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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想错了。”回过神的耿靖泽迅速止住话头,“容我说句不厚道的话,对危机估计不足,对现状不加变通,这才是关长暮根本的问题所在。至于发生在易漱瑜身上的那些事,也是由她父亲过于脆弱的心理承受力造成的。GS不过是顺应形势,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易漱瑜要怪,也只能怪她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父亲。”
他言之凿凿,句句在理,分析得不可谓不客观。孟之遥下意识地张了张口,竟找不到话来转圜,更不用说反驳他。见床上的耿清泽似乎是笑了笑,突然没来由地心生一惊,不知究竟该为谁捏一把汗,只因眼前的兄弟俩,仍是一个不讲情面,一个平静淡定,却都是和往日里全然颠倒的情状。
孟之遥没有看错,耿清泽真的笑了,笑得短促无声,笑得没有一丝温度,“如果换成大嫂,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说出同样的话。”
“我看你真是病糊涂了!”到了此刻,耿靖泽已忍无可忍,耐心尽失,隐忍未发数日的责难冲口而出,“你大嫂有那么深沉的心机吗?你大嫂有拿致天国际的照片威胁GS吗?有吗?还有你被绑架的那一次,以为瞒得守口如瓶就没人知道了?你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那样闻所未闻的事为什么偏偏就发生在你身上?”
“那件事跟她没关系。”耿清泽即刻反驳,并未看找不到机会解释而心急如焚的孟之遥。
“你怎么知道?”耿靖泽反问。
“事发后,之遥问过蒋励,绑匪只为求财,并没有受人指使。之所以会冲着我来,可能是那天我拿着她的镯子。”他的判断不容置疑,“如果是她设的局,必不会在当时就露出‘吴兴关家’这几个字。”
耿靖泽被噎到发笑,“几时起你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就看她的所作所为,单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抹杀得了她的动机?”
“你这是诛心之论,没有半点真凭实据。”他板起脸反驳,顿一顿又道,“如果她接近我只是有所企图,当时直接找陆归鸿不是更简单?”
易漱瑜的线埋得不短,却始终走得不深;自始至终针对的只是罪魁祸首,却没有波及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她的用意,他都明白,他都看得懂,但她要的,他却做不到,给不了。
明明是避之不及的隐痛,此刻却被他说得云淡风轻。耿靖泽被这讥诮的反诘一刺,反倒不好再纠缠于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只说:“既然你已经想得比谁都明白周全,那么请你告诉我,她手里的那些照片,你预备怎么办?”
易漱瑜在发给耿清泽的邮件里提到,致天国际的施工中出现过多次以变更用料为名行图利之实的暗箱操作,她同迟皓去现场获取的证据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除此之外,另附了详尽的相关文件加以佐证。
虽说诸如此类的事件在业内并不鲜见,易漱瑜手中的例证也并非全无漏洞,但事关GS声誉,即便只是未经证实的嫌疑,也足以对与IS、LM的合作产生不利,既而生出一连串不必要的麻烦,恐怕还有无法预计的节外生枝。
出于多方考虑,他与孟之遥心照不宣地瞒下了这件事,却不料耿靖泽早已心知肚明,只冷眼看他如何收拾残局。
他说:“她不会这么做。她在意的只是她父亲的声誉。”并非GS的成败得失。
“我真不明白你这份自信从何而来,”耿靖泽气到险些笑出来,“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你要怎么应付?是赔上自己还是赔上GS?”
耿清泽终于抬起头,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看向他的大哥。
耿靖泽见他仍旧不打算开口,却是一脸再熟悉不过的冰冷倔强,好不容易忍下的火又蹿上胸口,不由冷笑,“赔上GS,我不舍得;至于你,也别指望做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荒唐梦!我告诉你耿清泽,要守住江山,就不要妄想美人,何况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你不要江山,美人还是得不到,你信不信?!”
见他沉了脸,耿靖泽又毫不客气地不退反进,“我没兴趣帮你收拾烂摊子。还是两年前的那句话——久安顶楼的办公室,你不坐满八年休想一走了之。除非——”他顿了顿,笑意凉得透心,“除非你有那个本事,让二叔开口替你求情!”笑容滞在唇角,“清泽,你不妨问问自己——如果说她父亲的死需要GS承担责任,那二叔的事,究竟应该算在谁头上?”
