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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2 / 2)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轼/水调歌头

尾声 曲终人散

三年后,绍兴十一年,金与宋再次议后,宋金战火从此暂熄。

这事入了杭州,城中一片欢呼,征战的战火最终平息,也没能让人民有一个好的生活。但秦桧怂恿宋高宗解除主战将领的军权,又极力贬斥主张搞抗金的官员,奖励歌颂和议的诗文。这样一来,举国上下只剩下歌颂的诗文,沉浸在南北宋战争平息的欢喜之中。

这几年来,万怿衡一直在杭州镖局中运镖,他也成了这儿的一个神话,运了六年余的镖,就没一回带了护镖的员兵,也从来没有失过一回镖。

那日,他带着镖要送到灵隐寺。这镖是最重要级别的镖,是专门请他送的。他运镖走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回有人给和尚送镖。

那时是冬天,天上下着小雪,十分的小,但飘飘荡荡在空中游晃着,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小层,淹没不了青山的颜色。

他走到寺中,将镖送到了方丈手中,这时寺里十分平静,有几个小和尚,正在扫雪。方丈与他站在雪中央,也是寺中央。凌散的雪花降在他们身上,方丈脸上依旧是祥和的笑容。

镖中是两本书,方丈打开书一本本的看,又一页页的翻,对万怿衡说:“这书是养父给你的,这镖也是给你自己的。因为这儿清静,所以他才会让你送到这样地方来。我看这些字迹,这其中的文章,你养父一定是万俟仁钧。老衲曾与他有些交情。拿着书,这是你养父送给你的。上面全是对于五行八卦的事情。老衲参不破,汝可以找一个道士问问。”

“怎么可能,我养父已经死了,再说,我养父怎么可能是万俟仁钧?”

“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不要认为它是真的。”方丈说。

突然寺院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他是万怿衡的父亲万泽。

“孩儿,杀了我,我伤了你那么多人。”万泽说,“现在我已经知道,金钱与虚名是没有太多好处,反而太多坏处。从前我杀敌无数,而今只落到一个处死的下场,只因为我地位太大。虽然朝上说如何处治我们,但秦桧之心,路人皆知。我死在他们手上,还不知死在你手上赎罪。我的下半辈子,做错了太多太多。”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方丈说“只要你认真改过,浪子回头便是岸。”

“可惜我不能,就算我作了僧,我也无法逃走我的罪过。”他跪在万怿衡面前,说:“杀了我,我这一生便可自我原谅了。”

“可惜我不行,没有人会杀自己的父亲,我也答应过别人,不要管我父亲。”万怿衡说。

“你难道连这一点恩求都不给我吗?”万泽站起来,说,“只有自己痛快了。”

他抽出剑,向自己脖子自刎而去。

寺中几个老僧“啊”的一声,不少僧者知道他是万泽,也有不少僧人习过武功,但这整个寺中,没有一个人有他功夫强。不少老僧看这昔日的英雄巨侠,沦落到此,忍不住一阵叹息。

万怿衡本背对着万泽,看寺中情况不对,回头一望,他父亲在他背后自刎而死,血飞溅到他身上。他亲眼望见自己亲生父亲倒了下去,忍不住一阵悲伤,耳边浮出昔日林焕杰的一句话。

“那可是你父亲啊!”

雪从地连接上天空,细小而飘飘散散,零落满地,苍白中有种美满,似乎凄美中有一种兴望。

雪下了很长时间,不知前后诉说着怎样的历史。

万怿衡跑回了镖局,他说他失镖了。这说的一声是他历史上失的第一镖。

雪纷飞,和着风,他跑到一酒肆旁。这是昔日与林焕杰喝茶喝酒的那茶馆,因为冬天暂时没有茶,所以改成了酒肆。只是酒肆中人已不在,只是一人望景伤怀。

他望着那下着雪的天空,十分伤心,良久的流泪,路人从他身边匆匆走过,而他好像是潮海中的一块磐石,在茫茫的人海之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生在世上,本是醉在人海,死在世上,亦是醉在人海之中,本来,生与死是没有差异的,生亦是空,死亦是空,万事皆空。人与人可以说是公平,也可以说是不公平,因为人与人无法衡量,万物都无法相互衡量。也许,所有的所有,都是相同的。

他跑入酒肆,问小二:“这儿还有醉生梦死吗?”

