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内S(1 / 2)

11月18日。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外面雾沉沉的,到了晚上也看不到半点星光,看样子像是随时会有一场雨。

浴室里的水雾朦胧,雾面玻璃门倒映着一对相互纠缠的身影。

“唔…动快一点……”秦封的唇在身前的人后颈啄吻,左手掌心覆住对方紧实的小腹,右手揉捏一只小乳,下身埋在火热幽深的肉穴里,感受被咬紧、被套弄的快感,低喘着催促。

孟诩宸不做声,双手撑在洗手台前,沉腰扭胯,卖力吞吃着秦封的肉棒。被后入,还要让他快一点,实在有些难为人。

但他喜欢这样的感觉,由他来掌控节奏,带给秦封快感……

就是比之前骑乘要累一些。

龟头进出在湿滑的甬道,柱身被充满弹性与细微褶皱的内壁挤压、包裹,睾丸撞在微微并拢的大腿肉上,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从小腹蔓延至全身。

秦封爽到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他抵在孟诩宸耳后低喃,“你好棒啊…好深、唔…咬得好紧……”他不自觉地按紧孟诩宸的小腹。

“啊!”下身被填满,腹部又遭按压,酸胀的疼痛感让孟诩宸不自觉痛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唔……弄疼你了么,抱歉。”秦封没什么诚意的道了个歉,他把自己深深抵在孟诩宸体内,左手在孟诩宸腹部轻按,边按边问:“是这里吗?”

孟诩宸沉着腰,屁股抬高紧紧贴着秦封的胯,奶子也被人抓在手里不轻不重地抓揉,听到秦封的话,他有些茫然地反问:“什么?”

秦封又按了一下孟诩宸小腹的某处,“我呀,我是在这里么。”

“你里面好深……是后位么,我都找不到我在哪儿。”

孟诩宸听懂了,他忍不住跟着秦封的手指,开始感受秦封的位置。

“唔!是……在这里……”孟诩宸握着秦封的手,停住。

“原来是这里……”秦封掌心往上移,“那…孕腔是不是在这里?”

拿回主动权,秦封温柔地抚弄那处,下身顶着孟诩宸的屁股深入,龟头一下又一下地戳弄着一处略硬的凸起。

“好酸……别、别顶那里……”孟诩宸下意识要躲,他感觉有些痛,又有些酸。明明其他时候秦封也进入得很深,也顶到过那里,但和今天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为什么……

孟诩宸开始回忆自己上过的生理教育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露期、下沉……孕腔……成熟期、甬道延展收缩……颈口扩张……

“秦封——”孟诩宸动了动身子,想让秦封出去,想告诉秦封,他好像露期提前到了。

可是感受着身后的体温,感受着将他紧紧抱住的手臂,感受着将他填满的一切,孟诩宸犹豫片刻后,停了下来。

双性在性成熟后身体会有一个特殊时期叫做露期,是一种身体为繁衍后代而产生的生理循环,周期为3月一次,持续时长5天左右。

那个时期,双性体内的孕腔会稍微下沉1-2公分,连接甬道与孕腔的颈口也会扩张些许,帮助精子顺利进入,增加受孕率。

露期发生性关系不做安全措施的话,只要双方身体没问题,怀孕的概率非常大。

“嗯,怎么了?”听孟诩宸喊了自己一声就没了反应,秦封勾起孟诩宸的左腿搭在洗手池上,大开双腿迎合自己的抽插。

他抚摸着孟诩宸的身体,对准目标有节奏地冲刺顶弄。

罢了……听天由命好了,孟诩宸放松身体,忍受着体内被强行打开的酸涩胀痛。

“呃、啊……咬、咬住了……”秦封感觉到一张紧致的小嘴咬住自己敏感的龟头,像是瑟缩着往外吐,又像是贪婪地往里吸,包裹着他的冠沟,舒爽到每一处毛孔都舒张,过电一样的快感游动在每一根神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极致的快感让秦封愉悦到极点,他挺动鸡巴穿透孟诩宸的深处,发自内心的夸赞:“你好棒……好舒服……小宸…呜、啊……宸宸……”

孟诩宸听着秦封充满快感的喘息呻吟,听到对方口里叫着自己的小名,他的双手抓紧洗漱台,双腿大开,腹部抵着坚硬的台面,汗水滴进池中。

他觉得他很恍惚,却又知道自己比任何一次都要清醒。他启唇呢喃,在激烈的冲刺下,在精液灌进体内最深处时,深深闭上眼。

孕腔射精是他们在一起半年以来的第一次,这种循环周期长,持续时间短的特殊时期想要避开其实很容易,毕竟他们又不是天天在一起。

今天这样恰好碰上孟诩宸提前到了,孟诩宸没说,秦封也没反应过来,只当是因为姿势问题才更容易顶进深处。

毕竟站立后入又塌腰,孟诩宸可是吞得很深呢。

以往也顶到过颈口,孟诩宸体内比秦封之前碰过的人要深一些,他只用顶端触碰几下那紧窄的入口,没强行破开往里进。

不过,好像今天是不太一样……

洗漱完回到卧室的秦封看了眼怀里的人,忽地问道:“刚才没见你用药,没有了吗?”

他们搬进这里后做爱就没戴过套,一直都是孟诩宸用纳入式药物避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孟诩宸枕着秦封的肩,手在被子下捂着自己的腹部,淡淡道:“是啊,刚发现用完了。”还真是天意,偏偏到了今天就没了。

见秦封拿出手机点开外卖平台,孟诩宸问:“怎么了?你饿的话我给你煮个面好了,这个点挺晚了别吃外卖,太油腻。”

“没事,我不饿。”秦封左手隔着被子搭在孟诩宸腹部的位置,刚好与孟诩宸手的位置重叠,他轻轻拍了拍,语气安抚道:“我买个药加急送来,别担心。”

眼看着秦封下完单,孟诩宸忽地笑了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道:“我没担心。”

真是奇怪,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他竟然真的没担心,甚至已经开始规划“意外”变成现实后的未来。

只不过……孟诩宸看向秦封,问:“你不想吗?”

