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房里都是浴血奋战的战马;个个威风凛凛打着响鼻;商恙一个个摸过他们油光发亮的皮毛;马儿温顺地任由他抚摸着;让商恙心觉欣喜。
换了新的稻草;清理干净了粪便;商恙累的躺在柔软的稻草上面;有匹调皮好动的黑马靠着商恙跪坐下来;舔弄着商恙;商恙笑着任他亲昵着;不一会就睡着了。
没想到这一睡;就到了天亮;马房里面毕竟不够暖和;商恙这一夜睡得有些着凉;身体也有些酸疼;到了训练的时候;也有些力不从心。
游格看着嘴唇发紫还咬牙坚持的商恙;劝他回去歇息一会;商恙最终还是没能坚持到最后;到了林荫处歇息了一会;启佰看着商恙走了过来;忙给他腾出点空来;问道;你昨天怎么回来呢。
商恙苦笑了一声;回答道;昨夜有些疲累;就在马房里睡着了。
商恙只歇息了一会;又重新回到队伍里去了;游格看了看商恙又转身瞥了一眼悠闲的启佰;叹了一口气。
结果;每过几天;那些人就找商恙去打扫马房;商恙觉得和那些马在一起似乎也不错;就爽快地答应了;常常和那些马匹一起共眠;只是不敢再在马房过夜了。
那匹黑马似乎很是喜欢商恙;也常常会吃醋;不许别的马靠商恙太近;惹人喜爱的很。
差不多天已经黑尽的时候;商恙才回到营帐;里面好几个人围着启佰说话;商恙实在是很累;找到自己的床就瘫倒在上面。
启佰一见商恙回来了;赶紧上前嘘寒问暖;启佰对商恙真的是很崇拜;恨不得时时刻刻跟着他;只是马房实在太脏太丑;启佰才不愿跟着去。
商恙对着启佰也很是喜欢;对他答了谢;两人挨着就睡了。
过了大约半月;有个副尉派下来视察新兵的训练情况;那人也没在训练场上看几眼;常常偷懒躲在阴凉处睡懒觉。
商恙也不在意那人;自顾自地做事;只是游格每次看见那个副尉的时候;心情就变得不好;常常是皱着眉。
这天晚上;商恙又躺在草垛上;月亮穿行在云朵里面;一隐一现的。
黑马本来是靠着商恙的;过了一会忽然站了起来;商恙还当他或许是受了惊;轻轻抚着他的鬃毛。
马房外面忽然闪过一个人影;商恙立即转身去看;一个眉粗眼亮的人进了来;身着便衣;笑声爽朗;说道;黑宗;你倒是花心的很;几天没来看你;都和别人好上了。
商恙琢磨着可能是黑马的正主;收了手;对着那人憨笑着。
那人其实赏识地看着商恙;心怀感激地对着商恙回笑。
这些日子;马房被打扫的很好;黑宗的气色看起来也不错;看了都是多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啊。
商恙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两人顺势坐在草垛上;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月云朵。
黑宗时不时喷着响鼻;却在夜色里异常的好听。
过了几日后;那个副尉忽然来到新兵营里;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带走了他们;商恙和启佰不知所以;也没多管。
结果刚吃完午饭;那副尉又回来了;将启佰和其他几个人带走了;启佰有些不情愿地;但还是跟着走了。
商恙和剩下几个人呆在营帐里;有些人讨论说;可能是在挑选兵种;表现好的就有可能直接被升为伍长;其他的可能被分配给新的伍长队伍里了;表现特别不好的可能就会被分配到炊房里。
这话说完;剩下的几个人都担心着自己的去处。
营帐外面有些滴答响;卷起了营窗布;看见天色很是阴沉;下起了小雨;后来雨越下越大;那些被叫出去的人也都没有回来。
直到快要到吃晚饭的时候;有个淋湿的小兵跑过来;拿着手中的纸条;叫了好几个人的名字;但惟独没有叫到商恙。
那几个人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小兵说道;你们几个不要去吃饭了;直接去炊房就行了;到了地方;找方伍长。
那些人立即就有些垂头丧气;互相抱怨着。
有个人忽然注意到商恙;问道;怎么商恙没有被叫去。
另一个人也围过来;说道;商恙这几天这么努力;自然不会被分配到炊房;估计是留到最后;直接升校尉吧。
那些人开着玩笑;苦笑着拍了拍商恙的肩膀;告了别;走出营帐;不一会都淋湿了;脚步踩在泥泞里;显得很是凄凉。