“有,客官要多少?”

“十斤,我要坛装的,带回去喝。”万怿衡说,“这钱够了吧。”

他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上。小二说够了够了,他便拿出一坛醉生梦死,将银票收下。万怿衡打开封酒红布,立刻闻见了一阵扑鼻的酒香。知道是好酒,便拿了回去。而这一千两银子是他一年不吃不喝挣的钱。

几天后,他死在他自己的家中,家中酒香弥漫,他是一口喝下十斤醉生梦死。死时他是笑着的,似乎已经忘却了人间红尘,已经成仙而去。因为转生,凡身余留在人间。

所谓宁香花中毒而是死之人,总是因为毒而缓缓痛苦而死。这,也许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精神上无法回避的痛苦。这种痛苦,一直延伸到一个人,走到黄泉之路之时。安能远行。

茫茫西湖之上,张鸣买了那老人的船,带着一童子划船。那小雪依旧没有停,纷飞的下在西湖之上,像轻纱似的雾笼罩在湖面上。湖中青岛微波,一片茫茫。

童子问张鸣:“公子,你去哪儿?”

“一直向上游便可以了,或许我没有目的地。”

湖面波光粼粼,不时浪花击打着船发出响声。哗啦——哗啦。张鸣独一人站在船头,对着西湖吹着笛,笛声清扬悠伤,似乎对人们倾诉着什么。曲终又一曲,一曲完后再一曲。他不知吹了多少曲了。船渐渐行出西湖,一曲又终,那童子叫道:“别吹了,再吹,我都要哭了。”张鸣一笑,坐在船头。

他四处望这儿的风景,四周的农田茅社,远方苍劲的山,天上不动的云,明澈的蓝天。望脚下急流的水,水中的鱼影。农民已经开始准备种子,准备来年的耕种。

张鸣叹道:“看来我这一生,注定要战在沙场,布防边塞。也许,那儿是我的归宿,也是一生永存的地方。”

泪水从眼中溢了出来,他拭干泪水。低头之时,看见了船上一块不知何时从岸上带来的扁平石头。他拿起它,向水中一扔,那石头在水中连着打了七个水漂,最终重重沉入了水中。

张鸣自问:“难道人生本就是如此吗?”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月牙交替,轮回莫迁,一年后。

张鸣去了边疆,依旧当了兵,余久在营中习武,最得那些宫士将领们喜爱,连升几级,手下有了千余名战士。这些天,他向上级请了五天假,说是回老家请请安,上级便同意他。

他骑着马,延着一条河奔跑走远。一段路走尽另一段路便从他眼中延伸,人走的越远,路便延伸的越远。四周开广,是一片望不见头的草原。昔日的战争,已经不在,人们在草原上放着牛羊,不少渔者在河中垂钓,又是一片生机。张鸣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他跑了两天,终于找到了那墓。此时,天空下着毛毛雨,丝丝柔柔,好似微风或雾一样。今以是黄昏,太阳西斜,红色的余辉撒落在这大地之上,因为雨,半空中也化成了红色。

三座墓在一起,而墓的四周近三丈,寸草不生。这证明了宁香之毒的厉害,也认为这墓,变得突出在这茫茫草原之中。日墓下,那光印在墓上,安安静静。那昏黄之色,到给人一种温暖。

张鸣似乎知道林焕杰埋在这里。他从包中拿出九柱香,在前个人墓前放了三柱,用火将它们点燃。雨蒙蒙,九缕香飘散其中,良多诗意。长河滚滚,草原茫茫。天空因为雨,云海浩瀚,静止不动,好似呆在天空中,此时,正是火烧云。他跪在墓前,斜雨细雨不需归。

河上已经无人,草原上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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