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张了张嘴,这样的曾一骞让她太不习惯。还是两人据理力争的时候让人舒服。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何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渐渐涌上,又被她强制的压了下去。
半晌,何处呵呵的干笑两声,说道,“你真是恶人多做怪。你明知道这次的事故是我造成的,你还偏要这么说,故意让我良心不安是吧……”
话没说完,曾一骞就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清洌的气息立刻充盈了她所有的感官,何处不禁怔住,身子有些僵。
曾一骞揽着她坐在床上,一只手托着她那只受伤的胳膊,用力的把她整个人都拥在了怀里,这是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何处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何处想挣扎,耐何没了半点力气。她的力气在刚才抢夺方向盘时全用尽了。她叹了口气说道,“曾一骞,你说过,不会再强迫我。”
曾一骞柔软的头发蹭在她颈间,呵出的气息让何处禁不住有些战栗,他拥紧她,听见他极轻极轻地说:“何处,我说了那么多话,你只记得这一句吗?我还说话,如果你再受伤,我就饶不了你……”
何处的心颤了一下,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推他,试图挣脱开他紧固的怀抱,颈上忽的有温热的触感,接着又是一疼。曾一骞在她脖子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又一寸一寸地细细吻上。
曾一骞的唇在她颈上细细流连,像极细小的电流贯穿进何处的血管经络,所到之处一阵酥麻,他慢慢吻到下巴,接着覆上她嘴唇。
何处紧紧闭着嘴,无声的抗拒着他。嘴唇被他啃咬得有些疼。曾一骞抬头,明亮的目光里染了灼热。他又低头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蛊惑般地说:“张嘴。”
不等何处动作他又低头重重吻上,舌尖直接撬开她牙关探进来,攻城掠地般容不得推拒。他的舌头舔过她的牙齿,和她的舌头绞在一起,纠缠不止。
何处不由自主地仰头,觉得自己快上喘不上气来,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又似乎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着,难耐地要命。
此时的她像一个毒入肺腑的人,而曾一骞就是惟一的解药。
不知过了多久,曾一骞轻轻的吻上何处的眼睛,何处也尝了自己嘴里咸咸的滋味。
他的吻移下来,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哑:“怎么又哭了?”
何处睁开眼,哭着说:“曾一骞,我难受。”
曾一骞抬起头,“哪里难受。”
何处哭着说,“我全身都难受,心更难受。”
曾一骞立起身子,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想吼她,又舍不得。半晌叹口气,一只手在她头发里轻轻摩挲,“他就这样值得你为他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为什么一看到他,你就乱了方寸,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何处哭,眼泪不受控制。原来曾一骞也看见了,原来真的不是她眼花。
她看见那家咖啡馆外,面对面站着的那两个人,明明是萧逸和薛嫣然。 她看到薛嫣然勾着唇角笑,双臂拥抱着萧逸。
她看到了薛嫣然的红唇印在他的唇上。
她看到了萧逸笑着看她,神色还是那么温柔。
于是她就觉得天地间忽然变得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就她一个傻乎乎地站着。
于是她神经质般的拼了命的要下车。疯了般的抢夺曾一骞手中的方向盘。连她自己都没想好,她要下车干什么。
难道要扇他们一人一巴掌,表达自己对他的失望透顶、对她的厌恶透顶?
然后挺直脊背走开,再找个没人的地方一个人大哭一场?
可是她有什么权利这样做,她自己不是也照样出轨了吗?
葛荀曾经说过阮卿卿一句话:当了婊子还要做妒妇。
何处觉得,现在用在自己身上,妥贴极了。她的身体和精神都移向了曾一骞,凭什么要求萧逸为她保持清白。可是她一早没有这思想觉悟,所以老天又惩罚了她,让她受了皮肉之苦,还顺带着报费了曾一骞的一辆车。
所以说活该啊,她和曾一骞都是恶人,活该有恶报。
曾一骞不停的擦着何处的眼泪,只是那泪水像是开了伐的水,怎么也止不住。不由叹了口气,说,“何处,你再这么哭下去的话,估计全医院的女医生都要来讨罚我了。到时我真去了妇联,你还得把我领回来。”
何处哽咽着说,“曾一骞有你赔我遭罪,我特高兴。我整天幻想着,你那辆碍眼的迈巴赫送进废品回收站是什么样子。”
曾一骞邹起眉头,刚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何处在一边都能听见曾一翩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她十分激动地喊:“曾小宝——姐听说你出车祸了!嗷!天哪我竟然没有赶上,竟然错过了!曾小宝你还好吗?曾小宝你没有残废、没有失忆、没有脑震汤吗!”
不能想像曾一骞的耳膜和神经都正经受着什么样的蹂躏。
何处忘了哭,兴灾乐祸的看着他额上的青筋跳得欢快,忽然觉得这医院的女医生们都弱爆了,曾一翩才是曾一骞的终级克星。
曾一骞抬手揉揉额角,吸一口气,努力平静地说:“没等你来参观就擅自处理好,真是太失礼……”
话又被曾一翩截过去:“你还能说话?!难道你竟然没有事?!”
遗憾和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曾一骞抬高声音:“你有什么不满意?”
曾一翩声音变低,似乎是嘿嘿贼笑两声:“这两天碰着乔曼了,她说你把她封杀了。好像是为了何处,怎么样?她的墙角你还没挖过来啊?”
曾一骞迅速地说:“没事我挂电话了。”
“别别别——”曾一翩急忙说:“我还有件事……”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曾一骞走开两步,几分钟后他说:“她去不了,受伤了。”
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曾一骞转过身,正好对上何处亮晶晶的眼,因为刚哭过,眼珠乌黑发亮。他眼神一略,又瞄上她红红的鼻头和红潋潋的唇,不由自主的走上前,趁何处没反应过来,又狠狠的吻了下去。
真是怎么亲,怎么不够。
何处正欲挣扎,忽然啪啦一声,有东西跌落在地上,然后他们听到,有人大吼一声,“你们住嘴!”
床上的两个人,同时僵住。
住嘴……
*
何处的伤势需要住院观察。
虽然何处认为没有必要,但是在曾一骞与曾一翩双重的监护下,她也只能住了下来。
病房里的生活,比产房还要难熬,比房产还要抓心。
何处因为胳膊有伤,不能洗澡,又因为头上有伤,包着纱布,所以不能洗头。她看了看镜子里滴水成油的头发,包着半边的眼睛,那造型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曾一翩说:“要不先拿毛巾帮你把头包上,反正过两天就可以拆沙布了。再忍忍。”
曾一翩对于何处是别人的女朋友,而自己的弟弟正在挖别人女朋友这件事很看得开。甚至是大张旗鼓的赞同,呐喊、助威。
何处以前一直怀疑曾一翩是不是曾一骞的亲姐姐,现在她相信,他俩决对是亲生的。
何处不知道曾一翩这怪异创举是哪来的,摇头说,“那不行,我又不是坐月子的,包块毛巾成什么样子?”
耐何曾一翩是说风就是雨的人,她完全不顾何处的反抗,事实上何处也无法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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