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学院读书。顺理成章的,郝丽就成了我们“家”里的常客了。郝丽跟小时
候的模样可是真有了改天换地的变化,几年没有见,她已经出落得婷婷玉立,
比我都高出了一头,她人也活泼机灵,因此我们三人一起生活倒是非常融洽。
我呢,妹妹上了大学也算完成了一大心愿,迟亮对我又那么好,所以心里的
甜蜜劲,真无法比拟:每个人都说我精神头儿比进厂时换了个人。俗话说人
逢喜事精神爽,的确很有道理。
那时我又向迟亮提结婚的事,但他总推时机不成熟,他常常用他那宽
宽的身体拥着我,深情他说,月月,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们这样不是很
好吗,难道我对你的爱还不够吗。真的,我们一起生活这么久,我也完全相
信了他,每次他那充满柔情的浑厚嗓音响起在我耳边,我就什么都烟消云散
了,疑虑、烦恼,通通飞到了九霄之外。
而且,那时候迟亮确实很努力,他的医学论文不断发表在各类医学专
著上,名气大了,并且还升为医院的副院长。我不由得暗自替他感到高兴。
后来有一天,迟亮带回来一本书,上面有关于国外试婚现象的报道。
他特意把那篇文章给我看,而且宣布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我们的生活就叫
做试婚。我捂住了他的嘴,问他是不是试婚不满意就甩了我,他摇摇头,说
试婚不是这种意思,而是提前适应婚姻生活,增进夫妻情感的有效手段。我
骂他贫嘴,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我妹妹大三那年暑假,我做了一次人流,本来我和迟亮一直挺小心的,
做那事时也用了一些防范措施,可不知怎么还是不小心怀上了孩子。刚发现
那阵子厂里挺忙,刮孩子的事也就拖了下来,后来到了四个多月,妹妹也放
了假可以照顾我,我们才去医院悄悄把孩子做掉了。那段时间我特别容易生
气,脾气变得暴躁不安,又特爱哭,我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但同时,我感到迟亮对我也变了,他对我没有了往日的耐性,也不再
抽时间来安抚我。有时我一生气,他干脆一走了之。更糟糕的是,我感觉妹
妹也有些变了,她看我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并且会常常在一边发愣,做家
务时常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差错。不知道是不是生孩子的女人都像我一样特另
敏感,总之那时我隐隐感到了他们的变化太突然,我甚至一度怀疑他们之间
是不是有问题,但我没敢往深入想,毕竟他们一个是我丈夫,一个是我妹妹
啊!
后来那天的事,不知是不是注定要发生的。这么些年来,我简直不敢
去回想那一幕,那是我心里最隐秘的伤疤,最致命的伤口。今天,我终于有
勇气去揭开它:本来,我每天下班时间是下午六点,除了节假日,我每天回
家的时间是雷打不动,风雨不改的。也许,那不应该属于我的家,而只是迟
亮的。但在那一天,我突然觉得心里憋得慌,一种莫名的恐惧或者不安紧紧
包围着我,使我坐立不安。到下午刚上班,我再无法忍受这种心思的缠绕,
我谎称有病,请了假急匆匆赶向迟亮的宿舍。
愈接近我和他天天生活在一起的房间,我心里愈跳得厉害,那时候,
我相信可能是迟亮或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或者生病了,我摹然想到一些杂志
刊物上所谓的“心灵感应”。没错,当时我是那么想的。
然而,等我回到宿舍,等我急匆匆打开那道闭着眼也可以打开的门,
我的动作猛然僵在半空中,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天呀,我看到了最不可思议、
最丑陋、最可耻的画面:迟亮和妹妹全身赤裸,像两条蛇一样扭在一起,就
在客厅的地毯上忘情动作。也许是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们同时转头望着我,
就那样猛然僵在那儿,仿佛一幅原始雕塑。在那么短短的一瞬,我心中竟然
闪过滑稽、可笑或者是尴尬的念头,我仿佛感到是自己撞见了不认识的人在
偷情,又或者是警察抓到罪犯。。我手中的东西“哗”地一声全部掉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他们,迟亮飞快地从我妹妹身上站了起来,我下意识地转
身拉上门,飞一般跑了出去。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仍没有清楚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有那丑恶的
情形像蒙太奇一样不断在脑海中闪动。我不知道是怎样走到江边的,当那冰
冷的江风一阵阵迎面扑来时,我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第二天我回到
厂里才又一次见到了妹妹郝丽,她显然受到惊吓,一夜之间双眼变得又红又
肿。看到我回来,她似乎松了口气,然后,她就给我跪下,开始声泪俱下地
向我诉说她和迟亮相爱的经过。那时候我哪儿能听得进去啊,但从她断断续
续的诉说中,我总算知道了事情的轮廓:说不清是谁吸引或勾引谁,郝丽一
直就很感激迟亮帮助她读大学的事;后来,私下里迟亮特别关照她,郝丽对
迟亮的感觉也由感激到敬佩到喜欢。结果,在我流产的那段时间,当迟亮向
她示爱时,她半推半就。。郝丽说什么对不起我,什么她立刻住到学校离开
迟亮的话对我来说已毫无意义,我最后命她马上滚,我永远不想再见她。
那晚迟亮又来了,我没有开门,他一直站在门外给我说了好多话。但
我真的听不进去,我一个人躲在被子里以泪洗面。不知什么时候他走了,留
下一个受伤的我绝望又痛苦地茫然回顾。
我想过自杀,想过报复,但最终我什么也没做。几天以后,我坚决辞
职,一个人孤零零来到北京求生,直到现在。
我惊讶于郝月的坦白,我更吃惊的是她在谈到这些时的平静。当她停
下来时,我一时竟没有找到合适的语言。
她轻松叹了口气。这声叹息,是忧伤还是解脱,是轻松还是沉重,我
只能说,我仍然无法领会。我唯一能做的,是祝福她能找到自己真爱的“白
马王子”。
郝月一下子哭了。
这么多年了,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
我不会试婚了,真的,我奉劝所有的年轻人,也不要轻易相信什么试婚的鬼
话了,爱情的意义并不只是上床那么简单——我不是说我知道什么叫爱情,
说说而已。
最后,我可以告诉你,这些年我也有过同居生活,但不能说是试婚。
我根本没想过把自己嫁出去,这算不算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呢?
第十五章穿过你的背影我的心
我们设想过试婚,不过当时我
们住到一起就是那个目的。毕竟结
婚是终身大事,除了相爱,还要在
生活的方方面面能相互适应、了解。
我们槁了个口头上的试婚协议,大
致是期限两年,两年期满好合好散,
试婚期间经济独立核算,并且保证
留给对方比较自由的空间。
一脚踏进谢纬的居室门,我有点惊讶于他家里的零乱。
可以看出,他的小客厅似乎特意整理过一番,但显然他无意把一大堆
未洗的衣服收藏起来。长长的一张办公桌几乎占据了靠窗的大半边墙壁,桌
面上除了书,还是书。有些书面上布满尘埃,连书的本来面目都已无法看清
了。
谢纬是成都人,朋友向我介绍时是这样评价他的:一个很有意思的商
人。听说他还出过一本书,叫《伤心街》还是什么,大概朋友所谓的有意思
就是指他作为一个倒卖药品的商人,居然还能出书之类吧。
谢纬这种人的确不好描述,小胡子,长头发,白净脸皮,并不太高也
不很壮的身材,穿着不太讲究——事实上我们坐下来不久,他就不客气地将
上衣脱掉了,露出胸毛密布的上身,他的皮肤给我的感觉也如同他的脸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