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1 / 2)

>带面具的手一愣,“不是可怜…”缓缓又撕下一层皮囊,“我本是用来应付白寅的,只是被你发现罢了,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面下之人,还是骆子平。

骆子平啊骆子平,“我谢你的玩笑!老松,走!”

他不再是一位剑客,他持剑的手,已被打折。他不再是一个酒客,他喝酒的嘴,已被打烂。他也不再是四方游侠的僧人,他行走的双腿,抽筋打折。没了能持剑的手,能喝酒的嘴,能行走的腿,他早是一个废人。背上的伤口,一日一日的腐烂,全身的肌肉,一寸一寸败坏,他只是留着口气。留着口气,听,听有人活着的声音。

一鞭子一鞭子打在她的身上、脸上,她痛苦难当;行刑的夹板套在了她的指头,纤细的手指、脚趾一根根断裂;她的头发被悬在顶上,全身重量都垂在上面;她的牙齿不再满口黑,有人仍看不惯,全数拔了。没了秀丽的发,没了健康的牙,没了光鲜亮丽的肌肤,她早已死去多时。生生受着这苛刻的酷刑,却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咬住嘴唇,轻轻呼吸,听,听有人活着的声音。

只为她活,只为他活。

☆、A31

他放下烧红的铁钳,停下手中酷刑,问仆从,来者何人?

仆从回道,当今新科状元,某某。

他甩开握在手中的皮鞭,因长久紧握,手指蜷曲得厉害,他却一点也感受不到。视而不见女子满身的皮开肉绽,视而不见女子脸上烙下的黔印,相当温柔地拨开挡住额头的发丝儿,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别想逃。我郭璞娘子,必当生是我郭璞人,死是我郭璞鬼,想逃,除非我死。”话落,抓住一把发丝,两耳不闻女子的惨叫,哐当一声关上铁门。

他的手仍在瑟嗦、颤抖。这双手,他所引以为傲的这双手,也让他痛恨,满手鲜血的味道。他的心胸狭窄么,那为何能收纳满城人心?

哦,是他的残忍让人憎恨。他的手段残忍么,那为何他使尽了手段也得不到他想要的人?哦,是他的变化莫测让人畏惧。他变化莫测么,是的,他的胸中有只猛兽压抑不住,抓住一切时机,冲破心胸的钳制,让他挡也挡不住,只有看着,看着他那双手怎样恼羞成怒,怎样伸出爪子,撕裂一切,然后,血流成柱…

他扔掉手上的发丝,拿出一块洁白的锦帕,一点一点擦净指尖的污泽,走到门口,随手把乌黑中带点红血丝的锦帕扔给仆从,“守在外面。”

有些时候,他从未想过他的未来在何方,他是个罪大恶极的人,难道不是?他的未来,除了死,还能有什么,他的未来不就是在等死么,至于怎么死,何时死,又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不知新科状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即便说得客气,他却一屁股坐在了主位,端起茶盏喝得自然。躬身而立的人,不在意地笑笑,坐在了下位,也喝起了茶。一室静谧。

终是他忍不住开口,“不知新科状元来此,有何贵干?”他的茶盖,丁丁当当地碰着茶杯,显得不耐烦至极,果然,不等人接话,他又开始赶人,“如若没有紧急之事,大人尽可在城内随意逛逛,在下还有事,就不作陪了……”

新科状元某某,有礼回道,“城主日理万机,正事要紧,城主请便。”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这厮还算知道好歹,他是这样想的。

他想错了。颈上被剑尖指着,指尖一瞬凉透至心,他回身拨开架在颈上的剑,双眼冰凉如蛇,“不知新科状元何意?”人笑了,一时晃花了他的眼,也使得他满耳错听,听,听有人宣判死刑的声音,“城主没有听错,这把尚方宝剑,上斩皇亲国戚,下斩贪官逆臣,城主还有何疑问,下官都可一一解答,毕竟…下官没有要事缠身,时间可比城主多啊…”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锦帕,一点一点地擦着触了剑的指尖,旋身离开,白色的锦袍荡起一层涟漪,“诏书呢?除了高高在上的帝王,没有谁有这个本事,敢要本城主的头!尚方宝剑?哼!”

