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来我和小鱼之间的相似之处,疑惑地皱起了眉。
“傻,妈妈不是说了吗,戴久了眼镜,眼球会凸出来的呀!就像这条金鱼一样。”
姐姐,你又在取笑我了,自从我戴上眼镜之后,你总是抓着这点打趣。
不过姐姐,我很开心。
因为既然你说我像它,那以后每每你看见这条小金鱼时就会想起我了。
姐姐,看来我在投其所好的同时也为自己带来了偶然的幸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现在金鱼Si了。
“常安Si了”,这像个诅咒。
我抬眼看向橱柜上的鱼缸,原本活泼好动的金鱼如今仰面朝上,无声无息地成为了一具漂浮的尸T。
一根烟蒂泡在里面,燃烧后的焦h痕迹和残留的化学物质把清水染得W浊。
“姐姐,对不起。”
看到那根烟蒂我就知道是谁做的了,金鱼是被我连累的,是被那些人害Si的。
刚转学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很好地融入新班级。
形单影只的人总是容易被麻烦找上,或者说,欺凌本身就是一种小团T对于落单者的暴力。
我不想招惹是非,也不会内耗地纠结为什么被欺负的是自己。
这个世界上许多恶意都是毫无理由的,人们做出的行为都是随机的,偶然的,在一系列的无序事件里企图寻找原因是无意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某天放学,我果不其然地被堵在男厕所。
一高一胖一矮的三人小团T拿着点燃的烟头威胁我拿出钱来,那场面其实有些滑稽,他们手中拿的东西仿佛是什么骇人的武器?
在焦黑的温度印上我的手臂之前,姐姐,你来了,身后跟着保安和我的班主任。
我永远记得那天回家的路上,姐姐紧紧牵着我的手,夕yAn把天空染红的同时黑夜正在漫上来,像烧焦的烟蒂,我的心被烫了一下。
现在,那天没能把我烫伤的烟蒂把金鱼害Si了,作案工具正泡在鱼缸里,那是一种幼稚的回击与挑衅
——大概是因为今天上午他们被我查到暑假作业没写,所以又让他们看不惯我了吧,老师对他们的惩罚是不补完不许来上课,正巧让他们有空溜进来实施报复。
姐姐,我好像又为你带来麻烦了。
可是姐姐,这段时间里你不是几乎都把金鱼忘记了吗,在你和朋友外出尽情玩耍的时候,难道还会记得家里有两只苦苦渴求着你的恩泽与赏光的小鱼吗?
姐姐,你真的是因为金鱼的Si才会如此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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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请按110,火警请按119,急救拨打120,这是从小到大被要求谨记于心的紧急求助号码。
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遇见需要同时呼叫这三个热线的事情了。
事实上,我把人生想得太顺遂了一点。
我站在警戒线外,几乎认不出这是我居住的小区。
一幢六层的单元楼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靠东侧的半个单元连带着中间的楼梯一起,伴随着巨大的烟雾化作一堆碎石。
救援队伍迅速赶到,穿着醒目的橙sE制服的身影在残垣断壁间穿梭,努力搜寻着可能的生还者。附近的道路已被实施交通管制,警笛声、呼喊声、搜救犬的叫声、重型机械运转的轰鸣以及救援人员之间的无线电通信声,此起彼伏的嘈杂在暮sE里平添了复杂而沉重的意味。
围观的人群聚集得越来越多,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悲伤与同情。
有的人在用手机记录下混乱的场景,更多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哇呀也,上昼还好端端的,啷Ga0的嘛。”
“里头还有人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哪,作孽哦。”
我感到一阵巨大的迷茫,心里像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
楼怎么会塌呢?这简直像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景。
楼怎么会塌呢……
其实早就隐隐有预感这是一片危楼吧?
