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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1 / 2)

>“在想什么?”

“在想这都是没用的。”悔哉解开了自己手上的布,动动手,丢下了一个细细的竹筒一样的东西,“好像也没办法给你下药。”

樊煌的眉头跳了跳,将那东西转手递给了安德,安德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座上坐的那两个人,竟然彼此都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弑君,这样的罪,皇上也是可以包容的么?

“朕知道你的手没受伤,若是真伤了,床榻之间你怎么会不委屈,可见你自己也忘了。”

“那您怎么不问?”悔哉的声音有些抖。

这次进宫之后,我确实是忘了,原来自己还包着自己的手呢。但,我委屈了,只是你没看到。

“只是这药,悔哉,你是用来害朕的,还是害你自己的?”樊煌攥紧了悔哉的手腕,“如果是后者,朕决不允许。”

悔哉反身抱住樊煌,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间。

樊煌摸着他的后颈,听见他呜咽声音,也听见他说——

“我们这样,究竟有什么意思?”

静。

“悔哉,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悔哉着急的哭了。

樊煌不在答话,而是拍着他的背,试图一点点的将他安抚下来。

那一夜,小主子每隔半个时辰就想出新的点子来折腾他们,皇上没让他们下去,他们也不敢下去,所以安德就亲眼看见他们至尊无上的皇帝试图哄着一个小宠入睡,而且一脸的隐忍。皇上任小主子在怀里辗转折腾,任小主子明目张胆的诱huò,他们觉得,小主子是在试探皇上。

到最后悔哉累了,怕了,求着樊煌抱他,求着樊煌惩罚他胡来,可是樊煌都没有,樊煌只是摸摸他的脸颊,轻声问他知道错了么,悔哉点头又摇头,被樊煌捆在了床上。

也就是捆着,因为樊煌说,这不是他在罚他,而是替安德他们出口气,半夜想要吃烤全羊的,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点子。

☆、以下者犯上 八

悔哉咬着唇红着眼,乖乖的应了,然后翻身睡去了。

这有什么后果呢,都以为该有别的罚他的法子了,究竟却都没有,只是第二天皇上上朝的时候明显的精神不济,好几次都低头打盹,安德站在旁边心惊胆战的,最后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定陶王在江南一带风生水起,声势浩大,这消息传来的时候皇上正喝着提神的茶,皱皱眉头说了一句虚张声势,而后照例去看了看王皇后,跟着有人递了封密函来,皇上看罢之后脸色突变,一甩袖径直回了寝宫。

“这是什么!!”樊煌将信摔在了悔哉脸上。

悔哉懒洋洋从床上起来,抖开信件,看见是自己回定陶王爷的那封,上面写着心上又新伤。

樊煌攥住了他的手腕,将信夺了过来,冷冷的看着悔哉。悔哉的手腕被箍的生疼,整个人向后躲着,另一只手抓着被子蜷着腿低着头缩着肩膀。

“你写给他的。”

悔哉点点头,没否认。

“为什么。”

“我没传达任何信息,这只是首诗而已,皇上既然能截得住信,也可以去查。”

“朕不是质疑你向他传什么信息。”你没有机会,也不会成功。“朕是在愤怒,你给他写这样的诗,为什么?”

悔哉猛的抬起了头,“这样的诗,什么意思。”

“朕……”樊煌松开了悔哉,一把将他掼在了床上,“嫉妒。”

悔哉被冲劲震了一下,定了定神伏起身子,喘着气将自己耳边的发挂上去,两眼泛着泪光。

“情深只饮忘情酒,福薄偏焚寿字香。心上又新伤。这样的话,你是说给他听的,你这样哀戚,是要他来疼爱你,一想到这个朕就愤怒的无以复加,他给你的信朕看过了,朕不能容忍你们这样相爱。”

“皇上,您失态了。”悔哉靠过来,拿起皇上的手,躺在了他的腿上,仰头望着他,“您不能这样的,跟悔哉生这样的气,就好像在说您爱悔哉,吃了悔哉和王爷的醋一样。可是悔哉要是应了,当真了,最后自讨苦吃的还是自己。诶,还是说,这是您最近新想到的乐趣。”

樊煌低头看着他。

“瞧,悔哉又放肆了。”悔哉咬着唇笑了。

“你是如何认为?”爱?

