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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2 / 2)

崔大娘一脸不信地看着瑞雪,说话间抬手打理立领,抬手间露出金镶小珍珠手镯,耳上的翠玉耳环迎着一缕深秋的阳光忽闪出一道彩色光芒。

瑞雪见她一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知道她是身份体面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气鼓鼓地盯着崔大娘。

赵希筠一时吃完打发人下去吃饭,留着瑞雪同她一起说话:“她在二伯母跟前有些体面,说话难免有什么不妥,你别介意。”

瑞雪这时候才有些笑容:“二老爷官做的很大么?我看着她身上穿的衣料可好了。”

赵希筠端了糖果请瑞雪吃:“知府应该是很大的官吧!她的穿戴是不一般,三哥哥跟前的丫鬟穿的就很好啊。”

“三少爷……三少爷屋里的丫鬟也这样。”说到赵希厚,瑞雪有些迟疑,虽然他是好人,可是他下面的丫鬟却那样。

“三哥屋里的丫鬟?”

瑞雪不舒服地把那日彩云几个来闹事说了一遍:“活该被赵爷爷打,都知道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可她们还挑三拣四的。”说话间,她给了自己脑门一下,“给你这个。”

她从身上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了赵希筠。

“这是什么?”

瑞雪道:“山楂糖。我知道你裹脚肯定很疼的,等你脚疼的时候,你就吃这个,一会就不疼了,我都没哭过了。”

“呵呵!好哭佬还会不哭?”

处于变音期粗哑的男声从门外传来,转眼身着白绸圆领长褶通身衣的赵希厚进来了。他笑着跟赵希筠打了招呼,见她正在吃茶问道:“五妹妹可才吃过饭?”

赵希筠本想站起身,被赵希厚制止,提声往外叫人倒茶。

瑞雪本想叫赵希厚的,可听见他说自己是好哭佬有些不快。

进来的是崔大娘,她空着手笑着问了赵希厚:“好长日子不见少爷,我特地跑来瞧少爷。今日这么一瞧,少爷却是有些清减了。可是厨子做的东西不合胃口?想吃什么我叫人做来?太太不在跟前,我自当为少爷分忧。”

赵希厚站起身对崔大娘欠了身子,转身对赵希筠道:“今日有盘素鸡做的很不错,我吃着还有鸡肉味儿,妹妹可吃了?”

赵希筠笑道:“真的不是鸡肉?”

赵希厚笑了:“怎么会是鸡肉。虽然吃起来肥嫩而鲜美,却还是有些豆味的。”

崔大娘奉承地道:“少爷的嘴太厉害了,这么点味道都吃的出来,我可是当鸡肉吃下去了。我还想,这次回老宅没把睐娘带上,怕少爷吃不好,现在可是放心了。只是我怎么听着少爷的嗓子不大好。”

赵希厚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些日子有些干。”

崔大娘挂心的道:“少爷该多注意身子。这大秋天的最是早晚变化大,当多注意身子。”又对着外面道,“檀弓倒杯陈皮茶来,要滚滚的。”

赵希厚笑着问了她的身子如何,在这里过的可惯。

崔大娘扯出深深的笑容,见檀弓将茶端了进来,忙接上手亲自吹了吹才端给赵希厚吃。

赵希厚吃了口茶,笑道:“大娘去吃饭吧。我陪五妹妹说回话,就回去看书了。”

崔大娘却是嘱咐了许多才退了出去。

赵希筠瞧着崔大娘走了出去,凑到赵希厚耳边小声道:“三哥哥,你家这位大娘实在厉害。瑞雪见了她一句话都不说。”

赵希厚瞧着不做声的瑞雪,伸手拽着她的发辫:“你不是要跟我学认字的么?怎么都现在都不去找我了?”

瑞雪吃痛地站了起来,乖巧地道:“三少爷,这些天爹爹一直在忙,等这回忙完了我再去。而且你不是身子不好么?”

“你不是叫我大哥哥的么?”赵希厚本想问她为何要改,可是也懒得去矫情。

“三哥哥也教教我?我这些日子可闷的慌,她们只让我赶紧走路,连看书都不让。”

赵希厚点点头,起身走到赵希筠的书桌上拿了纸笔与书本走了过来,边研磨道:“我才从爷爷那听说,四叔来信了,说是今年乡试中了,过些自己便要回来。”

赵希筠一听父亲中了乡试,又要回来了,高兴地两个眼圈都红了。她一生下来没半个月,母亲因为褥疮去了,父亲去了南京国子监读书,一去五六年,可以说自己对父亲几乎没有印象,可是即便这样,也是骨肉至亲。

“真的么?什么时候?”