他没说具体的“想”是什么,但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孟诩宸知道秦封已婚六年,但没有孩子,他难道就不想要小孩吗?

秦封垂眸,“想,但不是现在。你的事业还在上升期,不是明年就能晋升了吗,我不想耽误你。”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处处为孟诩宸着想,但就是绝口不提自己在这件事上最关键的问题——婚姻状况。

孟诩宸盯着秦封看了好一会儿,轻声笑了笑:“行。”他不是没听出秦封的意思,但他问不出口那种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想那么没皮没脸地问秦封不是现在那会是什么时候,真到了那时候秦封会不会离婚,如果不离婚,是不是要他的孩子当私生子。

就这样好了,不问出来,保留一份体面。

加了跑腿费的外卖很快就被送来,秦封取药回到卧室打开包装盒,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手才坐回床上。

撕开单独的包装,秦封将凝珠形式的避孕药拿在手中掀开被子,“我帮你放。”

说完,他坐到孟诩宸双腿间,膝盖顶开那双腿,露出颜色浅淡干净的肉缝。

刚经历过性交,秦封手指拨开那细缝,就露出了淡红的小口,他指尖捏住凝珠往里推,直到手指进不去的深度后,缓缓抽出。

整个过程孟诩宸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就那么看着秦封把避孕药一点一点推进自己身体里。

抽出一张湿巾替秦封擦拭干净手指,孟诩宸重新躺回秦封怀里,轻声道:“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嗯。”秦封理了理被子,将两人盖好。“一星期就回来。”

孟诩宸脱掉秦封的睡裤握住秦封的下身,拇指摩挲顶端,“……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封轻笑,“知道,得休息好久呢,全给你了。”

他掌心盖住孟诩宸小腹,“一点都没浪费。”

孟诩宸心里高兴了些,手中捏了捏龟头,故意道:“怎么感觉你还能硬呢?”

“嘶……”当然能硬,秦封又不是真被榨干了,哄一哄人罢了。秦封亲了亲孟诩宸的脸,“别闹我了。”

孟诩宸微微仰头,嘴唇舔吻着秦封的唇角,然后咬了下秦封的下唇,微微推开翻身跨坐在秦封身上,屁股缝坐住那根肉棒,“那个药化在里面是滑的。”

他蹭了蹭,微微张开的肉穴舔弄着秦封的柱身,他道:“今晚插着睡吧,被你操开了,插得进去。”

秦封不想孟诩宸又给他弄硬,便配合着孟诩宸的动作让他把自己没有勃起的肉棒吃进穴里。

经历过高频次性交的肉穴松软些许,张着小孔,里面还有避孕药化开后的黏稠水渍,虽然稍微麻烦了些,但也还是顺利将秦封纳入。

秦封拥着人,下身埋在湿热的穴里,一夜好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昨晚雨下了一整夜,天亮后才停。

屋外的雨停了,屋内的,也刚停。

迷迷糊糊送出去一发晨精,秦封闷哼一声睁开眼,看向伏在自己身上喘气的人。“你也不嫌累。”

孟诩宸闷笑出声,呼吸洒在秦封颈边,语气有些得意:“这回轮到我把你干醒了。”

这话有点意思。秦封手指往下抚摸两人相连之处,轻扯一片软肉:“用这里‘干醒’我,是吗?”

“对啊……”孟诩宸还是笑,坐起来倏地夹了一下,“你就说是不是被干醒的吧。”

“是~”秦封低头看了下,被坐得紧紧的,严丝合缝,小腹沾染了些许孟诩宸射出来的淫汁。

他夸道:“很厉害。”

然后拿过床头属于孟诩宸的那部手机,对着人扫脸解锁后点开相机“咔嚓”就是一张照片。

“这么厉害,得留个纪念。”

拍了一张自己视角下被孟诩宸紧紧坐住的局部照片,秦封又曲起一条腿稍稍抬起孟诩宸的屁股,拨开孟诩宸的阴茎露出那张穴贪吃的样子连拍好几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着拍完照躺回自己怀里的人,秦封点开相册给孟诩宸看:“喜欢自己这么厉害的一面吗?”

厉害什么啊,光是坐在鸡巴上的样子哪里能看得出厉害不厉害的。孟诩宸脸皮臊得慌,头一次在这种情况下看着自己的穴吃着恋人鸡巴的样子。

“有什么好看的,删掉吧。”孟诩宸偏头移开视线,然后又被秦封捏住脸扭过来强迫观看。

“拍在你手机里的,你什么时候想删就删。”

孟诩宸一听也是,要不是用他手机拍的,他也不会毫无反抗就让拍了。

秦封仔细检查每一张照片,甚至放大私处部位给孟诩宸看,“好多水……你把我坐得湿漉漉的,不觉得很厉害吗?”

