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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屋里通向楼上的阶梯年代已久,是木制的,十分简陋。上去后,祥生说他仍然不敢往前挪动脚步,姚伯伯一再簇拥着他:城里来的小伙儿大姑娘似的,不要紧,楼板结实得很。祥生这才放下心来,小心翼翼踩着楼板,试探性地往对面走去,在楼板上来回了几趟,证实主人所言,心里才踏实。一天,收工很晚,一到屋子,祥生迫不及待地攀上楼去,倒床入睡,模糊中,他有种从没有过的担心,这时,祥生开始埋怨生产队长,让自己睡在这鬼地方,他倒好,搂着老婆睡安稳觉,天晓的他安的什么心,祥生提着的心老是放不下,惟恐哪天连人带床掉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忧心如焚:这倒霉的鬼地方。

整天担心踩蹋楼板,坠入姚伯伯的床铺上,足有个把月,天天如此。现在想来,祥生说那时的担心是多余的,楼板的板材质地坚硬,楼板上除了开了床铺,还堆放了稻谷,沉甸甸的,不放心也是常事。再后来,一种让他难以启齿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已是零点时分,刚刚从外面看完露天电影的祥生,满脑子抹不去新四军杀日本鬼子的真刀真枪景情,情绪十分地激动。忽然,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从楼板的夹缝里传了过来,吵得祥生无法入眠。细听那声音不象夫妻吵架,祥生故意干咳一声,下面的喘息声略为收敛。过了些日子,隔着楼板,他又听到那熟悉的喘息声,声音比先前大多了,祥生说他真得不耐烦了,立起身,朝他们发话:你们在做什么,烦不烦人呀,吵得我无法入眠。象祥生这样的劝说一点也不管用,他们照样做着,而且蛮有规律的,那喘息声仍然不断地从楼板的缝隙里传到祥生的耳朵里。以后的日子,祥生千方百计地想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不做不行吗。祥生找遍了楼板,看看有没有能瞧见下面的缝,哪怕一丁点儿,想亲眼目睹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这活真得要花那么大的力气。不久,祥生总算找到一个小小的缝隙,朝下望去,人家在被子里玩游戏。

楼板底下发生的事,祥生无法再忍下去了,为此,祥生找了生产队长,向他诉苦,向他反映这段日子楼板底下发出喘息声的真相,请求领导换个地方,哪怕是草屋子也行,没料到的是,队长不以为然,他拍着祥生的肩:小兄弟呀,你还小,有些事,还真得不能朝你直说,等你长大了,就会懂得楼板底下发出的喘息声怎回事了,难道真得有那么神秘吗?祥生说他揣摩生产队长的话好多年,一直到回城。

后来,生产队还是没有征得祥生的同意,强行将他从姚伯伯家搬出,还严厉地批评了他,说他专做见不得人的事,有意搞破坏。最终,祥生被放到一间土坯墙、茅草屋,与那里的知青挤在一块。尔后,生产队长向祥生透露,是姚伯伯告的状,说老坏他们的事,楼板缝里常常漏水,祥生说那是他洗脚水稍不留神从楼板缝隙淌出去的,这也怪他?听了祥生的自叙,我冲他开玩笑:天晓得你在做什么。

7、愧疚

同往常一样,我早早地来到地处南京路的一家晨鸣印刷厂,此时,电脑设计室的灯已经亮了,小玲姑娘早已到了,见业务单位来人,她好生招待,倒茶让坐,客客气气的,约莫半个时辰,大伙都到齐了,小玲撑开那把黑色的雨伞:“陈工,你忙吧,我下去了。”她向我打招呼时候,可以看出,表情上流出有一种舍不得离开的样子,像有什么心思,我却不知所措,想起这些天,她一直在为我们的企业报排版,不是做的好好的,她改行了?我顿时感到莫明其妙。

