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求婚,心里会高兴吗?转而送了对方信物,因为结婚目前在国内是行不通的吧?过继……姑且不论女儿的接受程度,对方是独子啊!姓氏很重要的吧?
想了太多,自己的电话一响起来,教授马上接起,胸口一阵乱鼓,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喂,你……」
「教授,你的办公室锁了,考卷要放在……?」是帮自己监考的研究生,教授整个人像是被放了气,忽然有一种头晕的感觉,「我会回去跟你拿。」简短的交代,而後挂上电话。
教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著那只因为断电而不会再响起的手机,那个东西现在也只是一个空壳罢了。
教授一时间不能确定,这个空荡荡的地方,到底还剩下什麽?
……而自己,曾经想留住的,又是什麽呢?
教授後来在自己本为空白的书架上意外见到那套曾经送给青年的书。
萧蔺舍不得把它们送人吗?是舍不得吧?教授想,他当初根本不该为了那盒糖果而盛怒,那礼盒般的设计分明是个过节时候的伴手礼,萧蔺只是觉得自己用不到的东西就不如让给别人,对吧?
鱼怎麽来的也不是什麽重点,就像小金是自己与前妻、女儿曾经一起共养的,那又怎麽样呢?
想到这里,范颂铭苦笑,都是几岁的人了,还为了情敌而有脾气。
恋爱真是盲目。盲目到以为对方如果在自己身边,就理所当然的会觉得幸福。
然而自己是不是没有认真体会过他的心情?范颂铭想,当初可以骂他不识大体,不知道家族聚会的压力,但是又怎麽有想过在自己挑选水蜜桃而犹豫,和因为无谓饭局而烦闷时,萧蔺却是为了礼物该送给谁,又有谁能够在大家团聚的日子里陪他吃上一顿饭而烦恼?
自我中心的思考里,那时候甚至不记得考虑在带水果给家人的时候,留颗水蜜桃给萧蔺,对不对?
他到底给过对方什麽?
范颂铭最终没有把那几本旧版用书归类到专业书籍的专用格,而是让它们待在前一位主人为它们放置的位置。范颂铭抽出那本让自己发过脾气的烫金论文,取过那个装过糖果,但一直没丢的动物纸盒,伴随著书,全都好好的收在一起。
…………………………
注3:T指通常在女同志伴侣中的装扮、行为、气质较阳刚的一方,亦有人译作称为踢;反之则称为P或婆。但此种分法并非绝对,亦有自我认同为不分或是不认同这种分法的同志族群存在。
…………
我发现其实这是我写BL史上最晚防爆(H)的文章耶~(兴奋什麽#)
月光爱人 9 (H)
第九章
教授花了整整一年,才踏上机场。而一路到研究年会的路上,思绪有些复杂。
虽然不知道青年想要往什麽领域发展,但是要找外国的实验室,百分之九十的主持人都是必定会要求推荐信的。这往往还算是十分关键。
萧蔺跳过了范颂铭,自然是为了隐瞒,不找指导教授写,确实很奇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申请到学校,显然是下过功夫。
范颂铭大概猜得到,推荐信的来源多半是落在蔡老师——系上另一位帮萧蔺口试硕士学位的老师身上。
虽然说教授接近不知情,但是,系上的其他老师,很容易就把这种事当成是问候一般,在见面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当成聊天的话题,就好像送自己孩子出国一样的热心。
有了推测的目标,要知道去了哪里,并没有很困难。放个能延伸的话题,多聊一会儿,回家在网路上连线,资料不会短少。只是教授没想到,青年选了跟自己当年留学一样的学校……简直就像是追著自己的背影在跑。
教授的皮鞋声在长廊上慢慢的响,眼前绵延著一幅一幅的海报。
