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投敌叛国,率领忠于我的死士护送周家及琇滢县主一家投奔北越国。若皇上想严惩于我,大可以诛我九族,他杀得血流成河,我都不会回头看一眼。”
陆太后冷哼一声,“璘儿,你想让哀家怎么做?”
“皇祖母真是聪明,孙儿想钓一条大鱼,想借皇祖母的手抛饵。”
萧梓璘跟陆太后低语了几句,看了看汶锦,说:“皇祖母今天找个时间把原裕郡王世子和沐公主的事告诉皇上,只说这件事,其余别多说。”
“皇上要问哀家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你让哀家如何回答?”
“皇祖母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皇上。”
陆太后轻哼一声,说:“你放心,哀家欠沐公主人情,会保护他们的。”
萧梓璘很认真地看了汶锦一眼,说:“皇祖母说笑了,孙儿若连他们都护卫不了,这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真该交给城东的朱大肠处理了。”
陆太后冲汶锦笑了笑,“有你这句话,皇祖母就放心了。”
“皇祖母尽管放心,您记住我托付的事,这件案子办完,我给您记头功。”
“谁稀罕你的头功?去办你的事吧!”陆太后起身,拉着汶锦的手往外走。
走到门口,汶锦回头,与萧梓璘温柔炽热的目光相遇,两人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正堂,看到李太贵妃、明华郡主和李冰儿都走了,汶锦松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清华郡主把河神点化之事讲得太过生动,又见汶锦很得陆太后的心,众人半信半疑的目光里掺杂着羡慕嫉妒恨,复杂得令汶锦心塞。
陆太后喝了口茶,挥手道:“你们都各自回府吧!哀家也该回宫了。”
汶锦想尽回去跟周氏说今日之事,听到陆太后的话,就赶紧告退了。
一路上,汶锦和海珂各想心事,一句话也没说。
回到府里,听丫头说周氏上午就去探望长华县主去了,汶锦很高兴。
昨天,长华县主与柱国公府已分清了家产,连祖宅都一分为二了。
长华县主打算把祖宅重新修葺装饰,另开大门,和柱国公府完全分开。等祖宅修饰完毕,她就要搬回祖宅居住,与她同时住进祖宅的还有她的继子。
要过继海胜只是长华县主的一个幌子,家财祖宅都分清了,海胜不愿意过继的消息马上就要传来。到时候,长华县主选择海诚一家过继也顺理成章。
周氏今天去探望长华县主,大概就是为商量这件事。
第二天,圣旨颁下,追封海朗为忠勇侯,袭五代,爵位由其继子承袭。
与此同时,长华县主请旨过继海诚、由他袭爵的批复也发下来了,海诚成了第二任忠勇侯。皇上大概嫌总是请旨麻烦,又在批复里注明立海岩为忠勇侯世子。
朝堂正为是否与北越开战的事争吵不休,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慌慌。这一连串的喜讯砸得海诚一家欢喜不已,也调节了京城里紧张的气氛。
柱国公府自是鸡飞狗跳,据说仅一天砸坏的茶盏杯盘碎瓷都是用马车拉的。
次日,海诚和周氏带几个儿女去接长华县主过府居住,以便儿孙绕膝,尽享天伦之乐。长华县主独居守寡多年,一朝儿孙俱全,自是老泪纵横。
第三天早朝,皇上否决了与北越开战的提议,表示愿与新的北越皇朝重修旧好。诏书发下,京城百姓齐称圣明,京城又恢复了一片祥和。
就在否决开战的诏书发下当天,朝廷收到了北越皇朝的国书。
原北平王朝的摄政王、新北越皇朝的太上皇沐呈沣三日之后到达盛月皇朝京城。国书上写明他此行公私各半,负责接待的礼部官员又挠头了。
第一百一十章 大婚之期
浮云游移,夜风温凉,烛影摇曳缕缕花香。
汶锦坐在凉亭中,透过薄云迷蒙,遥望漫天星光。星辉洒在她的脸上,与烛光相映,洁净的面庞亮泽生辉,沉静的神态更似九天悠远。
萧梓璘坐在她对面,静静看着她,好像静止一般,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眼前的人不是乍眼的漂亮,就象一汪清泉,虽清澈见底,却流淌着太多岁月的故事。
“你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累,今天在御书房说了太多话,嗓子都干了。”
萧梓璘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说:“你坐到我身边来,我给你讲故事。”
汶锦笑了笑,扶着他的手站起来,坐到他身边,拿出一只天蓝色的精致的荷包塞在他手里。萧梓璘接过荷包,又扶她坐下,嘴角挑起宠溺的笑意。
“朝廷不会跟北越开战吧?”
