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我不在乎,我只希望能够牵着你的手,飘呀飘,永远地这样飘……”
最后浪花一边流泪一边不停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在整个世界都在唾弃我仇恨我的时候,你却把全部的爱都给了我……”当然这句话是无需回答的。此时林枫白玉似的手臂搂住浪花的脖子,她的脸向上仰起,她的唇犹如一朵娇嫩的花向上浮动,花儿找到另一朵花儿,它们紧紧地贴在一起,花瓣带电似的颤抖。
《孤寂深渊》里玛丽说:“我这辈子一直在等待什么。”
“等待什么呢,我亲爱的?”斯蒂芬轻轻地问她。
玛丽于是回答说:“我一直在等待你,而且等的时间长极了,斯蒂芬。”
“等我,?”她结结巴巴地说。
玛丽郑重地点点头:“是的,等你。我一直在等你。可是打完仗以后,你会打发我走。”这时她突然揪住斯蒂芬的衣袖:“让我和你待在一起吧——不要打发我走,我想要靠近你……我也解释不清楚……可是,我只想靠近你,斯蒂芬,斯蒂芬——你说吧,你不会打发我走的……”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2009…11…23 11:21:14 字数:4806
“在诅咒伪善的同时,为什么还要伪善呢?压垮我的不是死亡,不是黑牢,也不是潮湿的空气,而是德·德约尔夫人的离开。”——《红与黑》
自从那个夜晚,泪眼婆娑互诉衷肠之后,浪花和林枫,这两个相爱甚苦的人,终于恋爱了!这是怎样的感情呢,或者真是某些人所说的不可思议和莫名其妙,然而浪花和林枫确实屈从于它甘心做它的奴役,因为唯有沉浸其中,才能感受到天堂般的快乐,才能感觉到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得象绿叶上的露珠闪闪发光。
啊,爱情到来时,仿佛有一阵神奇的风吹过,刚才还是荒凉孤寂的世界转眼间春暖花开。刚才还是茫茫大海的苦难转眼间烟消云散了,唯有幸福的感觉紧紧地包围着她们,让她们欢乐得都快窒息了。啊,爱情,多美的情感啊,它既不是面包,填不了饥饿;既不是衣服,抵御不了寒冷;但是,爱情却能让人起死回生,而且活得如此美好,因这份美好对一切心存感激。
正如那些恋爱中的人们,她们热切地感受到爱神的甜美和迷醉。她们现在啥也不想干,什么地方也不想去,只要感觉到对方在身边就足够了。这时,把门关起来,就只有她俩——整个世界仿佛就只有她俩了。浪花会伸出双臂把枫紧紧地搂在怀里。而枫,再也不必因为不可靠近浪花而悄悄流泪叹息,她躺在浪花的怀抱显得心满意足。而语言,即使是千篇一律、老生常谈也变得光彩焕发、妙不可言。每句话都会在脑海里回荡几十遍乃至几千遍,每个字词都像一把把开户天堂大门的金钥匙。而她们的思想也象插上双翅飞上高高的云端去或某座星辰。请相信,年轻人一旦坠入爱河,他们双眼往往看的是天上而不是地面。他们往往淡化了物质享受,而在精神领域里总是虔诚地顶礼膜拜。
“你爱我吗?”尽管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枫还是喜欢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发问,因为那些美丽的词汇一旦轻吐于那玫瑰花瓣般的唇,一定芬芳无比。当然,答案总是让人陶醉,就像风中的花,花中的蜜。“我爱你,我的宝贝,你住在我的灵魂里,就像蕊长在花瓣里。”浪花做了这个美妙的比喻以后觉得还不够,就俯下身子送给爱人一个长长的热烈的吻。语言对于爱人来说真是远远不够,虽然她们讲来讲去总是八九不离十,但她们谁也不觉得心烦,反而感到乐趣无穷,甜蜜无比。只要能在一起就足够了——那些沐浴在爱河里的人是什么也不缺的!
