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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方想起昨日的事,问仙尊:“你昨日可是故意让他出现在我面前?给我演这出戏?”
仙尊老儿打了个哈哈:“圣主说的什么戏?老夫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打了个哈哈:“私通魔障,据实不报,貌似这几条法令,我还没来得及从天条里删掉啊。”
仙尊老儿对我眨了眨眼睛,讶异道:“什么?魔障?哪里有魔障?圣主你且等着,待老夫去收拾他!”
我也对仙尊老儿眨了眨眼睛,讶异道:“什么?堂堂太上仙尊什么时候连若谷那老儿都不如了?”
这俩人在我云上界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我是个半吊子,看不出慕远的真身,可若谷能看得出来,仙尊老儿就没有理由看不出来。
仙尊老儿一拍额头,“哎哟,我差点忘了,那帮小子新供上来的仙灵芝还没来得及晒一晒……”
装,继续装。我冷眼看他,面色不善。
这回他终于醒觉,对我赔笑:“圣主宽宏大量,我这不也是为你和小慕远好。”
我垂了眼帘,指尖抚过慕远额角的青丝:“你知道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你会刻意撮合我和慕远,而若谷却要视他为仇雠,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仙尊老儿将慕远的手交到我手里,而后一个劲地叹气,直叹得我差点呕出肺来,方才回答我的问题:“两百年前,他来过此间寻你,在圣宫外的天梯上跪了整整三个月,还是被若谷撵了出去。后来我遇上他,给他说了些你的景况,他走的时候说还会回来,哪知一去就是这么多年。”
他摇着头,沉默片刻,我抬眸看他,却见他双眸中游移了些许不安——方才的话,他定还有所隐瞒。然而,我到底不会去与他斤斤计较,他不愿说的,定是有何难处,我又何必去强求。
而后,仙尊老儿又垂头看着慕远,道:“那时候圣主你方被寻回了尸身,我云上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我们都以为搞不好会遭遇灭顶之灾,劝若谷别跟他拗,三千年前那场悲剧,我们这些过来的人都不想再来一次。哪知他竟然舍得就这样放过我们。后来也不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会有至于元魄碎裂,修为大损。”
原来还有这样一桩故事,我实在有些难以理解,按说,从这许多年的交往看来,若谷并非一个不知通情达理的人,他和慕远到底有多大仇?连我前世的尸身都不让瞧一眼?。
难怪慕远修为大不如前,原来是元魄碎了,我现在见到的慕远,竟然是个残体。失去了完整元魄,他的身体还能容留他的灵魂到几时?会不会有朝一日,就从我的眼前忽然消失。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样的景象:这个可怜的孩子,在紫樱林的深处,丽丽灼灼的花雨之下,渐渐融入远方落日的霞光,随着渐行渐远的笑声,永远从六界消失,不再有人记得他的音容笑貌,也不再有人记得他平凡而朴实的名字。
神魔岁寿无尽,然而一旦消散,很可能就化为虚无。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神,我的感悟不可谓不深刻。若谷曾对我道,若不是我前生在天界德高望重,诸神都要给我留几分面子,才派了许多的人力,在茫茫的宇宙中寻得我九死一生的命魂,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我重塑元魄。否则如今的我恐怕又不知跳了多少次轮回井,飘去了不知哪个世界。我之一死,不仅云上一片鸡飞狗跳,连九天之上的天界也不得安宁。我听罢这段故事,自豪感油然而生,但转念一想,这终归是别人的故事,不是我的,又复十分懊恼。若是我的前生知道自己重生后会如此吊儿郎当,会不会给活活吓得没了念想,永世也不想再活一次了?
对了,天界,看来,我有必要带慕远也去那里走一趟。
仙尊老儿到底是打对了赌,知道我心肠软不会与他计较这些事。我握着慕远的手,陪在他的床边,坐了大半日,他方有了些动静。先时,他将我的手紧紧地抱着,蜷了身子,宛如狸猫般可爱,后来,又轻声呢喃,不知在说些什么,再后来,兴许是做起了噩梦,泪水一股股淌出眼眶,紧紧拽着我的手,好像抓着救命的稻草般,不肯放开。
他一面哭,还一面唤着两个字。这两个字我听得很清楚,很清楚。
哥哥……
我正为他拭去满面的泪水,他醒了,喘息渐渐平息,怵然片刻,猛地抓了被子便往脸上一阵糊弄,探出花花的小脸,瞪大了红肿的双眼:“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了?”