他从没否认过,只是他的爱分了太多种太多份,他从前不知道自己将悔哉放在哪一种给了哪一份,他只知道他以为悔哉占得那一份,悔哉早已经超过了,以致他难过,他却并不知道自己为何难过。

“悔哉是您和王爷闲暇时的宠物,也是这皇宫的宠物,若是悔哉不逾礼不放肆,使皇上和王爷获得片刻欢yu,那么皇上和王爷就会花些功夫夸奖悔哉,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了,悔哉是可与人分享的,招之来呼之去的小人,皇上和王爷要悔哉怎样侍候,悔哉就会怎样侍候,像现在王爷在外,想要假装自己与悔哉是情投意合,那悔哉便回同样的信来使王爷高兴;皇上和王爷悔哉都不能得罪,他日王爷回朝,悔哉若是犯了错,下场就很惨了。”

这些话有真有假,从前他不这样想的,可是后来他自己想通了,如果不是要他只为取乐,何以解释煌会将他送人?是因为他先违反了规则,将自己的定错了位置,才敢与煌那样吵闹,若是早就明白自己不过是主人家豢养的歌姬舞姬,说不定会晚些梦醒梦碎呢。

☆、以下者犯上 九

可是,定陶王爷待他是认真的,不论真心假意,那份满是思念的信是写给他的,不论他回的信是真心假意,他收的到王爷的那样的信,就一定要回这样的信,实际上煌应当装作不知道的,若是像现在这样质问他,那就不得不承认他对他用了情,但,那怎么可能。

所以不过是找个借口罚他罢了。

昨天和前天仗着身子不舒服躲过去了,恐怕是要名正言顺,又不想落个强迫他的名儿?

悔哉想到这里,倒有些坦然了,于是挺起胸膛勾住樊煌的脖子,轻轻的啃咬着他的下巴。樊煌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皱着眉头一脸的深思,悔哉这才注意到,他已经沉默了很久了。

“皇上?”难道,他想的不对么?

樊煌伸手接住了悔哉的腰,盖住了他的眼睛。

什么都没说?

没有激怒,没有冷嘲热讽,没有打他,没有折磨他?!

樊煌的手微微有些颤,但是盖得很严,悔哉看不到一点点他此时的情绪。

两人之间的情绪,莫名就这样静了下来,静的感觉不到时间,感觉不到光亮,静的好像一片虚无,只听到了越来越紧促的心跳声。

“有时候真的很想再灌你喝忘忧,但原来忘忧是不能替你洗了这份自卑。”樊煌终于松开了手,“可是想到将那个少年风发的公皙家小公子变成现在这样的并不是别人,才觉得原来罪不可恕的,是我。”樊煌丢下了这句,起身走了。

悔哉软在床上,咬着手指不可抑制的发起了抖。

好可怕,这真的很可怕。

那夜皇上没有回寝宫,安德派人来说,皇上独自一个人坐在悔大人曾经住过的院子里喝酒,问悔大人要不要来看看。

悔哉几乎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就立即起了身,宫人捧着早已准备好的淡蓝深衣给他穿上,他散着发露着锁骨,坐轿子一路去了自己的宫。

那座宫殿自郢轻坏了事以后已经荒废,门上还贴着满是灰土的封条,只是被人给劈开了,现在孤零零的挂着,没有一点威严的意思了。悔哉在门口下了车,伸手在门楣上摸了摸,笑笑,摇摇头,缓缓进了院里。

樊煌坐在他从前唱戏的那个高台上,一仰一仰的灌酒。

“明天该有大臣骂悔哉了。”悔哉从后面出来,站在樊煌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往月亮上看,“这台子早就不用了,还真的没有晚上上来过,原来这里离月亮这么近。”

樊煌仰头又喝了一口,转过头混沌的看着悔哉,悔哉歪歪头,笑的很顽皮。

樊煌伸出了手,像是要描绘他身形一般,从肩头一路摸到了腰窝,只是这动作很单纯,只是单纯的想要确认悔哉站在这里,没有一点暧mei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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