谁都爱被夸,尤其在床上就更爱听好听的,孟诩宸也不例外,不然他也不会那副得意的样子说他把秦封“干醒”了。

看着被放大的画面,孟诩宸抿了抿唇,“那你要好好记清楚了。”

说了一句没头没尾像是警告,像是宣战的话,孟诩宸亲了秦封一下:“去洗漱吧。”

一起进浴室洗漱完并放置好一枚避孕药后,孟诩宸自己进了厨房,秦封在客厅处理手机上的工作信息。

毕竟要离开一周,工作得安排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十分钟后,在厨房里忙活完的孟诩宸端了两碗面出来招呼秦封吃早餐。

秦封回完消息关掉手机走过去。

“辛苦了。”他抱了抱孟诩宸,帮他解下围裙,“煮挂面就好,这个手擀面太费事了。”

孟诩宸将面淋上浇头拌好递到秦封面前,“还好,我也就这个做得好一点,将就吃。”他也不常做,和秦封待在一起的这些天他们三餐大多还是酒店订餐或者出去吃,只有晚上饿了加餐时他才会自己动手。

这几天饿的次数比较多,毕竟费体力,所以冰箱里备着肉和菜。

一点也不将就。孟诩宸一早上辛苦和面,揉面,擀面,切面,又要做臊子,秦封这个等吃的人怎么会觉得是将就呢。

他只是确实觉得有点费事。不过孟诩宸愿意费这个神他也没意见,他只需要做好一个捧场的恋人,珍视对方的辛苦劳动,适当表达自己的感谢。

吃完早饭就到了分别的时刻,秦封要回家,孟诩宸要去上班,并且遗憾的不同路。

天色放晴。

他们在某个红灯路口分别,各自驶向不同的方向。

孟诩宸目视另一条道上那熟悉的车牌消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雨后的清晨,一缕秋日暖阳洒进车窗。

十多天的朝夕相处,让他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孟诩宸静下心,一路开向单位

秦封到家时,家里空无一人。

他拿出手机给段绪发了个消息后,便驱车前往公司。

中午,交代完工作又发了红包的秦封被员工高高兴兴欢送离开,他将车开到工厂,因为手机上已经得到秦封要来的消息,段绪早早就等在工厂门口。

“小封!”

秦封的车刚停稳,一身工装连体裤的段绪拍了拍身上,熟练又利索地开门坐进车里。

“绪哥。”秦封唤他。

段绪凌厉的面部线条柔和下来,连眉骨上的伤疤也显得不那么狰狞。他刚要凑上前亲一下秦封,想起自己从工厂出来身上不是很干净,就又退了回去,绑好安全带。

秦封不讲究那么多,见状,他敲了敲方向盘:“趁我还没踩油门,可以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绪眼睛一亮,咔哒一下解开安全带凑上前“啾”的一声亲了一大口。亲了脸蛋又亲嘴唇,高兴地呢喃:“你真好,小封……崽崽……”

秦封:……

这称呼。

轻叹一声,秦封回吻了一下,然后推了推对方宽阔结实的胸膛,“行了,坐回去,我们回家了。”

听到回家,段绪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他老老实实坐好,把这么一会儿被反复绑上又解开的安全带再次系上。

接上段绪离开工厂后,在路过一条街时,段绪让秦封停车。

车辆靠边停稳,段绪跑下去站到一个摊位前说了句什么,然后拿了包油纸袋回到车上。

前后不超过一分钟,罚单都没机会被贴。

秦封笑笑,“慢一点也没事,不用这么急,你插队别人会有意见。”

“没事!”段绪抽出一张湿巾擦干净手,打开油纸袋开始剥秦封爱吃的栗子,说:“就一个小妹妹在那里买,我说付她双倍钱她就让给我了,很好说话的,我不是乱插队。”

剥出一颗金黄的栗子,又将栗子肉掰开散了下热之后段绪才小心翼翼将栗子喂到正在开车腾不出手的秦封嘴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封张嘴接下香甜的栗子,薄唇碰到对方干燥的手指,他往右瞥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对方偷笑的样子。

挺傻气的,秦封笑了笑。见段绪又要喂,他摇了摇头专心开车:“你自己吃。家里没菜了,等会儿在楼下买点回去自己做还是在外面吃?”

“自己做。”段绪继续剥栗子,自己吃一颗,再囤一颗,等停下车秦封就能吃剥好的栗子。

“我们买个猪前肘回去,我在工厂学了个新的菜做给你吃!”

自从接手这个工厂后,秦封就将它交给了段绪,段绪十分尽职尽责的做好他的工作,秦封出差不在家的时候,段绪就干脆住在工厂里。

这个工厂的食堂师傅做菜很厉害,段绪前几天吃到一个肘子觉得很美味,就跟着食堂师傅学着做,打算等秦封回来了做给他吃。

当然,他是付了学费的。

这会儿段绪正想着怎么大显身手呢。

做大肘子的提议被秦封一票否决了,他们明天就要出门,弄个肘子吃不完浪费。

于是段绪退而求其次,做栗子烧肉。在楼下买了生板栗和五花肉,又买了一些别的菜回家后,段绪就钻进了厨房。

在客厅开机清扫地板的秦封嘴里叼着一团被段绪神神秘秘塞进嘴里的棉花糖,秦封也就故作没看到之前在超市里段绪结账前的动作,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咬住棉花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绪很是满意他的投喂,说是给秦封补充糖分,饭还得要一会儿时间才能好,免得饿晕了。

也不知道刚吃过板栗哪里就会饿晕了。

秦封嚼了嚼,感觉还挺好吃的。

可以考虑多买点充当家里的休闲零食。

午饭时,秦封手机里收到一条孟诩宸发来的消息,秦封瞥了一眼,没有点开。

手机亮屏的时候段绪正好盛了一碗汤放到秦封手边,见状问道:“什么信息?重要的话你就看,我喂你吃。”

“哪儿有那么夸张。”秦封失笑,“吃饭就吃饭,天塌下来也不用管别的事。”

