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1)

>可是看到菲儿,和她说说话(即使只是一本正经地谈论菲儿的孩子——陈健的学习)喝到菲儿亲手泡的咖啡,已经成了浪花心底最甜蜜的事情了。何况菲儿泡的咖啡美味香醇,令人沉醉。浪花暗自奇怪,为什么她在那些专门的咖啡馆里就是品味不出这样的美味。从此每周两次给陈健补课,竟成了浪花心里最盼望的事情了。

有一次陈键去乡下看望奶奶去了,菲儿穿着睡衣出来给浪花开门。第一次单独和菲儿在一起,浪花显得十分拘谨不安。她正打算礼貌地问候几句,然后起身告辞。谈了一会儿陈健的学习情况,菲儿突然间说道:“我对你们这类人很好奇,你们是这样的优秀,可是在某些方面又是如此不可思议……”菲儿声音仓促,有些不自然,要引导一个家庭教师谈论这方面的问题确实有些艰难。浪花面红耳赤,菲儿突然间谈论的话题把她杀个措手不及,令她有些狼狈不堪。

可是稍待片刻之后,捍卫同类使她变得义无反顾了。“仅仅是好奇吗?”浪花声音里满是痛楚和激愤:“今年香港回归,举国欢庆,国人信心大增,生活富足。后年澳门又将回归,大家更是欢欣鼓舞,无比自豪。可是我们日渐强大的祖国,看到她的一部分儿女在痛苦之中挣扎吗?忍心看着她们同样纯洁自然,同样真挚深沉的爱,只能在黑暗里成长吗?忍心看着她们本来是光明正大的爱却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吗?而他们,同样是祖国的亲生儿女,同样是优秀的,同样深爱着这个祖国,同样为她的繁荣富足而尽心尽力。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宽容地享受到爱,享受到自由的空气?为什么他们的爱被歧视被扭曲被扼杀?可是谁又能告诉我,爱情为什么就不能献给同性?女娲造人的时候有定下这样的规则吗?谁又能告诉我呢?”

这样的问题绝不是菲儿所能回答的。这个四十岁出头,成熟妩媚的女子绝对回答不出这样的问题。常年在外做生意的老公除了给她富足的生活,剩下的就是无边无际的空虚与寂寞。它们像潮水淹没了她。常常摸着自己冰冷的身子,她总是面无表情地反问自己:“我是什么呢?是一个人还是一个衣服架子?”常常她把自己当作一件物品,扔到喧哗与骚动里,扔到无聊与空虚里,扔到光怪陆离的生活里,扔到比麻将还要无聊的情夫里。男人是什么呢?他们表面上洋洋自得,夸夸其谈,实际上极为委琐懦弱。她曾经也为一个男人迷醉过,她曾经以为那是爱,那在文化局里的高在她心中也曾经仪表堂堂、伟岸高大。

可是当她后来看出他令人作呕的本性之后,就对他反感之极,并且为以前对他的热恋感到万分羞愧。现在回想起来,他犹如一只蛀牙——还好已经拔掉了!

高,这个徒有其表的男人,酗酒、赌博、抽烟。更让菲儿受不了的是高的轻浮好色,他常常在菲儿的面前毫无顾忌地盯着别的漂亮女人看,两只圆溜溜的眼睛色迷迷的,黑漆漆的眼珠子有如苍蝇盯上了蜂蜜。而且,在有机可乘的时候,他便动手动脚的,仿佛他身上一下子找出几千只手脚,仿佛水螅有成千上百只触角。更可恶的是他常常向她借钱,几百几千甚至几万,而且从来没有还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菲儿离开高就显得顺其自然,何况菲儿也并没有真心爱上高,那仅仅是她出于虚荣心作祟喜欢上一串钻石项链,后来才发觉这串钻石项链是假的,比那些破铜烂铁更不值钱。

从那以后,她对那些假项链毫无兴趣。出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无意中进入这个特殊的圈子。刚开始她以一个局外人的立场,当她看到她们在自己的世界里五彩缤纷时,她新奇不已,她给予她们朋友似的关怀与理解。直到有一天看到了浪花,一种预言似的东西默默地钻到她的心里,令她既害怕又兴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默默地欣赏浪花,欣赏她的外表,她的言语,她的一切一切。如果说她的孩子在学习上需要浪花辅导,那么她在心灵上更需要浪花抚慰。

