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借着火光;看到裤子上殷虹一片;都成这样了;还硬撑着走了回来;这个人还真是;坚强到让人心疼。
尽管前夜才被使劲折腾过;天际泛白;裴子墨还是一早醒来;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稍微挪动一下身体就会牵动到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门外的宫人问〃丞相可是要起身了〃
〃打了热水放在屋子里就行;不用伺候了。〃他可不想让人看到现在这副模样。
不一会;热水就送了进来;又轻轻的关上门;这一切都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强撑着坐了起来。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飘了过来;知道是蓝明帮自己上了药;昨夜回来后的点点滴滴都在脑中出现;再看旁边;昨夜的衣服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干净的朝服;心中不由得感谢。穿好衣服;正
想站起身,双腿一阵酸软无力,让他差点跌倒;急忙地撑着了床边柜头,缓了口气,才拖着酸痛的身体,缓慢地挪着小步。洗漱完;宫人送上了早膳;一碗温热的略有些发烫的粥入腹后;才绝的身上的不适敢减轻了一些。目光落在旁边小几上;一块玉佩;缀了翠绿的穗子;已经有些发旧;看样子是用了多年的物件;玉佩的成色不算很好;可以说是很普通;这是那年两人在龟兹第一次过苏幕遮的时候;慕逸晨买的;一直带着舍不得换下来。裴子墨想了想还是把它拿了起来;曾经觉得温润;现在拿在手里只觉得硌手。
一路走到朝堂;裴子墨只觉得艰难;每挪动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等到了朝堂;亵衣都已经湿透;他觉得就连头发根里都是汗。慕逸然一进来就看到裴子墨脸色苍白;额头满是虚汗;虚弱的坐在椅子上;忙上前询问〃子墨;怎么了?要不要传太医?〃问完话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对;人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转身就要叫人宣太医。
裴子墨一把拉住他摇摇头〃逸然;别去;别让人来看笑话。〃
听了这话慕逸然能猜个大概;压低声音问〃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帮你告个假;你回去养养。〃伸手就去探他的额头;许是出了汗;冷风一吹;汗没了;只剩一片冰凉。
〃不碍的;等下了朝再回去;免得让别人嚼舌头。〃
慕逸晨一来就看到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慕逸然还伸手去探裴子墨的额头;裴子墨也没有反对。蓝明生怕慕逸晨再迁怒于裴子墨;忙喊了声〃上朝〃。
慕逸然想去扶他;被裴子墨躲开了;无奈站位的时候就紧挨着他站〃要是觉得撑不住了;就扶着我。〃
裴子墨不动神色的点点头;只是这一幕看在慕逸晨的眼里只觉得碍眼;那把愤怒之火又旺了几分。这个早朝注定是不太平的;一上来就把弹劾裴子墨的折子扔在他面前;厉声叱喝。裴子墨跪在青石板上;地底的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不一会就浑身冰凉;膝盖住犹如针扎一般的疼。满朝文武谁都没躲过;挨个骂了一遍;不光骂;几个大臣还享受了廷杖。慕逸晨的目光扫向裴子墨;那人低着头跪在地上;浑身在微微的颤抖;紫色的朝服衬得原本就没有血色的面颊;越发的苍白。二十年的情感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可一想到他和慕逸楚饮酒作乐到天明;心中就郁堵几分;扭过头去;强迫自己不看他;此刻的神情一点也不像个帝王。
当天夜里;慕逸晨第一次踏进重建好的丞相府;不顾病榻上人虚弱的身体;又一次要了他。如此情景重复了几日;总算安静下来;裴子墨也能好好的调养了。这次;身体虽说不适;但并无大碍;只需静养。来给他看病的张行嘱咐;得亏了这几年那些补药没有断过;这次才没什么大碍;那些滋补
的药万不可断。
就在他养病的这些日子里;边关传来捷报;征讨蒙古;辽东地区大获全胜;相继建立了安北都护府和安东都护府。这一来间接震慑了周围藩国;不敢对宗主国心存半分歹心。就在他刚养好病的时候;南诏首领白浪进京了。
这个白浪以前也只是南诏一个部落的首领;后来率兵攻打其他部落;最终完成南诏的统一。大焰征讨蒙古;辽东;也给他带来了震撼;这次前来;奉上文书和军民土地本册愿意归附于大焰;慕逸晨封他为南诏王钦赐金册金印。又留他多住些市日;由齐恒仪陪着;领略下京城的繁华。
慕逸楚也回来了;不光他回来了;樊诺也跟着回来了。齐恒仪跟慕逸楚他们的关系是日渐亲密;几个人也越来越对脾气;这次听说慕逸楚回来;而裴子墨又做东;要在飞仙居给他洗尘;齐恒仪就呆不住了;可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又不能不办;和其他几人一合计;决定带上白浪;这样又办了差;又能
跟老友相聚;何乐而不为呢?