当初搬家时,妈妈一眼就相中了这里,因为在学校周边就属这里的房租最便宜。
我第一次来看即将搬进的“新家”时就注意到了,这个建设于90年代的小区,无处不显露着破旧的气息——
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上偶尔冒出几簇杂草。
错综复杂,如同蜘蛛网般交织的电线低垂于半空,有人在上面晾晒衣服。
厨房一侧的窗下墙T被熏得焦黑,裂隙四处攀援,像一道道可怖的闪电。墙面剥落严重,大块大块的石灰与水泥lU0露在外,露出的红砖颜sE深浅不一,像是被无数次的雨水冲刷和yAn光暴晒过的残次品。
虽然天花板的涂层隔三差五地掉落,虽然yAn台一角因为常年漏水变得黑h,虽然楼梯钢筋lU0露在外,但b起之前夏热冬凉的木制平房,这水泥砌的楼房已经算是好上不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搬进来的那一年,政府给每一户拨了一万多的改造经费,屋顶增加了隔热层、斑驳的墙面被重新粉刷、每家每户换装了新的大门。
当时妈妈还笑着说:“看来我挺有眼光的。”
直到事故发生,人们才意识到这是一片危楼,过去的改造工程不过是一种无意义的粉饰太平。
居民楼垮塌,这无疑是一个重大新闻,聚集的人群里已经在开展采访了。
“我们向上面反映过的呀,没人回应。”
“这么多年就这样破破烂烂过来了,啷晓得……”
各种声音像是无数把尖锐的小刀,无休止地切割着空气。
我沉浸在一种默然的状态中,无休止的嘈杂在耳边模糊了音节,我逐渐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了,满目疮痍的画面近在眼前,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妈妈在哪里?
对,妈妈今天上晚班所以不在家,我得打电话给她才行,我们或许又要搬家了。
阿雪在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应该已经放学了才对,为什么没有看见他呢?
不,不对。
他今天没有去学校。因为我,他没有去学校。
他说他请假了,他说我的行李太多了,他说他要陪我去开学报到。
但是我拒绝了他。
对,是这样没错。
所以他在哪里呢?
阿雪,你在哪里呢?我应该知道答案才对。
由于楼梯垮塌,消防员只能从隔壁楼铺设消防绳索实施救援。
夜sE如cHa0水上涌,黑暗里我看不清被救者们的面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雪,阿雪……”我想到Si去的金鱼。
“姐姐,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对不起。”我试图紧紧抱住他,但身T却像被生生cH0U走了什么似的根本使不上劲。
我控制不住地瘫软下去,尘土覆盖的沥青路面擦伤了膝盖。
周围有人注意到我的异样,他们惊叫着:“小姑娘你没事吧?”
我无力去回应陌生人的关切,
我只能听见阿雪在说:“姐姐,别怕,我在。”
还有痴痴的呢喃——“常安Si了……常安Si了……常安Si了……”
是谁呢?
我看见了,是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又突然老了很几岁呢?
原来妈妈也很喜欢那条小金鱼吗?
妈妈,你不是总抱怨它的鱼缸碍眼和占位置吗?你不是不喜欢它凸起的眼球吗?你不是诅咒它活不了多久吗?
妈妈,常安Si了,为什么你要难过呢?
妈妈,小鱼来我的梦里了。
在长长的梦境里——
我看见细微的裂缝在墙T上悄然蔓延,仿佛是时间无声的叹息。
紧接着,它们迅速扩大,伴随着一声震耳yu聋的轰鸣,不堪重负的楼房整侧向下塌陷,巨大的尘土云团将周围的景象完全吞噬。
破旧的老楼一棵被风刮倒的老树,如同积木般散落一地的建筑残骸堆出一个小坡,红砖、水泥块、钢筋扭曲纠结在一起,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尘土味,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承载着无法言喻的沉重与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橘sE的晚霞在这一刻似乎也失去了温度,凝固在灰蒙蒙的空气中。
这本该是一片Si寂,但崩溃坍塌的巨响却化作万顷波涛的汹涌
——无数爬山虎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覆盖了每一块碎石、每一根断裂的钢筋,甚至是那些深陷于泥土中的残垣断壁。
这些绿sE的藤蔓相互缠绕,层层叠叠,最终汇聚成了一片浩瀚无垠的绿sE海洋。
当最后一抹夕yAn落在叶片留下最后一个亲吻
“啵啵”
一条橘红sE的金鱼吐着泡泡,从叠翠的波涛里游了出来。
它是从被烟蒂泡h的脏水里逃出来的,我的小鱼。
“常安?”我试探着呼唤它的名字,“常安,你不是Si掉了吗?”