嗯嗯,段绪点点头,吃饭是最重要的,所以他说如果有别的事的话他可以喂崽崽吃嘛。

不过现在的崽崽已经不是以前的崽崽了,不喜欢被喂饭。

虽然损失了点乐趣,但段绪还是觉得现在好,现在的崽崽不会着急,不会害怕,不会挨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入夜,段绪在换完被褥收拾明天出门要带的行李时,打开了秦封出差用的行李箱。

拎起来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秦封收拾干净了,正方便段绪放干净的衣物。他将箱子打开平放,新的衣物堆叠进去时,鼻尖敏锐地动了动。

段绪把衣服拿出来嗅了嗅,不是。

他又低下头去嗅箱子。

很香。

陌生的香。

重新将收拾出来的衣物堆进去,段绪走进浴室,秦封已经洗完澡,正在刷牙。

浴室里装的是双台盆,见段绪进来,秦封往里面的位置给他让出一个洗脸池。

段绪走过去,目光痴迷地看着秦封。

看他秀越的眉骨,看他浓密的睫毛,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鼓起来的、可爱的脸颊。

他忘了要说什么话。

吐掉嘴里的泡沫,秦封漱了漱口,然后擦干净水渍,问:“怎么光盯着我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他找出便携式洗漱袋,开始往里装东西。

秦封的声音让段绪回过神,他凑上前从背后抱住秦封,头埋在他颈边左闻闻,右嗅嗅,像只大狗。

秦封眼睑低垂,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是狗狗吗,又在闻我,要不要把我叼进窝里去?”

段绪拿鼻尖蹭秦封的耳朵,从耳垂蹭到耳软骨,来来回回,随后张嘴抿住,从镜子里看秦封,似乎是在回应他刚说的话。

叼住了。

镜子里,段绪低头抬眸,嘴唇含住秦封的耳朵,眼睛直勾勾盯着镜子里的秦封,眉骨的疤痕狰狞,看上去有几分唬人。

可那疤痕下的眼睛里,却含着化不开的浓情。

秦封与镜中的段绪对视,温柔一笑,由着人对着他的耳朵和颈侧又是蹭又是拿嘴唇咬。

装好要带的洗漱用品,他拉开柜子拿出一瓶香水,手肘往后抵了抵,“出去吧。”

那香水味道挺重,秦封只对着晾毛巾的杆子那儿喷了一下,就有很明显的香味逸散出来。

段绪放开秦封,跟着一起回卧室,看秦封将洗漱袋放进行李箱后就拿着香水对衣柜、窗帘和床尾各喷了一下。

喷完,秦封盖上盖子把香水放到床头柜上,对段绪说:“你去洗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绪早就在浴室里秦封喷第一下香水的时候就闻出了这个味道,他走到秦封身边,目光飘向床头柜的那瓶香水,“小封怎么换香水啦。”

秦封手里叠着被段绪找出来要放进行李箱的衣服,嘴上回道:“没换,只是新买了一个气味重,留香久一点的。”

他看了段绪一眼,“好几天没住人,家里有点灰尘气,而且你不是说工厂宿舍楼道补漆味道大吗,就买了这个,你下次带过去试试。”

想了一下,秦封又道,“其实你也不用住工厂,往家来回不远。”

对秦封说工厂宿舍补漆味道大是在秦封出差的第三天,居然一直记得,而且还想到家里不住人会有尘味。

段绪挠了挠脸,有些抱歉,他光想着秦封不在家他一个人住着没意思了,没想到家里不住人会落灰的问题——虽然他有请家政来打扫过,并且家里有各类清洁机器人,也有新风系统。

但段绪还是觉得在细心这方面,他没有崽崽厉害。

“我来叠。”段绪接过秦封手中的衣物,这回是他自己的,秦封的他已经收拾好了。

“我也不常住工厂里,这次不是时间太久,就干脆留在那儿。”段绪凑上去亲了亲秦封的脸,“以后我还是天天在家里,这样你回来就不会冷冰冰的了!”

手里没了事情做,秦封盘膝坐在床上,看着段绪一边做事一边跟自己聊以前自己不在家时他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抬手摸了摸段绪的头发,秦封嘴角勾着笑,眸子轻飘飘扫了自己打开的行李箱一眼。

感受到崽崽抚在自己后脑的掌心温度,段绪也笑,没有问除了香水以外,还有一股混杂在洗衣液下的木质香是从哪里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11月20日早晨,秦封和段绪自驾向着段绪老家出发。

段绪老家在首都东南方向隔了一个省的小县城,依山傍水,发展得不错,近几年被规划为旅游城市。

一路上高速,约莫四小时后,他们就到了县城的城区。

经过一道施工中的建筑时,段绪透过车窗看了看,眼眸微阖,语气怀念:“这里也建起来了,去年来的时候都没有。”

秦封随意瞥了一眼,认出是什么地方。

十一年前的秦封一身狼狈被段绪捡回家时,就是在这里。

礼县自然资源丰富,曾开设许多矿山,周边县城与村落的人都闻名而来,在这里安家。

那时的段绪很富有,家里靠矿产发家,早早就置了几栋大楼,资产过千万。

家里有钱,没有生活压力,父母也忙,自然就没什么空管他们。

妹妹是个聪明听话的好孩子,但段绪从小就很野,跟着小伙伴到处跑到处玩。没那个学习的脑子,就总爱逃课。

十七岁的段绪在某个下午逃课出去玩时,遇到逃难一样灰扑扑、瘦巴巴,明明已经十五岁了却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一样的秦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生活富足的段绪从来没见过那样瘦小的人,他自己从小体格就大,十三岁就蹿到了一米八,高中时期也长到了一八五,而那时的秦封在段绪眼里,就像个……幼崽。