范颂铭压下默念的冲动,暗自过滤著眼前的资讯,那间实验室的类别、主持人的名字,而後是第一作者的名字……教授猛然站立住了。那个参展号码和名字,就在自己的眼前。
研讨会早上的场次已经开始,台上的报告开始之前,所有的海报都必须张贴在会场外,而也会有场外有张贴海报,但没有上台报告的情形,毕竟上台的时间与机会有限,每年能够上去的人数是固定的。教授看过大会手册里的议程表,萧蔺今年没有参与上台报告。
他溜掉了自己比较没有兴趣的议题,提早出了会场。
原本还觉得,可能慢慢的找,就会看到。教授说不出为什麽自己这麽希望慢一点才找到,又是为什麽,需要缓冲的时间。
一张海报,显示著青年离开之後,用时间,追逐著什麽。上面的前言,和自己当初校正的文字已大相迳庭,连文法都有了极大的进步。简洁扼要的引述,延续了他在硕士班的条理。结果的部分虽大多是引用实验室先前的几个图表,但是新做的一点初步结果感觉很有发展性,适合一个博士班学生的深度广度。
讨论的部分虽然有点短,但文献需要时间累积,更何况异国环境的变换也是其中一门学分,平心而论,一个博士班一年级的学生,这样已经是不错的表现。
教授看了看表,再过十分钟,海报的评审时间就会开始。范颂铭向著远处对自己招手的研究生过去。
萧蔺用尽全力的讲解那张自己名字列为第一作者的海报,评审委员总是在他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出现。其实萧蔺几乎记不清楚到底有几个挂著特殊名牌,手拿评分单的评审走过。
评审时间结束的时候,萧蔺忍不住捂著肚子,头也没抬的在散去的人潮脚边蹲了下去。
他意识到有双脚站在旁边,勉强挤出声音:「……班,我想……我可能非得躺著……你……我现在不太……」
「……很痛吗?还是去看医生吧?」
萧蔺模糊里随著发话人的语言接应著:「……你开玩笑吗,那种花钱法,我得吃上一个月的土司……旅馆里有药还可……」说到这里,萧蔺逆著光抬头,他不止汗涔涔,还觉得晕眩了。
「萧,你还好吗?」隶属於同一个实验室的美籍青年,远远看到萧蔺缩成一团捂著肚子的模样,忍不住跑步过来关心。
「他可能得要回去休息,说是房间里有药。」教授尽量维持一派温和礼貌的表情,但是下一句则不小心表露出那份关心,「……他经常这样吗?」
美籍青年耸耸肩,「不一定……抱歉,但你是哪位?」
教授指指自己配戴的名牌,流利而稳重的外语口音让来人颇为讶异,「我是他硕士学位的指导教授。」
萧蔺的胃更痛了,「……班,我想……我可能……要先回去……帮我跟老板说,我恐怕没办法亲自……」
「好。」班觉得萧蔺并不讨厌对方,而且范颂铭佩戴著那张名牌确实也不像是说谎,转而向著教授,「他现在这样子,好像没办法自己回去……但是下一个场次有我们实验室的报告……」
教授很自然的接过话里的馀地:「我送他吧。他住哪号房?」
这栋演讲厅没几步路,就是下塌的饭店,正因为这难得的方便,所以该场地国际年会经常争相使用。
萧蔺从痛觉与痛觉的空档中,慢慢能够有点反应,「教授,我没关系,你不用……」
班听不懂华语,但眼前的互动让他更确定这两人应该是极为熟悉,他简单报了房号楼层,范颂铭也一下子就清楚方位。
萧蔺身上被披上刚刚自己同学递给教授的外套,一双手明快的拿起了自己的书包,接著他的另一只手竟然被范颂铭拉住了,还往对方的肩膀上绕去,模糊里,萧蔺鼻腔又漫起婴儿油的香气。
不知道什麽时候,因为会程开始而空荡荡的海报展览处,只剩下他们两人。
教授声音低沉:「……能走吗?可以挨到电梯那里去吗?」
萧蔺心想,要是说不行,教授岂不是就要把自己抱起来,或是背著了?所以萧蔺赶紧点头,这一下,却也没有办法再改变他要扶自己回去的事实了。
……而自己甚至,连教授为什麽会来,都还没弄清楚。
教授依照萧蔺说的,搭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