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一点点冰凉的触感，才让方咏夏有了意识。
「……医生？」
程佑宁的声音像是羽毛一样好轻、好轻地飘落下来，方咏夏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孩明显放下心来的、眼角眉梢都沾染着Ai意的，好温柔的微笑。
透过窗帘、方咏夏知道已经天亮了。
然後，从眼睛传来的恐怖酸涩肿胀感，让方咏夏唔了一声、又忍不住把眼睛闭上。
撑着头侧躺着的程佑宁轻轻笑了出来，他用毛巾包着冰敷袋、轻轻盖在方咏夏红肿的双眼上，「还好晚上有先把冰敷袋冰回去。」
「……我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
「我想应该是晕过去，然後就睡着了。」程佑宁任由声音沙哑的方咏夏伸手接过冰敷袋，然後看着他躺平，这才翻身坐了起来。
「现在才不到七点，医生再睡一下吧？我不吵你……」
「你有睡吗？」
感觉程佑宁想下床、方咏夏空出一只手去拉他的手腕，「我哭了多久？」
程佑宁停了下来，选择不回答第一个问题，「大概至少一个小时……」方咏夏点点头，难怪喉咙也很痛。这样算起来，程佑宁就算有睡、可能也没有超过四个小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喝水。」
「好，等我一下。」
程佑宁很快出去倒了一杯温水，才又回到床边，他拉着方咏夏的手去握住杯子，看着方咏夏一边冰敷自己的眼睛、一面慢慢吞了几口水。
然後才主动伸手把杯子接过、放在他床边桌上。
方咏夏稍微把冰敷袋拉低一些、露出红肿的眼睛，看见程佑宁还坐在自己身边，他於是再一次向程佑宁伸手。
程佑宁立刻又握住他有点凉的手。
「陪我再睡一下？」方咏夏眨眨还很酸痛不舒服的眼睛说，本来打算整理一下自己、开始把食材煮起来的程佑宁，听见方咏夏的邀约、哪里有不好的意思。
「好。」
程佑宁正想站起来绕过去，方咏夏却没放手。他只是挪动了一下自己、空出了本来自己习惯躺的位置，然後就在程佑宁睡的那一侧躺了下来。
程佑宁有点呆楞地看着方咏夏翻身、再自然没有地蹭了蹭自己的枕头，然後把冰敷袋靠在自己眼睛上就定位。
「那边你会不习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一直没感觉程佑宁躺下来，所以方咏夏忍不住开口问，因为方咏夏的举动而忍不住脸红的程佑宁连忙摇头，然後在方咏夏的枕头上躺了下来。
……是他的味道。
「不、不会……」
「嗯。」
看着方咏夏彷佛很满意微笑的模样，让程佑宁更紧一点地去握住方咏夏的手。在方咏夏看不见、却又只有咫尺的位置，程佑宁静静看着方咏夏。
——明明从来没有改变过、如今却又很明显有些什麽，变了。
两人的补眠，一路睡到大约快十点，程佑宁又一次先醒了过来。感觉两个人的手还牵在一起，确定这不是自己在作梦，程佑宁才睁开眼睛。
冰敷袋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滑落在枕头下、方咏夏还窝在自己搬过来的被子里睡得很熟，眼睛还是泛红、不过b起一早好多了。程佑宁轻轻松手滑出方咏夏手指间，他无声翻身下床的同时、也顺便带走床上已经没有用处的冰敷袋。
等等医生起床看状况再说吧。
程佑宁轻轻把门半掩，然後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他并没有因为怕把方咏夏吵醒而放轻动作，在日常环境音里醒来，应该算是最没有压力的一种吧，程佑宁这麽想。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方咏夏才脚步有点踉跄地从房里走出来，站在厨房里的程佑宁连忙把手洗乾净，然後才跑到还在r0u眼睛的方咏夏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医生、不要r0u，这样会更不舒服……」
「唔……」
意识还有点朦胧的方咏夏有点不满，这种哭完之後的感觉对自己来说实在太陌生，有点不太能适应……
唔，好像也不是件应该要适应的事情。
「好香喔，你在煮什麽？」
因为休假一整天，方咏夏懒得换衣服，就拖拉着自己过大的睡衣、里头只穿着四角K，露出一大节大腿地在程佑宁面前晃来晃去。被不断考验理智极限的程佑宁很无奈，怕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方咏夏太靠近锅子会危险，於是轻轻将人往後拉一些。
「我在卤牛腱，中午除了这个之外，我会炒两个青菜，昨天方妈给的虾仁我等等会拿来煎蛋，还有一个蔬菜蛋花汤。晚一点再来把卤r0U处理一下，晚餐就可以吃了，还可以顺便做我们的便当。」
程佑宁报出来的菜单，方咏夏显然很满意，他坐在自己习惯的吧台边位置，看着又转进厨房继续忙的程佑宁背影有感而发：
「……你真的很贤慧。」
「呃、医生？」
听见方咏夏的用词，让正拿刀要切菜的程佑宁动作凝结了一秒，他的表情让方咏夏笑了起来，「小心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