很瘦,他肯定从来没吃过饱饭。

很小,看起来比自己妹妹还小。

段绪内心一阵不忍,走上前去,手刚抬起来想叫醒似乎饿晕了的人,就对上一双充满警惕的眸子。

果然是幼崽。邻居家的小猫离开妈妈和主人被陌生人抱走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很漂亮的幼崽,明明脸上沾了灰,嘴唇也苍白干裂。

但段绪就是从那双透着警惕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个瑰丽的灵魂。

他不像段绪见过的所有人,无论是从样貌还是感觉。

他大概饿了很久,吃饭有些急,段绪怕他吃太急太多会积食,就自己动手喂。

那个第一眼还十分警惕的幼崽听话地放下筷子,像只雏鸟一样由着段绪喂食。

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段绪的手,看着为他提供能量的食物,看着带给他善意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那样渴望生存的资源,但依旧听话懂礼,不给人添麻烦。

他又那样聪明,只消一眼,就知道于他而言过于高大强壮的段绪不含恶意。但乖乖跟人走时,也直到看见的是室外餐桌才真正放下警惕。

敏感而聪慧。

温柔而强大。

后来,在一起生活的岁月里,看着在成长中不断迸发着力量,璀璨生辉的人。

段绪用他那经常逃课而贫瘠的文化想了很久,想到——

他是凤凰。

神话里,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浴火重生的凤凰。

他也的确带着段绪,浴火重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新中式风格的自建小楼坐落在邻水湖畔,昔年门庭若市的礼县段家,远离喧嚣之后,如一尊质朴的木雕,静谧而安然地融于自然。

人的年纪大了之后,就会想要阖家温馨,享尽天伦。今日是段家老爷子八十整寿,楼内的祖孙四人在聊天,不知聊到什么,段绪的声音陡然增大了些,很快又把声音压低。

秦封立于院中,手持剪刀,神情专注地修剪小院的花枝。

对于植物来说,过于茂密的枝条并非一件好事。

肥沃的土壤与适宜的温湿将花木供养得繁盛。

然而一株植物上,密生的枝条只会分散养分,高的枝条遮住了低矮的枝条所需要的光照,低矮的枝条茂密团聚着挡住清风。

于是生虫病变,自残自伤。

“这么多年……我都老了……他……家人……”

屋内的聊天依旧继续,秦封神色淡然,利落地剪掉一条藏在枝叶下有些干萎的残枝。

要开花,就要培土浇水。

要结果,就要施肥除虫。

当木生石山,秀于风中之时,为免周遭受到倾轧,亦或厌其吸取过多养分,必会有人将其砍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更何况,是一棵长有贪婪而又病害频生的枝桠的树。

“是小封和小绪回来了吗……在剪花枝呢,小封也是,回来就干活,快进去坐着休息。”

一道爽朗的女声从远到近,很快人就走到了秦封面前。

“妈。”秦封唤道,任由对方拉着他,将他从头看到脚。

“瘦了,过年也不见你们回来,在首都生活很累吧……”李向彩叹了口气,想劝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明白,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尤其秦封,他从一开始,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目光投向院中长势不错,又被秦封修剪得规整秀美的绿植们,李向彩眉宇之间凝聚一抹忧思。

手心忽地一凉,一朵黑紫色西番莲落在手中。

见李向彩怔住,秦封温声道:“谢谢妈帮我照顾这一院子的花,它们开得很好。”

“你难得有喜欢的东西,妈当然要帮你好好照顾。”李向彩绽开笑容,抚摸着手中这一团球状花朵,花瓣温凉细腻,紧簇艳丽。

屋内的谈话声早在女人开口时便停止。此刻她话音一落,不知何时立在檐下的段绪几步走到院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段绪喊了一声,在他身后,身姿高挑,穿着黑色大衣的女生越过段绪站到母亲面前,抱住母亲的手臂,同样看向那朵花。

“在首都立足很难的,封哥和我哥能在那里办公司开工厂,很厉害。”段言笑道:“您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

李向彩何尝不知,只是比起旁的,作为一个母亲,她更心疼孩子的辛苦。

早年为了工作为了事业,为了拼命挣那些钱,他们当父母的错过了孩子太多的成长时刻,到头来钱留不住也就罢了,还差点连孩子也失去。

李向彩实在心有余悸。

不想说些扫兴的话,李向彩哎哟几声,“哥哥们厉害,你也厉害呀,让我看看是谁家女娃这么优秀啊,有学识,有颜值……原来是我家的~”

“今晚放超级烟花,庆祝我家祖坟冒青烟出的第一个女博士成功上岸!”

说完,李向彩笑盈盈地瞪了段绪一眼,显然对这个从小就读不好书的儿子十分不满。

她看看女儿,又看看秦封,自觉脸上有光。

在院中笑笑闹闹了一会儿,母女二人便进了屋,进屋就是一声喊,“让你回来接爸去酒店,怎么磨蹭这么久……”

留在院中的二人沐浴在阳光下,秦封继续剪花枝,偶尔喝一口段绪跑进屋给他连壶端出来的花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绪望向开得灵动艳丽的沉香台,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子刚在屋里说,想让‘那家’的也过来,我看他是真糊涂了。”

花枝剪得很漂亮,秦封兀自欣赏了会儿,不甚在意道:“年纪大了想念家人,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算什么家人……老头从来就偏心。”

这种近乎怨怼气恼的话很少会从段绪口中说出,当真是气得不轻。

不过他也该气,任谁对上害自己家几乎破产,还让自己差点丧命的人,也不会心平气和。

哪怕那同样是他血缘上的亲人。

负面情绪太多了影响心情,段绪双手趴在石桌上,脑袋枕着手臂看着秦封的脸,看着看着,笑了起来:“嘿嘿~”

秦封放下剪刀坐到段绪旁边,还带着点泥土的手指捏住段绪的鼻子:“笑什么?”

