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2 / 2)

我勉强敷衍地笑笑,“行,你们就一起拿我开涮吧。”一边心里自嘲地想:比她好看又怎样?她是上海滩万众瞩目的名女,可是我走在上海的马路上除了我自己还有谁认识我?她开宝马车,我在上海连一辆脚踏车都没有,除了一点原始姿色,我有哪一样比得上她的?

那么,我还要傻坐在这里伸着脖子瞻仰“情敌”的风姿到几时?晚了地铁可就没了,从这里打车回静安寺,只怕要四五十块(现在没工作了,四五十块也是钱了)。

迟疑了一下,我说:“好了,不早了,我回去了,晚了就没地铁了。”

“哎呀,还早呢,地铁到十点半呢。”小蒋说。

“是啊,再玩一会吧。”小乐也说。

“下次再来好了,或者你们哪天到我那儿去玩。”我一边说,一边拍拍屁股,站起来。

“那好吧,我送送你。”小蒋也站起来。

“哎哎哎,我来送陈蔷薇——”小乐很急切地阻止小蒋,“蒋之慧你在家里好了!”她急切得似乎有点莫名其妙。

告辞,电梯下得楼来,我忍不住问小乐:“那个叫什么陈寒的,真的在追你?”

“哎呀,别提了,恶心死了!我跟他?怎么可能呢!”小乐悻悻的。

“他做什么的?看上去倒是文质彬彬的。”

“说是什么中专学校的语文老师,谁知道,到现在也没见他去上课,也不知道整天窝在家里干什么。”

“什么地方人?”

“好像是什么安徽宿县的。”

“也是租的房子?”

小乐点点头,“嗯,跟一个三十几岁的老女人合租的。”

我忍不住拍一拍她的肩膀,“喂,小妹,别太残忍了,三十几岁还不算老女人吧?”

小乐嘻嘻地笑笑,凑近了挽住我的胳膊,“哎呀,反正那个女人涂脂抹粉的看上去挺苍老的,去年圣诞节,陈寒莫名其妙地约我跟小蒋去跳舞,我们没睬他,后来夜里回家,正好在电梯里撞见他跟那个老女人,大概是一起跳舞回来,哎唷,脸上的粉厚得来都快掉下来了,小蒋说拿条帚扫一扫恐怕可以扫上一簸箕了,那粉惨白惨白的,嘴巴又搽得血盆大口似的,又加上深更半夜的,哎,电梯里猛一打照面,狰狞得很,像女鬼似的!”

我惊笑,“没那么夸张吧?干什么的,那女人?”

“不知道,身份不明,问陈寒,也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不肯说?那么大概总离不开发廊、按摩店一类的吧?又不是他老婆,他有什么支支吾吾不肯说的?”

“谁知道,管他呢,关我们屁事!”

“可是,他一直在追你呀。”

“去死吧他,神经病!老发那种肉麻兮兮的信息给我,隔三差五的往我们上面串门子,还老蹭饭,哎,吃起菜来嘴巴大得要死,一盘子菜只要被他的筷子扫过,转眼间就见盘子底了,敲门又不好不开门,烦死了,反正我是不大理他,只有小蒋理他,没事跟他一起抽抽烟说说话,哎,还特别能说,道理一套一套的,说什么找老婆要找一起奋斗的,将来他的钱负责贷款买房子,老婆的钱负责生活,哼,老婆还在天上飞呢,已经想好了怎么花人家的钱了,哎,这种男人,你说,吓人吗?”

第六章 彷徨(下)(8)

我笑,“是挺吓人的。”

“哎,还是什么复旦大学的研究生呢。”

“什么,还是研究生?一直没结过婚吗?看上去也有三十好几了吧?”