第 68 章
飞仙居的雅间内;几人围坐一桌;真正的把酒言欢。很快;白浪就很就跟他们几个混熟了;也验证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别看白浪是南诏人;他对中原文化的熟悉完全不输给他们几个;很多见解都和众人不谋而合;几人越聊越尽兴;都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从飞仙居出来又转战梁王府;
慕逸楚拍着白浪的肩〃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喝的烂醉如泥;裴子墨和樊诺都没有喝多少;这会正在偏厅诊脉。白浪一边说着〃中原的酒不够味〃;一边晃晃悠悠的进来;搭上裴子墨的肩膀;把酒递到他的面前;口齿不清的说:〃是……是兄弟……就……就喝了它。〃
浓重的酒气迎面扑来;呛的人直皱眉;裴子墨伸手推开他;樊诺拿下他手中的酒壶〃丞相身体不适不宜多饮酒;天色也不早了;王也早些休息吧。〃
白浪脚下一晃;一下子整个人都扑在裴子墨的身上;两人翻滚在地;裴子墨使劲推了推;再看那人已经睡着了。无奈和樊诺两人架着起他;把他送回房。樊诺又细细的帮裴子墨诊了脉;开了些调养的补药;两人才各自回房。
可这样的场景在传进慕逸晨耳朵里的时候就全变味了;特别是在听到丞相和南诏王双双滚倒在地的时候;折断了手中的毛笔;第二天一早就让人送南诏王离京。
圣旨下的突然;谁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去送行的时候都有点依依不舍;白浪一个劲的说;让大家有时间到南诏去;好好喝个痛快。
后宫中;裴洛灵不知道从那听说了这件事;觉得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让人叫来了张行。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了;张行说:〃娘娘;您可想好了;您是要皇上的宠爱;还是要您在后宫稳固的地位后宫中的嫔妃;那个没有娘家在后面当后盾;如果您除掉了丞相;您真就没有可依靠的了。〃
这是一个很难的选择;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裴洛灵的双手绞着帕子;秀眉微蹙;最后一咬红唇下了决定。要宠爱;没有宠爱;要地位何用张行也不再说什么;给了她一个小白瓷瓶〃这种药的药效不快;大概在两天左右发作;只要一发作必死;别人也怀疑不到娘娘头上。〃
看着那个小瓶子;裴洛灵又犹豫了;不管怎样;那人都是自己的亲哥哥;他的性命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张行看出了她的犹豫〃娘娘现在反悔还来
得急;等铸成大错之后就晚了。〃
心一横;夺过瓶子〃张太医尽管放心;本宫不会铸成大错的。送太医出去。〃
裴洛灵让人找来了裴子墨;只说是几日不见;心内惦念兄长;请兄长前来一叙。裴子墨来了;兄妹二人相谈甚欢;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白浪。裴子墨说;与白浪相见恨晚;他呆的日子也短;如果长一些两人说不定就结拜为兄弟了;还说向往白浪描述中四季如春的南诏。
裴洛灵亲自给裴子墨斟满了茶;笑盈盈的递过去〃那南诏就有这么好?让兄长可以舍弃下繁华的京城。〃
裴子墨接过茶〃我也没有去过;只是向往的很。京城有什么好的;看似人声鼎沸;真不如边陲小国来的自在。〃想起了他和慕逸晨之间的种种;不禁又黯然神伤;繁华的京城又怎样;终究是没有在龟兹的那几年过的自在快活。
裴洛灵看到窗前一闪而过的身影;无声的笑了;哥哥;怨只怨你夺了他的全部心神。
慕逸晨再来景合宫实在裴子墨走后;一进来就问〃刚才你跟墨墨说什么?〃
墨墨?这样的称呼又一次狠狠的伤了裴洛灵的心;自从临幸之后;慕逸晨就不曾踏进景合宫;每日的请安;也不睁眼看她;对那个人倒叫的亲热;墨墨;从小到大只有这一个称呼;裴子墨;你怨不得我。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去了眼中的阴冷〃没说什么;兄长只说他向往南诏;京城繁华总不抵南诏的
清静;跟南诏王也算投缘;能住在向往的地方;又得一知己;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为知己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在听到前面的时候;慕逸晨也想起了两人在西域的那几年;过的简单开心;但听到后面这些话;眼神陡然凌厉起来;瞪向裴洛灵〃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洛灵忙跪倒在地;圆滚的泪珠滑了下来〃臣妾不知;臣妾问他;但兄长什么也不肯说。〃
慕逸晨眯了眼睛看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难道他想叛国?〃说完自己都在心底否认;不会的;裴子墨对他的心这么多年来从未改变;怎么会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