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2)

“柳香香!柳香香!”

二楼找遍了,没有。

他又跑到一楼,跑到地下室,都没有。

“谢明,我杀了你!”他拉开大门,对着黑暗大喊着。他掏出手机要报警,是该制裁谢明的时候了。他顺手拉开门厅壁橱的门,这时,他看见衣服下面一双曲起的穿着睡裤的腿,柳香香的腿。

他像突然登上珠穆朗玛峰一样,没法呼吸了。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柳香香头顶上的衣服,准备看见一具冷却的尸体。缩在角落里的柳香香,不认识似的瞪着他。活着!他全身突然放松,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鬼!”柳香香像鬼一样地尖叫一声。

田建设“刷”地又站了起来。

然后马上就明白,柳香香嘴里的“鬼”是指他。柳香香站起来就要跑,还算他反应快,一把死死地攥住她的胳膊。

他强行把她拉到客厅。一只手加上脚把扣在地上的沙发翻了过来,把柳香香按到沙发上。“说,出什么事了?”

柳香香站起来要往外走,他把她推到沙发上坐下。刚坐下,她又往起站,田建设再把她按到沙发上。

“你再闹,我就把你送神经病院了!”

这回她老实了,但她是不是正常,田建设还看不出来。

“谢明来了?”田建设问她。

“没有,是鬼。他说他是谢明……”她缩起自己的身体。

田建设坐到她身边,紧紧地搂住她。这种时候,根本没工夫想她是怎么看他的。她爱怎么看就怎么看,现在他得管她。

“什么时候来的?”他避免用鬼这个词去刺激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突然醒了,觉得有人站在我床边。我不敢动,眼睛都不敢睁,怕他知道我醒了,该掐死我了。他一遍一遍地摸着我的头发,我的脸。”她依在他怀里说。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

是她的幻觉?要不要送她到医院?神经病医院。

“是谢明吗?”

“不知道。我太害怕了,听不出来。后来他亲了我脸一下,他说:‘先别走,你很快就会接到我的信,带着小乖好好过日子。’他知道小乖的名字!我一把抓住他,他甩开我就跑了。我不知道这是做梦还是真的,卧室的床头柜上有一束马蹄莲,就是说有人来过,是谢明。他真要和我离婚了。”

迷失在多伦多 第二十章(3)

“所以你把家都砸了?你不是等着他和你离婚吗?”

“不是这样的,我想听他的解释,不是光说离婚就行了。”

“那你怎么又躲起来了?”

“后来我又觉得他没来过,离婚就离婚吧,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地来说这事呢?没准真是鬼。”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是谁?”

“你是田建设。”

“田建设是谁?”

“谢明委托到机场接我们的人。”

“今天晚上我在客厅里待着,陪你。明天带你去看看医生,老这样容易出事。”

“我没病。”

“看看医生也没什么坏处。”

“我就不去。”

“那我带你到美国玩一趟。我有同学在纽约,带你逛逛纽约去。等回来了,谢明的信也就到了,好不好?”

柳香香从田建设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他说:“我哪儿都不去。”

“纽约还是应该去看看的。”

“不去。男人都他妈的是畜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冷静点,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

柳香香“腾”地站了起来,朝坐在沙发上的田建设说:“谁说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我终于把你们给看透了,你们再也伤害不了我了。你给我滚!”

“有话好好说,你不去就算了。”

“你滚!”

“你真的还是假的?”田建设也站起来了,欺负人不能太过。

“你说呢?打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想什么呢。看你对我多忍耐啊,多帮忙啊,还不要我的钱,天底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你不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吗?你不就想乘人之危吗?要不是因为谢明这王八蛋,我能理你?端盘子都不稀罕的我要?”

“你浑蛋!”田建设失控了。

“你才浑蛋呢,你滚不滚,你不滚我报警了?”柳香香跑过去打电话。

“臭婊子!”田建设“噔噔噔”地走了,大门“哐”的一声在他身后撞上。

这声音让柳香香突然清醒了。她这是干什么呢?他是田建设,不是谢明。她追了出去,朝着正从车道往马路上退车的田建设喊道:“田建设!”她挥着手。

田建设不知道看见没有,退到马路上绝尘而去。

她又拨他的手机,响了几声,转到留言。“田建设,是我,对不起。你别跟我生气,你来吧,我在家等你。”

这时她才注意到:家里怎么这么乱?这是为什么田建设要带她去纽约散心的原因,因为他不放心她。她都说了些什么呀?她恨自己。田建设对她境遇的同情,对她细心的呵护,对她任性的忍耐,平常不曾注意的事情,现在在她心里一件件地过着,她哭了。边哭边拼命地收拾房子,等田建设来了,让他看看,家里和以前一样干净整齐,漂亮有格调,让他放心。

家里都收拾好了,田建设也没有来。

十一月五日,星期五,是柳香香到多伦多的第三十天。

她早上从卧室搭的地铺上爬了起来。真是鬼迷心窍,好好的床怎么拆成这样?她肯定疯了。

没顾得上洗漱,她就拨田建设的手机。刚一拨通,电话里就传出:“It is out of the range of the service; you may leave a message after the beep。” (电话已不在服务区,请留言。)

昨天晚上已经给他留了言,她没有再说什么。他可能还在睡觉。

到了九点多,她再打,还是:“It is out of the range of the service; you may leave a message after the beep。”

她就说:“田建设我向你道歉,如果你今天忙的话,晚上到我这儿来吃饭吧,我等你。”

他能原谅她吗?应该能。田建设从来都不跟她计较,知道她现在处在非正常期。

整整一天,她都在全心全力地准备着这顿晚饭。她早就应该请田建设吃饭了。她知道他喜欢她,可是他克制自己,从来没有因为他帮了她这么多,而提出一点非分的要求。就算那天,她由于软弱而需要他,他后来也能完全配合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知道他帮她是为了她,而不是为了他。

她打电话给菜包子,让他帮忙把机票给退了。她不能就这样离开田建设。

这一天,她没有想谢明。

黄昏橘色的光渐渐地变成灰色、黑灰色、黑色,田建设还没来。

餐厅里,吊灯的光照着一桌丰盛的菜,柳香香平静地守在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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