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间集英殿近在眼前，他视力向来好，看清已在殿前等候的身影，回答道，“臣不知，臣只知恪尽职守保大宋山河免受贼寇纷扰。”
“你何时学会这些文官的迂腐陈辞了，叫朕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他直言，“四皇子再无望，八皇子正势强，皇上想让微臣怎么做？”
“保持你对大宋的忠心即可。”
“是。微臣一直铭记于心。”
「苏南·清吏司府邸」
“待这些商铺重解归市，就有劳闻老板了。”
“苏大人客气，还要多谢苏大人赏识信任。”
苏少卿准备送客，闻人卯也起身，“呃，小民还有一事想问。”
“您说。”
“不知宋医士是否还在府上？”
苏少卿疑惑，“尚在，找他何事？家中有人患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有些小事要讨教。”
苏少卿将信将疑，带闻人卯入后院，走着走着，“没想到苏大人的官邸后院如此宽阔，别苑比曹庄主宅中还要多。”
苏少卿笑笑，“我初来时也有些奇怪，随后听说前一任有八房，也就懂了。”
“哦哦，呵，原来是这样啊。”闻人卯轻笑，“倒是寻常之事。不过我见苏大人似乎尚未娶妻？”
苏少卿只笑不语。两人又走了会儿，到宋昌明所居处，“宋医士，有客。”
房里传出宋昌明的不耐烦，“客什么客，我这儿又不是济世堂！”
“人在，进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了。”
“好。”礼貌拜别苏少卿，闻人卯深吸口气，壮起胆子进门。
宋昌明正冥思苦琢能替换槐风葵的新方子，桌案被来者挡住光，心烦抬头一看是闻人卯，“闻老板，哦不是，闻人老板，什么妖风把您吹来了？”
闻人卯都不知自己几时惹了宋昌明，他今日来主要想澄清之前的误会，更没再佩戴那些粗俗的金玉饰物，形象看起来清爽儒雅多了，“宋医士在忙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被打断思路正烦躁，“我可没空跟您闲聊，有事？”
“呃……本想今日邀请您到我处里放松些，不知……”
“你还要我说几遍啊？”宋昌明毛笔一拍，有好几滴都甩到闻人卯的衣袖上，“我不喜去烟花之地，你总拉着我去什么目的？还有，你说自己对医法感兴趣，那是你的事，我不收徒弟也没兴趣教人更不会把配方给你，懂？”
就知道还误会呢，赶紧开口澄清，“那处花楼确属我名下，但并不是我的，家中人事复杂，暂且帮着管理而已，至于向您讨教医理只是个人一点爱好，并不是想从中牟利，邀您去的地方是我私人的地方，邻边是苏南几个大药房，环境清雅，地段甚良。”
一说临着药房，还是大药房，宋昌明来了精神，肖府所在的真定，药材铺远不如苏南丰富俱全，眼看没几日要回了，他早想囤点奈何章钰走后没人拎药了，难得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瞬间换上笑脸，还主动擦拭闻人卯身上的墨点，只是越擦越花，“诶呦你看我，不是故意的啊，别见怪。”
闻人卯从没见过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尴尬笑笑，“没事，没事，是我站的位置不好。那等您忙完？”
“不用不用，哪能让你干等，咱这就去。”宋昌明抓着他就往外走。
闻人卯看得都愣了，懵着点头，“好。”
「皇城·集英殿」
酒过三巡，弦清舞蔓，面染醉梢，“慕将军，先前见你在四哥府上打点上下无所不及，对您十分敬佩，来，趁这机会再敬你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慕程安身旁的宫女立即斟满酒杯，慕程安端起，“八王爷过誉，是当时尚在臻王府里职管的刘公治理有方，我不过后人乘凉。”
在旁侍宴的刘公公正为皇帝斟酒，宋帝捏过酒杯，“程安是很能干，这些年，但凡朕吩咐的事，无一错漏。有卿如此，朕心甚慰啊。”
慕程安闻言起身行礼，“臣时刻铭记皇上恩情，自当尽心效力。”
“你看，好端端行礼做什么，快坐。”
胸骨隐痛，宋昌明的药切忌饮酒，今日喝得不少，恐要再多吃几日苦汤了，慕程安不动声色坐下，见宋帝举杯，他便也举起面前满满的一盅，仰头吞尽。
有太监从外低头疾走禀告，刘公公听完到皇帝身旁小声转述后，“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到这罢。”
堂下两人起身行礼恭送。
