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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擦了擦脸,故作讶异道:“我哭了么?大概困了吧。”这又是在敷衍我,我面上有些不悦,哂笑:“你是要逼我赶你走?”他果然慌了,连忙道:“不,我,我真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一些事,早已过去了,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
我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我床边,冷声问他:“说,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然而,顷刻,他眸子里的光采暗淡得犹如沉远的深渊,我只得叹道:“也罢,你不愿说,那便不说吧。”他有些吃惊地看我,我又道:“你记得,我不是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虽然这很残忍,但是我确实不是。”
慕远听了我的话,再一次表露出与他外表的年龄极不相符的怅然,他垂了头,斜着脸,有些涣散的目光洒落在铺了白石的地面,强作着一副无事的腔调:“我知道,你不是,是我想多了,你好好休息。”
他再度起身时,一阵空洞的阴风荡过我的心房,我望着他的背影,恍似有许多熟识的感觉游荡在脑海。直到他的身影将要消失在门外,我方从那种求之而不得,握之而不住的失落中回神。就好像,很久之前,我曾见过这样一个人,离我而去,再未回首,而我却始终只能这样遥望着他,无法触及,也无法挽留。
但他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头,对我笑了笑:“看着我做什么?”
我叹了一声,摇头道:“你早点休息。”
他思忖些许,又回到我身边,问我:“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什么事?”
他的要求让我很意外:“抱抱我。”
片刻之后,我伸出双臂,将他搂在怀里。他很满足地哼唧了一声,低声道:“其实,这是我欠你的债,这样,就算还清了吧。”
我笑着拍拍他的后背:“这明明是你让我做的事,怎么成你欠我的债了?”
慕远从我怀里探出头,再次毫无征兆地吻上我的双唇。只是,这次的吻远没有上一次的热烈,他轻轻吸允我的舌尖,很快便放过了我,极认真地问:“圣主难道此前从来不要人侍寝?”
我答:“我倒是想要某人侍寝,可是某人不答应。”其实,我至今都未明白地对若谷提过这样的要求,反正他必然会拒绝,不提也罢。这一百多年过去,我当真已经修炼到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我爱之人不爱我,那还有什么,能让我产生念想呢?也难怪我竟孤独了这么多年,说来,倒真是我自己自讨苦吃。
他柔笑着看我,道:“圣主这样过日子,会不会太无趣了一点?”
无趣,多么恰到好处的两个字,这一百多年,除了无趣,还有什么词,能如此刻骨地形容我的生活呢?我依旧怀念着那个在另一个世界的红尘中沉浮的自己,虽然那一切,已经飘渺得犹如隔世的倒影。我静静地将目光倾注在慕远脸上,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容,这缕奕奕却惘然微笑,你到底与我有着怎样的过去,才能让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伸出手,摁住慕远的肩膀:“你这是在暗示我?”
未料到的是,他竟愣了一愣,又极彷徨地摇着头:“没有,我,我……”我顿时起了兴致,故作不怀好意:“你什么?半夜三更送上床来的肥肉,你还想跑?”他愈发地惶恐,涨红了一张脸,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这家伙,心里窝着满腹痴情,嘴巴上还耍硬,我反手使劲一摁,将他推倒在床,附耳与他,柔声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要还是不要?”见他咬着嘴唇,目光游移不定,我又道:“我就问你这一次,你若不要,我不会强求你。”
他做这个决定足足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我按着他胳膊的双手都觉得发僵了,他方点点头,对我露出些许释然,却依旧僵硬的笑靥:“好。”
这一夜并没有如我所愿的风起云涌,我始终不太明白,为什么慕远看似有许多心事,以至于我只能将更多的心思用在揣摩他的感受上。事后,我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正坐在我的床边,红着脸,系着他的腰襟:“没,没什么。”
我回想他生涩的举止,颇有些不解,按说他既然是个断袖,又身为一界帝尊,就算没有和我的前世有身体上的接触,也不该对此事如此生分,是以我问他:“难道你以前没有过这种经历?”
“嗯。”他一面点着头,一面帮我整理并不怎么凌乱的云被,又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再度目送他离去,我总觉有些莫名的惆怅,方才交欢的乐子早已没了踪影,我长长地吸了口气,也罢,有什么问题,迟早是会搞明白的。
第六章
第二天见到慕远的时候,他的眼睛有些肿,也不知是没睡好觉,还是回去过后又哭了一场。然而他笑靥依旧,问我:“圣主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我见沧漓和寒宸不在,只有几个并非常驻我寝殿的侍从,略略有些讶异:“怎么就你一个人?”
慕远对我摊手:“好像我昨天下手重了点,他们还没醒。”
一种不祥的预感顷刻蹭上脑海,我皱了眉头,对他无辜的神情不置可否,他到底对沧漓和寒宸做了什么?会不会对他们下毒手?念及此处,我又记起今天若谷离去时对我说的话:“魔尊天性残忍狠毒,即便对你没有敌意,你也切莫与他交心。”我并未把这话全然放在心上,但总归还是有些发怵。
兴许是我神情的变化引起了他的不安,他微垂了眼帘,有些委屈,辩解道:“我真没做什么,真的……”
到沧漓和寒宸的寝居看望两个家伙时,俩人在一张床上抱着彼此,都睡得死死的,我瞄了慕远一眼:“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从来不知沧漓和寒宸竟然也断到一块去了,俩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清白得像白纸一样。
慕远嘴角一扯:“这,好像我昨夜给他们念的咒给念错了,我只想让他们睡过去,可没想让他们睡一起。”又凝眉沉思片刻,对我道:“圣主且放心好了,不打紧的,等醒过来就忘了这事了。”
我没有忘记仙尊老儿那一地可怜的系命草,只得厚着脸皮前去拜访若谷。
若谷住的地方距离我的圣宫整十万八千里远,在我云上界的最东面,那地方名叫云渊境,是由他自己架设的孤立的世界,由此他得了云渊仙尊的封号,我听着甚好,他却不喜欢用。
云渊境里的寒柳林,冰蓝的树叶,细长的柳条,蔚蓝的天,幻变的阳光交织成在别处再难见到的绝美的画卷,微风拂过,更有银铃般的天籁萦绕四周,我带着慕远步入此境,回头看他,他果然已被这绝美的景象所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