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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1 / 2)

>虑椤!?br />

说着这样的话的凌戍,是痛恨着他的出身?还是…痛恨着他的出生…?

“季彦,想什么呢?该下车了。”

凌戍的声音,将我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一幢五层楼高的中式别墅,已经近在眼前。

“我都忘了是指纹锁了,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进不到门了。”凌戍一边用手拍扫着液晶屏上的灰尘,一边喃喃地说道。

“诶?!指纹锁?!这才应该担心吧!这么几年了,房子又没人住,不可能还有供电吧,电机不工作,怎么可能打得开,还是拿应急钥匙出来吧。”

“钥匙?刚才的门锁你忘了我是怎么打开的了?钥匙我早扔了。”

“哈?!你…哎…这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进去呗。”

话音未落,屏幕扫描了凌戍的指纹后,只听“啪”的一声,两扇厚重的门扉应声开启。

“哈?!”我站在门外一脸的目瞪口呆。

“呵呵,我记得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这别墅本来就是以那个男人公司的名义,从阪城政府那里买的土地使用权,单独规划的一个住宅区,虽说名义上是住宅区,除了占地面积够得上一个住宅区以外,实际就这一栋房子,是单独铺设管线供电供水的,至于费用,早就预支到下辈子去了。”

“诶?!是这样?!”

我缓缓的走进了屋子,在我的记忆中,因为镇上一到夏季就用电紧张,我家刚好就在镇中心的位置,经常被拉闸限电,热得我哭爹喊娘的,每每此时,我都会不辞辛苦的冒着烈日,拿着一把纸扇,踏上那条神奇的石子路,边走边扇,直奔凌戍家,因为他家的中央空调似乎一年四季就从来没关过。我当时只是以为,因为他家地处偏僻,所以连被拉闸限电的资格都没有。

“咳…咳…”

呛人的灰尘,因为穿门而入的夏风,在房间里肆意的飞舞着,我和凌戍都禁不住干咳了两声。阳光透过房间各处的窗户,肆无忌惮的照射了进来,宽阔的大厅,高大的穹顶,曲折的楼梯,整个屋子里的一切,就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无所遁形。

而这栋房子的时间,似乎永远的被锁在了凌戍离开的那一刻。所有的家具分毫未动,也未搭上防灰的白布,像是一颗颗弃子,静默的昭示着凌戍离开时的弃绝和他从未想过要再回来的决心。而所有本应该悬着字画的墙面,放着古董的架子,挂着戏服的屏风,依旧空空荡荡,那些缺失的空白,都由尘埃一一填补。在刺眼的光影下,我似乎又看了那个拖着行李箱的少年,毅然决然的穿过我身旁开着的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季彦,麻烦你,把窗户都打开,透透气吧。我去打扫一间客房出来,今晚就凑合一下。”

“……嗯。”

语毕,凌戍便消失在了回廊的拐角处,而我则拖着迟钝的身子,一层楼一层楼的缓缓向上,挨个打开所有的窗户。不知道,以这种不算理由的理由,再回到这里,凌戍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一直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倒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异样,是否所有的痛苦与挣扎、欢歌与笑颜都真的终会归于平静,平静到波澜不惊风浪不起…

今天的自己果然很不对劲,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纷乱的思绪中,不断地不断地,盲目地盲目地,回忆回忆再回忆…是为了什么…

“…唔!”因为注意力涣散,一时间竟忽略了脚下的台阶,身体在瞬间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我本能地大力地一把抓住了楼梯护栏,往后踉跄了两步,幸好还是站住了。手顺着布满灰尘的扶手顺势滑出了好远,一时间灰尘扑面而来,但我还来不及遮住口鼻,便被因在瞬间发力过猛而唤醒的腰痛,折腾得差点就跪了下去。我立马用双手扶住了腰部,良久都不敢再多动弹一下。

可痛苦还远没有结束,随着腰痛的越发剧烈,我体内有什么别的记忆正炙热的翻滚着,直冲脑门。心脏传来深深的疼痛,仿佛被网格状的铁丝在瞬间勒紧心房般,血肉似乎都在一点一点的破裂开来。

胸口紧紧揪住的窒息感,带来记忆的随之翻涌,在那黑色的海啸深处——是苏喆。昨天的苏喆…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对着我无声地怒吼着。他的心中有我看不见的触不到的伤口,但他选择将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以那样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展示给我看。但这样粗暴的方式,是不是只会徒添伤悲罢了…

