外面天晴了,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身上,我感觉浑身都疼。
我想向个人询问一下昨晚的事,可我同桌跟后桌都是女的。我不断回头看我们寝室那些男的,想从他们脸上身上挖掘出某种信息,结果导致后桌的班花以为我在看她,脚伸过来踢了我好几下…
终于下了早读,趁大家都蹲在食堂前的空地上吃早饭时,我凑到猪哥跟前,问他昨晚的事。
“昨晚上…”猪哥抹了把鼻涕,在鞋上揩了揩手,“我看雨停了,房子不漏了,就睡着了啊。”
“你昨晚…”我看了看四周,“不是去女厕所了么?”
“女…”猪哥先是一愣,然后脸‘刷’一下就红了,“瞎说什么呢!我去女厕所干嘛哩?”
“你敢说你没去?”我瞪着他问。
猪哥目光躲躲闪闪的,忽然用抹过鼻涕的那手抓住了我的手,“来。”
来到空地边上的老榆树底下,我问,“干嘛?”
“你咋知道我昨晚去女厕所了?你没告诉别人吧?”猪哥紧张的问。
“我怎么知道?我昨晚在女厕所里看见你了啊,还跟你说话了的,你不记得了?”
“说话?”猪哥愣愣的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
“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了?”
我把昨晚出去找他,在女厕所里发现他的经过讲了一遍。
“我还用钢管戳你来着,你都不记得了?”
“我怎么…”猪哥晃了晃大脑袋,“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
“那你告诉我,你昨晚进女厕所干嘛去了?”
“我…”猪哥局促的笑了笑,吞吞吐吐道,“我就是…好奇嘛,想去看看…好兄弟,千万别说出去,哥还我剩半个火烧的,本来留着中午加餐,现在给你吃,咋样?”
想想被他舔的那火烧,我胃里就难受。
“哎呀,谁要你火烧,你在女厕所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没啊,我就撒了泡尿,就回去了。”
“真的?”
“真的,我本来是想,嘿嘿…想那个一下的,刚把感觉酝酿出来,就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就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于他是怎么回去的,猪哥说他当时困的迷迷登登的,记不太清了。他一口咬定,说没在女厕所见过我,不像是在说谎。我感觉那女厕所里一定有古怪…
我很想去女厕所里看看,但下课时间,女生进进出出,没法去。上午第一节是英语课,我什么也听不进。趁老师讲课停顿的间隙,我‘痛苦’的站起来,说要去解手。
老师挥了挥手,在众人的嬉笑声中,我捂着肚子冲了出去。做贼一样,我来到女厕所,刚走进去,我就听到瓦棚最里面,猪哥昨晚面对的那地方,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
由于棚柱的遮挡,我看不到那里有什么,随手抓了块砖头,我轻手轻脚走了过去…我万万没想到,大周末的上午,学校东北角这里就我们一个班的人,还是上课时间,女厕所里居然蹲的有人!而这个人,居然是我们班花!当我绕过棚柱,和班花目光对触的一刹那,两个同时惊叫了出来。
“冷雨,你这混蛋!臭流氓!”
我扔掉砖头,菊花抽筋一样蹦跳着出了厕所,出去以后,我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反正都看了,刚才为什么不仔细看清楚呢?居然什么都没看到…
班花那天早餐后肚子不舒服,上午请假了。刚才上课的时候,我都没注意我后桌没人。从厕所出去后,班花就把我告了。班主任把我叫到讲台上,当着全班人狠狠训斥了一顿,据说是班花要求的。她在愤怒之下,只想到让我出丑,没想到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我看了…我想解释,被班主任制止了,说什么事等家长来了再说。我想说我家长都在广东,忽然间想到一个人,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我想到的‘这个人’,是我父亲的结义兄弟,姓张,懂玄学秘术,在我很小的时候,有次冲撞到了东西,高烧不退,如果不是他,我就死了。小学时候,父母去广东做生意,我有段时间就住在他那里。
当年住在张叔那里那时候,我亲眼见过他月圆的夜晚坐在院子里呼吸吐纳,也见过他一连半个月什么也不吃,每天只喝一些清水。
.在我眼中,他一直都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物。我曾缠着他让他教我他那些‘神奇’的本事,他都以我年纪太小为由,拒绝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不想让我接触这一行。至于他那些东西,我只见过一些普通平常的东西,比如罗盘,其余的都被他锁在了柜子里,不让我碰。小学五年级时我去了广东,学‘神奇’本事的事就在我心里逐渐淡忘了。现在,班主任让我喊家长,我父母都在广东,我何不把张叔叫过来,让他看看我们学校是不是在‘闹鬼’?…
我一直住校,父亲每月给我寄点生活费,挺长时间没见张叔了。下了课,我跟猪哥借自行车回老家镇子,把锁匙交给我时,猪哥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兄弟,你牛逼,班花那里啥样啊…幸好我手上没杯子,不然就砸猪哥裤裆里了,我想砸他不是因为他思想龌龊,而是因为他戳到了我心里的痛…
闲话少叙,十多公里,骑自行车路程还是挺远的。我来到张叔家时,他正在屋里打坐,见到我十分高兴。我把昨晚的经历,以及我的来意告诉他以后,他说他在辟谷,不能离开这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怎么办?”我咬着嘴唇问。
他沉吟片刻,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往东十里有个古庙村,你知道吗?”
“知道。”我点下头。
“你去那村里,找村上那个修庙人。”
“修庙人?”
“嗯…”
那古庙村因庙而得名,村口一座挺大的老庙,前院后院好几间庙屋,也不知什么年代建的。那庙的东侧立着一口很大的破钟,经常有小孩子爬上爬下的玩儿。在我小的时候,那庙前的空地上有次搭台子唱戏,我还跟大人们去看了的。
张叔跟我说,上个月的时候,他去那庙里进香,正赶上那庙里在修庙塑罗汉,村里出钱,也不知从哪里请了个修庙匠人。当时,那人手上拿着个摊开的破本子,站在庙屋里上下打量,张叔瞄了一眼,只见那本子上画着一些潦草的图案。从那图案四周所写的术语来看,那人懂风水。难得遇见个同行,张叔便和那人攀谈起来,没想到,两人一见如故,通过交谈,张叔得知那人不仅懂风水,还会祖传的秘术。临走的时候,那人说,等庙修完了,他会过我们镇上来看张叔。一直还没过来,说明没修完…
“那人本事大不大?”我问。
“没见他施展,不大清楚,总之,他真会秘术。一般那些打着旗号自称高人的,都是些江湖骗子,真正懂行的,都像他一样在民间隐藏着。”
“那人要是不跟我去呢?”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就报我名字,说我拜托他去的。”
“好,那我去了…”
“等等。”张叔叫住我,“就快快中午了,我辟谷不吃东西,等下我给你叫几个菜过来,你吃了再去…”
饭后,我骑上自行车就走了,想到要带人去我们学校‘抓鬼’,我挺兴奋的。一路猛蹬,没多久,我就到了古庙村。
来到那庙前,只见庙门开着,我把自行车往庙门口的树上一靠,走了进去。前院的庙屋里,一个守庙的老修士坐那里打坐,耳朵不怎么好使,我问了他好几遍修庙人在哪儿,他才听清楚,手往后指了指。我便朝后院走去,刚一进后院,我就闻到一股中药味儿,看过去,只见院子西边的榕树底下,蹲着一个少年,聚精会神的在那里熬药,烟气把他包裹着,看不清他的脸。
忽然,我听到‘吭吭咔咔’的咳嗽声,往东看去,靠墙支着两个窝棚,咳嗽声就从其中一个里传出来。
我走到跟前往里看,里面斜躺着个瘦老头子,胸口一起一伏的,每起伏几下,就咳嗽一声。我心说,这人应该就是那修庙人了,看着很老,张叔让我喊他大爷,我感觉叫他爷爷都可以。一点‘高人’样也没,倒似个病鬼。
我正看着,就听后面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是那少年,端着药罐子走过来。现在看到脸了,我估摸他最多也就十六七岁。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看他挺面善的,我想跟他打声招呼,他却从我身边过去了。这时我才发现,他比我要高一个头。
“爹,药好了。”少年冲窝棚里说。
那老头儿咳嗽着坐了起来。少年轻轻蹬掉鞋子,弯腰迈进窝棚。从角落的包袱里摸出一只青花碗,把药倒进去,很有耐心的吹着。吹了好一会儿,少年尝了一口,喂给那老头儿,一边喂,一边帮他拍着背。喝完一碗药,老头儿原本浑浊的眼睛有了光彩,这才注意到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是?”老头儿指指我,问那少年。
“哦,我…大爷,你是姓高么?”我说道。
“啊…”老头点下头。
“我张叔让我来的。”
“你张叔他是…”
我报了张叔的名字。
“哦哦。”
老头儿要起身,那少年从窝棚里出来,随手拿起旁边一个凳子,往我跟前一放。
“坐哩。”老头儿说。
坐下以后,我把来意告诉了老头儿。
“我叔辟谷呢,不能离开镇子,所以他想拜托你跟我去学校里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道,这老头儿病的连走路看情形都得让人扶着,去了学校他能干嘛?
老头儿咳了一阵,说,“那啥,不是我不想去,昨儿那暴雨下的,我这老毛病又犯了,实在是…小凉啊…”老头儿看向那少年,“要不,你跟他去行不行哩?罐里还剩的有药,不用再熬了…”
“他?”我哑然看向那少年。
“你去好不?”老头儿又问。
少年点点头,“我去,爹你歇着吧。”说完,钻进了旁边那窝棚里。
“让小…咳咳…小凉跟你去…”老头儿冲我说。
我正不知该说什么,那少年从窝棚里出来了,手上提着个花布包袱。
“那我走了。”少年冲老头儿说。
“好,哦,对了,我给你拿点钱,到县城里,你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
“不用,爹,我有钱。”
“还是拿点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对这少年感觉很客气,这两父子怎么这样?先前老头儿征询少年去不去的时候,语气就很客气,我就挺奇怪的…
最终,少年没要老头儿的钱,朝我看了一眼,往外走去,我只得跟在他后面。
来到外面,我推起自行车,“上来吧,我带你。”
路上没什么人,两边密密的树,遮住阳光,挺凉爽的。那少年坐在后面,一声也不吭。
“你叫什么呀?”我问。
“高凉。”
“高粱?!”我回过头。
“凉快的凉。”
“哦,你多大了?”
“18。”
“哦…”我心道,那可以算青年了,“我15,我叫冷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你家在哪里?”我又问。
“太行山那边。”
“那挺远的。”
“嗯。”
这人跟块木头一样,白瞎一张俊脸了。差不多三十里路,我载着他骑了一半,就累的快骑不动了。
“你带我会儿吧,我骑不动了。”我停下来,喘着粗气说。
高凉看看我,欲言又止的。
“你骑。”
我把车交给他,坐在了后面。高凉跨上去,猛一踩,链子‘咔’一下断了,一块链条上的机油垢不偏不斜的弹进了我嘴里,我‘腾’,蹦了下来。
我蹲在地上,吐着唾沫道,“你…噗…会不会骑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凉摇摇头,“我没骑过。”
“那你就说没骑过嘛…噗噗…”
高凉没吭声,这人看着又木又笨,我后悔带他来了,他能有什么本事?可已经走到这里了,总不能撵他回去。后面的路程,俩人走着,一人推一段路,来到学校,已经是黄昏了。我腿都快走断了。
把车子往寝室后面的车棚里一放,我靠着树喘了会儿气。今天礼拜天,下午晚上都不上课,很多人回家了,这个点正是吃饭的时候,寝室里没回家的人一个也不在,只亮着灯。
“你饿不?”我问。
高凉摇摇头。
“我也不饿,走,去那女厕所看看。”
女生都住在在校区最南边那里的寝室,不上课的情况下,很少有人跑过来上厕所,但我还是生怕重蹈上午的覆辙,不敢大意,喊了几嗓子,确定没人后,才带高凉走了进去。
来到墙角落那里,我用脚点了点地说,“昨晚上,我那同学就是蹲在这个位置…”
高凉看了看我脚点的地方,然后看看上面,又看看四周。想到猪哥昨晚脸冲着瓦棚子底下,我走进去,弯腰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高凉还在那里瞎看,我生怕有人进来,催促他快点,他就像没听到一样,真是块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出什么没?”我问。
“别急。”
我抠了抠后脑勺,心惊胆战听着外面动静。
“那…那你快点,我出去帮你把风去,要是听到我叫你,你就抓紧出去。”
高凉点下头。
我走出厕所,刚来到拐弯过来那路口,就碰到班花抱着几本书,跟另一个女生往这里走,真是冤家路窄。
班花看起来刚洗过头,头发水淋淋的披着。看到我,她脸一红,眼睛怒瞪着。
“站这里干嘛?还想进我们厕所么?”
“不是,那什么…”
“那什么?别以为你把家长喊来就没事了,这事儿没完!”班花说着,含泪跺了下脚,“全班人都知道了,我…脸都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说,是你让老师当着全班人训我的,这能怪我么?…旁边那女生窃笑了一下,班花愤愤的随着她往厕所走。
我这才反应过来,叫道,“高凉!”
两个女生都被我吓一跳。
“高粱?还土豆呢!”班花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等下你要是再敢进去,我就,我就…哼!”脚一跺。
一直到俩女生走进厕所,我也没见高凉出来,完蛋了,这块木头应该是躲在了棚柱子后面,肯定会被发现的。班主任让我回去喊家长,我却带了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过来参观女厕所,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捂着胸口,闭着眼睛,等待两个女生嚎叫,可是,一点动静也没,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有脚步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她俩出来了,班花回过头,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直到她俩去远,我赶紧冲进厕所,里面连个鬼影子也没。
“高凉?高木头?”我小声唤道,下意识的往茅坑里看。
“我在这儿…”
头顶一个声音道,吓的我差点把一个纸篓给撞翻。抬头看去,一张脸探出上方的瓦檐,眉清目秀的,正是高凉。
“吓死我了你…”我拍着胸口,“你怎么躲这上面了?快下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你上来。”
“我上去?”
“嗯…”
我往四处一看才意识到,墙这么高,这小子怎么上去的?…忽然间,一根粗布条垂了下来。
“两手抓住,在手腕上缠两圈。”
高凉的声音沉着坚定,令我没法抗拒。我抓着布条,在手腕绕了两下,高凉往上拽了拽,“抓紧了…”
我就感觉‘嗖’一下子,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瓦棚顶上。
“你怎么…这么厉害?”我诧异道。
高凉看了我一眼,“你瘦的就像我们那儿的山鸡,很容易提…”
“我…你才像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嘘!”
高凉忽然搂住我脖子,手捂住我嘴,把我往下一压。很快,我就听到有脚步声进了下面女厕隔壁的男厕所,然后便是‘刷刷’的撒尿声。来人走后,高凉松开我。
我抹了下嘴,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该不会扒着厕所墙上来的吧?”
“不,我抱着柱子上来的…”
“我草…”
那柱子在茅坑粪气长久的熏陶下,比墙还脏。我连连抹着嘴,正要骂他,高凉说,“这上面有古怪。”
我一愣,“什么古怪?”
高凉不答,直起身,眼睛扫来扫去,“来。”
这厕所的瓦棚年久失修,很多瓦片都有裂纹,脚踩上去,‘咯叭咯叭’的。天就要黑了,远空仅剩一抹晚霞,整座校园静悄悄,阴森森的,不远处工地堆叠的建材,看着十分杂乱。
来到瓦棚边缘,我随高凉蹲下来。他把那花布包从肩上取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中间嵌着个圆物。这种东西我认识,是罗盘,我在张叔家见过,只是比他这个要大很多。高凉两手平端着罗盘,贴靠着瓦片,缓缓移动。忽然间,他停了下来,我凑近一看,只见罗盘里面的磁针正在上下抖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这里。”高凉说。
我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没看出那里有什么东西。
“帮我拿着。”
高凉把罗盘递给我,然后从那布包里取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用黄纸包裹的,长方形的东西,揭开黄纸,一块黑黑的木头显露出来。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五方雷公印。”
我好奇的看着,“可以让我瞧瞧么?”
高凉看我一眼,递了过来。
这东西看着年头不小了,棱角都被磨的圆润了,也不知是什么木料做的,颜色乌乌的。底下那一面刻有图案,上面是两道横杠,往下像是一个工厂的‘厂’字,‘厂’里面刻着个斧子头状的东西,再往下,是五条弯曲的纹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我看的时候,高凉将一张很薄的白纸铺在刚才罗盘指针跳动的那位置的瓦片上,然后打开一个包有灰色粉末的纸包。
“这又是什么?”我问。
“骨灰。”
“哦哦…什么?!”
高凉不再理会我,从我手里抓过那什么雷公印,用刻有图案的那一面,轻轻沾了一下纸包里的粉末。然后,他拿着那印,就像拿把刷子一样,在那白纸上来回刷了几下,拿起白纸,凑在眼前看了看,朝我递过来。
“看…”
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来。
“倾斜一点。”高凉说。
就这么斜着一看,我差点把纸给扔了,如果不是高凉把我拉住,我人都掉下去了。我看到什么?…脚印!白纸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脚印…
“看到了吧?”高凉问。
“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凉表情冷冷淡淡的,他把雷公印跟那粉末收起来,再次拿起罗盘,四下里探测,指针没再跳动过。
“有东西,昨晚越过这瓦棚,进到了厕所里。”高凉说。
“越过瓦棚?”
“嗯。”
我看向白纸,“你是说,那东西在这瓦棚上踩了一下,然后跳厕所里了?”
“嗯。”
“那…它是从哪里过来的?这底下么?”我往下面看。
高凉抬起头,目光落在不远的老城墙上,用手指了指,“应该是这上面。”
我幻想昨晚的情景…猪哥当时正在女厕所里站着撒尿,忽然间,一个东西‘嗖嗖’的顺着城墙而来,一跃而下,落在女厕的瓦棚上,随后跳进厕所…我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这城墙早就没有了城墙的样子,倒像是一座南北走向的土山,上面长有树和草,经常会有学生爬上去玩儿。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城墙顶上黑乎乎的,那些树看着张牙舞爪的,让人瘆的慌…
我正幻想着,高凉碰了我一下,“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哪儿?”我问。
他指指城墙,“上去看看。”
虽然我心里发怵,但这高木头看样子有点本事,他能用纸把那东西的‘脚印’给弄来,应该就有办法对付那东西。
高凉把罗盘收起来,我随着他一步步往东来到瓦檐边,朝下看了看问,“怎么下去?”
高凉指指这女厕所后面的一窝草,“跳。”
我两手扳着瓦檐,右腿一点点往下伸,伸下去,缩上来,连续几次,犹豫道,“这太高了呀。”
“我帮你。”高凉说。
我以为像先前一样,他用那布条把我放下去的,点点头,“行。”
我话音都还没落,高凉腰一弓,两手伸进我胳肢窝里,往上一托就把我扔了下去。当我从草窝里爬起来时,高凉落在了我旁边。
“你就这样帮我的?”我道。
高凉看了看我,“我见你不敢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
“走吧。”
两人往北走了一段,顺着一条学生踩出的小路,来到城墙顶上。我紧张的跟着高凉,眼睛往四处看。来到正对女厕所那位置,高凉停下来,像之前一样,蹲下身子,两手平端着罗盘,测来测去的。我像练蛤蟆功一样撅着屁股,两手撑地,他测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忽然,罗盘的磁针再次上下抖动起来。
我朝底下的女厕所看了看,“那东西果然是从这城墙上下去的!”
高凉点下头。
“它到底是个什么?”我问。
高凉起身站了起来,“是阴灵。”
“阴灵?那就是鬼喽?”
“嗯。”
“那这东西是从哪里过来的?”我问,“要不要顺着这城墙再测一测?”
高凉不答,往四下里望了一圈,说道,“你懂风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摇了摇头。
“听我爹说,你那个张叔挺厉害的,他没教你么?”
“没有,我小时候缠着他教,他说我太小,不肯教我…”
“你们这学校风水有问题,所以会闹鬼…”
我后背凉飕飕的,往四处看,“那鬼现在在哪儿?”
“先不找它。”高凉说,“走,下去。”
下了城墙,我问高凉去哪儿,他说去学校大门口。穿过空荡荡的校区,我们出了学校。校门外是一条沥青路,很冷清。
“帮我拿着。”
高凉把罗盘递给我,站在学校大门口的正中,往两边看了看,然后就像练功一样,吸了口气,抬脚往北走,走了七步,他停住脚,转身面对校门。
“罗盘给我。”
跟我要过罗盘,高凉平端在手里,两手的大拇指推动罗盘上那个圆形的东西,中间那磁针就转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磁针停止转动以后,高凉盯着罗盘看了一会儿,收起罗盘,抬头跟我说,“你们学校往南是什么地方?”
“往南?路啊!”
“再往南呢?是不是有洗澡堂什么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以前来过这里?”
“没。”
“那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澡堂子?那澡堂挺大的,去年我刚转校过来那时开的,门就隔着路冲着我们学校南墙,我还去里面洗过澡的。”
高凉点点头。
“怎么了?”
高凉说他刚才用罗盘测我们这学校的坐山跟朝向,得出结果是‘丁山癸向’,丁五行属火,癸五行属水,现在学校闹鬼,肯定是南边的‘丁火’被五行属水的事物给克制,导致北方‘癸水’越来越旺,癸代表‘阴灵’…不过,这只是我们东北角那里‘闹鬼’的其中一个原因…
这高凉看起来跟块木头似的,但说起风水来头头是道的,听的我眼睛都直了。
“那还有原因呢?”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就是你们学校里那城墙…”
我们学校坐南朝北,如果站在学校正中,背朝南,面向北,那老城墙位于右边。根据天象风水,左青龙右白虎,右边是白虎方位,城墙高高立在那里。而左边青龙方位,是我们学校的操场。如此一来,白虎高,青龙低。青龙克制不住白虎,而白虎是属阴的…如果不是学校人多阳气旺,就这种风水格局,早就出事了。
人的阳气把白虎的阴气逼在城墙那里,没法扩散,越聚越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个积阴的地方,风水里叫做‘聚阴池’。高凉说就在女厕所那里。聚阴池不光吸纳阴气,还吸纳附近的阴物…
“阴物?”
“对,比如残魂。”
“残魂是什么?”
“就是残缺不全的,人的魂魄。”
有些人死的很惨,比如被炸死的,身体炸的稀巴烂的同时,魂魄也跟着稀巴烂,就叫残魂,残魂没**回,一直在死亡地附近飘游。如果聚阴池吸纳了众多残魂,那些残魂就会彼此组合起来,变成一种叫做‘残灵’的东西。残灵是一种似鬼非鬼的东西,它们徘徊在聚阴池底,随时等待机会出去…
高凉说,昨晚那暴雨天气,便是残灵出来的机会,再加上周六学校人少,阳气不旺。一个‘阴灵’顺着城墙过来,进到女厕所里,把那些残灵给召了出来。
“你们学校这里以前肯定死过人,而且很多,那些人死后,都变成了残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呆呆的往学校里,女厕所那个方位望了一眼。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问。
高凉又变木头了,把那花布包袱解开,将罗盘放进去,起身把包袱往肩上一挎。
回想昨晚的情景,我问,“照你这么说,昨晚就是那些什么残灵,上了我寝室那些同学的身?”
“嗯。”高凉说。
“那他们会不会有事?”
“暂时没事,三天以后会发病。”
“发病?”
“嗯,你那个在女厕所撞鬼的同学就不一样了,上他身的是个阴灵。”
“那他会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天就会发病,过去看看吧。”
两人往学校走,来到我们寝室,只有几个人在里面,团团围坐在床上吹牛。
我朝每个人的脸上看去。
“冷雨你回来了,把班花看了,你得对人家负责任啊,把她娶了吧…”那‘公羊’说。
众人都哄笑起来。
我脸一热,“别瞎扯,猪哥呢?”
“猪哥?”公羊说,“上医院打针去了。”
“打针?他怎么了?”
“他说身上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下午的时候,我见他趴在床上,跟生孩子一样,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可能是妒忌你把班花给看了,然后就妒忌出毛病来了。你今晚睡觉小心点儿,他万一那什么…妒火攻心,把你给阉了…”
众人又笑。我回头看了看高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谁啊?”公羊问。
“他是…我表哥。”
从寝室出来,高凉说人的魂魄属阴,身体属阳。那些灵体天亮离开我那些同学的身体时,会带走他们魂魄的一部分阴气,导致阴阳失衡,阴虚沉,阳亢浮,所以就会发病。猪哥最先发病,是因为上他身的是个‘阴灵’,能量较强。而上我那些同学身的那些‘残灵’的能量则较弱。
“那…那些鬼东西天亮离开他们身体后,去了哪里?”
高凉说,那阴灵不知去了哪里,至于那些残灵,肯定还在我们学校里,只是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每过一天,它们的能量就会增强一些,直到可以离开它们的‘脱生地’为止,也就是我们学校。到时候,它们就会到处跑去害人…
“那它们今晚还会出来吗?”我问。
“不知道。”高凉说。
“你有办法收伏它们吗?”我问。
“医术讲究对症下药,秘术也是,想要收伏它们,得先知道它们生前是些什么人,怎么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从广东转校过来,这也半年多了,从没听人说过我们学校这里以前死过人。我跑去寝室问那些同学,他们全部一问三不知。
“你去问问家在这县城的同学,他们可能知道。”公羊说。
“我不认识那些同学的家呀。”
“你去问女生啊,她们住校的,有的可能今天没回家…”
我们班有些女生,虽然家就在这县城,但由于晚自习后回家怕不安全,所以住在学校里。我忽然想到,我们班花家就是这县城的,傍晚的时候,我还见她了。
“对了,你好奇我们学校这里以前死没死过人干嘛?”公羊问。
“啊?不干嘛…”
我胡乱编了个理由,就出了寝室。看了看表,已经快八点钟了。我肚子饿的咕咕乱叫,于是便带高凉来到学校外面的小餐馆,一人吃了份炒饼。吃完回到学校,我让高凉在学校正中那个大花池那里等我,独自一人往南走去。
我们学校有规定,如果男生进入女生寝室那片区域,被学校保安抓住,或者被女生投诉,立马开除。所以,来到往女生寝室区拐弯的那路口,我就不敢再走了。路口那树上钉着块牌子,上面写着:‘女生宿舍区,闲人止步’。
我正像拉磨的驴一样在那树底下转圈,过来两个女生,手上拿着从学校小卖部买的棒棒糖,一舔一舔的,往这边走,其中一个是我们班的。
“聂晨?在啊,在寝室呢,你找她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是班花的名字。
“我那不是…”我吞吞吐吐说,“得…得罪她了嘛,想单独跟她道…道个歉,看这事儿能不能私了…”
那女生坏笑了一下,“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她…”
我忐忑不安的蹲在树底下抠鞋,没过多久,班花就来了,走路带着风。我赶紧站了起来。
“冷雨你干嘛?!”
“聂晨,我…”我被她呛的不知道说什么。
“你想私了?我告诉你,不可能!哼!”
转身要走,我赶紧挡住她。
“你干什么?”聂晨往后一退。
“你听我解释!”
我语无伦次的把我昨晚的遭遇讲了一遍,听完以后,聂晨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这事儿?”
“对啊。”
聂晨回过神,“你蒙谁呢?别鬼来鬼去的吓唬人,我们女厕所哪儿来的鬼?”
“我真没蒙你,我对天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之所以上课跑你们女厕所,就是想知道,昨晚上猪哥在那里遭遇了什么…”
聂晨哼了一声,“他大半夜跑我们女厕所尿尿,撞到鬼,那是他活该。”
“这么说,你信我了?”
“那又怎么样?”聂晨胳膊一甩,“咱俩的事还是没完!”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啊,再说,我根本什么也没看到…念在咱俩前后桌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好不?”
聂晨不说话。
“聂晨姐姐?”我厚着脸皮叫她。
还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姑奶奶!”
聂晨‘噗嗤’一笑,“谁是你姑奶奶?”
我嘴一咧,“原谅我了?”
聂晨不答,反问我道,“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解释这些的?”
我松了口气,抹抹头上的汗,“还有别的事…”
我把我的来意大略给她讲了一遍,说我带了个‘法师’过来‘抓鬼’,那法师说,之所以闹鬼,是因为学校这里以前死过人,想要对付那些‘鬼’,必须要知道它们怎么死的,生前是些什么人,所以我就过来问她…听完以后,聂晨说她也不清楚,没听说过。
“那怎么办?”我抠着后脑勺,喃喃的说。
“对了。”
“什么?”
“我爷爷说不定知道。”
“你爷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我爷爷就是当年建这学校的负责人…”
我心说,怪不得聂晨说让班主任当着全班人训我,班主任就听她的,原来这学校都是人家她爷爷当年负责建的…
“那走,带我去见你爷爷。”
聂晨看了看手表,有点犹豫。我也看了看时间,快九点了。
“你不带我去也行,那些鬼昨晚进我们男寝室,今晚可能就该进你们女寝室了…”
“你别吓唬人!”聂晨推了我一下。
“去不去你考虑。”
“我…”聂晨想了想,咬着嘴唇说,“我去。”
“那走吧。”
走没几步,聂晨把我叫住了,“等等。”
“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跟我走在一起,被人家看见怎么办?还以为我跟你什么什么呢…”
“什么‘什么什么’?”我问。
“哎呀!我先走,去学校大门口等你…”
回到那花池边,我问高凉,“刚才过去那女孩儿你看见没?”
“嗯。”
“我跟她过去见她爷爷,看能不能从她爷爷嘴里问出什么来。”
“好。”
“你去不去?”
高凉摇摇头。
“那你在学校等着吧…哦,对了,十点钟左右锁大门,到时候保安会巡查,你别被抓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大门口,和聂晨碰头以后,两人顺着沥青路往东走。
走了一段,聂晨回头叫我,“冷雨!”
“怎么啦?”
“你走我后面干嘛?”
“我…是你说,不让我跟你走一起的啊?”
“哎呀!”聂晨把脚一跺,“那是在学校里啊,你现在不跟我走一起,我自己走在前面,怕…”
我有点哭笑不得,走了过去。
路上,我问聂晨她爷爷是做什么的。聂晨说现在已经退休了,建国初期那时候,她爷爷是这县城的民兵连连长。当初建我们那学校,就是上面下来指令给聂晨的爷爷,然后聂晨的爷爷调集县城的民兵,又从县城周边农村的生产队调来一批身强体壮的劳动力,组织在一起,只用了一个月不到就完工了。那时候的人,劳动热情和积极性,不是现在的人可比的。
一路黑乎乎的,我跟着聂晨东拐西拐的,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院中除栽有葡萄,还有一小块花圃。穿过葡萄架时,挂在上方鸟笼里的鸟,听到人声叽叽喳喳的。
“我爷爷很古板的,等下别说你是我同学,不然他以为我早恋。也别说什么鬼啊神啊的,他是唯物主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我点点头,“我不说话就行了。”
聂晨瞪了我一眼。
来到一座挺旧的二层小楼前,聂晨拉开楼门,冲我招招手,走了进去。
来到二楼,只见客厅的墙上挂着很多书画,一个老头儿悠哉哉仰在客厅正中的躺椅上,腿上放个收音机,播放着戏曲。老头儿一只手把玩石头胆,另一只手打着拍子。
“爷爷。”
老头儿睁开眼睛,“哦,是晨晨啊,你怎么过来了?”
“我想你了,来看你呀!”聂晨笑道。
老头儿朝我看了一眼,“他是…”
“他是我大姨家的表弟啊,你不认识啦。”
“你表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呀。”
老头儿把花镜摘下来,揉揉眼睛又戴上,上下看了看我,“怎么感觉…跟以前长的不一样了?”
“男大十八变,你都有些年没见过他了,当然不一样啦…”聂晨说着,偷偷朝我挤挤眼睛。
老头儿将信将疑。
“哎呀爷爷…”
聂晨凑到老头儿跟前,撒娇道,“他有什么好看,你看看孙女我,这么多天不见,是不是更漂亮了?”
老头儿板着的脸,终于有了丝笑容,目光慈爱的看着聂晨,抚了抚她的头发,“我家晨晨一直漂亮…”
“我爸老说我越长越丑,还是爷爷好…”
老头儿脸一拉,“说吧,过来干嘛?”
聂晨‘嘿嘿’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哼’了一声,“我还不了解你?一两个月不过来一次,一来嘴就跟抹了蜜一样,难道不是有事?”
“嘿嘿…”聂晨笑了笑,撒娇道,“人家只是想问你些东西嘛。”
“呵…”老头儿把石头胆一放,“你不是一直嫌我思想古板吗,怎么今天想起向我求教来了?”
“不是求教,我就是想问你些关于我们那学校的事,那学校不是你当年负责建的吗?”
“是啊。”
“那里建校前,是什么样子?”
“建校前?是一片荒地啊,怎么啦?”
“那…荒地那里有没死过人?”
老头儿愣了愣,“你问这干什么?”
“我…”聂晨顿了顿,“我听他们说,我们学校建校之前,那里死过很多人,说的我怕怕的,这不,我今晚都不敢在学校里住了所以就跑过来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怕什么?怕鬼?”老头儿问。
聂晨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鬼?全是封建统治阶级编造出来糊弄老百姓的东西,我现在就去你们学校露天睡一晚,我看鬼还能把我吃喽啊!”
老头儿说着,愤愤的就要起身,被聂晨给拉住了。我心说,这老头儿的确唯物主义,简直唯的太物了。
“哎呀,爷爷,你这么激动干嘛?”
“我听见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就冒火。”
“我又没怪力乱神,我就是问你,学校那里死没死过人,你想想,想想嘛…”
聂晨摇晃着老头儿的胳膊。
“好好好…”老头儿无奈了,“别摇了,我想想。”
“嘿嘿…爷爷最好了,来,晨晨给您老人家捶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瞪了她一眼。聂晨一蹦一跳走到老头儿身后,冲我做个鬼脸。
老头儿耷拉着脑袋想了想,说,“你们学校那里,确实死过人。”
“怎么死的?”我忙问。
老头儿朝我看过来,冲聂晨道,“你这姨表弟又不在你那儿住校,他紧张个什么劲?”
“哦,他是替我紧张,爷爷你别理他,接着说…”聂晨冲我咬了咬牙。
老头儿说,我们学校里那城墙,是明朝时候修建的,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明末那时候打仗攻城,那里死过人。
“那,有没有碎尸万段的那种?”聂晨问。
老头儿白了她一眼,“你当打仗是江湖人寻仇啊,还碎尸万段。”
“明朝那时候,不是有那什么大炮吗?可以把人炸碎。”聂晨说。
“哪有那么多大炮?咱这破县城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那城墙就是个屏障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近代战争呢?”
“近代…咦?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
那是抗日战争初期,北平沦陷后,日军沿河北一路南下,进犯山东。当时,驻守山东的是国民党军阀韩复榘。最开始,韩复榘是积极抗日的。但由于他早年拥兵自重,再加上西安事变时密电支持张学良,蒋介石一直视他为心腹之患,不仅不给他支援,不给他军饷,还调走了他的炮兵旅,导致韩复榘一怒之下把山东丢给了日本人…
当时占领我们学校所在的这个小县城的,是日军的一个小分队,其余全是伪军,还有便是日军的医疗队,以及伤员。八路军得知后,派了一个营的兵力来攻打县城,没损折什么兵员,就打死了日军小分队的一个队长,伪军弃城而逃。伪军刚逃走,他们就听到城南传来轰一声巨响。当他们冲到城里,发现守城的残余日军,医疗队,伤员,全部撤走了。来到城南发出巨响的那地方,他们看到一个大坑,坑里坑外,全是残肢断体…
“那些残肢断体是什么人的?”聂晨问。
“日本人的。”
“日本人的?难道是那些伪军逃走之前,把那些日本人给炸死了?”
“不是,是他们自己人炸的。”
“为什么?”聂晨不解的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伤员太多,从县城撤出的时候,没法全部带走。日本人信仰武士道精神,他们宁可死,也不愿做俘虏。自裁而亡虽然是效忠天皇最好的方式,但是那么一来,他们的尸体,就会落入我军手中。在他们看来,对他们的信仰,以及他们的天皇,是一种莫莫大的侮辱。于是,那些重伤员便集中在那坑里,被炸药活活炸死了…”
聂晨的脸色有些发白,怔怔的站在那里。
“那个坑,大概就在你们学校食堂那个位置。当年我带人建学校的时候,从那里还挖出一些零碎骨头来的…”
我心道,照这么看,昨晚从女厕所出来,上我那些同学身的‘残灵’,都是当年被炸死的那些日本人?我忽然想到,昨晚当时我躲在柱子后面看,猪哥朝我一指,‘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现在回想,他当时说的,好像是一句日本话…
离开的时候,聂晨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可乐。
来到外面,我伸手说,“谢谢了啊。”
聂晨往旁边一躲,“谁说给你了?”
“那…”
“那什么那?你不是说不说话的么?”
“我…我那不是没忍住么…”
聂晨横了我一眼,把可乐一递,“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嘿嘿…”
月亮挂在南天,被云裹着,像个黄灯笼。走在路上,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淡淡的。
“看来我们学校真的有鬼喽,还是些日本鬼。”聂晨说。
“我就说我没骗你吧…”
“这些日本人真可恶,活着侵犯我们国家,死了还不安生!”聂晨恨恨的说。
“就是!”我说。
两人喝着可乐,一边走,一边骂日本鬼子,现在我们学校里那些,是真正的‘日本鬼子’…
真相已经浮出来了,现在来理一理:当年我们学校那里炸死了一批日军伤员,那些人死后,全部变成了‘残魂’,无**回,一直在那四近游荡。我们学校建校以后,由于风水气场不好,白虎高青龙低,天长日久,阴气积聚,在东北角女厕所那里形成了一个‘聚阴池’。聚阴池将那些日本人的残魂吸进里面,使它们得以组合起来,变成了‘残灵’…去年,我们学校南边那里新开了家洗澡堂子,克住了什么‘南丁之火’,使我们学校本来就不好的风水,变的更加不好了。在这种不良风水的作用之下,终于,我们学校东北角,也就是我们寝室所在地那里,闹起了鬼…昨晚,一个‘阴灵’跑进女厕所,上了猪哥的身,然后,控制着他,把那些残灵召出来,带去我们寝室,上了其他那些人的身…
如果我不是跑去上厕所,阴差阳错目睹了那诡异的情景,我肯定也被上身了,到时候,我们寝室的人集体发病,没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校领导可能会认为是食物中毒,或者我们寝室的人得了传染病…
如果上我们寝室里其他那些人身的‘残灵’,就是当年炸死的那些日军伤员的话,那上猪哥身的‘阴灵’生前又是谁?难道是被八路军打死的那个小分队的队长?…我想到昨晚的情景,猪哥带着那些人在寝室外面列队,还有就是,猪哥所说的那句‘日本话’…
“哎?对了,刚才那是你爷爷家,那你自己的家在哪儿?”我问聂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干什么?在学校看我还不够,还想闯我家厕所看我么?”
“你想什么呢?”我脸一热。
聂晨也有点不好意思,扭转头,“那你问我家在哪儿干嘛?”
“送你回去啊。”
“我不回去,我跟你回学校,抓日本鬼。”
“你想清楚,那些日本鬼说不定还有生前记忆的。”
“那又怎么样?”聂晨问。
我看了看她,“你地,花姑娘地干活!”
聂晨把我一推,“你又吓唬人!”
我坏笑了一下,“你还去不去学校抓日本鬼?”
“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不怕?”
“我…对了,你不是说,你带了个法师过来么,他在哪儿?”
“在学校里等着呢。”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现在对高凉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这人只比我大三岁,人还木木的,本事却不小。他用个罗盘在校门口测了测,就知道南边有个澡堂子,然后根据他在女厕所以及城墙上的探查,分析出了闹鬼的原因…现在看来,他分析的原因是对的,我很向往他的本事,我要是有这么厉害就好了…
当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校门早就锁了,一个保安正趴在门卫室里睡觉。我们学校的保安,只每晚锁了校门之后在学校里巡查一次,后面一般就不查了。昨晚下那么大雨,整个学校水汪汪的,保安后半夜更不会巡查。所以,我们寝室闹鬼,寝室的人大半夜跑出去站队的事,保安根本不知道。
“怎么进去啊?”我看了看高高的墙头。
“我们学校那个老保安认识你吗?”聂晨问。
“就是上个礼拜,那个脏兮兮的小孩子跑到我们学校,被他用橡胶棍往背上抡,把棍子都抡脱手的那老混蛋?”我问。
“嗯。”
“那王八蛋不得好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不得好死,他认识你吗?”
“不认识。”
“走。”
“去哪儿?”
“跟我来。”
我跟着聂晨来到我们学校的西墙,贴着墙往南,来到学校的后门。隔着铁栅门往里看,只见那老保安正坐在门卫室里,一边吃花生,一边喝酒。
我惊恐看了看聂晨,聂晨示意我站在她身后,‘哗啦啦’推响了铁栅门。
“谁啊!”
这老保安声音像藏獒一样,狂叫一声蹦了起来,一脚踹开门,掂着棍子就出来了。
“干嘛的?!”
我吓得往下缩了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大爷,是我。”
老保安用手电照了照,脸色立马缓和下来,笑了笑说,“是聂晨啊。”
“是呀。”
“你怎么…”
“哦,我去我爷爷那里,回来晚了。”聂晨笑道。
“哦哦…他是谁?”
老保安用棍子指了指我,我菊花一紧。
“他是我表弟,也在我们学校上学。”
“学校有规定,男生不能进女生寝室区…”
后门进去就是女寝区。
“我爷爷说,吴大爷会放他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保安笑的一脸褶子,打开门,“那进来吧…”
来到学校里,我问,“这老混蛋怎么那么怕你爷爷?”
“他以前当过民兵,我爷爷是他连长。听我爷爷说,他有一次一脚就把这老混蛋踹的屙在了裤子里,你说他怕不怕我爷爷?”
“你爷爷真猛…”
聂晨剜了我一眼。
出了女寝区,整个学校看着空荡荡的,月光照不到的暗影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潜伏着。聂晨看着很紧张,我也紧张,硬撑着不表现出来。
“那法师呢?”聂晨问。
“来。”
来到那花池那里,我小声唤道,“高凉,高法师…”
“原来你傍晚那时候,叫‘高粱’,是叫他呀。”聂晨说。
“是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又叫了几声,高凉从一棵冬青树后绕了出来,看看我,然后看看聂晨。
“他…就是法师?”聂晨皱眉说道。
“嗯…怎么样,那些什么残灵,出来了没?”我问。
高凉摇摇头,“你问到没?”
“问到了…”
我把聂晨爷爷给我们讲的,给高凉讲了一遍。
“原来是些日本鬼,你有办法对付它们吗?”
“嗯。”
“什么办法?”
高凉说有三种办法,超度、封印、打散,他之所以让我去问那些残灵生前是些什么人,怎么死的,就是要确定用哪种办法。如果它们生前是好人,能超度就超度,如果超度不了,比如说被残害,凌迟而死那种,死的极惨,怨气太重,没法超度,那就把它们赶回‘聚阴池’里,然后把聚阴池给封了。而如果它们生前是恶人,那就打散它们…
“那肯定用第三钟,草他奶奶的小日本鬼子,打散它们!”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让它们连鬼都做不成!”聂晨说。
面对我们两个的‘激愤’,高凉还是那副木然的样子,待我们激愤完了,高凉淡淡的说,走吧。
“去哪儿?”我问。
“先把聚阴池封了,免得它们逃回去。”
来到那女厕所,我小声问聂晨,“进去没事儿吧?”
“废话。”
“不能进?”
“踹你哦!”
我呲了呲牙。
“要打一盆水过来。”高凉说。
寝室里的人都睡熟了,我轻手轻脚拿了盆子,在外面水龙头底下接了一盆水,摇摇晃晃的端去给了高凉。高凉点了一道黄符,丢进水里,念念有词的搅拌几下,端起盆子走进厕所,用手蘸水往四处洒。全部地方都洒过以后,他回到门口,从他那个花布包袱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刻有很多古怪纹路的小香炉,插了三炷香在里面,正要点燃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看吗?”高凉抬头问。
我和聂晨原本一直呆呆的看着他,这才回过神。
“什么?”我问。
高凉手指了指,“聚阴池。”
“它会出现?”
“嗯。”
“想,想。”聂晨说。
高凉把香点燃,起身后掏出三道符,分别揉成团,自己吞下一个,将其余两个给了我和聂晨。
“吞下它,从盆里弄些水,抹在眼睛上。我说闭,把眼睛闭起来,杂念排除掉,从一数到六,再从六数到一,睁开眼睛,不管看到什么,别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是不是一种法术?”我问。
“算是。”
“叫什么?”
“六爻神测…”
我吞符纸的时候噎住了,像鸭子一样脖子一伸一伸的,聂晨拍了我一下才咽下去。眼睛抹上水,高凉说闭,我闭起眼睛…
说也怪,根本就没用排除,我心里就没杂念了,那种感觉就是,哪怕即刻天就塌了,也跟我没一点关系。当我按高凉说的,数完数睁开眼睛,透过燃香袅袅的烟雾,我看到了奇异的情景…
这女厕所的空地上,多出一个黑乎乎的洞,挺大,没有明显的边界,越往中心,那洞的颜色越深,像无底一样,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旋转…
高凉把香熄灭,那洞就消失了。我回过神,只见聂晨还在那里发呆,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朝我看过来。
“你也看到了?”我问。
聂晨拼命点头。
随着高凉往厕所里走的时候,聂晨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我问。
聂晨用脚试探着往前踩了踩,“我怕…怕掉进去…”
高凉往刚才出现的那个‘洞’的中心位置,放了一叠符纸,然后往符纸上压了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
“走,去找那些残灵。”高凉说。
我原本以为,这晚会有一场‘恶战’,可是,我和聂晨随着高凉在学校里转来转去,天蒙蒙亮了,也没找到那些什么残灵。
“难道那些鬼东西都跑了?”我问。
高凉只是摇头,想了想说,“看来得我爹出马了。”
“你爹?”我脑海中浮现那个病的快死的老头子。
“嗯,你去接他,天再黑前把他接来。”
“你呢?”
“我在这学校外围转转,看能不能找到那只阴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那些同学…”
“到时再帮他们除病。”
“可是,你爹不是病着的么?”
“应该好了。”
我点点头,冲聂晨道,“你得帮我个忙。”
聂晨打个哈欠,“什么?”
“你跟班主任说,我家长喊不来,就不让我上课。”
“行…啊…行吧。”
我两个晚上没怎么睡,晨读的时候困的东倒西歪的。上午第一节,是我们班主任的代数课。
“冷雨,你家长喊来了没?”
“老师,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班主任手一挥,“再给我去,喊不来就别上课!”
我起身的时候往后桌看,只见聂晨强忍着笑,我冲她挤挤眼睛。
当我‘咿呀嘿’的哼着小曲儿来到寝室的时候,只见猪哥正光着膀子,坐在床上拔胸毛…
我一下子精神了,“我草…猪哥你干嘛?”
猪哥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要死不断气的说,“医生说我生病是因为发育早,火气旺,所以我拔一拔…”
“是哪个傻逼医生,让你拔胸毛去火的?”我震撼的问。
“没…没哪个…”猪哥有气无力的说,“是我自己要拔的,你看我才多大,就长这么多胸毛,肯定是火…火憋的,拔一拔就好了…”
我不得不佩服猪哥奇异的想象力。要说他平常那么邋遢,拔胸毛拔的还真讲究,面前铺张白纸,拔下来的胸毛一根根的放在上面…
我多看几眼,身上的汗毛就发抖,赶紧把目光撤了回来。
“行啦,你别拔了,你这病根本不是火气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啥?”
“是…”我抠抠头皮,“是阴阳失衡,阴虚沉,阳亢浮…”
“炕?”猪哥看了看我,“嗯啊,哥我是快…快下不了炕了…”
“……”
我无语了。
“对了,你咋没…上课?”猪哥问。
我说昨天没喊来家长,老师让我回去再喊,我先过寝室来补个觉,下午再回去,还要借一下他的自行车。
“行。”猪哥说,“你把链子接好就骑,我看你火气比我还旺,那么粗的链子都能…蹬断,我被火憋的晚上去女厕所,你呢?你白天都去,要不,你也跟我一样拔…拔一拔?”
我不想理他了,跟他说话太费劲。往床上一倒,我就睡着了,睡到中午起来吃了个饭,我把自行车推到学校外面的修车铺接好链子,便蹬着去了古庙村。
来到那老庙,刚一进到后院,我就看到了高老头子,裤腰里别根烟袋,在院子正中和泥巴。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这高老头子,跟昨天病的快死的那个,看起来简直是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大爷?”我叫了他一声。
高老头儿停下手里的活,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四周,指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叫我?”