白色的锦袍,仍谁也想不到城主会穿白色的锦袍,可他穿在身上,就好像天上的一方云,纯洁无暇是他,变化莫测也是他。新科状元拾起落在地上的锦帕,无声地笑了。

猫捉老鼠是一场游戏,龙阳想玩,他陪他玩。围场打猎也是一场游戏,外乡人想玩,他也陪他们玩。红杏出墙还是一场游戏,有人不想玩,他偏偏迫人玩,你以为他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他只是一只猫,几只小老鼠在他爪下挣扎求生,找些乐趣罢了。

可现在有人要拦着他找乐了,他关上房门,对着仆从疾言厉色,“查!”

旋身撕开**,一点一点的红疹,似爬墙的藤蔓,一瞬爬满了整个上身。又痛又痒,痛苦难当,却又不敢下手抓挠。痛苦仍在继续,他抽出墙上的宝剑,耍起了剑招。飞龙走凤之势,刮起了一阵阵凌厉的罡风,风针一钉钉穿破瓷器、纱幔,碎了乱了,满地狼藉。

下人围在窗下偷听,风针刺透窗户纸,打散一小侍的发髻,披头散发像个魔鬼,众人轰地四散逃离开去。小侍有一刻在窗下呆若木鸡地站着,有那么一瞬透过破碎的窗户纸,那么一瞬瞧见了比女人还娇艳妩媚的勾魂之眼,有那么一瞬惊为天人!

“滚!”一声厉喝,小侍他魂归其位,双股战战而逃,一摸股间,湿哒哒一片。待想起时,那双眼是勾魂也夺命。

红疹似漫山的野花,轰轰烈烈地开满山头,挡也挡不了。指尖也布满了红疹,疼痛之下,丢弃了手中的剑。心绪不稳地踏过满地狼藉,按下**下的开关,暗格中有一锦盒,幽幽地散发着药香。香气四溢,闻着他似乎好受了些,竟有丝BT的笑靥…

“谁?!”猛地,他抬头,屋顶上被掀开了一块瓦片,听着人逃跑的脚步声,光柱正打在他的左脸上,晦涩难明。

有人双手双脚并用,快速如风,边逃边忍不住埋怨,“癞蛤蟆脱层皮也变不成青蛙,想吃天鹅肉,等着吧!”

有人恼羞成怒,“唠唠叨叨,唠唠叨叨,有完没完,人说了只是开个玩笑!”

“百灵鸟碰到鹦鹉——会唱的遇见会说的,他说你就信?”

“吃瓜子磕出臭虫来——什么人都有,何必在意?”

“黄鼠狼剁了尾巴——难看在后头!”

“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发现瓦下人的怒喝,我连忙逃命,“你找死,我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游子冶!给老子站住,站住…站住…”余音袅袅,回头一看,人没了。转过十道弯,泡过青石板,战战兢兢拂着心跳。穿甲带兵的将军悠然提着人的衣领,挡在面前,“城主让下属给游公子带句话,游戏…”

郭璞那斯立于中堂,对若干跪着的属下发号施令,“逆贼今日潜入城主府,盗走了重要信函,尔等速速前去捉拿归案…等等…留下一人,替我带句话…”

“…游戏到此为止,若是想救众人的命,请明日带着灵狐至城主府,城主将在府内恭候大驾!走!”将军携甲带兵离开,老松被推上了囚车。岔路口,出现了一辆有一辆的囚车,一模一样,只是关押的人不同。虽则人不同,可是旧相识。

回到藏身之地,果然不再见。人去楼空,人走茶凉。从壶中倒出一杯凉茶,将喝欲喝,想了许多,一饮而尽。

“游子冶。”长身玉立之人,挡住了射进门房的光,我有些惶惶,你?也来了?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