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甲连一笑活似弥勒佛:“这样是不好喝酒滴,土地局的形象代言人不出面,宴会出不了彩滴。”
美琳咳了几声:“非常抱歉啊刘局!”
挂了电话,回到现实的美琳闷闷地双肘支在电脑桌上,双手托腮沉思,余枫两女网友的“说说”分明是抛白心声。到底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余枫的网友有问题?为了释疑,美琳试着添加了许多好友,查看他们的“说说”,果然很少有“天堂蜜语”和“紫百合”这样饱蘸深情的。她又登陆梦洁的QQ,因为两人中间没隐瞒的,相互都知道对方密码。她一口气查看了梦洁所有网友的“说说”,还是觉得“天堂蜜语”和“紫百合”的非常独特,简直就是两个情痴!
爱有多远?天长地久有多久?真正的爱情又是什么?谁会为爱情放弃一切?
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那也是我为你空等的一千个轮回。
把这两个“说说”思量来去,美琳愤愤地在空间里发了新日志:世界怎么了?人们把鲜廉寡耻的行径挂在面上,把龌龊当成荣光来显摆吗?难道整个世界都荣辱颠倒了?
发完美琳开始冷笑,她知道所有网友都能看到,当然也包括“天堂蜜语”和“紫百合”。
女人对感情都很敏感,看到她的说说,她们会认为彼此彼此,大家在网上争风吃醋,或许都为着一个男人。
难道不是吗?
网络就像监狱,本来是偷了个手机进来的,到出去时候就什么都学会了。
美琳突然觉得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是骗子。不管是漂亮或不
漂亮的女人都会被骗。幸运的找到一大骗子,骗她一辈子。不幸的找到一小骗子,骗她一阵子。
第九章:又一次夜不归宿
第九章: 他又一次夜不归宿
美琳叹息着关上电脑,心冷至冰点,凝眉苦思:人最软弱的地方,是舍不得。舍不得一段不再精彩的感情,舍不得一份虚荣,舍不得鲜花、掌声。人们永远以为最好的日子是会很长很长,不必那么快离开。就在他们心软和缺乏勇气的时候,最好的日子毫不留情地逝去。
此时已是傍晚,西天上飞满血色的霞片。余枫在办公室接到赵律师电话,他的胜利和成就感通过电波点滴不留地传递给他:“余局,钱倩无罪释放了!听说有一出来认罪的,说是他胁迫了她。”
余枫露出数日来难得一见的微笑,眸光如深海不可见底:“知道了,谢谢!”挂了电话顿觉浑身轻松,如卸千金重石。拉开窗帘,风起处落红成阵,飞花万点正愁人。一只孤独的鹰划过寂寞长空,飞霞万缕收尽乌云,映得余枫的瞳孔一片血红。
美琳在家里接到余枫短信:有应酬,晚回,看看时间,六点半。接到他这样的信息是经常的,为什么今天心里就一阵阵的发冷、发痛、揪紧,如同大难来临?她讨厌自己的患得患失和疑神猜鬼,狠狠地向后甩了长发,坐在电脑前呆呆出神好久,再拿起鼠标,见紫百合的“说说”变成了:如果你爱我就别伤害我!
“天堂蜜语”的“说说”变成了:心都没有了!仅剩这空的躯壳做什么?
夜幕厚重,城市的高楼望断处,栖鸦惊飞,灯影离离。
这个周末显得前所未有的冷清,童童被余莲带上出去玩,屋子里毫无人声,静悄悄的如同阴沉的坟墓。美琳对着电脑,只觉脑子很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心很冷,如处北极。空调的风袭来,她抱起膀子打颤,如同置身苍茫海面的浮木,四顾无岸,无所归依,找不到任何可以承载生命的物体。
她在电脑上胡乱翻看着,查询关于男人出轨的资料,探寻男人的外遇心理。新时代的婚姻关系须巧妙维系,非有爱就能统揽全局。为了维系,她愿意删除缺点,刷新自己。后来她又琢磨着两条“说说”怔忡,直到余莲和童童回来,直接回房间睡觉去了。
余莲哄睡了童童出来,悄悄站在美琳身后,眼睛里是满满的关切,还有一些怜悯:“思嘉出院了。枫还没回来?”
美琳回转身子,苦涩一笑:“出院就好。余枫有应酬。姐,你回去睡吧。”要生活得漂亮,需要付出极大忍耐,一不抱怨,二不解释。
时针指向十点,余莲已在小卧房发出均匀的微酣,余枫扔没回来。美琳疑惑起身,拉开窗帘,城市的灯火宛如东风夜放花千树。风从窗口涌进来,窗帘如波涛起伏,在屋里荡起巨大的阴影,从脚底掀起凉意。美琳感觉自己就是那风中的落叶,不知将会飘向哪里。她就那样怔忡着站着,看窗外街灯渐暗,行人越来越稀少。
壁钟当当地响过十二下时,这时她已吃了两个苹果,又一次看了手机,来到阳台上,望向大门口,余枫仍没踪影,电话关机。
她在夜风里瑟瑟发抖,身心如此。
他又一次夜不归宿!