时光就像养蜂人的蜂园一样,连空气都溢满了香甜的味道。痛苦早就成为过去式了:哦,那些在窗外徘徊因怯懦而不敢表达自我的枫成为过去了;那因浪花的回避而独自伤心落泪的枫成为过去了;那因所爱的人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被思念折磨得发了疯的枫也成为过去了。现在,枫是非常正当地躺在浪花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说一千遍“我爱你”;现在的枫是可以对浪花撒娇要她保证生生世世爱着自己;现在的枫就像妻子那样为浪花收拾杂乱的房间,为她洗衣服、做饭,做着女性擅长的活儿。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枫总是一脸幸福,所以,当枫偶尔回到家时(她现在就是周末也很少回家),母亲发觉女儿简直换了一个人,双眸焕发着光彩,说起话来笑声不断,经常一个人偷偷地乐着。然而母亲暗暗庆贺女儿可喜的变化时怎么也想不到,女儿这是在谈恋爱,唯有恋爱中的少女才会这样。
当爱情灿若霞光时,想象便是一只玫瑰色的鸟儿,更何况是在十八岁的天空。枫在努力读书的同时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构想着一幅美好的蓝图:将来她们会有自己的房子,会有一间高雅的书房,因为浪花喜欢看书。她要躺在浪花的怀里看电视,让浪花亲她哄她,她要每晚给浪花煮点心,把浪花养得白白胖胖。她会包揽所有的家务活,因为浪花不喜欢干家务活,一干家务活她就会生气。她要每日整理房间,因为浪花有乱扔东西的习惯。她会有一个自己喜欢的职业。至于浪花就让她在家里当个自由撰稿人吧。到了节假日,她还要带着浪花去旅游,因为浪花喜欢寄情于山水。她们要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就像浪花经常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果到了老得没办法到外面游玩的时候,她们就会每个傍晚牵着手坐在门口看夕阳……枫把想象力当做积木建起一座又一座精美的建筑物,那就是未来生活。
浪花这个25岁的女子像拥有水晶球的孩童一样,生活得简单而又丰富,因为对琴棋书画略有精通,所以她身上又拥有艺术家高雅浪漫的气质。晋陶渊明独爱菊,世人盛爱牡丹,浪花却对有博大胸襟和自由意志的大海情有独钟。只要一提起大海,浪花的话题便如千里马奔行千里,又如万丈瀑布雄浑壮美。她的开场白往往喜欢引用《基度山伯爵》里的一段话:“当我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我便是在老海神的怀抱和那美丽的安费德丽蒂的胸怀里抚慰长大的。我曾在前者的袍子和后者蔚蓝的衣衫上游嬉。我爱海,把海当作一个情人,假如我长久不见到她,便会感到苦恼。”
此时侃侃而谈的浪花是任枫用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不过枫也不打算打住浪花的话,虽然浪花说来说去也不外乎那几件事,这对于同样在海边长大的枫并不新鲜,但枫喜欢听浪花滔滔不绝地讲呀讲,不是说话的内容,而是浪花的声音,那声音是叫人心醉的甜蜜、丰满、圆润迷人。枫还爱凝视着浪花讲话的神情,那热烈、欢喜而又显得孩子气的表情和她思想一样芬芳、清新、润泽而又纯洁。
当然,枫的“别有用心”是浪花所不知道的,她看着枫一副入迷的样子,还真以为枫被大海吸引了,于是讲得更兴奋更激动了。一会儿抒情地朗诵着大海,一会儿激情地演说着大海,言辞之汪洋瓷肆之绚丽多彩那是无以伦比的。不过无论是绵绵细雨还是*都会有停止的时候,浪花对大海的一番长篇抒情也有结束的地方,此时枫往往会意犹未尽地问一句:“就这样好了?”“是的,好了。”与刚才激越的言论相反,浪花的回答显得有些颓废。她似乎为自己这么快就结束了话题感到不安、自责,却没料到枫在一旁抿着嘴偷乐。
虽然对大海的感情不如浪花那么深深,然而枫也很喜欢大海。假如没有那次在大海边的奇遇,也许她们现在还是生长在异地的两棵树,永远没有枝枝叶叶相互缠绕的那一天。所以枫会怀着感激的心情,偶尔和浪花一起回红被看海。红被以宽广的心胸、深深的情感默默接纳着归来的游子。
在海滩上,枫会喋喋不休地告诉浪花小时候她和小伙伴们在哪片沙滩上捡贝壳,在哪块礁石上玩家家,在哪块岩石上捉迷藏。“对,就在你站的地方常有螃蟹出没,我们常常提着小瓶子捉它们,就象警察捉罪犯一样。”枫仰着头大笑,长发在风中飞舞,犹如一个快乐的天使。她还调皮地拉着浪花的手到山上找爱神宝座。