我心说,这老头子怎么跟个白痴一样?
“是啊。”我说。
“你是…”
“我是…我昨天还过来了的,你不记得了?”
高老头儿长长的‘哦’了一声。
“大爷你记起来了?”我问。
“没有。”老头儿晃了晃脑袋。
我差点吐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张叔让我来的,拜托你跟我去学校抓鬼…记起来没?”
老头儿使劲想了想,拍了拍头,“是你啊。”
“对啊。”我松了口气。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小凉呢?”
“他还在学校那里呢…”
我把昨晚的经历,还有我的来意,给老头儿说了一遍。
“高凉找不到那些什么残灵,所以,他让我过来把你请过去…”
老头儿不说话,眼睛往四下里看,也不知在看什么,忽然,他朝西走过去。我正纳闷这老头儿要做什么时,他捡起地上的一根粗树枝,刮了刮手上的泥巴。
“走哩。”老头儿说。
我回过神,“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路也没说什么话,来到学校时,天已经黑了。
我说,“我去找找高凉,然后咱去吃个饭,我身上还有点钱。”
围着学校转了一圈,我也没找到高凉。
“算了,不找他啦。”老头儿说。
我带老头儿来到我跟高凉昨晚吃饭的那小餐馆,点了两份炒饼。这餐馆里闷闷的,不怎么透风。和这高老头儿面对面一坐,我才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馊味儿。当服务员把炒饼端上来,老头儿手也不洗,拿筷子的时候,胳膊从袖子里伸出来,我看到他胳膊上黑黑的,全是泥垢,似乎几年没洗过澡了…我一下子没了胃口,越不想闻,老头儿身上的怪味儿越往我鼻子里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餐馆里吃饭的人似乎都闻到老头儿身上的怪味儿了,往我们这里看,感觉很尴尬。扒拉了两口,我就吃不下了。好容易等老头儿吃完,我赶紧把账给付了。
“走了大爷。”
老头儿站着不动。
“怎么了?”
老头儿往我盘子里看了看,“剩下这么多在这里,都白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团也不知从哪儿弄的塑料袋子,抽了一个出来,把我剩的那些炒饼倒在了里面…
回到学校,只见高凉正在大门口那里站着。
“爹你来了。”高凉说。
“嗯嗯。”老头儿说。
“你找到那什么阴灵了没?”我问。
“没。”高凉说。
“对了…”
我把猪哥拔胸毛的事告诉了高凉,催他快点帮猪哥除病。老头儿则问高凉有没吃饭,高凉摇了摇头。
“把包袱给我吧,你去吃饭哩,我去看看那个叫啥猪的孩子。”老头儿说。
‘猪哥’只是外号,老头儿以为是他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有吃的么?”高凉指指老头儿手里。
“这是爹吃剩下的,留着我自个儿吃的,咋能给你吃哩?”老头儿说。
明明我剩的,老头儿说是他剩的。
全校的学生都在上晚自习,我和老头儿进门的时候,被保安卡在了那里,我说老头儿是我爷爷。值班的保安狗眼看人低,见这高老头子脏兮兮的,背着个花布包袱,手上提个袋子,里面装着吃剩的炒饼,像个要饭的一样,硬是不让他进。后来,那老保安过来了,见是我,知道我是聂晨的亲戚,跟值班保安说了一下,才把我们放进去。
来到我们寝室,里面亮着灯。高老头儿停住脚,鼻子嗅来嗅去的,也不知嗅什么。嗅了足有半分钟,他才跟我进寝室。只见猪哥正裹着被子,一抖一抖的蜷在那里。
“这就是那猪娃?”老头儿问。
“啊?”我愣了愣,“嗯嗯…”
来到跟前,我用手推了推,“猪哥。”
“唔唔…”
猪哥抖了几下,脸看起来通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孩子你起开。”
高老头儿此刻就像变了一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猪哥,表情很凝重。他把包袱跟袋子往床上一放,肩膀往上耸了几下,身上的骨节发出一种轻微的脆响,就像竹子拔节一样。我惊奇的看着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
耸完肩膀之后,老头儿挽起袖子,露出两条黑乎乎的胳膊。他先是用手摸了摸猪哥的头,然后翻开他眼皮看了看,之后,老头儿掀开被子,用两根手指,在猪哥身上这里按一下,那里按一下,动作比年轻人都灵活,忽然,我听到‘啪’一声响,我都没看清老头儿是怎么弄的,就见猪哥‘腾’一下坐了起来,跟诈尸一样。
老头儿在猪哥眉心一按,撤回手,猪哥缓缓睁开了眼睛。
“孩子,你感觉好点儿了不?”老头儿声音沙哑的问。
猪哥脸没之前那么红了,看看老头儿,然后看看我,“冷雨,他是谁?”
“他是…我不是回去喊家长了么?”
“啊…”
“顺便叫了个老中医过来给你瞧病,就是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猪哥愣愣的看向老头儿,嘴一咧,哭了起来,“中医爷爷,我是不是快…快死了?”
“别怕…”老头儿拍了拍他的背,“爷爷到时候会把你治好,我问你,现在感觉咋样了,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猪哥一边哭,一边点了点头。
“那躺下睡会吧快点…”
高老头儿刚才把我给震住了,张叔说的对,高人都在民间隐藏着,只看外表,谁能想到这个干瘦邋遢,土得掉渣的老头子,居然有这种本事?
从寝室出来,老头儿点上烟锅,‘啪嗒啪嗒’吸了几口。
“大爷,我那猪哥是不是没事啦?”
“哪有那么容易哩?”老头儿说,“他被那阴灵吸走了阴气,身子里面阳火越来越旺,再过几天,他就会发烧烧死,我刚才施术只是把他的阳火给压住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救他?”我问。
“要给他补阴,拔火…”
“啊!”我两手一拍,“拔火我知道,拔火罐,是吧?我在广东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被一口烟给呛到了,‘吭吭咔咔’的咳嗽,我赶紧给他捶背。
终于,老头儿止住咳,看了看我,“我真想拿烟锅子敲你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你怎么笨的跟猪似哩?”
我脸一热,“怎么笨了?”
“那个姓张的真是你叔?”
“是啊,我父亲的结拜兄弟。”
“那怎么他那么厉害,你狗屁不会?”
“我…”
我想说,他没教过我,被老头儿给打断了。
“你啥呀你?”老头儿上下看了看我,“十五岁长你这样,基本也就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是说我个子矮,我最恨别人说我矮,火一下子上来了,气乎乎的说,“是,我是矮,但我最起码年轻干净啊,不像有的人,又老又脏又臭,恶心的别人饭都吃不下。”
老头儿又被烟给呛到了,这次我没给他捶背。
“你…咳咳…你小子还挺有脾气啊,居然敢说大爷我脏!”
我索性硬到底,“对,我就是说你脏,怎么啦?身上老泥那么厚,也不洗个澡!”
“这是大爷我的那个啥,护身软甲,怎么能洗呢?洗了就跟乌龟扒了壳一样,大爷我就废了…”
我一下子乐了,心说这老头儿真有意思,把自己比作王八。
忽然,老头儿用烟锅碰了碰我,“别吵吵了,小凉来了。”
我抬眼一看,高凉走了过来。
“凉啊,那保安咋没拦你哩?”
我想说,因为人家干净,你老人家脏,老头儿好像有预知一样,用烟锅戳了我一下。
“门卫室这会儿没人。”高凉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哦,昨晚咋回事?给爹我好好讲讲吧…”
高凉把他施法的过程讲了一遍。
“爹,为什么找不到那些残灵?”高凉问。
老头儿磕了磕烟袋锅,想了想说,“因为它们有预知哩。”
“预知?”
“是啊,你一心想除掉它们,心里面装着,脑子里想着,身上就有那个杀戮气场。它们能感应到你身上那种对它们不利的气场,怎么会让你找到哩?”
“那怎么办?”高凉皱眉问。
老头儿正要回答,上方的树叶‘哗啦啦’响了起来。老头儿一愣,抬头往上看去…
我跟高凉两个也随着老头儿往上看,只见上方的树叶正在摇晃。我这才发现起风了。
被风吹起的尘埃,垃圾,落进南边施工工地的建材堆里,‘刷刷啦啦’的响。高老头儿在支撑寝室屋檐的木柱上磕了磕烟袋,往南走了几步,手伸向天空,也不知在感应什么。
片刻,那风就停了,老头儿把手收回来,扭头看了看我跟高凉说,“今儿黑会下雨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老头儿神秘兮兮的,还以为他在感应那些残灵呢,结果他来了个今晚会下雨。
“爹,那怎么办?”高凉问。
“怎么了?”我疑惑的问,“下雨就没法抓那些日本鬼吗?”
高凉摇了摇头。
老头儿冲高凉说,没啥。然后他把烟袋往裤腰里一别,冲我说道,“那个谁…冷雨啊,你们住的那屋里头有雨衣没?”
“有。”
“拿一件给大爷我,我老毛病刚好,不能淋雨…”
猪哥的雨衣比较大,我把他的拿了给了老头儿。老头儿往东指了指,“那里就是那个啥,城墙吧?”
“嗯。”我说。
“走,过去瞧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城墙上,老头儿东看西瞧的,也不说话。顺着城墙来回走了一遭,老头儿停住脚,往东看去,指着学校东墙外的那片树林子,冲我说,“那些树是谁家的?”
“公家的。”我说。
老头儿朝那林子望了一会儿,说,“小凉啊,走,跟爹去那林子里弄点树骨枝树枝,十一点以后咱再过这学校来。”
“十一点以后,学校就锁门了。”我说。
“锁门不会跳墙啊,木脑瓜子。”老头儿说。
我朝墙头看了看,嘟囔说,“这么高怎么跳?”
“又没让你跳。”老头儿说,“你在学校待着吧。”
“哦,那十一点,我去哪儿跟你们碰头?”
“碰头干嘛?”
“抓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看了看我,“你啥狗屁不会,抓啥鬼哩?”
“我…”当着高凉的面,我不愿顶撞他爹,“我想跟着看看。”
“爹…”高凉说,“他想跟就跟吧。”
“那行吧。”老头儿说,“那你就过城墙这里来,跟我们碰头。”
从城墙上下来,高凉和老头儿走后,我回了寝室。八点半下晚自习,我们班男生都回来了。吵吵闹闹半个小时,九点熄灯铃响后,一个个爬上床,整个学校都安静了下来。
十点多钟的时候,外面果然下起了雨。雨很小,雷也不怎么响,室长睡的跟死猪一样,没起来安排人守夜。我感觉时间过的极慢,不时便看看表。终于十一点了,我轻手轻脚的从床上溜了下来。
刚来到外面,一个黑影就从柱子后跳了出来,把我吓得魂差点没飞了,仔细一看,是聂晨,穿着黑雨衣,像个夜行人一样。
“你跑这儿干嘛?”我小声问。
“要你管。”聂晨说。
“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嘿什么嘿?”聂晨往四处看了看,“那高粱杆子呢?我在学校转了一圈,没找到你们,就跑你寝室这里来了…对了,你不是跑去喊他爹了么?喊来没?”
“来了。”
“人呢?”
“我正要去找他们。”
“走,我也去。”
我无可奈何,只得带她同去。雨淅淅沥沥的,校园里水气蒙蒙,比昨晚感觉诡异了很多。
我带着聂晨,来到城墙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那两父子。
“他们是不是不会来了?”聂晨问。
我想了想说,“走,去墙根那里等等。”
下了城墙,来到学校东墙的墙根底下,等没一会儿,距我们不远的墙头上,便伸出一个人的脑袋,聂晨被吓一跳,躲在了我身后。我定神一看,是那高老头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大爷。”我喊了他一声。
“唔…”
老头儿扒上墙,长出一口气。
“高凉呢?”我问。
“找到那阴灵啦…”老头儿说。
“在哪儿?”我忙问。
“没捉住,让它跑了,小凉去撵了…”
“这就是那高粱杆子的爹?”聂晨小声问。
老头儿这才注意到聂晨,问我道,“你旁边这小妮儿是谁?”
“她是…我同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小你就搞对象啦?”
老头儿吃惊的问,忽然脚下一滑,从墙头上掉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跟聂晨赶紧过去,一左一右把他扶了起来。
“大爷你没事吧?”聂晨问。
老头儿看起来很不自然,连连说,没事没事,不用扶我,这点高度算个球…
我松开手,老头儿看了看我,“你笑个啥哩?啥球不会,搞对象你倒挺有本事…”仔细看了看聂晨,“哎呦,这小妮儿还挺俊。”
“哎呀!大爷,我是他同学…”聂晨说。
“就是她问的她爷爷,我们才知道学校这里以前炸死过一帮日本鬼子。”我说。
“那她跑这儿来干啥?”老头儿问。
“看你抓日本鬼。”聂晨说。
“你个小妮儿看啥哩?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我不…”
这聂晨头一次见这高老头儿,也不怯生,把对付她爷爷那一套用在老头儿身上了,又是撒娇,又是拍老头儿马屁。高老头子居然也吃这一套,眨眼就笑出了一脸褶子,慈爱的看着聂晨。
“这小妮儿真不是你对象?”老头儿问我。
“不是。”
老头儿一乐,“又乖又俊,以后给我小凉当对象吧…”
“你老人家到底抓不抓鬼?”我问。
“哦对,正事儿要紧,跟大爷我来…”
路上,我问老头儿要怎么抓。老头儿说,他跟高凉两个折了些树枝,削尖以后刻上符咒,钉在了学校外围,把七关八门都给封住了,这么一来,学校里的阴气就不会外泄…
“然后呢?”我问。
“你们学校那啥,不是白虎高青龙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呀。”
老头儿板着张脸,牛逼兮兮的说,“把青龙拔高,好几百个白虎那么高,青龙哩阳气,就会把学校的阴气,还有那阴性的‘残灵’,往白虎那里撵,撵进那聚阴池里。我在那池子口设一个局,只准阴气进,不准阴物进…”
“啊,我明白了,这么一来,那些残灵就会被挡在聚阴池那里,只要守在那里,就能捉住它们了。”
“对喽。”
“可是…”我挠了挠头,“把青龙拔到几百个白虎那么高,那岂不就是,要在我们学校操场那里,建一个比这城墙高几百倍的城墙?”
“唉…”老头儿叹了口气,“说你笨的跟猪似哩,你就笨的跟猪似哩…”
“大爷,是不是要用那个啥,法术,把青龙拔高哩?”聂晨学老头儿说话。
“对喽…”老头儿指指聂晨,“看看人家小妮儿,多聪明…”
聂晨冲我一扬下巴,“看看,本小妮儿多聪明,你笨的跟猪似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来到那女厕所,三人走进去,老头儿问,“小凉那个啥,昨晚上在哪个地方压的符纸哩?”
“这里…”
我用脚点了点。
老头儿蹲下来,抽了一根香,右手拿着,左手枯瘦的食指,在我脚点的地方按了几下。我感觉眼睛一花,老头儿的右胳膊似乎动了动,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根香已经插在了坚硬的土地上…
我跟聂晨两个对视一眼,然后惊讶的看向老头儿。
老头儿命我去寝室拿了只凳子,把香罩在底下,遮挡雨水。把香点燃后,老头儿将一叠符纸,一张一张的分别摆在那凳子外围,摆了好几圈。
摆完之后,老头儿起身说道,“走哩。”
这时候已经快一点了,校区里连个人影儿也没。雨还在刷刷啦啦的下着,远天不时便划过一道闪电,我出来时没穿雨衣,也没拿伞,身上已经快被淋透了。
“大爷,那些符淋湿了不要紧吗?”我问。
“没事。”老头儿说,“符的能量场,跟干湿没关系哩…”
一直来到我们学校的操场,三人停下来。高老头儿解开那花布包袱,把罗盘取出来,用罗盘测来测去,来到操场正中偏西一点儿的一处位置。把昨晚高凉用的小香炉往那儿一放,老头儿冲我说,你还得再去拿个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我拿来凳子之后,老头儿已经将一叠符纸用一条红绳串了起来。聂晨协助他,把红绳由南到北拉伸开,放在地上,一端用香炉压住,插了根香在里面,点燃用凳子罩住。
“大爷,这是干嘛?”我忍不住问。
老头儿说,靠人力没法将青龙拔那么高,那么就靠神力。
“神力?”聂晨问。
“青龙是那啥,天上的星宿,只要把它请下来,想比那白虎高多少,就能比它高多少,你俩孩子起开…”
我跟聂晨远远站开,高老头儿把上衣扎进裤子里,勒了勒裤腰带,朝东南西北四方分别吸了一口气,左手食中两只并拢,指向夜空,然后,围着那条串有符纸的红绳,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嘟囔着什么。走着走着,老头儿高举的左臂忽然往下一挥,指向那红绳,平地卷起一阵怪风,吹的我眼睛一闭,然后,我便听到‘呼啦’一声响。当我揉着眼睛睁开,我惊奇的看到,那根红绳,居然缠绕在了凳子上…
“成哩,走!”
当我跟聂晨两个回过神的时候,高老头子已经来到了我们跟前。
“大爷,这就是把青龙请下来了?”我问。
“嗯。”
我看过去,只见串有符纸的红绳像条蛇一样缠绕在那凳子上,而燃香的烟雾则从凳子底下飘出来,一圈一圈的往上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俩没感觉到哩?”老头儿问。
“什么?”我说。
老头儿把眼睛一闭,吸了口气,然后睁开。
“青龙哩阳气,越来越强…”
我跟聂晨两个也学老头儿那样闭眼吸气,只闻到一股子下雨造成的泥土腥味儿。
“忘了你俩啥也不会了。”老头儿说,“走,去聚阴池…”
这老头儿走起来飞快,跟脚不沾地一样,我跟聂晨两个紧赶慢赶,才勉强追上他。
来到那女厕所门口,老头儿掏出两枚锈迹斑斑的铜钱,用符纸包了,给我跟聂晨一人一个。
“那个啥,放进嘴里含住,阳气等下把阴气撵过来,全部往这地方跑,会把你俩冲伤哩…”
“大爷你不用含吗?”聂晨问。
“大爷我有那啥护身甲,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老头儿的护身甲是什么,聂晨不知道,正要好奇的问,老头儿说,“快含住,阴气过来了。”
把那符纸包放进嘴里,我跟聂晨站在老头儿身后,即紧张又兴奋。忽然间,我感觉有股凉意扑面而来,进了女厕所。随后,我便听到‘嗒嗒’的响声,回头一看,只见厕所正中那只凳子,正在震颤,而凳子底下罩的那根燃香的火头,则一闪一烁的。
我正看着,就听老头儿说了句,“来哩。”
然后,我便听到‘嘣嘣’的声音,急忙扭转头一看,是老头儿手上端的那罗盘在响。当我把目光抬起来,我看到有一大团水气,正由西边往这里而来…
当那水气距离我们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我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水气’,而是一种像烟雾一样的东西,若隐若现的,一边往这里飘,一边改变着形状,就好像有生命一样。这难道就是那些‘残灵’?那些日本鬼?我身上的毛孔一张一张的…
眼看那团烟雾离我们已经不到两米了,高老头儿突然把罗盘往地上一撂,手伸进雨衣,将他那只烟袋锅从腰里拽了出来。我这才注意到,他这根烟袋只有头上那个盛烟丝的锅是金属的,由于薰的黑黑的,也分辨不出是铜是铁,至于烟袋柄,则是木头做的,上面隐约刻有什么东西。
老头儿右手握住那金属锅,左手抽出一道符纸,用另一端那尖尖的烟嘴儿插了,猛地朝那烟雾中心戳了过去。随着老头儿把烟袋往后一抽,我听到‘砰’的一声响,就像气球炸裂那种声音。符纸从烟袋嘴儿上脱落下来,飘飘的往地上坠。那些烟雾,则由一大团,散成了许多个小团…
我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聂晨碰了我一下,手往右边指去。
顺着她手指方向一看,我看到最右边那个烟雾团里,隐隐约约的有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形的东西,我身上的汗毛‘蹭’竖了起来。这一定就是‘日本鬼’了,前天晚上,上我那些同学身的,就是这东西…聂晨看样子也吓得不清,浑身都在抖。
就像传染一样,那些烟雾团自右而左,眨眼的工夫,每个里面都出现一个人形的东西,一晃一晃的。这时候,只见高老头儿把左手的食指伸进嘴里,咬了一口抽出来,把食指贴住烟袋柄,滑了过去。
滑完以后,老头儿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念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间,老头儿说道,“闺女小心!”
我头一侧,只见一团烟雾夹裹着那人形的东西,冲着聂晨就飘过来了。我想也没想,随手把聂晨一拉。老头儿一烟袋朝那烟雾劈了下去,里面那‘人形’晃了几晃,‘砰’,随着烟雾一起炸开了,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又一团烟雾飘了过来,老头儿抬手又是一下…
老头儿左一下右一下,有的烟雾团似乎想要逃走,但没往后飘几米,就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上,又给弹了回来,被老头儿一烟袋给劈散了。有两个烟雾团绕开老头儿往我们这里飘,我拽着聂晨躲闪开,那两个烟雾团冲进了厕所,飘到老头儿用符纸布的那个‘局’跟前,就飘不动了,被老头儿冲过去,一下一个,解决掉了。
大概一顿饭左右的工夫,所有的烟雾团都被老头儿劈的无影无踪。这高老头子看样子累的也不轻,蹲在地上,呼呼的直喘,聂晨站后面给他捶背。
我想把嘴里的符纸团吐出来,被老头儿给制止了。等了一会儿,不见有那种烟雾团再过来,老头儿进女厕所,将那根香掐灭,撤去了外围的符纸。回到操场上,老头儿用手指着凳子上缠的那根绳子,围着凳子念念有词走来走去,走着走着,老头儿手往天上一指,说了声,去哩。那根绳子‘哗啦’从凳子上脱落下来,燃香的烟柱恢复了正常,不再盘旋上升,而是袅袅的往四处弥散。
老头儿掐灭燃香,收起香炉,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命我们吐出符纸包,将里面的铜钱取出,交还给了他。这时候,雨已经停了,有水珠从操场边那棵柏树的叶子上掉下来,‘啪嗒啪嗒’的。
“大爷,这些鬼也不经打嘛。”聂晨说。
老头儿说那些根本不是鬼,只是由残魂组合而成的‘灵体’,之前是找不到它们躲藏的位置,所以没法对付。一旦把青龙请下来,青龙的阳气使它们无处躲藏,只能随着阴气往聚阴池那里跑。只要它们现形出来了,其实很容易对付,因为它们的能量没那么强…
聂晨问老头儿他这烟袋是什么做的。老头儿说烟锅是铜的,至于烟袋柄,则是用雷击枣木做的,上面刻有七星图,以及驱鬼诛邪的符咒。
“刚才对付的是那些残灵,那什么阴灵呢,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用烟锅指了指,“就在你们学校东边那树林子里。”
我问老头儿那阴灵生前是个什么人,是不是当年被八路军打死的鬼子小分队的队长,老头儿说他也不清楚,得把它抓住,让它把形现出来,才知道它生前是个什么人。
抽了几锅烟,老头儿起身站了起来,“行哩,我出去把钉在学校外面的那些树枝都给撤了,然后去找找小凉,看他抓住那阴灵了没。你俩那个啥,回去睡吧。”
“大爷你怎么出去?”聂晨问。
老头儿指了指那棵柏树,走到跟前,跟个老猴儿一样,一蹿就抓住了上方的树枝,脚在树上一蹬,又一蹿,扒住了旁边高处的墙头,翻了上去,把我跟聂晨两个都给看呆了。
“大爷,你还过不过学校这里来了么?”我问。
老头儿说他不来了,把那阴灵抓了他就回去那庙里干活。帮猪哥他们除病,到时候有高凉。至于我们学校的风水,老头儿说教学楼一旦盖起来,问题就不大了,可以跟东边那白虎,也就那城墙,相抗衡。那聚阴池也不用封,到时候阴气不再往那里聚,它的能量慢慢自己就会减弱…至于学校南边那澡堂子,老头儿说他出去以后会在南墙根那里,正对澡堂大门的地方,埋一个风水物,阻挡那澡堂对我们学校风水的影响。
“那我呢大爷,还能再见你不?”聂晨问。
老头儿一乐,“这小妮儿,你还真想给我当儿媳妇啊?”
“哎呀不是,我想跟你学抓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念书,你学这干啥哩?”
“人家想学么…”
“你…哎呦…”老头儿脚一滑,‘扑通’一下掉在了墙那边。
“大爷你没事吧?”我跟聂晨两个问。
老头儿的声音隔着墙传过来,“没事没事,这点高度,算个球…”
第二天一早,聂晨找到班主任替我说情,于是,班主任便不让我喊家长了。中午吃过午饭,一个同学跑过来,说有人找我,我跑到花池那里一看,正是高凉。他说那只阴灵不知跑去了哪里,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很奇怪。”高凉说。
“什么奇怪?”我问。
“那东西,像是遁藏了一样,不然以我爹的本事,不可能找不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怎么会这样?”我问。
高凉只是摇头。
这天下午,高凉在寝室里施法帮猪哥‘拔火’,具体过程,由于我要上课,所以没见到。事后我问猪哥,他说,那个‘小中医’在他脖子上按了一会儿,他就睡着了…高凉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包粉末,说被残灵附体的我的那些同学,由于没发病,不用‘拔火’,只需要‘补阴’就可以了。我们每天下晚自习之前,学校食堂会把烧好的开水命人推过来,倒进寝室的桶里,供学生晚自习后饮用。高凉命我想办法把粉末加进那桶里,然后再想办法让寝室里的所有人都饮用那水。至于猪哥,要把这东西当药吃,连吃一个礼拜。我问高凉粉末的成分,他怎么也不肯说。
我想来想去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得提前下晚自习,咬牙忍痛买了一堆方便面,直接泡进了那桶里,然后把那粉末加进去,请我们寝室所有人吃…
后面,高老头儿又来过几次,找那只什么阴灵,可是,一直都没找到…
我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我后面会和这个萍水相逢的糟老头子有那么深的渊源,这就是缘分吧……
转眼,初中毕业了。中考过后,我去了张叔家居住。我父亲特意从广东跑过来看我,也住在了张叔家里。他过来一见我就问我考的怎么样,我吭吭哧哧答不上来,被他臭骂一顿。
这一天,高老头儿来了。那古庙村的庙修完了,他是过来看张叔的。
张叔和我父亲很热情的把老头儿迎进屋里,沏上我父亲从广东带过来的茶叶。三个人坐着闲聊起来,我搬个小马扎坐在一旁,托着下巴听。
这高老头儿虽然说话地方口音很浓,但话匣子一旦打开,还是挺健谈的。父亲和张叔是结拜兄弟,俩人有不少共同点。高老头儿跟张叔一见如故,跟我父亲自然也一见如故,他们两个似乎还更相投一些,聊的口沫乱溅,我不时得用手遮挡唾沫星子。
从交谈中,我得知到这高老头儿原本是河南人,怪不得说话一股子河南味儿,后来因为某种原因,搬到了太行山区的一个,隶属河北省管辖的小县里。老头儿的老伴儿早就去世了,只膝下一个儿子和他相依为命,也就是那高凉。依靠祖传下来的本事,老头儿在那山区小县,靠帮人相地观宅看风水为生,辛辛苦苦的把高凉拉扯大,供他读书。此外,这老头儿还会修庙塑佛等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年的时候,高凉考上了我市的一所大专,老头儿也跟着儿子过来了,在城乡接合部那里租了处房子,平常靠摆摊算卦讨生活,有时也帮人看看风水。前段时间,那古庙村一个有钱的把他叫过去看风水。看完以后,他得知那村里准备修整古庙,重塑佛像,便自我推荐留了下来。由此,认识了我张叔,又通过张叔认识了我父亲,也算是有缘了。
至于那时候我过去请他,他病的快死一样躺在那窝棚里,老头儿说是因为早年间被阴气冲伤了五脏六腑,从那以后,他就不能洗澡了,暴雨天还容易发病。只能把他特制的药熬了喝下去,才能控制住他那种病。那次下暴雨,高凉担心老头儿发病,所以就特意跟学校请了假,跑去了那古庙村…
“看看人家高老哥的儿子,那么孝顺不说,人家才比你大三岁,就读大学了,还会抓鬼除邪的本事…”父亲说。
高老头儿乐滋滋坐在那里,心满意足的抽着旱烟。我耷拉着脑袋,摆弄鞋带。
“你呢?你就会给老子惹事…”父亲指指我,跟高老头儿说,“这小子在广东跟人打架,差点把人家蛋给烫熟了,害的我几乎赔了个倾家荡产…”
“呵…”老头儿看了看我,“真是看不出来哩,还会打架啊。”
“唉…”父亲叹气说,“学习又笨,能不能考上高中还不知道呢。”
“考不上就学点别的本事。”张叔说。
“要不让他跟着你,学你的那些本事?”父亲问。
“行哩。”高老头儿说,“这孩子那个啥,发育晚,身子没长开,适合学哩。”
张叔笑了笑,“他吃不了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是你舍不得让他吃苦…”父亲摇头,“老张你就惯着他吧。”
张叔含笑不语。
“我还不是舍不得小凉吃苦?他的本事连我半成都没,唉…”老头儿说,“他其实挺有天分哩,但身子骨没活动开,很多家传的东西没法学,看来得失传啦…”
父亲眼睛一亮,“要不,你把那些本事传给冷雨,成不成?”
“他?”老头儿犹豫道,“我们高家那些东西,不外传哩…”
“这还不容易。老哥哥,你觉得我这人咋样?”
“没的说。”
“那就行了…”父亲大手一挥,“你要认我这个兄弟,我儿子就是你儿子,我把他过继给你当干儿子,你不就能把那些东西传给他了么?”
我老爹真是异想天开,高老头儿惊的被烟都给呛到了,我则目瞪口呆。
“你…咳咳…你不是说笑哩?”老头儿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不是。”父亲一本正经的说。
老头儿看了看我,“你想清楚,入了我高家门,就算我高家人了,要是我可劲折腾他…”
“那你就可劲折腾,不磨不成器,这孩子就得有个人磨一磨。”
“那要是他考上学了哩?”老头儿问。
“那他就白天上学,晚上跟你学本事…”
我深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我老爹亲生的,他就这样把我给别人当儿子了…
我心里即悲且愤,却又不敢与父亲对抗。后面他们聊些什么,我根本就没注意了。在父亲和张叔的主持下,我迷迷登登的给这老头儿磕了俩头,奉了杯茶,就算完成了‘过继仪式’。
晚上,父亲出钱叫来一大桌的酒菜,把个高老头儿吃的油光满面的。饭后,又给老头儿把剩下的菜打包了,让他带回去吃。
高老头子看样子心情不错,喝了不少酒,打着酒嗝说,让我今晚就跟他过去,后面就住他那里了。父亲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父亲嘱咐我,一定要听高老头子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好。”我低着头,连连答应。
从张叔家出来,我立马把头抬了起来,瞪视着高老头子。
“先说好啊,我以后还是喊你大爷,不喊你干爹!”
老头儿笑眯眯看着我,“成,喊啥都成哩,‘大爷’叫快了,听起来也跟爹似哩,还有啥要求?接着说。”
我被老头儿问住了,挠了挠头,“还有…”
“嘿嘿…”老头儿笑了笑,“没了是吧?没了就该大爷我了…”
说着,老头儿脸一板,把那包袱往我肩上一挎,将盛剩菜的那袋子塞给我提着,一烟袋抡在了我屁股上。
“还敢跟我谈条件?给我跑!有多快跑多快!”
从我老家镇子到我们市,好几十里路,这高老头子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跑,我只要一停,烟袋就抡在了屁股上,我打又打不过他,逃又逃不掉。一直跑到老头儿住处,我肠子都快断了,这老头儿脸不红气不喘的。
“还行,你小子潜力不错。”老头儿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满肚子都是火气,瞪着老头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潜…潜狗屁的力,你就是一老…老***…”
“什么他奶奶的***哩?我只知道,我用烟袋抡的你蹿稀屎…”
所谓城乡结合部,其实就是一处破郊区,很多破砖烂瓦的房子。老头儿租的那房子是其中最破的,看起来以前应该是一个废品收购点。院墙只有半人多高,院子里长着棵柳树,很多破烂流丢的杂物,堆叠在距那树不远的地方。至于屋子里,更乱,锅碗瓢盆到处都是。靠墙立着个马扎,旁边是张小桌子,一根绘有太极八卦图的小旗,斜靠在桌子上,这些便是老头儿摆摊算卦的全部家当了。
老头儿在屋里靠墙角那里,腾出一块地方,把我的铺盖铺在了那里。至于高凉,老头儿说他住在学校里。跑了一路,我累的都快散架了,几乎身子刚一挨铺盖,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不到五点,我就被高老头子给叫了起来,教我高家秘术入门的东西。
下午老头儿去摆摊算卦,我便自由活动。晚上吃过晚饭,老头儿监督我压腿、跳高、扎马,等等。待我累的半死停下来,他用根银针往我身上的穴位扎来扎来,说助我缓解疲累,舒活筋骨,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梦乡,又被老头儿给拽起来,跑一圈步,然后回来背咒语,练‘观气’等等…
老头儿说,等我根基打好了,筋骨活动开了,他会教我他们高家玄门秘术最根本的东西。
“是什么?”我问。
“比如卜测。”
“卜测?就是你给别人算卦那种卜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嘴一咧,“那算个球哩。”
“那是什么?”
老头儿手往上指指,往下指指,然后又指指自己,“测天,测地,测人。”
听老头儿说到‘测地’,我忽然想到当初,高凉在学校里,令那‘聚阴池’显现出来的情景…
“啊,我知道了,是那什么,六爻神测!”
“哈哈…”
老头儿爽朗而又牛逼的大笑,“六爻神测算个球哩?”
“哎呀!”我急了,一拍腿,“那到底是什么嘛!”
老头儿看了看我,“是我们高氏家族哩奇门遁甲,法术奇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心里很向往,问我什么时候能学。老头儿用烟锅敲了我一下,说我现在还不会跑呢,就想飞,先要把根基打好再说。老头儿告诉我说,他们高家的奇门遁甲,分‘理数’和‘法术’两部分。如果用奇门遁甲来卜测的话,‘理数’测的是自然常规以内的事物,比如风水,运程,出行,等等。‘法术’测的是自然常规以外的事物,比如天机,鬼神,等等。他们高家奇门遁甲的精髓,都在法术的部分,不仅可以用来卜测,还可以捉鬼制邪。
“行啦,别发呆了。大爷我买菜去,回来考考你我教你的那些入门的东西…”
其实这老头儿只是嘴巴刁毒,打我打的并不重,不管打头还是打屁股,都是轻轻一下。
老头儿很节约的。那高凉打暑假工,以及在老家时给人断风水积攒的钱,足以交纳学费以及养活自己,不用依靠老头儿。我父亲把老头儿的房租,以及我俩的日常花费,都给包了。但老头儿依然每天出去摆摊给人算卦,而且没见他给自己添置过任何一样东西。即便买菜,买的也都是些我爱吃的。要说这老头儿虽然邋遢,但厨艺很了得,做出来的菜,那叫一个香。跟他住在一起,就闻不到他身上的怪味儿了。每顿吃剩的菜,老头儿都舍不得倒掉,下顿也不准我吃,他自己吃剩菜,让我吃新鲜的…
这一天,是我报考的那中学出成绩榜的日子,吃完早饭,我就去看榜了。刚到那里,我就碰到了猪哥。我们两个报考的同一所中学,俩人学习都很一般,没想到居然双双榜上有名。看完榜单,我跟猪哥相对傻乐了一会儿,猪哥就迈着八戒步,吊儿郎当走了。
我也打算回去,算一算,离开学还两个多月呢。还没出学校西门,一个女孩儿突然‘嘿’的一声从一棵梧桐树后跳了出来,吓得我一哆嗦,仔细一看,居然是聂晨。
“你不是考的重点中学吗?怎么跑这儿来了?”我问。
聂晨说她知道这学校今天出榜,所以特意过来找我的。
“还说呢,让你给我打电话也不打…”聂晨撅着嘴道。
“你找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个的?”我问。
“当然不是啦,我想让你带我去见那个高大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说,她之所以要见高老头儿,不是想跟他学‘抓鬼’,而是有事相求。我问她什么事,她说她二爷爷,也就是他爷爷的弟弟,是个退休职工,一直生活住在这市里。前段时间,儿子买了新房,把老头儿接了过去。住了些天,老头儿感觉住不习惯,于是便搬回了他原本居住的那老四合院子。搬回去没多久,老头儿便经常感觉腰里不舒服,并且晚上常不常做噩梦,睡不安稳…
“我听说以后,就感觉…”聂晨沉吟说,“是不是他之前搬走那段时间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住进了他那房子里,所以,就想找那高大爷过去看看…”
我说,我父亲已经把我送给那高老头儿当干儿子了,想见他很容易。聂晨听后,惊讶不已。
“对啦,你那二爷爷是不是也跟你爷爷似的,那么唯物主义?”我问。
“没有,他俩反着呢,我二爷爷是个挺迷信的人。”
“那就好说了…”
来到高老头儿的住处,老头儿正在做饭。聂晨进门就叫,“高大爷,你还记得我不?”
老头儿上下看了看她,乐道,“哎呀,这不是我儿媳妇嘛,你咋来了哩?”
聂晨撒了一番娇,把个老头儿逗的乐滋滋的,疼爱的看着她。听聂晨说了来意,老头儿二话没有就答应了下来。中午,聂晨在我们那儿吃的饭,虽然住处脏乱,老头儿邋遢,但聂晨没有丝毫嫌弃的样子。饭时,连连夸赞老头儿的厨艺。
饭后从老头儿家出来,在聂晨的带领下,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路,来到聂晨的二爷爷居住的那四合院子。那院子位于一条深巷里,离大马路挺远,宁静的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院子挺大,东南西北各有几座瓦房。院中栽有几棵树,枝叶遮住阳光,整座院子凉森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我二爷爷…”聂晨小声说。
隔着窗子看进去,只见一个老头儿正靠在沙发上睡觉,眼镜都快垂落到了下巴上。
高老头子用鼻子嗅来嗅去,说,“没感觉有那啥,不干净的东西,冷雨啊,用我教你的观气法,看看这院子的气场…”
我用老头儿教我的方法,默念口诀,目光不对焦,看了一大圈,我没发现有什么不良气场。可是,当我把目光收回来,透过玻璃落向屋里的时候,我看到,沙发上那老头儿身周,盘绕着一种黑气…
当我把眼睛瞪大,仔细去看的时候,那种黑气就不见了。
“喂…”聂晨见我神色不大对,轻轻推了我一下。
“看到啥?”高老头儿问。
“嗯?”
我回过神,把我的发现告诉了告诉了高老头子。
听完以后,高老头儿朝屋里那老头儿看了看说,“是煞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煞气?”
我在这宅院里观望了一大圈,没看到任何煞气,也就是说,这宅院的风水没有问题。既然没有问题,那屋里这老头儿身上的煞气是哪里来的?而且,煞气怎么会围着人盘绕?
“难道说,是这老家伙…”我看了看聂晨,“老…聂晨的二爷爷,自己身上的风水出了问题,所以就有煞气围着他?”
高老头儿给了我一烟锅,“人身上哪有风水这一说哩?真是笨的跟猪似哩…”
聂晨听我说她二爷爷被黑气缠绕,本来挺害怕。此刻听老头儿训我,‘噗嗤’一笑,冲我刮了刮脸。
“走,去屋里头,叫醒他问问…”
屋里那老头儿像睡死过去一样,口水都掉出来了。我们推门进去,一直走到跟前,老头儿都没反应。聂晨推了他好几下,他才醒过来,把花镜推到鼻梁上,茫然的看着我们。
“二爷爷,是高大爷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法师…”聂晨道。
“哦哦…”
可能是见高老头子邋里邋遢的,这老头的目光里透着怀疑。不过,面对高老头子的询问,他还是有问必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这小妮儿说…”高老头儿指指聂晨,“你最近老做梦,晚上睡不好,是不是哩?”
“嗯,是。”
“都是做啥梦哩?”
老头儿说什么梦都有,乱七八糟的,梦到最多的,是他小时候的事。
“你最近几个月,是不是回过老家?”高老头子问。
这老头儿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上个月,他带儿子回老家的县城祭祖,让九泉之下的老爹知道,他孙子现在有出息了,在市里买新房了。
“那就是哩…”
“老哥哥,是什么?”这老头儿不安的问。
高老头子点上烟锅,‘吧嗒’吸了一口,用手指了一圈,跟这老头儿说,他住的这地方风水没有问题,也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之所以最近睡眠不好,身体不适,跟他老家有关。高老头儿问他老家是不是有老屋。聂晨抢着说有座老宅子,是他爷爷跟她二爷,也就是眼前这老头儿,小时候生活居住的地方,眼下已经空关很多年了,里面供奉着他们聂家先祖的牌位。
“这就对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子说,那老宅子的风水肯定出问题了,问题出在北边,北边是后天八卦里的‘坎’位,坎五行属水,在风水里,‘坎’代表‘中男’,也就是家里的次子。这老头儿在家里排行老二,所以,那老宅子的风水煞气会作用在他身子。本来,阳宅只要人不居住,就不会被风水煞气所影响。但这老头子上个月回了一趟祖宅,把里面那煞气给带了过来,缠绕住了他…
“老哥哥,那要怎么办?”这老头儿问。
“别害怕,后面那啥,老哥哥我帮你化煞,再过去你老家,把那老宅子的风水调一下。我问你,你的腰是哪边不舒服哩?”
老头儿指指左边,说他去医院检查过,没检查出毛病,医生说他是年纪大了,再加上最近睡眠不足,所以导致的。
“妮儿啊,你背过身去。”高老头儿说。
聂晨转过身,高老头子命那老头儿把上衣掀起来,过去帮他看腰,往前走没两步,那老头儿忽然全身猛的一震。
“你干嘛哩?”高老头儿问。
“我…我也不知道…”
说着,老头儿的目光落在高老头子手里的烟袋上。
“老哥哥,这是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我烟袋啊,咋哩?”
高老头子把烟袋抬起来,那老头儿又是一震。高老头儿眉头一拧,把烟袋朝后递过来,“冷雨啊,帮我拿着…”
烟袋给我之后,高老头儿再往前走,那老头儿就没再震了。高老头儿在他腰里按了按,然后盯着他脸看了看,直起了身子。
“你做的那些梦,你还记哩不?”
那老头儿想了想说,“之前做的记不清了,最近几天的记得。”
“跟我说说。”
“就是梦到我小时,跟他们到处跑着去玩儿,我娘站在家里的墙头上喊我回家,还有…”
“还有啥哩?”
“还有就是,我爹去私塾里,叫我会去吃饭…老哥哥,怎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嗯?”高老头子回过神,若无其事的说,“没啥…对了,我问你,你是哪年生的?”
“1935年。”
“哦哦…”高老头儿掐了掐手指头。
“没事儿吧?”这老头儿惴惴的问。
“没事儿没事儿,那啥,你歇着吧。冷雨,晨妮儿,咱出去,别打扰老兄弟休息…”
来到外面,聂晨问,“大爷,我二爷爷的问题,是不是很严重?”
“你看出来哩?”
聂晨摇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对他隐瞒了什么…”
高老头儿叹了口气,“是很严重哩,他看起来不是被煞气缠住那么简单哩…”
“那是什么?”我问。
“你俩等下别吵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跟着高老头子往南走,一直来到这四合院院子的正中,老头儿停住脚步,抬头往天上看了看,深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1935年,农历乙亥年…老头儿抬起右手,嘴里嘟嘟囔囔,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的九个指节上,来回掐来掐去。掐了有一会儿,老头儿停住手,从他那花布包袱里抽了一道符出来,用手蘸朱砂,在符纸的背面写了一个‘乙’字…
“大爷,这个‘乙’是什么意思?”
高老头儿说,聂晨的二爷爷,是农历乙亥年生的,‘乙’是他的年命。
老头儿把那符纸递给我,说,“申时哩时候,他的年命落在‘震宫’里头,震是东边,你两个孩子等下出了这院子,去我们过来的那大路上,往东估摸着走三里半,那里会有个沽酒的地方。他哩年命,就在那里。你们俩哩,站在距那沽酒的地方七步的位置,一到申时,就把这符哩,往天上甩出去…”
我跟聂晨两个都听呆了。
“然后呢?”我出神的问。
“甩出去之后哩,你们就跟着这符走,它落去哪里,你们就走去哪里。站在这符落地的那位置,你俩就等…”
“等什么?”聂晨问。
“等第一个朝你们过去的女哩。”
“女的?”
“对喽…等到那女哩,她往哪里走,你们就跟着她往哪里走,看她去啥地方,等她从那地方出来以后,你们让她在这道符哩背后那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啥?”我问。
“写一个数。”
“数?”
“对喽,随便写一个数,她想写啥哩,就写啥,想写在符背面哪个位置哩,就写在哪个位置。”
“要是她那啥,回家,回到家以后就不出来了,咋办哩?”聂晨问。
“你这小妮儿,咋老学大爷我说话哩?”
“嘿嘿…”
“要是她回家那啥,不出来了,申时过了还不出来,你们就不用等了,就回来。”
我眼前忽然一亮,“大爷,这该不会就是你们高家的那什么奇门遁甲吧?”
“对喽…现在几点啦?”
我看了看表,“两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剩半个时辰了,抓紧去吧。”
半个时辰是一个小时,申时是下午三点之后到五点之前,这一个时间段。
我跟聂晨两个离开这四合院子,顺着深巷一直走。
“哎?对了…”
“什么?”聂晨问。
“老头儿说往东三里半有一个沽酒的地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什么沽酒的地方?”
聂晨想了想说,“走走看吧。”
出了巷口,我们来到大路,往东走去。算算走了差不多有三里了,我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忽然,聂晨推了我一下。
“看,是不是那里!”
我看过去,只见前面不远的路口,有一家烟酒店,招牌上的‘高档名酒’四个字,看着十分醒目。来到跟前,我往四处望了一圈,没见有其它卖酒的店铺。
“是不是就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这烟酒店门口起步,我数着步子,走了七步停下来。把表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时间。终于,三点了。
我问聂晨,“你甩还是我甩?”
“你甩吧。”聂晨说。
我把两腿叉开,深吸了口气,猛把符往上一甩,胳膊‘咯叭’一下子差点脱臼了,疼的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我顾不得揉胳膊,抬头仰望那符,就在这时候,一辆大货车‘呜’一下子过去了,卷起漫天的尘埃…当我跟聂晨两个咳嗽着睁开眼睛,发现那符不见了…
“符呢?”
“那车往东开,符肯定被刮到东边去了…”聂晨说。
我跟聂晨往东走去,果然看到了那符,正在一个路口躺着。把符捡起来,两人站在那路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到什么女人。下午的太阳还是挺烈的,这路口也没个遮挡物,把我跟聂晨两个晒出了一身的汗。
我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下,正不耐烦着。忽然间,右边一栋楼的楼门‘吱呀’一下子开了,走出来一个长发披肩,身材苗条的人。随后,我便闻到一股香水味儿。
我一下子蹦了起来,“女人出现了!”
那人抬头看了看我,“喊谁女人呢?”
居然是一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妈的,你喊谁女人呢!啊?”
这人气势汹汹过来,要揍我。聂晨赶紧挽住了我胳膊,“别冲动,你别冲动,他喊我呢!”
“喊你?”
“是呀。”聂晨笑道,“他是我男朋友,我是他女人…”
那人看看聂晨,然后看了看我,肩膀往上一耸,撇嘴说,“这么小就谈恋爱,没救了…”
那人走后,聂晨使劲拧了我一下。
“哎呦,你干嘛?”
“你真是笨的跟猪似哩!”聂晨咬牙切齿说。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留那么长头发,还喷香水,这能怪我么?”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正在争执,一个女人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我先是撇了一眼,没在意。忽然间反应了过来,赶紧拍了拍聂晨。
“别闹了,别闹了,快看…”
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走,跟上她。”聂晨小声说。
我跟着前面的女人,走上一条小马路。那路拐了个弯,女人不见了。
“人呢?”我茫然说。
“会不会进了这里面?”聂晨说。
我看过去,只见那是一个殡葬用品店…
那殡葬用品店门很小,敞开着,门上方钉着一块黑色的牌匾,上面用白字写着‘寿衣花圈’四个大字,黑匾白字,十分醒目。门两边飘着两条脏兮兮的空白挽联。太阳没那么烈了,这条街很冷清,往那门里望进去,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那挽联在微风中摇摇颤颤的,让人觉得瘆得慌…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了,我跟聂晨两个一边等待,一边不时看一眼对方。终于,那女人出来了,胳膊底下夹着一把香,手里还拿着什么,耷拉着头往我们这边走。我急忙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姨你好…”
那女人差点没收住脚撞我身上,她上下看看我,问,“有事吗?”
