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2)

>儿今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他有一个今年已经七岁的女儿。

老何其实并不老,三十五岁,比我大一岁,但他长的老,加上平时说

话做事总是慢慢腾腾、毫无活力,所以看上去总有四十多岁。他是一个中学

老师,教数学的,也是东北人,曾是北师大的高村生。可是毕业以后便每况

愈下,至今还靠三尺讲台谋生,并且除了教学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副业,也难

怪他老婆要有外遇,比较起来,老何实在是太没雄心,也太没本事了。

可不知为什么我第一次见老何时就有点儿喜欢他了,因为他身上有一

种读书人读呆了之后的可爱劲儿,他每次来对我的称呼既不是“朱小姐”,

也不是“朱律师”,而是“小朱大姐”,常常叫得我啼笑皆非。我这个人,一

生中见识最少的就是别人对我的笑脸,而老何这人却天生爱笑,每次见面,

不等说话就先笑,天大的事儿到他那都能一笑了事,现在被他影响的我也爱

笑多了,而以前我是不怎么会笑的。

过去这三十多年我很少向别人讲起我的身世,因为我不愿意让别人觉

得我可怜。可老何正式离婚之后我却迫不急待地将自己的全部“家底”向他

全盘托出,以至于最后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最后干脆失声痛哭。我突然

觉得我这前半辈子活得真是太没个人样了,没亲情、没友情、没爱情;不舍

得吃、不舍得穿、不舍得乱花一分钱。自从我奶死后除了别人请客,我从来

没再吃过一次家常的饺子或炒菜。挂面、馒头、鸡蛋、咸鸭蛋是我百吃不厌

的饭菜。

这样一来我到是真攒了点钱,说来也许没人相信我在哈尔滨时一个月

的生活费平均只有一百多块钱,其余的收入我全存了,我总觉得自己孤苦无

依的,一个人倒下全家都完,不多存些钱将来万一有什么意外恐怕就只能等

死。结果到头来弄得一身是病:关节炎、胃溃疡、心脏早搏。哪一个都不是

年轻人该得的玻辛辛苦苦攒的钱最后又都拿去治病,真不知道当初是为了攒

钱还是攒玻以前这种日子过习惯了也便不知不觉,现在回头想想才发现怎么

那时活得像个动物似的,完全靠本能。。老何没等我将故事讲完就受不了

了,他一反平日“知足常乐”的笑脸,红着眼睛拍着我的手背说:“不说了,

不说了,以后的日子长着呢,慢慢给我讲,一古脑儿全掏空了,你难受,我

也难受。”于是,我闭嘴了,可心灵却彻底打开,开向了一个从前我做梦都

不会想到的人。

与其说老何没本事,更不如说他没欲望,他把什么都看得很淡,他说

人来世上这一遭不容易,有这回没下回,如果真有上帝的话,那么每个人的

一辈子其实都是上帝跟我们开的一大玩笑,他高高地、远远地坐在云端,俯

视着所有人一生的路程,天天都在暗自偷笑。因为他看到人们竟都那么当真,

都竭尽全力、不择手段地拼命往前挤,却不知道挤得越往前离终点也就越近。

真正聪明的人应该不会在上这个大当,顺其自然、豁达赶路才是最理想的人

生。

我被老何这种独特的人生观感染了,我甚至觉得他简直是大智若愚,

而自己以前不正是那种自作聪明的人?

总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爱上了老何,而老何也几乎把他所有的业

余时间都交给了我——给我做各种好菜好饭调节身体,他手艺不错,离婚前

一直是家里的主厨。

我是今年春节开始主动搬到他租的这间民房里来的,没什么特别的理

由,只是觉得水到渠成了,我们都是饱经沧桑的人,也都三十四、五了,绝

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和快意,而且也没多余的力气彼此游戏。但要说到正式

结婚也不太现实,婚姻是一种能力,不是人人都有本事驾驭,比如说我就不

行,从心理上来讲,我不是个健全的女人,这辈子注定难以过上正常人的生

活,遇到老何已是幸运,我不奢求大多,何况我性格怪癣,也许会有那么一

天连老何也会受不了,不如干脆未雨绸缨,到时省点事。而我呢,也只当是

生命中的一段插曲,反正当初我也不是没有过终生不结婚的打算。至于老何,

他刚从婚姻中出来,仍在心有余悸,我们现在这样可以令他更轻松些,也许

这种试婚的方式对我们俩都有好处,至少可以缓冲一下。

有过试婚经历的我,现在不会看不起那些试婚的女孩子,他们真的很

有道理。

因为人的本性的东西,只有在很长时间的共同生活和摩擦中,才能检

验是不是真的互相适合。

这段时间我常常想到我奶,真不知她要是知道了会怎样想。他从年轻

时开始守寡,一辈子守身如玉,把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可我辜负了她的教

诲,可她也是这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要是她知道我这样做会比以前更幸福、

更像个人样,也许她又会原谅我,毕竟我们都是女人。。从朱姐家出来,已

近午夜,我执意没有留下因为一种难以言表的创作欲突然在我心底漾起,我

迫不急待地要赶回家,把它统统写出来,唯恐“夜长梦多”,丢失了某些最

纤细的感觉,而那些东西又全部来源于朱姐这个人的传奇故事,以及故事本

身的现实性。

夜空万家灯火,窗后身影阑珊,朱姐很快消失在川流的街道中,再也

不见踪影。。(高力)

第十四章爱情鬼话

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我不

会试婚了,真的,我奉劝所有的年

轻人,也不要轻易相信什么试婚的

鬼话了,爱情的意义并不只是上床

那么简单一一我不是说我知道什么

叫爱情,说说而已。最后,我可以

告诉你,这些年我也有过同居生活,

但不能说是试婚。我根本设想过把

自己嫁出去。

采访郝月不是件容易的事。从她安静却又时常闪过一丝忧伤疑虑的眼

神可以看出,她不是那种轻易可以向人敞开心门的女孩儿,关于她的故事我

有过耳闻,我知道她受过伤害,并且现在的日子并不如意。这成了我“缠”

住她的理由,并且一再给她鼓励——有些事说出来,比憋在心里好受得多。

记不清是怎样认识郝月的了,她跟我一个编书的朋友很熟络,95 年起

我就常在北京见到她。据说她很勤奋,有灵气,只是始终不大走运,又听说

她最近有愈来愈多的作品面世,尽管并不是什么长篇大作。

就在我准备放弃时,我竟然收到了她的传呼。传呼的内容很简单:我

接受你的采访。但是这已经够了,我立刻将电话拨到了她供职的公司,同她

商谈会面的方式。这次郝月表现出少有的兴奋劲儿,她说一切由你决定。当

然,她的兴奋可以从那轻松、自信的口吻中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郝月的确没

有让我失望,她在回忆起往事时大有一种豁然开朗后的平静感,娓娓道来,

真切动人。

我不是个聪明过人的女孩,但我绝对是个努力的女孩儿。说起家庭父

母,几乎没什么更特别的地方,他们是山西运城一对平凡的工人夫妻,一辈

子兢兢业业,到今天仍然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是的,他们是好人。如果说爸爸妈妈这一生有个什么错误的话,那就

只能是他们不该生下两个女儿,或者说不该生下我。我妹妹叫郝丽,记得因

为生下她,家里还被罚了超生款,大概500 元,这无所谓吧。

我曾经下决心不再认我的妹妹,但现在我想通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吧,何况,那些事并不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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