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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认真负责,也不顾男女分别,只要送他到场部才准数。然而,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善良纯朴,人家得了甜头是会开糖铺的。瞧俺们场长大人啊,色胆就像着火的干柴!

“你晓得你爷对你操多少心!当那民办教师有甚么用,难转正,又要考。而国营林场一个职工指标,是我手腕子上的事,这个人情我不会轻易……”

说时,乔保森从女人肩忙抽下手,曲曲折折插进女人羽绒衣后。白梭梭下套松紧裤,乔保森的非礼一泄千里,如愿以偿抵达女人隐秘部位。女人像触电似地尖叫了声,说道:“背时”。身子小兽一样那么一扭,双脚再那么一蹬,使用腰劲将这位干瘦如柴的老家伙甩在山路下面的田塍,又从田塍滚到旱田当中。那豹豹颇通人事,听见动静,酒也似乎醒来,转身往后面狂奔,跑到白梭梭身影旁翘尾巴,四下里望了望,嗅了嗅,便朝田塍下那团黑影汪汪地吠开。那支手电筒,大概在搏战中丢失了,很可能摔坏灯泡,周遭找不着证明它存在的半丝儿电光。

坎下,乔保森撕破伪装的羊皮,谩骂道:“婊子堂客,充能耐你跳出鸡窠变凤凰。”

……

第二天,白仲蓼非常关切昨夜女儿陪场长下山的情况,可是他又不便直截了当地去刨根问底,他只是惯用山里人那套精微细雕的心灵提及手电筒的事情。

“丢了”女儿满不在乎地说。

“怎么会丢了呢,你不能把它找回来。”

“我赔你一支,你莫总在逼我。”

“我没逼”。

“你在逼,逼得我差一点上当受骗。”

“你………决定当代课老师啦?”

“是的。丁校长是好人。”

许多时候,白仲蓼蓄满无尽的忧伤。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苦命和不甘后辈重复这种苦命。偶尔,他怀疑自己如此粗糙地安排小女儿会像当年一样伤害大女儿,结果适得其反。可是,相对于那个高身材小学校长,老汉始终不痛快。一方面,丁茂林从来不拜访寒舍,向他表白与白梭梭的爱情,这无疑悖背“父母之命”古训。另一方面,曲柳跟他离婚乃方圆几十里尽人皆知的旧闻,而且拱手将女儿托付这种离异男人,自己女儿不是吃了大亏么?再就是他一介穷教书的,养得活他自个以及和曲柳生的女儿就阿弥陀佛了,你嫁给他,不外乎是充当里里外外保姆的份。就算你干民办,转不转正也不在他丁某人能耐范围内。哎呀,你嫌乔保森,也没必要吊他丁茂林一根枝呀。老汉搞不明白,生活的逻辑一旦交给年轻人演绎,往往离了谱。

后一段时间,白仲蓼又对女儿说:“民办教师代课代到老,也转不了正。”

白梭梭说:“丁校长答应帮我补习高中课本。”

“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不管你的事。”

“你莫学你姐姐没良心。”

“爹,你人都六十好几了,莫三天两头清理我,大不了我不回家住,你耳根清静,你痛快了,是不。”

白仲蓼气得花白的山羊胡须几乎掉落了几根,望着女儿直挺挺的腰板,委屈地憋了一肚子气,偏又排将不出,只往豹豹身上撒,一脚踹去,踢得那畜生负痛逃窜,骇跑了门外一箭地远的大群乌骨山鸡,喔喔地跳墙乱飞。

第十章 年关

年关迫在眉捷,又该给州、县各位领导备年货拜年了,靖西地方俗称:“烧香拜佛。”

乔保森要葛藤将湘U01717停在位于出场口的竹木检查站附近,那儿二十四小时值班,可以放心停车过夜。他这么做完全出于对高海拔盘山公路容易封冻的顾虑。作为专职司机,葛藤一年顶头就在这个节骨眼劳神。现在自己下身那折磨人要命的性病总算痊愈,但整得人足足瘦了一圈,掉十几斤肉,如今又必须为乔保森跑东奔西备置年货送礼,身体日见消瘦羸弱。丁香看在眼里,急进心里。

那回虎头寨某村姑提一篮子山鸡蛋来场部找丁香。碰巧乔保森在场部经过,认识那女人,彼此闲聊小会儿。当乔保森听说这些山鸡蛋是丁香早几日跟她定的后,满肺腑像打翻了五味瓶子不是滋味。想这丁香这么心疼她男人,可见心性之美。自始至终,乔保森不信大奶子宽骨盆的丁香养不下儿女,一准是葛藤那卵人不中用!话讲得丑些,就是没生育能力。不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丁香死心踏地跟着葛藤十余年而丝毫不见动摇呢?