“啊…”
我张开嘴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这样的阿姨…”聂晨碰了我一下,咬牙小声说,“那纸呢?”
“哦哦…”
我赶紧把那道符掏出来,递给聂晨。
“我们是xx中学的学生…”聂晨笑道,“老师安排给了我们一个暑假任务,让我们在街上随机调查一百个人,让每个人随便写一个数字。一方面呢,是锻炼我们在社会上跟人打交道的能力。另一方面,是想看看人在随机反应下,都是会写些什么数字…”
聂晨说话像连珠炮一样,这女人好一会儿才弄明白意思,又把我们打量了一番。
“要写什么数字?”女人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把那符递给她,然后又递给她一只笔,“您随便写,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对,就写这背面,想写哪个位置就写哪个位置…”
那女人抬头朝天上望了一眼,然后低头在符纸背面写了个‘2’…
女人走后,我冲聂晨傻笑了一下,“你还真行啊。”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那么笨?走了。”
“去哪儿?”我茫然看看四周。
“回去呀!”聂晨在我脚背上踩了一下。
“哦哦,对…”
当我们赶回那四合院子的时候,刚刚好五点。高老头儿正蹲在院子正中抽旱烟,屋子里,聂晨的二爷爷还没醒,仍然靠着沙发睡觉。
“怎么样哩,你们碰到的那第一个女哩,去了啥地方?”高老头儿劈头就问。
“去了花圈寿衣店。”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子的脑门儿一下拧成了疙瘩,嘟囔说,“坏了,坏了…”
“大爷,什么坏了?”聂晨小心翼翼问。
老头儿不答,而是问我道,“那女哩那啥,穿啥样的衣服?”
“啊?”
老头儿把我问住了,我连那女人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哪还记得她穿什么衣服?
“白衣服。”聂晨说。
“你确定哩?”
“嗯,确定!”
老头儿喃喃的说,“白衣服女哩,进寿衣店里头…这是要死人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跟聂晨都吓了一跳。
“大爷,谁死?那女的死么?”我问。
“当然不是哩。”老头儿用手往那屋子里一指,“他死…”
聂晨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我…我二爷爷要死了?”
老头儿点点头,“是哩…别吵吵,别让他听见了…”
“他…他什么时候死?”聂晨哆嗦着嘴唇问。
“那女哩,有没往那符纸背面写数?”老头儿问。
“哦,有…”
我赶紧把那道符掏出来,递给老头儿。老头儿往地上一蹲,把那符平展在膝盖上,盯着上面那个‘2’字看了看,左手按着符纸的边缘,右手拇指和食指,量了量那女人所写的‘2’,和他用朱砂写的那个‘乙’字之间的距离。量完以后,老头儿把右手竖起来,掐指计算着什么。片刻,老头儿抬起头。
“怎么样大爷?”聂晨问。
老头儿指指那符,“那女哩,已经把你二爷爷啥时候死,告诉我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时候?”
“是两天以后。”
聂晨一下子攥住了衣服角,颤声问,“大爷你没弄错吧?我二爷爷只是晚上睡不好,腰里有点疼,身体没有其它毛病,他怎么会说死就死呢?”
老头儿摇了摇头,冲我道,“冷雨啊。”
“嗯?”
“还傻愣着干嘛哩?快帮我把那啥,罗盘,拿出来…”
我从花布包袱里取出罗盘,递给老头儿。老头儿往院子四处看了看,走到比较平整的一处位置,两手撑地,吹了吹地上的灰尘,把罗盘放在那里,折叠几张黄纸,垫在罗盘的左下角,将罗盘调整平。
那道符已经很平整了,老头儿又用手摊了几下,背面朝上,轻轻放在罗盘的正中。这院子四面都是瓦房,一丝风也没。老头儿起身以后,围着那罗盘一边念念有词,一边走动。走着走着,老头儿一弯腰,按住那道符纸,用手一捻,那符便在罗盘上转动了起来。停住以后,符纸上‘乙’字字头的那一横,平行对向罗盘上刻的‘丑’字…
“后个晚上,丑时,‘无常’来拘他…”老头儿说。
丑时就是凌晨的一点到三点之间…我跟聂晨两个惊恐的对视了一眼。
高老头儿说,先前在屋里的时候,他朝聂晨的二爷爷走过去,那老头儿面对他手里的烟袋,身子震动,是魂魄不稳的征状…高老头子向他询问梦的内容,他说最近几天总梦到死去多年的父母喊他回家。高老头子就觉得不大对劲,所以,他便问过那老头儿的出生年份,用高家的奇门遁甲,给他测了一下命数,结果得出,他只有两天可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魂魄’,就是人的精、气、神,至于‘无常’,只是一种称呼,它其实是,使人的精气神从身体里脱离出去的一种力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
“大爷…”聂晨不知想说什么。
“别吵吵…”
老头儿掐指算了算说,“后个晚上丑时,他的年命落在巽宫里头,巽是东南方位…”朝东南方向看了一眼,老头儿说,“冷雨啊,你逮一只那啥,蚂蚁。”
“蚂蚁?”
“是哩…晨妮儿,这院儿里头有梯子没?”
聂晨朝一间偏屋指了指,“我记得那屋里有…”
当我围着院子里的那棵香椿树转了一圈,逮住一只蚂蚁时,老头儿跟聂晨两个已经把梯子抬了出来,架在了南面那排瓦房最东边那间屋子的房檐上…
老头儿嘱咐我别把蚂蚁给捏死了,然后顺着梯子往上爬去,我跟聂晨两个随后。
这屋顶被上方的树枝树枝遮挡着,常年照不到日光,有的瓦片上已经长出了霉苔,脚踩上去,滑溜溜的。一点点顺着斜坡挪到屋脊上,三人蹲在一起。
“冷雨啊,把那蚂蚁给我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把蚂蚁用两只瘦手捂住,晃了几晃,放在了屋脊上。那蚂蚁先是像癔症一样趴在那里,只把触须抖动着。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那蚂蚁转起了圈子…
“无常到时候就会从这里过来…”
老头儿说,气场这种东西是有感应的,‘无常’到来的三天之前,它所路过之地的气场便由于感应到它即将到来,从而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非常微弱,自然界中,只有蚂蚁可以感应的到。但是,如果把蚂蚁放在‘无常’经过的大路上,或者院子里,蚂蚁就不会转圈。因为,大路,院子,这些地方,经常有人走来走去,气场的变化会给磨消掉。屋顶不会有人来回走动,所以,高老头儿跑到屋顶来测…
老头儿用手一弹,把那蚂蚁从屋顶弹了下去。
“大爷…”聂晨说,“要是我二爷爷后天晚上不在这里住,那‘无常’是不是就找不到他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哩,这是他住哩地方,不管躲去哪里,‘无常’都能把他给拘死…”
“那你有办法救他吗?”聂晨快哭了。
“他这是不知道冲撞到了啥,命数到头了,但阳寿还没尽哩,死了以后算是横死,被‘无常’把魂拘出来,他也进不了轮回,到时候就变野鬼了。他这种情况哩,能救是能救,大爷我得想想看怎么救…”
我跟聂晨都不敢打扰。想了一会儿,高老头子起身站了起来说,“下去哩,下去把这事儿跟他说道说道吧,想要救他,他得配合着…”
从房上下来,把梯子扛进那偏屋,这四合院的其他住户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手里提着菜,肉,鱼,什么的。很快,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便在整座院子里交相回荡起来…
听完高老头子的讲述,聂晨的二爷爷,那老头儿差点没晕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别害怕,我会那啥,救你哩,你好好想想,你回去祭祖哩时候,是不是冲着啥啦?”
那老头儿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是问高老头子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高老头儿手往外指了指说,“首先得清场子,后个晚上,你们这院儿里头的其他人,都不能回来住…”
“都不能回来住?”
“嗯…”高老头儿挖了下鼻孔,“不管你想啥办法,你要不想死哩话,用扫帚撵,也把他们撵出去…”
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聂晨的二爷爷往外面望了望,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那行,我…我想办法让他们后天晚上都不回来…”
“大爷,除了清场子以外呢?还需要做什么不?”聂晨问。
“还需要那啥,准备一些东西。”高老头子说。
“需要准备些什么?老哥哥你尽管说…”那老头儿道。
高老头子说,需要一根梧桐木,粗五公分,长十公分。此外,还需要两刀草纸,两匹纸马,以及果脯、熟猪头、馒头等等供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现在就去准备…”
“不用急。”高老头子说,“后个晚上才用,明儿个再去弄也不迟哩…”说着,高老头儿摸摸自己的肚子,“哎呦,这忙活半天了,还真有点饿的慌哩…”
“你看我,都给吓傻了…”那老头拍拍脑门儿,起身说道,“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出去叫几个菜去…”
这高老头子酒量不小,一个人喝了一瓶白酒,吃饱喝足后,高老头儿抹了抹油亮亮的嘴,心满意足的‘吧嗒吧嗒’抽了两锅烟,起身松了松裤腰带,说他后天傍晚过来,然后,就跟我两个踏着满地的星光走了…
转眼到了这一天,高老头儿下午没出去摆摊算卦,吃过午饭就开始睡,一直睡到五点醒来,老头儿揉了揉眼屎,从床底下拉出一只木箱子。打开锈迹斑斑的锁,从里面拿出八只小油灯,拉过脏兮兮的床布,把油灯一裹,交给了我,他自己则挎上那只花布包袱。
“走哩…”
来到外面,高老头儿停住脚,朝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天空分别望了望,掐了掐手指头说,“今晚会下雨哩,冷雨啊,把我那雨衣拿过来…”
老头儿的雨衣也不知穿了多少年了,皱巴巴的,很旧,一直在墙上挂着,落满灰尘,后摆底下那里还被老鼠咬了几个豁口。拍拍尘土,老头儿把雨衣往肩上一搭,朝院外走去。
来到聂晨二爷爷家时,天已经快黑了。除了聂晨和她二爷爷以外,这四合院儿里不见其他任何人,每家都锁着门。
我很好奇,问道,“你们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些人今晚不回来,该不会真拿扫把撵的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聂晨瞪了我一眼,“怎么可能呢…”
她二爷爷说,今天一大早,他就去了邮政局,把他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取了一部分出来,交给了他儿子。中午,四合院的其他住户下班回来,老头儿分别通知每家每户,让他们晚上去我市最大的那家酒店吃饭,理由是庆祝他儿子买了新房,乔迁之喜。老头儿跟他们说,他本来早就想请请他们这些老邻居的,但儿子太忙,他腰又不好,所以就耽误了。今天,他儿子不仅在那酒店订了酒菜,还订了客房。吃饱喝足以后,唱唱歌什么的,晚上就住那里了。至于老头儿自己,由于腰不舒服,所以就不去了…老头儿撂下话说,谁要是晚上跑回来,就是嫌没招待好,不给他面子…
这四合院里的住户,有的活了几十岁都没进过一次酒店,难得老头儿这么慷慨,自然一句二话都没有。刚才下班回来,那些住户各自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然后便拉家带口的全部去酒店了…
“这主意不错哩。”高老头子说。
那老头儿指指聂晨,“还不是我这孙女想出来的…”
聂晨笑了笑。
“看看人家小妮儿,多聪明哩。”高老头子说。
聂晨冲我一扬下巴。
高老头子吩咐的东西,那老头儿全部都准备好了,除了纸马还没送过来。另外,老头儿还备好了一桌酒菜。
用过酒饭,天已经全黑了,殡葬用品店的人送来了纸马。高老头子命我们把桌上的剩菜全部撤走,将桌子抬到院子里,两匹纸马分别放在桌子的两旁。把供品摆在桌上,高老头儿取出小香炉放在桌子正中,插了三炷香在里面,点燃拜了几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老头儿拿起那截梧桐木,用刀刻了起来。
没用多一会儿,高老头儿便将那截梧桐木刻成了一个人的形状。收起刀子,用朱砂在小木人上写了个‘乙’字,把小木人放在香炉的正前方,靠住香炉,老头儿左手两根手指指天,用他那烟袋插住一只纸马,挑起来,念念有词的围着桌子顺时针走了一圈,将纸马扔在一旁。然后,老头儿挑起另一只纸马,围着桌子逆时针走了一圈,和先一只纸马扔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雨啊,把这马点了…”
我摸出带过来的打火机,将纸马点燃,老头儿抽出一道符纸,扔进了火里。纸马噼噼啪啪燃烧,把这院子照的通亮,热气逼人,浓烟夹杂着火星往天上蹿。高老头儿站在那桌子前,指着天空也不知嘟囔着什么。当纸马就快燃尽的时候,忽然间,一团火星穿破烟雾,朝着那桌子坠落下来…
高老头子急忙抓起他带过来的一瓶酒,猛喝了一口,当那团火星就快落到桌子上的时候,高老头儿猛把酒喷了出去,轰…火光过后,老头儿拿起那只小木人,迅速的从口袋里摸出红绳,在木人上缠了几圈…
“成嘞…”高老头儿对聂晨说,“我派马儿上天,把你二爷爷哩‘命神’给请下来嘞…”
聂晨跟我两个只会发呆,看着老头儿手里的小木人。
“走,屋里去…”
来到屋里,只见那老头儿正在那里坐立不安。高老头儿命他把左胳膊伸出来,把小木人绑在了他胳膊上。
“大爷…”聂晨指指那木人,“有这‘命神’在,我二爷爷是不是就没事了?”
“傻孩子,哪有这么容易哩…”
高老头子说,‘命神’只是护着这老头儿魂魄的气场,不让‘无常’发现,至于能不能护的住,不好说。只要能够挨过丑时,老头儿就没事了。
“你俩来,跟我把那梯子架到那啥,房檐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架好梯子,我们回到屋里,安静的等待着。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外面起风了,刮的院子里的树‘咯咯叭叭’的响,雷声轰轰隆隆的。风停之后,下起了雨,越下越大,大颗的雨珠击在地面上,炸的粉碎,院子里迷迷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雨气透进屋内,吸入鼻中,感觉浑身都湿漉漉的…
看看就快十二点,高老头子把雨衣穿了,在外面走了一遭回来,命我们把这屋里的家具全部挪到了靠墙那里,中间腾出一片空地来。命聂晨的二爷爷盘腿坐在空地的正中,点燃那八盏油灯,七盏围着他摆了一圈,余下一盏交到了他手里。
“到时候哩,你拿着这灯,一动也不能动…”
那老头儿有点哆嗦,“动…动了会怎么样?”
“你一动,无常就把你发现了,拘死你…”
这高老头儿动不动就‘拘死’,我听着感觉好笑。
“你俩孩子过来…”
高老头儿用朱砂在我跟聂晨两个眉心,分别点了一下,“你俩就做那啥,童男童女,到门口站着…”
墙上的挂钟‘嗒嗒’的走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跟聂晨两个相对站着,心里面紧张、期待、兴奋…涌动着各种感觉。
忽然,那挂钟‘当’的一声,一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动!”高老头子冲那老头儿叫道。
我的心跳的咚咚的,朝外面看去,大雨还在瓢泼似的下,水气一荡一荡的。看向灯圈正中那老头儿,他坐在那里,就像僵硬了一样…那些油灯的火苗儿跳来跳去,盯久了让人有种瞌睡感…
忽然,我觉得耳膜胀了一下,随后,雨声听起来有一种带着回音,很不真切的感觉…我知道,有东西来了,可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当我把目光抬起来的时候,只见聂晨正瞪大眼睛盯着我,见我看她,她急忙把眼球往屋里方向转动了一下,然后,又转了一下…
我忽然明白过来,往里一看,只见那老头儿外围那些油灯的火苗儿,正摇摇颤颤的全部往顺时针方向倾斜,而高老头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油灯…
我浑身的汗毛‘蹭’竖了起来…有东西,正围着聂晨二爷爷外围那灯阵转圈子,应该就是那什么‘无常’了…老头儿虽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可人总归是要呼吸的,随着一呼一吸胸口的起伏,‘无常’还是觉察出他大体所在的位置了,所以围着他转圈子…
那种油灯火苗儿倾斜的情景,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火苗儿全部恢复了正常。
丑时还没过,‘无常’走了么…我正想着,突然一道闪电劈进了院子,雷声把我跟聂晨两个震的差点摔倒。高老头子急忙去扶聂晨的二爷爷,可惜晚了一步,随着那老头儿身子猛的一歪,一股怪风夹杂着雨气扑进屋里,八盏油灯,全部熄灭了…
高老头子‘啪’拉亮电灯,试了试那老头儿的气息,脚一跺,“快!爬梯子上房顶,朝东南方向喊他!快去!”
聂晨看起来像被吓傻了一样,站在那里发呆。我急忙拉了她一把,“快走!”
外面的雨‘刷刷’的,像是一道道的水帘子,那两匹纸马燃尽后的纸灰被雨水冲的乱七八糟的,满院子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那梯子前,我把聂晨一推,“上!”
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儿,心慌意乱之下,聂晨往上爬没几下就踩滑了,如果不是我在底下把她给托住,就掉了下去。我发现,跟了高老头子这些天,每天早起晚练的,还被他用针扎来扎去,我的体质强了很多,力气也比以前大了。
雨声淹没了一切声响,来到屋檐上,我冲聂晨喊道,“小心别滑下去了!”
两人扶携着,朝屋脊走,脚下瓦片上的霉苔被雨一淋,滑的像踩在冰上。将近屋脊的时候,两人同时一个趔趄,要不是我反应快,抓住了上方的树枝,就双双掉了下去。
终于来到屋脊,往东南方向望去,黑乎乎的一片,那些稀疏的灯火在茫茫雨幕中看起来若隐若现的,像是鬼火一样。
“喊吧!”
“喊名字还是…”
我挠了下头,“就喊你二爷爷!”
“二爷爷…”
我跟聂晨两个同时喊,声音往远处扩散…喊没一会儿,两人嗓子就都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咳咳…行了没有?”聂晨问。
“走,下去看看…”
从房上下来,两人浑身都湿透了。我拉着聂晨往屋里就冲,差点跟高老头子撞个满怀。
“大爷,怎么样了?”我气喘吁吁问。
“没用哩…”老头儿往屋里一指,“你俩抓紧进去那啥,守着他,要是见他头顶那灯快灭了,就用手使劲压他胸口,我把最后一口气给他固住嘞,别让他气息断喽…”
“那你呢大爷?”聂晨冷的双手抱住胸口,哆嗦着问。
“我给他找魂去呀!”
老头儿说完,就一头扎入了雨幕中…
屋子里,聂晨的二爷爷直挺挺躺在地上,人中、眉心、还有身上,扎着很多银针。头顶燃着一盏小油灯,火苗儿很小,有点发绿,把老头儿的脸也照的绿幽幽的,看着很吓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跟聂晨两个互相看了一眼,正要往地上蹲的时候,高老头子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冷雨!冷雨!”
“哎?”
“把我那个花布包袱拿出来哩快点!哎呀,真他奶奶的越急越出乱子…”
我拿了包袱出去,递给高老头儿,老头儿往雨衣里面一揣,就往门口跑。就快到门口的时候,‘呜’一阵风从外面卷进来,扑在了高老头子身上。老头儿被那风吹的摇晃了几下,‘啪’摔在了雨水里。
“大爷你怎么了?!”
我赶紧冲上前,把老头儿给扶了起来,老头儿吭吭咔咔的咳嗽,咳的像快要断气一样。我用手拍打着他的背,老头儿强忍住咳,使劲吸了一口气。
“老…老毛病犯嘞…”
“那怎么办?”
“没…没事,把我松开…”
“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松手!”
我松开高老头儿,他硬挺着站起来,刚跨出一步,又摔在了水里。我把他扶起来,一道电光划过,照亮了老头儿的脸,只见他五官都是扭曲的,看样子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大爷你不能去了!”我拽着老头儿。
“我不去…咳咳…他就死了…”
“我替你去你!”
“你会…会个屁哩…放手!”
高老头儿把我推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冲到门口的一棵树旁,手往树身上一撑,哆哆嗦嗦的站起来,还没站直,又摔了下去…他那样子看着很可怜,我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老头儿已经快没了挣扎的力气,我再不管了,把他背起来就往屋里跑。
“聂晨,快,快倒杯水!”
喝了杯水,老头儿的气色看着好了一些,胸口起伏几下,他睁开眼睛说,要是小凉在就好了…那高凉去临市做暑假工了,我自从过老头儿这里来,就见过他一次。
“他不在,有我呢,我替你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看了看我,“也只…咳咳…只能这样了…”
高老头儿说,他用银针固住了聂晨二爷爷的最后一口气,可是,我们却喊不来他的魂,说明‘无常’不肯放他。但是,有这口气吊着,这老头儿就相当于还没死绝,那么,无常就没法把他的魂带去很远,只要在天亮之前找到他的魂所在的位置,然后带回来,就可以救他…
“那要怎么样找到他的魂?”我问。
高老头儿哆哆嗦嗦把那只用红绳绑着的小木人掏出来,递给我说,“靠这东西,我教你方法…”
说完以后,老头儿问我,“记住没哩?”
我点点头,“记住了。”
“行,我再教你一句…咳咳…一句收魂的咒语…”
老头儿忍着咳,把咒语说了一遍,问我,“记住没哩?”
我茫然的抠了抠后脑勺。那咒语极为绕口,而且很长,顷刻间我哪里记得住?
“唉…”老头儿叹了口气,“这也…这也不能怪你…”
这时候,聂晨忽然道,“我记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看向她,老头儿让她把刚才教我的那咒语复述了一遍,只错了几个字。老头儿重教一遍,再让她复述,就没有错了。命她在屋里走了几圈回来,重新复述,还是没有错,老头儿说,成哩,妮儿啊,你跟他去吧,至于你二爷爷,我守…咳咳…我守着他…
那‘无常’跟聂晨二爷爷的魂在一起,能不能把魂‘抢’回来,老头儿说就要看天意,还有聂晨二爷爷的造化了。至于怎么对付那‘无常’,老头儿说他不能亲去,见不到具体情况,没法教我们方法。就算教了,我们一时也学不会。老头儿所能做的,只能是把他那根烟袋给我们,让我们带上…
出了这四合院子,顺着深巷往南没走没几步,聂晨就把我给拽住了。
“怎么了?”我问。
聂晨往南指了指,“我想起来了,这巷子往南是死的,根本出不去!”
我眉头一下拧成了疙瘩,往四处看了看,“那怎么办?”
“只能绕远喽,走…”
这巷子往北很长,出了巷口,就是之前我跟聂晨两个,给那老头儿卜测命数所走的那条大路…
‘嚯咔’一道闪电从我们头顶上方的夜空划了过去,轰响的巨雷震的整条巷子都在颤抖。聂晨吓得扑到我跟前,两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小男子汉的硬气,就跟当初我在广东,用水杯砸欺负我的那人时的硬气差不多。
“不绕远了,太耽误时间!”我停住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要怎样?”聂晨问。
“跟我来…”
我拉着聂晨回到那四合院子,来到那梯子跟前,手往上一指,“上去。”
“你的意思是…从房那边跳下去?”聂晨很聪明。
“嗯,敢吗?”
聂晨回头朝那屋子看了一眼,咬牙说,“敢!”
“走!”
再次来到屋脊上,我先是朝东南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朝下看,这底下是一个破破烂烂的院子,很小,堆叠着破纸箱子之类各种杂物。院门是往东开的,铁栅门半敞着,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我指着院子正中一堆被雨淋的软趴趴的纸箱子,“慢慢往下走,走到屋檐边,往那里跳…”
往下走到一半的时候,聂晨突然脚底一滑,吓得大叫一声‘冷雨!’,两手乱舞着想要抓我,没抓住,斜着便往下栽去。情急之下,我猛的一冲,使出全力将她朝那纸箱堆方向推了一把,自己则在后坐力的作用下躺倒在了屋瓦斜坡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嗵’的一声,聂晨趴进了纸箱堆里,要不是我推她那一把,她如果头朝下栽在下面的水泥硬地上,说不定就栽死了。我自己却顺着屋瓦滑了下去,脚着地,摔在了硬地上。
聂晨吓哭了,“冷雨你没事吧?”
我嘶着凉气摸了摸腿,感觉没断,“没…没事…”
聂晨把我扶起来,一瘸一拐的往东,走出了这小院子。
“谢谢你救了我。”聂晨说。
“是我带你跳房的,不然也没这事儿,谢我干什么?”
聂晨没回答,咬了咬嘴唇,盯着地面说,“冷雨你是好人,我…”
“你怎么?”
“我以前老凶你,坐你后桌还动不动就踹你,你怪不怪我?”
我心说,女的怎么都这么婆婆妈妈的,随口道,“不怪,快走吧,救你二爷爷要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对…”
从这院子出来,往南走了一段,来到一条东西走向的小马路,两人往东走去。没走多远,眼前出现一个小十字路口。
“你冷不?”我问聂晨,她头发被雨淋的一绺一绺的,哆嗦着摇了摇头。
我朝四近看了看,只见右前近处一座楼的楼檐往外伸展的很长。我把那只小木人取出来,立放在路口,走到那楼檐底下,掏出老头儿给我的塑料袋,从里面取出打火机以及一道符纸,点燃以后,右手捏符纸划了个圈子,左手指住那木人,脚猛的一跺,那木人‘啪嗒’倒了…
“冷雨,这木人的头朝向正南这条路。”
“那就往正南,走…”
把那小木人捡起来,我跟聂晨两个从这路口往南走去。
雨还在没完没了的下,我朝两边看了看,问聂晨,“这是什么地方,你来过吗?”
“没有。”聂晨说。
两边全是些灰白色的小楼,或高或低的矗立在雨中。顺着蜿蜒的路道走了大约半里,楼房越来越少,目光穿过雨幕往南望去,成片的瓦房子,黑乎乎的。看起来,这像是一个城中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冷雨,还要走吗?”聂晨问。
我想了想,把那小木人放在路道的正中,手往右一指,“这里来…”
路旁有道阴沟,水冲着树叶、垃圾、还有各种杂物,‘哗哗’的流的很急。跨过阴沟,我们来到一家小店铺的屋檐底下,我再次取出一道符纸,像之前一样点燃,指着那小木人,脚一跺。这一次,那小木人只是摇摆了几下,并没有倒掉…
黑暗中,我跟聂晨对视了一眼,身子都在发抖…高老头儿只给了我三道符,说让我们往东南方向走,走到第一个路口的时候,用第一道。至于后面两道,老头儿让我自己看着用。
如果三道符用完,小木人还是往地上倒,就不用再找了,找也没用。所以,一直走到这里,我才敢用第二道符,木人立着不倒,说明聂晨二爷爷的魂就在附近,方圆百米之内…
“怕吗?”我问聂晨。
她先是点了下头,然后又使劲摇了摇。我把高老头儿那根烟袋从腰里抽出来,递给她,“你拿着这东西…”
聂晨跟在我身后,两人走过去,捡起木人,我往四处看了看。高老头儿说,丑时之后,也就是寅时,三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死门’落在兑宫,‘兑’是正西方位。当我们通过小木人确定聂晨二爷爷的魂就在附近以后,就往西走,去找死门位。‘无常’一旦无法带着他的魂继续前行了,一定会去死门那里…
奇门遁甲的‘门’,指的是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其中,死门是最凶险的一个门。老头儿叮嘱我们一定要切切小心,除了‘无常’以为,死门位那里说不定还有其它凶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正西是我们之前躲雨烧符的那个小店铺,我们不可能从房子上飞过去,于是便顺着路往两边望。只见往前大概十多米处,依稀是一个往西去的路口。
“走…”
来到跟前一看,果然是个路口。踩过阴沟上方的青石板,我们从这路口钻进一条小巷里。这巷子极窄,勉强可以容下两个成年人并行。雨水打在上方的瓦檐上,‘啪啪嗒嗒’的响,我跟聂晨一先一后,顺着蜿蜒的巷子往西,两人都很紧张。
走着走着,巷子到头了,前方出现一条臭水河,两棵白杨树生长在河边,树身都往河道倾斜。
“冷雨,快看!”
顺着聂晨手指一看,只见臭水河下游几十米处,有一座黑乎乎的建筑。
“过去瞧瞧…”我说。
这座建筑看起来以前应该是一处仓库,眼下正在拆,其中一间库房已经几乎没了顶。
“是不是这里?”聂晨小声问我,显得相当紧张。
我也紧张的要命,强作镇定,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叫叫你二爷爷试试…”
虽然雨还在‘哗哗’的下,但这地方仍然让人感觉很静,那是一种心理上的,死静死静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不敢太大声,手抓着我胳膊,颤抖着叫着‘二爷爷’。当她叫到第三声的时候,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快听…”
两人都竖起耳朵,就听雨声里隐隐约约的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个人在笑,但是听久了又感觉是在哭,那种哭,跟平常人哭很不一样,一下一下的很急促,‘嗬嗬嗬’的,听着让人每个毛孔都外冒冷气…
“是…是我二爷爷吗?”聂晨带着哭腔问。
“不知道…那句咒语你还记得不?”我问。
“嗯,记得。”
“跟我来…”
我们一开口说话,那哭声便听不到了。先前也没听真切哭声的来源,感觉好像是从那间没顶的库房那里传过来的。
这间库房的正中堆的全是碎砖破瓦,两人贴着墙来到库房的角落,我把那只小香炉从被雨淋的湿答答的花布包袱里取出来,将之前我们卜测聂晨二爷爷命数时用的那道符放进里面,把香炉递给聂晨。
“念吧…”
聂晨把香炉倾斜,一边念高老头儿教她的那种‘收魂咒’,一边把炉口对向这库房的每个角落,一点反应也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我二爷爷不在这里?”
我没说话,只把目光往四下里看,当我一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往聂晨头顶砸落下来,急忙把她一拉,那东西‘砰’砸落在地,碎成了好几份,是一块青砖…
聂晨脸色煞白,我急忙拉着她离开了墙角,回头朝那墙看了一眼,我拍拍胸口。
“冷雨,快看,这里有道门!”聂晨说道。
我扭头一看,果然看到对面墙壁上有一扇门,很低矮,由于被碎砖破瓦挡着,之前我们站在那边墙角落里,根本看不到。
这是一扇铁门,拉开锈迹斑斑的门插,门‘砰’一下往里弹了开,冷风吹进来,我的牙齿打了好几个颤。从这门里钻出,我们来到库房的后面。
隔着一条窄窄的被人踩出的小路,便是那条臭水河。站在河边往里一看,我看到了奇异的情景…那河面上有一道水气,像是丝带一样正在盘旋的转着圈子,大雨刷刷的往河道里倾注,对那水气一点影响都没有…仔细去看,我看明白了,那水气其实就是雨水击落在河面上形成的。是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在那河面盘旋带动水气,水气把它的运动轨迹呈现了出来,从而由无形变为了有形…
这一定就是那什么无常了!那么,那老头子的魂呢?…朝那水气盘绕的中心位置看去,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我想,那魂肯定就在那里…
我轻轻碰了碰聂晨,手往后招了招,聂晨会意的随我退到紧贴那扇铁门那里。
“我…我二爷爷的魂,肯定在被那水气包围的,中间那里。”聂晨低声说。
“我也这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把我叫过来这里干嘛?”聂晨问。
“想办法呀,看怎么把你二爷爷的魂,收进这香炉里…”
那魂被‘水气’围着,仅仅念收魂咒,肯定是收不来的,只能想别的办法。
“看样子,只有把那‘水气’引开,才能收我二爷爷的魂。”聂晨说。
“只有这样了…”我嘟囔着站起来说,“你就在这儿蹲着。”
聂晨把我一拉,“你干嘛去?”
“我看能不能把他引开。”
“你…不要命了?”聂晨问。
我心里打个颤,想到高老头儿都像快死一样了,还硬要跑出来收魂,把牙一咬,抬头往天上望了望说,“你别管了,再拖下去,到时候天就亮了。要是我引开了那鬼东西,你就立马收你二爷爷的魂…”
“那…那你把这烟袋拿上…”
我伸手接烟袋,就快拿住的时候,手又缩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聂晨问。
“这烟袋估计只能防身用,要真能对付这‘无常’,它进屋那时候,老头儿就用烟袋把它给撵跑了…‘无常’见我拿这烟袋,或许不肯被我引走。你自己拿着防身吧,这地方是那什么死门位,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鬼东西…”
聂晨嘴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我没再理她。转身来到河边,顺着河道斜坡往下挪蹭。这斜坡又陡又滑,很多黑泥,以及杂物垃圾什么的,踩着软绵绵的,像是踩在什么东西的身体上,每一步下去,我的心都往上提一下。
一点点下到中间位置,我看向那‘水气’,它还在盘旋着。我确定脚踩实以后,缓缓的吸了一口气,使劲咬了咬牙,两手一拍,猛然冲着那水气大叫了一声…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撞击肋骨,想要蹿出来。叫完这一声,我攥紧拳头,瞪向那水气,见它还是没反应,我胆子大了一些,想要往下挪近一点儿,刚探出一步,就滑了下去。要不是我手抠入斜坡的烂泥,就掉水里了。
当我撑住身子,往水面看的时候,只见那道水气停止了盘旋,那鬼东西不动了?…我忽然间反应了过来,既然这条‘气带’是由于‘无常’运动形成的,那么,它根本就不能停下来,只要一停,水气就会散掉。可是,现在它停了,水气却没散…
我刚反应过来这一点,那‘气带’就像条蛇一样,冲着我昂了起来,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敌意,怪叫一嗓子,蹬着斜坡就往北跑…
好几次,我差点滑摔进下面的水里,眼前出现一个往外流水的涵洞口,我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一直往里钻,里面空间还挺大,漆黑漆黑的。当我实在钻不动,调转过身子的时候,我隐隐的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又尖又细,怎么听都不像是人类发出的…
我拼命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却无孔不入。忽然,那声音消失了。我松开手,大口喘着粗气。这涵洞里又黑又臭,空气极度压抑闷浊。我终于受不了了,一点点爬了出去…
当我一身臭泥回到城中村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直到踏上那条我们来时走过的村中路,我心神才宁定下来,一边小声唤着聂晨,一边往北走。
走着走着,聂晨从一座房子后面闪了出来,她看起来很激动,哭着说,“冷雨你没事,真是谢天谢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收到魂了没?”我问。
聂晨指指手里的香炉,“应该收到了。”
我用胳膊蹭了蹭脸上的脏泥,咧嘴笑了笑。
“你还笑…我都快吓死了…”
“走吧,快回去…”
走着走着,聂晨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不对?”
聂晨往四处看了看,“我们这是在哪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往四处一看,忽然发现我们这也不知道是来到了哪里。之前的时候,虽然雨很大,但大半个夜空仍然被城市的霓虹照的红彤彤的,眼睛适应以后,不需要照明工具,我们也可能看清路道和建筑。可是眼下,夜空黑蒙蒙的一片,霓虹不见了。路道两边的建筑看着就像两堵长长的墙,往前方望去,什么也看不清楚…
经历了先前的死里逃生,我胆子大了许多,安慰聂晨说,“别怕,往前走走看…”
往前走了一段,我们脚下的道路发生了变化。我跟聂晨两个都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所走的这条村中路,明明是石子铺的,可是眼下,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块块白花花的石板…
“冷雨。”
“嗯?”
“要不,我们敲门问问这里的住户?”聂晨征询我道。
“对,之前怎么忘了!来…”
我挽着聂晨,小心翼翼的来到旁边一户住宅跟前,顺着墙走了一遭,也没看到门在哪里…
“肯定是那什么‘无常’捣的鬼,它把我们困住,等到天一亮,你二爷爷就神仙也救不了了!”我说,“走,往前走走看…”
又走了一段,路还是看不到头。
“怎么办?”我皱眉说。
“冷雨你别急,我们好好想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什么?”我问。
“别吵,我来想…”想着想着,聂晨忽然说,“我记得高大爷说,想要救我二爷爷,除了靠我们以外,还要看天意,对么?”
“好像…好像是这么说的…”
“天意…天意…那只小木人,还在你身上没?”
我往怀里摸了摸,“在,干嘛?”
“给我…”
聂晨说,这只小木人身上附有高老头儿从天上请下来的那什么‘命神’,既然要靠天意,不如就求求它,看它能不能帮我们指出离开这里的路径…
虽然我感觉聂晨的想法有点匪夷所思,但还是把木人掏出来给了她。聂晨把木人往地上的一放,朝它跪了下去,希望它能助我们脱困,使我们得以救她二爷爷,说着说着,动情的哭了起来…奇迹发生了,那木人居然倒了,人头朝向一个方向!
“走走看!”
我把聂晨拉起来,两人朝着木人所指的方向走去。走没几步,我们看到迷蒙的水气中,隐隐约约的有一条路…
当我们穿过水雾来到那路上,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走,快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聂晨二爷爷家,天已经快亮了。高老头儿半趴在屋里的地上,一只手捻动聂晨二爷爷眉心的银针,另一只手按压着那老头儿的胸口。看向老头儿头顶那盏灯,火苗儿一颤一颤的,看起来随时都会熄灭…
“怎…咳咳…怎么样嘞?”高老头儿问。
聂晨急忙把那只小香炉递给他,老头儿猛一下拔掉那根银针,将香炉的炉口扣在了聂晨二爷爷额头上。随后,高老头儿便再也撑不住了,瘫软在了地上…
当聂晨买来早饭的时候,我回住处拿来了高老头儿的药以及药锅。把炉子搬出去,在院子里熬了起来。雨早就停了。
不一会儿,这四合院的住户便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看看一身干泥,蹲在地上熬药的我,再看看满院的狼藉,自然都十分诧异。聂晨动用弹簧一样的口舌,把他们给搪塞了过去。
聂晨二爷爷,那老头儿直到中午才醒来,问他昨晚的事,老头儿只记得他坐在那灯圈里,还有便是迷迷糊糊的听见我们在叫他,其余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高老头子吃了我给他熬的药,便不再咳了,只是人很虚弱,在这聂老头儿家养了三天,每天大鱼大肉,好酒好茶,终于恢复了元气。
这三天中,我和聂晨都住在这里。那晚过后,聂晨跟我说话不再动不动就冲我了,和气了许多。不过,当高老头子偶尔骂我笨的时候,她还是会幸灾乐祸的附和几句,或者冲我做个鬼脸。
第四天吃过早饭,高老头子喝了几杯茶,冲那聂老头儿道,“天义啊,我看那啥,咱今儿就去你老家瞧瞧吧…”
这聂老头儿名叫聂天义,至于他哥哥,也就是聂晨的爷爷,名叫聂天国。
“要不再等等,你再养几天。”聂天义说。
高老头儿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说他已经没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病要除根儿哩,还是趁早把你老家那祖宅子的风水调一下,再找找那啥,你冲撞到的那东西…”
聂天义想想说,“那成,晨晨啊…”
“哎?”聂晨的声音从隔壁屋传来。
“走,跟二爷爷我找车去。”
“哦…”
聂晨和聂天义两个出去,找了一辆面包车回来,把东西收拾了拎进车里。车子便发动起来,朝着聂天义的老家,也就是我之前读书的那县城驶去。
来到那县城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路过那所老中学时,我跟聂晨对视了一眼,想起之前在这学校读书时的各种情景,心里很是留恋,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在聂天义的指挥下,面包车把我们送到这县城的一家饭店。吃过午饭,从饭店出来,我们在聂天义的带领下,一路往东,走没多久,来到一座桥上。
这是一座‘旱桥’,底下没有水的,而是长满蒿草。从桥墩的样式来看,这桥的年头不小了。桥的南面,是一家家现代化的商店。而朝桥的北面望过去,远处的树木掩映着几座样式古旧的破房子…一桥相隔,两个世界,望望这边再望望那边,有一种穿越感。
聂晨轻轻碰了碰我,指着那几座房子说,“这就是我们聂家的老宅子…”
想到聂天义老头儿当初说,他梦到他死去多年的老娘站在墙头上喊他回家…再看看那破宅子,我心里直冒凉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了桥,趟着荒草,我们来到这老宅子跟前。这宅前原本是有条路的,但由于常年无人走动,除了靠近宅门那里以外,路面长满了草,往远看,根本就分辨不出路径了。
这宅子的院墙是青砖修葺的,不怎么高,两扇小小的宅门,黑漆早已脱落不堪,门上贴的春联,风吹雨淋的,颜色都发白了…
聂天义看着紧张而又犹豫,“我…要不还是别进了…”
高老头儿安慰他说,“你甭怕,等下跟在我后头,有我在,不管啥都再伤不了你嘞…”
聂天义这才掏出钥匙把门打开。高老头子打头,我们跟着他,走进宅子里。
这老宅的房子,共有东、西、北三进,每进只有一间屋子。高老头子吭也不吭,大步流星的往北走,推开北进那间屋子的屋门,跨了进去。
这屋里光线很暗,靠墙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好几个牌位。
“这桌子那啥,能踩不哩?”高老头子用烟袋指指。
“这…”聂天义有点犹豫,“你要踩就…就踩吧。”
老头儿用烟袋推了推那几个牌位,神神叨叨说,老哥哥老姐姐们,对不住哩。抬脚跨到了桌子上,用烟袋往屋梁和屋顶的缝隙里戳了几下,停住不动了。他这房子的屋顶不是尖脊瓦顶,而是北方那种老式的平顶,先是用草席蓬盖,草席上方是泥土,再往上是一层防雨的隔层,隔层往上又是泥土…这种一层层的‘屋顶’,叫做‘夹心顶’,现在感觉简陋,但在旧社会,普通人家还住不起的…
“老哥哥,怎么了?”聂天义老头儿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儿有个窟窿…”
“窟窿?”
“是哩…冷雨啊,把那太师椅子给我拿过来…”
靠墙立着把太师椅,掂着还挺沉,我扛过来,递给老头儿。老头儿登上椅子,手伸进梁缝里,掏来掏去,掏出一只死老鼠来…
这老鼠看样子死了挺久了,尸体已经开始风化了。老头儿说,就是这东西,这在风水里,叫做‘死煞’,旧时候建房,如果不小心把死物的尸体夹裹在泥土里,泥土蓬盖在屋顶上,那死物长久在屋顶的同一个位置不动,久之就会成为风水煞,便是‘死煞’…
“老哥哥,就是这东西,差点让我命都没了?”聂天义问。
“当然不是哩…”
高老头儿说,当初,他断出聂天义老家祖宅的北边风水出了问题。北是坎位,坎在风水里代表次子,这聂天义在家里排行老二,因此,他回来祭祖时,受到了这宅子不良风水煞气的影响…高老头儿一进宅院,便直奔这北屋,找出了风水煞的根源。可是,这‘死煞’根本不足以置聂天义于死地,只会使他的健康受到影响。聂天义之前命数仅剩下两天,是因为他冲撞到了别的东西…
“是什么?”聂天义问。
高老头子不答,从桌子上下来,表情凝重的朝外面看了一眼。我们谁也不敢说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冷雨啊。”
“嗯?”
“把那啥,烟丝,从包里头取出来给我…”
老头儿捏了一撮烟丝,揉进烟锅里,点燃‘吧嗒’吸了一口,长长吐出一口气说,“你们不觉得怪哩?”
“什么怪?”三人同声问。
高老头儿指指那死老鼠,“这老鼠,为啥往房顶上住?”
我们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这老鼠不是盖房子被和进泥里,蓬进房顶里的,而是它自己跑进去的。我只听说过老鼠在地上打洞,从没听说过老鼠在房顶上打洞…
我跟聂晨面面相觑。
高老头儿用烟袋划了一圈,说出一句让我们毛骨悚然的话,“因为这老宅子里,住着一种我们看不见哩东西,老鼠害怕那东西,不敢住地洞,所以就跑房顶了…”
聂天义的脸色一下子白了,“看不见的东西?”
高老头子没吭声,‘吧嗒’又吸了一口旱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跟聂晨,聂天义,三个人朝外面看去。虽然正午的太阳挺烈,把这院子照的白花花的,但是心理作用下,我仍然觉得这院子有点阴森,墙角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
高老头子一声咳嗽,三人都是一震,把目光收了回来。
“大爷…”聂晨不知想说什么。
高老头子把烟袋磕了磕说,聂天义之前回来祭祖,不知道冲撞到了什么,加上这阻宅里老鼠把窝挪到屋顶的反常行为,他感觉,这宅子里住着某种东西,聂天义正是由于冲撞到了那东西,所以之前命数只剩下了两天…
老头儿说他也只是推测,这宅子里住没住东西,那东西此刻在还不在宅子里,要鉴定了才知道。
“要怎么鉴定?”聂天义问,“在这宅子里到处找么?”
高老头儿把头一摇,“那太危险嘞…”
说着,老头儿把目光往四下里看。这高老头儿平常看起来很蔫儿,没精打采的,可是,一遇到事情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眼睛变的贼亮。
看了一圈,高老头儿目光一抬,落在门口正上方,屋顶的一根椽子上。我也跟着往那儿一看,只见那根椽子上隐约写的有字。
“那是写的啥哩?”老头儿问。
“建这宅子的日期。”聂天义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瞧瞧来…”老头儿挥下手。
来到那椽子正下方抬头往上看,只见那椽子上写着,民国某年某月某日,由于时间太久,看不很清了。不过,年月日的后面,写着一个‘子’字和一个‘午’字,却可以分辨的出来…
“你家这宅子当年建的时候,是不是请风水先生看过哩?”高老头儿问。
“是,我老爹在的时候,很迷信风水之类的东西。当年建这宅子的时候,他找风水先生看的。不过,那时候还没我呢。听我爹说,这根椽子上的字,就是那风水先生写的。”聂天义说。
“那你懂不懂,‘子’‘午’这俩字啥意思?”高老头儿问。
聂天义把花镜往上推了推,“不懂。”
“这是那啥,风水二十四山里的山向…”
在这里,我给大家讲讲什么是‘二十四山’,其实很容易理解。我们知道,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总共有八个空间方向:东、南、西、北、东北、西南、东南、西北。这八个方向,就是所谓的八卦。风水学把这八个方向,每个方向又分成了三份,三八二十四,总共二十四个方向。这二十四个方向,就是所谓的‘二十四山’。以‘北方’为例,北方三个方向,也就是三个山,分别是‘壬山’‘子山’和‘癸山’。所对应的南方三个方向,分别是‘丙山’‘午山’和‘丁山’…
聂天义家房椽上的‘子’‘午’,意思就是,他家的这座老宅子,背朝‘子山’面向‘午山’,也就是‘子山午向’…如果这样说你还是理解不了,我换种说法,你就懂了,这便是所谓的‘子午线’,风水学中最佳的一条风水线,北京故宫就是建在子午线上的…
“我有办法知道,你家这祖宅里头,有没有住进那啥,不干净的东西嘞。”高老头儿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办法?”聂天义问。
“你仨跟我来。”
虽然现在是白天,太阳还挺大,但高老头子仍然很警惕,生怕有东西趁我们不备,忽然从某个地方扑出来。他把烟袋攥在手里,命我们紧紧跟在他后面。
从北边这屋子里出去以后,每走一步,我们都十分小心翼翼。终于来到大门口,出了大门,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聂晨跟聂天义两个,也分别用手抹了抹脸。
“冷雨啊,把那罗盘给我哩。”
“哦。”
我从包里取出罗盘,递给高老头儿。老头儿蹲在地上,用衣襟把罗盘擦了又擦,擦完之后,平端着罗盘站起来,老头儿往后退了几步,盯着宅门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头儿调整了站姿,推动罗盘中间的那圆盘。
磁针停转以后,老头儿盯着罗盘看了看说,“这宅子里头,果然有东西嘞!”
“真有东西?”聂晨往我身后一缩,惊恐的看向宅院里。
“你们来看…”高老头儿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凑到跟前,我看向罗盘,只见罗盘中间正冲着宅门的那条刻度线,两头分别所对应的是罗盘上的‘癸’字和‘丁’字…
我已经学会看罗盘了,聂晨和聂天义看不懂,表情都很茫然。
“这宅子,不是‘子山午向’吗,怎么变成‘癸山丁向’了?”我惊奇的问。
“因为有不干净的东西住进这里头,所以哩,这老宅子的朝向偏移了…”
子山午向和癸山丁向,同是坐北向南的两条风水线,可是,二者却有天差之别,子午线是适合建阳宅的风水线,而癸丁线,却是适合建阴宅的风水线。此外,像城隍庙之类的那种阴庙,大多也都是建在癸丁线上的…我们初中那学校,是坐南向北的丁山癸向,不是癸山丁向,二者反着的,大家不要弄混
“偏移…”聂天义抹着脑门儿上的汗,嘟囔道,“意思就是说,我家这老宅子,自己动了?”
