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们结婚之后并不会幸福呢?”也许是他的话过于唐突的缘故,我竟然对着他问了这么傻的一句话。
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很凝重,像是在晴空万里的天空中忽然之间飘过来了一团团的阴云,就开始要电闪雷鸣了。只见他的一张嘴巴努力地张了张,最终还是未能挤出一个字来。
话一说出口我就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也感到很不入耳。我这人真该一辈子也不谈恋爱才对,一旦是涉及到婚姻我就会心烦意乱。总认为结婚完全是将来的事情,现在的我还没有很好地去考虑过的。不是我不想结婚,我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结婚的。婚后的两地分居和房子是让人头痛的问题,而且还将要承担起各种各样的责任来。从此后,也许我这一辈子只能平庸地度过一生了。这绝对不会是佳奇的希望,也不会是我的希望。还有:我在他面前的自卑与拘束。我必须得在有一天将这一切给彻底铲除掉,我才可以心安理得地嫁给他的。我可不想将来在自己的丈夫面前缩手缩脚地做事,那将会让我活得很累,也将会让我很痛苦的。
我心里很清楚,佳奇根本不需要仅仅只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孩子做妻子的。不然,他也根本就用不着来跟我谈恋爱的。我一直在他的爱中挣扎,总想能挤出一些空隙来让自己振作,真正地写出一些东西来。可灵感又总是像淤泥中的泥鳅,即便是看得见也很难来抓住。
第三十二章:压抑
自从与佳奇发生了那场感情波折之后,我已经变得快乐了许多。对于爱情、佳奇和自己,我都多了一些信心和把握。只是,我比以前更加地沉溺在爱河之中不能自拔了。我没心思看书,更无从谈及写作。想着他对我寄予的希望,这又会让我常常不安,可我又无法抛开他专心坐下来看书学习。我一面不想让他为我失望,一面又不知怎样来改变自己才好。这让我觉得自己活得很累,总像是被人关在了一个铁框框里不能活动,甚至连最起码的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也许是我从小太缺少爱与关心的缘故,从与佳奇恋爱的那天起,我就把他看得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重要得多。我在心里常常想:倘若是我今生今世能够拥有他的爱情的话,我可以把名利、权威、金钱等都统统地抛掉,把荣誉、成功、奋斗给统统地舍弃。我不想将来去做什么样的女强人、女名人,我只想在这辈子能做他的妻子。在无形之中,我已经是把他看成了我今生今世最大的财富了,而且也把他视作我幸福的源泉了。我也不想他将来会是如何的出人头地,也从不奢望他带给我一个金碧辉煌的家。我只要他这辈子能诚挚地爱我,让我不再过孤苦流泪的日子就够了。
但是,我的这种种想法从一开始就犯下了一个不小的错误,尽管这是我慢慢才意识到的。
在他爱上我的那天起,他就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而这种希望完全超越于我对自己所寄予的希望了。当他的这种希望变得渺茫时,他也便会自觉或是不自觉地把他这种意识、观点无形中施加给我,致使我一颗本该快乐的心变得更加的压抑,以至于让本来就容易自卑的我变得更加的自卑,而不能够从他那里得到丝毫的放松。
每每拿起笔来,却又让我无从下笔,没有了灵感和激情。为什么非要对我寄予了这么大的希望呢?为什么还非要让我做什么诗人、作家呢?从坠入爱河中,他就已经是牢牢地缚住了我的手脚,让我的一颗心在时时为他欢呼雀跃。可他偏偏不希望我这样,不希望我在爱中沉沦。可我心里又无法放下他,也便只能带给他的是失望了。有时候,我常常在心里跟他说:佳奇,别对我要求太多,你就让我过上一些轻松自由的日子吧!你就把我童年所缺少的快乐给我补偿一些吧!等到有一天我不再会在你面前感到压抑与自卑时,我才会真正地从你那里获得真正的轻松与快乐。
这天一早下零点班,急匆匆吃了点早饭也便躺在床上睡觉了。被女伴叫醒时,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去食堂买饭的路上,我竟被太阳光照射得睁不开双眼。这时,就见一个人直奔向我走来,当在心里犯嘀咕时,此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噢,是佳奇!他像是从天而降,我真是快乐极了,头脑也一下子变清醒了。
“佳奇,是你啊!我真的有点没认出来,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你好像这些天黑了不少,连人也跟着瘦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指头勾住了他的手指头,完全将站立在一旁的女伴忘记了。
他今天穿着一套肥大的旧式绿军服,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不再是那么高大了。这身衣服对他来说很不合适,似乎是让我感到有那么点的滑稽可笑。倘若他要是在腰间的衣服外面扎上一条旧式皮带的话,那架势一定就像当年红卫兵造反派的头领了。想到这儿,便对他禁不住嘻嘻地笑着,这反倒让他有几分不自在起来。
“你从哪儿弄来了这样的一身衣服?”我笑着问他。
“是不是这身衣服很难看,给你丢脸了?”他开玩笑地问道。
我冲他摇了摇头,依旧冲他笑着。
我才不会在乎他穿什么样的衣服呢!能够见到他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即便他穿得如同一个叫花子我也会高兴的。
一个星期后,佳奇再次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这次穿着一条乳白色的休闲长裤,一件蓝白相间的宽格子衬衫随意地扎在腰间,显得很洒脱。再加上他本身所具有的气质和风度,看上去更让人觉得气度不凡。
他好像是风尘仆仆地走来,可又没带丝毫的疲乏之意。一眼就能够看出,他整个身心洋溢在一种快乐之中,这是一种无法表达又让人一览无余的快乐。就见他将我紧紧拥住又将我轻轻松开,继而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用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带有一种不解的迷惑。
“雅雯,我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他言语中有几分的神秘。
“是什么东西?”我十分惊喜地问。
在我的记忆中,除了他给的爱与关心,以及他曾经送给我的一本书之外,似乎佳奇还没有送给我别的什么东西。
“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杂志放在我手里,“雅雯,你就好好地来看看它吧!”
神秘了半天,原来只不过是一本杂志,这未免让我有些怅然若失。“看什么呢?”我有些莫名地冲着他问道。
“我认识的一个人的小说在这本杂志上发表了,他可真行。”他说着从我手里面拿过这本杂志翻到了那一篇小说,“他喜欢文学并一直坚持写作,投出去的稿件也常常是被人退了回来,可他从来也不对自己泄气的。看看现在,他的小说终于被印成铅字了。你知道吗?雅雯,当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立即想到了你。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印成铅字的作品?论才华与天赋,你可比他强多了。我也便在今天特意把这本杂志带来,给你看看的。”
说完,他将这本展开的杂志轻轻放回到我的手中。
这是石油人自己创办的一本内部杂志,我在平日里就不喜欢看。将它拿在手中,我根本就看不进去,便轻轻将它合起来放在了一旁,我的视线也从这本杂志的封面上移到了他的脸上。这时,我多么希望他将我再次紧紧拥住,送给我一个甜蜜而悠长的吻。只见他随即将我丢弃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