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值得你托付的人,或许是你的与之血脉相连的亲人,或许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良师益友,也可能是你一直陪伴到你生命最后的灵魂伴侣。
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串联伤怀
生活化为可见的轨迹在岁月之间平稳前行,两度风月,两轮春秋,张知起绝大部分的记忆都发生在这两年,而童年所历记得的不过一二,秦深和李蔚然努力地让张知起忘记这一二,只可惜我往日的烙印太深,始终无法抹去少年心中隐藏的从没诉说过的伤疤。
张知起已经满十一岁,在李蔚然的催促下,秦深不再纵容少年破绽百出的拖延,推着少年加入莘莘学子的浪潮。
张知起从秦深口中听过几次监护人这个名词,对其意思由开始的懵懂逐渐变得清晰。秦深在8月30号的晚上拿出户口本告诉他,以后学校需要用到户口本而他自己太过忙碌的时候张知起可以从小卧室的第二个抽屉里拿,但记得要小心保存,用好后放回原处。这是张知起第一次看见户口本。
张知起的领养手续断断续续办得颇费周折,因为秦深为张知起填写了假的资料,为了各种人情周周转转。秦深并没有改变张知起的姓氏,但改了张知起名字中的一个字,户口本上属于少年的姓名栏上填写的是“张知喜”。
看着自己的信息和大人的被收进同一个小本上,张知起抿着嘴羞涩地笑了,他知道只有家人才能被写在同一本户口本上。
当秦深给他解释名字的改变时,张知起凑上前亲了秦深的脸颊,轻轻的一下。秦深神态微顿,在少年转过头去的一刹那却已恢复,少年在开心和难过时候喜欢搂抱他,但如此亲密地表现欢喜却是第一次。
张知起很喜欢自己的新名字,不过是因为这个名字是秦深为他起的,大概秦深把他的名字改成张蜘蛛、张蠢猪,他亦悦然。这是秦深与张知起的一种联系。他的衣食住行都是秦深给他的,现在连名字都是秦深给他的。
从与秦菲菲见面开始后,张知起一直被称呼为“知知”,只有秦深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喊张知起的全名,虽然改了名字,但秦深并没有改变对张知起的称呼。他知道,张知起上学以后有了新同学自然就会习惯新的名字,而他则习惯从一而终。
即使是一年半的心理辅导,因为李蔚然半年之前觉得张知起不需要这样的治疗而停止,那段时间内张知起依旧没有说出自己流浪的原因以及流浪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张知起无赖地把秦深拉着躺在自己的床上,让秦深关上壁灯,他今天晚上想跟监护人一起睡。因为明天他的小流浪儿就上学了,秦深也由着张知起突然伏趴在自己身上的动作。
张知起不再是刚来这个家时有一点慑人的瘦削蜡黄,几乎每天呆在家里以及足够的营养让张知起的皮肤恢复少年独有的水嫩与弹性,本来有点因为营养缺乏引起的胸骨向前隆起也消失不见,但也正是因为户外活动的缺乏,肤色有些许苍白。
秦深有教过张知起打篮球,这项运动大概是张知起最喜欢的了,但张知起只愿意跟秦深在室内篮球场单独两个人玩,或者有时候叫上李蔚然。秦深以为他不喜欢被别人看到,跟别人在一起玩,但其实他只是不想秦深的注意力被别人抢走。
就像,秦深曾经因为自己工作忙碌,害怕少年整天一个人在家会感到孤独,给少年买了一只小波斯猫,但少年转手就送给了秦菲菲。秦深以为他讨厌宠物,或者觉得饲养太过麻烦,再没买过,但这也只不过是少年的一点私心,他不喜欢秦深回家之后抱着猫的场景,也不喜欢小波斯猫有时候讨好地蹭蹭秦深的裤脚,即使小波斯猫更愿意亲近的是他自己。
秦深害怕张知起趴着会喘不过气,打算把人抱下去,但张知起动了动,用手搂紧了他的脖子。知道吵醒了少年,秦深用手一一下一下自上往下抚顺着少年的背部催眠。
张知起在房间内影影倬倬的月色物影中突然开口:“秦深。”
秦深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睁开了合上不久的眼睛,低声应了一句。
“秦深。”少年继续叫着大人的名字。
“怎么了?”秦深感觉到了张知起突然起来的情绪,平时这个时候少年早已陷入沉睡。
“我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不要跟别人说…李蔚然也不行。”
“好。”
张知起没有立刻说话,而秦深也没有可以提醒;一人沉默地酝酿着言语,一人耐心地等候着答案。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秦深差点以为他的小流浪儿已经睡着了,张知起终于发声了。
“其实我是有妈妈的,我妈妈长得很漂亮的…比蒙老师和菲菲姐还要漂亮。她对我很好的。”张知起想了一下还有什么关于妈妈的,或说妈妈的好,但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妈妈把我留在一个地方,说让我等一下,她去给我买糖果…我等了好久,警察叔叔把我带回警察局。后来我被一个阿姨接走了,那个阿姨长得好丑,比…有多丑我也不记得了。她让我上学了,后来又不让我上学了,后来有一天晚上她在睡觉之前把我的衣服脱了,我睡醒了之后我发现她死了,就像老鼠一样。我很害怕,然后就逃出来了,最后就遇到你了。”
“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秦深等了几分钟,他不想打断张知起的回忆,在发现张知起没有再说下去之后,才问了一句。
“没有名字。”
“我跟你妈妈还有丑阿姨,你最喜欢那个?”
“最喜欢你啊…你啊…”少年根本不假思索回答,手里捏着、戳着秦深腹部的肌肉:“妈妈把我抛弃了,其实我现在不是很喜欢她了。”
“抛弃,你怎么知道?”
“丑阿姨说的,还有电视上也是这样说的。”
“我不离开你。但是你忘记他们,可以吗?”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忘记。”
“如果你想起他们的时候,就想想我。”
“可是我很少想起他们的,现在我大多数时候都想起你。”
“那少数的时候…也想起我。”
“嗯…好吧。”
少年在秦深的抚摸中渐渐沉入梦乡,或许会是个美梦。
今天晚上少年没有要求讲故事,而是让秦深陪他看《悬崖上的金鱼姬》。少年最近在学习文章之事,颜瑜难得在课后要求他写一篇动画电影《悬崖上的金鱼姬》的观后感,而没有布置其他抄写背诵类的机械性作业。
他今天忘记了写作文的事,但是记住电影里的了一句话:不管你曾经被伤害得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的所有刁难。
这句话出现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脉动。直至挨到了秦深的怀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