“不是宅子动。”高老头子说。
“是这宅子的风水移动了,对不大爷?”聂晨问。
“对喽,是这宅子的风水线,受住在这宅子的阴物影响,往东偏了,原来是子午线,现在偏成癸丁线嘞…”
这宅子挺大,那阴物不知道在这宅子的哪个位置隐藏着,贸然在里面寻找它,会把自己置于险境。必须要先知道它是个什么,从哪里过来的,然后再想办法看怎么引出来对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要怎么知道?”我问。
高老头儿想了想说,“看样子,只能用我们高家哩奇门遁甲来卜了…”
一开始听老头儿说,他们高家秘术最根本,最厉害的东西,是奇门遁甲,我兴奋的想立马就学,老头儿不肯教。第二天,我的兴奋劲就没了。因为奇门遁甲我以前听说过,三国演义里边,诸葛亮用来布阵的东西。现在又不需要打仗,老头儿吹的再牛逼再厉害,学了有个球用啊。至于卜测云云,我更不以为然,因为我从没听说过奇门遁甲还能用来卜测。可是,当老头儿用匪夷所思的方法,依靠我和聂晨两个卜出聂天义的命数以后,我再也不敢小觑高家奇门遁甲了,这东西不是一般的神奇…
高老头儿说,奇门遁甲也不是万能的,想要卜测事物,必须要有可供卜测的‘依据’,这种‘依据’,在奇门里叫做‘用神’。
当初,高老头儿以聂天义的年命为‘用神’,依靠我和聂晨两个,卜测出了聂天义的命数。现在,想要卜测老宅子居住的阴物是个什么,来自哪里,也需要‘用神’,那便是‘日干’。也就是说,必须要知道这东西是哪一天住进这老宅里来的,才能够卜测…
“这要怎么知道?”我说。
高老头儿看来也没主意,把烟袋又点着,‘吧吧’的吸了起来。聂天义则一手抠自己的头皮,另一只手不停的推自己的老花眼镜。正沉寂着,忽然间,聂晨道,“对了…”
“什么?”三人都看向她。
“那只死老鼠,你们都忘了么?”聂晨说。
“那老鼠怎么了?”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大爷不是说,那老鼠是被住进这宅子里的东西,吓得跑到房顶上的么?”
“嗯,对啊。”
“我们如果知道,那老鼠是哪一天在房顶上掏的洞,不就可以知道,那东西是哪一天跑进这宅子里来的了么…”
“哎呀!”高老头子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还是人小妮儿聪明,我咋就没想到哩?”
“嘿嘿。”
我冲聂晨傻笑一下,忽然想到一件事,“可是,我们要怎么知道,老鼠是哪一天淘的洞?”
“老鼠掏洞,肯定会落的底下四处都是土,包括供牌位的那八仙桌子上。我爷爷每天早上晨跑,都会过这老宅院里来,擦拭供桌上的牌位,以及桌子,我们问他就知道了…”聂晨说。
聂晨的爷爷,便是聂天义的哥哥,那聂天国老头儿。当初跑去向他询问学校那些‘残灵’的来历,我同他照过一面。
“嘿嘿…”我笑了笑,“看来,我又得给你当表弟了,咱走吧,高大爷,二爷爷,你俩在这儿等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走了两步,发现聂晨没跟上来。
“怎么了?”我问。
聂晨一副不安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高老头儿和聂天义也看向她。
聂晨指指聂天义,“我二爷爷只是回来祭了下祖,就冲撞到了那东西,我爷爷每天都来,会不会也冲撞到?”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下来,四人面面相觑。
那烟锅早就灭了,高老头儿还在用嘴吸,虽然一缕烟也没吐出来,但他的嘴还是‘吧嗒’一下子。
“这说不准哩…”高老头儿说。
“那要不,咱们一起去我爷爷家吧,让高大爷看看我爷爷的情况。”
“成。”高老头儿把烟袋往裤腰里一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天义有点犹豫,“我哥那人脾气那么怪,又那么唯物主义…”
“再怎么样,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聂晨焦急的说。
聂天义把牙一咬,“走!”
聂天国居住的那座小院,距离那老宅子不算太远。
来到院门口,聂天义停了下来,“晨晨。”
“嗯?”
聂天义摆摆手,“你,你走前头。”
这聂天义看起来好像挺怕他哥。聂晨打头,我们进到院子里,只见聂天国老头儿正仰在葡萄架底下的躺椅上喝茶,一条腿翘在凳子上。
“爷爷。”聂晨一蹦一跳走到跟前。
聂天国把小茶壶一撂,坐了起来,“呦,晨晨来了,听你爸说,你考上高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呀…爷爷你看,还有谁来了?”聂晨往后一指。
聂天义似乎有点紧张,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勉强笑了笑,叫了声,“哥。”
这两兄弟,身材长相差不许多,而且都戴副花镜,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一点儿也不一样。
高老头子凶起来的时候像山魈一样,就够可怕的了,这聂天国板个脸,看着比高老头子还凶…
“是天义啊。”聂天国面无表情的说。
“嗯,哥…”
聂天国没搭理他,目光落在高老头儿身上,可能见他邋里邋遢,眉头皱了皱,问聂晨道,“他是谁?”
“他是…”
高老头子抢着道,“我是那啥,你弟喊来,给你家那老宅子看风水哩…”
小院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我、聂晨、聂天义,张口瞪眼的看着高老头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这是咋嘞?”
高老头儿疑惑不解的分别看看我们,用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啥子东西么…”又往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拍拍,“还是身上有啥子东西?”
聂天国两眼盯着高老头儿,缓缓的站了起来。聂天义吓得往后一退,眼镜嘟噜一下滑到了鼻梁上,“哥…”
聂天国看都不看他。
“爷爷…”
聂晨想要拉他,聂天国用手一挡。
我隐隐的似乎感觉到有一股战火味儿,赶紧小声唤了下高老头子,“大爷…”
“嗯?”高老头儿停止摸身上,茫然问,“咋嘞?”
“你来给我家老宅子看风水的?”聂天国一字一顿的问。
高老头子一笑,脸上堆满褶子,“是哩是哩,我那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天国打断他,“有经过我同意么?”
高老头儿一怔,指指聂天义,“我说啦,你弟带我来哩。”
聂天国转头看向聂天义,“你带他来的?”
聂天义又退一步,“哥,你听我…”
“没什么好说的。”聂天国手一摆,冷冰冰说,“请他出去。”
“哥…”
“我说,请他出去,没听到吗?”
“哎呀爷爷。”聂晨赶紧道,“人家高大爷是好心好意的,过来看你的,听别人把话说完嘛。”
聂天国脸一板,“这么说,带他来看风水,也有你的份儿了?”
“有又怎么样?”聂晨嘴一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天国脸色一下子变的铁青,头一扭,手指向高老头子,“我不管谁带你来的,请你从我家里出去,我家老宅子,不需要看什么风水。”
我再也忍不住了,指指聂天义,焦急之下,脱口道,“要不是我高大爷,你弟这老家伙就死了。”
“对对…”聂天义也没在意我喊他‘老家伙’,一口气说,“哥,咱家那老宅子里,不知道住进去个什么东西,我上个月回来祭祖,冲撞到那东西了。要不是这高老哥之前救我,我就死了…”
聂天国看他一眼,“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我心说,这老家伙简直不可理喻。
“被高大爷救活了,当然活的好好的了。”聂晨说,“我亲眼见证高大爷救我二爷爷的过程,你爱信不信!”
“晨晨。”聂天国火了,“我看你被惯的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我都敢顶了哈?牛鬼蛇神糊弄人的东西你都信,你还读书,读个狗屁的书!”
我也火了,“你怎么骂人呢?”
“我骂我孙女,关你屁事?”聂天国朝我看过来,“对了,你不是晨晨的姨表弟么,又跑过来干嘛?”
其实我比聂晨还大一个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我哩干儿子…”高老头儿说。
聂天国眉头一拧,似乎有点理不清关系了,“爱谁谁…他也从我家里滚出去!”
“嘿…”高老头儿把烟袋往裤腰里一别,“他奶奶个腿儿的,你这人咋连点道理都不讲哩?”
“跟你牛鬼蛇神,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我没拿火枪搂你出去,算很客气了!你要是识相,抓紧自己滚出去!再敢给我弟跟我孙女洗脑,把你腿打折喽!”
“呦呵…”高老头子冷笑一声,“你还牛逼哩蹿起来啊!还把我腿打折喽,你打打试试?”
“大爷,你少说两句吧…”我赶紧过去推他。聂晨和聂天义,则过去挡聂天国老头儿。
“干嘛少说哩?”高老头子气乎乎道,“他个老小子都要把大爷我腿打折啦,我去他个球蛋哩!”
那边聂天国往上一蹦,“你个老东西喊谁老小子?!”
这边高老头儿也一蹦,“你个老小子喊谁老东西?!”
这俩老头儿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居然像斗鸡一样在你一蹦我一跳的在这小院儿里吵了起来,吵的天翻地覆的,要不是被拉着挡着,俩就打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聂天国最先吵累了,一屁股敦在躺椅上,呼哧呼哧喘粗气。聂晨赶紧把小茶壶递给他,用手帮他拍背。高老头儿也累的不轻,蹲在地上,把旱烟点着,‘噗噗’的吸着。
我跟聂晨两个对视一眼,都有点哭笑不得。
“爷爷,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是你不对在先,赶紧给高大爷赔个不是吧。”聂晨说。
聂天国喝了口水,“让我向牛鬼蛇神低头?想…想都别想。”
高老头儿‘嘿’的一笑,“他给我赔不是,我还不接受哩。”
“他奶奶的…”
聂天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聂晨急忙扶住他,把他扶坐下去,“别激动,爷爷你别激动…”
聂天义走过来,劝高老头子说,“老哥哥,你先少说两句,咱正事要紧,好不?”
高老头儿‘哼’了一声,脖子拧了拧,没说话了。
“晨晨啊…”聂天国说,“牛鬼蛇神都是骗人钱财的家伙,千万别信他,你二爷爷身体好好的,怎么会死呢?肯定是他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先把你二爷爷弄晕,然后再弄醒,就说把他给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嘿…”
高老头子脖子一挺,我急忙扶住他肩膀,“嘘,嘘,大爷,咱别吵吵,让他们说下去…”
聂晨道:“哎呀爷爷,人家高大爷救我二爷爷根本就没要钱,怎么会骗钱财呢?”
聂天国愣了愣说:“那他肯定就是有别的什么企图。”
“哪有什么别的企图?”聂晨说,“高大爷跟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你点事儿。”
“什么事儿啊?”聂天国问。
聂晨说:“你不是每天早上,都去咱聂家那祖宅里,擦我太爷爷他们的牌位吗?”
“是啊,怎么啦?”
“那你有没有在哪一天的时候,看到供牌位的那八仙桌子上落了很多土?”
聂天国一愣,“有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哪一天?”聂晨喜道。
“这个…我得想想了,问这个做什么?”
“那土是老鼠在房顶上掏洞,落在桌子上的。”聂晨说。
“老鼠掏洞?”
“是呀。”
“那不是…不是蛇洞吗?”
聂天国说,他那天早上去老宅子里擦牌位,看到桌子上落了很多土,一看就是从房顶落下来的。聂天国把太师椅撂桌子上,踩着往上去摸,摸到梁缝那里有个洞。他以为是蛇洞。我老家有一个说法,家蛇是灵物,护宅的。凡是有蛇居住的人家,运程都会特别旺。聂天国心说,反正老宅子空着,没人住,蛇要住就住吧,所以就没管…
“爷爷,那不是蛇洞,那是老鼠打的洞。你快想想,你发现那洞,是哪一天?”
聂天国耐不住聂晨的缠磨,正要想,高老头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奶奶个腿儿的,真是好笑哩,先前是谁说自己是唯物主义,骂别人是牛鬼蛇神的?怎么自己反倒信起家里住蛇旺运,这种牛鬼蛇神的这一套哩?”
聂天国脸一红,暴跳而起,跟高老头子两个又吵了起来。由于被高老头儿揭到了短处,聂天国有点恼羞成怒,吵到最后,拿扫帚把我们从家里赶了出来。聂晨想要劝说,也被他赶了出来。
出来以后,高老头儿余怒未消,蹦着高朝那小院儿里骂,“还骂别人老东西,你看看你自己嘞…”
聂天义把他拉住,“老哥哥,算了算了,我哥就这脾气,其实他人很好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聂晨也帮着劝,高老头子忿忿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聂天义看了看天色说:“时候也不早了,这样吧,咱去酒楼,我叫一桌酒菜,算是代我哥给你赔不是了,好不?”
高老头儿摸摸肚子,“成哩,哎呀,我都被他气饿了…”
路上,聂晨碰了碰我。
“干嘛?”我问。
“你还挺有种啊,敢教训我爷爷。”聂晨坏坏一笑,小声说。
我‘哼’了一声,“谁让他骂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笑了笑,“他是我爷爷啊,那有什么,他脾气就那样,我从小到大挨他骂还少么?早就习惯了…”
酒楼包间里,聂天义叫了一大桌的菜,什么糖醋黄河鲤鱼,葱烧排骨,清蒸虾仁,四喜丸子,酱汁蒜苔…等等。
菜还没上齐,高老头子就馋的受不住了,让也没让便动起了筷子。聂天义连连给他敬酒。
吃喝的差不多时,聂晨问,“大爷,你气消了没?”
老头儿吐出一根鱼刺,抹了抹嘴,“差不多嘞。”
“你感觉,我爷爷有没有冲撞到那东西中邪?”聂晨问。
老头儿哼了一声说:“他自己都那么邪,还中啥邪哩?就算中了我也不管,他爱死死去哩!”
“哎呀,大爷!”
高老头儿‘嘿嘿’一笑,“放心放心,吵架归吵架,救人归救人,两码事儿哩。你爷看着精神头儿伍的不错,就算中了邪,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到时大爷我自会救他哩…”
“大爷你真好,来,吃这个…”
老头儿一乐,“觉着大爷我好,就给我当儿媳妇吧?我那亲儿子你看不上,你就那啥,嫁给我这干儿子,反正都是我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脸一红,“大爷你讨厌厌。”
聂天义端起酒杯,“老哥哥,你是个好人,古语说的好,君子不念旧恶。你不仅不念恶,还要救我哥。来,我再敬你一杯。”
“嗯?好说好说…”
一杯酒下肚,聂天义问:“老哥哥,现在没法卜测住我家老宅里东西是个什么,要怎么引它出来对付它?”
“这倒是个麻烦事儿哩…”高老头儿说,“也怪我,我要是不气你哥,他就想起来那老鼠哪天打的洞,告诉我们,然后就能卜测嘞…现在该咋整呢?我想想吧…”
高老头儿把烟袋点上,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说,“这办法也不知能不能成,试试吧。”
“什么办法?”聂天义问。
“咱先前测的,你家那老宅子的风水线不是那啥,挪位了吗?”
“对啊。”
“宅子里住的那东西,已经习惯‘癸丁线’哩风水气场了。咱在宅外头,把你家老宅的风水线挪回去,挪成‘子午线’。这么一来哩,风水气场就会变,那东西一下子习惯不来,不知会不会跑出来…”
聂晨和聂天义两个都看向高老头子,我也停下筷子不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风水线…这东西也能挪的么?”我问。
“咋不能哩?”高老头儿白我一眼,“风水线要是不能挪,它是怎么从子午线变成癸丁线的?”
“是哦…”
“说你笨就是笨哩。”高老头儿道。
聂晨好像知道高老头子要说什么,把脸朝我一侧,和老头儿同时开口,也来了个‘说你笨就是笨哩’,只不过,干开口没发声。我冲她瞪了瞪眼睛。
高老头儿把烟袋往桌上一撂,牛逼烘烘的说,“那风水线能从子午线挪成癸丁线,我哩,就能给它挪回来。”
“老哥哥,什么时候挪?”聂天义问。
“现在几点嘞?”
聂天义看看表,“八点多了。”
“就今儿个晚上挪吧,天义啊,你吃饱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挪风水线不是简单改风水,是移动整座宅子哩风水朝向,靠人力办不到,要请神哩,你得准备些东西。”高老头儿说。
“需要什么?老哥哥你说。”
高老头儿用烟袋划了一圈,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百年以上哩老井?”
“这个…”聂天义想了想,“我记得城外有个叫三里铺的村子里,有口老井。”
“你找个人问问那井在哪儿,用塑料桶打一桶水过来,再买个大点儿哩洗脸盆子,带个小桌子过来…”
聂天义点头说:“嗯,还需要什么不?”
“其它就是请神用的东西,这个就好办哩…”
老头儿说了几样供品的名字。聂天义掰着手指头数说一遍,确认无误后,便结账离开了这酒楼。老头儿说,我们到时去那座桥上等他。
“大爷,咱也走吧?”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早哩,急个球…”高老头儿朝桌上看了一眼,嘟囔说,“还这么多菜剩在这里,都白瞎了,等下要请神,不能把人吃的这些东西带过去,咋整…那啥,冷雨,晨妮儿,吃,接着吃,这么多菜剩着,白瞎了可惜了…”
从酒楼出来,我跟聂晨两个一路上连连打嗝,高老头儿则不时的松自己的裤腰带。来到那座桥上,三人靠着桥上的石栏杆,安静的等待着。
这晚月亮挺大,月光把桥面照的白花花的。十点钟过后,桥南那些商铺,接二连三的开始打烊了。
将近十点半的时候,聂天义打面包车回来了。一起帮手把东西从车里提出来,高老头儿看看天色,望望桥南那些商铺说,再等会儿吧。
一直等到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最后一家商铺终于打烊了。高老头儿手一挥,“东西拿上,走哩…”
桥下面的草窝里,随着人走动,不时有虫子跳来跳去,窸窸簌簌的响,蛐蛐吱吱的叫。越靠近那宅子,我们走的越慢,越轻。距离宅子还有大约十米远的时候,高老头儿挥手示意我们停了下来。
月光下,那宅子显得极为宁谧诡异,东进屋顶上的干草,躲在树影里,像是人的乱头发一样…
高老头儿从花布包袱里拿出符纸,数了十二张,用朱砂把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分别写在每道符的背面,将十二道符,一一撕成人的形状。
“天义,晨妮儿,你俩守在这里,看着咱哩东西,冷雨跟我来。”高老头儿小声说。
正要走时,高老头儿指指那塑料桶,“哦,对了,把这桶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提了那只塑料桶,跟高老头子两个,一点点来到那老宅子的门口处。
老头儿朝那门的上下左右看了看,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比划来比划去,也不知量着什么,量着量着,老头儿停住手,把烟袋柄的尖头戳在地上,自北而南,画了一条长约两米的线。
“大爷,这该不会就是这宅子的风水线吧?”我小声问。
“对喽。”
老头儿抽出一道符点燃,燃尽以后,捏起符灰,均匀的撒在那条线上。
“那啥,那桶里的水,浇在这条线上。”
我拧开桶盖就要倒,被老头儿一烟袋打在了屁股上,“木脑瓜子,哪是这样倒哩?用手浇…”
我心说,你又没说怎么浇,这能怪我么?…我把水倒在手心里顺着老头儿画的线,从头浇到尾。
“走哩。”老头儿说。
绕过院墙,我们来到这宅子北进屋子的后面。像之前一样,高老头儿又比量了一番,然后画线烧符浇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桶盖拧上以后,高老头儿说:“从包袱里把那只小铲子拿出来…”
从那‘风水线‘起步,高老头儿数着步子,来到靠近屋墙的一处位置,用铲子刨了个小坑。从写有地支的那十二道符里抽出一张,放进坑里点燃,命我浇了些水,填土埋了起来…就这样,我跟随高老头儿,围着宅子每走一段就烧埋一道符,所有符纸都烧埋完以后,我们回到放东西的那里。
高老头儿指指那些供品,“把这些个东西嘞,都摆在供桌上吧…”
东西摆完,老头儿掏出一大叠符纸,一张一张的摆在桌面上。冲着桌子拜了几拜,撤去供品,命我把桶里的水倒进聂天义买的那只脸盆里,把盆子放在桌面正中。老头儿点了道符,丢入盆中,用手搅拌几下。命我和聂晨站在桌子两端,分别用朱砂往我们眉心点了一下。
“你俩站着别动嘞,我请十二支神将。”老头儿说。
我和聂晨各自点下头。
老头儿抽出三支香点燃,冲着那老宅子拜了几拜,转身把香插进桌面的香炉里。把裤腰带一勒,围着桌子走了起来。他这次走步,跟之前在聂天义家请那什么‘命神’时走步一点也不一样,一脚高一脚低的,像是瘸了似的。
走着走着,老头儿猛一下停住,拔出烟袋冲着那老宅子一挥,喊道:“十二神将下来嘞!”
说也怪,老头儿这一声喊完,老宅院墙外的那些树,居然无风摇摆了起来,哗哗啦啦一阵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后面的一天,老头儿酒后向我吐露实话说,他之所以传我他们高家的秘术,并不是由于我笨,而是感觉我是个好孩子…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高一开学的时候,老头儿送我去学校,将近校门口,他忽然不走了。
“怎么了大爷?”我问。
老头儿指了指自己,“大爷我那啥…给你丢面子哩,我就不进去了,下了学回家吃饭…”
冲我挥了挥烟袋,老头儿头也不回的走了。盯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我抬脚跨进学校,开始了高中生涯。
我就读的那所高中,不是重点中学,制度不严。高一高二,不在学校住宿的人,可以不上晚自习,不过要写申请。像我这种读书不怎么地,晚上还要回去跟老头儿练功学秘术的人,自然是不上的。
至于聂晨,刚进她们学校就成了班花,之后又成了校花,再加上人聪明学习好,被老师各种宠着,咱是比不了的。高凉读的是医专,学中医的,周末有时就会过来吃顿饭。我总感觉高老头儿对他很客气,常不常怀疑他俩到底是不是亲生父子。虽然老头儿经常对我不是骂就是吼,但我心里知道,老头儿这是没把我当外人…
不知道是因为每天练功,还是因为老头儿每晚用银针扎我的穴位。高一下半学期,我开始疯长个子。升高二的时候,我已经和高凉差不多高了。再不需要使劲挺着胸跟人走在一起,也不需要拿水杯砸别人裤裆了。有次因为猪哥被欺负跟人打架,一个人打好几个,一架成名。分班的时候,我跟猪哥分到了一个班里。高二下学期,猪哥一改往日的邋遢,开始臭美起来,每天头发梳的油光光的,拿个小镜子,照来照去…
书说简短,从我踏进校门,转眼两年过去了。基本功打好以后,老头儿开始教我他们高家的奇门遁甲。我先从数理入手,然后渐渐学到了法术。由于跟老头儿去看风水有收入,加上父亲给我寄的生活费,我手头一直挺宽裕。这两年中,聂晨常不常过来,因为老头儿隔段时间就要过去看看她们聂家那老宅的风水线是不是挪位了,所以聂晨和我们走的很近…
又放寒假了。这天很冷,北风刮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摇摇晃晃,不时便有树枝‘咯叭’一下断下来。上午十点钟,聂晨过来了,小脸冻的红扑扑的,手里提着一条腊肉,说是他爸从南方带过来的,她偷拿了一条孝敬高老头子,另外还带了一瓶酒。老头儿自然乐的眼睛都眯缝起来。
将近吃午饭的时候,外面风停了,扑簌簌的落起了雪花,不一会儿,地上就结了一层。
吃过午饭,高老头儿点上旱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朝外看了看说:“晨妮儿,你等下还回去不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让冷雨送我去车站。”
我笑了笑,“你就是个赖皮。”
“怎么样呢?”聂晨下巴一扬,冲我做个鬼脸。
正说聊着,就听有‘咯咯吱吱’的踏雪声,朝着这院子而来。
“是高凉来了吧。”聂晨说。
我闭起眼睛感觉了一下来人的气场说:“不是。”
当来人进到宅院,往屋子走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是谁了,起身迎了出去。
来的人是猪哥,穿着件防皮的人造革外套。见到我,猪哥一个立正,朝我敬了个礼,“冷雨大师好!”
“踹你!”
我脚一抬,猪哥吓得一缩。
“你怎么来了?”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猪哥‘嘿嘿’一笑,忽然看到我身后的聂晨,赶紧拨弄下发型,“哎呦,聂晨也在啊…”
聂晨一直不待见他,没好气儿的应了一声。
我眉头一皱,“有话快说。”
“那什么…”
猪哥正要说,屋里高老头子道:“冷雨啊,那啥,是你同学吗?让人家屋里来坐哩…”
进到屋里,猪哥两眼直勾勾盯着盘子里剩的腊肉,舔了舔嘴唇。
我给他倒了杯水,“可以说了吧?”
“啊?哦哦…”猪哥抹抹嘴巴,“是这,我们村儿有户人家,想找你们过去给看看风水,他家最近总出邪乎事儿…”
猪哥姓‘朱’,名叫朱武,他还有个哥哥,名叫朱文,已经工作了。找我们看风水的是他们朱家的本姓人,名叫朱常发。之所以看风水,是因为朱常发家里最近总是连连发生一些怪事…
朱常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农闲的时候,靠干干建筑,或者做些零散活儿贴补家用。今年从一入冬,朱常发就帮一家饲料厂跟车卸饲料。每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匆忙吃些早饭,然后蹬上老掉牙的自行车,去离家十多里地的县城的饲料厂报到。朱常发的妻子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早上起不来那么早,所以就晚上把饭做好,朱常发起来往灶底填把柴禾,热一热就可以吃,无非也就是稀饭馒头炖白菜之类。
一个多月前的一天,朱常发吃早饭的时候,感觉饭菜里面有渣子,很细小那种,用眼睛看看不出来。他以为是从屋顶落的尘土,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也没在意。可是,后面连续几天都是那样,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妻子晚上做好饭,他试尝很干净,可是,第二天吃又有渣子。他以为可能是老鼠什么的,半夜偷饭吃弄的,在厨房守了两个晚上,老鼠毛都没见到一根,饭菜里渣子依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吃有渣子的饭,还不知道那渣子从哪里来的,朱常发的妻子生怕他身体吃出问题,家里就他一个顶梁柱。于是,就让他到县城吃早饭,不在家里吃了…这是第一件怪事。
第二件怪事,是朱常发家养的老母猪,刚刚怀崽。这一天中午,朱常发的妻子午睡做了个怪梦,她梦到那老母猪生了几只怪物出来。那些怪物围着她嗷嗷的叫,把她给吓醒了,整个一下午,人都恍恍惚惚的。朱常发傍晚回到家,妻子把那梦告诉了他,他安慰了妻子一番,也没当回事。就在当天晚上,朱常发的妻子半夜醒来出去解手,那只老母猪不知怎么从猪圈里跑出来了,突然从墙角的暗处冒了出来,把他妻子差点没给吓晕过去。第二天,在妻子的央求下,朱常发忍痛把那母猪卖给了杀猪的…
第三件怪事,发生在昨天,朱常发的妻子坐在屋里纳鞋底,就听上方‘咯’的一声响,抬头一看,屋梁裂了道缝。那女的生怕屋梁断下来,把人给砸死,赶紧从村上叫来几个朱家本姓的男人,其中就有猪哥的老爹,帮忙用一根木柱子把裂缝处给顶住了…
老爹回去后讲给家人,猪哥感觉那朱常发家接连出怪事,可能是家里的风水哪里出了问题…今天一大早,猪哥跑到朱常发家,说他有个同学的干爹高老头子,懂风水,他去请过来,给朱常发家看下风水。回去换了件衣服,梳妆打扮一番,猪哥便走路去县城,坐班车来了…
“就这样?”我问。
“嗯…”猪哥又喝了口水。
我朝外面看了看,大雪纷纷淋淋下的正紧。
“大爷,这么大雪,要不我去吧,你在家歇着。”我说道。
“行哩。”高老头子指指聂晨,“晨妮儿不是要回县城么,刚好那啥,顺路,你把她送回去…”
大家应该还记得,当年给聂家那老宅挪风水线的时候,聂天义奉高老头子之命,去一个名叫三里铺的村子打井水。猪哥家就是那村子的。
“聂…聂晨也跟我们一起?”猪哥吞吞吐吐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聂晨问。
“没…嘿嘿…没什么…“猪哥又弄弄发型。
聂晨和高老头子两个都帮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无意间余光一瞥,只见猪哥像做贼一样,匆忙抓起一块盘子里吃剩的腊肉,嚼都不嚼就咽,噎的伸了伸脖子…我不禁苦笑了一下。
把我的书包腾出来,将各种需用的东西一股脑儿往里一装,我背起书包,朝外走去。高老头子一直将我们送出门,三人顶风冒雪来到市区。班车要等很久,而且只到县城,到时候还要找车去那村子,所以我干脆拦的出租。猪哥拉开车门就要往里钻,聂晨用手一指,你坐前面。
一路上,猪哥不时对着后视镜左照一下右照一下,聂晨瞧的连连皱眉,我含笑不语。虽然路上雪不厚,也没上冻,但雪片纷飞,能见度很低,所以车开的挺慢。两边望去,那些建筑看着朦朦胧胧,亦真亦幻的。雪花掩盖了所有声音,一切都显得很静。不知不觉,我们便来到了县城。
“师傅停一下…晨晨,你就在这儿下车吧。”
“嗯,好。”
猪哥‘啧’的一下,“咦呀,都叫晨晨了啊…”
“怎么着?”我瞪他一眼。
“关系不浅也…”猪哥贱贱的说。
聂晨脸一红,本来准备下车的,砰’一下把车门关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我愣问。
聂晨不答,冲猪哥道:“对啊,我就是和冷雨关系不浅,你眼红了?姐姐我还不下去了,我陪着冷雨…师傅,走,去三里铺!”
“咦呀…”猪哥说。
我简直哭笑不得。
那三里铺村挺大,由于下雪,村道上连个人影也没。朱常发家位于村子的最西边,院子蛮大,但挺简陋。我看看表,已经四点了。
一进门,猪哥就咧开破锣一样的嗓子,“发婶子。”
一个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笨乎乎的。
“请来没?”女人问。
猪哥指指我,“这不,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女人惊讶的看着我,“他…他就是你那同学的…干爹?”
猪哥‘噗’一下子,“是,是。”指指聂晨,“她是我那同学的干妈。”
“没错婶子。”聂晨指着猪哥,笑道,“至于他,是我干孙子…”
女人懵了。
我没工夫听他们扯皮,吸了口旺气,观望这宅院的气场。这一望之下,我发现这宅院的煞气还不少,但都是些小煞,而且处于宅院的外围,对人构成不了多大影响。
“怎么样?”聂晨问。
我摇摇头,“走,外面。”
来到院门外,我把罗盘取出,测了一下这宅院的风水线,也没有问题。
“婶子。”
“嗯?”
“你们这宅子的风水没什么问题。”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咋老出怪事呢?”女人问。
我想了想说:“走,去屋里看看。”
刚一进正屋,我就看到顶梁的那根柱子,抬头看向梁上的裂痕,只见那裂痕弯弯曲曲的,像条蛇一样…我心里惊了一下,这梁怎么这样裂?…
“婶子,这梁是昨天什么时候裂的?”我不动声色问。
女人说吃过午饭不久。那就是午时。我没高老头儿掐指卜测的本事,于是便把纸笔取出来,用屋梁断裂的时间,在纸上起了个奇门遁甲局。分析过局象,我把聂晨和猪哥叫了出来。
“她这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说。
两人都吓一跳。
“不会吧…”猪哥朝整座院子看了看。
刚才那个局,时干壬代表所测之事,落宫里有凶神‘腾蛇’,代表怪异的物事,宫里格局‘壬加辛’,叫做腾蛇相缠…我要测的是这宅子屋梁为什么裂,局象告诉我是因为腾蛇相缠,被怪异的物事所缠,不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能测出是什么东西不?”聂晨问。
我摇摇头。超出自然常规的事物,用理数奇门测不出来,只能用法术,可是,要怎么用法术来测?…这两年多一直很平静,就遇到过一次灵异事件,有个女大学生在出租屋被人奸杀了,那座楼就总出怪事,最后房东把高老头子请过去才摆平。那是白天,我在上课,老头儿怎么摆平的,我不清楚。我学了一肚子的秘术理论,还从没实践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初高老头子没法卜测聂家老宅里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住在里面,是因为没有‘用神’,眼下我有用神,我知道房梁开裂的时间,‘时干’就是用神…
我搜肠刮肚从我所学的那些驳杂的理论里,寻找卜测的方法,忽然想到一种。
从包里抽出一根香,我点燃插在院子正中的雪地上,取出一道符,用朱砂在背面写了个壬字,折叠后扣在手心里,盯着那香,心里虔诚祷告,希望九天玄女能够帮我指出一样可供分析的‘物象’来。祷告了三遍,我把那符往上扔了出去,从那符落地的位置起始,围着香画了一个圆圈。
“晨晨。”
“嗯?”
“你等着看着这香的烟柱往哪里飘,告诉我。”
“哦…”
把那道符在香跟前烧掉,我眼睛一闭,默念九天神咒。念完九遍,我睁开眼,只见聂晨正呆站着。
“你真厉害!太神了吧!”猪哥说。
“怎么样?”我问。
“烟柱往这个方向飘了!”聂晨指着东北方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没有飘出这个圈?”我问。
“没有,没出圈就散了。”
我一咬牙站起来说:“九天玄女显灵了,‘她’说,这宅院里面的东北方位,有一样事物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这里会有不干净的东西!”
这是我头一次施展法术,虽然由于闭着眼没亲见到,但从猪哥和聂晨两人的反应来看,之前燃香的烟柱突然往一边飘的情景,一定很神异。我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气…
“还真有九天玄女这种东西?”猪哥眼睛瞪的跟铃铛一样。
“为什么没?”
“那不是水浒传里面,宋江被捉拿躲在厨子里,做梦梦见的…跟他有一腿的那神仙么?”
我真想踹他,“玄女可能还没走远的,你对‘她’不敬,小心废了你!”
“啊不对不对,是…给了他三卷天书的那神仙,我想起来了…”
“别废话了,走,找东西去!”
聂晨一直在出神,不然猪哥废话连篇早被她骂了,“玄女帮我们指出的,会是个什么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找看吧。”我说。
这家这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正呆呆的站在屋檐子底下。这宅院的东北角,是一间玻璃都烂掉的偏屋子,玄女指出的东西,肯定在那间屋子里。我说要去屋里找东西,那女人有点儿犹豫,不过还是答应了,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们,好像生怕我们偷拿她家的东西,那屋里全是些破烂流丢的杂物,我都有点无语。
趟着杂物,我们来到屋子的东北角。这里黑咕隆咚的,还有股子味儿。
不会是这东西吧?猪哥从杂物里拽出一个破胸罩来。聂晨跟那女人两个都有点儿不自然。我恶狠狠瞪他一眼,“是,你拿回家用吧!”
猪哥咧了咧嘴,把胸罩扔到了一旁。我目光扫来扫去,落在一个靠墙立着的东西上。那看起来是一个神龛,上面蒙着块黑布,落满尘土。
我把黑布揭起来,尘埃飘扬。用手拂着尘埃,我看向神龛,只见那那上面供着一个观音像,也不知多久没人动过,都已经结蜘蛛网了。低头看向观音像的脚边,我看到一片黑东西,顿时心里一喜。
“看。”我捏起那东西。
“这什么?”聂晨问。
“是我刚才烧的,那道符的符灰。”
“我草,怎么跑这儿来了?”猪哥说。
我指指那观音像,“九天玄女说的,就是这个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这…是这观音像在这家里作怪?”猪哥说。
“你能不能别那么多话?”我说。
聂晨蹬了他一脚,猪哥用手把嘴捂住了。
仔细看向那观音像,我发现这观音像跟普通的观音像不同,眉目慈和,嘴角含笑,左手抱着一个娃娃,这是一个送子观音。
“婶子,这观音哪儿来的?”我问那女人。
女人说,她跟她老公,也就是那朱常发,结婚以来一直都没有孩子。几年前,朱常发请来一个送子观音,供在屋里,两口子早晚祭拜,持续了一年多,一点儿作用没有,后面就没拜了。嫌神龛碍事,所以就挪到了偏屋里…
从偏屋里出来,我蹲在檐底下,望着满天飞扬的雪花出神…
“会不会…这观音就像当初我们聂家老宅里住的那阴神一样,因为没拜它,把它扔在了偏屋里,所以得罪了它,它就做起了怪?”聂晨说。
我摇摇头,“不可能,观音不是阴神,不会作怪的。”
“那,玄女给我们指出这个观音像是什么意思?”聂晨说。
“我也纳闷…”我嘟囔说,“送子观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能是说,我发婶子要生孩子了。”猪哥插嘴道。
聂晨脚一抬,猪哥赶紧往后躲。
猪哥这句话忽然提醒了我,我想到这家那只被卖掉的猪。那猪被卖掉的时候,刚刚怀崽,据说是卖给了杀猪的。九天玄女难道是想告诉我们,这家宅子里作怪的,是那只猪肚里怀的,随着它被杀而死掉的那些小崽子?…
我这个想法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当我联系起卖猪前这家女人所做的那怪梦,我觉得我的推想可能是对的。因为我忽然记起了高老头子给我讲的一件事…
好像是前年,反正是我跟高老头儿学秘术还没多久那时候,那天晚上,老头儿给我讲了这么一件事,他说,有些横死的人,不是被杀那种,而是出车祸或者是由于天灾等等原因而死的,那些人死后,阳寿未尽,没法进入轮回,再世为人。可他们怨气又没那么重,都是在灾祸到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突然一下子就死了。死后即变不成鬼,又投不了胎,只能以中阴身的形式在人间游荡,饱受人间阳气的折磨。想要摆脱折磨,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找宿主再生。
我当时问老头儿,找宿主再生就是,看谁家女人要怀孕了,就钻进她肚子里,是不是?老头儿敲了我一烟锅说,木脑瓜子,钻女人肚子里,那不就等于投胎了?他们所谓的找宿主再生,不能找人,只能找动物,按照十二地支所对应的十二生肖去找。比如说,他们是子时死的,子鼠,那就找老鼠,丑时死的,丑牛,就找牛,亥时死的,那就找猪,这样子。这其实也是一种因果循环…我说,哦哦,原来是这样。忽然想到一件事,我两手一拍,哎呀,他们要是辰时死的,辰龙,可以再生做龙,那他们岂不是赚啦?老头儿又给了我一锅子,赚你个球毛啊,这个世间哪有龙哩?辰时死的,他们只能做蛇。那巳时死的呢?我问。巳时死的也做蛇…
“冷雨,你在想什么?”聂晨问。
“嗯?”我回过神,起身接了一片雪花,握在手心里说,“我好像知道,缠绕这家的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了…”
九天玄女指出那送子观音像,是要告诉我们,有‘人’之前投生在这家,只不过,那些‘人’所投的不是人胎,而是猪胎…
因为这事儿太过荒诞离奇,为免惊到聂晨和猪哥两个,在真相没确定之前,任凭两人如何问,我都没告诉他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婶子…”我叫那女人。
“怎么了?”女人走过来问。
“你做梦梦到的,你家那猪生的怪物,总共是几个?”我问。
“好像是…”女人想了一会儿说,“好像是六个。”
我皱了皱眉说:“别好像,你仔细想想。”
女人又想了想说:“是六个。”
“你确定?”
“确定。”
“六个…”我嘟囔说。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黑了。随着大门的‘咯咯呀呀’声,一个穿的像狗熊一样的男人,推着辆老式自行车走了进来,头戴狗皮帽子,‘扑踏扑踏’踏着雪。
猪哥急忙迎了上去,“哎呦,发叔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便是这家的男主人朱常发了,个子不高,胡子拉碴的,看着挺壮实,可能是长年从事体力劳动的缘故。
猪哥这人似乎走到哪里都不受待见。朱常发理都没理他,‘咯呀’把自行车往树上一靠,拍打身上的雪。
“发叔。”猪哥又叫一声。
朱常发这才看了看他,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喝过酒,而且还是闷酒,没好气儿的说:“你来干什么?”
猪哥笑了笑说:“我这不是,早上的时候跟我婶儿说,找大师来给你家看风水么…”
朱常发朝我和聂晨看了看,问:“大师呢?”
猪哥指指我,“这不是么。”
朱常发又看我一眼。
“他是我同学。”猪哥说,“哎呀你不知道,可厉害了,刚才的时候…”
朱常发打断他,“扯啥蛋,我家里就够乱的了,你又来添乱,赶紧走走走。”
“发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你走,没听到啊!”朱常发酒劲上来了。
我跟聂晨两个走上前。
“大叔。”我叫他一声。
“干嘛呀?!”朱常发歪着脖子问。
“我想问你点事…”
“问啥呀问…”朱常发头一低,连连挥手,“赶紧走,我这乱着呢。”
“嘿你这人…”聂晨说,“别人顶风冒雪的,大老远跑过来帮你家忙,连口水都没喝,你怎么这态度?”
“他能帮我家啥忙?”朱常发说,“我轰你们才走是不是?”
“发叔,你听说我…”猪哥道。
“说什么说!”
朱常发似乎彻底火了,把火气全部泄向猪哥,“你都老大不小了,咋还狗屁不懂?非得像小时候一样,让我揍你是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叔…”
朱常发抬手一巴掌,朝猪哥扇了过去。我手一探,抓住了他的手腕。朱常发被我抓的一愣,你干什么?
“我就是问你点儿事,你不说就不说,干嘛打人呢?”我冷冰冰说。
“我打他又怎么了?松手啊,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呵呵…”我冷笑一声,松开手,“行,那你就连我一起打。”
“草,哪来的没管教的野崽子?跑我家撒野来了!”
朱常发抓起靠墙的大扫帚,朝我们挥过来,被我一脚踩住,往后一带,趴在了地上。
“你们别打了…”
那女人冲过来拉架,被朱常发带的摔在地上。怒火攻心之下,朱常发举起自行车朝我们砸过来。我虽然反应快拉了把聂晨,但她仍然被砸中了脚,疼的眼泪直打转。
闻声过来好几个邻居,把架给拉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疼不疼?”我问聂晨。
“嗯…”聂晨可怜巴巴说。
“死妮子别在那里装!”朱常发嚷嚷,“想讹人是咋的?!”
我‘哼’了一声,强压着心里的火气说:“我就问你点事,问完我就走。”
几个拉架的说,你听他问嘛。
“那你问吧。”朱常发说。
“你们这一带,最近是不是死过六个人?”
“你们那里才死人!”
“那要不就是,你曾经去过死六个人的地方。”
“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哥。”一个邻居说,“那xx县那时候不是死了六个人吗?出车祸死的,那家过五七摆酒席的时候,你跟着车往那送饲料,还蹭了顿酒席呢,回来你告诉我的…”
朱常发一愣。
“我要没猜错的话,那六个人应该是晚上的九点多十点那时候的出的事。”
朱常发没说话。
“晨晨。”
“哎?”
“想知道这家怎么回事吗?”
“想。”
我指指朱常发,“这人当初在过五七那家吃酒席的时候,不知道干了什么事,把那六个死了的‘人’给带了过来,那六个人想以他家的猪为宿主再生,结果那猪被他卖给了杀猪的。那六个人再生不成,便缠住了他家。屋梁开裂,是不吉的征兆,不出一个月,他这家里肯定出事…”
众人都听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样么?”聂晨愣问。
“嗯,晨晨…”
“怎么?”
我缓缓把包提起来,看都不看朱常发一眼,“咱走,免得人家认为你装痛讹人!”
从朱常发家出来,聂晨问:“就这样走了么?”
“不然还怎样。”我没好气儿的说,“是他赶我们出来的,喝了点酒就发酒疯。他先动手打人,我就把他拉趴在地上而已,他就用自行车砸人。要不是因为他是猪哥的本家人,我揍的他满地打滚。他家爱出事出去呗,我们吃饱了撑得才管…”
聂晨笑了笑,“你还真有脾气。”
“你脚还疼不疼?”我问。
“好多了。”
没走多远,一个人迎面冲我们而来,居然是高凉。我和聂晨双双停住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来了?”我问。
高凉说是高老头儿让他来助我的。原来,老头子当时听了猪哥的讲述,立马就知道这朱常发家有不干净的东西…他想历练一下我,所以没说破。
我们走了以后,老头儿前思后想,生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于是便冒着雪跑去高凉所在的医院,让他来助我。我听了感觉心里面暖暖的。
高凉医专已经毕业了,毕业前就在我们市中医院实习,毕业后就留在那儿当了一名医生,整天戴副眼镜,话语不多,看着斯斯文文的。
我把我探询出的结果,给高凉讲述一遍。
“你解决完了?”高凉问。
“没有。”我哼道,“那男的把我们撵出来了…”
听完经过,高凉说:“那走吧。”
正要走,那朱常发从家里跑出来了,后面跟着猪哥。猪哥一边跑,一边用手摸自己的头发,生怕发型乱了。
“别走…”朱常发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我们不讹你了,换你要讹我们了?”聂晨问。
“别理他。”我说。
朱常发脸色尴尬,喘着粗气说:“是…是我不对,你们别走,帮帮我家里…”
朱常发说这眼看就快过年了,他所在的那家饲料厂效益不怎么好,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工资。下午大雪,车没去送料,他就跟那厂子的保安一起喝了几杯闷酒。回来见猪哥神神叨叨的,带两个小破孩儿说给他家里看风水。他酒劲一下子就上头了,和我们起了冲突。
朱常发连连给我们赔不是,我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聂晨也不是小气的人。
“他是谁啊?”猪哥指指高凉。
“我干哥。”我说。
朱常发说:“哎呀,他要早进家,我就不会犯二百五了嘛,你看他,一看就有本事…”
我看了看朱常发。朱常发一下子哑住了,“我…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比你年纪要大,而且戴副眼镜,像个有学问的人…”
我又看了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是说你没学问…小兄弟。”
猪哥来了一句,“那你心虚解释啥啊发叔?”
聂晨在一旁笑。
“行了。”我对朱常发说,“你准备些东西吧。”
“什么?”朱常发问。
“要准备一锅饭。”
“不用准备,我去我们村小饭馆叫些菜过来…”
我打断他,“不是给我们吃的,是给那些死人吃的。”
“这样啊。”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朱常发当初,总吃着他家头晚做的饭里有渣子,就是那些‘死人’晚上动过他家的饭。那些渣子如果不是香灰,可能就是纸灰,要不就是坟土…死后变成中阴身的人,由于死的突然,很多人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看到人间的饭菜,仍然想吃…
农村家庭的朋友,家里养有猪、羊、牛,等等家畜的话,可以实验一下。给家畜配种的当天晚上,烧一锅饭在厨屋里,第二天早上起来,如果吃着那饭里有牙碜的感觉,那就有可能是中阴身的‘人’来过。‘他们’是来投胎的,被饭菜的香味儿吸引,所以就过去‘吃’,留下‘渣子’在里面…
朱常发家的情况是,那些中阴身老早就被他给带过来了,后面他家的猪配种,这才投胎准备再生。不知他在摆五七酒席那家做过什么,所以把那些中阴身带了过来。我问他,他摸着胡茬半天回答不出,也不知是真想不起来还是假的。
其它几样,便是施法超度时用的东西。
“你明天上班吗?”我问高凉。
“上,就快过年了,医院挺忙。”
“那你回去吧,刚好把晨晨送到县城,然后你打车回去。就超度下那些人而已,我一个就能搞定。”
我现在心里很有底气,想单独完成这件事,不想别人帮忙,不然我永远也成长不起来。
聂晨说她不回去,要留下来看我超度。其实,头一次单独面对超自然的事物,我心里有点怯,只是不表露出来罢了。聂晨不会玄学秘术,但人很聪明,有她跟我做个伴儿也好,于是便答应了。猪哥也想跟我们一起,但他那人冒冒失失的,脑袋瓜子虽然梳的亮,但里面全是浆糊,带着他,只能是添个累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上,朱常发从这村子的小饭馆叫来几个菜。吃过晚饭,猪哥就被我打发走了。
“今天晚上,你们两口子不能在家里住。”我说。
“那去哪里住?”朱常发问。
“亲戚家,邻居家,随便哪里都可以。”
两口子有点犹豫。
聂晨撇了撇嘴角说:“你们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也都带去。”
“不不,怎么会不放心呢?看你说的…”朱常发连连摆手,转移话题说,“那饭啥时候做?”
