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几年前我刚离开高中的时候一样,期待会再碰到那个她一样。
她是在没有出现在我眼前了,玲却每每出现在我思念的时候。
偶尔的时候,我去外地进货的地方,看到一身很适合玲又很漂亮的衣服,忍不住不顾价钱想买下来。
好在,进货的那家老板看透了我的心思,把衣服打包送了我。
还调侃说,要我和他弟妹问好。
我拿着货物逃开了那个店,抱着那身衣服像宝贝一样不敢有半点疏忽。
然而,玲消失了。
就那么突然。
让我那身衣服和我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一起沉寂在我的衣箱底。
父母则在后来给我找了相亲的对象。
那个女孩的模样是和我的社会层次一样的不出色,倒也注定了会和我很相容。
那箱底的记忆,也由我小心翼翼的拿出来,然后转交给新的记忆。
新的她叫斐。
那身衣服也和她很不相称。
实话打死我也不能说,她自己以为自己穿那身衣服很漂亮。
却也应该说是意外,我知道了原来玲在纺织厂工作。
她的那群同伙又来买我的衣服,我顺便问的。
尔后我还是以宰自己的价格卖了几件衣服,当作是消息来源的酬劳。
她们高高兴兴地走了,我惆怅起来。
我这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有了女朋友了吗?
斐不似玲那么漂亮,但也是个好女孩啊。
莫名的感觉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荡荡的。
呆呆的坐了一下午,幸好没什么顾客下午。
我决定去找玲,想去确认一点自己也不能确定的东西。
东西还没确认,我就被反弹了。
玲有男朋友了,好像。
我刚巧路过纺织厂宿舍又刚巧看到玲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从里面一扭一扭的走出来。
但我不敢确定,那男人虽然当不了玲的爸爸,却也从脸上年长玲太多了。
我也大约了解了一些,就又回到了现实。
有些东西只是我自己在意,也或许可以说是,我想得太多了。
自嘲的时候拍拍自己的小弟,对它说,你就有那么一次命罢了。
事情就那么偶然,那之后,我在我的摊子上又见到了玲了。
可怜的是,她依旧是来买衣服。
由于是老主顾了,我热情地用商业的笑脸打招呼,很久没来了啊。
她的眼神轻描淡写的在我摊位上停留了一下,但没什么新货啊,她说。
我依然笑着,现在是淡季,衣服的出新率能底一点,不过也有新货啊,你看上面那件粉红的,就是最新的都市流行色呢。
哦,她漫不经心,伸手去抓了一下,然后很歉意地笑了一下,我再别处看一下。
我就这样看着她走了。
晚上转夜市的时候,爸妈让我去陪斐,我默许了。
把斐约出来之后,却也只是在赤橙黄绿的街灯下一齐溜达。
然后就几乎只是听斐在喋喋不休的说。
适当的时候我就嗯一下笑一下,代表着我在听她说话。
男人就是那种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的生物吧?
我一连几天都没什么精神,斐敏感的发现了,直接的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什么事也没有,斐反问了句,那女孩叫什么?
我惊了一下,玲,我不知道她姓什么。
斐在一边沉默了一阵,需要我退出吗?她问。
你说什么呢!我瞪着她,我这几天心烦就是因为想忘了她!在和你约会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你了!
这是实话,因为我连玲姓什么都不知道。
斐盯着我,之后低下头,默默了。
一直到那天我送她回家,斐很突然的亲了我一下,然后靠在我的胸膛上。
我一把搂住了她,今晚别回家了好吗?
