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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1 / 2)

>她的话对老人而言,恰如溺水人眼中的稻草,再不实际也聊胜于无。柯老对他们挥挥手,黯然飘向上空,不见踪影。

墨涵回首面对胤禛,转瞬间,她的笑容已粲若桃花,实在是不可思议!她轻挪步子走近,意外的主动将身子靠向胤禛,双手勾住他肩,柔声说:“我有负你的情,是我亏欠了你!但若是你有亏欠我的地方,该怎么补偿呢?”

他心中虽对她这样的亲昵生疑,却身不由己,只说:“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竭尽所能!”

“我要星星作何用?我要的东西都是最最实际的,也是你力所能及的。”她贴得更紧密了些。

“终我胤禛一生,无所不尽其极!”他脑子尚清醒,知她有所求,可心里却是欢喜她这样的举动。

“我记住了,我信得过你!还好是困在此处,而非去了盛唐!”她是由衷庆幸,真去了唐朝,从何知晓历史的偏离。她的精心拐带却促使胤禩等人的命运更为不堪,这岂是她的本意。

他冲动的想告诉墨涵事实,他也有丹药可回魂,却又不舍眼前须臾的温存。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奈,等到回去了,她的眼里又只有胤禩。如今,算是同舟共济,患难与共,她能投怀送抱,回去了,对自己,毋庸多想,她肯定又是敬而远之了。就多享受一下这样的幻梦吧!

隐约间,她的手在取什么,定是那锦囊了!胤禛苦笑不迭,是啊,她哪里听得胤禩有难,定是要弃他而去了,只是不曾想她竟要使美人计来安慰自己。

“胤禛,其实多个朋友就等于少个敌人,你并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对你的兄弟宽厚一些,你将得到更多!”

他答应着,她则踮起脚尖,冰冷的脸侧贴着他的。胤禛感觉到她把丹药已吞了下去,却并不揭穿,他在想,或许这就是最最基本的人性,任凭多么真性情的人,在性命攸关时,都不得不自私,墨涵同样是无法免俗的。可他也安慰自己,既是人之常情,何必要苛责于她。他只默默的用脸颊去温暖她,感受她的丝丝秀发掠过皮肤的触感。

墨涵退后半步,看着他的眼睛,神情肃穆,一字一句的说:“记得你答应我的,你若食言,我会后悔一辈子!”说完,她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了一眼,深深的吻上他的唇。她的吻不再如草原上那挑逗的偷袭,而是带着些决裂的狂野,那样强烈的情绪让胤禛无从分辨她的悲喜,有不舍、有痛苦,甚至包含更多的意义。他只能热烈的去回应她,去感受她,唇的交织、舌的缠绕,他吸吮着有她芳香体味的唾液,似乎随着□的融合她的灵魂也离他更近。

只是胤禛却逐渐觉得意识在模糊,四肢乏力。墨涵也感觉出他的变化,想要扶住他,却力不从心,虽然搂着,胤禛还是慢慢滑倒在地上,墨涵平静的让他躺在地上。

墨涵不知何时起,已是满面泪痕,却不慌乱,只冷眼看着胤禛的变化。

胤禛想要伸手去为她拭泪,可手脚毫无知觉,欲张口,竟难发一言。墨涵拉起他的一只手,胤禛看见她很用力的握着,自己却感觉不到,而那只手也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透明。

墨涵的泪水就没断过,可她却任由泪水流过脸庞:“胤禛,活佛没骗我!是你带着我见到活佛的,他给的药真的有效。我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就要回去了,记得你答应我的,善待你的兄弟,哪怕爱屋及乌,也请你善待他们。你记住,把你欠我的情还给他们就是了。”

胤禛连最后的视觉都要失去了,他来不及自责,更来不及掏出怀里的锦囊,只带着那个对他而言永恒的吻和墨涵的泪光悄然的消失于无形——

流逝

那个淘气的小丫头,从水里钻了出来,她的大眼睛笑得眯成缝,她的笑有好多种,多到令他目不暇接。她的笑声是他听过的最美妙的声音,她搂着他嗅草香,她要摔他的琴,她把他推到水里——她温柔的来亲吻他,她的唇有独特的海棠香气,可就在接触的一刹那,所有美好的景象化为乌有,四周漆黑,只剩她独自无声的哭泣,那眸子满是幽怨,满是无助——

