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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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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要认他为爹?他为何能做我爹!天地不仁,便非要这样,你以为我那么愿意!可惜他就是我爹,这是一生改变不了的宿命。不可,不可,我不能这样。”万怿衡说。

“那只有我们两人共死在此了。”林焕杰说。她拿出蝴蝶双剑说:“这剑是张鸣给我的剑,我一直没有想到用它来杀与张鸣如此亲近的人。”

“你,又是什么?”万怿衡说。

“也许,这就是你与我的宿命。”

剑在一起杀了起来,哪些的苦命一直房屋,一直都是这样交欢,分散,交欢,分散,也许这就是这个世界默定的轮回。

从他们相见到分散,不知有多少种月牙在交替,多少个故事在演义。一直以来,不知何处开始有那深沉的嚎叫,与天争长久。

他们过了五六十个招术依旧没有胜负,万怿衡一招“沧海桑田”刺上去,这招没有其它特别之处,只是速度慢,力道大而已。但这一招刺上去,月牙之下清清楚楚,林焕杰竟然没有用剑去挡,也没有躲开这剑,被这剑正面刺中,刺穿了丹田之处。因为力道太大,所以无力回天。

两人坐在这块偌大奇怪的岩石上,万怿衡握着剑,大喊:“道士,你为何躲开,为何不用剑挡。”但这声喊,十分忧伤,十分悲痛。

眼下的那巨大的草原,黑暗而十分凌乱无力,万分空虚。只有远方的营火闪烁。

“答应我三个条件。”林焕杰说,嘴角上已经消了一丝血痕。

“好,说吧。”

“第一,你不要再去管你的父亲,在此之后你与他为两人,不要杀了,虽然他伤了你,但你可知道,当初不是你父亲,今日会有你吗,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父亲给你的,你还要去杀他。”

“好。”万怿衡想了一会说。

“第二,我死后,把我埋藏在那条来时路过的河边唯一两座墓边。”

“可以。”

她咳了二三下,吐了一口血。

“第三,好好活着。”

万怿衡一惊,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提出这样的条件。

“傻子。”她说,然后微微一笑,“如果你被你父亲杀,我还宁愿死。如果你杀了你父亲,我也不愿与一个不道德仁义忠孝的人在一起。所以,还不如我死了,救赎你。”

“你……你为何?”

林焕杰躺在地上,微微说:“骗你的。其实,在你上回来飞来峰上救我之时,你带着宁香,我的与你的两朵,可能是那时你中了花毒,这种花毒无药可救,只可以用另外一种毒攻它,两种毒在体内平衡时,便可以保全性命,这种毒便是另一朵宁香上的毒,我发现你只中了一朵宁香花的毒,便将另一种花毒放在那支箭上,那去箭射死了虎,而毒全进入那虎的胆中,我把那虎胆给了你,你吃了那只虎胆,这样,你便可以活下去。但是我因为两种毒不在平衡,所以我必需死。你知道我的眼睛为何变成了绿色,就是因为这两种困在我身体里。你要知道,宁香的毒排出来了,人还会死得更快。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的命比我重要,我这一生,只为了救赎你。看来一切都平静了。亢龙有悔,记着。其实,我死在你的剑下,怀抱中,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言语已尽,她似乎十分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现,已是晗。

太阳渐渐升起,光辉再次降临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

军中突然片片鼓声响起。万怿衡收好林焕杰的双剑,抱起她,走到这高十多丈的岩石之边,极目望去,在新生的太阳光下,金兵正在攻打这片宋兵的临时营地。双方交战之时,双方的鼓好似不断的闷雷,长远不停息的响起。此时,万怿衡已经泪痕满面。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哭泣。他现在才发现,在这一次相见总共不到十天的时间里,自己深深地爱上了她,她也深爱上了自己。

他才明白,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这片草原,他所望之处,都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开阔。

看来这一切,都是被命运所迫,都是命中注定。

难道,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怨无悔。

整个人间,余留下的遗迹就是泪痕。

万怿衡缓缓的道:“天长地久。天地所以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久。是以圣人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路平空远,前方两军战火纷纷,鼓声如雷,铁骑长刀,久居着长存,人归何方?草原之上,片片茫茫,如似长敞的路,无法走到尽头。

万怿衡回望那片片战火,才知道一个人是如此的渺小,在这数万大军之间,算就有天大的武功,最多只能保其不死。他无法想象,林焕杰的父亲是如何孤身一人杀死了一万二千个金兵灭敌,却防不了自己人。这战争,只有人与人一心,才可能得到胜利,岳飞是明白了这一点才得到一次次胜利。

他缓缓走下山,走回了那夜晚住着的小茅屋中。物是人非的宿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忧伤,他收好余留下的所有东西,营火因为没有了木柴而熄灭,徒留点点火星。他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了一匹马上,他抱着死去的林焕杰坐在另一匹马上,向那条长奔而去,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是一条草原中长河,非常宽,昨日是因为遇见了一个渔者才可过去。今日他沿着那河飞奔,回望两岸,去寻找那林焕杰所说的唯一的两座坟墓边。

那长长的河,西也许到了世界的尽头,东也许到了天涯海角。与这草原一样。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不知走了多远,他自己也说不清,好像四处风景完全一样。只是他发现了两座坟墓。

他走到这两座坟墓边,仔细看了这两座墓。第一座墓竟然是林焕杰的父亲,杀金烈士之墓。而第二座墓上刻着,张鸣之妻杨慕之墓。

一切的谜底他全明白了。原来林焕杰一心一意都在他自己身上。中了宁香花的毒,先是身体虚弱,每一段时间有一片刻昏厥,一年之后便昏厥而永远不会清醒。而这种昏厥是病人所不知的。只有旁观者才可知。他妻儿中这毒之后,他是在她中毒半年后一次昏厥了两分钟才发现。而今自己中毒只有两个月,她便发现了,这不曾说她一直在关心自己。

他叹息良久,下了马,将林焕杰放在地上自己用手用了半个时辰,才刨出一个装得下人的坑,又在旁边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头,他用他那带剑气的剑,将它削成了一个石碑,深思了半晌;但不知道自己应该刻上什么字。他与她非亲非故,彼此相爱但没有结果。许久,他只在碑上刻下了她的名字,因为,双方的情太深,无法用三言两语便可表达,只有无字的碑,表达的情感是最多的。

下了葬,一切都安好之后,他跪在墓前,一直不起,不知有多长时间,一直到了黄昏,他才骑上马回城,向远方而去。昔日立下去竹林清扬一生的约定,同林焕杰一样,已经告终。

夕阳的橘色光让天空上的一层层不相接的云朵变得瑰丽,良久不动。光之下,墓碑化成红色,三个墓碑在一起,不知是温暖还是凄凉。

长河混混,永不止息。

回杭州的路上,他不曾一次的回问自己,如果牺牲自己而救活她,自己愿不愿意。心中只有良久的沉默,只余留暗暗的忧伤。他愿意,但总被一句话:“好好活着”挡在门外。

他观此锦锈江山,一路之上,渐渐发现,“好好活着”,是最难的一个条件,在那三个条件之中。

林焕杰死在自己的剑下,难道是只让我答应那三个条件。

心中一片茫然,独望山河水天。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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