赵希厚点点头:“大概十多天吧!四叔还说要请爷爷指点文章,准备来年去京城会试。”说话间他在纸上写下了“王瑞雪,赵希厚,赵希筠”九个字,转头对一边的瑞雪道,“好哭佬。这是你的名字,这是我的,这是五妹妹的。”

说话间拉走了还想宽慰早就泪流满面的赵希筠的瑞雪,口里道:“你若是想再吃山楂糖,就赶紧给我学会写字。”

瑞雪小声地抗议着:“我不会爹爹也会给我做的。”

“那就不许你吃饭。”

赵希筠早已听不见走出去的赵希厚跟瑞雪在说些什么,只是想着赶快学会走路,好等爹爹回来看看自己已经长大了。

豆油皮:就是豆浆煮开后上面结的一层金黄色或者是奶白色的皮儿。营养价值较高可预防心血管疾病,补充钙质,促进骨骼发育,对小儿、老人的骨骼极为有利。

话说中国的素菜可是世界美食上的一大创新。素鸡是豆油皮做的;素鱼翅是玉兰笋做的;素燕窝是冬瓜或者白萝卜做成的;而素海参则是发菜跟藕粉制成的。

第十一章:肺片汤

瑞雪老实地跪在椅子上,认真地书写着,一笔一画都用劲了心思。可是手真的好酸。她郁闷地瞧了眼不远处的点心,撇撇嘴,赌气地将笔丢在桌上,扑向了吃的。

“谁叫你吃的?写完了?”

赵希厚头也不抬地道,一笔一划的在宣纸上书写着,墨迹瞬间便被纸张吸收,端正的小楷呈现在纸上。

瑞雪捏着点心却不敢放进口里,吱吱唔唔地不敢说话。

“既然没写完,还不过来写?”

“我不写了,我都写了两天了,还写不好。那个永字那么难,最后两笔我总是写不好。”瑞雪泄气地道。

赵希厚停下手,瞥了眼瑞雪写字的几张纸:“你不只是最后两笔写不好,所有的都没写好。”

听着赵希厚说自己做的不好,瑞雪冲到跟前,嚷嚷着:“怎么可能,我照着你的字写的,都一样的。”

赵希厚将自己跟瑞雪的字放在一起,叫她过来看:“能一样么?你的字飘忽忽地,怎么叫一样?”

“哪有。我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去写字,可是还是那样。我能怎么办,明明是这笔的问题。”

赵希厚根本就不理会瑞雪的话,解下手腕上的布包系在瑞雪的手腕上:“我看你也系上这个才行。”

瑞雪试着活动活动手腕,只觉得沉实,压在手腕上半分动弹不得:“这么沉,怎么能写字?”

赵希厚寻来另一个布包让瑞雪系在自己的手腕上:“只有这样,你的字才能像在纸上生根一般。好好写,不然不给你回去。”

“……”瑞雪歪着头瞧着赵希厚,忽然笑道,“三少爷,您不是嗓子不舒服么?怎么还跟我说这么多话?”

赵希厚气的扯了瑞雪的小辫,正色道:“我再教你一遍,写不好我打你的手心。”

将瑞雪抱回椅子上坐好,手把手的教瑞雪书写“永”字:“令掌虚如握卵。就是说这执笔的样子像手里抓了个鸡子一样。中指搭着笔的外侧是为了里钩,你这个永字的里钩写不好,就是你中指没好好用,外推的时候要用无名指同小指。

手要抓紧笔。东晋时有个人叫王献之,他写字的时候,有人从后面猛抽他的笔,都抽不出。写字的时候不是手用劲,是手腕,要不明早你的手指会抽筋的。

永字最难的就是最后两笔,先点一下,再撇;然后是捺,记得要往回提,是轻提。可明白了?”

瑞雪点点头,看着赵希厚最后一笔漂亮的“捺”,又照着样子练了几遍,还是觉得相差很远。

“不行的,我写不来。三少爷你换个字叫我写吧!”

“慢慢来,总会写好的。你不是说要帮我抄书的么?字都写不好,还要怎么帮我?”

瑞雪摇着脑袋哀求道:“真的不行。我浑身都痒,脑袋晕忽忽的。”

“你若不写,那我就——”赵希厚挑了下眉,凑到瑞雪耳边,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

瑞雪听了,眼泪顿时蓄满眼眶,她狠狠地讴了眼赵希厚,也顺带将泪水讴了出来。

赵希厚哪里想到她会哭,顿时手忙脚乱地去为瑞雪擦眼泪:“好哭佬,你别哭啊!我说着玩的。”

瑞雪压根就不听他的,打掉他为自己擦眼泪的手,用劲地拿手摸了把眼泪,气鼓鼓地在纸上练习着,一面写一面哭,眼泪很快就把纸张打湿,墨迹很快便化开,字迹顿时模糊。

一想到这样一张字就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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