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和傅辰分手以后,唯一特地上门来感谢过我,那时她和傅辰已经眉来眼去,他手术主刀,她给他擦汗,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唯一的开心我是看在眼里,虽然还是趾高气扬的样子,本来那天依我小时候不服输的个性,早忍不住喷她“你也就是捡了我不要的,得意什么劲,”但是那天我很安静地“哦”了一声,我说不出任何伤人的话,因为那是傅辰,他不是我和唯一小时候争的洋娃娃,他是我深爱却没有好好珍惜的男人。
唯一多年的暗恋成真,自诩是台湾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就像守门员死守球门一样死守着那片□,终于守到终场的胜利哨声,一时春光得意,走路也带风。
而我,台言里瞎了狗眼的骄纵女配角,则成了亲戚口中的笑柄,好男人叼住了又让他自个跑了,还好唯一也是自家人,好男人终究没落进别人家口袋。
我舅妈一向刻薄,曾经替她的乖女儿出头,夹枪带棒数落我,“不是我们家唯一撬墙角,你们看看唯一从小到大多乖巧,要怪怪亮亮命不好,你想啊,生下来就没爸,海仪也不管教,那脾气哪个男人受得了,小辰当初都不晓得怎么看上她的哦,她套得牢男人才怪。没福分嫁金龟婿的。”
这番话不巧被在门外的我听到了,当时我实在做不到忍气吞声,径直推开门皮笑肉不笑道,“舅妈倒是越来越有能耐了,连我的命好不好都算的出来,说来说去其实舅妈命最好,要不是有我这个命不好的表姐,唯一也认识不了金龟婿是不是?我虽然命不好,不过舅妈也别忘了谢谢我啊。”
一番话一出,再加上姐妹俩抢同一个男人的拙劣戏码,我跟舅妈的关系闹到很僵,已经快三个月没去她家串门子了。
这些我妈都是知道的,她脾气比我还火爆,却硬生生忍了,我妈当年成了寡妇,我舅舅帮了不少,现在老了让他老人家夹在中间也说不过去,我也便作罢。
这两人正你侬我侬地说着贴心话,我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眼。
几乎是同时,他们也一前一后看到我,傅辰笑容僵住,怔怔看向我,唯一见他这般,又瞥了我一眼,面色不好看。
我倒是无暇顾及尴尬,急的团团转,而不远处傅辰面色一变,我的经验告诉我自己,这个完美主义者又挑剔上了,每当他这样眼神凌厉微微皱眉时,他那雷达眼准是从我身上挑出什么毛病来了。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边走边拼命拨打东子电话,他还是没开机,我脑子转的飞快,头也不回跑出了餐馆。
我站在空旷的购物广场抓乱头发,东子在这节骨眼上关机实在蹊跷,我脑子里出现东子被强 暴咬着被角血淋淋地缩在角落的场景,一旁的邓垅吃干抹净点着香烟餍足的笑,而有个可怕的念头雷劈般在我脑子里滑现,姓邓的长年累月玩男人,身上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脏病?强 暴的时候用套了吗?我可爱的艾东应该跟那不怎么可爱的艾滋没啥亲戚缘分吧?
我的疑问找不到答案,而如果我再找不到他们,也许明天这些疑问就会成为可怕的现实。
我再次烦躁地扒了扒头发,靠在广场上的栏杆上逼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找不到东子,那就要通过邓垅找他,可是失败如我,根本没有搞到邓垅的私人号码。
我霍地福至心灵,我是没有,但是有一个人有。
康子弦有!
心急火燎地翻出手机找到昨晚的通讯记录,幸好没删除,我拨了出去。
我紧张的呼吸,电话通了,过了一会,一道很有共鸣感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喂?”他迟疑了一下,“是你?”
我提醒自己现在是求这位大爷,千万不能恶言相向。
“嘿嘿,康大哥,我是方亮亮啊,我有急事,找你帮个忙。”一声“康大哥”让我自己的汗毛哆嗦了一阵。
“康大哥?”那头的他沉默了一下,语带戏谑,“看起来方小姐确实是有求于我了。”
“大哥……”我哆嗦着再接再厉。
“省省吧,我还想多活两年。什么事?”
叽叽叽
我霍霍磨了磨牙,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道,“你能帮我打听邓垅现在在哪里吗?”
“Martin?”他微微诧异,声音低沉,“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我默了一下,也不想兜圈子,应道,“他把我男朋友带走了……”
他沉默。
我添油加醋加重悲情效果,假装抽泣,“邓垅把他带走了,我找不到他,大哥,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们风尘女子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男人做长期饭票,我不想他出任何意外的……”
我夸张地吸了吸鼻子,估计在他那边听来,我这个为爱低声下气、解救男友于同性恋魔爪的风尘女子是多么的无助可怜。
我装了好半天,他才悠闲出声,“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一听,差点想国骂,而他继续道,“方小姐,我没有义务帮你找男友,这听起来有点可笑,还是说你在找不入流的借口跟我搭讪?不好意思,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我愣了愣,忽的排山倒海的怒意蹭的窜进脑子里,张口就想破口大骂,可是理智这时突然跳出来提醒我,当务之急我不是跟这个自作多情的男人吵架,他要翻脸了,东子的菊花很可能会血淋淋绽放。
我不能让东子出事。
还记得当初老谭领着笑容腼腆的东子站在我面前时,我一见一个大男孩那小媳妇样就乐,搭着他的肩膀豪迈说过,“放心吧,以后姐姐罩你。”
我一直一直记得这个承诺。
而遥远的从前有个老人曾经慈祥地望着我,语重心长教育我,“亮亮,做人要一诺千金,宁可他人负我,不可我负他人。”
我痛苦的咬了咬牙,紧攥手机深呼吸咽下了这口恶气,之后用出奇冷静的声音道,“你放心,草鸡配不上金龟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要不这样吧,你就看在我身世可怜的份上,帮我打听到邓垅在哪里,以后我绝不来烦你。”
那边安静了几秒,他才说道,“等我几分钟。”
然后他挂了电话。
我忿恨地瞥一眼手机里的那个号码,呸了一下,百无聊赖地转头扫了一眼亮如白昼的广场,而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鲨鱼馆的门口。
傅辰跟根木头桩子似的站着,一瞬不瞬地看向我这边,唯一用手拉他,他不情愿地移开眼,面无表情被拉着走了。
望着那一前一后的两个人,我直冷笑,看起来他真的找到真爱了,以前我们闹别扭时,他喜欢牵着我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训我一顿,以显示他的强势和主导,由不得我耍无赖。
看着远处走在前面的唯一,手里牵着的那只手曾经在大冬天捂着我冰冷的手呵气,看似严厉实则心疼地训我,让我的心小鹿般砰动。
原来我一不小心,他已经牵着别人了。
偌大的广场,成双成对的人来往如织,我的心口微微发酸。
我心酸了不到半分钟,手中的电话再度铃铃响起,是康子弦。
他径直说道,“你在哪里?”
我愣了愣,反问,“邓垅在哪里?”
“他在的那个地方你进不去。所以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不重要,他到底在什么鬼地方?”
“奔,私人会所,不是会员进不去。所以你在哪里?”
“干嘛?”
“方亮亮,你不想让我带你去的话尽可以现在挂了电话。”
他微微动怒,我怔了怔,识相嗫嚅道,“东百广场。”
晚风冷飕飕,我穿得风凉,胸口更是有大片皮肤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