“涵儿!”随着一声惊呼,胤禛顿时醒觉,房里还是习惯性的点着长明灯,能让他迅速感知身处何地。这个梦在反复出现,即便最末的情景总能将他压抑至极点,可他,仍旧在潜意识里期盼能再次重温这个梦,至少梦里她还能哭能笑,还能离他近一些,他亦能看得真切些感受她。

娴宁默不做声的起身;从五更鸡里端出碗微热的核桃杏仁露递给胤禛;他接过去一口气喝了;复又将空碗递还;却不曾看她一眼。四年有余,他已去了十次塞外,在明是打着见活佛的旗号,可娴宁知道他究竟是为了谁而去。

看他还难以入眠,娴宁低声劝道:“十三弟今日晌午还来打听爷几时回京,说是皇阿玛明日圣驾返朝,爷若赶不及迎驾,恐又被人非难。十三弟真是周到,亲自跑了几趟。爷还是安置了罢,明儿还要起早呢!”

她嘴里说着胤祥的好,可心里却怪他管的闲事太多。头年胤祥跟着老爷子去了五台山,回来时却是放他独自返京。他不知哪里去寻的,竟带回个女子送给胤禛,这丫头倒和那正主儿有七分相似。胤禛是连着几夜都去守着新人,娴宁原担心她从此椒房专宠,可派去伺候的人却回禀,爷丝毫不曾碰过那丫头,夜里只是耐心教习她学唱什么曲子。待得未出十日,以纳新妾之喜为名请了几位兄弟来饮宴,还特地请了自三十七年出事以来就未有私交的八贝勒胤禩。开席不久,爷就令新人来给叔伯兄弟们敬酒。既为姬妾,就该着妇人装束,爷却让她穿的是未出阁女孩儿的旗装。娴宁虽不曾眼见其情景,也猜得出各人之情状。及至新人唱了什么“爱不释手”的曲子,胤禩愤然辞席而去,胤禟等人也随着去了。连夜,胤禛就打发人把这女子送走了,后来说是赏给了什么发配的官员。

“四年了,他还不能忘却么?”娴宁默默问自己。

胤禛闭目沉思,去了十次了,活佛还是未见他,只叫传话的人给他说,转机不在胤禛手中,而在墨涵心里。四年来,惟有这一句,可就这一句,又该做何解呢?

康熙四十二年,以正月里大臣恭进“万寿无疆”屏为序幕,皇帝庆贺五十寿诞的大典活动就一出接一出。康熙兴致盎然,先南巡阅河,次又登泰山,到三月,将至万寿节的正日子才回京返宫。接着就恩旨不断,上至王公朝臣,下及黎民百姓,莫不受惠。可明眼人却看出了端倪,惟独先仁孝皇后的娘家叔叔,索相一家无任何恩赐。自从头年南巡太子患病以来,索额图就如惊弓之鸟般数着日子过活,圣眷已淡是众所周知的事。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康熙不知怎么想起了赫舍里家那个养在宫里的恩古伦格格。外间都说格格已病了快五年,不见好,却也无性命之虞。皇帝忽然颁了恩旨,仁孝皇后父正黄旗一等公赫舍里氏噶布喇无嗣,着将镶黄旗赫舍里图纳之子过继承嗣,袭一等公,还远离索府赐了新宅子。老爷子看似突兀的决定却暗藏了诸多玄机,皇子们都在私下揣度此草蛇灰线伏了几多千里脉。

胤禛向康熙转呈了哲布尊丹巴活佛的寿礼——法器一件,躬身聆听圣训。

官员的贺寿折子堆积如山,只是按照各地各部的区分了抬进乾清宫做做样子,康熙的心情似乎很好,问道:“活佛可好?”

“回皇阿玛,活佛让儿臣回奏,一切皆宜。”

“胤禛啊,你是康熙十七年出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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