“现在就可以做。”我说。
“走,咱做饭去…”
朱常发之所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是因为听他老婆说了,我施术令那燃香的烟柱往一边飘的事,猪哥证明属实,朱常发便着急忙慌的跑出去追我们了。
超度中阴身的那些‘人’,并不难,也没什么危险,只是我从没实践过罢了。吃饭的时候,我已经把步骤在心里面梳理了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口子出去,随手带住了门。外面雪还在下,一切都很静。他这间吃饭的偏屋子很小,封闭的严严实实,炉火烧的挺旺。我头一次和聂晨两个,晚上待在一间屋子里,还是一间热烘烘的封闭小屋子。
突然好像彼此变成了陌生的人,谁也不说话。炉火把聂晨的脸照的红扑扑的,熏蒸着她身上的香气,一缕一缕的从衣服里出来,往我鼻子里钻。我感觉颇不自在,屁股底下像有针。聂晨也不大自然,用小钳子拨弄火炭,白白的手腕像是水晶做的。
“冷雨…”
终于,聂晨用一种感觉很刻意的平静语气叫了我一声,和我目光一对触,急忙移开了。
“怎么?”我脸有点烫。
“我…哎呀,我想说什么来着,忘了…”聂晨撒娇一样用钳子敲着火炭,刘海来回摆动。
看着她的样子,我嘴巴里发干,浑身每个毛孔都在胀大。再不找点话题,我都有想撞墙的冲动了。
“对了…”我说。
“什么?”
“啊…你爷爷…最近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挺好的。”
“哦哦…”
“就是他近段时间,脾气越来越大了,人也越来越孤僻。”
“怎么了?”
聂晨说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聂晨的奶奶去世多年了,儿女们各忙自己的事,老头儿独自住在那小院儿里,挺孤独,挺可怜的…
聊着聊着,朱常发推开屋门走了进来,“饭做好了。”
“哦。”我说。
“那我们走了。”
“嗯,行。”
朱常发嘱咐我们要是出去就把门锁上,跟他老婆两个就走了。我和聂晨继续之前的话题,聊着聊着不知该聊什么了,一静下来,那种毛孔的膨胀感又来了,比之前更为强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赶紧的站了起来,看了看表说:“八点多了,走,咱去厨屋里吧。”
端起剩菜,我和聂晨来到厨屋。掀开锅盖,扑鼻一股饭香。
我舀了一勺尝了尝,连同那些剩菜一同倒进锅里。搅拌几下,饭香和菜香混合在一起,勾的人腮帮子发紧。
“九点以后就是亥时了,那些‘中阴身’应该会出来。”我说。
“从这家里出来么?”聂晨有点怯。
我摇摇头,“不清楚,‘他们’白天会藏起来,躲避阳气。反正,就算不在这家里,也离的不远…”
我掰着手指头,推算出九点以后,奇门遁甲八个门中,死门的落宫,落在离宫,也就是正南方位。眼看九点了,我点燃一根白蜡烛,镶在锅台的正南边,把朱常发备好的鸡血滴了两滴进蜡油里,鸡血里我加了东西,所以不会凝固。往灶底下加了把火,掀开锅盖,啪嗒,我拉灭电灯。
“退后。”我说。
两人退到墙角,我指着蜡烛说,等下如果火苗儿黄中透绿,就是那些‘中阴身’来了。
“来了之后呢?”聂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掏出一打符纸说:“来了之后,我就摆符阵把‘他们’困在这锅里,起坛施法,超度‘他们’。”
“超度了,他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做猪了?”
“嗯。”我说。
聂晨躲在我身后,半靠着我,两人盯着烛火。一个小时过去,我眼睛都酸了,烛火没任何变化。又一个小时过去,还是没变化。
眼下已经是子时了,死门由离宫移到了坤宫,我把蜡烛挪到西南角,不安的透过小窗朝外面看了看。
又等了一会儿,烛火还那样,我揉揉眼睛看向聂晨,只见她脸色苍白的咬着嘴唇,正在发呆。
“怎么了?”我碰了碰她。
“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
“那些个‘中阴身’,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中阴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先是愣了愣,随即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我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些个‘中阴身’,已经投胎为猪了,还没出生就随着母体一起,又被杀死了,那么,‘他们’现在到底是些什么…
“糟了…”我嘟囔说。
“怎么了?”聂晨紧张的问。
“那些个‘人’明明已经投生,可是,还没出世又都死了,死了一次,又死一次,会怎么样…”
“怎么样?”聂晨说。
我摇摇头,手心里直冒冷汗,这种情况,高老头子也没给我讲过。我忽然明白,高老头儿为什么要让高凉过来助我了…
我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往灶底下又加了几把柴禾,随着火燃旺,锅里的饭咕嘟嘟响了起来。
“晨晨。”
“哎?”
“走,到外面看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往屋门口走,还没到厨屋门口,就听噗的一声响,整个厨屋骤然明亮了起来。我侧头一看,只见那根蜡烛的火苗儿蹿起足有一尺多高。
两人都被吓住了,呆呆的看着那火苗儿一点点降了下去,由黄变绿,再由淡绿变为深绿,墨绿…
蜡烛那种绿光,把我跟聂晨两人的脸映的就像刷了一层绿漆,特别吓人,凉气一股一股的从我尾椎骨往外冒…
看样子,那些个‘中阴身’,不对,现在应该叫‘鬼东西’。那些个鬼东西,此刻已经来了,就在锅里…我朝锅里看了看,烟气腾腾,什么也看不到。
不管来的这些是什么,既然已经来了,就按原计划处理。我把牙使劲一咬,一个箭步蹿过去,把那些符纸围着锅台迅速的摆了一圈。然后,我从包里掏出各种法器,连铜钱都用上了,一股脑的压在了那些符纸上。
当我退到聂晨身边的时候,她问:“这是把它们困住了么?”
“不知道,应该是。”我抹抹额头的汗,朝那锅里看了看说,“走,起坛超度试试。”
我正要走,聂晨把我一拉,“冷雨快看!”
我一看,锅里升起来的那些烟气凝聚了起来,变成了一个‘烟球’的形状,这边一鼓,那边一凸的,感觉有东西想要出来。
忽然间,那‘烟球’猛的一下胀大了,符纸被热气一吹,哗哗啦啦一阵响。胀完那一下,‘烟球’恢复了之前大小,但很快又是一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是那些鬼东西想要从阵圈里冲出来,直觉告诉我,靠普通的超度法,根本就超度不了它们…
“那要怎么超度?”听我说完,聂晨问。
“人力超度不了,那就靠神力。”
“神力?”
“不错,把‘值使神’请过来!”
高家奇门遁甲,属于时家奇门的范畴,所谓时家奇门,就是一个时辰算一局。每个时辰,都有一个在天上值班的天神,以及一个在地上守门值班的地神。值班的天神叫做‘值符神’,守门的地神叫做‘值使神’。
现在这个时辰,休门是值使,也就是说,值使神在休门那里值班。刚才我推算的,死门落在坤宫。现在冬至早就过了,就快过年了,冬至以后是阳遁局,根据阳顺阴逆来推,死门落坤宫,那么死门的下一个门惊门就落在兑宫,开门就落在乾宫,开门的下一个门就是休门,落在坎宫,在后天八卦里,坎是北方…
那些个鬼东西,随时都会冲破阵圈出来,刻不容缓。
我看看表冲聂晨说:“走,出了这宅子往北,咱去请值使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和聂晨两个从朱常发家里面出来,随手带住了大门。
雪从吃了午饭就开始下,一直下到现在,还没有要停的迹象。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树上,屋顶上,到处都是雪,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我朝朱常发家那间厨屋看了一眼说,走。两人踩着路面的积雪,‘咯咯吱吱’的往北走去。
“冷雨,要走多远?”聂晨问。
“要去一个有水的地方…”
值使神在休门那里值班,休门五行是属水的,落于坎宫北方,想要把值使神请出来,必须要往北走,到一个有水的地方。
聂晨说:“天寒地冻的,又这么大雪,到哪里去找有水的地方?”
我心里也没底了,说:“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但愿这村子这村外有小河什么的…”
“那要是没有呢?”
“要是没有…那就只能继续走…”
这个叫三里铺的村子挺大,南北走向,往北走了挺长一段路,前方望去,村子还望不到头。看看表,就快十二点了,我心里焦急起来,那些个鬼东西,也不知从阵圈里冲出来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晨晨,咱走快点儿…”
我闷着头往前走,走没几步,聂晨把我一拉。
“冷雨你别急,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万一这村子里就有有水的地方,闷着头走,被我们错过去了怎么办?”聂晨说。
我听从聂晨的,放慢了脚步,边走边往四下里看。
路过一个小操场的时候,聂晨忽然道:“冷雨,快看那里!”
操场边上有座低矮的小房子,那房子旁边,好像是一口井。
“过去看看!”我说。
来到跟前一看,果然是口井,看着年头不小了。
我一拍后脑勺,“哎呀,这应该就是你二爷爷当年过来打水的那口井了,怎么把它给忘了!”
“怎么样,不听姐姐言,找水去天边吧?”聂晨说。
我咧咧嘴,趴在井台上往下看,底下一汪水光。井水根深,所以并不上冻,雪落进去,立马就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里可以请那什么值使神吗?”聂晨问。
“嗯…”
我心里有点紧张,跟白天向九天玄女问测不同,眼下是要请神出来,不光要把值使神请出来,还要带去朱常发家里。高老头子曾经跟我说过,请神一定要切切小心,万一一个不慎被神给上身了,那就麻烦大了。很多神,其实跟鬼性质差不多,好比那些阴神…
我掏出一叠八门符,从里面选了一张休门符出来,用朱砂在背面写了‘值使’两个字。淋了些鸡血在上面。点着以后,围着这井走了一圈。值使神虽然在朱常发家北边方位,但不在这井里。我首先要做的是要使它过来,依靠符的力场。符纸燃尽,我朝井里看了看,也不知值使神过来没有。
请不同的神,所用的方法是不同的,就算请同一种神,地理环境不同,方法也不一样。高老头儿说,到时要靠我自己随机应变。
我朝左右四处看了看,离这井不远有棵梨树。我伸手往包里一摸,摸了卷红绳出来,把红绳一端拴在树身上,拉伸红绳,横过井口上方。用牙把红绳咬下一截,我把绳头递到聂晨手里,命她拉直。
我将咬下的那一截,一头系在整条绳子的中段,井口正上方的位置,折叠一道神符系在另一头,垂入井中。弄好这一切,我起身看看时间,就快十二点半了。
目前是冬季,水旺,水居坎位北方,朝北吸了一口旺气,我从聂晨手里接过绳子,命她远远站开。
我左手捏了个剑指,指向井口,用望气那种方式,目光不对焦,看着井口。排除所有杂念,我念起了请神咒。
念着念着,我就感觉绳子好像紧了一下,随后,我恍惚看到,有个东西顺着绳子,从井里爬了上来…
我来不及分辨那东西的样子,急忙用左手蘸过朱砂和之前烧的那道符的符灰的中指,往眉心点了一下。松开绳子,我猛的一个转身,还没站稳,后背就一热。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把一个热乎乎的垫子,忽然一下盖到了我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是值使神被我请出来了,顺着绳子过来,‘贴’在了我背上。我不敢回头去看,稍微不慎,可能就会被它给上身。
聂晨正站在那里,呆呆的朝我看。她肯定不知道,我此刻正‘背’着一个东西。
我尽量把情绪放平静,不敢开口说话,朝她做了走的手势。她很聪明,应该看我样子不对劲,一句话也没说,扭身便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赶,一路上,我身上的汗一股股的往外冒,脑子里总是幻想我背着个‘人’走路的画面。可能是心里作用,我有一种负重感,越走,负重感越强烈,渐渐有种迈不开步子的感觉。同时背上发痒,像是有蚂蚁爬来爬去,我真想把手伸进衣服里挠一挠…
终于来到朱常发家,聂晨‘咯咯呀呀’的推开大门,扭头朝我看了看,走进院子。
当我进到院儿里一看,聂晨正站在朱常发放自行车的那棵树后面。我一言不发的来到厨屋门口,往里一看,万幸,那些鬼东西没把阵圈给冲破。
灶底的火早就熄了,可锅上方那‘烟球’还是原来那般大,蜡烛的火苗儿仍然是墨绿的颜色。
当我跨进厨屋的一刹那,烛火突然恢复了正常。本来鼓胀的那‘烟球’,则一下子缩成了足球般大小。这些鬼东西,看样子害怕我‘背’过来的值使神…
我小心翼翼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还有五分钟一点。一点之后是丑时,值使门由休门变为生门,生门落震宫东方。到时候,值使神脱离我的背,会往东去生门值班。
我要做的,是让值使神把那些东西带进生门里,这么一来,它们就能转世轮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说,一般超度亡灵,都是施法令它们进到地户里。看地户在哪里,就看十天干‘己’的落宫,己五行属土,在自然界中,它代表阴土,坟土,在超自然界中,它代表地户。人死肉身归土,魂灵入地户。
当用一般方法超度不了,没法使亡灵进入地户的时候,那就用二般方法。所谓二般方法,就是请值使神。我们平常去办事,当走正门行不通的时候,不少人就托关系走后门。我们人间有后门这种东西,冥界也有。地户门是亡灵转世轮回的正门,当正门走不通的时候,就只能走后门,那就是值使门。
后门不是随便走的,好比我们去办事,后门开的再大,没人领你进,你也进不去。冥界也一样,你知道值使门在哪儿,但没带路的,你就没法送亡灵进去。我把值使神请来,就是让它给这些鬼东西,这些亡灵,带路的…
原本我以为,肯定要施些法术,这些东西才会服服帖帖的跟值使神走。现在看来不用,我背着值使神刚一进门,它们就怕了…
这值使神好像‘脾气’不错,一路过来,我只是感觉背部不适,没感觉它有上我身的意思。但我仍不敢大意,生怕万一哪里做的不对,把它给惹恼了…看看一点已过,我小心翼翼用朱砂在这厨屋的东墙上画了一扇小小的门,然后贴了道往生符在门的正中。用手沾了一点我额头上混有符灰的朱砂,点在符纸的正中。
我定了定神,念了两遍送神咒,感觉浑身一轻,背上的麻痒感消失了。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是这神请来送不走,那我就一直背着它吧…
我迅速撤去锅台上那阵圈正对墙上小门的两道符纸,急念一遍往生咒,侧身朝那小门一指,喝道,“还不进去!”
那烟球一缩,从阵圈里出来,钻进了墙壁那小门里…
这就是我超度那些鬼东西的过程,自始至终,我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些什么。
超度完以后,我把外套一脱,一摸身上,全湿透了。虽然过程有点惊险,但我毕竟完成了,而且是独立完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厨屋出来,聂晨说,当我在那井那里转身的一刹那,她看到有一个身穿盔甲的小人儿,跳到我背上,不见了…
回想背着值使神往回赶的过程,结合聂晨的话,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朱常发两口子就回来了。
“怎么样?”朱常发问。
我说:“缠你们家的那些‘人’,已经被我超度了。但是,事情有始,就要有终。你当初去吃酒席的时候,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导致那些‘人’随你过来了,这便是始。想要终的话,你必须要想想,你所犯的过错是什么,然后过去弥补,再到那些人的坟头上祭奠一下,这样,你家里的污秽之气才会完全散去。”
“我真不知道…我犯了啥过错,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好不好?”
“去哪儿?”我问。
朱常发说,去他当初吃酒席的那人的家里,他想不起来干过什么错事,那就只能我好人做到底,帮他看能不能用别的办法来弥补。
我想了想,答应了下来。只不过,从这里到那xx县上百里地里,大雪封路,眼下去不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朱常发家出来,聂晨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
“怎么了?”我问。
“你跟那朱常发说话,文绉绉的,还真像个大师。”聂晨笑道。
“那我…该怎么说话?”我问。
聂晨踩我一下,“刚夸你像个大师,又变傻样儿了,走吧。”
“去哪儿?”我问。
“去…去我家玩儿,走!”
聂晨父亲去外地要账了,不在家。她母亲是一个性格特别温柔的人,对她带男同学回家,什么也没说,反而对我挺好。
在聂晨家住到第三天,聂晨的母亲接到聂天国打来的电话,说让聂晨过去吃饭。
“晨晨,你去吧,爷爷找你好几次了,你都不在家。”聂晨母亲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撇了撇嘴说:“跟他吃饭一点也不自在,他老凶我。”
“爷爷那么大岁数了,你跟他计较个什么…”
“那冷雨也去,我自己不想去。”
“你确定?”我惊讶问。
“确定,别怕,他要是把你凶出来,那这饭我也不吃。”
“好吧。”我苦笑说。
两年多了,再次来到聂天国居住那小院。回想那时候聂天国和高老头儿吵架的情景,我仍然想笑。
院子没什么变化,只是因为是冬天,植物都落叶光秃了,显得有点荒凉。
踩着地上的青砖,走着走着,忽然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院子感觉很静,让人心里发慌那种静。如果不是知道聂天国住在这里,我会认为这是一处空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聂晨问。
“嗯?”我回过神,“没有,没什么。”
“不用怕,我爷爷不会把你给吃了,再说,有我呢,走。”聂晨说。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跟在聂晨后面,我默不作声的打量这院子的各个角落,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是东南角堆一个雪堆,看着像座大坟一样。
二楼装有空调,客厅里热烘烘的。聂天国老头儿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两年多不见,他看起来老了一些,人也更清瘦了。
“爷爷。”聂晨叫了他一声。
聂天国头也不抬,面无表情的说:“晨晨来了啊,坐吧。”
聂晨冲我挤挤眼睛,指指靠墙的沙发。
我往沙发走的时候,聂天国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里不由打个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谁啊?”聂天国冷冰冰问。
我这两年多,个子蹿高了一个头,模样也有变化,老头儿认不出我了。
“哦我…”
我想说,我是聂晨的姨表弟啊。聂晨理直气壮的说:“他是我同学。”
聂天国眉头拧了拧,取下花镜擦擦戴上,把我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晨晨…”
“怎么了爷爷?”
“你谈恋爱了?”聂天国板着脸问。
聂晨脸一红,“没有啊,就是同学,过来玩儿的。我也不小了,连个异性朋友都不能有么?”
聂天国没吭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要是不欢迎他,那我也走吧。”聂晨说。
聂天国看样子强压着火,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说:“我就问了一句,你就这么多句。我是你爷爷,连你私生活也不能过问了?”看看表说,“你这同学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我给饭店打个电话去,让他们再加两个菜…”
菜挺多,也挺丰富,但饭时聂天国一声不吭,我跟聂晨也不说话,要多压抑有多压抑。吃完饭,聂天国把筷子一撂,说他午睡会儿,让我们别吵,就进了卧房。
我和聂晨便来到了阳台上,下午的阳光,照着这清冷的小院儿。和聂晨闲聊了一会儿,我又朝这院子的各处看了一番,一转身,我目光落向阳台尽头的一扇小门。
“那房间是做什么的?”我问。
“是我奶奶的灵堂,里面供着骨灰盒跟我奶奶的灵位。”聂晨说。
“骨灰盒?你奶奶没下葬么?”我问。
“没有,我爷爷说人死百了,还葬什么葬,都是封建阶级的一套,又麻烦又浪费土地。按他的想法,他要把我奶奶的骨灰给撒了。我爸他们坚决不同意,所以就腾出一间屋子做灵堂,把我奶奶的骨灰供在了里面。”
“你爷爷真够古怪的。”我说。
“就是。”聂晨撅撅嘴,“走,给我奶奶点根香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灵堂里黑乎乎的,很阴冷。灵桌上,立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老太太的素描画像。
相框前是一只黑色的骨灰盒子,盒子两边果盘里的供果,都已经干瘪了。
点了根香插进骨灰盒前的小香炉里,聂晨先拜了几拜,挪到一旁,招手示意我也拜拜。
放我拜完一转身的时候,我忽然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怎么了?”聂晨问。
我抬手示意她别打搅我,目光扫来扫去,落向这屋子的后窗。
那窗上挂着厚厚的一块布帘子,我走过去,嗤嗤啦啦拉开布帘,朝窗外看去。这楼的后面,是一片瓦房子,往远处,两座高楼比肩而立,楼中间有一条夹缝。这样远看,那夹缝又黑又细。
我明白为什么不舒服了,这是现代建筑风水里的一种煞。楼栋之间的夹缝,就像用巨刃自上而下劈出来的,所以,这种煞叫做天斩。楼越高,夹缝越窄,这种煞的能量越大。
眼下,远处这个天斩煞,正冲着这间灵堂灵桌上的骨灰盒…怎么会这么巧?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从高处宏观整座楼的话,这灵桌所处的位置,是整座楼的西南角这里。西南是后天八卦里的坤位,奇门遁甲中的地盘死门位…我忽然觉得,把骨灰盒供在死门这里,面向天斩,应该是有人刻意而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再次看向灵桌,发现相框斜靠墙的那夹缝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陶土罐子。
“奇怪,这是什么?”聂晨问。
我摇头不答,看向罐子里,里面装的是土,捏起一撮闻了闻,感觉应该是坟土…那骨灰盒是阴木做的,阴木加阴土,加死门…这是坟墓的格局!这间灵堂,被人弄成了一座阴宅!
我心里直发冷,活人居住的楼里,居然被人布了一座阴宅,而这座阴宅,面向天斩煞…
“怎么了?”聂晨又问。
“嗯?没事…”
这灵堂里有不少杂物,靠墙放着。我把陶罐放回原位,指着那些杂物问,“这些东西干嘛放这里?”
聂晨说有些是她奶奶的遗物,有些是她爷爷不要了嫌碍事的东西,舍不得丢,但又没有地方放,所以就放这灵堂里了。
我一一看向那些杂物,发现这些东西看着杂乱,但其实并不乱,它们是按照金木水火土的次序排列的。最边上,破冰箱、铜挂钟,属金;往右边,木书桌、旧立柜,属木;再往右是一个鱼缸,属水;鱼缸右边是一个废电视,属火;最右边,瓷瓶、陶壶…属土…
金木水火土五行,加上天斩…这好像是一种风水局,针对这人为所布的阴宅的五行风水煞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个东西,都是你爷爷放的么?”
“是。”
我的心砰砰乱跳,这些杂物是聂天国摆放的,那么,这风水煞局,就是他布的喽,这人哪里是什么唯物主义了?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精通玄学秘术的人!
回想那时候,聂天国随口说,家里住蛇可以旺运,被高老头子抓住把柄,然后两个人吵架…看来,这聂天国所谓的唯物主义,是彻头彻尾装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这样?我想到聂家那座老宅子…
高老头儿当初说,聂家那祖宅子,之所以风水线移位,有可能是人为弄的…我们就算把头皮想破,也不会往聂天国身上想,现在来看,是他挪的那风水线?…
各种纷杂的,这两年多以来毫无头绪,甚至毫无关联的事情,在我心里面一一明朗,并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聂天国一直以来每天早上晨练都去老宅子,他根本就不是去擦他们聂家祖先的那些牌位…为什么,聂天义得罪阴神被减去命数,聂天国每天都往那宅子跑却一点事没有,根本就不是因为高老头子说的,什么人邪了连阴神都不敢惹…我突然明白了,当初听高老头子说他是过来给那老宅看风水的,聂天国之所以那么恼怒的原因…
我又想到这县城的那所老中学,当初转校过来的时候,我很纳闷为什么建校的时候把那城墙圈进里面。那学校是聂天国带人建的,他既然懂玄学,那么,把那城墙圈进去,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心里面闪完这些念头,看向那骨灰盒,心说,如果那老宅的风水线真是聂天国挪的,他是为了养邪灵的话。那么,他在家里弄个阴宅,又巧借天斩煞,布了个五行风水煞局,也是为了养邪灵?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只骨灰盒里面装的,就肯定不是聂晨奶奶的骨灰,而是某种别的‘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这样想着,出神的盯着那骨灰盒,不由自主的就把手伸了过去,就快碰到骨灰盒的时候,聂晨碰了我一下。
“冷雨你干嘛?”
“嗯?”我一下清醒过来,“不干嘛。”
“怎么拜完我奶奶之后,我就感觉你怪怪的?”聂晨说。
“我…”我犹豫了一下说,“晨晨…”
“你想说什么?”
我打算把我的发现告诉她,然后征询她的同意,打开骨灰盒看看。
用手指了一圈,我说:“你奶奶这间灵堂…”
突然间,身后一个低哑的声音喝道:“你们在干嘛?!”
我跟聂晨都吓一跳,回身一看,聂天国正在门口那里站着,满脸怒气,眼睛红红的。
“爷爷…”聂晨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天国打断她,“出来说!”
从这灵堂里出来,聂天国‘砰’的一下带住了门,劈头盖脸冲聂晨道:“谁让你带外人进这屋里的?!”
“别人就是跟我一起,拜了拜我奶奶而已,你这么凶干什么嘛…”聂晨撅着嘴说。
“有经过我同意吗?”聂天国说。
“拜我奶奶,还用经过你同意吗?再说,是你说的,你要睡觉,不让我们打扰,怎么敢去问你?”聂晨说。
“少跟我强词夺理!”聂天国脸都青了。
我盯着聂天国,心说,这人藏这么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老宅的风水线到底是不是他挪的,这间灵堂的骨灰盒里装的是不是‘邪灵’,我也只是猜…现在,我不能揭穿他…
“我哪有强词夺理?”聂晨倔倔的说,“是你让我过来吃饭的,我来了,你又这样那样,那你就别让我来啊!”
“还敢跟我顶嘴?反了你了!”
聂天国暴跳起来,抬手朝聂晨打过来,我急忙上前一挡,再一推,猝不及防之下,老头儿被我推的一个趔趄,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我没来得及躲开,啪,脸上火辣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干嘛打别人?”聂晨怒问。
“他不推我我怎么会打他?”
“那你也不能打人!”
“行啊晨晨,现在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胳膊肘就往外拐,帮起别人教训起爷爷来了,是吧?”
聂晨没吭气,给他来个默认。
老头儿暴跳着说:“滚!以后别叫我爷爷,我没你这孙女!都给我滚!…”
从小院儿出来,聂晨抹着眼泪。
“晨晨…”
“哎?没事,不要紧…”聂晨忍住眼泪,朝我脸上看了看,带着鼻音问,“疼不疼?”
我摇摇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带你来吃饭,就不会害你挨打了。你要是心里有气,就出在我头上,别怪我爷爷,好么?他一个人住在那院子里,挺可怜的,年纪越来越大,所以就越来越古怪孤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聂晨被泪水洗涤过的洁白的脸,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扎了一下,扭头盯着前方说:“不生气,我谁的气也不生,高大爷动不动就打我,早习惯了…对了,你知道么?”
“什么?”
我看她一眼,“刚才从你爷爷家刚出来的时候,我用手往脸上摸了一把,你猜我摸到了什么?”
“摸到什么?”聂晨好奇的眨着眼问。
“是茧子,哎呦,我用手一揭,揭下一层来。还真得谢谢你爷爷的,一巴掌把我脸上的老茧给打下来了…”
聂晨破涕为笑,推了我一把:“你这傻冒儿。”
“呵呵。”
“对了,在我奶奶灵堂里的时候,你想跟我说什么?是不是那灵堂有什么问题?”聂晨问。
我心说,这事儿太离奇,真相没查明之前,还是不能让聂晨知道。从聂晨先前所说的话来看,她对聂天国感情很深的,如果她知道她爷爷是个两面的人,不知会怎么样…我胡乱编了个由头,把聂晨给搪塞了过去。
这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我悄悄的从聂晨家溜出来,去了聂天国居住的那小院儿。壮着胆子翻墙过去,我顺着水管爬上二楼一看,那灵堂的门被一把大锁给锁住了…我只得颓然而返。
第二天,我借故说想一个人在这县城里逛逛,再次去了那里。在距那院门不远的一座楼后面潜伏了一天,我也没见聂天国出来,反而把自己冻了个半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傍晚回到聂晨家,聂晨说,中午时高凉给我打电话来了,说就快过年了,他和高老头子两个要回老家扫墓,要年后才能回来,问我去不去。聂晨替我做主说让他们放心去,我就不去了,就在她家过年…
我有点哭笑不得,半天玩笑说,怎么,你这是舍不得我走啦?聂晨踩了我一下,臭美吧你,你不是答应那朱常发,要跟他往那xx县跑一趟么?总不能放他鸽子吧…
“对对。”我抠抠后脑勺,“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哎?好像就是明天吧,当初跟他约好的…”
“对呀,笨家伙。”
在聂晨家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聂晨母亲说她要去置办年货,走的时候,嘱咐聂晨出门多穿两件衣服。
我眼睛半睁半闭的蹲在阳台上刷牙,聂晨走过来,推了推我。
“喂。”
“干痕什么?”我眯着眼问。
“快看,等下你把我爸这身西装穿了…”
我差点被牙膏沫子给呛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说,我穿了西装,别人就不会把我当小破孩儿了。
我漱了漱口说:“你当我是猪哥呀?不穿。”
“哎呀你穿嘛,好不好…”
耐不住聂晨的缠磨,我最终还是穿了起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聂晨把摩丝喷在我头上,给我梳了个趴趴的汉奸头。看着我的样子,笑的前仰后跌的。
我脸一板,学高老头子说:“这小妮儿,笑个啥哩?再笑就给我家小凉那啥,做媳妇…”
聂晨踩了我一下。
收拾东西,两人来到这县城的汽车站。朱常发早就等了多时了,由于我换了‘造型’,他冷不丁居然没认出我。
“供品什么的,准备好没?”我问。
朱常发指指台阶上的一个袋子,“都在这里头。”
等车的过程中,我问他那六个人具体是怎么出车祸死的。朱常发说,他只知道,摆五七酒席那家死的那男的,是车祸的始作俑者。那人是个跑面包车的,那天是他过生日,邀了五个朋友在家喝酒,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将近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人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仗着酒量好,硬是要送那五个人回家,结果,半道上出事了。
“又是酒驾。”聂晨说,“那人死了也就死了,还带别人跟他一起死,他那五个朋友可真够倒霉的。”
“可不是么。”朱常发说。
我摇摇头说:“这生日过的,主客都死了。对了…”我问朱常发,“你是怎么跑去那人家吃酒席的?”
朱常发说,他上班的那饲料厂,在那县城有一个挺大的客户,那是一个位于县城边上的养猪场。那天,他们跟车往那养猪场送饲料,养猪场的负责人,和摆五七酒席的那家有点关系,所以就带着他们去蹭了顿酒席。
“你还是想不起来,你吃酒席的时候,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或者犯忌的事么?”我问。
“我真想不起来…”
我嘟囔说:“过去再想想吧,看能不能想起来。”
“行…哎,车来了!”
出了县城,车窗外望去,大片大片的田野。不久前刚下过大雪,还没怎么融化,白茫茫的。望着这壮阔的自然景象,人的胸怀也舒展的很大。不时便路过一片坟地,一座座坟包被雪裹着,像是一个个白馒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近中午时,我们来到那xx县城。朱常发舍不得打的士,从车站出来,雇了一辆人力三轮车,把我们送到他当初吃酒席的那地方。
那里以前是一处国营食堂,后来被私人给承包了,卖快餐,炒菜什么的,附近的学生,工人,常去那里吃饭。承包人把食堂的大厅用墙隔成了两半,每有婚丧嫁娶的人家摆酒席,就在里面那厅里摆。如果厅不够用,还可以摆在食堂后面的空场地上。
我们赶到时,正逢饭时,快过年了,没什么食客,也没有摆酒席的,里面那整个厅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吃饭。
朱常发说,当初摆酒席时,是把这些小桌子撤了,摆的大圆桌子,他当时就坐在我们吃饭的这里大体的位置。
就算在这食堂里坐到天黑也不会有人撵,吃过午饭,朱常发买来两瓶水。我和聂晨喝着水,听朱常发细细回忆,讲述他那天从过来这里吃酒席,一直到离开的全部过程。讲着讲着,朱常发讲到了一件事…
朱常发说,他当时饿坏了,菜一上来,闷着头便吃。吃着吃着,他用余光看到有人走了进来。他便抬头看了一眼,那是几个男的,高矮胖瘦不等,年级却差不多,都是三十左右的样子。
由于来的晚,已经没有空桌子供那些人坐了,他们只能分散,各自找位置。由于朱常发旁边的位置空着,其中一个便走过来坐下了。那人刚一落座,朱常发便闻到一股烟熏火燎的气味儿。
他便侧头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手上黑黑的,全是火灰,似乎刚在哪里烧过什么东西,衣袖上也是黑黑的。由于离的近,那人一拿筷子,胳膊在朱常发身上蹭了一下。被他那脏袖子一蹭,朱常发有点膈应,再闻他身上的味儿,就更不舒服了。
他抬眼一看,发现对面有个位置空着,于是便走过去,坐在了那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坐下以后,朱常发闷头接着吃。吃着吃着,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抬头一看,是带他们过来吃饭的那个负责人。
朱常发这才想起来,自己坐的是那负责人的位置。那负责人刚才离席,是跑出去解手了。朱常发赶紧站起来让位置,那负责人却示意他坐下,说自己肚子不大舒服,不吃了,然后就走了…
“就这样么?”我问。
“嗯。”朱常发说。
应该是讲的口渴了,朱常发看了看我跟聂晨手里的水,舔了舔嘴唇,他先前只买了我们的水,没买自己的。
“然后呢?”聂晨问。
“然后…哦,对了!”
“什么?”我急忙问。
“这食堂的伙计端菜,错把一盘供菜,端到我们桌上了…”
朱常发说他当时已经快吃饱了,这食堂的伙计上最后一道菜,来到他们桌上,那伙计随手放了一盘冷荤。
因为那冷荤离朱常发最近,他就夹了一块,刚填进嘴里,那伙计就来了,说错了错了,刚才放的这盘是供菜。供菜就是供给死人的,冷荤糕点之类的东西。朱常发说,他们那村上,比如他爹死的时候,那些供菜浪费了可惜,所以后面都被吃了。活人吃供菜,也不算什么忌讳,所以朱常发当时也没在意,后面就忘了…
“难道说,因为我吃了供菜,那些死鬼就跟着我走了?”朱常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摇摇头,心里面反复回味朱常发的讲述…那个手上胳膊上有火灰的人,应该是在哪里烧过纸扎物,那人一落座,朱常发就挪到了那负责人的位置,后面,他们那桌被上了一盘供菜…
忽然间,我心里一亮,“你先前说,那个负责人是养猪场的,对么?”
“对啊。”朱常发说。
我好像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个世界,有很多冥冥中的事,就好比姻缘,两个人相隔千里万里,在认识之前,各自过个自己的生活,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冥冥中似乎有某种力量,在某一天的时候,令生活毫无交叉点的他们相遇…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说。
朱常发和聂晨都朝我看过来。
“那个养猪场的负责人,之所以跑到这里来,表面上他来吃酒席的,而实际上,他是冥冥中过来接那六个‘人’投胎的。”
“去他那猪场投胎么?”聂晨问。
“嗯,那个一身火灰的人,就是他的接头人。那人把那六个‘人’带了过来,本来是要交接给那负责人的,结果,被朱常发…大叔,占了那负责人的位置。所以,那六个‘人’就被交接给了朱常发大叔,跟着他走了。”
朱常发呆呆看着我。
“照你这么说,这食堂伙计错上了一盘供菜,也是冥冥中上错的?”聂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点点头:“冥冥中的,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潜意识。因为那个身上有火灰的人把那六个‘人’带了过来,所以那伙计就在潜意识支配下,往席桌上上了一道供菜…”
聂晨也听呆了。
我两口喝完瓶里的水,站起身,朝外看了看说:“走吧。”
“去哪里?”朱常发问。
“我这种说法对不对,去那养猪场里看看就知道了。”
从这食堂出来,朱常发又想雇人力三轮,但走了挺长一段路,也没遇到一辆,只得咬牙拦了一辆的士。
那养猪场其实应该叫养猪‘厂’,位于这县城的边上,面积挺大,进门望去,一排一排的猪舍。几个员工正在厂区的空场地上,搅拌饲料。
在朱常发的带领下,我们来到这养猪厂的办公室,见到了那负责人。
那负责人把我们打量一番,“你们是…”
“我是金华饲料厂的,上个月来送饲料的时候,还跟着你去吃了一顿酒席的,你不认识我啦?”朱常发说。
那人看了他片刻,长长‘哦’了一声,“是你呀,有事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我来…”
朱常发不知该怎么开口,朝我看过来。
“我们是来…”我一下子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挠了挠头。
“是这样的大叔,我们来是想问你点事。”聂晨说。
“对对。”我急忙道。
“什么事啊?”那负责人说。
“你们这厂里…”我试探着问,“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怪事?”那人眉头皱了皱,“什么怪事啊?”
“比如…比如母猪掉胎什么的。”
“母猪掉胎很正常啊,算什么怪事了?”
“那就是有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几天就有个怀崽一个多月的母猪掉胎了,掉了六个…”
我心里一亮,“那六个死胎在哪儿?”
那负责人指着远处一个染小黄毛儿的员工说:“你去问他吧,他处理的。”
在那员工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养猪厂后面的臭水沟。那人指指沟边六个冻的硬邦邦的死胎说,这不,就在这里。
我挨个检查了一下,对朱常发说,我之前那种推测是对的,那六个‘人’原本要到这养猪厂来投胎,结果没来成,有头猪就怀了六个没有魂魄的胎。这种胎是成活不了的,会死在母体里。
朱常发盯着那六个死胎说,照这么说,吃酒席的时候,我挪位占了那负责人的位置,造成那些‘人’没投成胎…这就是你指的,我犯的过错了?对,我说。
“那这要怎么弥补?”朱常发问。
我想了想说,要找到那个你吃酒席时遇到的,身上有火灰的那人,看他是从哪里把那六个‘人’给带过去的。过去那地方,摆供品祭拜一下,把你的内衣脱一件下来烧掉,这个业障就算完全解了,你家里的污秽之气就会散去。
“那还用去那六个人坟上拜不?”朱常发问。
“不用了,他们不是一家的,没埋在一起的话,挨个去拜太麻烦…”
回到那饲料厂,我们向那负责人询问摆酒席那家的住址,由聂晨出马,很容易就问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一座二层的居民楼,看着挺新,但装修的挺简陋,里面住着一个老头儿跟一个老太太,死的开面包车那人是他们的儿子。至于那人的老婆,抱着孩子回了娘家,后面准备改嫁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两口受的打击不小,那老太太整个都呆滞的,老头儿还好一些。我跟朱常发都是不很会说话的人,幸好有个巧舌如簧的聂晨,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询问。
老头儿告诉我们说,他儿子的丧事,从下葬到后面过七,都是他一个侄子操办的。我们又去找老头儿那侄子,向他询问摆五七酒席的过程,从而得知到,朱常发所见的,后面过去吃酒席的那些人,都是老头儿那侄子小时候大杂院里的玩伴。那些人是负责扛烧纸扎的,因为那天订的纸扎比较多,他们烧了很久才烧完,所以过去吃席的时候,别人都快吃完了…
往那大杂院去的路上,朱常发连连说,跑来跑去的,真是辛苦你们了。聂晨嗯了一声说,是挺辛苦,当初被自行车砸到脚,现在还疼的。朱常发很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问我说,那些人既然是在墓地烧的纸扎,那六个‘人’就是从墓地被带过去的喽?我说那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半路上。
说说聊聊来到那大杂院,刚一进门,就碰到一个人从屋里出来倒垃圾。朱常发一眼就认出来了,说当初吃酒席时,坐他旁边的就是这个人!
这人大概三十上下年纪,感觉胆子挺小,面对三个陌生人,有点紧张。问他那天烧纸扎的过程,他回忆说从墓地回来的时候,他们坐的那辆拉纸扎的车出了状况,走着走着熄火了,怎么打都打不着。那车停的地方,距离当初那面包车出事儿的路口不远,他们有点怕。幸好车里面还剩两卷草纸没烧,几个人便鼓动这人去那路口,把草纸给烧了。回去的时候,一阵冷风刮过来,纸灰吹的他脚边,还有衣服上,全部都是。他怕的要命,赶紧加快了步子。忽然觉得口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用手往里一摸,摸了两把纸灰出来…
至于怎么回到车里的,这人记不太清了。
我心说,看这样子,这人应该就是从那路口,把那六个‘人’给带过去的。照这么看,那六个‘人’死后哪儿都没去,一直就在‘他们’出事的那路口徘徊?…
五七就是死亡的第三十五天,也就是说,那六个‘人’在他们的死亡地一直徘徊了三十五天,这才去投猪胎…
“可以带我们去那路口看看么?”聂晨问。
“现在去?”那人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呀。”聂晨笑了笑,“怎么,我一个小女孩儿都不害怕,你这叔叔害怕了?”
“不是…”这人看了看天色,“那就去…去吧…”
“远不远?”我问。
“有点儿远。”
从大杂院出来,朱常发往远处望了一眼,一拍大腿,“哎呀,那里有人力三轮车,快!”
“等等!”聂晨把他叫住了。
“怎么了?”朱常发问。
聂晨没搭理他,转而问我,“你冷不冷?”
我耸了下肩膀,笑了笑说:“有点儿。”
聂晨朝朱常发看了一眼,冷冰冰说:“打出租车去,我出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烧纸扎那人要带路,所以他坐在前面副驾驶上。我们三人坐在后面,我坐中间,聂晨坐我旁边。
一路上,动都动不了,闻着聂晨身上的馨香,感受着隔着衣服传递过来的她身上的热度,我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直到车到地方,聂晨推开门往外走,‘哎呦’一下差点摔倒,我游离的意识才被拉回来。
“怎么了?”我问。
“腿有点软。”
“怎么回事?”
“没事,不要紧。”
“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哎呀不是啦…”聂晨脸突然一红,“我说了没事,能不能别问了?”
我有种摸不着头的感觉,心说女孩儿真奇怪,动不动就耍小脾气。
从车上下来,烧纸扎那人说,就是这里。
这是一个三岔路口,出了路口,是一条东西走向,坑坑洼洼的石子路,路旁一条挺深的排水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烧纸扎那人指着东面路边的一棵树说,那面包车就是从这路口出来往东拐,撞到了那棵树上,然后翻进了沟里。
这条石子路很冷清,眼看天就快黑了,烧纸扎那人很害怕。朱常发问我什么时候行事,我想了想说,那些人是既然是亥时死的,那就亥时再来吧。
朱常发就近找了家便宜的小旅馆住宿,晚上九点多钟时,我们再次来到那路口。这晚夜空晴朗,弯月斜挂远天,空气却极冷。
把供品摆在路口,朱常发拜了几拜,摊开几卷草纸点燃,把他的一件内衣丢在了上面。不知道是布料不好,还是那内衣不干净,焚烧的气味儿很刺鼻,难闻的要命。
我捂着鼻子,用树枝挑来挑去。终于,那内衣烧完了,我把树枝一丢,搓了搓几近冻僵的手,站起身,心里有种很轻松的感觉。朱常发家闹邪的事,终于被我独立的,圆满的处理完了。
“这样就…就可以了吧?”朱常发冷的直哆嗦。
“可以了。”我往手上哈了口气,“走,回去吧。晨晨,回去了…晨晨…”
“哎?”
聂晨的声音从东边传过来,我看过去,只见她正站在那棵树旁。
“冷雨,你来。”
“怎么了?”我走过去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看…”
月光下,只见那树上有一块撞击痕迹。
“这应该就是那面包车撞的。”我说。
“对啊,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聂晨问。
“什么奇怪?”
“你那时候跟我说,死后变成中阴身的人,都是突然一下子,还没来得及感受痛苦,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死了,对么?”
“是啊。”我说。
“你看这撞击痕迹。”聂晨说,“并不重,看起来应该是那车往这沟里冲的时候,被这树给阻了一下。那么,车里的六个人,就不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看那树,然后看向那沟,眉头一点点拧了起来。聂晨说的没错,车往树上撞这一下,不足以致那些人于死命,受伤倒是有可能。既然在车翻进沟里前那些人受了伤,那么,他们就能感觉到痛苦,以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稀里糊涂变成中阴身的?
我后背隐隐有冷汗冒了出来,朝那路口望了一眼,然后看向聂晨,“难道说…”
聂晨的脸刷地一白,“你是不是想说,在那面包车撞上这树之前,那六个人就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嗯…”我连连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是在哪里死的?”
我只是摇头,身上一阵阵发冷。
聂晨说,当初知道那六个人是出车祸死的,她脑海中浮现的是那面包车跟泥头车那种大车相撞的情景,砰一下,六人就死了。
下午过这里来,得知那面包车是先撞树,然后翻进了沟里。由于跟自己先前的想象不一样,聂晨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晚上过来,我跟朱常发在那里烧东西,聂晨难抑好奇心,于是便跑过来看…
我指着那路口说:“如果面包车撞树前,那六个人就已经死了,我想,他们应该是在这路口死的。”
“因为他们都死了,所以那车拐过弯之后就不受控制,先是撞在了树上,之后又翻进了沟里?”聂晨接口说。
我点点头。
高老头子说,进入我们这行,会见识到很多常人见识不到的东西。如果我不知道那六个人死后变成了中阴身,也就不会知道他们在车祸发生前就死了…那么,他们是怎么死的?既然不是自然而死,那就是死于超自然…
我脑海里浮现这样的画面,那天晚上,在这路口这里,有一种人所看不见的‘屏障’。当那面包车开过来,穿过那屏障的时候,车里的六个人全死了,面包车失控,撞树翻进了沟里…那之后,那六个‘人’就一直在这路口徘徊…
高老头儿说,超自然的事物杀人,不会留下任何可供人查知的线索。像聂天义那时候得罪阴神被减去命数,他会因为突发性疾病死去,谁也不会知道他的死跟阴神有关…而致死那六个人的超自然事物,在他们死后,则制造了他们因车祸而死的假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有点冷。”聂晨说。
我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披上吧…”
第二天一早,朱常发就走了,我和聂晨再次来到这路口。朱常发上个月吃酒席的时候,那六个人就已经死了三十五天了,由于时间太久,我们在这路口找不到任何超自然事物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下午的时候,我和聂晨乘车返回了她家所在的那县城。
腊月二十八,聂晨的父亲从外地回来了,那是一个很风趣,很开放的人,跟聂晨的爷爷一点也不一样,不靠谱的程度跟我父亲倒是有的一拼。头一顿跟聂晨父亲吃饭,他借着酒兴,说我这小伙儿看着不错,让我以后给他当上门女婿。聂晨母亲只是笑,聂晨在桌子底下踩了她爸一脚。
年前那几天里,我又往聂天国住处跑了两趟,一直没见那老头儿出来。三十晚上,聂晨母亲过去喊聂天国吃年夜饭,老头儿不来,便给他送了两碗饺子,还有一些菜过去。
大年初三一早,聂晨父亲就出门去外地了,因为我还在梦乡,聂晨没叫我,她自己跑去市里的火车站送的。
这天下午,我坐在洒满阳光的小院儿里拨逗聂晨养的小兔子,聂晨回来了,一步步蹭到我跟前,猛的一跳,“喂!”
“看见你了。”我说。
“哎呀…”聂晨连连推我,“别逗兔子了,快看,快看谁来了!”
我侧眼一看,只见一个老头儿站在门口那里,叼着旱烟,笑眯眯望着我们。
“高大爷!”我急忙跳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呦,你还舒服的很哩…”高老头儿说,“我以为你早把我忘了,满脑子只有那啥,你这小媳妇了嘞。”
聂晨脚一跺,“大爷你讨厌厌,谁是他媳妇了?你跟我爸一样,都是坏人。”
老头儿被一口烟给呛到了,“啥?老丈人那关都过啦?呦呵,这小子还行哩!”
“你再瞎说我就…”聂晨往四下看了看,指指那笼子,“我就放兔子咬你!”
老头儿咧嘴一笑。
原来,聂晨去火车站送他老爸,在出站口那里,偏巧不巧,碰到了高凉跟高老头子,他们居然这么早就从老家赶回来了。于是乎,高老头儿便被聂晨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硬给拽了过来。
老头儿难得穿一身新衣服,人看着挺精神,红光满面的。高凉没一起来,回他上班的那医院了。
这天晚上,高老头儿便睡在了我住的那间屋里。在聂天国家发现那五行风水煞局的事,我没告诉高老头子,老头儿脾气直,要是跑去聂天国那里质问,肯定会闹起来,大过年的,都不痛快。再者,聂天国是不是在养邪灵,他养来做什么,不知道呢还,跟他闹起来,只会打草惊蛇。如果他真的在暗地里干坏事的话,我们没凭据就去揭他,一点用没有…我发现,虽然我嘴巴不怎么会说,样子也不成熟,但考虑事情有时已经能像大人那样了。高老头儿虽然本事大,懂的多,但脾气一上来,有时却跟个小孩儿似的…
关于我给朱常发家驱邪的过程,我躺在床上,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高老头子。
“你就是个木脑瓜子,哪有你那样请神哩?”