小鱼似乎有些生气,没有立刻回应我,它美丽的尾鳍轻柔地蹭着我的脸颊,带来ShSh黏黏的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是我。”金鱼终于开口说话了,以一个我无b熟悉的语气,“常安Si了,所以阿雪代替他来了。”
原来是阿雪呀。
阿雪住进小金鱼的身T里了,就像我曾经说的那样
——“阿雪,我觉得这条金鱼有点像你。”
随口胡诌的玩笑话却在梦里一语成谶。
“姐姐,楼塌了。”
“嗯。”
“姐姐,我说的是那幢三层的小楼,你还记得它吗?”
三层?不是六层吗?
“姐姐,你说下次再进去探险的,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机会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你会因为这个难过吗?”
“姐姐……”
我的弟弟变成金鱼后格外的话多,他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絮絮叨叨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可Ai。
“阿雪,为什么你要变成小鱼?”我疑惑地问,手指抚m0着他滑溜溜的橘sE鳞片。
“姐姐,因为你想。”
因为我想?
是因为我太想念小鱼了,所以你就变成小鱼的模样进入我的梦里吗?
我也Ga0不懂自己了。
“那之后你也会变成小鱼的样子来见我吗?”
“姐姐,只要你想,我就会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一片巨大的爬山虎叶子托举着我们上升,上升……
我因为恐高闭上了眼睛,呼啸的气流声快速擦过耳边,还有他的安慰
“姐姐,别怕,我在。”
直到人世间的一切都变成渺小的沙粒,云层之上,只有我和这条小金鱼。
我来到世界的顶端,梦的末尾。
我诚挚地邀请他一定再来。
不知为何,面对顶着小金鱼样子的林雪,我反而能够更加坦率。
我还有许多许多过去没能说出口的话。
下次见面时,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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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从迷蒙中醒来的我还Ga0不清楚状况。今天老师特地召开了防火安全教育的主题班会,我逐渐厘清所发生的一切。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恶人有恶报吗?
把金鱼害Si的三人小团T被警察带走教育了。
当然,不是因为金鱼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玩火导致了火灾发生。
据说那是他们新发现的游戏,之前是擦火柴,这次不知是从谁家里拿到了打火机,他们轮流点火,看着微弱的火苗在指尖跳跃。
随着游戏的升级,他们尝试点燃周边能烧着的任何东西。
燃烧、吹灭,他们享受着这种简单却略带刺激的乐趣。
然而,那些没有完全熄灭的碎屑最终引燃了楼道里堆放的废品,火苗顺着风势蔓延,沿着楼道的杂物堆向上攀爬。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整栋居民楼很快被一层厚厚的烟雾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不巧的是在那个时间点,大人们去上班,小孩们去上学,楼里几乎没什么人。
于是报警并不及时,加上停在狭窄道路上的僵尸车挡道,消防车又被暂时堵住了去路,不过好在火势最终得到了控制,并没有蔓延到其他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不幸的是由于救援时间被耽误,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婆婆被呛Si了。
再也不能用小孩子的顽皮淘气作为借口了,虽然身为未成年人的他们也并不会受到刑事责罚。
这能算是为Si去的小金鱼出了一口恶气吗?
可是,姐姐,你依旧不开心。
前几天是因为我擅自拒绝了你与朋友的邀约,这次是因为什么呢?
自从昨天我在你的怀里醒来之后,在白天,你就会若有若无地躲避我。
我们之间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绷感。
我开始更加留意你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句不经意的话语。
我注意到,你的一举一动都变得异常小心翼翼起来,那双灵动骄傲的眼睛,现在多了几分躲闪和不安,仿佛这场已被熄灭的火的烟雾又重新笼罩在上面。
姐姐,为什么你看起来像是背负着某种无法释怀的重担呢?
早上你主动提起:“我们一起去上学吧。”
“好。”我感到有些惊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姐姐,为什么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自然的颤抖呢?这难道是需要鼓起极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的邀约吗?
这应该是你对我的命令才对,我会帮你装好水,替你检查书包,给你买早餐。姐姐,这些事情我已经熟能生巧了,为什么你要特意再问呢?
