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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1 / 2)

>“是的,我们可以下山了,----”远帆笑到,接着就拉起我的手往山下走。

“可以下山了,----”我扭头对杨天桥笑说:“一起走吧,----”

他轻轻地露出了一点点笑容,可是对我而言,那丝笑容就好象刽子手上的那把刀,让我难受得想撞墙。

“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去欣怡那呢,----”

“-----要我们陪吗?”我和远帆一起停在原地问。

“不,我想她是不愿意的,----”

又是那样的一个笑容。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我想,这是我和杨天桥最后的会面了。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我一直弄不明白。就好象我弄不明白,为何在COCO公司周年庆典上,我会觉得秀清的瘦有着一种与生命相连的神秘不可宣的东西,而那样的神秘是我们一直害怕,也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实事。可是,这却无时无刻不在我们生命里发生,而且一年又一年的上演。

这次的旅行匆忙又匆忙,除了个中的一些因由。让我决定突然回深圳的是,接到秀清病危的消息。

其实,那时的她已经去逝了。说是病危,是怕我有思想负担,所以只好这样说。

正如我之前所预料的那样,秀清的瘦的的确确是因为疾病造成的。只是可恶的疾病,可恶的时尚流行的瘦才是一种美,这种种的因素延误了她治疗的最佳时期。从她入院,查出来是癌再到她去逝的时间不过只那么三天。

三天呀,这么短的三天,竟是生离死别,竟是阴阳相隔。我不知道她的先生是如何来看待这三天的,还有她的孩子该怎样去面对如此愕然的一个实事,可是之于我而来讲,这样的三天比三万年还要让人心碎而漫长。

先是欣怡的死,然后是庆环父亲的死,庆环的死,这又是秀清的死。这么多生命的结束,似乎让我习惯了一种生命惯常的结果与常态。我的悲伤已经带着一种更为理性的色彩,甚至我都开始怀疑,这是我生命里一直要去面对,去经历的惯常的结局。然而,当我直面秀清的遗体时,我仍就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绝没有想到的事情,或许,正是因为太过突然,太过意外,眼泪才会来势汹猛,以致连理性都无法抑制住?

哲学家说,哭,是一种身体的理性释放。

用理性压制克制的反面就是感性的汹涌和放肆。这样的悲伤失毫不压于失去庆环的悲伤,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拼命地回想与秀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却非常凄凉的发现,除了平时偶尔一起逛街闲聊之外,再没有什么可重大的事件值得记录。倒是还没有成为她的好友前,与她在交际场合的过招显得记忆深刻。或许正是这样的深刻,才欲发让我如此的悲痛!!

我让自己彻底的放逐了,从生活到精神!我就象一个迷失的乞儿,到处觅寻着精神的家园,只是,处处是匆忙的面孔,谁来理会我这一小我的悲哀和难过?

远帆一直陪着我,他试图减轻我的悲伤,甚至没日没夜的伴我于凄冷的灯光下徘徊而不发一语。或许,他认为这样的时候,沉默最能为我开避重生的空间?

只是,这样的时刻,我只想一个人。一个人独自的流泪,一个人独自的伤心,一个人独自的回味,----有些事情需要两人一起来完成,而有些时候,心灵的疗伤却需要独自地去画上句号。

我突然理解了《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在直子死后,逃避到无人认识的城市,沙难,乡村,过着流浪而酸辛的生活,以此来治愈心灵的伤口。他即是惩罚,亦是治愈。生活有时候就是这般的矛盾,明明是受苦的事情却会成了治病的良药。我在想,这是一种通过体罚肉体的苦难来完成心灵哀伤的过程。

我将自己锁在了那间“小麻雀屋”里,先是没日没夜的睡,再则就是没日没夜的发着呆。那时候的北京,天空很蓝很蓝,没有一丝乌云,仿佛刚从海底捞了起来。我白天蒙着头昏睡,然后,深夜里披着衣服到街上象幽灵般的闲逛。月亮总是很早就落了下去,好象是因为这边的天空特别的窄,因此它不得不早早的隐没。我总是沿着体育广场转回来,然后再捧着被我翻看了十几遍的红楼梦发疯似的看下去,总觉得不解恨似的。以为这样,结果就会被我重新改写?

黛玉的死已经不那么让我心碎揪心了。或许,是翻看了无数遍的缘故,有些情节是要在读过N多遍之后才会翻然醒悟的。正如有的人,你必须要在他(她)离去之后,你才会发现自己有多么地珍惜想念他(她)。可怕的或许并不是死,可怕的是到死之后才明白,那些原本以为很平常的东西原来是自己愿意用生命去交换的珍宝。这种遗憾已无法弥补,而是要伴着你生生不息的生活走下去,直到有一天自己已成为那具死尸。

如果死,是另一层意义上的重生。那么,对于逝去的那个人就是一种解脱。死亡,也许并不是类定的悲剧,它也许正是悲剧的结束?

秀清结束属于她的悲剧了?

那么庆环呢?

他结束了么?那首《我所能做的》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我翻倒了出来:

我所能做的/只能如此/在你厌倦我之时/温柔地远离----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

以为是要温柔的远离,哪料却是致命的生离死别!

或许,这正是我的命运!

对爱情的怀疑,就是对命运的亵渎!我怀疑了他的情感,于是他惩罚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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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没有了泪水。或许对我来讲,流泪只是一部份生理的需求。而精神的疼痛远比泪水要来得长远而深重。悲痛到极限的时候,泪反而成为了多余的附属品。只需心轻轻地颤动,脉搏微微的轻跳,那种吞蚀你整个神经的感觉就会象一张漫无边际的网将你深深的罩住,不论你怎样的挣扎与反抗,你整个的交感神经都逃脱不了那张让你窒息得不想活下去的网。

有人说,忘掉悲伤最好的办法是睡觉。让自己没日夜的睡。亦或者是生病,在疼痛的最初,让身体与精神一起病倒,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望着点滴一点一点的输入自己的体内,仿佛希望也就一点一点的输了进去。

因为病,所以忘记了痛。因为痛,也忘记了病。病痛交融也成了一剂上好的良药,病好了,痛,似乎也就淡了,于是,那个新生的小我又舒醒了,----难怪,许多遇到重大挫折的人,总免不了生一场大病。原来,那是另类的凤凰重生?

我真希望就此大病一场,让自己的灵魂与身体都来一次庄严的洗礼。这样的愿望终于在一星期之后变成了现实。

突然晴朗的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而且夹着一股春末的寒气向我逼来。是的,空气混沌得象是一锅大杂烩。沙尘暴以前所未有的形式光临了这座城市,正如我从内到外的这场灾难,瞬间将我的生活颠覆。

我足足的在医院躺了三个星期,脑袋一直象是挂了个沉重的铅球。耳里总是象有千军万马冲杀,我可以说是以一千百万次的预感,预知即将要去庆环,秀清的世界。我甚至看到了他俩手捧着我最喜欢的紫百合花列队欢迎我。世界象花儿一样的绽放绚烂,流水青青,空空旷野,我的心跟着野百合一同的舞蹈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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