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慧默了,本来以为他要陪自己看电视,结果刚坐下就抢走了遥控大权,财经新闻有什么好看的啊!哼,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讨厌。
被财经新闻折磨的极度无聊,福慧所幸脱了鞋躺倒沙发上,头枕着沈迟的腿,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沈迟的手指——他的手很漂亮,色泽温润,干净无瑕,五指修长,透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仔细闻得话,有淡淡的柠檬香味。
“饭吃的还好吧?”上方传来沈迟淡淡的声音。
福慧一根一根掰着他的手指,随口道:“还行吧”
沈迟的声音蓦地一沉,说:“什么叫还行!”
福慧被他突如其来的不悦搞得莫名其妙,忽地想起他“还行那就是一般了”的言论,蓦地明白了什么,促狭地笑了起来,“阿迟,你忍了好久了吧,是不是一只想问我呢?”
被戳破,沈迟有些别扭,侧过头,嘴上却凶巴巴道:“江福慧,你皮痒了是吧?”
“呵呵。”搁平时沈迟脸色一沉,福慧早不敢吱声了,此刻却是笑嘻嘻道:“那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
还真话、假话!沈迟看着她,冷冷扫了一眼,淡淡道:“真话怎样,假话又怎样?”
哼,又拿这一招对付她!
“真话就是阿迟做得的菜特别好吃,比我做得好吃多了。”福慧不怕死地说:“虽然连个肉末都没有。”
沈迟挑眉,问:“那假话呢?”
福慧扁扁嘴,怏怏道:“假话就是,我的舌头被烫到了,根本就尝不出什么味道。”说完看着蓄势待发的沈迟一眼,恶作剧得逞似地笑了。
沈迟狐疑看她一眼,显然将信将疑。
“真的。”福慧伸出舌头,“不信你看看。”粉色的舌尖伸出,福慧戳了戳仍然木木的舌头,以证明自己的可信性。
沈迟看着那粉粉的唇舌,心中一动,突然俯身过来,猛地吻住了她。
那是一个极致缠绵的吻,他极尽耐心地挑逗、纠缠,辗转流连许久,离开时两人都已经微微喘气,福慧红着脸趴在他胸前,呼吸急促,同时听到沈迟胸膛内快速的心跳声。
感觉福慧在那一吻里隐约的退缩,沈迟感到微微失落,口上却戏谑道:“我检查了一下,好像确实是烫着了。”
他们俩个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默了一下,好像下定了决心似地仰头看着沈迟,一双眼睛亮亮的,溢出光彩来,她看着他说:“那个,你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71、遗憾
她的声音是极轻的,响在有些寂静的空间里,沈迟蓦然扭头看她,漆黑的眼眸沾染了某种情绪,深沉如夜,怔忪片刻,他突然俯身下来,死死地抱住了她,然后吻上她的唇——完全不同于方才的温存,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激烈、无所顾忌般的激烈。
福慧被他勒在胸前,那样的紧,好像要将她揉进身体,承受着他的吻,被沈迟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的脑袋,在恢复思考的那一刻,微微启唇,放他一直在唇边舔舐啃咬的舌进来。舌尖相抵的刹那,仿佛有电流穿过两具身体,两人具是微微颤栗了一下,然后福慧伸臂抱住他的脖颈,开始回吻他。
稍许之后,他又停下、离开她的唇,用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嫣红的唇。
“福慧,我想你。”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漆黑如墨的眼底内有纠结复杂的相思。
“我也想你。”脸色潮红,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迷幻的光彩,她喘着气轻轻诉说。
摩挲着的手指蓦地停住,沈迟的身体蓦地绷紧,下一刻,停留的手指捏住女人的脸颊,嘴唇被迫微启,男人火热的唇舌长驱直入,灼热滚烫的气息喷在她微凉肌肤上,起起伏伏,引得她一阵战栗。
她的手插到他的发际,努力靠近他的身体。
