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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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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只是普通工薪阶层,我真想找点像样的资料来吹嘘一通,哪怕曾经在马路边看见一个大富豪也好,可惜我实在没这种经历,我身边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没见过什么上流阶层,就连想象那种阶层的兴趣也欠奉。

所以做上门女婿也有好处,至少能接触一些不同阶层的人,一个人不能总是在生活中横向比较,有时纵向比较也能发现乐趣。

我是个要求很低的人,真的,从来就不高,如果没有什么相对的既定的类同于逼上梁山的刺激,我本来可以平平淡淡过一生,一点不带遗憾。

这么说好像很自私,把动因归结到别人身上,显得自己很无奈,可是谁活着不自私呢?

尤其是当我成为一个上门女婿后,我的私心就不可抑止地膨胀起来,挺简单的事我会想得很复杂,并且区分得特别清晰,你的、我的、他们的,每一样都要分清楚。

本来一个大男人老是计较这些有点不靠谱,但我所谓的“逼上梁山”也不是无凭无据,它没事就来推波助澜一把,把我变得越来越自私自利,反正除了我妈,我对谁都自私。

这个城中村有一个很和谐的名字,叫幸福村,十几年前这儿还是城乡结合部,属于常青镇管辖范围,后来随着城市扩大,常青镇变成了常青街道,建起这个城市规模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常青街道辖区几个村子就成了本市最富裕的城中村,以往农民们争先恐后往城里挤,想把农村户口改成城镇户口,这儿却截然相反,村民们打死也不愿做市民,却有不少市民挖空心思想成为这儿的村民。

常青街道有四五个提前脱离小康奔向富裕的村子,其中最富裕的就是幸福村。首先,这个村子地段最好,常青服装城核心区域占用的就是幸福村的地皮,每个幸福村村民都能获得年底分红,视服装市场收入而定,每年少则七八万,多则十几二十万,在村办企业任职的村民分红更多。其次,因为地段好,村民自家房子也不愁没人租,每户人家都有一座四五层的农居,分隔出十几二十个小房间,每间每月可收五百以上的租金,一楼有临街店面就更好。还有,幸福村正在建造高层农民公寓,将来农改居工程启动后就整体迁入,按照人头计算,每个村民可以得到一百平方面积的商品房,家中有独生女的可以得到一百五十平方,独生女出嫁后生下的孩子直接划入幸福村户口,同样可以得到一百五十平方,作为拆除本村房屋、占用村民土地的补偿。

我丈母娘李玉桂是村干部,老丈人陈文贤是村里出名的富翁,所以家庭条件比一般村民更好,拥有两座五层楼的房子,一座归二老,一座归女儿,我和月萍住的这座楼地处村口,面临步行街,一楼有店面,二楼三楼是我们小两口的住所,四楼五楼出租,三层屋子月租金两万以上——当然这笔钱没我的份,归月萍所有。陈文贤有一家小公司,说它小是指员工少,只有七八个人,包括陈文贤和陈月萍,但是这公司资产不少,拥有服装市场一百多个摊位,年租金至少达到五六百万,至于究竟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陈文贤像防贼似的防着我。还有就是那批正在建造的高档公寓,按照村里定下的份额,我这样的外来入户者待遇等同于普通村民,可以分到一百平方面积,陈文贤和李玉桂一个是村里元老、一个是村委干部,每人可得一百五十平方,月萍是独生女,可得一百五十平方,将来我和她生下孩子,还能得到一百五十平方。另外我还托李玉桂帮我妈办理了入户手续,我妈现在也有幸福村村民户口,照样能分到一百平方。

好吧,计算一下,这个家庭有五口人,陈文贤、李玉桂、陈月萍、我妈傅水云、还有我王明,按照今年村里的效益来看,每人可得十八万左右的年终分红。只算我和我妈,现在我是无业游民,每月可得村里一千五的补助金,全年两万左右,年底我和我妈有总计三十六万的分红,这样就是三十八万。目前村子正在建造公寓,陈文贤按照自家条件设计了户型,他和李玉桂住一套三百平方的顶层公寓,隔壁是月萍和小孩的三百平方,我和我妈本来各有一套一百方的公寓,我要求两套合一,这样等房子造好后我妈就能住两百方的公寓。那个地段是将来的黄金宝地,目前房价已突破每平方一万元,所以就算将来发生变故,我和我妈至少还有一套价值两百万以上的商品房。

本来我不想算得这么细,我是个很大大咧咧的人,对数字不敏感,可我不是被活活逼上梁山了么,我只能斤斤计较,不然就争取不到我和我妈的利益。

环境因素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很明显的,曾几何时我是个志向远大的人,我想做科学家、做音乐家、做画家、做设计师,虽然到最后做成一个无业游民,我也没多大的抱怨和不爽,反正早已习惯得过且过混日子,就算后来成为一个上门女婿,在别人眼里我已失去男性的尊严,我还是没当回事。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我失业还有一千五的工资,年底有十八万的分红,老妈也沾了我的光,成为幸福的幸福村村民,我还能开着别克君威去兜风,就连油费都能报销,没事陪几个村里的富婆打打麻将,和丈母娘逛街,陪老丈人应酬。这对于一个胸无大志游手好闲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最美好的生活。

本来我准备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直到我和月萍的孩子出生,以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幸福村吃幸福村,十分和谐地过完一辈子。可是谁叫上门女婿这活儿不好干呢,它在别人眼里带有一定程度的歧义,说得委屈点就是个弱势群体,说得直接点就是一种目的明确的交易,用男性的尊严换取幸福生活。

每次回家见老爸他总是向我要钱,说我把老妈伺候得跟皇太后似的,他这个爸却没一点好处,还有弟弟的儿子,我做为伯伯应该给侄儿准备一下,将来好去读个名牌幼儿园。我只能苦笑,我每月只有一千五,就连老爸的退休工资都比我高,居然还问我要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伺候富婆的小白脸!

