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厚一说起吃的那是没玩没了,真的很少有人像他这么热衷美食,他双眼都带着别样的神采,手舞足蹈表达着自己的兴奋,瑞雪笑着道:“那你以后真的想编食谱?”
赵希厚点头道:“那是当然,我打小的心愿就是写本食记,把我吃到过的好东西都给记下来。无论是贵贱,只要味道好,就算有一日这个吃食的手艺失传了,后人看了我的书也能模仿一二,也不枉费那些个手艺人几辈的摸索。”
“想做就去做啊!”瑞雪鼓励道。也许这个世上有名的厨子很多,好吃的菜也很多,或许有很多先前有名的菜,就是因为手艺的失传,所以现在消失了,如果有一本食记记录这些厨子还有这些美食,流传给后人,这比只是让他们现在站在厨子最高峰还要令他们感到欣慰。
“哪里有那么容易。”赵希厚感慨地道,先不说家中的大人么不同意,就是这四处寻找美食的花费也是不小的一笔,他身无分文,哪里能消耗的起。
“那就现在准备啊!你也吃过爹做的东西,咱们乐民楼的东西你也吃了个遍,那里为御厨选拔,你也吃了南直隶那么多厨子做的东西,这些都够你写的了。还有你方才也还在说京城的酱用的不一般……”
瑞雪掰着手指数着赵希厚吃过的美食,“这么多的东西,你现在不准备日后哪里来得及?”
赵希厚听瑞雪这么一说,立即拍着脑袋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现在就开始准备!积少成多,等我有能力四处游历,这也积的差不多,只要修改填补便好了。”他高兴的搂着瑞雪在她面上重重的亲了一口,“你果然还是知道我的。”
只是,这些日子不能做,瑞雪提点着他,她真怕赵希厚兴头一来,丢了书去做这个,到时候那真就是她的不是了。
赵希厚忙应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还要做状元,好娶你呢!”
瑞雪红着脸只是不理他这些疯话。略坐了一会,瞧着天色也不早了,瑞雪站起身道:“咱们回去吧!你出来这么久,让大老爷知道就不好了。”
赵希厚瞧了天色,心里算了算,他这次出来果然是有段时间了,一想到比爷爷还要古板的大伯,他就忍不住皱眉。大伯是不是在翰林院待的时间太长了,做什么都是一板一眼的,若不是还会说话,估计跟那些个四方棱角分明的书桌啊,砚台,书本一样了。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咱们赶紧走,我先送你回去。大伯若是发现我不见又要唠叨我。他成日夸子谈,把我说的一文不值,说我也就是跟我爹一个命,一辈子做外官。”
“外官不好么?”
赵希厚一副说的是的样子:“是啊,外官有什么不好?走得多见识也多。留在京城这巴掌大的地方有什么意思?大伯就是典型的读书人,一辈子守在这个清贵衙门,想着熬到老就是个二品,比我爹累一辈子都有出息。可是那有什么意思。”
赵希厚一面抱怨着一面送瑞雪出去。才开了门他们便遇上了上回在宋家见着的那位朱公子,他走的很匆忙,连赵希厚同他打招呼都没有理会。
玫瑰饼:老北京点心
过桥米线(二):正宗的过桥米线不是那种用砂锅煮熟。而是砂锅里盛了一锅冒泡的热汤,然后你亲自把鹌鹑蛋(有的地方是的)鸡肉啊,里脊片等配料一起放进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过桥米线(下)
会试是二月初九开考,夜里起来还有些冷,瑞雪悄悄地出去,有了宋夫人派个自己的丫鬟还有小厮溜出王家十分的容易,她不禁暗暗佩服这两个人的行事,不过才几个月就跟门上的人混的那么熟,送个人出去,连瞧个不瞧。
越往贡院去,路上的人便越多,马车也逐渐多了起来。马车在瑞雪同赵希厚约好的地方停了下来,可是却瞧不见赵希厚的身影,瑞雪抱着用棉兜包着的鸡汤焦急的等待着。
赵希厚早就到了,只是赵老太爷把他们三个叫在一起一句句的嘱托他们:“这次的主考孔侑大人是圣人家的人,平日里最讲究文章严谨,你们要在文章上下功夫,要秉着圣人‘仁’的道理。拿到考题不要心急,慢慢的把题目想清楚,那句话出于哪里,整篇文章又说的是什么意思,千万不可以心急,草草答题。”