甚至于,一切都倒转过来。
你提醒我要带好水杯,不让我帮你拎书包,路过你最喜欢的手抓饼摊子时,你还替我买了一个,没加J蛋,因为你知道我会过敏……
在同行的一小段路上,我们并肩走着,你的目光里容纳了许多东西——摇曳的树叶、来往的车流、粗糙的水泥路面,你也会不时地看向我,但视线总是迅速移开。
姐姐,为什么你不愿意与我对视呢?就像是你在害怕我会从你眼中看出某种不愿面对的秘密与真相似的。可是我试图从你的眼睛里读出你藏在里面的话。
在岔路分别时,你叮嘱我要注意安全,下课后不要乱跑,要早点回家。
姐姐,你怎么变得像妈妈一样了呢?姐姐,我不是易碎的瓷器。
姐姐,我们之间的距离突然远了,你不再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不再对我颐指气使,这b暑假时你对我的忽略,以及昨天早上你没有等我一起出门更让我难过。
中午,我们围坐在一起吃饭,木桌上正中央摆着一盘鲫鱼。
“哎哟,烦Si人,哪有那么容易就租到房子的。”妈妈抱怨着自己上班太忙,没时间去找房子,“什么危楼不危楼的,这么多年不都住过来了,不过还好烧的不是我们家。”
这场意外事故产生了连锁反应,连夜筑起的一人半高的蓝sE铁皮把楼房围得严严实实,拿着检测设备的专业人员进进出出。听他们的说法,这一片都是不合格的危楼,需要立刻拆除,而附近的住户限期一个月内全部搬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我们要搬家了。
“怎么越长大越挑食了?”妈妈瞥了姐姐一眼,“不Ai吃鱼了?”
姐姐,我注意到你眼眸低垂,嘴唇微抿,脸sE越来越凝重。
在冰一样的气氛里,我装作无意地提起今天防火教育班会的事情,企图转移话题。
“我吃饱了。”你放下手中的筷子离开了餐桌。
可是姐姐,你的碗里还剩了大半碗的米饭。
“真难伺候。”妈妈低声抱怨了一句。
姐姐,妈妈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怎么会知道你是因为金鱼的Si所以才不愿意吃鱼r0U的呢?
“小安多吃点,这个对眼睛好。”妈妈夹着两个黑窟窟的鱼眼睛放在我的碗里。
“我也吃饱了。”看着那两粒黑sE的小点,我又想起泡在脏hsE烟水里的金鱼,它Si掉后也是以这样呆滞的眼神盯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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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离席后我就悄悄跟在你身后。
你独自坐在门廊外,身T微微前倾,望着那栋发生事故的楼房,绵长的哀乐从那里传来。
我轻轻唤了一声“姐姐”,你转过头,眼眶盈盈,流露出一种哀伤,让我想起阿婆过世后的那一个月里,你的眼睛也总是这样红。
“住在六楼的那个婆婆,是姜星妍的NN。”你突然开口说道。
我知道姜星妍,她是姐姐最好的朋友,总喜欢缠着你陪她出去玩。她在姐姐身边的时候,我就不可能牵上你的手。
“暑假的时候,姜星妍说NN答应过会继续待在她身边陪读的,那时候我很高兴我还能和她继续当同学。现在…因为没人照顾他们姐弟了,他们要准备转学了。”
姐姐,你的声音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明明才开学两天。”
“姜星妍今天没有来学校。”这是当然的,因为她要参加葬礼。
“我中午晚回家就是因为绕道去了她家。我旁观了一场葬礼,和阿婆的葬礼很像,黑白sE的小房间里围着一堆哭泣的小人,就像固定设定。焦味与cHa0Sh混合在一起,和泡在鱼缸里的烟蒂一模一样。”
“姐姐……”我尝试安慰你,却又觉得无能为力。
“如果没有遗像的话,几乎没办法分辨吧。阿雪,就像你说的,Si亡也只是一种随机事件,所以为什么还要筹备千篇一律的葬礼呢?为什么Si后都要住进地下的坟墓呢?为什么我会后知后觉地感到难过呢……就像阿婆Si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何要哭,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昨天晚上,妈妈回来的时候闻到金鱼的臭味了,她一边问我为什么不把它扔了,一边cH0U出餐巾纸把尸T裹起来丢进了垃圾桶,我在那个时候也觉得好难过。”
“姐姐,我知道。”
——姐姐,妈妈根本就不懂你,所以把对妈妈的喜欢多分给我一点吧。
“我后来又偷偷把金鱼捡回来了。姐姐,我们可以为它举办一场特殊的葬礼,在后院的荒地里挖一个坟,以你喜欢的方式。”
于是下午放学后,金鱼的追悼会开始了。主持人与追思者只有我和你两个人,牵牛花与爬山虎编织在一起,摆成一个sE彩YAn丽的祭奠花圈,我用塑料玩具铲挖出一个小土坑,暑假时做的蝴蝶标本是陪葬品,和金鱼的尸T一起被永远埋进了土里。
姐姐,与你做完这些事情后,我T会到了一件事情
——只有即将离开或者已经Si亡的东西才能得到你的垂怜。
就像那些你毕业后就很难再见面的朋友,就像Si去的金鱼,甚至是好朋友的亲人离世,他们的优先级都在我之前。
姐姐,我觉得好不甘心。
我甚至开始不切实际地幻想——
如果我现在离家出走呢?