她抱着又懵又痛的头,脑子里勾画出乱七八糟的场景,每一场景都无情地摧毁神经,都使她不可遏制地怨怒到烈火汹汹。
山东有一妇女代表王宝钏,以相府千金之体,绝伦的绮年玉貌,在寒窑十八载苦守,终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关美琳生长在新时代,难道也要像苦情戏里的女主角一样,永远是忍耐过后再忍耐,牺牲过后再牺牲,到最终就会迎得人生的幸福?日子就这样在猜忌、不安、惶惑、惆怅中过下去,她不知还有多少生命的乐趣。和他结婚,她不知究竟该不该后悔。自少女时起,她追求的是忠贞不渝的爱情。理想与现实总是谬之千里,人生之悲凉不可改变。
如果背叛是一种勇气,那么接受背叛则需要一种更大的勇气。前者只需要有足够的勇敢,又或许只是一时冲动,而后者考验的却是宽容的程度,需要的唯有时间。
胡思乱想中,过往的经历如火山喷发的浆溶一般气势磅礴,在心海漾满、四溢,又一瞬凝住,冷硬如石的卡在心房,只要让她窒息。
在美琳到土地局上班的第一年,追求她的男士被谢绝了一拨又一拨,其中不乏条件优越者,人们就谣传着美琳不是二奶就是小三,被人包养着,不能左右命运。细雨纷纷人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午饭后细雨初停杨柳明翠街道洁净空气和万物一般清新,恰逢梦洁约美琳,两人一起在街上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地税局楼下。虽是没有太阳,地税局的不锈钢伸缩门依然铮亮闪眼。楼体掩映在一抹苍翠里,黄鹂鸟从这枝跳到那枝,高歌宛转。美琳正自望着地税大厦心潮起伏,冷不防过来一帮女的,抢劫一样,不容分说把她架住。梦洁和美琳都梦靥般不知所措着,其中一个重量级女的指着美琳对众人吆喝:“贱货,可被我逮住了!”
美琳这才认出他就是余枫老婆——工商局干部吴文玲,因为去年十一余枫趁她出门旅游时把她领到家里过,美琳看到床头放着他俩的夫妻照。当他们在那张床上缠绵时美琳总是感觉别扭,总觉得照片里那个重量级女人在盯着他们。因此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投入,临结束时被余枫狠狠地拧了一下脸:“水都没有一点儿,我这进入的是盐碱沙漠啊!”他接着说他为她付出了多少可她却不爱他,他越来越不明白她了。美琳茫然地看看悬挂在床头的夫妻照,一感觉余枫的心理素质特别好,二觉得余枫看起来风光八面其实挺憋屈。因为那照片上的女人不仅是个巨无霸级而且超丑:高颧骨宽下颚塌鼻梁,满脸黢黑的横肉把白多黑少的眼睛挤在一起。尽管脸和嘴巴牙齿都属阔大型,但五官被肥肉挤着,面部整体感觉除了拥挤还是拥挤。美琳就惊讶世上怎么有这样丑的女人,给人的感觉除了丑陋还有一个不干净。美琳给她下了定义,即是农村人们形容人长得特恶心的那个字——脏(脏,念第三声)。再看照片中的余枫玉树临风风流儒雅简直是超英俊,配这个超丑的妻子真是亏大了!这样混搭的鸳鸯还想戏水?都他妈淹死;比翼双飞?都他妈摔死!脑海里涌出这些想法时,她突然自诘自己的道德:还想进入国家机关、做一个合格的公务员,配吗?不配!一不够尊重共产党工商税务干部,二对问题的认识不够深刻看事物只流于表面喜欢以貌取人。
余枫那时候仍在为美琳的表现不乐,美琳怀着怜悯揽着余枫说:“我脑子发育不好,适应环境能力差,对不起。”
余枫闷声道:“你脑子发育超好,就一个阿凡提!”。。。。。。
照片中的女人如今走到面前,美琳荒乱过后强稳心神,为维护自尊,她字字铿锵:“你们这是干吗?无论你是谁,都不能随便骂人!放开!”她故作的强硬,覆盖不了心里的十分虚弱和缺乏底气,挣扎属于徒劳。面对越来越多的围观人群,她只有继续辩解:“我们在散步。”她指指梦洁:“你干吗?!”
巨无霸女人一连串脏骂后指着她鼻子:“装吧你!老娘扒皮认你骨头。你以前是个售楼小姐,老娘跟余枫一起去看过房子。娘我火眼金睛,一见你就知道是只狐狸。瞧着你看人那眼神儿,多不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