“谁知道,看上去也不像有过老婆的,妈的,神经病!我都跟他说过了不可能不可能,还整天发信息骚扰我!哎,老得来一脸的干皱纹,跟他一起奋斗?做他妈的白日梦去吧!就算一起奋斗,姑奶奶也要找一个年轻的呀!”小乐一边诉说,一边一脸的仇恨色,仿佛受了天大的折辱似的,昏黄的路灯下,路边淡淡的树影子投在她的半边脸颊上,使得她的脸一半暗一半明,更加深了那仇恨似的。

当下,我忍不住笑笑,“就是呀,奋斗也要找一个年轻的。”一边拍拍她的肩,以示理解与安慰,一抬头,瞥见路边稀疏矗立着两棵黑黝黝的老树,但见树枝细碎光秃,树身麻麻疤疤沟沟壑壑的,像是槐树,一般槐树看上去多粗壮而千疮百孔。

“哎,长得嘛又丑死了,又枯又瘦,竹竿子似的,不,应该说是扫帚柄,哪有他那么短的竹竿子!”小乐悻恨恨的。

我忍不住又笑,“喂,这么说一个男人太刻薄了吧?毕竟生得矮小又不是他自己的错,而且,你这么在意他的身高,是不是其实你已经有点在乎他了?”

“哎呀,去死吧你!”小乐生气地捶打着我的肩膀,“什么我在乎他?这么恶心的男人,隔三差五的往我们楼上串门子,又不好不开门,又不好骂他打他,烦勿啦?”

我好脾气地笑笑,“那就别理他呀。”一边说,一抬头,“咦,804来了——”804是开往地铁口的小巴士。

“那好吧,我就不送你到地铁了,你身上有零钱吗?”

“应该有吧,”我边说边跳上车,一边朝她挥挥手,“你快上楼去吧,天冷——”

“那,我这里有两块零钱,”她趋步跟上来匆匆塞给我两块硬币,一边又说:“我现在去网吧上一会网——不想回去见到陈寒,再见啊,电话联系——”

“噢,再见——”我来不及再说什么,巴士的车门已经“哧”一下倏地合拢上了。

买过车票,车子已经开出去丈来远,我回头看看,小乐正沿着相反的方向朝前走着(想必是去网吧的方向),大概是嫌冷,她走路的姿势有点驼:身体前倾、扛着肩膀、缩着脖子,纵然如此,可仍然能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少女的背影。

我不由地在心底暗暗替她叹了口气,如果她真的这么讨厌那个小男人,为什么不干脆翻脸断交?

在男女关系上,为什么一般少女总是容易陷入无助被动的局面?是因为她们不谙世故缺乏经验还是因为她们下不了狠心?换了是我,如此讨厌鄙夷一个男人,还会让他坐在自己家里舒舒服服地看电视?我根本连门槛都不会让他踏入半步的。

再回到静安寺,抬头瞅见百乐门闪烁不止的璀璨辉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不知为何,竟有一丝莫名的高兴与安慰。

市中心虽然吵挤脏闹灯红酒绿(处处陷阱),可是,至少在遇男人方面,大概也只有在黄金市区才能遇见个把(至少看上去)登样上等的男人吧。

第七章 看见了他们的情人(1)

没想到柳果庆会开着车在弄堂口等我。

自梅陇回来的隔日傍晚,我从超市出来,眼见得即要拐进弄堂时,忽然一部黑色的私车魅影似的自后面缓缓跟贴了上来,只听得车轮擦过地面紧急刹车时清晰的“哧”声,接着是两下急而短促的车号声,跟着一把沉稳的男声说:“嗨,陈蔷薇——”

我恁地一怔,转过头,是柳果庆!但见他照例戴着一顶咖啡色的棒球帽,自摇下的半边车窗里似笑非笑地望住我,今天他开的是一部半新的进口黑色奥迪A6。

我不由地在心里怔了一怔,他到底有几部私车(或者他到底多有钱)?

柳果庆扶了扶棒球帽的帽沿,看看我,镇定而温和地笑笑,“先上来吧。”

我淡淡地看看他,没响。

“放心,不会吃了你的。”

我犹豫了一下,迟疑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摇上车窗,笑笑地看看我,“怎么,刚下班吗?”一脸的若无其事与亲狎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不作声。

“还在生气?”

我不响,沉默地看看他,隔了一会,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一条弄堂的?”

他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拿着你住的地方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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