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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曾经说过:〃我并不想令人信服,我所希望的是激励和推翻偏见。〃的确,弗氏的研究和理论遭到了许多非议,引起了很大争论。但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当中的一个方法是有意义的,就是人的性欲的发展,性心理的发展和精神世界的发展和生殖器相关。而在这里,生殖器就不简单地是一个生殖工具和生理结构的问题。而是对人的精神世界产生早期影响、长期影响和复杂影响的部位。
在众多的弗洛伊德的学派当中,精神分析和权力、政治、社会、民主、女权主义等等广泛的联系起来,就像朱丽叶·米切尔所说的:〃我所感兴趣的并不是弗洛伊德做了什么,而是我们能从他那里获得什么。我的兴趣所在是政治探索而非学术钻研。从生殖器官到精神分析,我们从弗洛伊德那里和弗洛伊德学派那里所受到的启发主要在于:生殖器官不单纯是生理的和生育的,而是综合的、精神的,是原动力的构成之一。〃在人的成长过程当中,对自身的异性生殖器官的好奇、惊讶、羡慕、崇拜、自恋、追求等等,始终和审美心理相关。
幼儿时期的儿童从母亲那里得到了温暖和愉快,使他们把生殖器官和愉快的感觉联系起来,朦胧的性欲和潜意识当中包含了对美的追求。在以后的生殖器发展成熟过程当中,对于自身生殖器的恋情,对于异性生殖器的好奇与探究,始终包含了美感的体验。假如我们在成熟之后,在性生活当中放弃了或者忘记了审美的价值,被有形的生殖器结构和形式所迷惑所欺骗,以为除了生理功能、生育功能和感官刺激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宝藏可以从生殖器官当中挖掘,以为除此以外已经领略了生殖器官的内涵,这无疑是愚蠢的和反人性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在性生理和性知识的教育当中,不能忽视性美学的教育。对于性器官的审美,绝不仅仅是视觉的审美,而是联想的审美、思维的审美、艺术的审美。至于在庸俗的偏见、没落、腐朽的性压抑传统道德观念当中,把生殖器官看作是肮脏的、鄙下的、耻辱的部位,则更是错误和有害的。这无异于从观念上和意识上对生殖器官的〃阉割〃,而这种〃阉割〃只能导致和造成性欲的畸形变态发展。一切反人性的、非正常的性行为不是对性生殖器官发掘和了解的结果,而恰恰是愚昧、无知、偏见和弱智的结果。
第四章 不要排除生理建构的迷幻色彩朦胧的生殖器官崇拜
生殖器官崇拜可以说是一种远古的宗教形式,这种崇拜一直贯穿于母系氏族社会和父系氏族社会。在原始人眼里,异性的生殖器官有巨大的象征性,它象征着生育,象征着繁殖后代,象征着神圣。而一直到了近代,在许多民族和社会当中,还有生殖器崇拜的遗风。
在旧石器时代遗址的发掘当中,可以看出人类很早就重视生殖现象。远古洞穴绘画和雕刻当中,女性的形象十分突出其阴部和乳房,而男子形象则很少见。以后又逐渐出现了不是在人体当中而是独立成形的性器官的雕像,既有男性生殖器也有女性生殖器。在母系氏族社会里,由于女性处于优越的家族地位和社会地位当中,所以女性是受男性崇拜的,而人类的生殖器崇拜也主要是对女性生殖器及其象征物的崇拜。
在我国古代,灵池就是对女性神灵的膜拜对象。直到我国解放之前,白族妇女在不生育的情况下就去剑川拜〃阿夹石〃(即女阴石)。四川咸源县有一个石洞,人们一旦想求神保佑生儿育女就往洞里投石块,所以这个洞被称作〃打儿洞〃。
对男性生殖器官的崇拜主要是进入父系氏族社会之后的事,例如希腊罗马之神甫利阿普神最初就是男性生殖器,后来被神化而成为神。印度教在礼拜当中,十分注重的是礼拜男性生殖器,而对萨克蒂礼拜时则重视女性生殖器。
在我国,从仰韶文化晚期开始,就出现了对陶祖的供奉,陶祖实际上就是男性生殖器的象征物。在西双版纳,傣族崇拜山上的石祖,西藏则供奉木祖,在四川木里大坝村有一个鸡儿洞,在洞里供养一个石头,这个石头完全是象征着男性生殖器的。一些妇女想生儿育女的时候就到这个洞里烧香上供,然后再在这个石头上坐一会儿以表示对男性生殖器的尊崇。
在世界各地许多地方都可以发现,象征男性生殖器的短圆石柱或者树桩被作为当地人们的崇拜对象。例如,日本国内象征男女生殖器官形状的阴阳石,还有在户外矗立被称作〃道祖神〃的短石柱在各地到处可以看到。中国古代中原地区的石祖、陶祖等模型作为男性生殖器的象征还是种类似物或象征物。而在西方古代社会的某些国家,某些地区,可以看到形象逼真、十分完整、十分巨大而突出的男性生殖器,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
生殖器的崇拜和图腾崇拜、动物崇拜、自然崇拜等等都是原始社会的早期宗教形式。反映了当时人们对于社会和自然界认识水平的低下,也反映了人们的精神寄托。生殖器崇拜出现在祖先崇拜之后,是因为人们感到后人是祖先所生育的,而这种生育是祖先的生殖器所产生的,所以古代人们对于生殖器的崇拜主要是为了祈求生育,祈求崇拜物保佑或降临生育之福。当然这也是他们不了解生育机制和人们的生育功能所造成的。生殖器崇拜产生在原始社会,但是一直延续下来,在人类宗教发展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这说明,人类对生殖器的崇拜还有许多复杂的原因。
宗教崇拜一方面表现了人们的无知、愚昧、认识上的局限,另一方面也表明了人们的祈求、渴望和精神寄托。在对生殖器的崇拜当中,人们寄托了一种完美的追求,把人类的生殖器神化了。现代科学的发展当然排除了对于生殖器崇拜当中的愚昧和无知的部分,排除了原始蒙昧的神秘色彩。
第四章 不要排除生理建构的迷幻色彩科学生理建构解析的优势与局限
了解性生理机制的建构和特点,当然有利于甜蜜、幸福、和谐的性生活,性生活当中出现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不懂、不明白。性生活是隐秘的生活,是私人的生活,这种生活无法向别人求教、无法通过讨论、探索和学习来掌握。据统计,大部分性功能衰退的人正是处在性生活旺盛期的人。百分之七十都已经结婚,而且处在22岁至45岁,他们性生活当中的困惑、苦恼,性生活当中的冲突和厌倦,往往是由于性生活方面的无知所造成的。如果连心理学、连生理建构方面的起码常识都不懂又怎能通过互相调节、互相配合来达到性生活的完美和谐呢?