每周一次的学习辅导对她来说成了生活中一种迫切的期待,成了她快乐的源由。她总是精心地打扮着自己,像是约会心上人似的。偶尔她也会意味深长地朝浪花看上几眼,眼神妩媚,又带着孩子气似的茫然无助。啊,她是不是在勾引浪花?她来不及细想,她只知道这死寂一般的生活需要这个温润如玉、纯真坦诚的浪花。是的,她需要她!就像今晚,她的浪花,对世界发出一番疑问的浪花,显得多么地孤独无助。她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把她揽在怀里。自然而然,她们的唇贴在一起。当她们拥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时,窗外起风了……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09…5…4 12:13:53  字数:4645

题记:我们常常把那些真实的灵魂掩藏起来,让那个像小丑似的灵魂在人生的舞台上咿咿呀呀地唱呀、跳呀,去娱乐别人,去愚弄自我,去糊弄人生。

和浪花的恋爱,给菲儿的生活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窗外有清新的空气有湛蓝的天空有流淌的白云以及啁啾的鸟鸣。这种全新的体验完全不同于往日,生活,生活又变得如此生机盎然然、朝气勃勃;生活,生活又以全新的姿态向她走来,希望、光明、幸福又开始携手登上了她人生舞台。菲儿又开始神采飞扬、笑语不断,加上她成熟女性的韵味,更显得妩媚动人。

对浪花的疼爱、关怀,那细腻之极的程度令菲儿备感吃惊。以前和男的谈情说爱,菲儿有如一个女皇似的高高在上,享受着她的子臣们供奉她的金丝玉帛,关怀体贴。她总是受之坦然,并觉得这是对他们的恩赐,于是她显得更加傲慢无礼更加趾高气扬。可是对于这个几乎小于自己二十岁的浪花,菲儿完完全全抛却了女皇的高贵、尊严。在浪花面前,她像个爱撒娇的情人,又如一个关怀体贴的姐姐,又像一个无私奉献的母亲。她终于体验到了做一个平凡女人的幸福:为心爱的人下厨房,上街买菜,为她挑选衣服,为她等待,为她思念,为她展颜欢笑,为她含泪哀叹……

这一切绝不是贵妇人所能享受的,出入高级娱乐场所,穿着名牌服装,佩一身珠光宝气,那种生活如同冰雕一样,精美绝伦却寒气逼人,毫无气息。以前那种冰冷而又腐化的生活早已和她绝缘了,如今她能够触摸到生命的脉动,感受到生活鲜活的面影,嗅到空气里芬芳的气息,而这一切都是浪花带来的!浪花带来了一个美好的春天,把她的生活给解冻了。带着这样感激的心情,她对浪花爱得更深了。

当然除了生活上对浪花体贴入微的照顾,菲儿可是擅长在**时制造情调,让爱人心旌摇荡、情难自禁,把自己当作蜜一样享受。在红酒的微酡里,音乐的流淌中,灯光的陪衬下,妩媚迷人的菲儿有如一朵粉红色的花儿在夜色里绽放着、颤栗着、轻吟着、高歌着,浪花轻柔的抚mo有如醉人的春风,浪花温存的亲吻有如绵绵细雨。在春风的吹拂下,春雨的滋润下,花瓣甜蜜地颤栗着,花朵骄傲地怒放着。

这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夜,有如炽热的灯火,有如闪耀的钻石,有如燃烧的森林。激情退却的时候,灯火暗淡了,歌曲消散了,潮水退落了,空气里漂浮着百合花的清香,沙滩还是一片潮湿,岸边水草丛中响起鸟儿的清曲。那一对不知名的鸟儿一定在唱着幸福的恋歌。世界在这样的时光里如春天的黄昏宁静美好。