圆日半落红晖，但宫里已有大半宫角提前进入夜暗，来时跟着皇帝，走时还要陪着亲王，“慕将军刚从苏南回来便被父皇拉着陪宴，当真辛苦。”
这是陪宴么？刚才你俩合起伙来灌我。“还好，在战场上常常冷饭急食，能在圣驾前安稳讨口酒水，很知足。”
“将军时时不忘战场光景，看来是当真热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本职所在，若是满嘴之乎者也，想必谁听了都觉别扭吧。”
“哈哈，将军说话还是这么有趣。”赵桢献微笑与他并行，学着自己父皇的宽和姿态，“苏少卿在苏职务还顺利么？”
见慕程安眼神探疑，他补充道，“本王与他自幼相识，只是关心下旧友近况。”
“马马虎虎吧。这官职论他资历而言，到底有些为难。”当初左相专程登门拜访四皇子为苏少卿求得这「肥差」，仅在府里听些教导，也没受历练直接登场，实属揠苗助长。
倒不如眼前这位八皇子，只比苏少卿大三岁，可谈吐作风一点不输颇受赞誉的前四皇子赵祯黎。
“可听说他这次借陈商开市一举揪出不少贪吏，一石二鸟策法了得，朝堂上下对他赞许有加，莫非是你暗中施以援手？”
折子还没从苏南递过来，这消息传得倒挺快，“八王爷多思，卑职一介武官，怎可插管文场决策，只是碰巧在他府上，最后帮着出些能为之力。”
趁他酒醉借机套话，呵。都是千年的狐狸，谁比谁道法高？
“哦。”赵桢献了然点头，“那大概是七哥从中协助了，这小子真有本事，七哥自隐实力多年，从不轻易出手帮忙的，更何况还是涉及陈家之事。”
“哦～是么？卑职还真不知道。”你装，那我也跟着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将军当真不知？本王看七哥跟您相处很近啊？”
“平日公务忙，哪顾得上。七王爷是常来，大概是卑职府中有什么好玩的物件吸引他吧，内里也没说过几句话。”
“哦哦这样。”谈话间已到宫门口，八皇子的轿辇正列前等候，“诶？怎么不见将军轿辇？将军今日如何进宫的？”
他才不会直言不敬之举，“自随刘公一道觐见。”
“哦，那……本王就先行一步了。”
“拜别八王爷。”他恭敬行礼送离，待轿辇赶远才松懈精神，方才话里套话，字句皆涉及他与赵祯琪的细微，究竟是八王爷本人问询，还是父子同谋？
入宫之前刘公说皇上要怪罪，是见面之后就缓消了，还是在他尚未公召的死状上又新添了一条莫须有的嫌疑。
「有卿如此，朕心甚慰。」呵，还是有卿如此，朕心惶恐？他又不是傻子，怎会分辨不清。
大宋内忧外患的局面刚做消减，就轮到他了。
此时功臣，难保不会成为下一个罪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慢步街头，临近黄昏，人数寥寥，许久没去那处了，过去看看吧。
「苏南·撷青阁」
“思枋，你将这些药材装好，送到清吏司府衙，不要出错漏。”
“是。”
“诶呦～这怎么好意思～真是辛苦闻人兄啦。”宋昌明心满意足的坐在堂室里喝茶，嘴上说不好意思，可面容上半分愧意都没有。
“应该的，宋医士不必客气。”
“害，别总宋医士宋医士的，先前是我误会你了，咱以后就兄弟相称，你叫我昌明啊，老宋啊都行。”今日买了满满一车的药材，还都是闻人卯出的银钱，可不把宋昌明乐坏了。只要肯花钱给他买药材的，那都是朋友。
还以为有多难搞呢，没想到花几个钱买些药材就冰释前嫌了，闻人卯也松口气，不过老宋这种称呼他可叫不出口，就有些谨微的，“……昌明？”
“嗯？”宋昌明正捏起豆糕往嘴里送，听闻人卯轻声叫他回应道。
面对宋昌明毫不掩饰真诚的无意对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闻人卯撇开眼有些尴尬，“呃，你为何要买这么多药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哦，我们快回真定了，那边药材少，我囤些，我家夫人身体不好，需得调理好一阵呢。”
闻人卯思考他口中的夫人，哦，沈恒吧，他也知道些内情，不过还是顺着问，“他看起来是有些瘦弱，是一直这样么？”
“不是，刚入府那会儿可精壮了，今年发生太多事，把身体弄垮了，可把我家老爷心疼坏了。”宋昌明也没什么顾忌，又想到赵祯琪和慕程安那俩也不让人省心的主儿，“还有七王爷，你见过，傻不愣登的别人给什么都吃，有毒没毒也不分辨仔细了，慕将军更是，这么长的刀啊，”宋昌明比划着，“就那么怼进胸腔，这都拿性命当儿戏，你可别学他们啊。”
翰霄钏那是活该自找的。闻人卯不屑想着，不过对赵祯琪的事儿还很上心，“七王爷吃毒药了？”