“那要怎么请?”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说:“你要想别的招儿把那神给带过去。你就那样背着它走,它没上你身,那算好哩…不过嘞,你这事儿办的还行,头一回那啥,自己行动,处理的还挺妥。”
老头儿难得夸我,黑暗中,我笑了笑,“对了大爷,你说那六个人是不是超自然死的?”
“应该是哩。”
“那你说,害他们死的东西,会是个什么?”
“那可难说,那种没什么人的路,晚上哩时候,容易有鬼怪出没,人又看不着它们,万一那啥,一个不小心冲着了,可能就把自己魂魄就给冲出来了…”
“那害死他们的,就是鬼怪喽?”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冲撞着过路哩阴神,要么就是碰着煞了。”
“煞?”
“对喽,风水煞你知道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知道啊。”
“要是住哩房子四周,有不好哩风水煞,人身体就会受影响,就会得病,久了会咋样哩?你说。”
“咋样?”我问。
“木脑瓜子,病久了人就死了呗,还咋样?”
我有点哭笑不得,‘嗨’了一声。
“你嗨啥呀嗨?”老头儿说,“一个人本来能活那啥,六十岁,因为他住哩那地方有风水煞,他活到四十岁哩,就蹬腿儿翘辫子了,你有没有想过,他那二十年命数跑哪儿去啦?”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的,跑哪儿去了?”
“被风水煞给吃了呗。”老头儿说,“风水煞这种东西哩,虽然能吃人的命数,但它也只是个死煞。”
“难道说,还有活煞?”我惊奇的问。
“肯定有嘞…”
老头儿说,所谓的死煞,就是不会动的煞,好比探头,天斩,那些风水煞,它们不会移动。懂化解的人,可以想办法化解。不懂化解的人,大不了搬家,就没事了。阴宅风水煞,虽然搬到哪里都能影响到人,但也只影响坟墓里埋的那人的本家人,不会影响外人,所以那也是死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活煞就不同了,它们谁的命数都吃。所谓活煞,就是会移动的煞,可以到处跑。那种煞能量极强,像风水煞,是通过长时间,慢慢的吞吃人的命数,活煞在一瞬间就能把人的命数全部给吃了…
“这也太吓人了吧,还有会移动的活煞,它们长啥样啊?”我问。
“你问我我问谁哩?我要是能见着,我就死了。那东西据说见着的人必得死。有些那啥,出事儿死哩人,在出事儿前其实就死了,只是没人知道罢了。那些人就是见着了那啥,活煞,被吃掉了命数,所以才出的事儿…”
“那活煞这种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我问。
老头儿不耐烦了,“你当我是万能大爷啊,啥球儿都知道!”
高老头子说,关于活煞这种东西,他也是小时候听长辈讲的。活煞长什么样,从哪里来的,他根本不清楚,只知道有这东西存在。
“我倒挺想见到次活煞哩。”老头儿说。
“你不是说,见到就死么?”
“死了就去球的了。”老头儿说,“我这辈子哩,跟鬼斗过,跟怪斗过,就是没跟煞斗过。反正也没多少活头了,见到次活煞,斗上一斗,死了也值了…”
我问老头儿要不要去那县城,那六个人出事的那路口去看看。老头儿说他去也是白跑,不用去了。时间过去太久,根本就查无可查了。
“行了,睡觉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说完,侧身一歪,便打起了呼噜。
由于是住在聂晨家里,高老头儿没叫我起来练功,我得以一直睡到天光大亮。离开学还有十来天,聂晨母女两个硬是挽留,让我们住到开学的时候一起回市里。
因为高老头儿喜欢地方小吃,聂晨亲自下厨,给他炸藕夹丸子。两片莲藕夹一块自家腌的咸肉,蘸面糊用油一炸,一口咬下去,外酥里脆,唇齿间满是藕香和肉香。老头儿吃的赞不绝口。
吃过午饭,聂晨说:“大爷,反正下午也没事,咱要不去我们聂家老宅那里看看吧…”
我正喝水,一下呛到了。
“你怎么了?”聂晨问。
“没有…”
一提那老宅,我就想到聂天国,然后想到他住处灵堂里的那个五行风水煞局。
“我怎么感觉,你像有什么事似的?”聂晨问。
“没事。”我笑了笑,急忙把目光侧向高老头子,“大爷咱去不?”
老头儿松松裤腰带,长长打个嗝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年多,这县城的经济发展挺快的,那座旱桥仍然还在。桥南边的商铺越来越多,对比之下,桥北远处那座老宅子显得更加冷寂和破败。
桥底下,到处都是枯死的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积着残雪和冰溜子。
站在那老宅门前,高老头儿用罗盘测了测,风水线没变动,还是老样子。我们三人捡拾些干草垫在地上,坐在老宅门口闲聊晒了会儿太阳。
我随口向老头儿询问养邪灵的事,老头儿说具体他也不清楚,就像活煞一样,他也只是听说,没亲见过。抽了几锅烟,高老头儿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说,走哩。
将近那座桥的时候,老头儿忽然一下停住了脚步,我跟聂晨两个都被他吓一跳。
“怎么了大爷?”我问。
“刚才好像是无常,从这桥上过去嘞…”老头儿说。
我跟聂晨对视一眼,想到当初救聂天义的过程,心里有点发冷。
“无常?不是吧大爷。”聂晨说。
“我觉么着,像是…”
三人往那桥走,一边走,我一边东看西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找啥哩?”高老头儿问。
我一下醒悟过来,“啊?没有。”
聂晨看了看我说:“你这笨蛋,该不会是找蚂蚁吧?”
“你怎么知道?”我惊奇的看着她。
“真是木脑瓜子。”高老头儿说,“这大冷的天儿,哪有蚂蚁嘞?”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来到桥上,老头儿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说凭他的感觉,刚才肯定是无常从这桥上过去了。
聂晨说:“要真是无常的话,它出现,岂不就是说,我们这县城里有人死了?”
“应该是哩…”
看看天色还很早,老头儿说,走,咱瞧瞧去。
我们往桥南面走,绕过那些商铺,来到一条街上,顺着街一直往南。将近一个路口的时候,就听有救护车的声音,‘哩噜哩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那路口一看,右手边马路对面的一座酒楼前,围着很多人。我们凑过去,只见人群中间的空地上躺着一个男的,两个穿白大褂正在给那男的做现场急救。
我们悄悄向一个围观人询问,那人说,这男的是来这酒楼吃饭的,吃完饭出来走着走着,一下子倒在地上,抽了几下就不动了。
这时候,那两个穿白大褂的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问,哪个是家属?一个女的应了一声。那人说,人已经死了,我们拉过去也白拉,医院太平间满了,喊殡仪馆拉人吧。那女的当场瘫在了地上,人群发出一阵唏嘘之声。
救护车哩噜哩噜刚走,一帮死者的亲属就到了,两个人安慰那女的,一个人去给殡仪馆打电话,剩下的驱赶围观的人群。
“走啦走啦,都别看啦!”
我们三个远远走开。
“这人这种死法,不大正常。”我小声说。
高老头儿点上旱烟,吸了一口说:“好像跟天义当初那情况差不多哩。”
“你是说,被阴神给害死的?”我问。
老头儿又吸了口烟说:“是不是,验一验就知道嘞…”
超自然事物害人,不会留下任何线索,那是对普通人而言的,对于术师而言,还是有线索可查的。好比之前死的那六个人,我就可以捕捉到线索,知道他们是被超自然事物给害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说,阴神害人,人死绝后,会留下线索,超自然线索。像当初聂天义一样,如果他最后一口气断了,死绝了,仔细看他后腰部位,可以看到泥巴的痕迹…聂天义最后一口气始终吊着,被救了过来,所以,我们必须要查探才知道是什么害了他。如果他当初死绝了,就不用查了,看他后腰,就可以知道害他的是个阴神…
为什么被阴神所害的人,死后后在腰会有泥巴痕迹,这是一种没法解释的现象。就好比上吊自杀的人,往死者脚下挖,可以挖出炭状物,也没法解释。
“想要知道这人是不是被那啥,阴神害死的,把他翻起来,看看他后腰就成哩。”高老头儿说。
我望了望那些凶神恶煞一样的死者亲属说:“这要怎么看?”
老头儿想了想,把烟袋递给我,“帮我拿着。”问聂晨,“你这水还喝不哩?”
聂晨摇摇头,把水瓶子递给他。老头儿倒了些在头上,用手往后叉了几下头发,小声说:“等下要是打架哩话,你俩帮我哈。”
我正想问啥意思,老头儿嗷儿一嗓子,“我哩个娘哎,大侄子啊,你咋死了嘞!”嚎叫着,跌跌撞撞冲了过去。
死者那些亲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老头儿嗷儿哇的给吓住了,集体呆愣的工夫,老头儿已经扑到了死者跟前。
“大侄子啊,你咋说死就死了嘞?亲娘哎…”
老头儿哭嚎着用手一推,把那死者给推的翻侧过身,腰背朝着他。老头儿盯着死者腰部看的时候,那女的反应了过来,“哎?你这人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
老头儿手一拉,把那死者拉翻过来,盯着死者脸看了看,止住哭说:“咦?不是我大侄子啊,哎呦我哩娘,认错人啦!”
一个五大三粗的死者亲属,抓住老头儿领子,把他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你找事儿的吧,没看到这里人都死了,你跑来添乱子!”
我跟聂晨赶紧冲了过去。
“快放手。”聂晨说,“他是我爷爷,脑子出了问题,你们跟一个精神不正常的老人计较什么?”
“侄媳妇儿来啦,哎呀你看,我认错人哩。”老头儿说。
那些人看看聂晨,然后看看老头儿。正僵持的时候,殡仪馆的车来了,那些人无暇再顾及我们,协助工作人员,把死者盖了,抬进了车里。那女的哭晕了过去,赶紧又把她往医院送。
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老头儿说:“这小妮儿,居然说大爷我那啥,精神不正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精神正常的人能干那事儿不?”聂晨问。
“嘿…”
“大爷。”
“嗯?”
“怎么样,那人是被阴神给害死的不?”我问。
“是哩,腰上有泥巴印子。”
“难道说,两年前害我二爷爷的那个阴神,离开我们聂家老宅以后,一直就在我们这城里游荡,眼下又在害人了?”聂晨说。
“那可不一定哩,阴神不是只有它一个。”高老头儿说。
我心里有点难过,说:“要是我们早先遇到这死者就好了,说不定他就不会死了。”
“这就是命哩。”高老头儿说,“既然被我们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你有办法救那人?”我脱口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都死绝了个球儿了,还咋救?真是木脑袋子。”高老头儿说,“我们找那阴神,除了它。”
我惊愕的张大嘴巴,“那可是阴神…”
“阴神多个球子?”老头儿一脚踹在树上,“它只要把人害死了,那就是个鬼,被我撞着了,我就有理由除了它!”
高老头儿这一脚,踹的树身一阵摇晃。一阵冷风吹过,卷的街边的鞭炮皮子到处翻滚。
我头一次听说,还有除神这种说法的。老头儿说,很多所谓的阴神其实根本就不是神。最初时,老百姓供奉它们,只是出自畏惧心理。其实说白了,所谓的阴神,只是一种享受香火供奉,合法在人间游荡的阴物。它们不害人便好,一旦把人害死了,并且被高老头儿撞到了,他就不能不管。
高家有祖规,凡是高氏秘术的传人,如果亲眼见到有人被阴物所害而死,就不能袖手不管。这是一种责任,依靠秘术糊口混饭的连带责任。
如果没亲见,只是听说谁谁被阴物害死了,可以不管,亲见了,就必须得管。好比刚才这人,被阴神害死了,他的魂魄虽然被无常给拘走了,但进地府的时候,因为阳寿没尽,会被卡在门外。投不了胎,他就会变成游魂野鬼,怨气难解,到处作乱害人。
找不到他游荡在哪里,没法超度,想要化解他的怨气,那就必须要除去害死他的阴神。老头儿亲见他被阴神害死,自己身怀高家秘术,有能力,却没帮他除怨的话,就会违背高家祖训,到时候,这人作乱害人的业报,就会加在老头儿身上…
老头儿往马路牙子上一蹲,骂骂咧咧说:“奶奶个熊的,早知道不来看了…行嘞,哎呀,赖住我嘞…”
聂晨恍然说:“怪不得当初那阴神从我们聂家老宅跑掉,你没去管它,因为它没把我二爷爷害死,所以就不用管,对么?”
老头儿喷着唾沫星子说:“它不害死人,我管它个球哩?官家枪毙人,还讲究个那啥,杀人证据哩。你二爷爷又没死,阴神没杀成人,我要把它杀喽,那我就去球子了。我还能怎么着啊?我总不能把它抓来,给它盖个庙养在里头,让它生小阴神呐,这小妮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听你之前那话,赖住你什么什么的。原来,你发火踹树的原因是个。”聂晨说。
“不然哩?”
“我还以为你恼恨阴神害人,出自正义感呢。”聂晨说。
老头儿样子很不自然,“大爷我那啥…哪有那么多正义感要出哩?就算出,我也不踹树啊,树不疼我脚丫子还疼哩…”
“冷雨,扶我。”聂晨说。
“怎么了?”
“头晕。”
“干嘛头晕?”
“高大爷伟岸的形象,在我心中瞬间倒塌了…”
我哭笑不得说:“好了,别闹了,抓紧想办法,看怎么找那阴神吧。”
“对喽。”老头儿朝聂晨瞪了瞪,“这小妮儿,还笑,你这那啥,小女婿儿,也是高家传人,要是除不了阴神,不能帮这人化怨,他也受业报,你还笑,笑个球儿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脸一白,“冷雨也受业报?”
老头儿嘿一下乐了,“我一提你小女婿儿,你立马就知道是冷雨了,这小妮儿…”
“我…我踹你哦!”
我脸有点热,赶紧说:“大爷。”
“嗯?”
“这人死都死了,要怎么知道他是在哪里冲撞到阴神的?”
老头儿说要问他家人,看他最近去过些什么地方,人有哪些反常之处。看能不能得出他在哪里冲撞到的阴神,如果得不出,那就只能想办法卜测了。
尸体被拉走了,死者亲属也都走了,但那些围观的人还没散。三三两两的扎堆聚着,也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聂晨虽然家就是这县城的,但毕竟只是个读书的小姑娘,很少在社会上走动,这些人里没有一个她认识的。
我们挨个向那些人询问,看有没有人知道死者家的住址。
“你们问那人家住哪儿干什么?”一个穿的像狗熊一样的老头子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我们…”
“是这样。”聂晨指指远处的高老头儿,“刚才我爷爷硬说那死者是他大侄子,人家死了人,正伤心着,我爷爷来那么一出,多伤别人。我爷爷精神不正常,情有可原,但我们作为小辈,作为他的监护人,精神是正常的。所以,这个歉,我们肯定要向别人家道的,您说对不对大爷?”
“这倒是…”这老头儿说。
旁边一个人说,既然老爷子精神不正常,他们人走都走了,还道啥歉,不用去了。
另一个人说,就是就是,刚才我都看见你爷爷踹树了,那样儿,一看精神就不正常。还道啥歉嘛,你们还是赶紧去看着老头儿吧,他一个人站那儿,等下不知道又踹啥…我强忍着没笑出来。
聂晨说这歉必须得道,问他们谁知道那死者家的住址。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说,我见这人常不常来我们这酒楼吃饭,二楼雅间儿一个女服务员好像跟他挺熟,我见过好几次,那女孩儿拎着包,把他楼上送下来。
在这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见到了那女服务员。一问之下,那服务员说那人是一个个体老板,住在一片小区里。聂晨说,她认识那地方。
那是一处新建的住宅小区,面积不大,环境也一般,但每栋楼都配有电梯,物业管理也挺规范。在当时聂晨家那县城里,算是挺高级的住宅了。聂晨虽然家里条件不错,她父亲也是个跑生意的老板,但她一家仍然住在她爸结婚时建的老房子里。
那死者家住在第一栋的六楼,那楼是一层一个单元。乘电梯来到六楼一看,门紧锁着。
老头儿扫望了一圈,摇头说:“现在哩房子,真是瞎盖,想咋弄就咋弄,一点儿也不讲究风水。”
“这房子不好吗大爷?”聂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把罗盘取出来,测了一番,指着那电梯说:“白虎位弄个这玩意儿,这门还一张一开,想干啥哩?想吃人呐…”
老头儿又说了好几个风水问题,最后,老头儿得出结论说,这楼虽然看着漂亮,但内部风水一点也不好,比聂晨家那座灰白小楼差远了。阴神晚上游荡,就喜欢往风水不好的住宅里跑,而且喜欢从凶位入宅。这电梯处在白虎位上,那阴神说不定就是进到了这电梯里,然后这家那死者不知怎么冲撞了它…
“照你这么说,害他的那阴神是从外面游荡来的喽?”我问。
老头儿正要回答,电梯门叮一下开了,走出一个身穿保安服的人。我就感觉这人有点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以前我们中学里的那个老保安吗?!
老保安看样子刚喝过酒,眼睛红的跟吃过死人一样,暴喝一声,“你们干什么的?!”
“吵吵个啥?”高老头儿眼睛一眯,“想咬人是咋的?”
“吴大爷,你不认识我啦?”聂晨说。
老保安看向聂晨,一怔,打了个酒嗝,“是聂…聂晨啊…”
原来,这老保安跑到这小区来做保安了,负责看护这栋楼。刚才我们上楼的时候没看到他,不知跑哪儿去了。通过向这老保安询问六楼这家陈姓老板的日常生活情况,我们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从这老保安讲述的一件事来分析,这个姓陈的,还真就是在这电梯里冲撞到的阴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老保安脾气暴躁,但很怕聂晨的爷爷。见到聂晨,立马换了副态度。他既然负责看这栋楼,对这楼的业主,多多少少都会有一定的了解。
这老保安也知道,六楼这家住的这个姓陈的,刚不久前出事死了。之所以我们上楼的时候没看到他,他就是去打听这个陈姓老板死亡的具体细节去了。
聂晨说,她是受她爷爷所派,来问这个陈老板的日常生活情况的,具体为什么要问,她不清楚,她爷爷没告诉她,希望老保安把自己知道的都讲讲,老保安自然一句二话都没有。结果,我们从这老保安口中得知到这样一件事…
具体这个陈姓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老保安不清楚,他所在的物业公司有规定,不准干预业主的个人隐私。老保安只知道这个陈老板似乎挺忙,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半夜才回来,一身酒气,有时还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对于半个多月前发生的一件事,老保安至今仍然印象深刻…
那天晚上刮很大的风,老保安坐在一楼的桌子后面,被透进来的穿堂风冻的直抽抽。老保安就跑出去,在小区的商店里买了一瓶白酒,一包花生米,回来自斟自饮。虽然有规定值班不能喝酒,但只要业主不吃饱了撑的投诉他就没事。
他也没喝多,但不知怎么的,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后面被冻醒的时候,他看了看表,快一点了。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抬头一看,是电梯里的灯。
那电梯原本在楼上停着,此刻正敞着门冲着他,应该是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从楼上下来了。电梯里的灯一闪一闪的,那种闪烁频率,就跟救护车的灯闪烁频率差不多。
老保安认为可能是灯坏了,于是就跑过去看,要是确认灯坏了,就打电话给公司,连夜派人过来修。就在老保安走到电梯口的时候,那灯忽然一下灭了,他听到‘叭’一声响。随后他就感觉,黑乎乎的电梯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冲着他吹了一口气。
他打了个哆嗦,倒退好几步,差点撞到桌子上。这个时候,电梯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然后再没有闪烁。就在老保安疑神疑鬼,想要走过去看看的时候,两个人从楼门口冲了进来。
老保安一看,是六楼住的那个姓陈的老板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两个人旋风一样刚冲进电梯,就紧紧抱在了一起,互相啃了起来,一边啃,还一边发出猪拱食一样的喔喔声。那陈老板探出胳膊,摸索了好几下,才摸到楼层按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老保安心说,这对狗男女,当老子不存在啊。指示灯显示电梯上行,行到三楼,电梯不走了。
老保安心说,那姓陈的明明住六楼,他们停在三楼干什么,三楼根本就没人住…想到之前电梯的异常情况,老保安生怕是电梯坏了,所以不走了。要是把这对狗男女给困在里面,老子不管不问,那可饭碗不保。想到这里,老保安随手拎起桌上的橡胶棍,顺着楼梯,往三楼爬去。
来到三楼,只见电梯门关着,老保安按了按,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凑到门缝隙上,正要叫的时候,就听有男女媾和的声音,夹杂着喘息呻吟声,透过缝隙传出来,老保安的头发根儿蹭一下子立了起来…
我心跳有些加速,朝那电梯看了一眼说:“他们在电梯里…”
“干见不得人的事,真是狗男女。”老保安说。
“嘿,他奶奶的。”高老头儿说。
聂晨脸有点红,“然后呢?吴大爷,你接着说…”
老保安贴着门缝隙听了一会儿,便脸红脖子粗的下楼了,心里面骂骂咧咧的。下楼大概五分钟左右吧,那男的就下来了…
“才五分钟?”我脱口道。
“什么五分钟?”聂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没,没什么。”
聂晨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了,脸一红,急忙把头一扭,“吴大爷你继续说。”
老保安下楼以后感觉有点冷,看看花生米跟酒剩的还有,便就着花生米继续喝酒。没过多一会儿,电梯就下来了,门一开,那陈老板走了出来,头发蓬乱,衣衫不整,脑门儿上全是汗,走路还有点晃悠。
老保安朝电梯里看了看,没见那女的,可能是在三楼那里等着。那陈老板来到他跟前,问他为什么电梯里会有屎。老保安虽然脾气暴躁,但也不敢得罪业主,不然饭碗不保,就问他哪来的屎。陈老板说,你过去看。
两人进到电梯,陈老板指着角落说,你看…咦?怎么没了?老保安很不屑的‘切’了一声。他的态度把那陈老板给惹怒了,两个人在电梯里面吵了起来。老保安凶起来跟藏獒一样,陈老板根本吵不过他,要不是他是业主,就被老保安给打了。
两人吵到最后,陈老板要打电话给物业,投诉老保安值班喝酒。老保安也不是什么好鸟,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老婆,你老是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你敢投诉老子,老子就给你抖搂出去。那陈老板一听,怯了,赶紧道歉说,老哥哥,是我不对在先,赶明儿我给你买两瓶好酒…什么什么的。
这事儿就不了了之,陈老板走后,老保安继续喝酒,不一会儿,那陈老板又下来了,问老保安有没有见跟他一起过来的那女的。老保安说没见。陈老板嘟囔说,可能是他俩在电梯里吵架的时候,那女的下楼走了…
老保安说,上个星期那天,一辆警车过来,把这姓陈的给带走了。下午的时候,姓陈的被放了回来,他老婆跟他那个闹。原来,他那时候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个做小姐的。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那女的就失踪了。
“失踪了?”聂晨问。
“是啊。”老保安说,“真是奇了怪了,那女的自己走了,也不知去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身上毛孔一紧,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至于那陈老板,据说是,在那女的被寻找到,他摆脱嫌疑之前,警方要求他随叫随到…
在聂晨的要求下,老保安带我们去三楼看了看。这楼每层的格局都是一样的,只是由于没人住宿,这三楼电梯口前的空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忽然,有风吹过来,我机伶伶地打了个颤,侧头一看,不远处一扇窗户,敞着一道缝隙。
“可以过去看看吗?”我指着那窗户问。
“随你。”老保安打着酒嗝说。
我走过去,吱吱呀呀拉开窗户,把头伸出窗外。天就快黑了,不知哪里,传来鞭炮的炸响声。两个顽童在这小区的街道上蹦蹦跳跳,追逐嬉戏。离街道不远,是两根水泥杆子,中间高处撑着个变压器,两只白鸽站在变压器上,剔着羽毛。
我胡思乱想着,目光越过变压器,落向远处的一大片瓦房区。突然之间,我心里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大爷,晨晨,等我一会儿……”
“你干啥哩?”高老头儿说。
“你去哪里?”聂晨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回答,一头钻进了电梯里。乘电梯来到顶层,我爬楼梯,来到这楼的天台上。
这上面风很大,呼呼呼的。这座楼和另一座挨的很近,中间是个夹道。来到天台边,我往下一望,夹道里黑黑的,我用种头晕目眩的的感觉,两腿发软。
我直起身,往南望去,目光穿破暮霭,我望到了聂天国居住那座二层小楼…当初我和聂晨去那灵堂拜她奶奶的时候,我趴在后窗望到的那个‘天斩煞’,居然就是这里!…
离开这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六楼姓陈的那家门始终锁着,没人回来。
从小区出来,我们来到一条饮食街上。这才大年初四,很多饭馆门都关着。来到一家火锅店,我们点了一个小火锅。
这店看着年头不小了,天花板被烟熏的黑黑的,食客不多,冷冷清清的。高老头儿好像饿坏了,丸子还没熟透,他就夹了一个,扔进了嘴里,烫的吸吸溜溜的。吃喝了一阵,高老头儿把他那烟袋点上,叭叭的吸着。
“冷雨,你之前跑天台上干什么去了?”聂晨问。
“我…透了透气。”
“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这夹道里出来的,那女尸可能就在这夹道里!”
这两楼的夹道大概一米多宽,站在夹道口往里看,里面很多垃圾跟杂物。风从对面灌过来,吹的塑料袋子什么的噼噼啪啪的响。
用手电往里照,没看到有什么女尸。
“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看看。”我说。
“你小心。”
“嗯。”
我稳定了下情绪,抬脚跨进夹道。这里面什么都有,脚踩在杂物上,咯咯吱吱的响,耳边风呜呜的,寒气透骨。两边的墙壁,像要倒下来似的,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当我快走到夹道中央的时候,我看到一种烟状物,隐隐现现的团聚在两件被杂物顶起来的破衣服中间。
这烟雾看着并不浓,但手电光照上去,却被它给吞噬了似的,根本就照射不透。夹道里的风这么大,对这烟雾没一点儿影响…
犹豫了片刻,我屏住呼吸,一点点把胳膊伸了过去,手触到烟雾,就像是触在了棉花糖上。我咬牙往里一伸,感觉抓住了一只冰凉的手腕,本能的往后一拽,一个人从那种烟雾里面钻了出来,‘扑腾’一下倒在了我脚边…
我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好一阵子,心还在狂乱跳动。刚才拉那人的左手,凉的像在冰箱里冻过,完全不听我使唤。
终于,我小心翼翼走上前。这应该就是那女尸了,手电光下,‘她’两只手抱着头,以一种蹲着的状态,脸朝下趴在地上。她的头发已经没有了光泽,一绺一绺的粘在一起,散乱的贴在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晨晨,来啊…”
看到这女尸,聂晨吓得惊叫一声。这女尸出来以后,那种烟雾就不见了。
“要把她弄出去。”
“怎么弄?”聂晨问。
我想了想说:“你帮我照着,我把她提出去。”
“提出去?”聂晨吃惊的问。
“嗯,你帮我照着…”
把手电筒递给聂晨,我走到离那女尸大概一尺多远的位置,感觉一切都静了下来,风声好像也听不到了。
我两手搓了搓,看向聂晨,她站在那里,右手打着手电,左手捂着左眼,右眼眯开一条缝,缩着脖子冲我看,刘海被风吹的来回摆动,样子特别可爱。
我勉强冲她笑了笑,收回目光,把手伸向那女尸…越来越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心都要停跳了,小腿肚子上的肉越绷越紧。手电照过来的光微微晃动,是聂晨的胳膊在抖。
终于,我的手触到了女尸的手腕,凉意就像过电一样,顺着我手爬上来,一下钻进了心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聂晨发出一声低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咬牙,正要用手握住女尸手腕,那女尸忽然朝我这边倾倒过来。我往后急退,后背‘砰’撞在了墙上。虽然衣服很厚,但我还是听到自己的脊柱‘咯吱’一声响。两眼一黑的同时,我感觉有东西压住了我的脚,随即,就听聂晨‘啊’叫了一声。
我忍着疼痛,低头一看,心差点没跳出来…那女尸原本趴在地上,此刻翻倒了过来,仍然保持着那种蹲着的姿势,后背压着我的脚,脸正冲着我。
‘她’的嘴以一种很夸张的程度张开着,像是要吃人一样,舌头已经发黑了,僵直的从嘴里伸出一小截。她的眼睛被狰狞的表情挤成了三角状,整个眼球都是白的,空茫茫的‘看’着我,额头上卷曲的刘海,被风吹的一动一动的…
这女尸的样子太过可怕,聂晨没把手电扔掉从这夹道里跑出去,算是很难得了。我身上的毛孔一张一缩的,虽然隔着鞋子,但我仍能感觉到这女尸身上的凉意…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镇定下来。每朝这女尸的脸看一眼,我心就直抖。我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脚上,一点点把脚从这女尸的身子底下抽了出来。
“冷雨,还要把她弄出去吗?”聂晨颤抖着问。
“弄,别怕。”
我用脚先是碰了碰这女尸,‘她’没任何反应。越是犹豫,心里越是紧张害怕。我不去看女尸的脸,盯准‘她’两只手腕,一弓腰便抓住了。
随着我往上提,女尸的胳膊发出咯咯吱吱的肌腱开裂声。终于,女尸被我提了起来,这女的瘦瘦的,个子看着也不高,尸体却死沉死沉的。
“晨…晨晨,走!”
聂晨用手电照着我,往夹道外退。我提着女尸,每跨一步,这女尸蜷曲在胸前的腿便上下颤一颤。由于‘她’的两只手被我提的不再抱着头,她的头耷拉了下去。脖子像没有骨头一样,身体摇荡,头也跟着摆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把女尸从夹道里提了出来。来到垃圾区正中的空场地上,我命聂晨退开,小声冲那女尸说了句,对不住了。我把女尸一点点的往下放,待‘她’脚挨到地,我两手一松,跳到一旁,那女尸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绕过那排垃圾桶,我跟聂晨两个来到一处灯光明亮的地方。我看向聂晨,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神就像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路灯光照射下,我两只手的手掌心上,各有一道白印子,用鼻子一闻,有一种很古怪的气味儿。
就像是,手抓过冰箱里冻了很久的那种变质的冻肉,留下的气味儿。我的胃有点痉挛,摸出纸巾,把两手擦了又擦。
“我帮你…”
聂晨把我左手拉过去,帮我擦手,她的头发垂在我手腕上,拂来拂去,麻麻痒痒的。
“啊…”
聂晨把嘴一张,我急忙把手抽了回来,“你干什么?”
“咬你。”聂晨说,“你胆子真大,那女人的尸体那么吓人,简直比贞子还恐怖,你都敢提。”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其实,最初看到那女尸的样子,我也差点没吓尿了。从那女尸的表情来看,‘她’应该就是被吓死的…
“走,去看看高大爷回来了没。”我说。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踮起脚,朝那女尸看了一眼,只见‘她’翻侧过了身子,应该是被风给吹倒的。两腿蜷着的那种姿势,看着就像在睡觉一样…
高老头子还没回来,我们往东找了一圈没找到,也不知去了哪里,我跟聂晨只得回到楼前等他。
“冷雨。”
“嗯?”
“我想上厕所。”
“去吧。”
聂晨朝楼里看了看,“你陪我去。”
这楼的一楼有厕所,距那老保安趴的桌子不远有条走廊,直进便是厕所。
来到走廊转折的地方,聂晨朝黑乎乎的女厕所里看了一眼说:“你跟我进去。”
“进…女厕所?”
“我有点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
“哎呀。”聂晨轻轻把脚一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怕什么?再说,你又不是没进过女厕所…”
可能是想到了当年的情形,聂晨脸一红,扭过身。
“好…好吧。”我说。
女厕所的灯好像坏了,咔哒咔哒按了好几下也不亮。这里面总共两个隔间,我把手电递给聂晨,她走进其中一个隔间。
门关住,手电光很快熄了,我心跳有些加速。
“冷雨你出去吧。”
“你不怕了?”
“还有点怕,可我不想让你听到…”
“什么?”
“哎呀,真是木脑瓜子,快出去,就在走廊转弯那里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苦笑了一下,心说,女孩儿真难伺候。
“出去哦,不准听。”
“好。”
从那转弯处往左拐是男厕所,想到之前用手提过那女尸,我心说,等也干等,不如去洗把手。
洗完手出来,来到那拐弯处,我头一偏,看到一个人影,从走廊入口那里晃了过去。
“晨晨,是你不?”我问了一句。
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碰了我一下,然后便是明亮的手电光。我回头一看,正是聂晨。
“你干嘛呢?”聂晨问。
“来。”
我拉着聂晨的手,来到走廊口处,只见电梯的门正在关闭。随着门关紧,整个大厅一片漆黑,那老保安还趴在桌子上睡觉。我看了下表,两点半了。这么晚了,刚才是谁进电梯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电梯上行,指示灯的数字由‘1’跳为‘2’,然后又跳为‘3’,电梯不走了…
我跟聂晨两个对视了一眼,心说,难道是高老头儿回来了,跑去三楼了?
“上去看看。”我说。
把电梯传唤下来,我跟聂晨两个钻进电梯。门关住的瞬间,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怎么了?”聂晨问。
“没有,没事…”
我按了‘3’楼键,电梯缓缓上行。来到三楼,门正要打开的时候,突然间停电了。我跟聂晨两个都吓一跳,聂晨没拿稳手电,掉落下去,摔的不亮了。
电梯门只开了道极窄的缝隙,我把眼睛凑到缝隙上往外看。应该是整个小区都停电了,不然的话,路灯光透窗照射进来,多多少少也能看到点儿东西,眼下这三楼漆黑一片。
喊了几声‘高大爷’,没回应。我两手抠着电梯门,脚蹬着电梯内壁,用力的拉,把门拉开,我们走了出去。
空寂中,两人的呼吸声听的很清楚,聂晨紧张的抱住我的胳膊。
“先把手电弄好。”我小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摸索着来到楼梯口,我把手电在楼梯台阶上一下下的磕。磕了足足一两分钟,手电忽闪几下,亮了起来。照向这三楼的各处角落,没见有人。
“听,电梯里有动静!”聂晨忽然说。
我竖起耳朵,听到一种类似于老鼠的磨牙声,‘喀嚓喀嚓’的,从电梯里面传出来…难道是有人在我们出来以后,进到电梯里了?
“谁在里面啊?”我壮着胆子问。
没人应,那种声音还在继续。
我感觉有冷汗从额头上冒出,对聂晨说:“你在这儿等着。”
一步步挪到电梯跟前,我又问了一遍,猛的一探,把身子探入电梯,用手电一照,我看到一个女人…不对,是尸体,我从楼夹道里弄出来的那具女尸!‘她‘直挺挺的站在电梯里,右胳膊僵硬的伸着,右手发黑的食指,正在按电梯的关门键…一下…两下…三下…
我冷不丁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在做噩梦,这女尸怎么跑到电梯里来了?!手电光照射下,这女尸侧对着我站着,蓬松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脸,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胳膊是僵直的,不会打弯,每按一下电梯的关门键,整个身子便往前一倾,然后再往后一仰…
先前在电梯外面听到的‘喀嚓喀嚓’声,是这女尸身子倾仰时,肌肉骨骼所发出的声音,伴随着手指的按键声。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嗡一下胀大了,两眼发黑。但我的意识并没有丧失,看情形,先前坐电梯上来的,是这女尸?眼下,‘她’这是想要坐电梯下去?…
这女尸可能是诈尸了,可是,诈尸怎么还会坐电梯…我随手往身上去摸,什么也没摸到,那些符纸法器之类的东西,都在高老头儿身上的包里。
忽然,那女尸停止了按键,我也不敢动了。也就短短一两秒钟的工夫,我还没来得及思索‘她’这是要做什么,‘她’一下身子朝我转了过来,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张狰狞的脸,大叫一声,晨晨快跑!狠狠一脚朝这女尸踹了过去,我都没看清这女尸是怎么移动的,‘她’便跑到了电梯的角落里,我这一脚踹在了电梯的内壁上,一声闷响,我感觉自己的腿险些没断了,手电筒掉落在地,摔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紧接着,一股大力将我从电梯里给拽了出来。
“走!”
黑暗中,我听到是聂晨的声音。我随着她,三两步来到楼梯口,顺着楼梯,一口气跑到了一楼。这一下来我们才发现,楼门居然是关着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关的。
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楼门被锁了,出不去了,急切的寻找藏身的地方。这一楼大厅里,只有老保安那张桌子可供藏身。我们奔到桌子后面,往老保安椅子旁边一蹲,我搂住聂晨,两人大口喘着粗气。聂晨缩在我怀里,瑟瑟的发抖。
忽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动静,急忙捂住聂晨的嘴,自己也屏住了呼吸…‘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听起来,是从楼道口那里发出的,那女尸下来了…
大厅里漆黑一片,老保安还在椅子上趴着,身上盖着被子,黑暗中看着整个一团,动也不动,像是死了。
那一声响过后,便没有了动静。大厅里的氛围极度压抑,诡异,空气似乎随时都会爆炸。我搂着聂晨,下巴抵着她的头,牙齿咬的紧紧的。突然,旁边的椅子‘咯吱’一声轻响。我的心脏‘扑腾’一下,感觉有东西搭在了我眼角,软绵绵的,是被子。
我侧眼一看,那老保安正在缓缓的往上起身,他怎么醒了?抬头往上一看,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黑暗中,我隐约看到,是有一个‘人’站在桌子对面,胳膊从桌子上方伸过来,抓住老保安的两只肩膀,将他往上提…依稀便是那女尸…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艹你妈的,冲着我来!”
挥拳打过去,打了个空,老保安‘咕咚’坐回了椅子。我感觉脖子一凉,被两只手给掐住了。我用力挣扎,那两只手却像钢箍一样,我的舌头一点点伸了出来,耳朵里嗡嗡的。
就听聂晨带着哭腔的声音,“跟你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听到一下沉闷的响声,好像是聂晨不知拿了个什么,打在了那女尸身上。掐我脖子的两只手松开了,我两眼直冒金星,刚喘一口气,楼门便‘砰’一下子开了。
“冷雨,晨妮儿,你俩跑哪儿去嘞?”高老头子的声音。
手电光一亮,朝我们照过来,就听高老头子惊呼道:“哎呦我草!”
那女尸本来正要扑聂晨,被手电一照,直挺挺的转过了身,朝高老头子冲了过去。‘她’两只脚并拢着,在地板上滑行,速度极快,头发被从楼门透进来的风吹的直直往后飘着,要多吓人有多吓人。我就眨了一下眼睛,那女尸已经到了门口。
女尸速度快,高老头儿比‘她’更快。女尸还没到跟前,老头儿已经闪到了一旁,嘴里骂道,你奶奶的!一烟袋戳过去,戳在了女尸的腰部。
那女尸就像被枪给打中了似的,‘嗵’倒在了地上,但随即又弹了起来。老头儿又是一烟袋戳过去,这一下,戳中了女尸的额头。女尸再次倒下,挺了几下,没挺起来。
高老头儿跳上前,‘嘿’一声落下去,单膝跪在了女尸身上,我听到‘咯叭叭’的脆响,应该是女尸的肋骨,被老头儿用膝盖给压断了。
老头儿用烟袋抵住女尸的眉心,冲我道:“还不过来帮手!”
我从包里取出一块令牌,一道符纸,把令牌用符纸裹了,递给高老头儿。老头儿把令牌塞进了女尸的嘴里,终于制住了‘她’。
高老头儿起身后,聂晨冲上前,用手里的橡胶棍往女尸腿上砸,打你!
我急忙喝止她,“晨晨,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把橡胶棍一扔,扑到了我怀里。
“好了,没事了。”我轻拍着她的背。
“这是咋回事哩?”高老头儿问。
我把我们在楼夹道发现女尸,将‘她’提出去,后面女尸‘活了’,跑回楼里,坐电梯去了三楼…等等,一系列经过,给老头儿讲了一遍。
“她这是诈尸了么?”我问。
高老头子摇头不答,走过去,在那女尸头顶按了几按,起身说:“她有一个魂,在身体里头…”
高老头儿说,这女人是被阴神给吓死的,魂飞魄散那种。看这样子,阴神没有带走她的全部魂魄,有一个魂留在了这里。
楼后垃圾区那里的气场最为混乱,阴物,阴魂,就喜欢那样的地方。这女人的那魂,应该就是一直在垃圾区那里徘徊游荡。
我把她的尸体从楼夹道里提出去,放在垃圾区。那魂不知怎么回到了尸身上,这尸体便具有了能量以及记忆。她是在三楼被吓死的,之所以坐电梯去三楼,应该是来找当初吓死她的那阴神报仇的…
我听的后背直起鸡皮疙瘩。至于为什么这女人的魂跑回尸体上,高老头儿也分析不出具体原因,可能跟这尸体在那楼夹道,那天斩煞里,待了十多天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俩那啥,还没抱够啊。”高老头儿说。
聂晨急忙直起了身子,样子很局促。
“看看他死球了没?”高老头儿指指那老保安。
我走过去试了试老保安的气息,挺均匀,没死。
“把尸体背喽,走。”
“背尸体?”
“咋?”
“没什么。”
我硬着头皮,把那女尸给背了起来。那种感觉,我就不描述了,大家自己想象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们跟着那人,东钻西拐的来到一条僻静的沥青路上。那人一直都没有要停的迹象,自顾的走。我死死盯着那人,也没注意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喂!”聂晨轻轻碰了碰我。
“怎么了?”我问。
“看。”
我朝路边看过去,看到一堵长长的墙,顺着墙一看,这不是我们初中那学校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个时候,那人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处,好像是一只脚踩在了另一只脚的鞋带上,差点摔在地上。那人停了下来,蹲在校门口处系鞋带…难道说,阴神在这学校里?…
那人走后,我们来到校门口。现在正放寒假,学校里一个人也没,保安也没上班。
“要不要进去看看?”聂晨问。
学校这么大,阴神如果在里面,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大白天的,阴神不会出来活动。
我想了想说:“走。”
“可是,要怎么进?”聂晨看着紧锁的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了想,“跟我来。”
来到学校东墙外的那片树林子,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对聂晨说,给你看一样东西。
“什么?”聂晨问。
凭借当年的记忆,我走到一棵树前,指着树身说:“喂,快看!”
那树身上,刻着五个字‘聂晨我爱你’。
聂晨脸一红,目光朝我瞪过来,“你刻的?”
“哈,当然不是,我们班不知谁刻的。那时候暗恋你的多了去了,我记得还有好几棵树上有的,要不要看?”
聂晨啐了一声,撅嘴说:“不看,无聊死了,快点想办法进去吧。”
我来到距离学校东墙最近的一棵树前,搓了搓手,抱住树身往上爬去。爬到一定的高度,我纵身一跳,扒住墙头,翻了上去。把裤子上的纽扣扣住,我把腰带抽出来,朝聂晨递下去,命她在手腕上缠了一圈。
我一只手扳着墙,另一只手用力一拉,把聂晨拉了上来。把她先放下去,然后我跳了下来。
聂晨连连嗅自己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我问。
“你的腰带,臭也臭死了。”
两年多没来,这学校没什么变化,除了多了座教学楼,我们那寝室成了杂物室,东北角这里其余都是老样子。只不过物是人已非,我长高了,聂晨也有了大姑娘的样子,越来越漂亮了。
男厕所里那个大粪池还在,里面结了厚厚的冰。从男厕所出来,我决定去女厕所看看。
“有个问题,两年多了,一直想问你的。”聂晨说。
“什么问题?”
聂晨把头一低,“你当初…真的什么也没看见么?”
“看见什么?”
“哎呀,笨死了!”
我们在这学校里,从北到南查探过去。
校园空荡荡,感觉有些阴森,落叶和残雪到处都是,还有被风刮断的枯树枝,踩上去咯叭咯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学校正中的那个花池往南,是学校的教务处,绕过教务处再往南,便是女生寝室区。教务处的房子,是那种长形的老式平房,房子很高,坐北向南,圆拱形的门,门上方雕着个五角星。整座建筑,就跟电视里演的,解放初机关单位那种办公建筑差不多。
“这房子要不要测?”聂晨问。
“测。”
我冲门站着,平端着罗盘,调整好角度以后,这么一测,罗盘的刻度线,指在两个‘山’的中间线上…
“出卦之象!晨晨,这房子有问题…”
之前曾介绍过,我们生活的空间总共八个方位,便是后天八卦。风水学把八个方位的每个方位又分为三份,三八二十四,便是二十四山。
我用罗盘测学校教务处这座房子的风水坐向,罗盘显示,这房子坐于‘癸山’和‘丑山’两个山的中间线上。癸山属于坎卦,而丑山属于艮卦。也就是说,这房子坐于坎卦和艮卦的中间线上,这叫做出卦之象,一种凶象,很凶。出卦就是没有卦,也就是没有方向,这房子没有坐向…
测一座房子的风水的时候,如果测出出卦之象,说明那房子在闹鬼。凡横死过人的房子,比如凶杀致死,死者阴魂不散,徘徊在房子里,用罗盘在外面测,必见出卦之象…
我们要找的那阴神不久前吓死过人,那女人由于见到它的原形,被它活活给吓死了。那女人死后魂飞魄散,除了导致她‘诈尸’的那个魂以外,其余的魂魄都被阴神给带走了。眼下,我们用高老头儿教的方法寻找阴神,一直找到这学校里。测教务处这座房子,测出了出卦之象。看样子,那女人被阴神带走的魂魄可能就在这里面,也就是说,阴神在这座房子里…
虽然是白天,可这学校里空荡而又阴森,教务处这座房子,看着像是从黑白电影里面搬出来的…想到阴神把那女人活活吓死,我跟聂晨都有点怕。
我看了看表,掐指推算这个时间点死门的落宫,落兑宫,西方。这房子的西墙上有好几扇窗户,窗栏子是用一根根铁条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最中间那扇窗户前,我扒着窗栏往里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往窗台底下一蹲,我掏出几张皱巴巴的草纸点燃。烧到一半的时候,我把高老头儿给的一道折叠成方块儿的符纸取出来,丢进了火里。符纸里面,包有那女尸的一根头发。
符纸遇火便烧着了,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烧着烧着,也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阴风,吹的烟气四荡,火星飘飞。我急忙护着聂晨退开两步,隐隐的,就听有女人的哭声,很细很细,好像就是从这房子里面传出来的…
从学校翻墙出来,我朝墙头望了一眼,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说,走。
一直走出很远,我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我和聂晨来到一家饭店。吃午饭的时候,就听旁边桌上两个人议论那小区的篮球场发现死尸的事。我们向那两人询问得知,那老保安被警方给带走了,因为他的被子盖在那女尸身上。
那老保安先是被高老头儿给戳晕了,稀里糊涂一觉醒来,又被警方带去问话,够冤的。
吃过午饭,我们便回了聂晨家里。聂晨母亲问我们晚上去了哪儿,聂晨胡乱编了个理由。她母亲表情有些异样,朝我看了一眼,把聂晨叫进去问话。
好一会儿,聂晨脸红红的走了出来。
“你妈问你什么?”
“没什么。”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她以为我和你…”
“和我什么?”
“哎呀…”聂晨一扯头发。
我抠着脑门儿,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嘿嘿一笑。
“你还笑!”聂晨踹了我一下。
“那…”
“那什么那?睡觉去!”
我几乎身子刚一挨床就睡着了,直到聂晨拽我耳朵,我才醒来,朝外一看,天已经黑了。聂晨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正吃着,电话响了起来,高老头儿用公话打的。
“那啥,找到阴神没哩?”高老头儿问。
“找到了,在我们以前那老中学教务处那座房子里。”我说。
“奶奶个球儿的,原来在那里。”老头儿嘟囔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爷你吃饭没?”我问。
“吃啥球饭?我午饭都没吃哩,哎呀,弄这些东西,一直弄到这时候,还差两样东西,我还得晚会儿回去,我打电话就是那啥,让你们给我留饭哩…”
我有点哭笑不得,“行,行。”
“高大爷真有意思。”聂晨笑道。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晨晨,你今晚到时就别跟我们去学校了。”
“我想去。”
“你不怕么?”
“有高大爷在,我不怕。”
我又要开口,就听聂晨母亲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爸,你来了。”
“嗯。”一个苍老的声音应了一声。
聂晨一惊,撂下筷子,“我爷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是一惊,就听聂晨母亲问:“他们是…”
听起来,聂天国带的还有别人。
“晨晨呢?”聂天国不答反问。
“屋里吃饭呢,我去叫她。”
“不用叫了…”
“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坐着。”聂晨说。
“我跟你一起。”
“你…”
“没事。”
“那走!”