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
身体贴合的刹那,她感觉他灼热滚烫的身体蓦地绷紧,喉间逸出细微的呻吟。
他蓦地抱起她,起身走到卧室,将她扔到床上,然后开始解扣子、脱衣服。福慧乖巧地窝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红着脸,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动作有些急促的沈迟。
不经意间抬头,遇到福慧那灼灼的目光,沈迟低低吼了一声,也不管身上的衣服了,俯身压上去。
他一边吻她,一边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身体,示意福慧帮他脱那最后一件衬衫。
手指抚上他的腰身,细致光滑的触觉,上面竟然已经布了一层薄薄的汗,手指沿着脊背向上,摸索着从后面找到他的脖颈。那一刻,她感觉到胸前一凉,然后,在还来不及感觉那一丝凉意的时候,他突然埋头含住了她,福慧咬住唇蹙起眉,还是没忍住轻轻哼了一声。
下意识地,手上使力,她抓住他的脖颈两侧,沈迟伸展双臂,脖子微微一缩,被福慧卷到脖子边的衬衫应势而落。
他加重了力道,唇舌在她身上四处游走,起落间,逐渐点燃她的身体。
“福慧,叫我。”他挺身进去,声音暗沉沙哑。
她哆嗦着恩了一声,咬牙抵抗着几欲脱口的呻吟。沈迟却不放过她,拉住她的腿放到腰上,“叫我。”
福慧微微眯着眼,看着上方有些狂乱的沈迟,忽地恶作剧般地笑了笑,“非非。”
惩罚似地,沈迟突然腰上一沉,同时俯身、复又含住了她。福慧彻底失守,轻轻哼哼着呻吟起来,乖顺地叫他:“阿迟……阿迟……”
感觉耳边痒痒的,福慧睁开眼,发现不知何时沈迟竟然已经醒了,抱着她斜斜靠着,眼睛盯着福慧放在他胸前的右手,眼底的神色晦涩莫测——那只手,在刚刚那一番激情之后,居然仍是带着手套的,薄薄的、几乎是与肌肤同样的色泽。
脑袋后仰,福慧看了看他,垂眸,然后动了动,将微凉的面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叹息,“你要看吗?”。
沈迟顺势嗅了嗅鼻下的额发,默了一会儿,淡淡问:“你不怕了吗?”
福慧想了想,点头:“还是有点怕的,我现在就想反悔了。”
他捉住她的手,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点点将那肉色的手套剥离——在双面目全非的手暴漏在空气里的那一刻,福慧感到沈迟身体刹那间绷紧,似乎连呼吸已经停止。
似是不能忍受般,沈迟一边将那只曾经以绝对优势击败他的右手放到唇边,一边闭上了眼睛,清晰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那只比例适度,曾经堪称完美的手,如同最上等的白瓷受到重物撞击般、斑驳地碎裂开来,细碎的伤痕遍布整个手背,最恐怖的是,那只手的无名指,无名指,无名指指上竟然带着指套。指套摘下,他忽地睁开眼,恍惚中看见,无名指从第二个关节处被齐齐截断,如同被折断的一支美玉。
如同魔怔了般,沈迟缓缓地吻她的手指,闭着眼——如同某种受伤的兽类,喉间发出细碎、压抑的嘶吼。
战栗着,她用另一只手抱住他,无意识地重复着:“……阿迟,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她感到有滚烫的液体滴到身上,怔住。
阿迟,你哭了吗?你竟然哭了吗?
泪,就那么顺着眼角留下来,一滴一滴滴到沈迟抱着她的手臂上——那么久了,她一直忍着,也没觉得委屈过,却在这一刻为着他的心疼而流下泪来。
在上京最冷的这个雪夜里,两个人相爱的人,相互紧紧的抱在一起,谁也没有安慰谁,谁也没有打扰谁,相拥着无声哭泣。
无论无何,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很久,很久之后,他仍然抱着她,坐在床上,两个人都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眼神却是虚无的,精神游离在虚空中某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