如果我就是那条小金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在事故中Si掉的不是姜星妍的NN而是我呢?
姐姐,你会怎么样呢?你会流多少的眼泪?会b在阿婆的葬礼上哭得更伤心吗?你会挂念我多久?你又打算用什么来为我殉葬?你会为我筹划一场非同寻常的葬礼仪式吗?
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要你多来我的坟前走一走。要烧纸的话,就把我写的日记烧给我吧,在地下我也不想忘记与你在一起的那些过往。
一想到你会跪在我的尸骸之上,我发誓一定要让坟前多长出一些柔软的小草,以免粗糙的土地磨伤了你的膝盖。
姐姐,我听见了,你为阿婆上香的时候小声地说过“阿婆,我好想你。”
姐姐,你来为我扫墓的时候会对我说些什么呢,也会说想我吗?姐姐,在那个时候,可以说得大声一点吗?我怕埋我的泥土太厚,我会错过你的声音。
——超乎现实的幻想把我包裹在一种奇怪而纯粹的满足感之中,就像之前动手术时打了麻药后的某一个时刻,我感觉自己云间上下漂浮。
到了晚上,昏暗的夜sE模糊了人与人的距离,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往常。
我们依旧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中间没有被子作为楚河汉界般的阻挡,你的长发陷在两个枕头之间的缝隙里。
姐姐,我想找机会对你说出我的幻想。
“阿雪,他们说这一片都是危楼,你说……”姐姐,你先我一步提出问题,“如果半夜的时候房子突然塌了怎么办?我们会被压Si吗?”
你的手又一次紧紧抓住了我的腕骨,我又想起为你驱赶大水蚁的那个夏夜,“姐姐,别怕,我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的手指像那些爬山虎的藤蔓一样绕上来,我们十指相扣,“我就是怕你不在了。”你说。
“怎么会不在呢?我一直都在呀,姐姐。我陪你上下学,帮你举办金鱼的葬礼,只要你需要我……”
可是,姐姐,如果……
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在这一刻涌到嘴边,我的心脏开始狂跳,异常兴奋的情绪表现为脸上的绯红。
“不过,姐姐,如果我……”
在我说出我的Si亡幻想之前,你侧身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对不起,我今天一直自顾自地说胡话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姐姐,为什么要送给我一个吻呢?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水面,在我的灵魂深处激起层层涟漪。
不过一秒钟的触碰,但那份温热却如同一个烙印,一种难以言喻的sU麻感从额头开始,沿着神经末梢蔓延至全身,我甚至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
姐姐,果然还是活着好一些。
如果Si掉的话,我就感受不到你的温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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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居住了六年的小区,让我觉得陌生。
事故发生后,附近的几栋楼房都被用蓝sE铁皮围挡了起来,检测结果显示这一片都是不符合规范的危楼,住户限期一个月内全部搬离。
除去拿着专业设备的人士进出之外,铁皮围栏前还聚集着暂时流离失所的居民。他们高声议论着开会得到的临时安置方案——每户每月发放2000元的救助资金。
“2000块哪里够用哦?住小宾馆一天四五十啊!还要吃饭。”
“有家都回不去,这一片都不让进呐!我现在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你还敢进去?鬼晓得会不会再塌了。”
……
虽然我很想停下脚步听一听这些突遭变故的人们的哀语,但我找不到借口再拖延了,也没有时间再停留了。
我要去参加一场不能缺席的葬礼,它属于一个曾经熟悉,如今却只能留在记忆里的这场意外事故的罹难者。
午间,太yAn并不热烈,天空是一片压抑的灰,如同绒布般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一种默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年,秋天来得格外早,九月初居然就已经有了凉意。
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稀疏的人群,我的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记忆的碎片上,发出轻微的让人心痛的回响。
一走进那个被黑白两sE占据的小屋子,沉闷而哀伤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味与低泣声,烟的焦糊与泪的cHa0Sh交织在一起,面对这难以言喻的氛围,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极为恰当的形容
——泡在鱼缸里的烟蒂。
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模糊的悲伤中,就像被困在透明的玻璃鱼缸里,有的低头不语,有的轻轻啜泣,不同的行为指向同一种情绪,失去。
在悲伤的洪流中,我是一座格格不入的岛屿,看着那些痛哭流涕的人们,我的心中只有一片空旷与茫然。
为什么呢?