萧梓璘冷哼一声,“一场有心之人设计的闹剧而已。”
汶锦想了想,问:“叶磊和端淑大长公主设计这场闹剧是为了挑起两国的战争、他们从中得利吧?他们想得到什么好处呢?”
“就凭他们现在的身份,还有那点见不得光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挑起两国战争。他们这么做只是想转移朝野上下的注意力,方便他们行事。”
汶锦想问得详细一些,话到嘴边,又打住了。萧梓璘查的都是很隐秘的大案要案,该让她知道的,自然会跟她说,有些事不让她知道也是为她好。
萧梓璘盯上了叶磊和端淑大长公主,一步不慎,叶家危矣。
叶玉柔和叶夫人都是外嫁女,就算叶家有罪,按律不会牵连她们。怎么才能把她们卷,连苏宏佑那个畜生一起除掉,又不牵连苏家某些无辜之人呢?
这件事她不想让萧梓璘插手,她要自己去做,用自己的手报自己的仇。
“我明天想去清安寺找苏滢和苏滟,顺便看望苏老太太。”
萧梓璘看了汶锦一眼,问:“你和苏老太太熟识?”
“在宫宴上见过一面,算不得熟识,顺便看望她也只是尽晚辈之义。”
除了苏滢和苏滟,苏家就还有苏老太太这个明白人,行事也很公道。可锦乡侯府若大厦将倾,也不是苏老太太一个人能阻止或挽救的。
萧梓璘握住汶锦的手,轻声说:“明天别叫清华了,我陪你去。”
“我和清华郡主之前约好了,为什么不叫她?是不是她遇到麻烦事了?”
“算不上麻烦事,都是家中琐事,你不能插手,也帮不上忙,装做不知道最好。”萧梓璘边说边摆弄汶锦的手指,扶起来,按下去,玩得似乎很尽兴。
“你陪我去清安寺不会耽误公事吗?”
“不会,我随时都在做公事。”
萧梓璘停顿片刻,又说:“苏家有我一位忘年交,我该去看看他。”
“你的忘年交,是苏老太太吗?”
“今晚的星星真美呀!”萧梓璘非常不合时宜地岔开了话题。
汶锦知道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轻哼说:“你刚才说要给我讲故事给我听。”
萧梓璘揽住汶锦,沉默良久,才说:“在西南省时,我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是谁之后,脑子里多了一些印象,不象是我这一世的事,就象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你是我的妻子,今年冬月,我和你成了亲。我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她也喜欢我,我和她年少初遇,彼此一见倾心,但我还是娶了你。
在镶亲王府,我排行第二,却是原配嫡出。镶亲王的长子是李侧妃所出,我母妃去世后,李侧妃扶了正,我那位兄长也成了嫡子,而且还是长子。
我和他都争镶亲王世子之位,最终我获胜了,这就触动了李太贵妃和李氏一族的利益。李太贵妃说我做镶亲王世子,就要放弃她,娶你过门。”
汶锦依偎在他肩膀上,静静听他讲述那些在他的记忆里平空多出来的好像梦一样的故事。她听得入迷,一句也不想问,问多了就会破坏那些美好的记忆。
“你就不想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