“开心!”

刚还口中怨怼的人这会儿就开心了,秦封也不问原因,只说:“明天有更开心的。”

“什么?”段绪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封唇角微弯,手指在段绪脸上游动,从鼻尖到脸颊,再到颧骨,然后渐渐往上,轻轻按住眉骨那道狰狞的疤:“探望一下我们的‘老朋友’,几年不见,不想念吗?”

段绪的脸上被抹出一道灰色的印记,但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听见秦封的话,他拧了拧眉:“我管他去死——”

回到老家的段绪反而暴躁许多,秦封捏住段绪的嘴巴不让他骂,段绪便握住秦封的手,一根一根亲吻手指。

段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段家给他办得很隆重,在县里最大的酒店包了席,来的宾客也很多。

除却段绪母亲李向彩那边的亲朋好友,还有许多没怎么交往过,但不请自来的。

究其原因,自然不是为了段老爷子这个虽为寿星,但却无人在意的人。

而是曾经陷入绝境差点身陷牢狱,最后逆风翻盘,近些年在政策推动下,跨行将旅游业发展得欣欣向荣的段家夫妻。

或者确切来说,是背后支持他们的人。

且不说那样的人是否真的存在,段家的人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自然是来多少试探,就推回去多少。

一场寿宴,就只是寿宴。

酒店某间独立包厢里发生的一切,无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翌日,天朗气清,诸事皆宜。

秦封和段绪去见了那位“老朋友”。

四木山监狱。

因段绪实在抗拒又烦躁,秦封勒令他在外面等,自己跟随狱警去探监。

隔着一道玻璃与对面的人四目相对,秦封面色温和,举止优雅,他拿起听筒,朝对面扬了扬。

“几年不见,路边的野狗也有个人样了?”

对面倒是不改当年,第一句话就在呛人。

秦封面不改色,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眼带嘲讽的模样,启唇:“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都胖了。”

“托你的福。”黄威眼一眯,嘴角扯开一个恶意的笑:“听说你现在在四处给人当狗?早知道这样,当初怎么不来我家呢,也省的牺牲那么多不是?”

黄威说话实在不好听,可秦封是什么人,他听过比这更难听的。

当他一无所有的时候,难听的话尚且压不垮他,现在就更无所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无能的人才会逞口舌之快。

秦封好似叙旧一般,透过玻璃仔细看着对面的那张脸,他说话慢条斯理,听不出任何情绪:

“听说监狱会给囚犯放电视,看看新闻,你有看过本地新闻吗?现在的礼县和以前太不一样了,挖空的山脉做了石雕供游客参观,峭壁设了攀岩项目……这里离几个发达城市都很近,又是自然景观最丰富的区域,他们知道有些是矿山改造的旅游景区,觉得很有趣,不少城市里的高知份子带着孩子来游学……”

“礼县发展得很不错呢。”秦封微笑,见黄威没说话,他恍然大悟般,“对,你应该知道,毕竟黄家也投资了不少旅游项目,他们应该在想方设法赚更多的钱,好捞你出来吧?”

“是啊。”黄威嘴角上扬:“真是不好意思,又减刑了。”

是呢,又减刑了,原本十二年的刑期,这些年下来,已经减到了七年。

黄威笑容得意,好似在说:当年你赢了又如何,我只是在监狱里待七年而已,黄家势微多年,不一样还是起来了?而我的家族也没有放弃我。

反倒是你,秦封,放低身段讨好别人的滋味如何?一个来路不明,被姓段的捧着的矜贵少爷,一朝失去所有,背井离乡讨生活的感觉,美妙吗?

探视结束时,黄威放下听筒,朝着秦封说了一句:明年见。

秦封轻笑,不见半点“仇人”即将出狱的担忧,目光平静地与黄威对视片刻。

黄威动作一顿,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出监狱大门,秦封望了望天。

明年见?

那就让黄威以为,还有那个机会好了。

毕竟没有希望,又怎么会绝望。

秦封神色轻松,姿态悠然,开车下山。

看来他的朋友们没有骗他,黄家到底是不如从前了,信息渠道过于闭塞。不然黄威怎么会有那个自信,觉得秦封会放过他?

蠢货。

汽车驶回城区经过某个路口时,秦封的视线里出现一家纹身店。

老板留着寸头,透过车窗与秦封对视一眼。

秦封眸色淡淡回视后,继续开车回小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昨日的寿宴过去,但还有些亲戚留在礼县游玩,段母去作陪,段言很久没回来,跟姐妹玩伴聚会去了。

段父大概是领着老爷子去了墓园,每年生辰第二天,都会这么做。

家中无人,段绪回家背了个背篓要去乡下山里捡松果,县里到乡下有公交,不算远。

见段绪就要出门,秦封问道:“要我陪你去么。”

段绪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自己坐车去就可以,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吗?”