我莞尔笑道:“你哭鼻子了。”
他很小心地望了我片刻,松了口气,又揉揉酸涩的眼,哦了一声,爬起来坐着。我问:“你梦到什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他的神色蓦然低沉,垂了眸子,黯然道:“没什么。”复又与我的双手握在一起。他的手总算是有了些温度,就是太过骨节分明,咯得慌。
“你哥哥是谁?”
他惊然抬头,倒抽半口气,神色里倏然多了七分警惕,却又在瞬间故作镇定:“他,他已经去了很多年。”
“你很想他?”我又问。
他点点头,泪流如雨。
“既然你是魔尊,那你的哥哥也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伸手揉揉他花花的脸:“当年天界神帝堕世,魔界才为世人所知。天界的神祇可以永生不灭,而六界之外的魔,本也是天界坠落的星辰。魔哪有那么容易死的,你的哥哥,说不定只是去了异界,也说不定只是在九重天上看着你。”
我总觉得我口才不太好,以前曾有朋友与我说,你可以火上浇油,却不能雪中送炭,我至今都记得这句醒世之言。果不其然,慕远听了我的话,还未及我反应,便扑进我怀里,“哇”地一声,哭开了。
我此时猛然发觉,我对慕远的眼泪当真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可他要这么天天挂着个眼泪袋子,我的防线岂不就要如崩塌的雪峰般荡然无存?不行,如此下去,我作为一界之主的威严何在?必须得采取点什么措施才行。
在慕远终于哭够了的时候,我去寻了盆清水,一面为他洗脸,一面唤他:“林妹妹啊林妹妹,以后就叫你林妹妹好了。”
他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了:“我是男的。”
我耸肩,俯身拧着手中的棉布:“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男的。”
他一把将我拽过去,按在床上,便来撕我的衣衫,我险些被他这如狼似虎的举动吓懵了,推开他,厉声问:“你身子这么虚,急个什么?”
他停了手,踌躇片刻,撇了撇嘴,一副委屈的样儿:“证明给你看。”
我强忍着笑,撑着爬起,仔细地握着他受伤的手腕检查一番:“幸好没挣破口子,不然就麻烦了。”
他咕哝道:“我没事的,睡一会就好,况且现在也没多少血可以流了。”见他一脸不在乎,我又问:“那你手腕上那些陈年旧伤,又是怎么来的?”他抬了修长的眉:“为了给一个人救命。”
“谁?”我有些疑惑。
“我哥哥。”
此番听到这两个字,我紧了个神,幸好他看上去比上次淡然了许多,我在心里松了口气。他用自己的血给他哥哥救命?却不知他这个哥哥现在是否还活在世上。正好打算去天界里走一遭,顺便可以问问司命神君慕远的哥哥是谁,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说不准,还能碰上他哥哥。
向仙尊老儿道别时,老儿问我这几日有何安排,我对他道:“我要带慕远去一趟天界。”仙尊老儿颇有些好奇,这时碧草在一旁发话了:“咦,你们也要去天界吗?我前几日正打北宫回来,遇上主仙使也往那边去了呢。”
什么?难道若谷也去了北天门?他去那里做什么呢?
云上四天门中,北天门通往上界,西天门通往往界,东天门通往来界,南天门通往下界,云上位居六界顶端,仅次于天界之下,往上界走,自然就是神祇的国度——天界。
我云上与天界自古来往频繁,却始终主次有序,若非要事,我界的小仙没有资格涉足那个九天之上的神域,而此间有神祇之尊的,仅有我和若谷而已,我在天界有个封号,柘云圣君,若谷在天界的封号是云渊天君。但天界的封号,便是我们自己也记不太清楚,而是往往用命格星为名称呼对方,我的命格星据说不止一个,现在主命的是紫晨星,而若谷则是天罡星,乃是主星天枢星的次座。
百余年前我与若谷初上天界时,路上遇见的小神们对我都毕恭毕敬,热情地打着招呼,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场面,脚踏繁星,头顶寰宇,无垠的银河在我身边轮转。站在祈神坛上,就仿佛,我拥有着宇宙天地,所有的世界。
如今天界的主人,是神帝弥合,上次与他相见时,他化作白面素颜的书生,着一袭缀着星辰的淡墨袍子。他总喜欢板着那张脸,比若谷还一本正经。他对我道:“尔重获此生,实乃逆命,须自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