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静静地看着我,眉宇间有英气。他如果和小虾同龄,也仅仅比我大两岁而已。
“你不能理解他?”他问。
“不能理解。”我说。
“很困惑?”他问。
“很困惑。”我说。
米勒看了我许久,最后轻轻笑了起来,“比起你认识的那两位贵人,我的能力很小。我可以帮你安排认识开发区的工商和公安部门的人,多大的力度不敢说,不涉及毒品就没有大问题。保安我会给安排十二个懂事儿的,你选择的经营方式,一般的保安数目是不够的。”他又想了一下,“道上我会打招呼。小问题没有,大问题我管不了。”
“我会给他们发工资,也会给你交保护费。”我认真说。
“很好。”米勒点头。“最后,学弟,我希望你不要放弃学业。”
“我会考虑好好学习。”我说,“谢谢你的忠告。学长。”
下午一点三十分零五秒。
上岛咖啡。
蒋文生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马叔说,你找我。”
“你的手机打不通。”我解释。“谢鲁给我的联系方式。”
“水。”蒋文生对服务员说完,才将他那尊贵的头颅转向我,“现在能打通了。”
我哑然无语。
“不信你试试。”
我莫名其妙。
“我以前不用私人电话的。”蒋文生说,“身边总有人跟着,而且没有什么私事。所以用不上。”
没有私事……多古怪的话。
“你听明白了吗?”他直愣愣的问。
“什么?”
蒋文生的浓眉又皱了起来,不耐烦地说:“那个手机和卡是专门配的。现在能打通了。”
这人怎么会这么别扭!这么幼稚!我看了他半响,没忍住,笑了出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任我独自发笑。
我笑过之后,就是恼火!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找他,如果我没有通过谢鲁有效地找到他。他不打算跟我联系了么?之前的事,究竟是谁更理亏一些?好吧,是我说的,我拿了白金锁链,我们两清了……
我努力摆正心态。肃容取出策划书,推给他。
“什么?”
“一份策划,想看看蒋总是否有意向与我合作。”
蒋文生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我。
“这是具体的内容。”我又推了推策划书。
蒋文生手指轻弹,就把那薄薄的装订成册的文件弹了回来。“念!”
我微笑。“蒋总,也许您不清楚,我刚刚已经辞去了龙阳阁的工作,也就是说,我不是您的员工了!”
蒋文生看看我,点头。
“所以呢,您可以对我更礼貌一些吗?”我把策划再次推了回去。
“可以。”蒋文生说,“那么,请你把这份文件念一下。”
我与他对视良久,叹气。
“由于国家市场经济的长足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服务性行业有了快速且更纵深层次的发展,已经延伸到人们的物质生活的各个层面……”
“停!”蒋文生打断我,“说重点。”
我“啪”的用力合上文件。言简意赅:“我想开一家鸭店!没有女孩的,纯鸭店。希望你投资,三百万……”
“好。”
我剩下的话都被憋回了肚子里。
“不准卖链子,我多给你一百万。”蒋文生补充说,“不是给。是我个人名义的投资。龙阳阁现有的工作人员,你可以挑不超过一半的人带走。”
我设想中的情景不是这样的。
应当是这样:
“我想开鸭店。”
“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什么不好做,非要干这一行?你打算卖到老吗?”
“蒋总,您作为龙阳阁的幕后老板,似乎无资格这么批评我。”
“我和你一样吗?我是朵白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你算怎么回事?”
……
眼前这个人是蒋文生吗?我有些纳闷的看着他。
蒋文生的手指若无其事地敲着桌子。“你不用担心赔了会怎样,就算把钱败光了。我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给你安排一份差不多的工作。然后慢慢打工把钱还我。”
蒋文生的下巴与脖颈之间的弧度勾勒出极具美感的线条。“嗯。你也不用太过受宠若惊。投资总是有风险的,我承担得起。”
好吧。我承认,这副嘴脸果然是蒋文生的。
“可以走了吗?”蒋文生傲慢的说。
我点头,付账。
他不带现金的。我知道。既然四百万都到手了,我也不妨大方一次。
下了楼,我转身向公交车站走去。胳膊被拉住。我扭头看他。
“你往哪儿走?”
“去装修材料市场啊。”
蒋文生依然绷着脸。“我把会议都推迟了。你还有四十分钟,可以请我陪你一会儿。”
问题是,我没时间啊!我望着他,“您看您这么日理万机……”
“你也不用客气。”蒋文生打断我,“我可以在车上陪你说会儿话。”
不由分说地,我就被拉进了车里。
没有司机,蒋文生是自己开车来的。
我无所适从地呆坐着。谭流的车中总有音乐,蒋文生车上从来都很安静。
我清了清嗓子,“我给你讲个笑话吧。”缓解一下现在的尴尬气氛。
“笑话?”
“嗯。我这辈子就指这个笑话活了!”我说。“从前,有一栋四层楼的房子。住在四楼的人喜欢在阳台上耍大刀片子,住在三楼的人喜欢从阳台上往下撒尿,住在二楼的人喜欢经常性地粉刷,把所有的东西都刷成绿色,住在一楼的人喜欢吃小黄瓜。有一天,住四楼的人向往常一样在阳台上耍大刀玩,一个不小心,居然把刀掉了下去。”
蒋文生茫然地看着我:“没了?”
“没了。”我点头,“如果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