菲儿静静地躺着,心中溢满了莫名的感动,不禁轻轻地抽泣着。而她的浪花像是圣徒似地伏拜在她面前,又从上到下地把她轻吻了一遍,抚mo了一遍。吻她的发丝,吻她的脖颈,吻她的后背,吻她禁地的蓓蕾,吻得那么细致、那么轻柔,那么激情,那么虔诚,那么缠mian,吻得她全身电流般颤栗,吻得她轻轻地呻吟起来,吻得她整个身体仿佛被抛到波峰浪谷里,犹如小船在风暴的海面航行。

啊,她的情欲又被激起来,灯光又明丽鲜艳起来,歌曲又开始蛊惑人心。风暴,风暴扑天盖地袭卷而来,把她完全地淹没了。天啦,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可怕的魔力呀,如果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人类就已经拥有了这样的魔力,那为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体验到这样神秘的快乐呢?在幸福的巅峰,她居然泪水涟涟,不能自已。

尼采说:“肉体的活力是艺术的原动力,审美状态有赖于肉体的活力。”浪花以前一直信奉柏拉图,她以为精神才是万象之美的源泉,她对爱情的理解也完完全全是精神上的,她以为爱一个人就是不停地想念她,喜欢看到她喜欢和她呆在一起,而这些是和亲吻以及其他肉体上的接触无关,可是当爱情真正走进她的生活时,她才发觉精神与肉体完美结合在一起才是爱的真谛,爱不仅仅象高空的星星,远远地欣赏,为它的美丽而心弛神往,也可以象窗外的树木,轻轻抚mo着干、枝、梢、叶因此而迷醉。

和格奈的爱如果说像青涩的果子,和菲儿的爱便是熟透了的果实。和格奈在一起的时候,也许太紧张的缘故,她们还没开始细细品尝的时候就草草的收尾了。也许是在幻想之中把它想像得太美了,以至于在现实之中品尝到的更多的是失落。可是和菲儿那种感觉是多么地特别,菲儿带领着她一起去探索,欣赏那美好的景致,她们流连忘返,心醉神迷。她们仿佛双双长了翅膀,掠过波涛,掠过山谷,飞向那白云之巅,飞向那绝美的天堂。她们仿佛用一次的游历就可以经历各种各样的体验,有时她们在烈火之中焚烧,有时她们在冰山里冰却;有时她们如海燕似的高高飞翔,有时她们如高山崩塌;有时她们幸福得想高歌,有时她们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各种各样的体验踏至而来,令她们应接不暇,销魂蚀骨。

很多时候她们放弃了到神秘绝美的幽谷探索,只是紧紧依偎在一起聊天,可是即使这个时候,浪花也会情不自禁地想真实触摸一下身边的菲儿,当她纤细轻柔的手在菲儿冰清玉洁的肌肤上一寸寸游离时,一种崇尚美好的感觉便在体内升腾。她的心底不禁发出一阵惊叹:柏拉图的精神恋爱是多么地可笑呀!它愚弄了多少的人,他们以为爱仅仅象星星远远地欣赏,为那美丽的光芒而心弛神往。为了那遥不可及的美丽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实际上爱是近在咫尺的树木,不仅可以为那顽强的生命力茂盛的枝冠而驻足惊叹,更可以轻轻触摸着那挺拔的树干,颤动的枝,流金似的叶,伴随着吹到树林里的风儿,为此心悸为此迷醉。

在菲儿面前,浪花为自己的永不满足的贪心而吃惊。她像个贪吃的小孩子,不停地向菲儿索要那甜甜的糖果,即使在厨房里,在菲儿系着围裙在菲儿面前,浪花为自己的永不满足的贪心而吃惊。她像个贪吃的小孩子,不停地向菲儿索要那甜甜的糖果,即使在厨房里,在菲儿系着围裙下厨时,浪花也喜欢从背后抱住菲儿,搂着她的腰,把脸在她背部轻轻地摩挲着,害得菲儿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儿,不得不先奉献几个吻满足她的贪欲,不得不先安抚一下她:“等会儿宝贝,煮完这道菜我们就亲热呀!”

