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风看了好一会,突然开了腔,竹云啊,你是为的什麽进宫来?
回皇上,奴婢自小家境贫寒,当然是为能补贴家用,才进宫当的宫女。
这当宫女,也没多少好处吧,你这样耗个几年,能给家里补贴多少?
皇上说笑了,奴婢当时也是因为没地方找活计做,家里头又急用钱,万不得已才进的宫。
朱明风噢了一声,起身将窗关上,看了看面前低眉顺眼的竹云,心里思绪万千。
坐回床上的时候,竹云替他铺被,上下起落的手攸地给朱明风抓在手里,顿时一惊,就想往後退。
不用怕,朕不会做什麽。朱明风缓缓说道,极其温柔,有如惊弓之鸟的竹云这才安静下来。
你说,你是为了补贴家用才进的宫,是吗?
竹云战战兢兢回道,回皇上,奴婢刚才,是这样说的。
朱明风富有深意的眼神在竹云眼里格外捉摸不透,丝毫猜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一颗心七上八下。
那你有没有想过,飞上枝头,当个宠妃?
竹云叫这一番话震得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挤出几个字,皇。。皇上您。。您在说。。说什。。麽?
朱明风仍是那副不温不火的声调,轻如蝉翼的话语,说出来仿佛搔在人的心头。
当了宠妃的话,不但不用再受人差使,还能有无尽的财宝,光宗耀祖的荣华,这可比你当个宫女好得多了不是?
竹云浑身都在发抖,朱明风异常的举动让人害怕,更多的是心慌,无从辨认他说的一切是对是错。
皇。。皇上您到底。。。想说什麽?
朱明风轻轻笑了笑,那弧度在灯下显得魅惑无比,直让竹云看得心头一滞。
先别问我想说什麽,你先回答朕一个问题。
皇上您。。您问。
你,想不想做朕的贵妃?
一较风流…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卫临开始频繁出入倾人楼,从两三日一去,到一日一去。
并不过夜,只呆一两个时辰,听听曲,喝喝酒。
怀香瞅著奇怪,如实跟君不忘回报这几日观察来的结论。
君不忘逗著小王八,漫不经心,无妨,就是只来吃桌菜又如何,没犯著谁就行。
我就是觉得奇怪,我听姑娘说,上次卫公子和那闹事的主儿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碰姑娘,只是在房里听姑娘唱曲弹琴。
恩?君不忘一停手里的动作,有这等事?
怀香点了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往楼下大堂中听琵琶的卫临看了眼。
所以呀老板,不是我多事,女人家喜欢说点碎语这你知道。
君不忘隐隐觉著她话里有意思,而且还不是什麽好话。
你是想说。。。
怀香凑君不忘耳根子轻言细语,我是真怀疑卫公子是不是不举。
。。。。。。
两人相视不语,君不忘将手里头的小王八搁回盆里,又看了眼楼下堂中的卫临。
扑哧一声就笑了。
卫临上倾人楼的目的原就不是为了姑娘,更不是什麽琵琶七弦,眼尖的都能发现,每当君不忘一下楼来,或者上楼去,卫临的目光总能盯著他,跟著移动。
君不忘察觉过一两次,不过全当不存在,不想过多在意,时常也因为得出面陪几场酒水,将卫临的视线忽略带过,殊不知那场合下卫临的眼神,简直能将人烧出个洞。
今日当然也不例外,处理完事物便上这倾人楼来,坐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君不忘,有些焦躁,一双眼睛四处瞄。
直到方才,无意抬头,一瞥,发现君不忘端著个小盆站在二楼廊上同姑娘怀香说笑。