邱端甫很是认真的听了,赵希厚赵希远两兄弟却是有些心不在焉,这话赵老太爷已经说了无数次,要根据主考大人的喜好写文章,要仔细看题,不可断章取义。
“若是写困了就睡一下,别连着写。休息好了,这文章才写的好的。但是要急着把试卷保管好,别碰倒了烛台,遭了火可就不好了。”
“是,晚辈记下了。”邱端甫有些紧张的答到。
赵老太爷拍拍他:“子谈你若是进场后还要紧张,拜圣人的时候记得看西配殿。”
“啊?”邱端福有些不解,西配殿,怎么自己紧张要去看西配殿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应下了。
“现在虽然已经暖和了,可是早晚寒气还是重。中午要是热了,就把里面的衣裳脱下,晚上无论如何是要穿在身上的。荷包里面都给你们包了药丸,身子有一点不适就吃药,头热有……”
赵老太爷絮絮叨叨的嘱咐他们,他觉得根本就是自己去考试,这手掌心早已湿了。
赵希厚哪有心思听赵老太爷唠叨,他惦记着瑞雪,瞧爷爷这个劲头不等到开龙门式不会把他们放走的。还不晓得自己能不能见到她呢!
赵希厚伸长着脖子四处张望,赵老太爷看在了眼里,若是平日里,他早就发火了,只是今日是大日子,不好发火,轻轻地给了赵希厚一拐棍:“我方才说什么呢?!”
“爷爷,您都说了好几十遍,比太太还啰嗦。您不但要交代我们文章怎么写,每个主考大人的偏好是什么,就连吃东西穿衣裳都要管。”赵希厚半认真的抱怨着。
赵老太爷瞪着他:“我啰嗦?我啰嗦么?旁人就是想知道这些都没处找!考试除了真本事,这行文有时候还要迎合主考的意思,你到那些个考到半百人怎么一下子能进学中举人?那就是行文迎合了主考的意思!当年……”
赵希厚知道老太爷又要提他当年殿试,因为自己的字不让当今皇上满意,而痛失状元之事。他忙认错:“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爷爷说的有道理,孙儿洗耳恭听。”
赵老太爷白了他两眼也不再说,再说下去,他就真的有些罗嗦了。
这个时候赵希厚瞧见站在茶楼下的瑞雪,冲她招招手就要跑过去,赵老太爷眯着眼瞧过去,只见一个姑娘走了过来,略微有些诧异,等走近了才发现是瑞雪。原来这小子的不耐烦是为了这个啊!
“老太爷”
赵老太爷许久没见到瑞雪,见她很知礼节的向自己问好,规矩做的很好,心里很高兴,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你还在京城啊!”
“是。”
“也是来送三孙的?”
瑞雪不禁红了脸,她点点头,将手中抱着的棉兜裹的砂锅递了过去:“我听说进考场没有热东西吃,给你还有邱公子,还有六少爷准备了这个。”
后面的丫鬟自然把手里的东西也送了过去。
赵老太爷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云南的过桥米线。锅里现在只有鸡汤,我出门的时候才从炉子上撤下。若是饿了,在这里的米线放下去就可以。米线是熟的。”
赵希远试试温度,觉得隔着棉布兜还是滚烫,笑道:“果然是好法子,至少今日不用吃冷食了。”他指着丫鬟从车上取下的食盒问道。
“这里面是状元豆。”
“状元豆?那是什么?”
赵希远是不知道这个,也只有赵希厚同邱端甫明白,他们笑着接了,道是赵老太爷见了微微感慨起来。
赵希厚开口道:“有了这个豆子,我这下笔犹如神助,是不是子谈?”
邱端甫将棉兜拎在手中,拣了一枚状元豆吃了:“让我借老太爷的运!”
赵老太爷微微一笑,对着瑞雪道:“你怎么连这个也弄来了?是你父亲说的?”又问道,“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瑞雪点头道:“是。因为您是状元,想借你的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