真是敏锐,仅仅路边一个不到一秒的对视,段绪就知道秦封接下来要去哪里。

秦封走上前,帮段绪捋了一下有些扭住的背篓带子,“早点回来,天黑了在山里不安全。”

“好!”段绪握住秦封的手亲了亲,“晚上给你炒松子吃。”

说完,段绪便出了门。

秦封坐在小院的竹椅上,望着段绪的背影渐渐消失,半晌,他收回视线,目光扫过院中的植物。

这座小院的建成,花了五千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难相信,一座小县城里的自建房会花这样大一笔钱,这当然不单单是建房的费用。

账面上,也不可能是这个数目。

宅基地的花费,是一千七百万,其中有一千万,通过各种渠道落到了市里某位官员手里。剩下的,也零零散散分给了不少人。

建材是指定在某建材商那儿买的,装修同理。

这座房子上上下下,都暗藏关窍。

秦封的目光注视着一棵不过人高的常青树,它立于院中正东的位置,它的周围没有一棵高于它的植物,那片土壤的所有养分,只供给它。

正东属木,五行同气,是紫气东来的祥和之兆。

迎吉祥,接好运。

然而正东种树,不仅仅是因为风水。

那棵树曾经种在一座老旧的大院里。

将它移植过来所花费的金额,是八百八十八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吉利的数字。

树木的价格,从来就没有合不合理一说,然而即便真的不合理,有心人也总有让它变得合理的法子。

一张证书,或者所谓镇宅之宝,它的价值,就会无限上升。

秦封轻嗤,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篱笆前的花草。

那儿有一丛郁金香圃,如今过了季节,花也凋谢了。

旁边是一丛秋菊,名叫沉香台,花瓣粉红飘逸,在阳光下瑰丽而灵动。

它是秦封去年带回来的,开得很好。

墙角背阴处,是一株君子兰,未至花期,需要好好养护。

这个小院里有许多被秦封带来的花,经段母养护,将小院妆点得温馨美好。

看了会儿花,秦封又浇了点水,随后将水壶放在石桌上,步行数十分钟前往禄江大桥对岸。

先前看到的那位纹身店老板开车候在山脚,见到秦封,他上前:“秦先生,我来接您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对岸的山不高,只是有许多台阶,也有仅供一辆车通行的道路。

秦封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那人沉默一瞬,退回车里,看着秦封踩上台阶一步一步往山上去。

这台阶修得宽敞,踩上一阶后,总要走两步才到下一阶,像是贴心为人提供暂时休息的余地,无需行色匆匆,挣扎攀爬。

走到第二十阶,秦封站定,微微转身,不远处的山下那辆车还在,里面坐着的人看不清面貌,但秦封知道,对方在看他。

他又把目光转向跨越整个江面的大桥。那座重新翻修后,夜里会亮起彩色灯带的桥。

他曾孤身一人走在年久失修的桥面,脚下是流动的江水,没有夜灯时,一眼望不到边,像是要将人吞没进无边的黑暗。

秦封回头,一步一步,踩过台阶,往上走。

秦封曾囿于四面环绕的山,那里贫瘠,落后,野蛮。

当他拼尽全力翻过一座山时,会发现,还有一座更高的山。

正如他现在所处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台阶的尽头有一段下沉的地势,他爬上台阶,又要往下走。

他继续往前,走过一段狭窄的路,又是宽阔的通道。一座仿江南古式园林坐落在深处,大门无风自开。

秦封走进去,穿过喷泉石山,穿过缦回长廊,步入中庭。

正对他的木案上,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株鲜切火焰百合。秦封折下一朵,走进电梯,上到三楼。

这座园林很安静,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工作的仆人仿若机器,见到秦封也不说话,只微微躬身,便又继续自己的工作。

电梯运行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被无限扩大,秦封将手中的百合举到面前轻嗅,淡雅的清香充斥着鼻息,刺激着神经,他唇边带笑,走出停在三楼的电梯。

紫檀木桌上的纸质文件白得晃眼,桌后端坐一人,精密的手工绣面装点在黑色唐装上,手腕戴着一副市面上不曾售卖的宝石手串。

随着距离拉近,才觉那人身下坐着的不是什么名贵木料所制的木椅,而是一副通身漆黑的轮椅。

火焰般的花朵落在桌面,那人放下手中的笔,将它拿起,好巧不巧的,在秦封碰过的地方轻嗅。

秋水仙科的植物,美丽,含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眼眸微抬,“回来了。”

与之看起来冷淡雅致的外表不同,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喉咙受过损伤。

“秦爷。”秦封在木桌旁站定。

秦斯玄听到这声状似恭谨的敬称,无端想笑。旁人也就罢了,这个家伙只要规矩起来,只怕是没什么好心眼。

他点点下巴,秦封便自行坐好。

两人隔着桌面,距离并不算远,只消一抬手,秦封就能拿到秦斯玄面前的文件。

秦封的目光在那纸张上轻轻一扫,嘴角微微上扬,“黄家的?”

秦斯玄颔首,手中把玩着被无情折下的那朵形状颜色如火焰般绚丽的花,“你今天去过四木山了,放心,他出不来。”

有秦斯玄这句话,作为被黄威盯上的人,秦封该高兴。

不过即便秦斯玄不做什么,秦封也并不害怕,他轻轻摇头:“不,让他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秦斯玄颇有兴致:“又想到什么阴招儿了。”

“您说哪里话。”秦封柔柔一笑,端是一副恭谨谦良的模样:“我只是觉得,该遵守法律的审判,既然他有机会减刑到明年出狱,那就让他出来好了。”

秦斯玄眼眸微阖,凝视秦封的脸,没有从那张俊秀温和的脸上看出任何怨愤仇恨的神色,他轻笑:“也好,让他出来试试咱们的玩具。”

秦封看了一眼秦斯玄座下的轮椅,不置可否。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秦斯玄放下手中的花,往后靠住轮椅的椅背,忽地问道:“进展如何?”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秦封心领神会,他回道:“公司目前经营状况很顺利,工厂也在整改中,明年就能顺利开工。”

“嗯。”秦爷应声,“别的呢。”

秦封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

秦斯玄勾勾手,秦封起身走过去。

一只冷白的手掌抚上秦封的肩,将他拉低,然后手指移向衣领,折了折:“孟家的小公子,进展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爷手眼通天,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秦封轻叹:“我与他目前正在交往。”

衣领忽地被拉紧,秦封垂眸,握住那只手,一点一点将其掰开:“您勒疼我了。”

手掌被握住,代替了那朵花由人把玩,秦封轻靠桌面,低头看着秦斯玄。

虽是仰视,秦斯玄却半点没有局促与受制的姿态,他的目光幽冷,淡声问:“做过了?”

