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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1 / 2)

>多。

石教授所讲的不是怪力乱神的话语。他在讲“宇宙和磁场”。

等到石教授讲完了话之后,在座的朋友纷纷将自己身上佩戴的古玉或新玉传了

上去,请石教授看看那件东西挂了对身心有什么作用,因为涉及到磁场问题。

有些人的配件递上去,石教授极谦虚的摸了一摸,很平淡的讲∶“很纯净,可

以挂。”有些陪葬的古玉被石教授摸过,他也是轻描淡写的说∶“不要再挂了。”

并不是很夸张的语气。

当时,我坐在很远的地板上,我解下了身上这条项链,请人传上去给石教授。

当他拿到这块银牌子时,没有立即说话,又将反面也看了一下,说∶“很古老的东

西了。”我想,不过两百年吧,不算老。比起家中那个公元前十四世纪的腓尼基人

宝瓶,它实在算不上老。

我等著石教授再说什么,他拿著那条项链的神色,突然有著一种极微妙的变化

,好似有一丝悲悯由他心中掠过,而我,很直接的看进了他那善良的心去,这只是

一刹那的事情而已。

大家都在等石教授讲话,他说∶“这条项链不好说。”我讲∶“石教授,请你

明讲,没有关系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对我讲∶“你是个天生通灵的人,就像个强力天线一样,

身体情形太单薄,还是不要弄那些事情了。”

当时,石教授绝对不认识我的,在场数十个人,他就挑我出来讲。我拚命点头

,说绝对不会刻意去通灵。那这才讲了项链。

石教授说∶“这串项链里面,锁进了太多的眼泪,里面凝聚著一个爱情故事,

对不对?”

我重重一点头,就将身子趴到膝盖上去。

散会的时候,石教授问茵茵∶“你的朋友是谁?”茵茵说∶“是三毛呀!那个

写故事的人嘛!”

石教授表明他以前没有听过我。

那条被他说中了的项链,被我搁下了两三年,在倒吞眼泪的那几年里,就没有

再去看它。

这一年,又开始戴了。我想,因为心情不再相同,这条项链的磁场必然会改变

,因我正在开开心心的爱著它,带著往日快乐的回忆好好的活下去。

这是一本西班牙《学生手册》,由小学一年级注册开始就跟著小孩子一起长大

,手册要填到高中毕业才算完结。大学,就不包括在内了。

先生过世的第一年,我回到公婆家去小住,那只是五、六天而已。在那五、六

天里,我什么地方都不肯去,只要在家,就是翻出荷西小时候的照片来看,总也看

不厌的把他由小看到大。

公公婆婆看我翻照片就紧张,怕我将它们偷走。我对婆婆说∶“既然你们又不

看,就请给了我吧,等我拿去翻拍了,再将原照还给你们好不好?”

公婆不肯,怕我说话不算数。那几天,照片被看管得很牢,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到了晚上,公婆睡了,我就打开柜子,拿出来再看。

那份依恋之情,很苦,又不好说。

就在我整理行装要由马德里去加纳利群岛的那一个黄昏,先生的二哥夏依米偷

偷跑到这房间来,悄悄的从毛衣里面掏出一本册子往我箱子里面塞。

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赶快“嘘”了我一声,说∶“不要再问了,妈妈就在厨

房,你收了就是,去加纳利岛才看,快呀━━不然偷不成了。”

我也很紧张,赶快把箱子扣好,不动声色的去厨房帮忙。

回到加纳利群岛,邻居、朋友们热情的跑来见我,那时我正在经过“流泪谷”

,见了人眼睛就是湿的。后来,干脆不开门,省得又听那些并不能安慰人的话。

热闹了快一个星期,朋友们才放了我。

就在深夜的孤灯下,我拿出了二哥偷给我的手册。一翻开来,一个好可爱、好

可爱的小男孩的登记照被贴在第一页,写著“荷西,马利安。葛罗━━小学一年级

。”

我慢慢的翻阅这本成绩簿,将一个小学生看到高三━━我认识荷西的那一年。

再去看他小时候的成绩,每一次考试都写著━━“不及格、不及格、不及格━━”