就是这样,这似乎无休无止的索要,让浪花想起来都觉得既惊讶又好笑。“啊,这样的贪欲,像是鸦片让人上瘾,像是心魔令人无法把持!”浪花无奈地感叹着,心里却是蜜一般的甜,她心里充满了感动,感谢生活让她与菲儿相识相知相爱。

在爱上浪花之前,菲儿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和同性演绎这份纯美的爱情。其实生活之中每个人都不止只有一个灵魂,他们拥有的是几百个甚至上千个灵魂,而我们常常把那些真实的灵魂掩藏起来,让那个像小丑似的灵魂在人生的舞台上咿咿呀呀地唱呀、跳呀,去娱乐别人,去愚弄自我,去糊弄人生。可悲呀,我们短暂而又宝贵的人生竟然是小丑在占独占鳌头,当我们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当我们害怕世俗的眼光,当我们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束缚时,小丑就在我们的舞台上像主角一样风光无限,而那些自由、高尚、纯洁的灵魂却被放牧了,他们只充当些可怜的配角,甚至只是一些麻木的看客。

菲儿马上意识到这一点:尽管人们鄙夷小丑的行为,不屑于他把那些真正自由的灵魂像木偶似地牵引着走,然而善于带着假面具生活的人们,却离不开小丑带给他们的生活方式。菲儿的老公,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人以他那商人的智慧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有如商场上的常胜将军,所向披靡,风光无限。他把生意从东南亚一路扩大到欧洲市场,现在他要把儿子陈健送到英国读书,希望她的老婆也到英国陪孩子学习,一家人在英国团聚。

这是多少人羡慕的幸福呀,对菲儿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她明白自己不能离开浪花,她是她的生命,是她的希望。而这世上有多少人是行尸走肉地活着,是毫无希望地活着!她明白自己也是属于“多少人”中的一员,她不是圣者,她只是肉体凡胎,她的生活也是由小丑牵引着走,她和浪花的爱情也并非如她自己所愿的“天长地久”。然而一想到和浪花的离别,她就感觉到心头有一块巨石在压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终于有一天,她觉得必须找一个人诉说,必须让自己喘息一下。

那个夜晚和往日没什么两样,她一如既往地躺在浪花的怀里,却像一个溺水的人气息微弱:“浪花,你知道吗?我不害怕贫穷,何况和他离婚,我也能得到一笔财产,我的生活也是很富足的,我也不担心孩子,陈健已经高二了,他知道我这么多年过的是怎样不快乐的生活,他会理解母亲的。可是我无法摆脱世俗的看法,如果离婚了,公开了和你在一起生活,我又如何跟父母交代,亲戚朋友又会以怎样的眼光来看我呢。想想看,如果有一天,和你走在街上,两旁都是人们鄙夷而又探究的目光,都是人们窃窃私语,我想我一定会承受不住的……浪花,对不起,我做不到你那么勇敢,请原谅我的怯懦!”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菲儿并没有如期望中所想像的那样得到浪花的回应:浪花温柔地拥抱着她,告诉她别害怕,她会给她勇气和力量去面对一切,在世俗面前,她们如同冲锋陷阵的勇士,勇往直前,高傲得如同冬天里两棵白桦树。事实上,浪花一把推开菲儿,倏地站起来,她那温润、柔软、甜美的嘴唇闪过一丝可怕的笑,虽然菲儿不明白这份笑的含义,但她觉得这笑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陌生,如同一个涛天大浪扑打过来,把浪花——她的爱人推到万丈之远。

她急急地伸出手,紧紧地抓住浪花,她害怕,她真的好害怕,浪花就这样在她面前消失。人呀,真是奇怪,平时我们总是会为那些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左右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而现在,在这生死关头,在这令人恐怖的未知大浪里,菲儿没有想到那些相识和不相识的人,甚至是父母、孩子,此时她想到的只是浪花,她在乎的是浪花,她的救命稻草!

“浪花,你知道吗?离开了你,我的人生只有小丑在舞蹈!”菲儿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恳求着。

“那么,菲儿,去过你的生活,像供奉上帝一样供奉你的小丑吧!”

浪花说这句话时,脸色苍白,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她面无表情,唯有紧蹙的眉毛透露着她内心的痛苦不堪,仿佛当胸被谁击了一剑。接下来,她也没有看菲儿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脚步有些踉跄,却走得很急很急,仿佛害怕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房间里往日营造氛围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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