聂晨在前,我在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爷爷,我来了…”聂晨叫道。
两人出了屋子,只见聂天国正站在院子正中,灯光照射下,他身后跟着两个身穿警服的大汉,其中一个脸上有道疤,另一个胡子拉碴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聂晨看到那俩警察,也是一惊,但随即便冲聂天国笑道:“爷爷你找我干嘛?”
聂天国先是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看向聂晨,哼了一声说:“你做的好事!”
“怎么了爷爷?”聂晨问。
“你跟老吴说,是我让你去问那个姓陈的情况的?”聂天国冷冰冰问。
“什…什么姓陈的?”聂晨勉强笑了笑,“爷爷你说什么呀?”
那个脸上有疤的警察绕过聂天国,朝我们走过来。
“你干什么?”我问。
“别怕。”聂晨小声冲我说,扬起下巴看着那警察。
来到距离我们还有两步的位置,那警察停住脚说:“小晨你好,我是这县城刑警支队的队长,姓萧。我们过来找你,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我能了解什么情况?”聂晨问。
“是这样的。”这个萧队长顿了顿说,“今天一大早,有人在xx小区的篮球场发现一具女尸,随后报了案。我们赶到一看,那具女尸,正是半个月前因为失踪而立案的,一个叫王珍珍的女人。我们赶到时,她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床被子。通过调查,那被子是小区a栋保安老吴的…”
老吴就是那老保安,警方把他带去问话。他说他睡了一觉,有床被子就不见了,他的酒也不见了。被子怎么会盖在那女尸身上,他根本就不清楚。
萧队长向他反复询问昨晚的情况,老保安说,他本来在楼门口睡的觉,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身上还盖着条薄被子。那老保安除了跟狗一样警觉以外,鼻子也跟狗一样那么灵。他闻了闻那被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好像是聂晨身上的香…
萧队长就问他聂晨是谁,他说是已经退休的县高官聂天国的孙女我这才知道,原来这聂天国以前居然是这县的县高官,应该是从民兵连长一步步爬上去的。连带着,老保安把聂晨过去找他询问那个陈老板情况的事,告诉了萧队长,据聂晨说是聂天国让他问的…
“有没有这回事?”聂天国问。
聂晨眼见抵赖不成,回答说:“有。”
“行啊晨晨,越来越出息了哈,还我让你去问的,我有让你去问吗?!”
聂晨也不看他,撇了撇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聂书记,消消气…”那个胡子拉碴的警察说。
“小晨,你为什么过去,假借你爷爷的名义,询问那个陈老板的情况?”萧队长问。
“没什么…怎么,你们该不会怀疑他那个姘头,那个叫王珍珍的女人是我杀的吧?”聂晨看着他。
“当然不会。”萧队长说,“王珍珍的死因法医还在检验,我们只是奇怪,她的尸体为什么突然出现了…请你如实的告诉我,你昨晚有没有去过那座楼,和谁去的。”
“告诉萧队长,说实话!”聂天国说。
“说就说,凶什么凶嘛。”聂晨撅嘴道,“是你们要听实话的哦?吓到别怪我,没错,我昨晚是去那座楼了。”
“跟谁去的?”萧队长问。
“跟我!”我道。
萧队长,聂天国,还有那胡子拉碴的警察,都朝我看过来。
我心道,如果任由聂晨说下去,她会把阴神害死陈老板跟那什么王珍珍的事给说出来。然后便是我们去找尸体的过程,以及女尸诈尸。不管这个姓萧的信不信,他如果问为什么把女尸制服以后弄去篮球场,还盖个被子,就会问出我们通过奇门遁甲卜测,找阴神的事。继而,就会得知我们在学校里,找到了那阴神的藏身处…
这么一来,麻烦就大了。如果真的像我之前猜的,那阴神和聂天国有某种关系的话,我们还能不能除去它,就很难说了,如果聂天国横插进来,令我们除不掉阴神,高老头子就会遭受业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办?高老头儿就快回来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只要能把聂天国跟这俩警察打发走就可以了…我心里转动着这些念头,萧队长连问了我好几遍,我才回过神来。
“你们大半夜去那楼里做什么?”萧队长问。
我虽然没有聂晨的口才,但并不笨,随口道:“不做什么。”
“那女尸,是不是你们弄去篮球场的?你们从哪里弄过去的?”萧队长又问。
我冷冷的看了看他,“不是我们弄的。”
“哦?”
“是我自己弄的,跟聂晨没有关系。”
“冷雨你怎么…”
我朝聂晨使个眼色,她立马住口了,只是看我的样子有点茫然。
“我说的实话!萧队长,你在这里问我,我一句话都不会告诉你,我已经满十八岁了,带我走吧,抓捕,拘留,怎么都行。你们如果想知道那女尸是从哪里弄去篮球场的,就把我拷走!”
我心道,只要能把眼前这一关挨过去,把这俩警察还有聂天国打发走,让高老头儿回来以后,得以顺利去那学校,将阴神给除去,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在这里不可以说,非要过去说?”萧队长看来是个老油条,狐疑的问。
“没有原因,你如果想知道一切,就带我走…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够拘留的资格吗?”
说着说着,我一个扫堂腿把萧队长绊倒在地,然后冲上前,飞起一脚,踹在了那胡子拉碴警察的胸口。
萧队长看来会点工夫,一个打挺便跳了起来,怒吼道:“你小子干什么?”
“袭警,够资格拘留吗?”我问。
“老五,把他给我拷了!”
那个‘老五’从腰里摸出手铐,朝我走过来,聂天国冷冰冰道,“等一等…”
被萧队长称作‘老五’的,那个胡子拉碴的警察停住脚步。
“聂书记有什么吩咐?”老五问。
“别吩咐不吩咐的,我不是你领导,也早不是什么书记了…”聂天国说着,朝我上下看了看,冷冰冰问,“你不是晨晨的那个同学吗?”
“是我,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天国没说什么。
“萧队长,你们到底还想不想知道,关于王珍珍尸体的事?”我问。
萧队长被我刚才那一下绊的不轻,揉着腿,瞪视着我,“你说呢?”
我把两手一举,“想知道就拷我走。”
那老五把手铐一甩,要朝我走来,被聂天国又给叫住了,“别忙。”
我心说,这老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聂天国朝一楼亮着灯的饭厅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黑乎乎的二楼,目光落在聂晨母亲身上,“小娟,家里还有个人呢?”
我心里一惊。
聂晨母亲正要开口,聂晨抢先说:“爷爷,什么人?”
“下午跟你们一起,去那小区里询问那个陈老板情况的人。保安老吴不是说,你们一起有三个人吗?还有个老的呢?”聂天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作势想了想,长长的‘喔’了一声说:“爷爷你说我外公呀,你回去了啊!”
“你外公?”
“是呀。”聂晨说,“我外公昨天来的,今天我跟冷雨两个去送他,他跟我们一起去的那小区…”聂晨话一转,“怎么了爷爷,我外公来我家不可以么?”
聂天国看向聂晨母亲,“小娟,是这样么?”
聂晨母亲犹豫了一下说:“是的,爸…”
“是个屁!”聂天国打断她,指指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小子打什么主意,他把所有事揽在自己身上,还袭警,就是为了护着屋里的人…这点儿花花肠子,还跟我斗!屋里的人听着,我不管你是谁,快点给我滚出来!…”
聂天国连喊了两声,见没动静,说道:“萧队长,麻烦你们去搜一搜。”
萧队长有点犹豫,“聂书记,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聂天国问。
“我们不是来抓犯罪嫌疑人的,王珍珍的死,那姓陈的嫌疑最大。我们过来,只是找小晨问一问,那尸体他们是从哪里弄出来的。这样没有搜查证就进屋搜人,不符合规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我儿子家,我让你搜你就搜,还要什么搜查证?谁还敢去投诉你不成?”聂天国说,“行吧,你不去搜我去!”
萧队长急忙把他一拦,“既然聂书记发话了,那我就去吧…”
我心里焦急起来,这聂天国比贼都精,把我的意图给点破了。眼下我无计可施,聂晨虽然聪明,比我计谋多,但她被我弄的一头雾水,不明白我到底要干什么。我只能祈祷这个姓萧的搜快一点儿,搜完发现没人,聂天国无话可说,姓萧的就该带我走了。可是,我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那姓萧的搜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出来说,聂书记,没人。聂天国眉头皱了皱,聂晨哼了一声。
我正要说,没人就带我走吧。大门哐啷一声响,高老头儿提着个袋子,嘿呀嘿的哼着小曲儿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
老头儿连眼皮也不抬,把袋子随手往墙角一靠,袋子一歪,吓得笼子里那只兔子蹦了一下。
“你怕啥哩?小兔兔。”老头儿弓身戳了戳兔子,咧着嗓子说,“晨妮儿啊,给我留饭没?大爷我那啥,牙早痒痒了,没留饭我就吃你小兔子哩啊…晨妮儿?”
高老头儿起身一看,这才发现院子里站着一帮人,“哎呦,还来客了哩…”
我跟聂晨两个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咋哩这是?”高老头儿问,朝那‘老五’瞥了一眼,“不是来客啊,这咋还穿警服哩?你们这是犯啥事儿啦?偷人家鸡啦?还是摸人家狗啦?”
聂天国终于开口了,“好啊,原来是你个老东西!”
高老头儿被聂天国这一嗓子吓的一哆嗦,这才注意到他,松了口气说:“嗨,我还以为警察来抓你们哩,这把我吓哩,闹半天,原来是抓这个老小子哩…”
“你给我闭嘴!”聂天国吼道。
“嘿…”
“大爷。”我叫他一声。
“闭嘴就闭嘴,我还愿意跟你说话是咋哩?”老头儿说。
聂天国阴沉着一张脸,“晨晨。”
“爷爷干嘛?”
“你不是说,是你外公跟你们去的那小区吗?这老东西是你外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支支吾吾,下巴一扬,“那又怎么样?他就是我外公,我认的外公,不行吗?”
高老头儿一头雾水,“这咋…我一回来还变外公了哩?啥乱七八糟哩?”
“你个老东西到底想怎样?!”聂天国问。
“叫啥呀叫?你比那藏獒嗓门儿还大,嗷儿呜嗷儿呜,就不能好好说话?我咋样,我能咋样儿啊?”
“你三番五次的过来,给我家人洗脑,说说吧,你想干什么?”
“嘿…”
“大爷。”我急忙上前拽了拽他的袖子。
“看看,我没说错吧。”聂天国冷笑一声,“这小子原来是为了护你这个老东西,所以袭警!”
高老头儿一愣,问我,“你袭警啦?”
“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袭警干啥哩?”
我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
聂天国说:“因为你这个老东西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小子怕你回来被抓,所以袭警…”
我再也忍不住了,“放狗屁!”
“你个小兔崽子骂谁?!”
“骂你,怎么了?!”
“反了你了!看我不拿火枪过来搂死你!”
“哎呀爷爷!”聂晨急忙去拉聂天国。
“咦呀,他还牛逼哩蹦跶起来,晨妮儿别拉,让他去拿火枪,有警察小同志在这儿,我看他敢搂死谁呀?是吧警察小同志?咦?人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俩警察绕过我们,都跑去劝聂天国了。
“聂书记,消消气…”
终于把聂天国给劝住,聂晨退回来,高老头儿问,“这咋回事哩?又是外公,又是袭警,我脑袋都快糊了个球儿了…晨妮儿你跟我说说,咋回事!”
“是这样…”
聂晨把两个警察来问我们昨晚去那楼里的过程,我把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袭警让警察把我拷走的事…给高老头子大略的讲了一遍。
听完以后,高老头儿拔出烟袋给我了一下,“你就是个木脑瓜子,你跟警察小同志实话实说不就完了吗?你怕啥呀?怕这个不信鬼神哩老小子?”
“我…”
老头儿用烟锅又给了我一下,“警察小同志,那啥,昨晚是我带他俩去哩那楼里,你们说哩那女尸,是从那夹道里找出来哩。”
“夹道里?”萧队长问。
“对喽,她是被阴神给吓死哩,阴神把她的尸体藏在夹道里了…”
我心往下一沉,听天由命吧。看向聂天国,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高老头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两个刑警听的目瞪口呆的。
“那阴神现在在哪儿?”萧队长问。
“这咋能说哩?你们想干啥,想过去找它,过去死球儿你都你不知道咋死哩…”
聂天国冷笑一声,“还阴神,我看你就是个阴神!那王珍珍就是你害死的!你个牛鬼蛇神!”
“你个老小子…”
萧队长碰了碰高老头儿,“对不起大叔,你讲的这些,我们实在难以置信,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
“我跟你们去!”我嚷道。
“你当然也去,袭警!”
“就戳闹你两下算个球儿哩?”高老头儿说,“这事儿都是因为我,要抓抓我,你们要是抓他判刑,我就撞死给你们看,信不信哩?”
高老头儿说着,真要往树上撞,两个警察加我跟聂晨,四个人才把他拉住。
“大叔,不会判刑!”萧队长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也不能抓他,抓他我就撞死哩…”
两个警察都有点哭笑不得,萧队长说:“行吧,不抓。”
“那成哩,我跟你们走…那啥,晨妮儿啊,给我拿俩馒头,我这还饿着哩…”
把俩馒头往怀里一揣,高老头儿跟两个刑警走了。
“爷爷,你要不要喝口水?”聂晨问。
“别叫我爷爷!”
聂天国也走了,院子里静了下来。
“冷雨,你干嘛要来那么一出?”聂晨问。
我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高老头儿这一去,最起码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怎么办?明天晚上再除那阴神?想到高老头儿先前讲述时,聂天国那冷冰冰的表情,我心里就冒凉气…
夜深了下来,冷风呼呼的,望着远天漆黑的夜空,我心里七上八下。
不能等明天,夜长梦多,既然高老头儿今晚没法过去除那阴神,那就我去!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表,一咬牙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晨晨,你去睡觉吧。”
“你呢?”
“我去学校。”
“你去学校干什么?”聂晨惊讶的问。
“除神。”
“高大爷明早应该就回来了,明晚再去呀。”
“不能等明晚。”
“那…那我跟你去!”
“不行,乖,去睡觉。”
“我不,就算你不带我,我自己也找过去。”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聂晨倔强的目光,我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行吧,你去楼上拿包,我提袋子。”
高老头儿拿来的那只袋子里,装的什么都有。有聂晨在也好,她能帮我分析,每样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聂晨拿着包,我提着袋子。来到学校那里,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学校这条路晚上很静,连个路灯也没。
因为学生还没开学,四近的商铺都还没开业。门上贴的春联,有的都烂了,黑暗中被风吹的摆来摆去,呼啦呼啦的响。
“怕吗?”我问。
聂晨先是点了下头,然后使劲摇了摇。
“走。”
“还从树林子那里跳墙进吗?”聂晨问。
我看了看表,掐指算了算,死门现在落在那边,“不从那里进,走生门。”
“生门在哪里?”
“大概落在…”我回忆这学校的格局,“你们女寝室区,那个后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顺着学校的西墙,我们来到后门。
两年多没来,这后门由原来的铁栅门,换成了两扇铁板门。门没上锁,但却推不动。
距门不远有棵树,树身又粗又滑,要不是我练了这两年,根本爬不上去。
顺着树爬到墙上,我翻墙过去一看,里面没锁,只是插着。我先朝教务处那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吱吱’拉开门插,打开门,把聂晨放了进来。
夜晚的学校,比白天更加阴森。
“要不要先看看袋子里的东西再过去?”聂晨问。
我想了想说:“好。”
来到女寝室的房檐底下,聂晨把手电从包里取出帮我照着。我解开扎口的绳子,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这些东西,有一大半是祭品,像什么羊头、红枣、黑豆、木耳、油饼、白酒…等等,其余便是些杂物,两只镜子,一只旧瓦罐,还有一只破笤帚疙瘩,应该是别人丢弃的,也不知高老头儿从哪里整来的这些破的烂的…
从这些祭品来看,应该是请神用的,可是,高老头儿这是要请什么神?
“别急,慢慢琢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说着,蹲下来帮我一起翻这些东西。
“快看,这罐子里有东西!”聂晨说。
我抓过手电一照,这罐子里有一道黄纸,由于铺在罐子里,和罐子底紧紧贴合着,所以并不掉出来。
那黄纸上,用朱砂写着一个个的‘甲’字,呈正方形排列。甲字所组成的正方形中间,画着一种类似于河图的古怪图案…
这看起来是一种符,我从来没见过的符,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冷雨你看,这中间还有字。”聂晨说。
我仔细一看,被甲字所包围的那种古怪图案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土’字。
聂晨嘟囔说:“土…那阴神的化形是泥土,难道说,这只里面有符的罐子,是用来收那阴神的?”
我把罐子拿到眼前端详。这是一只很旧的罐子,样式很古怪,也不知原本是用来盛什么的。越看,我越觉得聂晨说的可能是对的,这罐子就是用来收阴神的,先想办法将它收进来,然后再除去…那笤帚疙瘩跟镜子又是干什么用的?
至于那些祭品,我感觉应该是用来请阳神的。
那时候在聂天义家老宅,高老头儿请十二支神将守在宅院外围,结果那‘亥头神’把阴神给放跑了,因为那亥头神自己就是个阴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我们不知道那宅院里住的是个阴神。
眼下既然明知道要对付的是个阴神,那自然是请阳神,而不是十二支神将那种有阴有阳的‘杂神’…我不知道高老头儿打算请哪种阳神,我只能按我自己的想法去请,想来想去,我决定请六甲阳神。
六甲就是,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如果把这六个甲比作军队的六个司令,那么六仪,戊、己、庚、辛、壬、癸,就是分别保护六个司令的士兵,负责把它们藏起来,不被敌人发现。藏就是遁藏,把六个甲遁藏起来,就叫遁甲。每个甲,藏在一个‘仪’的底下…
现在,我要请六甲阳神,想要请六甲阳神,就必须要知道,掩护它们,遁藏它们的‘六仪’此刻落在哪里。
我看了看表,十一点过两分,刚刚子时。我掐指推算六仪中‘戊’的落宫,落震宫,东方。戊落在东边,那甲子就在东边,甲子神就在东边。后面五个神类推…
“晨晨,提包,走…”
出了女生寝室区,我们来到学校教务处那座房子前。这房子孤零零的座在这里,在这学校读书那时候,据说很多女生晚上回寝室,不敢从这房子跟前过,都是远远的绕开。如果晚上从高处看的话,这座房子就像是一口横在这里的棺材。
我很紧张,一颗心提的高高的,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在我的警惕范围里。
朝房门看了一眼,我摆手示意聂晨紧跟着我,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绕到这房子东窗户跟前。
我抽出一道符纸,打开盛朱砂的小盒,用食指沾了点朱砂,在符背面写上‘甲子’两个字。把符焚化,我淋了些酒在符灰上,用银针扎破手指,挤了一滴血在上面。
“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到这房子的东南角,我在一道符的背面写上甲戌两个字,然后又是烧符,淋酒,滴血…在这房子外围的六个方位分别这样弄过以后,我们回到房门口。
在距离门七步的位置,我们把那些祭品一一摆在地上。
当初高老头儿请十二支神将时,所走的那种一脚高一脚低,像是瘸了一样的步子,叫做天罡禹步。看似简单,其实走起来很麻烦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遍,老头儿教我的禹步走法,一脚跨了出去。跨到第二遍的时候,我心里默念六甲神咒。
走到第三圈的时候,我猛一下停住脚步,右手捏了个剑指,冲着那房子一挥…好几秒钟过去,一点动静也没有。
怎么回事?六甲神没下来?我把过程在心里梳理了一遍,没感觉哪里有问题。回想高老头儿那时候请十二支神将的过程,我记得他停步以后叫喊了一句‘十二神将下来哩’…难道是因为我没叫喊,六甲阳神没感应到召唤?
“冷雨。”聂晨喊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侧头问。
“你看这房子…”
我扭头朝那房子定睛一看,后背就像被人给抽了一鞭子…那房子变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教务处这座房子,看起来比原先高了一大截,就像突然被人往上加盖了一层…
我也顾不得请什么神了,“晨晨,快过来!”
聂晨急忙来到我跟前,靠住了我。
“手电呢?”我问。
“在我这儿。”
“给我。”
我接过手电,打开一照,这哪里还是什么学校教务处??眼前这座房子,足有两层楼那么高,两扇黑黑的门关闭着。从门上方飞翘的瓦檐来看,这像是座庙,又像是电视里演的,古代大户人家的那种住房。
看着这座房子,我感觉头脑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聂晨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突然,吱嘎一声响,这房子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这女人盘着头发,身穿古代人的衣服,眉眼间满是笑意。
我隐约觉得,这女人有点眼熟,和聂晨两个呆呆看着她。
“两位好啊。”这女人笑着说,声音有点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聂晨问。
“我是来接你们的。”
“接我们?去哪儿?”
女人一把拉住聂晨,“跟我来就知道了。”
聂晨不由自主跟她走。
“你也来。”那女人扭头冲我说。
就在这一刹那,我突然想了起来,这女人不就是死了的那个王珍珍吗?
我意识到遇鬼了,急忙把头一晃,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尖,眼前一花,女人不见了,那房子也不见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教务处还是教务处,只不过,原本关着的门不知怎么敞开了,聂晨正朝着那黑洞洞的门走。
眼看就要跨进门里,我急忙扑上前,拉住了她,用力在她眉心点了一下,她终于苏醒过来。
“房子呢?刚才那女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撞鬼了,退后。”
退出好几米,我用手电照向门里。这教务处进门是个厅,手电光打在了厅墙上。
想到先前的情形,我心里很是后怕。那阴神看样子知道了我们来对付它,六甲神没请下来,可能就是它在捣鬼。它趁我没请到神,和聂晨两个心绪不宁时,控制了我们的心神,然后把那‘王珍珍’派出来,想把我们拉进这房子里。
要是我反应慢半拍,聂晨进去这房子,肯定死了。
这房子四周又没有六甲阳神在,阴神想要对付我们,直接出来就可以了,干嘛要搞这么麻烦?我有点想不通。
聂晨似乎吓得不清,身体控制不住的抖颤。
看着聂晨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里升起股豪气,拎起装法器的包,把聂晨往身后一挡,冲着屋子里面吼道:“我不管你是什么神,有种滚出来,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骂道第五遍的时候,我听到吧哒一声响,用手电往响声处一照,我看到一坨泥巴…
这坨泥巴就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面积大概两个馒头那么大,贴在地上,没有规则的形状。
手电光照射下,它呈现黄里透红的颜色,有点像是捏泥人用的那种泥巴,但是,如果冷不丁看,又让人感觉像是一坨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就是那阴神?就是它,当初跑进电梯里,害死了陈老板和那个王珍珍?
我感觉有块冰贴在后背上,拿手电的那只手,微微的有点抖。
感觉过了好久,那泥巴还是不动。我胆子大了一些,慢慢的,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头脑比先前变的灵活了。
仅靠我手中包里的符纸跟法器,肯定对付不了阴神。不然的话,高老头儿也不会费这么大劲,弄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我想到那只里面有符的罐子…我本来的想法是,把六甲神请下来,围住这房子,然后像古代狩猎一样,让六甲神协助我,把阴神赶出来,赶进那只罐子里。结果,非但没赶出阴神,反而我跟聂晨两个差点被它拉进屋子里。
没有六甲神相助,指望阴神自己进罐子,是不可能的。先前凭着一股热血,我向阴神叫骂,打算跟它拼了,只拿起了装法器的包,没碰那罐子。此刻,眼前这‘泥巴’一直不动,我不敢贸然的用法器打它,想到了那只罐子…
我用余光瞥了瞥,那只罐子,在距离我大概两米远的地方。
我盯着那泥巴,嘴唇连续动了几下,小声吐出两个字,“晨晨。”
“嗯?”聂晨在我身后低低的应了一声。
“把手电接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像练太极一样,慢慢的把手往后伸,把手电递给聂晨。整个过程,我的目光和精神都在那泥巴上,只要它稍有异动,我就把手上包里的法器一股脑的朝它倒过去。
那泥巴没动。
我把包也递给聂晨,朝右跨出一步,斜着身子,去够那只罐子。第一下没够到,第二下,总算够到手中。
我站直身,把罐口对着那泥巴,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朝着那泥巴,我跨出一步,脚落地,腿上的肉整个往上抽了一下。停顿了大概两三秒,我跨出第二步。
感觉距离差不多了,我把力量往拿罐子的右胳膊凝聚…就在我打算弯腰,用罐子猛一下把这泥巴扣住的时候。
突然,我看到那泥巴动了一下,随后,我感觉有某种力量朝我压迫过来,身子一下子不听使唤了,耳朵里嗡嗡的响,响着响着,我听到一种极为古怪的杂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念什么东西,一边念,一边很急促的笑。那种声音越来越乱,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突然间,我的眼前出现一块晃动的墓地,一个模模糊糊的东西,从墓地正中的一个坑里跳出来,摇摇晃晃朝我而来…
我有一种强烈的恐惧,眼睁睁看着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我听到‘哗啦’一片响声,随后,那东西不见了…我定睛一看,到处都是法器。
是聂晨见我不对劲,把包里的法器全部朝那泥巴倒了出去。
“你没事吧?”聂晨脸煞白的问。
我呆呆的摇了摇头,那只罐子还在我手里。至于那坨‘泥巴’,不知跑哪儿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东西呢?”我问。
“不知道。”聂晨喘着粗气说。
“手电给我。”
我抓过手电,往四处照,没见那泥巴。照向教务处那房子,我心说,难道那东西被聂晨用法器一打,跑回屋里了?
“冷雨!”
聂晨突然惊叫一声,我差点没把手电给扔出去。
“怎么了?”
我看向聂晨,只见她正惊恐的盯着我身后,好像见到了某种极为可怕的东西。我冷汗一下子下来了,我身后有什么?
急忙扭头一看,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站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位置。那‘人’看不清五官,身材体形和衣着轮廓,跟我一模一样,分明就是我自己的影子!…
我突然明白那个王珍珍为什么会吓死了,因为我也差点没吓死…这黑东西,应该是阴神的原形了,它没有固定的形态,而是以别人的形体,化为人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你一个人大半夜待在空无一人的楼层里,冷不丁一回头,发现自己多了个影子,多出来的那个影子,摇摇晃晃站在那里,‘看’着你,你会怎么样?王珍珍就是这样被吓死的…
我看着那黑黑的‘影子’,那另一个‘自己’,心脏就像被某种东西给扼住了,浑身的毛孔都在抽搐。我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就像王珍珍死时那样…
还好我有过和超自然事物打交道的经历,没被吓死,但也不远了。眼前的情状,实在太过可怕。幸好这鬼东西化成的是我的样子,而不是聂晨,不然我估计聂晨肯定被吓死了。
我强力的,使自己的嘴闭合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像抽筋一样的抖。我的胳膊大幅度的摇晃,费了很大劲,才把手电抬起来。晃动的光柱扫在那‘影子’身上,根本就照射不透它。
突然,那‘影子’晃了几晃,朝我‘走’了过来。我根本就没工夫思考,大叫一声,晨晨,快跑!
两人转身就跑,手电的光柱随着我猛跑到处扫射。慌不择路之下,两个人往东,跑到一处死角,我转身一看,那‘影子’追了上来。我随手往口袋里一摸,摸出一块令牌,朝它甩了过去。
令牌从那影子身上穿了过去,对它没任何影响。我把手电一扔,拉住聂晨往西南跑,一直跑到女生寝室区,眼见前面一道小门,想也没想就跑了进去。
忽然感觉脚触到一个东西,要不是我收脚快,就把那东西给踹飞了。弓腰一看,是一只垃圾篓。看向四周,这是一个厕所,女厕所。
这个女厕所跟学校东北角那个女厕所一样,上面也有瓦棚子。往棚子底下一蹲,我搂住聂晨,聂晨把脸埋在我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厕所里很静,两人急促的心跳声听的很清楚。一想到那影子,我心里就发毛。这棚子底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手电被我给扔了,那只罐子倒没扔,我一直拿在手里。
我转动着脖子,眼睛扫来扫去,生怕那影子从某个角落里面扑出来。扫着扫着,我的目光落在厕所门口,定住了,门口站着一个人…
由于太黑,我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人,还是个‘影子’。我的心一缩一缩的,瞪大眼睛,努力分辨那人的形体,看着很瘦,跟我一点儿也不一样,难道不是那‘影子’?
聂晨觉察到我的异样,脸从我胸口抬起来,朝门口看去。
只看了一眼,聂晨便道:“爷爷…”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聂天国来了?聂晨一叫爷爷,我再朝那人一看,确实有点像聂天国…
“爷爷,是你吗?”
聂晨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我也急忙站起,抓住聂晨胳膊,“晨晨,小心。”
黑暗中,聂晨点了点头。
“爷爷…”
那人不动也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跟聂晨两个缓缓的,一小步一小步的朝那人走过去…突然间,聂晨停住了脚步,我把脖子往前一伸,看清楚了,那根本就不是实体的人,而是一个黑影子,身形很像聂天国的黑影子!
那影子挡在门口,想要冲出去是不可能的,我护着聂晨,急往后退。没退几步,那影子就一晃,朝我们扑了过来。
骇然之下,我抬脚便踢,脚从那影子身上穿过去,一点感觉也没有。那影子已经来到了我跟前,两只‘手’朝我一伸,抓住了我两个手腕。
‘梆啷’,那罐子掉落在地。
在两股大力的作用下,我两只手翻转过来,双双往上一伸,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我突然想到高老头子的话,凡是见到阴神原形的人,都活不成。眼下,这阴神是要我自己把自己给掐死。我死了以后,我轮到聂晨了。
我想让聂晨抓紧跑,但根本就说不出话。我眼睁睁看着聂晨一边哭,一边打这影子,手脚在影子里钻进钻出,毫无作用…
一颗颗星星在我眼前跳来跳去,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看到聂晨胡乱往口袋里一摸,摸出一个东西,随手朝这影子打过来。
那东西掉落在地,奇迹发生了…扼我双手的力量忽然消失了,那影子跳到了一旁。
“是镜子!冷雨,这鬼东西怕镜子!”
聂晨这么一喊,我突然想到从高老头儿那只布袋里拿出的那两面镜子。
聂晨随身带着一只小镜子,看来她刚才就是用那只镜子打的那鬼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才那鬼影子控制着我,差点没把自己给掐死。它松开我以后,我直接跌坐了在了女厕所的空地上,摔的七荤八素的。
我听到那镜子落地的声音,但不知道落在了哪里。胡乱往地上去摸,感觉左手碰到圆圆的东西,急忙捡起来,是那只罐子。
突然,我感觉阴风袭背,那鬼东西又过来了。就在这时候,聂晨找到并捡起了那只小镜子,朝我身后一甩。
我听到‘啪嚓’一声响,那镜子似乎打在了墙上,碎了,有碎片溅到我脖子里。
聂晨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快走!”
两个人出了女厕所,跌跌撞撞冲出女生寝室区,回到学校教务处那里。
先前我不知道那两只镜子干什么用的,请六甲神前,把它们压在了那些祭品的底下。
我一脚踢开那些祭品,把镜子拿起来,和聂晨两个一人一个。往南看去,没见那影子。
我很奇怪,这鬼东西为什么害怕镜子,心里忽然产生一个想法,“晨晨。”
“嗯?”
“站我后面,把镜子面朝着自己,抱在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问也没问原因,往我身后一站。我刚把自己这面镜子反过来,用左手抓着,镜面贴在怀里,那‘影子’就出现了,摇摇晃晃的朝我们而来。
那影子似乎觉察出了异样,来到距我们还有两三米远,立住不动了。我死死的盯着它,足足过了一两分钟,那影子一晃,闪电一样朝我冲过来。
将到我跟前的时候,我把镜子一反,朝它推了过去。
镜面贴住那影子,我感觉遇到了阻力,随后,眼睛一花,那影子不见了。跑哪儿去了?我往地上一看,看到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泥巴,它又化为泥巴了…
我正要用另一只手的罐子去扣那泥巴,那泥巴突然飞了起来。我用镜子一挡,那泥巴撞在镜子上,把镜子给撞碎了。
这鬼东西化成泥巴好像就不怕镜子了,掉落在地,紧接着又飞了起来。我扭身把聂晨往旁边推开,腰往下一弓,那泥巴从我头顶飞了过去,‘呜’一声响。
从那声响来判断,要是被它撞中,不死也得残废。这地上很多法器,聂晨之前倒的。
我随手捡起一道法器,一抬头,黑暗中,那泥巴又朝我飞了过来。我挥手把法器打了出去,那泥巴一躲,没打中。
我往后急退,突然踩到一个东西,那东西一骨碌,我坐倒在地。把那东西抓起来一看,是那只笤帚疙瘩。眼见那泥巴再次朝我飞来,我举起笤帚疙瘩,打了过去。
我只是出自求生的本能,没曾想,居然打中了那泥巴,它‘吧唧’掉落在了地上。我生怕它再飞起来,用笤帚疙瘩把它一按。
一种蠕动的感觉,顺着笤帚疙瘩传过来,我隐隐听到一种‘吱吱’的声音。我把那只罐子凑过去,用笤帚疙瘩一扫,把那泥巴扫进了罐子里,用几道符纸交叉封住了罐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阴神被我给收了。
这阴神原本是以我的身形化的原形,可在那女厕所的时候,它却变了,怎么看都像聂天国。
那女厕所离学校的后门不远,我感觉,可能是我和聂晨刚躲进那女厕所,聂天国从后门进到了学校里,阴神追我们追过去,同聂天国遭遇,化成了他的样子…
我们在学校里找了好几圈,没找到聂天国。找了处避风的地方,我和聂晨靠坐到天亮,高老头子来了。他从刑警队回去,发现我们不在,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我说我已经把阴神给收了,老头儿向我询问完过程,劈头盖脸把我给臭骂了一顿。
那只罐子,原本是装骨灰的,里面那道符,是老头儿自己研究画的镇神符。那两只镜子,是老头儿从别人家大门上抠下来的辟邪镜。至于那笤帚疙瘩,上面黑不拉叽,是因为蘸了棺材板烧的灰。老头儿跑到城外,找了座无主的孤坟,刨开,把骨灰罐跟棺材板从坟坑里拿了出来…
老头儿说阴神化为原形就跟鬼性质差不多,游荡在阳间的鬼,害怕镜子,因为传说镜子通往冥界,它们怕被冥界抓回去。阴神的化形是泥土,木灰是克土的…理论上是这样,可是,老头儿弄来的这些东西对付阴神管不管用,他自己心里没底。就算管用,阴神是会动的,不会任由把它给制服并收了。我和聂晨这是命大,不然就见不到早上的太阳了。
那王珍珍的魂魄还在学校教务处这房子里,老头儿进去,用香炉给收了。这天晚上,我们打出租车出了县城,来到老头儿刨的那座坟,把那只罐子放进坟坑,浇上汽油,一把火给烧了。阴神最怕人间的火,一烧就完蛋。
焚烧的气味儿特别难闻,那是一种腐臭加类似于烧头发的气味儿,混合起来的怪味儿。我跟聂晨差点都没把胃给吐出来,高老头子却像没事一样。
火熄灭之后,我们把那坟坑填埋了起来。第二天,我和聂晨去了聂天国的住处。聂天国根本不在家,不知去了哪里。第三天又去,聂天国还是不家…一个星期过去了,聂天国一直没回来,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说他哥失踪了,聂天义专程从市里面跑了过来,然后协同聂晨母女两个报了案。我们感觉聂天国可能是在那学校里面失踪的,于是便把我和聂晨进那学校抓阴神,阴神以聂天国的身形化形的事,告诉了警方,用以说明聂天国那晚去过学校。
几个民警听的大眼瞪小眼的,用看神经病那种眼神看着我们。如果聂天国以前不是县高官,我估计那些民警会把我们当神经病,用警棍打出去。象征性的做了做笔录,一通客气话之后,我们被送了出来。
高老头子感觉聂天国可能像那王珍珍一样,被阴神给吓死了,然后尸体被阴神给藏匿了起来,要去那学校找。考虑之下,我把在聂天国那住处发现五行风水煞局的事,告诉了众人。
震惊过后,聂晨和聂天义双双说,如果真有那局,绝对不可能是聂天国弄的,因为聂天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唯物主义者。
我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带他们去看那局。我们来到聂天国的住处,上了二楼,只见那灵堂的门依旧被大锁给锁着。聂天义找来工具把锁撬开,进去一看,那风水局依然还在,那只骨灰盒却不见了。
关于养邪灵的事,高老头儿也是听先辈们讲的,这个五行风水煞局是不是用来养邪灵的,老头儿不敢肯定。
总之,聂天国就这样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用奇门遁甲也卜不出来。我这人喜欢幻想,感觉那学校里可能存在另一个空间,聂天国跑到那个空间里了…我甚至幻想,那阴神就是聂天国变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我们把阴神除了,聂天国就失踪了?…
眼看这就要开学了,高老头儿和聂天义陪我和聂晨一起回了市里。
我把聂晨送去的学校,分别的时候,看着聂晨心神恍惚的样子,我宽慰她说:“别担心晨晨,你爷爷肯定不会有事的,没几个月就高考了,好好复习,到时安心考试。”
聂晨点了点头,怔怔的说:“冷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聂晨抬起头,看着我,“你想不想和我上同一所大学?”
我一怔,苦笑了一下,“就我那成绩,能不能过三本线都是问题,怎么上?”
“那我跟你上同一所学校,你上哪所,我就上哪所。”聂晨目光灼灼的说。
“别傻了,你前途远大着呢,快进去吧,外面冷。”
“没事。”
我瞄了眼四周,小声说:“别人看着我们呢。”
“让他们看去。”
“你这家伙…”
我催促了好几遍,聂晨撅了撅嘴,用手撩撩头发,转身朝学校走去。我怔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晨晨。”
“哎?”
“你…晚上记得喝水,很冷,睡觉盖好被子。”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儿…”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这晚吃过晚饭,高老头儿说:“那啥,冷雨啊,大爷回了趟老家,带了一样东西过来给你。”
“什么东西?”我漫不经心问。
“一块我们高家祖传哩木头。”
“木头?”我一怔。
“是哩,大爷我要用那木头给你做一个法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法器?包里不是有么?”
“那算个球理,我要给你做哩,是一种比小凉那个五方雷公印要厉害很多倍哩印子。”
高凉有块印,叫做‘五方雷公印’,我就见他用过一次,还是我们初中那老中学闹鬼那时候。高凉把一张极薄的白纸放在女厕所瓦棚的瓦片上,用那印沾骨灰刷了几下,白纸上就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脚印。我当时觉得神奇的了不得…
说到骨灰我又想起来了,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初三那男寝室,除我以外的其他人,都被灵体给上身了。高老头儿除完那些残灵的第二天,高凉过去学校,给了我一包粉末,让我想办法使我那些同学吃下去。至于猪哥,由于‘病情’比较严重,他要把那粉末当药吃…当时我问高凉那粉末的成分,他不肯说,后面我知道了,那里面就有骨灰…
“你想啥哩?”高老头儿问。
“啊?没。”
“想晨妮儿啊。”
“哪有…”我赶紧转移话题,“你要给我做什么印?”
“你急个啥子…”高老头儿说,“我先那啥,问你点事。”
“什么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后大爷我成了老泥鳅,雇悠方言:活动不动喽,你伺候我不?”
“不是有高凉呢么?”
“高凉,高凉,我问哩是你。”
“看情况吧。”我随口说。
“啥?还看情况?”老头儿胡子一翘。
“怎么啦?”
“算球儿的了,不给你弄印嘞!”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
“那块木头,是我们高家祖传哩那啥,极品沉香木,你知道多值钱不?你知道我想到要给你,几晚上没睡好觉不?我老了雇悠不动喽,问你伺不伺候,你还看情况,我还给你,给个球蛋哩!”
“这样啊…”我抠了抠后脑勺,嘿嘿一笑,“那我伺候,伺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奶奶哩…”
那块沉香木不是普通的东西,老头儿是真舍不得给我。他犹豫着从老家带过来,打算给我,结果又舍不得了,专程跑过来放在了住处,然后才随聂晨去了她家。老头儿被刑警带去做笔录的那天晚上,怕有变数,为防止他遭受业报,我不顾生命危险跑去学校捉那阴神。老头儿这才痛下决心,打算把那木头给我做印…
最终,老头儿嘟嘟囔囔的把烟袋往腰里一别,弯腰从床底下摸出一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刚一打开,我就闻到一股异香。那种香味儿,特别清新,绵淳,我本来正在犯困,一下子精神了,忍不住说,好香啊!
“那肯定嘞!”
老头儿白了我一眼,从那盒子里拿出一小块木头。那木头呈深褐色,上面有一条一条的纹路,舒肤佳肥皂大小,拿在手里,特别温润,感觉像有生命一样。我还没看够呢,就被老头儿给要了回去,放进了盒子里。
他对我说,这东西不仅可以护身,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边上,每晚闻着那种香味儿入眠,可以延年益寿…
这天晚上,我跟老头儿聊了很多,聊着聊着,聊到了聂晨。聂天国失踪以后,聂晨少了很多欢笑,她对她爷爷感情很深的。聂晨那种状态,可能会对高考不利,我很担心,可担心也没有用。
第二天吃过午饭,老头儿就出门了。将近傍晚的时候,老头儿回来,手上提着两个纸人,还有一些供品。
吃过晚饭,把桌子腾出来,我协助老头儿把那些供品摆上桌子。
“大爷,可以告诉我要给我做什么印了不?”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天女印。”
“那天女印?”
传说,‘那天女’是九天玄女娘娘身边的使女。‘那天女印’就是把那使女请下来,附在印里…
“不是吧,这也能行?”我诧异问。
“咋不行哩?”
高老头儿说,做那天女印,必须要用百年以上的极品沉香木,还要在墓地中埋藏至少十年。老头儿这趟回老家,就是从高家祖坟地里挖出的这块木头…除此以外,还要看持印人有没有‘缘’。所谓的缘,就是看九天玄女肯不肯使侍女派下来给你,如果不肯派,你有沉香木也没用。
“我有缘么?”我问。
高老头儿说我虽然愣儿瓜蛋,但可能有缘,那时候在朱常发家请九天玄女卜测他家闹邪,居然卜测成了。如果向九天玄女求印,说不定‘她’会把使女派下来给我。这也是为什么,老头儿回了趟老家,那沉香木挖出来带给我的原因…
“来,把你那啥,八字,写在这纸上,我向玄女给你问一卦。”
我用朱砂把生辰八字写在黄纸上,递给老头儿。老头儿把黄纸折叠以后,压在了桌面的香炉底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点燃三根香,插进香炉,老头儿命我打了一盆水。化了一道符进去,让我在盆里洗了洗手,老头儿拿出一枚铜钱递给我,命我扣在手心。
把罗盘放上桌子,老头儿让我靠罗盘站在桌边,闭上眼睛,心里面存想着那天女印。他念九天神咒,只要他一停,我就把铜钱丢下去。
“准备好没哩?”
“嗯…”
我闭上眼睛,就听老头儿念咒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那铜钱在我手心里面颤动。
突然,老头儿停了下来,我急忙把两手一松,铜钱掉落在罗盘上,似乎弹跳了一下,发出两声脆响。
我睁眼一看,铜钱阳面朝上,落在了罗盘二十四山的‘寅山’上。寅山属于艮卦。
老头儿掐指算了算,‘咿呀’一声,拔出烟袋给了我一下,“你小子还真有缘哩,玄女答应啦!”
“是吗?”我愣愣的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是哩,‘她’让我们那啥,寅时哩时候,过东北方向去请天女!”
寅时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那个时间段。
把罗盘撤下来,老头儿把那块沉香木取出,用红布包了,供在了桌子上,然后命我去睡觉。
睡到两点多钟,老头儿把我喊了起来,命我换一套新衣服,刷牙洗漱洗脸净手。
我只拿那块红布包裹的沉香木,两手恭恭敬敬的平托着。老头儿拿供品,以及那两只纸人。
出了这破院子,我们往东北方向走去。三点钟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市区。
这晚没有风,但空气很冷,两个人呼着热气。我手跟耳朵都已经冻木了,鼻子里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还要走多久大爷?”我问。
老头儿让我看了看表,闭上眼睛掐指算了算说,再走走。
又走一段,老头儿把我叫住,说:“差不多哩,看看有没有跟‘九天’有关哩事物。”
我往四处看,只见路对面一座高楼。一楼几家商铺,其中一家商铺的牌子,在路灯的照射下,隐隐可见‘九天’两个字。
“大爷,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抬眼一看说:“就是那里嘞!”
两人来到那楼底下,我抬头看向这店铺的招牌,这是一家以甲鱼为主打菜的餐厅,‘九天揽月,五洋捉鳖’…
这条路这个时间点很冷清,既没有行人,也不见车辆。这座楼往东,有一道矮墙。来到那墙根的暗影处,老头儿摆供品祭九天玄女,然后把那两个纸人给点了。
纸人烧尽,我们回到楼底下,老头儿化了一道九天神符,命我解去包裹沉香木的红布。
“等哩,到时候,玄女娘娘应该就会把天女派下来哩。不管看见啥,你小子别咋呼。”
“哦。”我说。
开始时,我心里很忐忑,很激动,可是,等了足有十多分钟,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开始不耐烦起来,无意间一抬头,我忽然看到这座楼高层的阳台上,站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女人。
我早把老头儿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了,“大爷快看,天女!”
老头儿抬头一看,叫道:“天你个头哩,快闪开!”
老头儿拉着我胳膊,往东急跑,就听身后‘嗵’一声巨响。我扭头一看,吓得叫了出来,刚才我看到的那白衣女人,侧脸冲着我们,一动不动趴在地上…
“去看看!”高老头儿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走到跟前,只见这女人已经死了,血洇洇的从嘴里面流出来…
忽然间,我看到有一团模模糊糊的东西,从这女人的头顶钻出来,‘嗖’一下进了我手上的沉香木里。我吓得差点没把那沉香木给扔出去。
借着路灯的光一看,这沉香木变的透明了似的,可以看到里面有个小小的,身穿白衣服的人的影像,依稀便是死的这女人…
高老头儿也有点儿懵了,我们本来是过来等‘天女’的,却等到了一个跳楼自杀的女人,结果,这女人的魂魄,跑进了我手中所拿的沉香木里。
我跟高老头儿两个呆呆的站着,看着趴在地上,已经死去的这女人。楼上的住户听到动静,纷纷亮起了灯。不一会儿,有人下来了,报了警。
因为我跟高老头儿是最先目击那女人跳楼的人,警方把我们带过去,询问详细过程。最近以来,这是第三次跟警察打交道了。
问话的民警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两个好像知道要有人死一样,跑去那楼那里摆供品,烧纸人。我们要怎么说?说去那里等‘天女’?我至今仍忘不了当初聂晨家县城那些警察,看我们那种眼神…
虽然回答不出所以然来,但那女人是跳楼自杀的,跟我们没关系。
从辖区派出所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在一家早点摊位吃早餐时,我说:“大爷,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们是去接天女的,结果呢?接到个女鬼,那这印岂不就叫‘那天女鬼印’了?我们是不是被九天玄女给忽悠了?”
“瞎说啥哩?”老头儿用烟袋敲了我一下,“玄女娘娘让咱过去,肯定有‘她’哩道理,那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把那印取出来,“这印你拿着。”
我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要了!”
“怎么嘞?”老头儿问。
“瘆的慌。”
“他奶奶哩,这印是你向玄女娘娘求哩,不管‘她’赐你哩是神印还是鬼印,你都得要,拿着!”
我无奈,只得接了过来。现在看,已经看不到这沉香木里面的女人影像了。这块木头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只不过,原本那种浓郁的香气,眼下变的很淡了。
一想到这里面有个‘女鬼’,我心就颤。呲牙咧嘴,战战兢兢的把这印放进了口袋里,感觉那印贴着我腿,一阵一阵往毛孔里透凉气。
老头儿嘱咐我要好好保管,这块沉香木是高家祖传的东西,就算不是祖传的东西,这印是九天玄女赐的,如果弄丢了,玄女降罪,我肯定会有麻烦。我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
“那啥,你今天去学堂里不?”
“去,今天开学。”
“那你就去哩,我去打听打听,看死的这女哩啥来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一进校门,我就看到了猪哥,他的脑袋梳的最亮,扎在人堆里特别显眼。
我喊了他一声,他才注意到我。从人群里出来,我问他关于那朱常发家的事。他说自从我给他家除邪以后,他家就顺多了。
猪哥像做贼一样,往周遭看了一圈,小声说:“那晚你跟聂晨大美女在发叔家,有没有那啥?”
“什么那啥?”