然后再去看补考。好,及格了、及格了、及格了。

我的先生和我,在他生前很少讲到学业成绩这种话题,因为荷西非常能干,常

识也够丰富,我不会发神经去问他考试考几分的。

看见他小时候那么多个不及格,眼前浮现的是一个顽皮的好孩子,正为了那个

补考,愁得在啃铅笔。

在我初二休学前那一两年,我也是个六、七科都不及格的小孩子。

想到这两个不及格的小孩子后来的路,心中感到十分欢喜和欣慰━━真是绝配

读者一定会感到奇怪,照片中明明是一个双面鼓,怎么把它混错了,写成了一

个人呢。

鼓的由来是这样的∶有一回先生和我以及另外几个朋友,开了车远离沙漠的小

城━━阿雍,跑到两三百里外的荒野里去露营。

沙漠的风景并不单调,一样有高山、沙丘、绿洲、深谷。

在这些景色里,唯一相同的东西就是成千上兆的沙子。

我们每回出游,必然在行李中放些吃不死人的普通药品和面粉、白糖这些东西

。这并不为了自己,而是事先为了途中可能经过的沙漠居民而备的━━因为他们需

要。

就在我们扎营起火的那个黄昏,一个撒哈拉威人不知由哪里冒出来的,站在火

光的圈圈之外凝视著我们。与我们同去的西班牙女友很没见识,荒野里看到阿拉伯

人就尖叫起来了。

为了表示我们并没有排斥这个陌生人的来临,我打了一下那个张大了眼睛还叫

个不停的黛娥一下,丢了锅子快速的向来人迎了上去。那时候荷西也跟上来了,拉

著我的手。

那个撒哈拉威人不会说太完整的西班牙话,我们讲单字,也讲懂了━━他想要

一些我们吃剩的东西。

知道了来意,我赶快拉他去汽车后车箱给他看,指著一袋面粉和一小袋白糖及

药品,说都是给他的。可━━是,因为步行太累了,第二日早晨我们拔营之后可以

开车替他送去,请这个撒哈拉威人先回去吧,明早再来。

第二天早晨,才起来呢,那个昨日来过的人像只鹰似的蹲在一块大石头上。

先生和我拔了营就要跟去那个人的家━━当然是一个帐篷。一般城外的人都那

么住的。

女友黛娥死也不肯去,我们不敢在大漠里把两辆车分开━━因为那太危险,就

强迫黛娥和她的先生非去不可。他们也不敢跟我们分开,勉强跟去了。

那个撒哈拉威人说是住得并不远,车子开了好久好久才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帐篷

立在沙地上。我心里很同情这位步行来的人,他必然在太阳上升以前就开始往我们

走来了。

“那么远,你昨天怎么知道有人来了?”我问他。“我就是知道啦!”他说。

我猜他是看烟尘的。沙漠人有他们过人的灵敏和直觉,毕竟这片土地是他们的。

到了那个千疮百补的大帐篷时,女人都羞得立即蒙上了脸,小孩子有三、四个

,我一近他们,他们就哗一下又叫又笑的逃开,我一静,他们又聚上来。实在是不

懂,这一家人━━就只一家人,住在这荒郊野地里做什么?

当时,西属撒哈拉的原住民族,是可以拿补助的。每一个家庭,如果没有工作

,西班牙政府补助他们九千元西币,在当时相当于四千台币左右。用这份补助,买

水、面粉是足够了,至于要吃什么肉,只好杀自己的羊或骆驼了。

我们去的那个帐篷没有骆驼,只有一小群瘦极了的羊,半死不活的呆站著。

去了帐篷,我们搬下了白糖和面粉、药。而那时候,一个穿著袍子的黑人正开

始起火━━用拾来的干树枝,起火烧茶待客。他们有一个汽油桶装的水,很当心的

拿了一杓出来。

喝茶时,荷西和我的眼圈上立刻被叮满了金头大苍蝇。黛娥用草帽蒙住头。我

们,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很快跑到女人堆里去了,那个回教徒,三个太太加一位老

母亲,都住在一起。

“外面那个黑人是谁?”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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