望着耿靖泽拂袖而去,紧张半天的孟之遥反倒松了口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耿清泽非但在外人面前不曾流露过对易漱瑜的怀疑,话里话外还对她颇为维护,怨不得耿靖泽心怀不满。
“清泽,”孟之遥挠头,“你大哥在气头上,你别太在意……”
“我知道。”
孟之遥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道:“照片,还有绑架的事……我不是有意……”
“不用说了。”耿清泽打断他,“他拿冰绡来让你开口,知道是迟早的事。”
正如贺冰绡所言,耿靖泽心明眼亮,一时的失察或许难免,但时日久了,必能看出破绽。既然有心相瞒,他不会妄图从耿清泽这里知道答案,只会转向厚道的孟之遥,拿住他的软肋问出实情。
孟之遥权衡再三,不得不和盘托出,不想耿清泽虽腹背受敌,却清醒如常。
孟之遥放下心中大石,又替他担起心来,“我从不怀疑你的判断,但不能不啰嗦一句,你明知漱瑜的心情和处境,却还是为了GS处处针对她,以她那样刚烈的性情,万一真的做出……”
“别说了,之遥。”耿清泽缓缓阖上眼,脑际浮起的那个笑容冰凉彻骨。
片刻后,他道:“我欠她的。”
他不怕越欠越多,只怕再也没有机会去偿还。
第52章 残局(2)
两个月过去了,耿靖泽担心的事并未发生,GS除去走了一个叫易漱瑜的秘书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间一度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总秘室开始被空关起来,说来也奇 怪{炫;书;网},唯一的一把钥匙却不知去向。
至于致天国际的问题,幸而耿靖泽凭借同开发商IS、LM的密切私交,三头六面预先打了招呼,也算是亡羊补牢,总好过坐以待毙。
年底时,一年一度的“鲁班奖”公布名单,不出意外GS榜上有名。不仅上了专题新闻的报道,就连偏重社会性娱乐性的平面媒介上都能见到一两次耿清泽的专访。
夏如风坐在医院的休息区里,怀里抱着沉沉熟睡的女儿,轻轻合上手里的杂志。
作为耿清泽十多年的好朋友,她才不会相信报道里的那些矫饰之词。名利功勋从来都不是他的追求,那层层浮华褪尽后落到他面前,不过是“责任”二字。
当年,耿清泽带着电子工程和工商管理双文凭回到国内,在本城最大的信息集团之一旗下担任总裁助理,专业对口,学以致用,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后来只因小然需赴英就医,耿靖泽夫妇决定随同前往,便召他回GS坐镇,屈指算来已两年有余。
半路出家却是难得地稳扎稳打,单看年终的业绩,便足可告慰耿家三代,更遑论GS已成为本城乃至业内转型最为成功的建筑设计集团,想必这也是耿靖泽竭力希望维持现状的最根本原因。一向不轻易接受采访的耿清泽居然肯松口上这样的平面通告,如果不是为了GS的前景,她也想不出别的什么理由。
一声轻微的嘤咛中断了夏如风的思绪,她抱起睡眼惺忪的女儿,挽起手袋离开。
时下临近春节,没有人愿意把病痛带进新的一年,加之与室外相比两重天的温度,大厅里看起来人流攒动。
不经意地转头间,夏如风只觉从身侧走过的人十分面熟。记忆中的片段搭上线,她下意识地跟了过去,和那人同时挤进那部宽大的电梯,到了目的楼层后,又尾随着一同出去。
许是不断地进入陌生环境,怀里近一岁的孩子不乐意了,口齿不清地喊了声“妈妈”后便“咿咿呀呀”嘟囔起来。
她忙闪进诊室对面的消防通道,抚拍着孩子的背,轻声哄道:“颜颜乖,不出声啊。我们不说话好不好?”
那孩子眨着亮闪闪的眼睛,伸出小手抓住她的衣服。
“乖啊……”她拉开门看了一眼,立即松开手,取出衣袋里的手机,刚要拨号,铃声已先一步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