商恙也懒得去吃饭了;就在营帐里面等;雨却越下越大了。
到了很晚的时候;终于有人来了。
商恙抬头去看;竟然是一个老兵;他打量了一下商恙;说道;跟我走吧;去马房。
作者有话要说: 商恙好可怜
可是
谁不可怜呢
☆、如果我能给你个孩子
第六十一章
商恙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去马房干什么
那个老兵转过头怪异地看了商恙一眼;解释道;有人推荐你;打扫马房很不错;于是你就被分到马房来了。
商恙脚步立刻就停住了;问道;我还能又机会上战场吗。
老兵盯着商恙打量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不可以。
外面雨将营帐打的哗哗响;商恙和老兵就这么站着;最终商恙还是收拾了东西跟着老兵走了;老兵虽然有些老了;动作上有时候颤颤巍巍;但却是很细心;来的时候还多带了一身蓑衣;给商恙穿戴好;两人最后也踏进泥泞里。
商恙常去打扫的马房只是军营马房的其中一个;负责那个马房的小兵很不喜欢这个工作;总是玩忽职守;有时候不想干了;就去新兵营找新兵来干;纯粹就是欺负新兵。
老兵名叫;黄奉;常被叫做老奉;本来早该到了退役的年纪;但是舍不得这些马匹;硬是要跟着部队;说什么也要看着这些马匹。
老奉慢慢给商恙讲了许多照顾马匹要注意的事情;知道商恙其实心不在这里;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等我死了以后;这些马儿该怎么办啊。
商恙听到老人的叹气;有些心酸却说不出话来;只好沉默着。
老人又慢慢开口;是不是觉得被分到这里来很委屈。
商恙点了点头;老人继续说;战马也是战场上很重要的东西;没了马;士兵就像是断了一条腿一样;尤其在这莽莽的荒野里;两条腿永远也比不上四条腿的啊。
商恙听着老人的话;远远地望过去;雨将天色变得朦胧;水珠击打着乱石荒草;隐隐地能听见马匹在雨夜里的呼吸声;响鼻声。
商恙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指向黑马所在的马房说道;能不能让我打扫那个马房。
老人顺着商恙的手指望过去;然后深有意味地看着商恙一眼;终是点头应允。
雨下了一夜;商恙也就无眠了一夜;老人躺在他对面的床上;呼吸声很是沉稳。商恙知道老人对自己的期待;他也知道自己对自己的期待。
翻来覆去地乱想着;脑中忽然又跳出那个人的身影来;他深情地望着他;嘴唇轻启;回来吧;好不好;我等着你。
商恙越是想要将那人驱赶出自己的脑海;那人出现的也就越频繁;反反复复地祈求着;回来好不好;我会好好地对你。
营帐有些漏雨;冰凉的雨滴滴在商恙的脚踝上;商恙只好缩着身子;用被子将自己裹紧;重新躺好一会;又觉得头顶上在漏雨;脸上似乎有些潮湿;伸出手来;摸了摸;发现竟然是自己的眼泪。
很多年了;商恙没有哭过;而这眼泪来的突然;也来的汹涌;一会儿就在商恙的枕头上湿了一块。
这时候;商恙不再是武林高手商恙;也不再是热血卫国的商恙;而是一个没有了双亲的十七岁骨骼还未张开的少年;是在异乡受着委屈;想念着故人;也还会掉泪的小孩。
第二天商恙习惯性地起得很早;溜达了一会;听见训练场里的跑步声;默默坐在马房的栏杆上;手里摆弄着野草;黑马似乎也能理解商恙的心情似的;用鼻头蹭了蹭商恙的肩膀;商恙摸摸他的头;笑了一下。
马房的工作并不繁重;但却很是无趣;每日不过是摆弄更换干草;清理马粪一类的;商恙没事的时候;自己还是会练练武功;将木棍当刀剑;在空中比划着。
这身武功;原本只是为了报仇所练的;当时师傅多半教他如何不动声色的潜入;如何出其不意地攻击;真的把这武功拿到战场上来;多半还是不适用的;近身攻击;肉搏这些;都是商恙所不擅长的。
商恙偶尔会见到黑马的主人;会跟他聊些天;或者跟老人说些话;很长时间;商恙只是倚在栏杆上;看太阳从一边升起;再从一边落下;风吹起他的头发;在他耳边私语。
希妃从家里逃出来以后;就一直往北走;约莫着到了边境的时候;找了军营去打听;小兵一听说此女子是知府大人的女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