明明遭到过分对待的人是我,然而苏喆那时痛苦的神情却不断的刺痛着我的胸口,挥之不去…

——季彦老师,我爱你…对不起…

毫无预兆,突然从脑海里闪过这句苦涩的低语,猝不及防,我狠狠地抓紧了胸前的衬衣,钻心的疼痛,似乎让心脏也被肆意的拧成了手中这团褶皱的衣衫,失去了手臂的支撑,我的身体不可抑制的跪了下去,似有千斤重担压在肩上,压在心头,压在眉梢。

苏喆…我…

不!不,我不要再想起来…

如果这就是我想用回忆来逃避的现实,就让我一个人继续永无止尽的回忆吧…

——季彦老师,我爱你…对不起…

住口吧,苏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在我的心里随意的重复了…住口吧…

第三十一章 记忆之夏(7) (2676字)

我很清楚,对于苏喆,对于苏喆的感情,我选择了逃避。我无法像他一样,像他回应小默时那样的坦白而又决绝,无法像他一样,用那么平静的语调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无法像他一样,将自己全权交给感情交给心。

一旦我试图想要面对,自己就如崩坏了一般,没有办法理性的去思考,也没有办法放纵的去感受,剪不断,理还乱…苏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或许…真的已经毁坏了我,毁坏了我原本平静的生活,毁坏了我原本简单的心意。

我还有太多太多的不解,对自己,对凌戍,对苏喆。所以,我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时间,需要一天,一年,或者,一辈子。

凌戍不习惯早起,因为不想吵醒他,我起床后便离开了客房,开始随意的在偌大的别墅里,四处游荡。即使不开空调,这屋子似乎也冬暖夏凉,至少,现在的温度,刚刚好。纵使并不是刻意要去什么地方,但我的脚步却仍旧不由自主的朝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和这里所有的房门一样,门把手上早已堆满厚厚的灰尘,但我却毫不在意,径直握住整个把手,用力的转动了一下,门内,是凌戍的书房。

在我眼中,这扇实木门后的一切都是永不褪色的,只有这里,只有这里永远不会沾上尘埃…

一对木质上乘的草花梨书橱,四扇镂空的窗格上分别精雕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漆色红润,纹理亮丽如新。里面容纳的书籍,以书封的颜色为标准,整齐的排列着,内容涉猎广泛,每一本,凌戍都看过两遍以上。书案也是成对摆设的,铁梨木,仿清牡丹卷书案,两块板足内雕缠枝牡丹纹,雍容牡丹,惟妙惟肖,我曾一遍遍的沿着缠绕的纹路,细细抚摸,似有玉石的温润质感,让人为之动容。成套的玫瑰圈椅、红木雕花屏风…房内的所有所有,在我眼中,都始终纤尘不染,都还沾有那些年清风的味道。

年幼时的凌戍,喜欢呆在自己的书房,如果我来找他,也一定是在这里和他共度一个安静的午后。多数时间凌戍都是在随意的涂鸦或者阅读,沉默着。而我总是自己带书或者作业来打发时间,因为那个时候,凌戍看的书,虽然很不甘心,但我确实都看不太明白,硬要看的话,还得备上一本汉语词典。凌戍和我不一样,他的所有教育都是聘请专门的老师,一对一在家辅导的,而所教授的内容,也是我完全不能想象的,并非是语数外这样呆板的课程,而是涵盖了政治经济人文地理在内的广袤知识体系。所谓的学校教育,只不过是为了完整他的成长经历罢了。他不做作业,因为他不喜欢,他时常缺席,也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

“凌戍,明天又是周一,你会来学校吗?”

“不去。”

“那你会去秘密基地吗?”

“…嗯。”

“那我也…”

“你不准逃课来找我。”

凌戍打断了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了,转而直直的盯着我,年仅九岁的他,目光中流出的坚定,却好似一个成年人,这让我完全无法再多辩驳一个字。但,如果这时候示弱的话,就会好不甘心,就像是输掉了一样,于是我仰仗着内心那小小的自尊,也狠狠的回瞪着他。既使紧紧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早已捏出了一掌心的汗水,但眼神上也绝不退却。

一时间,屋里似有两只实力悬殊的小豹,在彼此对峙着,让四周的空气都为之凝结。

“咚咚”伴随着两声礼貌的敲门声,一个救我于水火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少爷,用糕点的时间到了。”

“进来吧,齐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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