想是一下午都呆在房中,没出来过,又见他同那叫怀香的姑娘时不时凑在对方耳旁私语,心里早成了坛酸醋,无处发泄。
弹琵琶的姑娘技法娴熟,一曲下来清丽脱俗,惹得满堂喝彩,卫临却是心猿意马,眼睛不时往上瞟。
见君不忘并未发现自己的眼神,只顾同姑娘说话,不免有些失落。
只是不过片刻,那姑娘不知跟君不忘说了什麽,君不忘突然朝自己瞧了一眼,卫临还没能反应过来,就看他咧嘴一笑。
当真是眉目清朗,灿烂如花。
心下竟有几分激动,按捺不住的欣喜,好一阵才冷静下来。
当然,卫临并不知君不忘所笑为何。
弹琵琶的姑娘见眼前这坐得极近的客人没在满堂叫好的时候舒展容颜,却在曲终良久莫名坐那笑了起来,一时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觉著有趣了。
散了之後便寻著机会找卫临搭讪,卫临心情正好,一改往日推拒的意思,同她你一句我一句说起话,饮起酒来。
这架势一开就收不住了,直到月上西头,两人都还难解难分。
卫临在酒席上可谓身经百战,那姑娘也是善饮之人,一通较量打个平分秋色,双双大醉。
底下姑娘和君不忘把情况一说,君不忘忙下楼来看,果真见卫临趴在桌上,一幅不省人事的模样。
姑娘说陪著卫临的叫芷兰,姑娘里头最善饮的,已经给扶到後房里醒酒去了。
差小厮用後院的轿子送卫临回府,小厮却说轿子昨日就用作送一商贾回家,还没归还,大晚上的,上哪请轿子去?
君不忘无奈,吩咐小厮请了辆马车,临行前给卫临灌了碗醒酒汤,这才扶他上车,亲自送他回去。
却说这小厮竟是个迷糊性子,路上居然记错了街,来回转悠了一盏茶,都没能循到正道上。
君不忘有些急,打算让他原路返回去,卫临这时候悠然转醒,醒酒汤发挥效用了。
大致弄明白情况之後,卫临虽脑子里昏沈,但还记得自个儿家怎麽走,只是嗅了嗅一身酒气,摇头说改去他买的宅邸吧,这样回丞相府,免不了一顿斥责。
君不忘只想尽早送他回去,至於送去丞相府还是他的宅子,压根没区别,听他这麽一说,点头说好,问了位置,唤小厮调头。
一番周折终是寻到卫临说的地方,只是卫临只肯让马车停在岔路口,不肯再让小厮知道详细。
但凡是富豪之人,都不大喜欢让无关人士知晓自己家住哪里,并不奇怪。
君不忘小心翼翼扶他下来,卫临脚底一阵徐软,直挂在君不忘身上才勉强站稳。
君不忘示意小厮在原地候著,他去去就来。
这街十分僻静,君不忘有些没想通卫临为什麽会将宅邸买在这,看他为人不像是喜欢清静的主儿,有些出乎意料。
路上两人都没怎麽搭话,除了先前问的卫临详细位置。
君不忘觉著卫临沈,真的很沈,尤其卫临现下像是把所有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
卫临的酒也不过醒了一半,但意识里却前所未有的清楚,只是在力气上稍有减退,脑子里几分昏沈,周身发热罢了。
从君不忘扶他下车,他便心存试探,如今也摸了个八九,君不忘这人不光是个头,在体力上,都要比自己差太多了去。
想想也是,他一青楼老板,整天呆在楼中,也无需像生意人那样东奔西走。
太阳晒不著,风雨吹不到,身板弱些理所当然。
忽的就想起今日君不忘在阁楼上的一笑,干净得不带一点杂质,夹在周遭的胭脂里头清秀万分,叫人看了一眼,便像生了根,移不开。
只是换做现在这副酒酣耳热的情景,却在脑子里想入非非了。
君不忘的身躯有些特别,就是看著挺纤细,但实际接触起来并不是那一回事。
譬如卫临曾设想过他的肩搂起来是不是会很单薄,现搭著他只觉有层白细细软软的肉,能感觉到肩骨,却不咯人,意料之外的好触感,不自觉就真想这样搂上去,不再放开。
想起打两人认识起开始没过什麽好的回忆,君不忘总拒人千里之外,似乎就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