猪哥‘嘿嘿’一声贱笑,“你说呢?”
我脚一抬,猪哥‘蹭’一下蹦到了一旁。
过几个月就高考了,我们这学校虽然不是重点中学,但也要求每个人都要上晚自习,双休日也改成了只周日下午休息。
下了晚自习回到住处,高老头儿说他打听到了那女的来历。是一个外地来我市读书的大学生,目前正在实习阶段。据说是,她实习的过程中,认识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企业高管,那人对她展开了强烈的情感攻势。
初入社会,涉世不深的女孩儿,哪经得住这个。很快就被攻陷了,把贞洁给了那人。那女孩儿所跳的那座楼的高层是高档公寓,那高管租下了其中一个套房,做为两人的爱巢。同居之后,那女孩儿才知道那高管不仅有家室,还有孩子。
那高管让那女孩儿给他做小三,承诺说不仅给她钱用,还把那套房子买下来给她。女孩儿坚决不同意,把那高管从公寓里赶了出去。就在当天晚上,感觉情感受骗的女孩儿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虽然我们见过那女孩儿的尸体,但她摔的满脸是血,我们没看清她的长相。女孩儿死后,今天物业的人清理那房子,把她的一些照片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被高老头儿捡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照片里这女孩儿,长的很漂亮,虽然论五官不如聂晨,但比聂晨年龄要大一些,看着成熟,身材玲珑浮凸,像是模特一样。听说她的遭遇以后,我心里充满同情,不再对那块沉香木感觉害怕了…
高老头儿说,这女孩儿可能跟我有尘缘,但还没和我相遇,她便死了,尘缘未了。玄女把我们指引过去,是为了让她和我续缘的。看样子,我根本就没有得到‘那天女印’的命。不过,有这女孩儿的魂灵附在沉香木里,到时候也可以给我护身,助我除邪…
这天晚上,我做梦梦到了那女孩儿,在梦里,她嘴巴一动一动,对我说着什么,但我所一句也听不清楚。
第二天是个月圆夜,月光清冷清冷的照下来,洒满整个寰宇。踏着月光回到住处,刚一进屋,我就看到桌子上摆着几大碗水。
“这是干什么?”我问。
“给你喝哩。”高老头儿说。
“我不渴。”
“不渴也得喝!”
在老头儿的胁迫下,我把那几碗水喝完了,肚子鼓的像个球,一拍‘嘣嘣’响。我努力控制住顺着食道往上漾的水流,打了个嗝问,干嘛给我喝水?
“等下你就知道嘞,先坐会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坐了足有半个多小时,老头儿说:“那啥,拍拍肚子我听听。”
我嘣嘣拍了几下,老头儿说:“消化的差不多哩,来吧。”
“去哪儿?”我问。
“让你来就来,废话咋这么多哩?”
老头儿走在前面,我跟在后头,偷偷的一边冲他伸拳头,一边咬牙切齿。
没曾想,老头儿猛一转身,我的拳头凝在了半空。
“你干啥哩?”
“啊?我…”我急忙化拳为掌,盯着手心说:“咦?我明明抓住一个苍蝇的,怎么没啦?”
老头儿用烟锅给了我一下子,“你连晨妮儿一半聪明都没有,还想学她哇,扯球儿都不会扯,这天儿连个屎壳郎都没有,哪来哩苍蝇?”
“那…那是我看错了。”
“我抡死你就看不错嘞…快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了正屋,我们来到做饭的偏屋子。‘啪嗒’,老头儿拉亮电灯。我看过去,只见案板上放着一摞洋葱。
“那啥,剁吧。”
“剁洋葱?给我做宵夜么?”
“美哩你吧,你剁不剁?”
“剁剁剁!”
我嘴里哼哼,“剁,剁,剁,啊嘞啊嘞奥嘞…”
剁没几下,洋葱的辣气升腾起来,我眼泪刷就下来了。
老头儿嘿嘿一笑说:“要哩就是它…”
拿起一只提前准备好的小碗,放在我下巴底下接眼泪,“接着剁哩,别停!”
很快,满屋子都是辣气,老头儿也被辣的不行了,眼泪‘哗哗’往下掉。
“奶奶哩,大爷我…我容易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了一碗底的眼泪水,我们出了屋子,两人对着揉鼻子,打喷嚏。停下来以后,看着老头儿双眼红肿的样子,我忍不住笑。老头儿先是脸一拉想训我,但随即也笑了起来。
笑完之后,感觉心情无比舒畅。
“把你那个印子拿出来哩。”
我把那沉香木拿出来递给老头儿,老头儿把我的眼泪均匀的浇在木头上。然后带我爬梯子上了房,房上放着一只小瓦罐,里面也不知是些什么东西。老头儿把那沉香木,小心翼翼的放进了瓦罐里。
我问老头儿这是干什么,他说是养鬼,用他白天采集来的,罐子里这些养鬼的东西,加上我的眼泪水来养。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沉香木里这女孩儿的魂魄将不惧人间的阳气,无论白天晚上都可以召出来,因为‘她’是被我的眼泪水‘养大’的,我不仅可以看的见她,还能跟她心意相通…
听着感觉真爽,一个美女的魂灵整天跟着我,供我驱使。但是,天上是不会掉馅儿饼的,在这四十九天里,我不仅会很遭罪,还要下一番苦工夫。
老头儿让我面朝月亮盘腿坐着,对着瓦罐里的沉香木一遍一遍的念通灵咒。一直念到月影西斜,我人都快虚脱了,才停下来。
从这一天起,我每晚放了学回去就剁洋葱,然后上房把被洋葱辣出的眼泪水,浇在瓦罐里那块沉香木上。半个月下来,我都快练成火眼金睛了。由于每天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去学校,班主任老师都动容了,他说冷雨啊,你这是遇到啥伤心事儿了?天天晚上哭…
到了月圆之夜,我坐在房上,便对着那沉香木念通灵咒。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四十九天过去了…
我早就在等这一天了,白天上课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这晚会发生什么事。
下了晚自习,我一路跑着回了住处。见我回来,高老头儿拎起水壶,咕嘟咕嘟倒了几大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还要剁洋葱?”我呲牙咧嘴问。
“当然嘞,四十九天也包括今天,你说要不要剁?”
老头儿说今天的泪水量要比平常多三倍,我被他逼着,剁了好久的洋葱,心里面把高家先人也不知问候了多少遍。
剁完从做饭的偏屋子里面出来,我蹲了好久才缓过劲。
现在已经是暖春时节了,夜风清凉,像细水一样滑过肌肤,吹的柳絮飘飘漫漫的。月儿隐入了西天,点点的繁星在漆黑的夜空中闪闪烁烁。闻着空气中花草的香气,听着虫儿簌簌的声音,有一种梦幻的感觉,周身每个毛孔都透着懒洋洋的舒爽。
星光下,我和高老头儿一先一后顺着梯子爬上房顶。我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拳头紧攥着,手掌心的筋一跳一跳的。
老头儿把碗里的眼泪水淋在瓦罐里的那块沉香木上,说道:“你还愣啥哩?还不坐下来!”
我盘腿往瓦罐跟前一坐,老头儿命我伸出左手,用小刀在食指上割了一下。眼看着指血一点一滴的落在那块沉香木上,落了九滴,老头儿命我把手撤开,说这样才算圆满了。
“剩下就靠你哩。”
“靠我?”
“不靠你,难道还靠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把召那女孩儿魂灵出来的方法给我讲述一遍,说能不能召出来,就看我了。他这才告诉我,他当初打听到的这女孩儿的名字,叫做夏星。
老头儿从房上下去以后,我心里特别紧张。平复了好一会儿,我试探着,一点点把手伸进瓦罐,把那块沉香木拿了出来。
这块木头手感好像重了一些,比以前更加温润了。木头的香气混合着空气里的花草香,吸入鼻中,我莫名的有点想哭。
右手平托着沉香木在胸口,左手缓缓扣住。我闭起眼睛,一边叩齿,一边存想着夏星的名字,默念招魂咒…念着念着,我感觉那块木头在我手心里面动了一下。
急忙睁开眼睛,把左手拿开一看,我看到这块木头居然又变得透明了,里面有一团云雾状的东西在旋转。
那云雾转着转着,从木头里面钻了出来。开始很浓,很小,渐渐化散开来,有了躯干,四肢,五官…不一会儿,一个女孩儿出现在我眼前!
我已经忘了身在何处了,愣愣的抬头看着这‘女孩儿’。‘她’的身体薄如蝉翼,透明的,飘飘摇摇的立着。
‘她’穿一身白衣服,身材特别好,看起来比当初那照片里的要漂亮多了,只是神情有点忧伤,但看我眼神中却透着善意和温柔。
和‘她’对视着,看着‘她’忧伤的样子,我的心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的戳着,终于忍不住了,我起身站了起来,“高大爷!高大爷!”顺着梯子,我下了房子。
“咋嘞?”高老头儿问,“没召出来啊?”
“不是,你…你把她超度了吧,我不要她跟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啦?”
“她…看着好可怜…”
高老头儿怔怔的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你小子就是心眼儿好,这种机缘,别人想求都求不来哩…”
“我不要这种机缘,我宁可把她超度了。”
“这咋超度的了哩?‘她’是玄女娘娘赐给你哩,跟定你啦!”
“那…”
“那啥呀那,还不快去把她从房顶上带下来。”
我回到房顶。那‘女孩儿’还在那儿飘忽的站着,‘她’比我要矮半个头,跟聂晨个子差不多。
看着‘她’,我心情很复杂。喉头滚动了好几下,我问道:“你…你叫夏星?”
‘她’看着我,‘目光’里透着不解,好像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愿意跟着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还是那样看着我。我抠着脑门儿想了想,做了个跟我走的手势。做到第三遍的时候,夏星忽然点了下头。
我心头狂喜,试探着,一点一点的把手伸过去,夏星也把‘手’伸过来,两只手碰触,我感觉到一种微微的凉意,像是碰在了水面上。
夏星是鬼,一点重量也没有,我手一抬,她就飘了起来。就这样飘着,随我下了梯子。
高老头儿笑道:“开始你还不要人家,现在乐哩跟小媳妇似哩。”
我有点不好意思,“大爷快看,夏星。”
“看个球儿哩,我又看不到她。”
“是哦。”
“要有那啥,眼泪。”
“牛眼泪么?”
老头儿摇了摇头,“把脸伸过来。”
我刚伸过去,鼻子上就挨了一记老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干什么?”我捂着鼻子,眼泪都下来了。
“别雇悠动…”
老头儿说要用我的眼泪。把我的眼泪涂抹在眼睛上,老头儿看到了夏星,连连叹气说,长这么俊,真是可惜了,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高老头儿说夏星的魂灵现在还很稚嫩,不能见光,也不能带去阳气太盛的地方,比如学校,要过一段时间才可以。想要和‘她’对话交流,心意相通,我必须先要有‘她’的生辰八字,然后帮‘她’完成生前的遗愿。我问老头儿要怎么知道她的遗愿,老头儿说,要得到夏星的生辰八字以后,看她跳楼的那一刹那,心里面想的什么…
总之,从这一天起,夏星就跟着我了。高老头儿给夏星弄了个牌位,把她依附的那块沉香木放入盒子中,供在牌位底下。每天早晚上香,每到吃饭,老头儿会给夏星盛一碗,放在那盒子前。
至于我,每天下了晚自习,跑回住处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夏星召出来。虽然夏星的生前年龄比我大,但她却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围着我转,飘来飘去。有时候,她会在床边守着我入眠,一守就是一整晚,天快亮时,才回到盒子里。
挺长一段时间,我都感觉自己在做梦,小时候看的,蒲松龄《聊斋志异》里书生和女鬼的故事,居然出现在了现实里,发生在了我身上…
有一次去距离我们学校不远的一家精品商店里买笔,我见那商店里陈列着很多公仔。心说,不知道夏星喜不喜欢这东西,于是便掏钱买了一个。
回到住处,我刚把夏星召出来,她就满脸惊喜的抱那只公仔,结果却抱了个空…看着她落寞忧伤的样子,我的心一阵阵的揪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记得好像是一个多月以后吧,夏星不惧光,也不怕强阳气了,只是害怕镜子。我把‘她’带去了学校,晚自习的时候,我有时会把她放出来。她不会乱飘,而是很恬静的待在我旁边。
周日下午不上课,我常常带着她去逛服装商场。我帮她挡着试衣间门上的镜子,她就在那些衣服架之间飘来飘去…如果你是我老家人,当年的时候,曾见过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儿,经常往服装商场的女装区那里跑,什么也不买,一到那里就背贴镜子站着,被女装区的员工当作神经病人…那个人,就是带着夏星的我…
别害怕,夏星虽然是鬼,但非常善良,不会吓人,更不会害人。她只是,在看那些她很喜欢,却连触碰一下都是奢望的衣服…
人想要存活,必须要每天不断的摄取能量。鬼虽然不吃不喝,但也需要能量。
有月光的时候,我会把那块沉香木拿去院子里。那沉香木会把吸收的月光,转化为夏星所需要的能量。那沉香木本身就是一件灵物,不仅可以用来养神,比如‘天女’,还可以用来养鬼,比如夏星。
光阴匆匆似箭,转眼,几个月过去了,终于迎来了高考。虽然奇门遁甲可以卜测考试成绩,但我没用它去卜。因为卜出来也没用,只能知道结果,没法改变事实。知道结果还不如不知道,闷着头去考。如果你平常学习不努力,或者天分不行,想要依靠方术使自己考试过关,那是想也别想的。
有的人说,可以卜测试题呀?行吧,卜测试题,那样考试是过关了,但你就麻烦了。这个世界,是没有不劳而获的,天上不会掉馅儿饼。好比求财,你想要依靠方术求财,那就必须要拿一样东西交换。交换的东西,可能是你的健康、阳寿,也可能是你家人的性命…
聂天国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出我所料,他的失踪果然对聂晨高考造成了影响。聂晨高考没发挥好,虽然过了一本线,但由于没被自己理想的大学录取,聂晨决定复读一年,明年接着考。
至于我,居然过了三本线,却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父亲很高兴,在电话里把我褒奖了一番,然后望子成龙心态发作了,说让我复读一年,明年争取过二本。结果,第二年我仍然刚过三本线,这是后话了,由此,我得了个‘三本太郎’的外号,我那不靠谱的老爸给我起的,他手一挥就能把我送给高老头儿当儿子,给我安个外号,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猪哥自知没有念大学的希望,连高考都没参加,高中一毕业,就卷铺盖回家了。过了没多久,他又返回了市里,拿着他老爹养猪种菜换来的一点积蓄,租了我们班同学家楼下的一个小门面,卖起了卤肉。我估计,他每天卖出去的卤肉可能还没自己吃的多。我有次从那里路过,见他头发依然梳的油亮,不仅学会了抽烟,还学会了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聂晨暑假随父母去旅游散心了。
至于那高凉,虽然跟高老头儿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了,但我跟他并不是很熟。由于参加了工作,他那人现在没那么木了,但话语仍然不多。每次过来,老头儿待他都像是在待客。不久前,他谈了个女朋友,我们市的,长的挺秀气,蛮漂亮的,跟高凉站在一起,称的上郎才女貌。
高凉头一次带女朋友过来那天,高老头儿天没亮就开始忙活。不仅把住处里里外外打扫的焕然一新,还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我之前曾说过,老头儿虽然邋遢,但厨艺很了得的。
高凉对那女孩儿很好,饭时不断给她夹菜,但那女孩儿给我的感觉,无论说话还是吃饭,都挺敷衍,偶尔瞥向屋子四处的目光中,透着隐隐的失望…
这个暑假出奇的热,高老头儿别说空调,连个风扇都舍不得买。我买了个小风扇,吹着连点凉气都感觉不到,他还老嫌费电。我只得每天一早就跑去市区,在书城,肯德基之类地方蹭空调,晚上暑气退了,我再回住处。
在书城无人的角落里,我会把夏星从沉香木里面召出来。
‘她’挺爱看书,只是没法翻页。虽然没法交流,但彼此可以打手势。看到书架上喜欢的书,‘她’会用手指着,用求恳的目光看着我。她那种目光,令我根本没法拒绝。
我把书取下来,一页一页的翻,她靠着我,两人一起看…不对,是一人一鬼。有时看的太入迷了,她靠的我太近,‘身体’会有一部分钻进我身子里。虽然对我对她都没有什么伤害,但时候长了,我还是会感觉半边身子发麻发僵…
这晚从书城回到住处,刚一进门,我就看到聂天义坐在那里,跟高老头儿两个正在聊天。
“冷雨回来了呢。”聂天义推了推花镜,笑眯眯的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热的有气无力的,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那啥,你这二爷爷帮你打听到,夏星家在哪里了。”高老头儿说。
“哦?”我顿时来了精神。
聂天义常不常过我们这里来,自从聂天国失踪以后,他来的更勤了,看高老头儿有没有琢磨出找他哥的办法。
从那沉香木里召出夏星没多久的一天,聂天义过来,高老头儿托他打听夏星的户籍地址。聂天义也不是什么牛逼人物,就是个退休老职工,他只能托他儿子帮忙打听。他那儿子整天忙于生意,在聂天义不断的催促下,直到现在才打听到。
聂天义的儿子,就是聂晨的堂叔。那人通过多方关系,打听到了夏星生前就读的学校,找到她的同学询问,得知了一些关于她的事。
夏星是河北邯郸市人,就是成语‘邯郸学步’那个邯郸。她的父母在她高考那年的暑假里出了车祸,双双离世了,肇事者一直没抓到。大学这几天,夏星的所有学费都是靠做兼职自理的。她还有个姐姐,比她大不少岁,高中毕业就去打工了,后来嫁到了邯郸市的一个小镇上,夏星那同学听夏星提到过那镇子的名字。
她那同学说起夏星,不断长吁短叹,说夏星是她们整个系里的系花,才能众多,比如唱歌跳舞。再加上她由于家庭变故自强自立,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追求她的人多了去了。不知是不是家庭变故的原因,夏星很缺乏安全感,她喜欢成熟的男人,不喜欢毛毛躁躁的大学小子。最终,夏星被一个成熟男人俘获了芳心,但那人却是个渣,害的她跳楼自尽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和高老头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上了去邯郸的客车。那车的最后一排只坐了我跟高老头子两个。
“大爷,要是夏星死时的愿望,是杀了那个骗她的渣男,怎么办?”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就没办法嘞,我们总不能帮她去杀人。”
中午,我们来到了邯郸市区。在距车站不远的一个小饭馆吃过午饭,我们向人打听那镇子的位置,连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
那镇子有点偏僻,位于太行山脉边缘的丘陵地带,没有直接到那里的班车。想要过去,只能雇车。
高老头子狠心咬牙雇了一辆面包车,付钱的时候,又问我等他老了动不了了,伺不伺候他什么什么的。唠唠叨叨,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往那镇子去的公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车走的很慢,下了公路,是条更烂的土路,车走的更慢了。来到那镇子,已经将近傍晚了。
红彤彤的晚霞铺满整个西天,彩霞映照下,这小镇看着非常恬静。
这镇上的建筑大多都是砖瓦房,一些小楼夹杂其中,十分显眼。镇上的主干道只有一条,其余都是些弯弯曲曲的巷子。
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夏星姐姐的名字,只能向人打听‘姓夏的女人’。当我们在镇民的指点下来到镇南的一座小院子前,天已经快黑了。
院子不大,围墙也不高,院中矗立着一座水泥磨墙的二层小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刚一进院,一条凶猛的大黄狗就从窝里面蹿了出来,拽的铁链子啪啪的响。
“嗷儿呜啥哩嗷儿呜?你敢咬我,我就敢咬你。”高老头儿说。
这时候,一个中年女人从楼里走了出来。我一看这女人,就知道她是夏星的姐姐,因为两人长的很像!看着她,我有点想哭。
女人有点怯弱,细声细气的问:“你们是?”
“哦…”我哽咽了一下,“大姐你好,请问,你是夏星的姐姐么?”
听我提到夏星,这女人震了一下,眼圈立马就红了,“对,你们…”
我不知该说什么,“我是夏星以前的…同学,过来,过来就是想看看你。”
这女人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但最终还是没忍住,泪水落地的同时,她转过身,冲我们招了下手,“屋里坐吧…”
刚进到一楼的厅里,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一间屋子里传出,“夏玲,谁啊?”
“是…小星的同学…”
男人没吭声了。
给我们一人倒了杯水,这女人夏玲站在一旁,眼泪无声的往下掉,好一会儿才止住,她问我们要不要去夏星的卧房看看。我点头同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星有时放假会过来她姐姐家小住,所以专门有个卧房。她的那些遗物,被夏玲拿回来,全部放进了她那卧房里。
刚一进那卧房,我就看到了桌子上夏星的照片,鼻子猛的一酸。高老头儿凑在我耳边,小声说:“那啥,你把小星放出来,让她两姐妹见见哩,大爷我出去…闺女啊,我这干儿子有点话要跟你说,我先出去一下…”
老头儿出去,随手带住了门。
“什么话?”夏玲问。
我感觉嗓子有点发干,咽了几口唾沫说:“玲姐,你想不想,见一见夏星?”
夏玲一愣,“怎么见?”
“我有办法…”
我看向这屋里的各种东西,小床,书本,公仔…鼻子里仿佛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儿,似乎伊人未逝,芳香犹存…
我感觉胸口发堵,终于,眼泪下来了,急忙用手接了几滴。
“玲姐,沾了涂抹在眼睛上。”
夏玲皱眉,不解的看着我。
“快,等下眼泪干了,你想不想见夏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玲犹豫了一下,照我说的做了。
我把沉香木取出来,扣在手中,默念招魂咒。很快,‘烟雾’出来了,化为夏星。
‘她’先是朝我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夏玲,怔怔的看。夏玲整个人都僵住了。
忽然,夏星缓缓伸出‘手’,嘴巴动了动,似乎叫了声‘姐姐’。
“小星啊!”
夏玲大哭一声,冲过来,想要抱住夏星,抱了个空。
眼见夏玲情绪失控,我急忙把她拉开,两手扶着她,怕她摔倒。
夏星好像也在哭,但却没有眼泪。终于,‘她’扭转身,看向她的小床,伸出手,想要摸床上她的那些东西,但却一样也摸不住…
夏玲已经快哭的瘫软了,身体全部的重量都挂在我胳膊上。这种场面,除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否则见到都会哭。我搀着夏玲,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扑簌簌的。
好一会儿,夏星转过身,看着夏玲,‘身体’抖颤的厉害。缓缓的,她飘荡过来,抬起‘胳膊’,把‘手’放上夏玲的脸,想要帮她擦抹脸上的泪水,可是却做不到。
最终,夏星撤回手,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做某种艰难的决定。终于,她身子一晃,回到了我口袋中那块沉香木里…
“小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玲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昏厥了过去。
门‘砰’的一开,高老头子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瘦瘦的男人,应该便是之前楼下说话的那人,夏玲的老公。
“这怎么了?”夏玲老公惊慌的问。
“伤心过度嘞,没事!”
高老头儿说完,协助我用手掐夏玲的人中,那男的给夏玲揉胸推背,终于,夏玲苏醒了过来。
把她扶到楼下的客厅,喂她喝了好几杯水,她才缓过来。
“我…我记得我刚才见到小星了,我是做梦么?”夏玲抽噎着问。
“不是,不是做梦,你真的见到她了!…”
我表达能力不是很好,磕磕巴巴的,把我们去等天女,结果等到夏星跳楼,她的魂灵跑进沉香木的经过,大体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夏玲夫妇两个都满脸不可思议。夏玲亲眼见到了夏星的魂灵,不由得她不信。
高老头儿说:“是这,小星这个女娃娃,跟冷雨有缘,所以嘞,玄女把‘她’赐给冷雨了。我们这趟过来,是想让阴阳两隔哩你们姐俩见上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谢谢你们!”夏玲哭着握住我的手,“我看的出,你是个好人,好好对小星,好么?她活着时,就已经很苦了…”
我含泪点了点头,“玲姐你放心,我以后就是你的亲弟弟,不光对夏星好,我有时间就会来看你。”
“唉…”高老头儿长叹一声,说:“除了让你们姐俩见面,我们过来还有件事。”
“大叔你尽管说。”夏玲老公道。
“帮小星完成她死时候哩遗愿,想要知道她哩遗愿,必须得有她的那啥,生辰八字…”
夏玲想了一会儿,把夏星的出生年月日时告诉了我们。
这晚,夏玲的老公整了一大桌的酒菜款待我们。吃过晚饭,我获得夏玲的准许,住进了夏星生前的那间卧房里。
关上卧房的门,按亮桌上的小台灯,我把夏星召了出来。她飘飘摇摇的立着,看我的目光中充满感激,应该是感谢我把她带来,和她姐姐相见。
这天晚上,我帮夏星把她生前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拿起来,翻过来,覆过去的给她看,直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我起来时,高老头儿已经出门了,留下话说,让我陪陪夏玲,跟她说说话。从夏玲的口中,我得知到很多夏星以前的事。
高老头儿是下午回来的,提着不少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晚上吃过晚饭,我们坐着喝了好久的茶。眼见夜深人静,我和高老头儿两个提着东西,来到这楼的楼顶上。
夜空高远,繁星闪耀,习习的夏风,吹来各种虫子的鸣叫声。站在这楼顶,可以看到这镇子的全貌。镇子往东是一座座的高丘,这镇子里也有几座土丘,最高的有三层楼那么高,往镇西望去,是起伏的连山,夜幕中,轮廓苍黑,看着很神秘。
高老头儿把夏星的生辰八字,和她跳楼死亡的时间,分别写在两道符纸上,烧成灰,弄进水碗里,命我把水喝了下去,然后盘膝而坐,两手扣住那块沉香木。老头儿说,等下他施起法来以后,我将会和夏星心意相通,得知她死亡前那一瞬心里面想的什么。
一旦帮夏星完成她死前的遗愿,她就完全属于我了。我不仅不用依靠法术就可以和她心意相通,还可以和她对话…虽然夏星是玄女赐给我的,但她毕竟是个横死的怨灵。虽然那沉香木化解了她的怨气,但我必须帮她了结她死前的心愿,她才会从此断绝尘念,死心塌地的跟随我。如果像我跟高老头儿之前说的,夏星死前的愿望,是杀了骗她的那个渣男,那我就没法帮她完成了,此后,她就只能是一个跟随着我,看的见摸不着,彼此也没法进行深度沟通的幽灵…
由于闭着眼睛,我不知道高老头儿怎么施的法,只听到他念咒的声音。
听着听着,那声音突然变的很远,很空灵,我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悲伤…我知道,这肯定是夏星临死前的意念…
忽然间,我的脑海中跳出一个晃动的影像。影像里,一个女人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小孩子,摇摇晃晃的哄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从这个女人的样貌来看,分明就是夏星的姐姐夏玲。这时候,一个男人从黑暗中走出,却是夏玲的老公,满脸爱意的拥住了她…
我知道了,我知道夏星临死前的愿望是什么了…
收了法,从楼上下来,回到那间卧房,我从夏星的遗物里找出纸和笔。由于心情难以平复,我拿笔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在纸上,我写了这么一行字:‘你一直希望,你姐姐有个孩子,是吗?’
写完之后,我把夏星召出来,给她看那张纸,看完,她点了点头…我泪流满面,夏星死前即没有怨,也没有恨,只有悲伤,对自己命运的悲伤。在死前那一刻,她想到的不是那个渣男,而是她的姐姐,她的心愿,是希望姐姐和姐夫两个人恩恩爱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天,夏玲很早就准备好了早饭。
见我下楼,她很紧张,看我的目光有点复杂。搓揉着衣角,咬了几下嘴唇,她问道:“有没有得知,小星的遗愿是什么?”
我点了点头:“有。”
“什么?”
“她…”我哽咽了一下,看向屋角落,“她在临死前希望,你们夫妇俩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夏玲一下攥住了衣服角,眼泪又下来了,肩膀搐动的很厉害,“小星,小星…我的好妹妹…”
听着让人肝肠寸断。
这时候,高老头儿走进饭厅,随后,夏玲的老公也来了。听我说完,夏玲老公也哭了。
“大爷,奇门遁甲里不是有催丁法吗?我们帮帮夏玲姐跟姐夫吧。”我说。
高老头儿点下头,看向二人。
‘扑通’一声,夏玲老公给高老头儿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俺两口子结婚这些年了,做梦都想有个孩子,求大叔帮帮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眼圈也红了:“孩子你起来,这是小星死前的遗愿,那孩子…唉…太可怜嘞…你俩放心,大叔我就算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卖喽,也一定帮你们有个孩子!”
“姐夫,快起来…”
我把夏玲老公扶起来。
高老头儿往椅子上一坐,点着烟袋,‘吧嗒’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老头儿问:“那啥,你俩今年多大岁数嘞?告诉我。”
二人分别报了年龄,都是奔四十的人了。
高老头儿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又问:“有没去医院里检查过嘞?”
“有,我俩都检查过,没问题。”夏玲老公说。
高老头儿又吸了口烟,“你家那个啥,有祖坟地不?”
“有。”
“这样嘞,等下吃了早饭,带我去祖坟地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风水里面,阴宅是育人的,阳宅是养人的。如果一个家庭迟迟无后,但夫妇二人身子又没问题,那就有可能是祖坟地的风水出了问题。
如果祖坟地风水没问题,而是由于因果循环,或者其它什么未知的原因。那就只能‘催丁’,催丁,就是催旺人丁,也是从阴宅入手。反正,无论怎样都要去祖坟地。
吃过早饭,我们在夏玲老公的带领下,出了镇子往北,走了将近一里路,来到他家的祖坟地。
那坟地位于一座土丘向阳那面的底下,有好几座坟。正中一座大坟,里面埋的是夏玲老公的曾祖父。往坟地的两边看过去,两边都是树林子,树木稀稀拉拉的。
高老头儿把罗盘取出来,测了测这块祖坟地的坐向,没有问题。再看整体风水,前面很平坦,后面有座山,两边有树林…风水挺好的。
“那啥,这块坟地风水没问题。”高老头儿说。
“那就只能‘催丁’喽?”我问。
“嗯。”高老头儿冲夏玲老公说:“我告诉你要准备些啥,你回去…”
说到这里,忽然刮来一阵风,吹的林中那些树的叶子哗哗啦啦的响。
高老头儿顿住了,看向树林,眉头皱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叔,我回去准备什么?”夏玲老公问。
“嗯?”高老头儿扭转头,“这样儿吧,我哩,再好好想想需要准备些啥,你先回去吧,我跟冷雨俩在这四周看看,看看就回去…”
盯着夏玲老公远去的背影,我小声问:“大爷,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跟我来哩…”
这座土丘大概两层楼高,上面长满荒草,小树。虽然没路,但坡度并不陡。
来到土丘顶上,高老头儿朝下面四处看去,表情很凝重。
“你有没觉得这地方奇怪哩?”
“什么奇怪?”我问。
高老头儿指着树林子,说了一句让我后背起鸡皮疙瘩的话,“这林子里,咋连个知了叫唤都没有…”
听高老头儿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下正是酷暑时节,早上太阳一出来,知了就开始叫了。先前我们过来的路上,到处都能听到知了的鸣叫声。可是,这里却没有,一声也听不到。土丘底下坟地两边的树林子里,死静死静的。
“怎么会这样?”我问。
“这里可能有啥不干净哩东西。”高老头儿说。
“难道说,夏玲姐跟姐夫两个迟迟没有孩子,就跟这个有关?”我问。
高老头儿不答,目光怔怔的,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一阵,他说:“走,下去瞧瞧哩。”
下了土丘,我们来到树林。发现这林里不光没有知了,连个蚂蚁也看不到。
阳光穿过树木枝叶照下来,满地都是斑驳的影子。
离开树林,我们在这四近转了一圈,高老头儿用个罗盘测来测去。这一带磁场不怎么稳定,罗盘的磁针总是抖颤,结合那林里的异象来分析,的确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是不知道那东西在哪个地方隐藏着。
眼见烈日当空,就快正午了,高老头儿收起罗盘说,走哩,先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夏玲家,夏玲正在做饭,她家的厨房是单独盖在楼东侧的一间小屋,做饭烧的是木柴。炊烟从屋顶的烟囱冒出,混合着饭菜的香味儿,弥满整个小院儿。
夏玲是城里人,高中毕业后,打工时认识的她老公,然后嫁到了这个小镇上。不可思议是吧?他们两夫妇都三十多岁了,在他们二十出头那个时候,爱情还很珍贵的,不像现在那么不值钱。
夏玲老公是一个很踏实的人,婚后靠倒腾山货,翻盖了一座二层小楼。自从嫁过来,夏玲就没受过一天的苦,也没干过农活,顶多做做饭,在这个恬静的小镇子里,两夫妇生活的很安逸,唯一不称心的就是一直没有孩子。
夏玲老公帮我们镇了一个西瓜,见我们回来,立马从冰箱里拿了出来。那西瓜又甜又凉又沙,高老头儿吃的胡子上都是瓜瓤子。
吃完抹了抹嘴,老头儿舒心的出了口气,点着了旱烟。
“大叔,怎么样,能…能帮我们夫妻怀上孩子不?”夏玲老公紧张的问。
“甭担心,我说了,包在我身上哩。”高老头儿说,“那啥,我先问你点事儿。”
“大叔你说。”
“你们祖坟地边上那林子里,是从啥时候开始没有知了哩?”
夏玲老公先是愣了愣,然后想了想说:“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有的,那时候夏天一下完雨,我经常跟我爹两个打着手电,去我们家祖坟地那林子里抓知了猴。不记得是从哪一年起了,那里就没知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说,那里夏天没知了,已经挺多年嘞?”老头儿问。
“嗯,是。”
老头儿想了想,又问:“你们祖坟地那里有没有出过邪乎事儿啥哩?”
“没啊,没有。”
“那你们这镇上哩?有没经常有人闹邪病,或者出事故死啥哩?”
“也没有,怎么了大叔,干嘛问这些?”
“唔,没啥…那啥,你看看小玲饭做好没哩?哎呀,这不吃西瓜还好,吃完我倒饿嘞…”
夏玲老公走后,我说:“大爷,看这样子,那个不干净的东西已经在他家祖坟地那一带居住了很多年了,并没有出来害人。”
“嗯。”老头儿说。
“那东西也没有影响他家祖坟地的风水,那为什么他们两口子一直怀不上孩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琢磨着可能是那啥,吓哩。”
“吓的?”我愣问。
“嗯…”
传说人死后,魂灵入地府,等待投胎,可能要等很久,才能轮到投胎的机会。一旦等到了,人的魂灵会经过一道往生门,就像计算器归零一样,被抹去前生的记忆,变成一种叫做‘胎灵’的东西,回到人间。
胎灵回到人间之后,会先去坟地认祖归宗,然后,根据它所认的那坟地里,所埋之人的尸骸或骨灰发散的气场,寻到对方后人家里投胎。
胎灵这种东西,不仅有性别,还有优劣之分。如果谁家祖坟地风水好,就能吸引到优质的胎灵。如果风水不好,比如煞气很重,连劣质的胎灵都不会去,那么,那一家自然就会绝丁绝户…这就是阴宅育人的原理。
现在,夏玲老公家的祖坟地风水没有问题,按常理来说,可以吸引到胎灵,他家不会绝丁。可能,他家那祖坟地附近不知道住着一个什么东西,胎灵不敢去,所以,他们两夫妇一直怀不上孩子。这就是高老头儿所说的‘吓哩’…
“那照这么说,我们必须要把坟地附近住的那东西赶跑,胎灵才敢过去,夏玲姐两口子才能怀上孩子,是这样么?”我问。
“不用。”高老头儿说,“我们不知道那是个啥球玩意儿,它不害人,就不管它,免得把它惹恼喽,万一对付不了,就麻烦大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要怎么办?”
高老头儿吸了口旱烟,烟雾缭绕中,牛逼兮兮的说:“没有胎灵敢过去,咱就那啥…”
“那啥?”
“逮一只过去。”
“逮一只?”我俩眼一瞪。
“咋嘞?不行啊?”
“不…不是…”
“咱逮一只胎灵嘞,带去那坟地,让它认祖归宗…”
中午吃过午饭,回到夏星那间卧房。我把夏星放出来,在纸上写了‘我跟高大爷两个会帮你完成心愿,让你姐姐有个孩子’…看着夏星高兴的样子,我的心只是作痛…
可能有人会说,既然可以通过写字和夏星交流,那何必这么麻烦,非得弄到夏星的生辰八字,通过施法来得知她临死前的心愿?其一,夏星的八字,我是必须要有的。其二,通过写字交流重要事情不靠谱,因为只是我单方面写字,夏星写不了…
这天下午,高老头儿和夏玲老公两个去弄需用的东西。我仍然待在家里,宽慰夏玲,和她聊夏星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老头儿跟夏星老公两个直到晚上才回来,除了纸扎物要第二天才能扎好,其余的东西都弄齐了。
夏玲两口子一直把我们当作贵客,每餐都弄一大桌子的好菜。高老头儿也不客气,吃的‘呱呱’响,吃完饭就点着旱烟吞云吐雾,弄的饭厅里像熏腊肉一样。
第二天,高老头儿吃过早饭就又跑去睡了,说要养精神。上午下起了雨,雷轰隆轰隆的,一个接着一个,高老头儿照样睡的香。
下午雨停了,将近傍晚的时候,夏玲老公弄来了纸扎物。晚饭后喝了会儿茶,高老头儿松了松裤腰带,拿上东西,和我两个从楼里走了出来。夏玲两口子一直将我们送到院门口。那只大黄狗不再冲我们叫了,见到高老头儿很亲热,被主人放开,在老头儿腿上挨挨蹭蹭的。
“那啥,小玲,小吴,我们走啦…哦,还有小黄…”
月亮爬了出来,乳白色的月光,把这小镇照的一派宁静。由于上午下过雨,这晚一点也不热,空气湿润润的,夹杂着泥土的气味儿。
“大爷,要去哪里逮‘胎灵’?去别人家的坟地里么?”我问。
高老头儿瞪了我一眼,“木脑瓜子,你当是逮蚂蚱啊,还去坟地里。要是一户人家坟地里天天都有胎灵往里跑,那他家哩女哩生小孩儿那还不把家都给生爆喽啊!”
我抠了抠头皮,“那…那要去哪里逮?”
高老头儿告诉我,据说最低是以乡镇为单位,每个乡镇的某一个地方,都会存在一道与地府相通的往生门。那道门一到了晚上的时候,有时就会打开,放胎灵出来去投胎。
好比眼前这个小镇,应该也有一道往生门,我们首先要找到那门在哪里,然后过去碰碰运气,看那门今晚会不会打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要怎么找那门?”我问。
“你不是能跟玄女娘娘通灵么?向她问问哩,看她会不会告诉你那门在哪里。”
顺着大街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们把供品摆了祭拜九天玄女。就像上次在朱常发家那样,我用一根香来卜问的。当我睁开眼睛,高老头儿说,香的烟柱往东南方向飘了。
把东西收了,我们顺着弯曲的小巷往东南方走,没多久就出了镇子。
沿着田间地头走了一截,来到一处空地,我又向玄女问了一次。
“怎么样?”睁开眼睛,我问。
老头儿目光往四下里望,“应该就在这附近嘞…”
月光下望去,正南一座东西走向的土丘,那土丘底下是一块荒地,长满杂草。
高老头儿说:“走,过那里瞧瞧去。”
来到荒地的正中,老头儿掏出一道奇门遁甲里的门符,点燃,嘴里念念有词。那符烧到一半的时候,老头儿胳膊一抖,符灰带着火星飘飘的飞了起来,落在那土丘底部斜坡上的一个位置,火星熄灭了…
高老头儿说:“门应该就在那里嘞,快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提着各种东西,来到那土丘跟前。月光照下来,只见刚才那符灰坠落的土丘斜坡上那一块地方,除了草就是草,被雨水和夜露打的湿漉漉的,根本就没见有什么‘门’…
高老头儿取出一道生门符,一道往生符,两道符并在一起烧掉,把符灰混合进我们带过来的锅底灰里。
“那啥,把这坡上,这一块地方哩草拔喽。”高老头儿说。
“拔草?”
“是哩,快点儿。”
这坡上的土很松软,草很容易拔。三下五除二,我就拔了挺大一片。又要往上拔,高老头儿说,差不多嘞,不用拔啦。
我从坡上下来,老头儿把我拔完草后裸露出来的泥土用脚踩实,命我退后。
抓了把混有符灰的锅底灰,高老头儿抬起头,对着月亮念念叨叨一番,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一声,把手里的灰朝着那坡撒了过去。
灰烟过后,我看到了奇异的一幕:撒在坡上的那些灰,顺着坡滑落下去以后,那坡上隐隐约约现出一道小门,由残留在坡上的锅底灰构成的小门…
那门大概普通居民楼推拉窗的一半大小,冷不丁看可以看到那门,如果仔细看,盯久了,那门就不显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这就是往生门?”我惊奇的问。
“是哩…”
把我们带过来的纸钱、纸元宝、纸轿子,等纸物在土丘底下烧掉。高老头儿说,这是烧祭给往生门守门人的,免得对方跟我们为难,不准我们捉刚从地府放出来的胎灵。
点燃一根香,插在那门的正中间,盯着袅袅升腾的烟柱,高老头儿说:“等哩,门现在没开。”
我把刚才拔下来的草捡在一起,往上一坐,跟高老头儿两个静静的等待着。一根香烧完,一点动静也没,老头儿又换了一根。
这样一直等到后半夜,老头儿都换了四五根香了,还是没有动静。我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燃香红红的火头,在我眼里由一个变成了两个…
突然,就听高老头儿说了一句,“门要开嘞!”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起身一看,只见香的烟柱正在荡来荡去,火头一闪一闪的。
我正惊奇的看着,忽然间,那香的烟柱恢复了正常,随后,从距离那香不远的斜坡泥土里,钻出几个小气泡儿状的东西…
那几个‘气泡儿’,每个大概指甲盖儿大小,略呈白色,就像鱼鳔一样,不过,比鱼鳔看着要薄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盯着这几个‘气泡儿’,我眼睛都忘了眨,这就是胎灵?这东西是有形的?…
那几个气泡儿从土里面钻出来以后,蠕动几下,骨碌碌滚下斜坡,分散开,一跳一跳的就要往草里面钻。
高老头儿手里拿着小香炉,瞄准跳的最快的一个小气泡儿,‘哎嗨’一嗓子,扑过去,把那气泡儿扣进了香炉里…
用符纸封住炉口,老头儿说:“还愣啥哩?走啦,这就是胎灵,捉住啦…”
一直回到镇上,我还有点迷怔,不大敢相信之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高老头儿说胎灵这种东西他也是头一次见,在他踏上术师之路的这些年里,虽然也帮人家催过丁,但都是从祖坟地入手,通过改动风水布局来催。像夏玲家这种情况,要把胎灵捉去祖坟地认祖,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他以前曾听高家长辈们说过,胎灵这种东西,刚从往生门里面出来的时候是有形的。因为作为灵体,刚出世的胎灵比较稚嫩,它们有一层保护层,用以抵御人间的阳气。那保护层原本是无形的,从往生门里一出来,一遇阳气,便会化为有形。这就好比把刚出锅的热牛奶用冷气吹,牛奶的表层会形成一层奶皮,差不多的道理…
具体胎灵到底什么样子,高老头儿以前也没见过,头一次见。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高老头儿看起来很高兴,两手捧着香炉,嘿呀嘿的哼着小曲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爷,把这胎灵带去夏玲姐夫家那祖坟地认祖,到时候,它自己就会跑去夏玲姐家投胎,是这样么?”我问。
“是哩…”
高老头儿告诉我说,据说是,胎灵到了祖坟地以后,会从‘保护壳’里面钻出来,吸收祖坟里所葬之人的尸骸或者骨灰发散出的气场,然后,胎灵就不惧人间的阳气了,它自己会择机跑去它所认祖的那家投胎。
“这里的事儿完了以后,我们就该回去哩…”高老头儿说,“小凉那啥,媳妇,你见了哈?”
“嗯。”
“长哩不赖吧?”
“凑合。”
“这咋…啥叫凑合哩?”
“漂亮,漂亮极了。”
“这还差不多,小凉还是挺有眼光哩。到时候咱回去喽,就带小凉媳妇回老家拜祖宗。”
“我也一起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哩,你也去拜,你入了我高家门,还没回去拜过祖宗哩…”
“哦,行吧。”
高老头儿满脸憧憬,笑呵呵的说:“到时候就好嘞,咱高家啊,又添了口人,争取年底把小凉婚事给办喽,到时候大爷我啊,就能抱孙子喽…”
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悬,看高凉女朋友当初过去吃饭时那敷衍的样子,她肯不肯跟高凉结婚,很难说。如果不肯,那也不能怪别人,是这个社会太物质,太现实了。高老头儿考虑事情,有时候太简单了…这些只是我心里的想法,我没说出来。老头儿这么大本事,却过那么穷,舍不得吃舍不得住,我常常觉得他很可怜,不忍心打击他…
不知不觉的,我们已经快到祖坟地了。由于知道这里一带不知住着个什么东西,我心里很紧张,眼睛东张西望的。高老头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自顾的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我的警惕还是效用的,将近树林子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急忙喊了一声高老头儿,“大爷。”
高老头儿急忙停住了脚步,“咋嘞?一惊一乍。”
我目光扫来扫去,落向右边的树林子,“大爷你听,这林子里,怎么好像有知了叫唤?”
高老头儿愣了愣,竖起耳朵。
我也仔细去听…吱吱吱…好像就是从这林子里传出来的。
“这咋,又有知了了嘞?”老头儿疑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亮已经西移,再过不久,天就快亮了,坟地两旁的林子里,升起了轻蒙蒙的雾,月光下,像是银色的纱帐,把树林子衬的特别诡异。
“走,林子里看看去…”
高老头儿把香炉递给我,把烟袋抽出来拿在手中。我跟随着他,亦步亦趋的来到林子。
吱吱吱…知了确实是在这林里面叫,可是,找来找去,我们也没找到在哪棵树上。
除了知了叫以外,似乎还有蛐蛐的声音,也是不知从哪里发出的。
月光照下来,树叶的影子落在高老头儿脸上,他的样子看着有点吓人。
“大爷,难道那东西走了?”我问。
老头儿不答,把罗盘取出来测了测,磁针很稳定,没像白天那样抖颤。
忽然间,我感觉我手中的香炉里,有东西在动。我吓一跳,差点把香炉很扔了。
“这东西是害怕,想要逃走么?!”
老头儿接过香炉,闭眼感应了一番说:“不是哩,不是害怕,走,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了林子,老头儿把香炉往地上一放,揭去封住炉口的符纸。
那气泡儿从香炉里跳出,落在地上,弹跳几下,飘了起来。缓缓的,朝夏玲老公家祖坟飘去…
我惊奇的和高老头儿两个,跟随在气泡儿后面。
来到正中那座大坟,那气泡儿围着坟盘绕了几圈,像萤火虫一样闪烁了几下,随着‘啪’一声轻响,那气泡儿炸开了,一种水银状的东西流泻出来…
突然间,我感觉我口袋里有东西在震颤,低头用手一摸,是那块沉香木。那种震颤幅度,就像人害怕时,身体抖颤一样,是夏星!她在害怕什么?害怕这胎灵?…
就在这个时候,高老头儿猛把我一拉,叫道:“胎灵被吃掉嘞!不知道被个什么东西给吃掉嘞!”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就被高老头儿拽着往后退,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没摔倒。一直退到右面那片树林子最南边的一棵树前,老头儿松开我,往那坟那里看。
我也看过去,月光照射下,几座坟头矗立在那里,上面的杂草被风吹的一动一动的…我没看到有什么东西。
看向高老头儿,只见他表情十分凝重,俩眼瞪的圆溜溜的,右手紧紧的握着他那烟袋。看他那样子,我也不敢搭话。
过了好一阵儿,高老头儿表情松懈下来,吐出一口气,有汗顺着他脑门儿滑落下来。
“大爷,胎灵被…被吃掉了?”我小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头儿用手抹了抹汗水,“是哩…”
他告诉我说,就在我低头摸口袋里的沉香木那工夫,原本破壳而出,围绕着坟地正中那座大坟盘旋的水银状的那胎灵,突然就像被什么力量给定住了似的,不动了。
这个时候,高老头儿感应到一种不明的气场…忽然间,他感觉眼睛一花,那胎灵不见了,他都没看清是怎么不见的。术师的直觉告诉他,胎灵是被某种东西给吃掉了。可是,他却看不到那东西在哪里…
“你听嘞。”高老头儿说。
“听什么?”我问。
高老头儿用烟袋一指,“听这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