“有个古老的传说,美丽的石头会开花……”红被鬼斧神工的石头禀赋着上天的灵气,盛开出一朵朵神奇的花,而最受她们青睐的莫过于爱神宝座,因为宝座上开出的花是祝福世上有情人的。一对恋人一旦坐上爱神宝座便可以走过风风雨雨相伴到永远。徜徉在爱河里的浪花和枫当然要到爱神宝座坐坐。此时浪花拥着枫,她们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浪花会很浪漫地念几首诗,也许是伊丽莎白·勃朗宁的十四行诗,也许是萨福或狄金森的,此时枫会甜蜜地闭上双眼,幸福犹如波涛一波波簇拥着她们。
现在,和爱情一样美好的便是春天来了,春天以日光为衣裙,脸如玫瑰色的曙光发如流动的溪水,春天给人们带来了万丈光芒,向大地倾泻了温暖阳光。春天带来了透明的蔚蓝色天空,醉人的野花芳香和由芬芳的嫩草织成的华丽地毯。这万象更新鲜花盛开的春天仿佛是上苍为她们真爱准备的一份厚礼。当浪花采撷一束火红的杜鹃花递到枫面前,枫甜甜甜的笑靥映在浪花眼里比花儿更红更美,此时爱人的心便像那迷醉的春风。
这“风如酥,花似火,十里桃花相映红”的春天注定要为她们的爱情锦上添花。枫常常想如果说幸福是一面镜,那么幸福的焦点便是那个夜晚——3月16日22点28分,浪花俯在枫的耳边向她求婚。当时,从浪花双唇呵出的气息让枫的脖颈痒得直想笑,最终枫还是憋不住“咯咯”笑起来,然而枫一看到浪花紧张得直想哭的模样便不笑了,她偎依着浪花,唇轻轻摩挲着浪花那张漂亮得令人爱怜的脸,甜蜜地说道:“我答应你,傻瓜,我这辈子早就交给你了。”
枫后来有事没事总爱细细回味浪花向她求婚的情景,虽然当时浪花表现得有些笨拙,言语远不如平时流畅优美,那双乌亮的大眼睛也总是低垂着,不敢看她,然而枫却觉得那一瞬间——浪花向她求婚的一瞬间美妙绝伦,那是至高无上的幸福。因为激动和紧张的缘故,浪花的声音不像平常那样丰润、圆满,甚至显得有些干涩、结巴,然而在枫听来有如黑暗榛子林里响起天使般水晶的声音。
这样一个私定终身的夜晚,对于浪花和枫来说意义非凡。虽然没有双方父母在场,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没有婚纱,没有喜糖,没有宴席和结婚证书,但拥有默默相许的两颗心。这就足够了。婚姻本来就是给爱情安个家,家的核心就是相亲相爱,至于其他附加的东西本就是世俗的一切,就让它世俗去吧。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夜晚,浪花和枫由恋人变成了夫妻。她们以老公、老婆相称,戒指戴在双方的无名指上(虽然到了明天上课时还得摘下来)红艳艳的玫瑰成了亲朋好友,挤满了房间,仿佛一张张祝福的笑脸。她们在房间里摆了一大桌酒菜,不停地喝着交杯酒,惹得万物心生嫉妒,纷纷不眠。柔和醇香的红酒在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仿佛她们酡醉了的心。
不知呢喃细语了多久,不知喝了多少酒,音乐突然停了,彼此都不说话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如巨鸟双翼将她们笼罩。她们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传递着一种细微神奇的感应,这种感应引起一阵阵甜蜜的颤栗,同时又让她们感到恐慌惊颤,尽管什么都没说,但是她们都能明白相互心里的渴望,同时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要不可避免地发生。浪花困难地翕动着嘴唇,她感到口干舌燥,燥热难耐,出于对枫的保护,这三个月以来尽管她拥抱过亲吻过枫,最终还是把持住自己。然而今晚,在这样神秘的夜晚,醉人的夜晚,晕眩的夜晚,危险的夜晚……
站在时光的河流里,斯蒂芬问道:“你理解吗?你现在明白如果你献身给我,那将是什么意思吗?”这时她突然停了下来……玛丽在哭。
玛丽转过那双非常明亮的眼睛来对着她:“你可以说这些——你,你谈到了爱!我干吗要在乎你说的那一切呢?我干吗要在乎世人的舆论呢?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就是你现在这样的你——就象你现在这样!我爱你!你以为我哭是因为你告诉我的这些吗?我哭是因为你这张让人疼爱的带伤疤的脸……这张脸上的不幸……你理解吗?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斯蒂芬!”
