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得并不疼,比起前几次被咬得鲜血渗出的样子,这次轻上许多,让她几乎都要感激起他难得的口下留情,“不知道哪个才是坏蛋呢?”她凉凉地反问,“刚才还没精神的样子,现在又活了?”
“什么活呀?”蒙头在棉被里的人装傻充愣,还得寸进尺地翻身压上她的身体,没有一点的愧疚感,受伤的腿更是压住她的双腿,不让她退开身。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事。
陈清卿在心里心有戚戚焉地想道,她还真是习惯他的放肆,就让他安稳地睡在自己身上,呼吸平稳,棉被里的双手搜索到他如凝脂般的双颊,微带着恶意地往两边扯开,“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明眼人一看你就知道你是谁的儿子了,你居然相信什么玉清这个破女人的话,脑袋里简直全是浆糊吗?”
她反正是不会去相信的,什么阿清不是容若的儿子,都是些什么荒谬的破话,只不过是听到玉清的声音了,谁能保证就是玉清?他又没见过人影,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是耳听!
“就算你不是容若的儿子又怎么了?”她一股脑地说道,话中不自觉地维护起容若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待你这么的好,除了你年幼时让你被黑衣楼抓去,做了杀手,后来她找到你,还不是拼着命去把你找回来,反正呀,你可别无聊地跑到她面前去说你不是她儿子,她身体还没有恢复,免得你把她的伤惊得更重一点!”
在她的心里阿清不是喻凌致与容若的儿子的可能性仅为零,或者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才会可能。
“哎!小师叔,貌似我让黑衣楼抓去是你的失误吧?”他把她扭曲了一点事实的话指出来,手指捏捏她柔软的身体,光滑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我又没说什么,玉清那女人我会收拾她的。”
“收拾你个头,睡觉啦。”她的眼皮一次次地往下,睡意连连,已经支撑不住,“明天我们还要上路的。”
两个人终于安静下来,相携睡去。
翌日,太阳高挂,照耀着冰冻的大地,来往行人匆匆,都揪紧了衣物,挡住寒意,一辆驴车从偏僻的客栈后院里出来,年轻的瘦弱男子身着宽大的衣物,慢悠悠地赶着驴车离开并不热闹的小镇。
喻前澈躺在铺得软软的驴车里,听着外面驴子赶路的声音,伴随着驴脖子上铃铛儿发出的清脆声音,还有赶车的人不着调哼哼的声音,让他躺在里才不至于觉得空落落的。
“停在这里干嘛?”
荒芜人烟的树林里居然一座简陋的茅草房,看样子已经残破许久,茅草层顶已经塌陷下来,泥土垒成的墙体倾斜了半边,一张薄薄的被称之为“门”的木板懒懒地倒在地里,半边淹没在屋顶掉下来的枯茅草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陈清卿望着破落的茅草屋一会,神情有些郁结的样子,又赶着驴车从树枝里出去,驴子慢吞吞地走着,好半天才回到官道,朝直走去。
“刚才是什么地方?”喻前澈莫名地觉得刚才的茅草屋对她好象似乎特别的重要,不由得从驴车里探出头来,伸臂揽住她的腰,脑袋贴着她的后背,“你说呀,刚才是什么地方?”
她却是不语,默默地拉住驴子,让它别乱走,保持着固定的方向朝前。
“有人来了!”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多了一些不寻常的波动,琥珀色的眼睛里露出几分嗜血的寒意来。
“是英儿吗?”
半空中飘落身着灰色道袍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纪,头上带着道冠,手里持一把貌似拂尘,笑眼盈盈地望向赶车的陈清卿,清俊的面容宛若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声音如山泉般清澈动人,落在人的心头,久久地回荡着。
还没等喻前澈寻思出来来人是谁,赶车的陈清卿已经拉住了往跑慢悠悠的驴子,一个箭步就跳下驴车,难掩欣喜地扑向来人。“清风,你真的出关了呀?”
“嗯。”清风笑望着她,被她突然的动作给冲击得后退字一小半步,清俊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任她像个孩子似的扑向他怀里,一手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地念了句,“无量寿佛!”
而听到这话的陈清卿立即嫌弃地皱起眉头,从他的怀里退出身来,双臂环抱在胸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发出苛刻的“啧啧”声,“呃,清风越来越像个牛鼻子老道了。”
清风闻言,眼睛几乎笑成一条线,手揉揉她的脑袋,“小丫头,就知道强辞夺理,都去哪疯了,还什么杀了柳风骨,真是很有出息哦。”
“哪里呀!”她一听到这个差点炸毛起来,恨不得浑身长满嘴,一下子解释清楚,“你的消息真迟钝,杀人的是屈无忌,跟我没有半毛关系!”
“嗯,我知道。”清风如春风般和煦,温和地望着她紧张的样子,还是他记忆里的模样,还是小时候跟着他后边的容英,“没有你的消息,我就到这里来的,刚才到后边走了一下,回来看到车辘轳的痕迹就追出来看看,想不到真是你来过。”
“真巧哪!”她挠挠脑袋,笑得很灿烂,像是傻子似的,眼前只有谪仙般的面容,仙风道骨估计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她很感谢有这个词,让她不用费脑筋想出什么好词去形容他。“怎么这么早就出关了?我记得你好象是明年才出关呀?”
她的记忆力还不错,记得清清楚楚的。
“小师叔,你不为我介绍一下?”驴车里的人,因某人的突然离开,一个收身不及,就差点斜向地面,岂料还等他想好怎么让她来安抚自己,就见她喜出望外地朝个牛鼻子跑去,还笑得异常的灿烂,看在他的眼里怎么看都怎么碍眼。
不甘心被她给遗忘在一边,他拖着受腿,僵硬地迈开步子,走向他们,习惯性地从她的身后搂过去,脑袋趴在她的肩头,颇有含义地瞅着被称为“清风“的牛鼻子,装作好奇地问道。
在清风的笑意面前,她总是分外地严格要求自己,腰间的铁臂让她有点不太高兴地拨开,特别是某人的脑袋还靠着她肩头,让她觉得很窘然,把身后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拽出来公布一下,“这是容若的儿子,我的小师侄。”
清风望着他的脸,心中的思绪已经飞过了好多道,也许不需要她介绍,他也能知道此人的身份,世上哪有人配称英儿为小师叔,还真的是只有一个,而且这张如招牌般的面容,让他轻易地想起随着新皇登基已经告老还张的前宰辅大人。“武当派的清风,若愿意,直接就叫我清风吧。”
他睿智的目光在她与他之间探过,她窘迫的样子,似乎从中瞧出一些苗头,却是淡淡地笑着,“十日后便我接掌武当掌门之日,英儿你可是我在世上惟一的亲人了,可千万别忘记了!”
十日之后?
她却是笑得更加灿烂,像是不要钱似地,笑容跟盛夏时的烈日一样耀眼,伸过手把玩着他手里的拂尘,“好呀,我有空一定会去的呀,不过阿清受伤了,我这几天得陪着他,是吧?阿清?”她倏地转向身侧的阿清与他面对面,“他的伤很重,如果十天后他可以不用包扎,我们就一起去看你呀!”
她的笑脸,很耀眼,像个开心的孩子般,但落入喻前澈的眼里,她似乎在哭,努力地忍住哭意,他揽住她,笑意盎然地对上清风,“清风道长是吧,我和小师叔要成亲了,如果有空的话,就拔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此话一出,陈清卿的满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