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细看,阳顶天就知道眼前这人对自己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他并没有继续做出更具体的解释,只是安静的凝视着那人笑而不语。他又如何会说其实具体的原因连他都搞不清楚呢?只是当这人才靠近,不需要言语不需要气味不需要任何凭据,自己就能知道是他。这或许也就是自己不想放手的理由吧,能让他铭记如此的人,这人是唯一一个。
“走吧,我带你四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
“嗯?”
“怎么,难道你来只是特意来看我的?”
熟悉的调笑语调让宋远桥反射性就射过去一眼刀,“谁会特意来看你?我只是想问问哪里是我不能去的,别到时候闯了禁地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无辜遭罪。”所以他才喜欢呆在武当,因为武当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只要是我能去的你都能去。”他自然是知道教中之人对这人还存着疑虑,但那又如何呢?他是明教教主而不是奴隶,他想要谁难不成还要属下同意不成?
“你确定?”他不是记得明教有条除了教主谁都不能去的密道么?虽然一般这种地方往往都是最不保密的谁都会知道的最终也会被踏的碎碎都不剩下的。
“确定。”很多门派都有这历年流传下的规矩,明教自是不例外的。但现在他才是教主,该如何掌管明教是他的事情,和前任没任何关系。若连这点都没办法确定的话,他还当这教主干什么?“来吧,我带你熟悉一下周围地形。”也顺带让所有人都熟悉一下这人,别有眼无珠的来招惹是非。
“嗯。”尽管宋远桥一直很喜欢和阳顶天唱反调,但那是基于阳顶天做了惹恼了他的事的前提之下的,现在阳顶天的提议正和他意,他自然不会再去旁生枝节了,要知道生气也是很费力气的事儿。
明教,能够凭一教之力和六大门派抗衡,其实力是可以想象的,教众之多也完全能够预料,虽然大部分都在分坛,但总教的人也不少。起码一路上走来,宋远桥得到的注目礼是点都点不清楚的数量,那眼神,就算是碍于阳顶天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也遮不住其中的好奇和疑虑。
“你说你没事干什么带我一个武当门人来这地方呢?弄的你我都不自在。”纵使不是正邪之分,门派和门派之间也都不可能和一家人一样融洽啊,毕竟连个人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更何况是一个门派?尤其是历史悠久的门派,掩藏的秘密就越多。
“其实你完全不必要不自在。”停下了脚步,阳顶天笑着转头望着宋远桥,眉目间飞扬着的情绪含着对方察觉不到的柔和,“既然是我请来的,你就无需顾忌。”
“哦?”发出了一个上扬的疑惑音,宋远桥也停了下来看向阳顶天,勾唇带出了浅浅的弧度,“出什么事的话你负责?”
“我很乐意为你负责。”
“唔……”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不过,算了,大概是他错觉吧。把脑子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抛开,宋远桥朗声笑道,“一言为定。”
“需要击掌吗?”说着,阳顶天甚至还举起了手掌在空气中摇晃了几下示意,眉眼间皆是浓浓笑意。好像只要是看着这个人,不需要其他前提,他的心情就一直很好,他也一直忍不住满腔笑意。
鄙夷的给了阳顶天一眼,宋远桥转身继续往前走去,甩下两个字:“幼稚。”
笑着收起了手,阳顶天随后跟上了宋远桥的脚步,直至比肩才放缓了速度一同前行。
阳光洒落,两人的影子渐渐纠缠,最终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第 71 章
假山怪石溪水潺潺;木质的小桥曲曲绕绕临水而建,蜿蜒着延续到凉亭。四周盛放的鲜花暗香浮动;偶尔顺着微风将空气都染出了味道;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收起了手中长剑,每日一练结束的宋远桥擦了擦额际的薄汗就准备回去。这里是专门练武的地方;并不在那庭院之中,周围也没什么人;毕竟窥探他人练武在江湖之中是大忌会被人唾弃。
这里离庭院并不算远,纵使宋远桥步子很缓但还是不到片刻功夫就到了,才抬脚准备跨入门槛;就听见一声叫唤直冲云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入骨荡气回肠啊。
“夫人——”
夫人…夫人……夫人………
这个久违了的词重出江湖;依旧把宋远桥听的浑身一震浮起淡淡的忧伤。脚步虚浮身形憔悴的靠在门栏之上;宋远桥此刻真的是无语凝咽了:这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上天为什么那么喜欢看他的好戏?看他日子过的舒坦些就不高兴是吧?居然又派了这人过来瞎搅合!
“夫人。”来人可不知道宋远桥内心那满满的血泪和嫌弃,脚步轻盈快速就奔到了门口,朝着宋远桥就是一个大礼,喜笑颜开,“属下见过夫人。”
“……就当我求你不要再这么叫我了行么?”宋远桥觉得自己都快成为绝症病患了,气若游丝浑身无力什么的,这都是夫人一词的后遗症啊。
“这可不行。”来人十分果断的拒绝了宋远桥这个毕生的请求,“虽然我该听您的话,可这是规矩不可更改。”
“王难姑……”跟断气人似得叫了一声来人的姓名,宋远桥猛的竖眉瞪眼咬牙切齿,话语之中冒出了丝丝火花,“你爹娘生养你的时候是脑袋着地吗?夫人什么夫人?你见过哪个人会对一个大男人叫什么夫人的,啊?!”
王难姑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从她和胡青牛相处的模式就可以看出她脾气非但不好还说得上刁蛮任性更不是被人恶言恶语还好声好气的女人,但唯有一点,王难姑对阳顶天这个教主却称得上是俯身称臣甘心听命,顺带的,对宋远桥这个自家教主亲自挑选的教主夫人也一起尊敬了去,所以纵使宋远桥语气恶劣言辞更加恶劣,王难姑也仅仅只是眨巴着她那双大大的星眸安静的瞅着宋远桥,直到宋远桥说完了她才重新开口。
“可您是教主的夫人,不叫您夫人叫什么?”
当一个人在你恶言恶语之后依旧闻声细语时你能干什么?你还能干什么?!宋远桥不知道别人干了什么,他只知道他默默地扭过头泪流不止——上天啊,你就不能派几个脑子清醒点的人来我身边吗?
“我和阳顶天只是朋友。”好吧,他承认他的确把阳顶天当成朋友了,可他们绝对没有任何超乎正常的诡异情感,他真的真的还是喜欢女人的。“你可以叫我名字。”
坚定摇头否决了宋远桥的提议,王难姑满脸义正言辞:“夫人您是因为教主没能和您光明正大的拜堂而愤怒吗?”
“……”一口气差点被缓过来,宋远桥默默地望着还一本正经的等着自己回答的王难姑恨不得劈开这人的脑子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构造,难道这人没看见周围的围观者那一脸下巴掉地的震惊吗?“算了,你随我进来吧。”
王难姑犹豫了,当然,她并不是对宋远桥的命令犹豫,毕竟她家教主很早就已经警告过她了,只要是夫人的命令一概当成教主亲令必须遵从。只是,这里是教主的私人领地,教主肯定只想和夫人一起涉足,而不会想染上旁人的气息的。
“夫……”正当王难姑想要开口婉拒时,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谁?”
来者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容貌极其美艳,粉黛峨眉星眸暗含秋波粼粼,精致的妆扮更是将那份诱人完美凸显了出来,堪称完美,只是那脸上的高傲令人有所不喜罢了。
宋远桥因为少女语气之中的咄咄逼人而微微蹙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