“说得多好呀,我干吗要在乎世人的舆论,我唯一在乎的就是你……你理解吗,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不,这不是玛丽在说,这是枫,枫的眼神枫的嘴唇枫的一切都是这样诉说。如两颗流星相撞在一起,刹时,一股电流传遍了她们的全身。她们四肢无力,周身淌着冷汗,一阵阵微颤透过全身。此外,她们还看到黑暗,平静的黑暗,闪光的黑暗,危险的黑暗,隐秘的黑暗。后来黑暗隐遁了,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们拥抱在一起,双唇贴在一起……
肌肤相亲的时刻,因为慌乱与紧张,她们首先感觉到的不是那种*似的快乐,而是啼笑皆非的忙乱。浪花细柔而又笨拙的手指轻抚着枫两朵娇嫩的桃花,在春风的撩拨下,桃花颤栗着、怒放着。春风掠过少女扁平润滑的腹部,在沾满莹莹露珠的芳草地上嬉戏逗留了一会儿,直直地向纵深处发展。它要去峡谷探险,去寻找泉水的发源之地,去体验白云之巅的快乐。此时,春风失去了它一贯的温柔,它变得粗暴狂野,它怒吼着,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如一把尖锐冷酷的冰刀。它像一个勇往直前的战士,打破了城门——*的城门,那层神秘的**被攻破了,战士直冲而入,越战越勇……
枫感觉撕裂似的疼痛延至全身,而夺眶而出的却是幸福的泪花。没有人会明白的这一时刻对枫来说有着多么重要的意义。在这神圣而又骄傲的时刻,枫成了浪花的妻子,成了浪花的女人。就像基度山伯爵在伊夫堡的黑牢里,度过三千六百个黑夜的渴望与痛楚,没有人会明白为了这一天这一刻的幸福,她们所遭受的痛苦。
“你这孩子,”斯蒂芬气喘吁吁地对玛丽说:“你不理解,你也不能理解——老天在上,我爱你!”这时她把这个姑娘抱在怀里,亲她的眼睛,亲她的嘴:“玛丽——玛丽——”她们站在那儿,时间观念没有了,理性观念没有了,除了彼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完全为人类感情中只能是最顽强不屈的那一种控制住了。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9…12…5 18:13:38 字数:4556
题记:风暴走的时候,天堂还永远留着,唇边的微笑美得有如天使手上捧的花朵。
爱情的滋润以及天生的丽质,枫出落得越来越迷人。那亭亭玉立的身材,那花朵般的嘴唇,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那清纯的光泽以及她那种年龄所特有的蓬勃的朝气足以征服人心,足以使们遐想心中纯洁的天使。枫渴望时时刻刻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晚自修有两节课,第一节下课后枫总要匆匆跑上来和浪花呆在一起,虽然只是短短的十五分钟。对于这些,浪花便会又怜又爱地指责道:“你别这样跑来跑去好不好,你应该呆在班上休息或者是和同学玩耍呀。”而枫也常常这样回答:“不,我不想和她们在一起,我只想见你,只想与你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
其实浪花何尝不想这样,但是枫对她的依赖性越来越强烈了。她怕枫会因此脱离班集体,淡漠同学。还有一件事她们也常常闹矛盾。红石一中地处偏僻郊外,所有学生都寄宿,只有周末回家。枫对浪花的依恋使她连家都不想回。有一次,因为家里人以及浪花的频频催促枫不得不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