斐没出声,我拦住她的肩膀走开她的家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反抗。
斐那天住在了我家,和我同在一张床上。
那晚上,我撕裂了我的灵魂,把碎片溶在了斐的灵魂里。
斐也毫不保留的完全接纳了我。
斐是第一次,我发现。
我开始忘记了玲。
男人的记忆有时候就是那样直接的,当真正接纳了一个新女人的时候,先前的痛苦仿佛比梦还虚幻。
玲还会来我的摊子上买衣服,我也依然是不变的商业的笑容。
(转)
好像是一直因为奔波,一家三口因为那个摊子没怎么正经吃过饭的原因,我和我妈的胃都开始不好。
开始我没以为有多重。
然而事实却出乎我们二人所料。
我们的胃都开始钻一样的疼,在因为害怕去医院忍了一些日子后,一天傍晚我开始吐血。
我爸妈都惊呆了,我也傻了。
我妈打了医院的救护车电话,叫来了救护车,一家三口把摊子扔给了邻居,一齐上了救护车。
到了医院,我妈匆匆忙忙的去给我挂号,医生也立刻把我送进了急诊室。
我前脚刚进,我妈在外面也一阵揪心的痛晕了过去。
我们就一起被拉到了急诊室。
里面出去一个护士,向爸爸要了我妈的名字登记,就有回到了急诊室。
我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爸妈都在我身边,妈的眼睛肿得很厉害,鼻子也早就搓红了。
从我吐血,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我妈的表情似乎证实了一切。
我把目光移到窗外,看着窗外萧落得枯叶,淡淡地问,我还有多少日子?
我妈一听到这句话,哭了一声便又昏了过去。
爸爸在一旁扶住我妈,哽咽着喊医生。
护士把我妈架回了她的病房,爸爸在一边把头埋在了胳膊里,断断续续的说,医生……晚期胃癌……1个月……
我明明已经准备好了的,但却还是克制不了自己,但我却没有哭,只是从病床上跳起来,把床揭翻了,把被褥抓起来又咬又撕。
爸爸在那里还是哭,周围的护士冲上来抱住了我,硬把我按在了床上。
我挣扎着,挣扎着,胃开始撕裂般的痛疼起来。
我窝成一团,喊出了声,我好疼啊,我好疼啊……妈……我好疼啊……眼泪也在那一瞬间背叛了我想象的坚强。
我还不到三十啊!怎么会得胃癌……为什么……为什么……
爸爸还是在那里哭,我也只有在那里被护士压住了软弱的哭,那间病房里只有两个大男人。
那天晚上,我从医院里逃走了。
他们的镇定剂没能让我不再疼痛。
回到摊位上,把我家的摊位拉到他家里了,但摊位上却奇怪的很狼藉。
有零星几件衣服无力的瘫软在那里,身上是别人践踏过得伤痕。
我又跑回了家,把在家里当仓库的房间里的衣服翻了个遍,找了几件合身的,放在了旅行包里。
胃疼起来。
我跌跌撞撞找到家里的药箱,把所有的止疼药和胃药都翻了出来,随便的混合了一把,一口含了嘴里,又一口水冲了下去。
然后我无力的顺着墙滑下去,坐在地上。
胃翻腾着,疼也终于过去了。
我乏力了。
但手还是支撑着地面。
在医院的时候,我只是执著于逃出来,但逃出来以后我却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去那里。
斐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于是我想去找她。
如果连她也失去我就一无所有了!
斐的温柔,斐的体贴,斐的身体……
斐的身体,初生一样的摆在我的眼前,微微顿起的眉头,闭上的双眼,扁扁翘翘的鼻子,圆润的乳房,不算纤细但很平整的腰肢,肉肉的大腿……
那样信任让我在她场地上随便游走,
那么完整的一个女孩,由我变成了女人。
然后就那么自然的完全的属于了我,我的灵魂也由那开始,早就有一部分彻底的溶解在了她的身体中。
如今我就要去了,她体内保存得我的灵魂,抽痛着,我剩余的半个灵魂撕心裂肺的支撑起支离的身体,磨摩着最后的一点动力。
我要去找斐。
爸爸却找了回来,发现了我。
我有些虚脱,根本没有再次逃走气力。
爸爸看到我,生气的上前举起了巴掌,但始终没有落下来,拉起我来送上了出租车。
我又回到了医院的病房,我妈一直等在床边。
看到我,她又哭起来。
重新躺在病床上,我就这样等死吗?
越来越来的波动,我无法安稳。
我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