许多人爱的萌芽、性的欲望早就产生了,可是在很长时间里却觉得是虚幻的。在寻求治疗的病人当中,有的男性本来身体十分健康、机能毫无问题,可是他们竟然连最基本的性交常识和技术都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医生根本不是看病,而是给他们启蒙教育。许多女性在结婚之后很长时间以内没有享受到性行为的高度的愉快,从来没有进入性高潮。在离婚率增高的时候,当人们看到许多尚未离婚的家庭当中愁云密布、关系紧张的时候,人们在报怨着性开放、婚姻开放,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种开放的婚姻、或者是不稳定的婚姻恰恰是和性无知、性愚昧、性生活低档相关联的。
婚姻生活、夫妻生活的好坏当然不完全取决于性生活,但是调查表明:在夫妻生活当中,丝丝入扣、如胶似膝、甜蜜和谐的性生活对于婚姻能够发生充分的维系作用和协调作用的,仅仅占少数,这是极不正常的现象。
动物也有四肢,但是动物的四肢是笨拙的,只能出于本能和习惯来做出无意识的动作。人的四肢则完全不同,在有意识主观支配下可以创造生活、驾驭生活,表现出有生有色、千变万化的姿态。尤其是在艺术领域,人的双手可以妙笔生花,描绘出无穷无尽、精妙绝伦的图画;可以弹奏出令人如痴如醉的乐曲。而人的四肢和身体的摆动、组合、造型可以创造出有声有色的舞蹈。就连人们的双脚在芭蕾舞、花样滑冰、花样游泳、杂技表演等等艺术当中也可以翻〃脚〃为云,覆〃脚〃为雨,令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这就是人。
人体各个部位的功能是无穷无尽的。可是人的性生理器官和性生理机制难道不也是如此吗?不了解自己的性生理机制和建构,不能够主观地有意识地在性生活当中进行艺术化的操作,就等于人们有手不会使用,有脚不会使用。二者是同样的道理。
人们的双手双脚从本能的作用,到生活活动的作用,到日常活动的使用,再到艺术领域的使用,都是要训练和培养的。比如,钢琴演奏家的十指,芭蕾舞蹈演员的足尖,都要经过长期的、刻苦的训练才能运用自如。而在人们的性生活当中对于性生殖器官的作用,对于性生理建制的开发,如果仅仅停留在本能的层面上,就会使大量的愉快、美感、幸福、和谐统统淹没在无知、愚昧,淹没在压抑、羞涩的海洋当中。
性生活绝不需要训练有素的专业艺术家,更不需要取悦于人、供人欣赏的艺术化的表演。但是,恰恰因为性生活是人生的体验,是自我的体验,因此它需要千千万万个热爱生命的人、拥抱生活的人去发掘和掌握。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对性生理结构和机制、功能和特点的了解和掌握是十分必要的。
性场和情场不同,在情场上学习的渠道很多,自己训练和体验的机会也是比较多的,大量的文学艺术作品、周围人们的得意和失意,都会潜移默化地教会人们如何去寻求感情、建立感情。情场技术高超的人当然容易捷足先登,但是手段笨拙的人未必就一定落后。然而到了性场,情况就大不一样,它更精巧、更细腻、更微妙。〃天生就会〃、〃这点事不用学〃的想法实在贻害不浅。
男女青年结了婚,在新婚的初夜之前,当父母的往往对自己的女儿交待一番,要如何保护自己,要如何防止对方的粗暴,如何注意安全等等。说得女儿面红耳赤,其中的内情更是不便言明。而父母对自己的儿子则是嘱咐他要小心、要克制,再加上避孕和计划生育的内容等等,搞得男孩心有余悸。然而这样的家长还是很负责任的,总是进行了性前教育,可是就凭这些简单的知识来进入性场,可想而知是无济于事的。因而新婚燕尔遭到失败的例子不胜枚举。可是,第一次失败往往给夫妻生活留下了遗憾的阴影。
在性生活当中,没有任何关于生殖、性功能生理方面的知识而进入〃角色〃的人实在太多了。如果我们环视一下人的行为的其它领域,就完全不是这样。吃饭有人教,穿衣有人教,走路有人扶。即便是没有专门的学习和训练,光是模仿当中的反复实际操作就够了。可是,性生活既没有人教,也没有可以模仿、〃照葫芦画瓢〃的机会。在其他方面,绘画、乐器、唱歌、舞蹈、体操、游戏、做功课……哪一种本领不是靠学出来的。而唯独在性生活方面,要靠人们〃生而知之〃,〃天生就会〃,那么在这个领域中,不是和动物差不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