或者跟老哥们聚会,一个个兴致勃勃地问我入赘后的经济状况,就是想知道我用尊严和姓氏到底换来什么好处,我说除了二十万礼金就是一辆别克君威,礼金一分不动都给了老妈,车子归我,还有村民户口,就这些。他们全都摇头不信,说我故意隐瞒,一定还有别的好处,意思是吃软饭没有吃成我这样的,至少也要痛痛快快给大家买单。我只能苦笑,这怎么就成了吃软饭?我连自己的姓都不要了,什么名誉声望都没了,他妈居然说我吃软饭!

还有跟月萍家的亲戚出去吃饭,叔叔指使我干这个、婶婶指使我干那个、姑姑指使我干别的,这就罢了,应该尊重长辈,我老老实实干完所有的事,正想休息一会抽根烟,他们又说我不能抽烟,要保证孩子的质量,意思是我和月萍生下孩子才算完成任务,我来这个家就是为了生孩子,否则我就不配得到这么多好处。我只能苦笑,有啥好处啊?我咋看不见好处啊?你们也意思一下啊!

所以我的私心就慢慢膨胀起来,这是环境逼的,也是我思想觉悟不到位,还没能用纯洁的感情来代替柴米油盐,人人都说我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可我一点好处也没看见,只好主动去争取。

他们说我吃软饭……咳咳……那就吃给他们看。

不吃白不吃。

(6) 两个世界

嗯,让我最后一次回忆往昔——

我到现在还看不透我妻子陈月萍,好像很简单,又好像很复杂,后来我索性不去钻研她,期待她能给我一些新发现,让我枯燥的招赘生涯变得有趣。

她身高一米七八,体重一百十八斤,这个块头在普通女人里足以鹤立鸡群,事实上我对她的第一眼好感也是来自她的外表,这种神秘而又带点震慑力的风格令我非常感兴趣,实不相瞒,第一次和月萍相亲的时候,我上面半个身子在和她侃侃而谈,下面部分居然微微勃起……

正是由于月萍令我初见便勃起,我才如此迅速地和她进入婚姻程序,因为能让我迅速勃起的女人实在不多,简直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后来我得知,原来月萍找老公的要求一点也不高,甚至低到不能再低,只要是个健康的、高大的、漂亮的、本地的、比她大三岁以上的、有点爱心的就行,其它方面没要求。这是她和她妈私下拟定的标准,没对她老爸说,所以她老爸给她找了一个不高大的、不漂亮的、外地的高材生,她却和她妈挑选了我,我就这样十分幸运地避开所有弱项,成了她的丈夫。当然也很不走运地成了岳父大人的眼中钉。

岳母岳父和我老爸老妈有一点相似,都是那种身材高大长相端正的中年人,李玉桂是我见过的除了我妈以外最漂亮的老娘们,陈文贤也是个非常英俊的老男人,我甚至怀疑他对我的恶感主要来自我比他更英俊……嘿嘿,至少更高更年轻。

这个家庭比较奇特,陈文贤是个阴沉沉的人,很少有笑脸,总是在那计算他的收入和利润。陈月萍是个……很难说,总之也不是凡人,不该笑的时候她会笑、该笑的时候她又扳着脸,脑细胞特别发达,总是习惯性沉思,没人看得懂她。只有李玉桂像个正常人,性格开朗,豪爽大方,对我也很好,平时我和她说的话比月萍还多,也正是因为她看我顺眼,又喜欢我妈,才会帮忙把我妈的户口转进幸福村,所以我对她十分感激,平时受人指使后最多在肚子里骂陈文贤几句,很少加上李玉桂。

我现在想着重介绍的还是月萍,我这位老婆大人很不简单,我对她充满了好奇,直到今时今日。

月萍在陈文贤公司上班,那家“明宇投资有限公司”其实是一家父女公司,老爸是总经理,女儿是副总,看似小公司,其实掌管着许多财产,至少也有几百万……谁知道呢,除了他们一家三口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家产。

月萍和我结婚办酒那天我的表现很不好,整晚都在和兄弟们喝酒,或者陪老妈说话,等陈文贤让我去亲戚朋友那边敬酒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喝醉了,这让陈文贤很没面子,幸好我长得帅,亲戚朋友和村干部们对我挺有好感,认为这样至少说明我不是个花天酒地的男人,长得好看又有安全感,月萍找到了好归宿,云云。这才总算脱离危险,陈文贤没有当众责难我。

当晚洞房花烛,我的酒劲挥发了一大半,已经能享受丈夫的合法权益,于是我兴致勃勃地和月萍上了床,正要脱她的衣服,她却摇头说:不行,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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