站在楼上往下看去,远远地看到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小玲低着头,不时地抬头朝电脑设计室望望,好像在说,我会回来的。她冒着倾盆大雨朝生产车间径直走去。从生产车间的窗户的茶色玻璃上隐隐约约地看到,小玲将蓝色的工作服穿上,搬来凳子,与那里的师傅一起围着桌子坐下来,手持剪刀开始工作了。

一周前,给我们报纸排版的小姐辞职,印刷厂安排小玲给我们报纸排版。“以后,报纸就由小玲排版了。”印刷厂老板对我说。

“我是刚来的,很多方面还不熟悉,以后还您请多多关照。”小玲希望得到我的帮助。

其实,印刷厂在人事上的安排是常事,对我来说,不管你安排谁,只要能将报纸版面排好就行了。

初次给报纸排版的小玲,立即投入工作,当我按约定的时间取报样时,她似乎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欣喜地对我说:“陈工,这是我做的,你看如何?”当我接过她排得版面大样时,顿时傻了眼,这哪叫排版,排得一塌糊涂,一点也不符合我的要求,我要她赶紧打开电脑,予以纠正。

“这个标题要拉长点,做成立体的。”看她做了几分钟,手脚麻利,就是搞不起来,还请旁边的小姐帮着做。

面对这种场合,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急,慢慢来。”我说:“等我走后,你将过去她们排过的报纸版面打开,进行解剖,多看看,后面排版的任务还重着呢?”安慰她不要着急,看看别人怎么排版的,要相信自己会行的。

今天给报纸排版的是一位肤色黑黑的,鼻子上架着副有碑酒瓶底厚的眼镜的小姑娘,排版技术显得老道,我见了即夸她,却被路过的印刷厂老板听到了,老板要小姐当面谢我:“能得到陈工的表扬很不容易,还不快快谢谢陈工。”

趁小姐高兴之时,我向她问起了小玲姑娘为何到下面车间劳动去了,小姐望了我一眼:“还不是为你们报纸排版的事,老板知道了,十分生气,将她放到生产车间去了。”听了小姐一席话,好象在怀疑我在老板面前打过小玲的小报告,我反而觉得自己对不住小玲,觉得愧疚,冤枉了她。

说真得,我这人做事向来认真,责任性比较强,对报纸排版容不得半点马虎,对排版质量要求相当高,但无论怎样,对小玲,即使有千万条意见,也不至于到她们老板那打她的小报告,小玲毕竟在私企打工,有个碗饭、挣点小钱也不容易。

正式定样的那天,印刷厂老板不放心,过来看排版的如何:“陈工,你看如何?”老板让我定夺。

“很快就要定稿了,报样当然可然,这还用问,没话说的,只不过。”我说。

“只不过什么?”老板听我没把话说完,追问起来:“是不是小玲的事呀?”

这回还真得让她看出来了:“小玲这孩子,天生好学,有种不服输的劲头,这次把她放到车间,主要是让她锻炼锻炼,下个月,我们将出资送她到外地学习电脑排版。”对老板的安排,我半信半疑。

事后,我常想,当初,小玲报样排版排得虽然糟糕,我要是不动声色地多给她一点时间学习,或许她不会下车间的,或许现在已经是报纸排版的高手了,都怪我性急导致她现在的结局,我悔之晚矣。

以后,小玲的事在我的记忆中渐渐地删除了。

转眼三年过去了。一日,在一家书报亭,我远远地看到一位眉目清秀的姑娘在对过一家商店打公用电话,也是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我朝美女一个劲地看,谁料,打电话姑娘也朝我看着,还一个劲地喊着:“陈工,你好呀。”她是在叫我么?我竟然不信自己的耳朵,走近一看,这不是小玲姑娘吗。三年不见了,她都变了,个头又长高了,特别是她的皮肤长得细腻雪白。

面对眼前高桃的美女,我一下子慌了。“好久不见了,你长高了,还在厂里上班吗?”我关切地问。“哪呀,自上回下到车间后,干了不到一个月,我辞职了,后来又到餐馆当了服务员。”小玲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她不计较我的:“去年,我参加全省公务员考试,考了第三名,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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