“做过了。”秦封颔首,“所有。”

“什么都做过了,进展却只局限在交往吗?”秦斯玄手指穿过秦封的指缝,扣住他的掌心,“退步了。”

“哈……”秦封没忍住笑了一声,“秦爷,那是天海市财政厅孟家的人,不是傻子。”

秦斯玄不语,只定定地望着秦封的脸:“时间不等人。”

秦封抽出手,反握住秦斯玄的手,在唇边轻轻挨了一下,笑道:“我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空忽然下起了凉凉的秋雨,段绪坐在老乡家的农家乐亭子下等雨停。

他脚边的背篓里装满了红褐色的松塔,松塔里装着段绪说要炒给秦封吃的松子。

除了对知识的渴望,秦封的爱好很少,养花和山里的坚果算是为数不多的两样,他似乎很喜欢生长在自然里的东西。

然而段绪观察到,秦封对这些东西表达出来的感情,不像是其他人对待喜欢的东西那样的态度。

更像是一种……需要?

他需要看见明媚的花朵,需要品味自然的果实。

果然是凤凰。

段绪看着自己满满的收获,心想:要到什么时候,秦封才会有真正喜欢的东西。

发自内心喜欢的东西。

不是那些会让秦封很累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在那之前,段绪会不停寻找。秦封需要什么,他就会竭尽全力拿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绪望着雨幕,脑海中浮现出与秦封结婚的那一年。

六年前,段绪的22岁,秦封的20岁,那是非常精彩复杂的一年。

那一年段家频频陷入各种风波,段绪学着秦封教他的处事方式竭尽全力维护,然而四面受敌,狠插一刀的甚至是他血缘上的亲人,又如何能转圜。最后矿山出事,段家深陷牢狱。

原本在19岁那年被段家送出国的秦封突然回来,力挽狂澜,将段家拯救于水火之中。

他救人的方式很复杂,也很简单。他提出与段绪结婚,合法继承段家所有资产,接手段家的一切,不停奔波周旋,最终成功解除危机。

段家其实早有不好的预感,不然也不会把秦封和段言一同送出国学习,又给了他们很多钱,保证即便出事,孩子们也能衣食无忧。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那样严重,也没想到还能挽救回来。

家中解除危机后,财产几乎损失一空,但好在人没事,一家人也算安心。

当休整一段时间,不是因爱而结合的两人前往离婚的路上时,联合段家二叔构陷段家的黄家人——黄威,开着卡车冲向他们。

那是一场极其严重的车祸,拼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架势。

结果很显然,双方都活着,在侧翻的卡车里的黄威受伤昏迷,轿车里的段绪几近濒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封——被段绪牢牢护在身下,只轻微骨折。

那不只是命运的眷顾,也是段绪拼尽全力圈出了一个安全的空间,破碎的玻璃与坚硬的钢铁穿进他的肉体,才没有伤到秦封分毫。

段绪无数次庆幸自己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可以保护他最爱的人。

雨还在下,亭子里的段绪将手抚上眉骨的疤,轻轻摩挲。

他身上有很多这样狰狞的疤,在那场重大车祸中,几乎要碎裂的身体,被重新拼凑起来。

也是那场车祸后,段绪不再被允许开车。

他不知秦封有多少是出于感激才选择和他继续这段婚姻,可他放走过秦封两次。

第一次是预感家中会有变故,段绪的直觉向来很准,那段时间礼县所有矿产生意都出了问题,何况他们家还有隐秘的发现。

因此,段绪劝母亲将秦封和妹妹送出国念书,给了他们能挪用出来的大部分钱,即便家中出事,他们也能在国外安稳一生。

送秦封和妹妹出国的那天,段绪站在机场大厅。

国际机场很大,大到一转眼,就看不见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的段绪已经做好秦封再也不回来的准备。

段家给秦封的钱,可以让他毕业后也不用那么着急去辛苦工作,他可以慢慢想,甚至就算不工作,他的生活质量也不会降低。

或许,他也可以先成家。

如果段家没事,当秦封毕业归来时,若是带着爱人一起,那么段绪会是秦封最好的哥哥。

没有血缘,但最爱他的哥哥。

第二次,是家中危机解除,段绪提出离婚。

段绪没有那么卑劣,他知道秦封不爱他,所以不想困住他,秦封为段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即使是为了报恩,他也不能那么自私地领受。

段绪没想到会发生那场事故。

那一日因为要离婚,他的危机直觉被心里的痛苦掩埋,使他只能在车撞上来的那一刻打转方向盘,拼尽全力迸发出最大的力量扑向秦封,牢牢护住他爱的人。

秦封绝对不能出事——

凭着这股毅力,段绪愣是撑到救援人员紧急又小心翼翼地拆开破损的车将浑身沾满段绪血液的秦封完好无损带出去,才陷入昏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车祸后段绪休养了很久,伤势恢复时,秦封第一次亲吻段绪。

连新婚夜都没有的两个人,第一次那样亲密。

如果秦封吻的是段绪的疤痕,段绪还能说服自己放手。

可他吻的是唇,温热的,柔软的,是段绪渴望了许久的亲吻,于是段绪忍不住贪心起来。

两次放飞自由的鸟,两次他都选择回到段家,回到段绪身边,那么段绪就会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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