这一年正月初二,无雪。冬阳像枚新鲜破壳的蛋卵浮在地平线上。乔保森早早地通知葛藤先下山去取车,俩人一起奔往检查站,跟驻场民警兼检查站站长符刍荛聚聚头,看他把上千斤椪柑是否扎包装筐了。

符刍荛整天穿着民警制服,腰边别着一把七七式手枪,说话大大咧咧,眉毛像漆刷,胡子络腮几个月才刮一次。他是全场唯一一位驻场民警,又跟乔保森挺合得来,场里人都虚他。

符刍荛见有人敲门,不耐烦地在床上吆喝:“是条人,没长嘴巴。”

葛藤说:“太阳照屁股了,你还在偷懒,乔场长找你呢!”

符刍荛听说乔保森来了,一骨碌搭起军大衣披上身,咣噹一下扯开门,趿了双拖鞋领俩人到办公室就坐。

“赶快给场长生炭火”符刍荛粗声喊道。

一个女职工从外面跑进来,从办公室中央的四方火盆一角抽出铁钳往厨房走去,不多时,于火盆中熊熊烧了二斤炭火。符刍荛跟着换上了警服,问乔保森要不要茶。乔保森摇头表示不要了。葛藤说:“椪柑都装好了吗?”

符刍荛说:“只任叫人担上车子,要不要去瞧瞧,都齐齐码在后院里。”

乔保森说:“冬天细雨霏雪,讲不准几时就落了,俺们得抓紧时间。”

符刍荛没遮没拦地道:“场长,这么多椪柑,莫不是送州里头头儿。”

乔保森瞪他熊样,生气地道:“你管好盗贼就行。”

符刍荛说:“那我喊人上车啰。”

乔保森站起身,催促道:“越快越好。”

乔保森和葛藤俩人驱车往县城,到达后逻酒家歹了便饭,跟酒家里的熟人搓了几个小时麻将牌,直到暮色四合方才离去。一车子开到武陵县四大家宿舍楼区。俗语说:先易后难。乔保森先把十来筐给主管农口战线的副县长送了去,然后是农委主任、副主任各五筐,最后捱至深夜十时许,才踅到满从军家里,正巧满从军独生女儿满条红在父亲家熬年。见乔敲门,满条红拉开门缝,端详来者,旋即让他进来,唯恐楼梯间躲人。

“后面是小葛师傅,门莫关死”乔保森低声朝满条红叮嘱道。

这样,满条红便半敞了门,出去把楼梯间的路灯关了。同时她看见葛藤气喘吁吁掮了筐沉甸甸的椪柑,赶紧掀开门,方便他拱进来。

满条红返回屋里,不好意思地对乔保森解释:“老乔,你喊司机辛苦一下,我们家人手少,朴可又在守店,没人帮忙抬椪柑,真是对不住了。”

乔保森坐在油光发亮的真皮沙发当中与老态龙钟的满从军低低寒暄。乔保森听满条红那么客套,迭声道:“不用不用,场里孝敬满书记的,应该应该的……”

满从军望女儿一眼,鼻音浓重地道:“条红呀,当了官连姨爷都懒得叫了,可不能忘本哟。”

满条红从电视机下面组合柜底选了若干新鲜苹果,盛进一个塑料篓子,将篓子摆上沙发前的玻璃茶几,再转身把了遥控,将那台正播放着的三十二英寸彩电音量放到最小,几乎听不见声音。

“对不起,姨爷,这几日父亲的病又犯,我忙忘魂了。”

乔保森知道满从军罹患心脏病,便主动往这方面扯,絮絮叼叼聊了十五分钟,十筐椪柑也被葛藤厚实的肩膀扛完了。满条红便闩了门,叫葛藤坐下,自己搜了把水果短刀,一气呵成削好两个苹果,又分别递给乔保森与葛藤。乔保森接了后又放在玻璃茶几,开始抽手中所夹的那支高级过滤咀香烟。而葛藤,则端端坐在真皮沙发旁的一个小凳,接过满条红所赠的削了皮的精光溜圆的苹果球儿狼吞虎咽。

满从军很久以前就戒了烟,当然容不得乔保森随便吸烟,又有心脏病,慢慢地对乔产生无以名状的反感。这种情绪影响到他的成见,颇针锋地扯到一件事情:

“保森,听讲你大手大脚,搞了辆车,比县委书记的还阔气,是不?”

乔保森的心咯噔一下,哑了嘴巴竟吐不出半字,背脊也泫然浸冒冷汗,慌忙搪塞道:“山里基层比不得城里,没有车不行,没有好车更不行。”

满从军说:“是么,有这样的事。”

满条红心里也发毛,更为姨爷捏把汗,怕父亲发脾气坏了气氛,慌忙解围道:“爸,人家单位有钱,买得起。你未必压制他们莫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生产工具也是生产力一个侧面,现在搞市场经济,许多大城市私人买轿车呢,时代不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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