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生命不喜欢死亡。一个人放弃生命的主动权,有比这更大的人生问题吗?而没有足够的理由,自杀的人又怎么能对生命自圆其说?只要有可能,身体就会站在死亡的对立面,坚持心脏的收放,传布血液的温暖。
在恐怖中写下的轻柔的诗歌宣示了其向生的意愿。
他们是身体对于毁灭的反抗,使歌曲或符咒,能够暂时驱除恐怖,换来安宁。
我也知道自杀是一种重大的罪孽。可是,不快乐也是一种罪。你不快乐的时候,你会伤害其他人,这难道不是罪孽吗?
伤害你的家庭、伤害你的朋友,伤害你自己,这难道不是一种罪吗?如果我伤害你,那不是罪,如果我伤害了你,却不痛苦就是一种罪!有时候,我真是苦恼,是不是我的思想总与你背道而驰,现在看来,男人永远最想摆脱的就是千方百计为他们着想的女人,最追捧的确是那些总喜欢与他们南辕北辙的女人!
男人需要的永远得不到,得到的永远不需要!童政啊,童政!你永远成为我不能愈合的伤口,若你在人生几世之后前来寻找此地,或许你仍会看见我遍寻不到的纯洁的真爱,像一棵不会移动的参天巨树,直耸云霄,它的生命因为有一个人要轮回转世而生生不息!
太阳下山了,如一次隆重的死亡。远看是一座火热而肆无忌惮的红坟,这坟埋葬了我一次又一次荒唐的爱情故事。
当爱情变成抓不住的水,离开变成为其唯一的表情。
据说:相爱的人可以做到心有灵犀;心灵相通;今生我和他不是爱人;但是我想我们前生一定是爱人;所以今生以这种方式来续缘。。。
也许我成了陌生人醒来时,泪流满面。当初的选择注定了今生的思念;但我们没有必要悔恨;因为爱过;所以珍惜。
现在,我要走了,主动地去争取新鲜的来生,带着我一贫如洗的爱情和步步为营的懦弱!在王清兰绝望的还残留着温热的尸体旁边,这张遗书轻薄却又沉重,沈绣纹在几次重大的打击下变得疯疯癫癫,披头散发,全然没了正常人的样子,一会哭一会笑,指指点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已经先她一步去了。
这样的结果真像一种无能为力的买卖,不甘心的付出!
难怪李碧华说“一个‘情’字,熏神染骨,误尽苍生。黎天爱出院那天,天气干爽宜人,晚风略显寒意。冬天的太阳把泥土晒成干灰色。黄昏时分,石青色的墙壁与屋上的瓦片在微柔的光线下,和潾秃的地面融合为一体,迅速笼罩的夜色将远方的棱线吞蚀得更模糊。灯红酒绿的生活即将开始,街灯通明,但如果仔细倾听,仍可以听到一座将开始狂欢的城市发出微弱、疲惫、幽远的嘘息。
黎天爱的脸上已经有了红润,她迎着落日的余晖努力向上看着,好像要把所有昨天的阴霾都驱散。“我从前,一点都不喜欢北京的这个时候,说冷算不上严寒,风沙大的总让人满脸满身灰尘暴土的,甚至连嘴里都有沙子,可现在,我忽然觉得了从前文人墨客的那种‘心远地自偏’的感觉,那是一种豁达啊!”黎天爱说。“事情都过去了,该受报应的人也都自食其果了,咱们又要开始咱们全新的生活了,天爱,太阳总是灿烂的,它不会因为偶尔的一片乌云就永远都黯淡下去,光芒总会照亮所有阴暗的角落,只要我们真诚,生命总是美好的!”杨颂佳说。
“行了,怎么经历了一次冒险,你们俩就变成了诗人?酸死了,受不了了!”张巧润在旁边说。
“这丫头,就是没正经!走吧,回家了!这医院可不是好地方!”杨颂佳笑着说。黎天爱一回到家就躺在乌黑的屋子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棚,上面挂着的那盏灯还是当初郑诺刚搬来时一起去宜家买的,回想当时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看中了这盏灯,转眼间已经物是人非,一行咸咸的泪水不知不觉流到黎天爱的耳朵里,她已经懒得再去管那滴泪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一眼看到对面窗子里火红的灯光,好像繁花似锦的火在熊熊燃烧。
杨颂佳说要过来陪她,但黎天爱拒绝了,她半开玩笑地说:“放心,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回忆一些事情!”杨颂佳没办法的摇摇头,她知道黎天爱的倔强脾气是什么人都不能改变的,只是她更希望黎天爱多少能软弱一些,不要再坚强下去了,像她这样的坚强简直让杨颂佳更替她难受,有时候杨颂佳希望黎天爱的性格和二姐互相溶解一下,两个人都是极端,两个人都有自己不能弥补的缺憾,两个人都在受伤时更不堪一击!等到钟声响过第十二下之后,黎天爱用枕巾擦干了眼泪,闭上眼睛。天气预报说这两天天气不好,北风5到6级,这样的天气不宜外出,黎天爱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她在心里对自己说:“累了这么久了,也该歇歇了!”
可她睡不着,从出生开始最让黎天爱感到受老天眷顾的事情就是不会失眠,可现在,她躺在床上,却久久地,久久地不能睡。
杨颂佳送走黎天爱后,心就没放下过,她给黎天爱打电话,一直忙音,打手机,关机。
杨颂佳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半年的时间让很多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所有的人,想到黎天爱,杨颂佳忽然在日记中写道:
觉悟和爱。在孩提时代,我不知道,我们对树木、河流和飞禽的爱叫做爱。在我七岁的时候,我感到,菩提树、橡树、枫树就那么存在着。现在,我知道,它们有可能不存在,它们的命运也是跟人相像的。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树的生命可以是永恒的,
我知道童年时期的黎天爱喜欢对某一事物情不自禁的着迷,着迷得像一种神圣的誓言。因为某些不可抗拒力,黎天爱在自己的回忆里扎满了不会说话的稻草人,这些稻草人影响着她的一生。很小的时候,黎天爱就开始见惯了家庭暴力,见惯了背信弃义,见惯了恩断义绝,见惯了离愁别恨,她拼命地告诉自己这些都是视觉上的骗局,是一些荒诞的游戏。我们所能做的最大的事情就是把镜头倒转过来,把自己放大,放到尽可能的最大,而不是缩小,一旦将自己缩小,就要冒被恶势力胁迫的危险,如果忘却了这么至关重要的一点,我们将永远消失在人群中。我们永远不能简单地漠视不幸,然而不幸就是不幸,以为只要否认它的存在,就可以安慰自己,因为它的确是存在的。由于我们无法摆脱它,我们所能做的只是选择一种跟它相处的策略。当外物侵犯蜂窝时,蜜蜂肯定要在蜂窝周围涂一层蜡。这份在入侵者周围涂蜡的劳作必须重复进行,但这是必需的。因为否则的话,不幸就会来控制我们的所思所感。
当你试图忘却它的时候,即使你涂上了一层蜡,你也会发现,只有反复无止境的这样做才能拒绝它,但如果一旦你不做了,停下来的时候,它又无孔不入。
你需要永远面对的是,越努力忘却就越记得牢,花费一整幅的青春用来挥洒都不够弥补,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顺其自然。
你未必心知肚明,因为那样做的结果也许是:你把你所有的努力和注意力都奉献给它了。
为了自卫,你只能说:“我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