“可不，七王爷本患隐疾，慕将军跟我说，有损人给他吃解药，你猜那是什么东西，竟是将病症化作那种难以启齿的情症疏解体外，你说这林子大了什么屎棍子都有啊，以毒攻毒会死人的好嘛！不但是毒，还用药如此龌龊，真想看看那混蛋什么模样，若真让我遇上，定要请大宋最好的画师给他来上一张，贴满大街小巷让大家伙儿都瞅瞅！看见他就扔臭鸡蛋烂叶子！”
本尊就在你眼前啊，宋老弟。
“……”闻人卯的头越埋越低，是这样么？那方子是翰霄玗拿来的，说专医赵祯琪的病症，他看着药性猛又添了几个互补的药材进去，制成了药丸，结果没想到……竟是毒？可他填的都是些温补寻常的药材，莫非是……翰霄玗从一开始就！
宋昌明激昂陈辞之后就看到闻人卯的举动有些不自然，回过神来，可能是自己的粗俗语势惊到他了？闻人卯摘掉那些金光闪闪的物件后还挺清秀的，举止谈吐也斯斯文文，他是该收敛些，“刚才冲动了啊，见笑见笑。按我家夫人话讲，我这辈子也就跟药材过了，一提药理病症的我就忍不住较真儿，不好意思。”
“昌明是真性情，我也没觉得你话说的不对，拿他人性命开玩笑的确很过分。”闻人卯有些自责，对翰霄玗的蒙骗更是咬牙切齿，一个翰霄钏一个翰霄玗，兄弟俩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想不到闻人卯如此深明大义啊，宋昌明很是欣赏，“诶，闻人兄先前说自己喜欢研究药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嗯，是。”
“我看你也是乐善好施的有志青年，若你想学，我倒也可以指导你些寻常病理的医治法子。”
闻人卯提起十二分精神，眼眸里闪着兴奋，“是吗？你肯教？”
“平常是不肯的，你知道，我出身御医世家，很多都是宫里的秘药不能外传，不过看你态度挺诚恳，教一点也不碍事。”
“谢谢，我很高兴，我会认真对待此事的。”
看他态度如此端正，宋昌明心想这徒弟没看错应该是个好人，好好指导，也算是造福一方。
“你在真定或者京都啥的有生意么？”
“嗯？”宋昌明突然问这些干嘛？有是有，但是……还是保留几分猜疑，“没有。”
“哦，那可惜，只能教你这两三天了，我该回真定了。”
啊，原来是考虑这个，闻人卯暗诽自己多心，宋昌明人如其名，多正直热情的人啊，“也不是不可以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哈哈，闻人兄还真有趣。”好人，这家伙宁可花钱开铺子也要学药理，是难得的好人啊！
「京都城·黎安营贫民区」
这片区域少有官来，百姓见到慕程安锦缎穿着又配官袋，皆谨慎避让。
越往里走越暗，小户门前连灯都不点，道路坑洼窄小，他只能凭借记忆摸索着，刚开始眼睛还没熟悉黑暗，又喝了酒犯迷糊，险些被那些随意摆放在门口的挑担、刀板一类的杂物绊倒，往里走深，他也逐渐适应了周遭环境，借一缕黯淡月光，终于在临角旮旯里找到曾蜗居多年的住处。
多年无人居住墙体破败不堪，之前他亲手捆制的草门已无踪影，迈步进去，小院里杂草丛生，有的都快与他等高，眼前仅现一处塌陷大半草顶的土屋，连窗框都烂没了，他向左看了看，记得靠墙处原本还有间两根细木撑起的棚子，如今也消迹难寻。
再往里走，弯腰低头闯入寂静之屋，许久未有活物光顾，他一进来脚下便勾起尘烟，若有人此时经过，八成会误认为这间荒宅闹鬼了。
一切都小小的，他如今高挑健硕的身姿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很难想象他曾在这里渡过三四年的光阴。
那段日子当真难熬。
不过，至少内心是积极热情的，盼望着、珍惜着每次入宫的机会，勤奋学习，刻苦练武，没有召见的时候就在城里晃荡，师父有自己的固执此生再不进京，所以没人管他，他也不喜让人束缚。
在敖府那场屠杀之前的日子，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他在宋的第一个「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他从不嫌弃脏乱，走到那张已分辨不出颜色的矮床前轻轻坐下，环顾周围，静静地，仿佛这世间仅剩他一人。
曲臂从腰囊里取出仔细包裹好的物件，他的腰囊里只六样东西，两枚意外获得的粗银戒子、名印、短刀、晕船药和这支同阿娘忌日相差没几天的发簪。
见面时送给阿娘，最后又从阿娘冰冷死气的尸体上收回。
屠杀敖府被弟弟刺穿腰腹后昏迷了三天才醒，正赶上朝廷处决早就死去的敖府余众尸身，同营都说他立了大功，还假装好意实则抱着看热闹的坏心思带他去刑场，明明人都死了，还要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再处决一次。阿爹身份不同且头颅已被他砍下自然不在其中，可他在这些熟悉的恶臭腥腐里看见了阿娘。
刽子手刀起刀落，阿娘散发腐烂气味的头颅像是有感应般滚到他身前，当夜重逢亲手为阿娘戴上的簪花，还牢牢嵌在发间，重伤初醒又见自己误杀的阿娘被当众斩下尸首，围观者接连高呼的兴奋与咒骂，是老天对他施下最残忍的刑罚，彼时身心极度脆弱的他拼命咬牙撑着，他不能崩溃，因为他再没第二条路可选择。
偏有个贪婪兵，伸手去拔那只簪，捏在手里把玩炫耀根本不属于他的战利品，“嘿，看，还是鎏金的。”
“给我！给我！”奋不顾身扑上去夺回，暴戾凶恶的嘴脸让周围人都不敢靠近，是啊，谁敢惹手刃自己亲爹头颅换功勋的恶鬼，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多年走南闯北，这支发簪始终跟随着他。上面还残留着斑驳血迹，他从没想过要清洗干净，因为那是阿娘的血，是阿娘仅存在这世间的印记，有时把在手中久了，发簪受热，那些残血也有了温度，就好像阿娘在这发簪里又活过来了一样。只要有这些血迹在，他就是有娘的孩子，他就不是人世流浪的孤魂。
“阿娘……”午夜梦回间模糊的身影和这早已陌生的称呼让他心伤枷俱，“阿娘，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看似风光无限，被手下人视作榜样追随拥护，他在士兵眼里是威严不可侵犯的战神，在迷恋他容貌的人眼里是高不可攀的天涯，在被救助的百姓眼里是济世光洁的菩萨，可他没被这些假象冲昏头，他始终清楚自己是什么东西，丑陋、卑贱、狡诈、乖张、暴谑，人性的恶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他平日不敢想这些，许是今日喝了酒，又遭受皇帝当面呈现出的试探与猜忌，心中坚硬的城防塌陷了一角，哀伤凝视掌中暗淡无光的粗制发簪，“阿娘，宋人还是不信我，我连你们都拿去换了，他为什么还不信？就因为我也是前朝的余孽？敖府那么多条命、那么多的血，还是抹不掉我的出身？阿娘，你告诉我啊，只有你不会骗我，我想听你说……儿子，是不是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他觉得自己错了，此时此刻，他迫切需要一个人能站出来，说他没有错。
世间人魂千百万，也难挑其一。
“明天，宋人要我审问弟弟，阿娘，弟弟他被我亲手关进了死牢，是死牢啊！阿娘，你恨我吧，我保不住他了！阿爹，我守不住他了！我该怎么办啊！！”三十岁的人了，大泪小泪随着怒嗓夺眶而出，蜷缩着将头埋入肘弯膝间，他也有这样无助的时候，“谁能告诉我，谁能帮帮我……”
无人应答。
在这破败尘飞的狭小空间里，陪着他的只有支小小的发簪。
“……我好想你啊，阿娘。”
“我有些冷……你能不能……再抱抱我。”眼神空洞着与周遭一样昏暗，像个傻子般痴痴唤着，“阿娘，就抱一下，好不好？儿子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抱抱我……好不好。”
“好不好……”
就这么撒娇似的逐渐没了声音，他睡着了。
「皇城·勤政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翰霄钏离宫后回了哪里？翊王府还是将军府？”
“回禀皇上，他……去了黎安营一处破宅院。”
宋帝皱眉放下手中书册，“黎安营？……下去吧。”
“是。”
“黎安营……”宋帝略有所思，“这个翰霄钏。”
酒醉之后面对老八故意设问仍辩驳清晰，滴水不漏，事后还回自己成事之前的旧宅，这是在演忠义给他看么？
十六个皇子加起来也未必能挡翰霄钏一人，心思缜密善察人心、头脑聪慧左右逢源、处事公正赏罚果断、飒傲威赫本性决绝，这是天生的帝材，时常让他都望尘莫及、自愧不如，若这孩子是自己生的该有多好，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掺带惋惜。
不为血统纯正的天之骄子，大宋留不得。
即便他自改姓名为慕程安，在宋帝眼里，他始终是出身敖府的——翰霄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耽美书库;http://www.danmeisk.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耽美书库<a href="http://www.danmeisk.com" target="_blank">www.danmeisk.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