因为我只是一个莫名被深深卷入的旁观者吗?还是说我内心深处本来就对Si亡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冷漠?我也Ga0不懂我自己,只觉得心中有一块地方像是被厚厚的茧包裹着,无法感受到外界的情感波动。
我躲在角落里,空洞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我默默地观察着这场离别仪式。
大厅正中央的遗像让我觉得熟悉,可是当我试图搜寻有关的记忆,那张脸就仿佛是被雨水侵蚀的石头,只剩下圆钝的模糊。直到主持人以一种沉重而缓慢的声音讲述起逝者的一生,每一个字都像是雨点落在棉花上,我依旧什么也没有听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的世界开始微妙地变化
——时间似乎凝固了,每一秒都被拉长,光线变得柔和而扭曲,黑白sE彩似乎在流动。
我如同置身于一个真实又虚幻的世界里,其他人的脸庞都开始变得模糊,四周的声音声逐渐远去,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x1声,眼中只剩下那个跪在棺材旁边的nV孩的身影。
她双手掩面,从指缝无声滑落的泪水浸Sh了衣襟,肩膀因为哭泣而剧烈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那瘦弱的身躯上。
我切身感受着那份痛彻心扉的哀恸。
虽然她始终低着头,但那熟悉的身形已经告诉我她是谁了。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涌动,回过神时,我意识到我正跪在灵柩的一角,脸颊上泪痕阑g,棺木里透出来冰冷气息直抵心底。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曾经在阿婆的葬礼上也是这样。
阿雪对我的安慰是:“姐姐,就像你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在穿鞋时会先穿左脚,我们的行为本来就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的确,别说理由了,我根本不记得自己穿鞋是不是先穿左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人解读你的行为时才需要探寻原因,而自己对于自己是不需要的,如何生活,如何哭笑,如何Si亡,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随机事件。姐姐,全凭你的心意。”
原来人生是由我决定晴雨的天气。
现在,我的自由意志催促我逃离这个由单调的黑白sE构筑的葬礼。
我认为,埋葬橘红sE的金鱼应该用紫白sE的牵牛花,碧绿的爬山虎,宝蓝sE的蝴蝶翅膀来点缀才对。
白天的时候,我觉得阿雪在躲着我,还是说我在躲着他呢?
总之,直到晚上,我们才算真正见面。
他又变成小金鱼游进我的梦里。
这一次他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梦中,我跪坐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细草丰茸,像柔软的地毯。
一块小木板cHa在土里,我注意到那块木板下的土地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挣扎着,细微的颤动让草尖轻轻摇晃,泥土表面也开始松动,细小的沙粒被扬起,橘红sE的尾巴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一条小鱼带动整个身T跃然而出,鱼鳍上挂着由牵牛花与爬山虎藤编织的花圈,鳞片上还沾着蝴蝶羽粉与泥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把小鱼捧在手里。
“啵啵啵”,小鱼欢腾地在我的手心里蹭来蹭去。
“姐姐!”他激动地喊道。
“阿雪,你怎么在土里面?”我用手指轻轻擦去他鱼鳞上的脏W。
“姐姐,你忘了吗,常安被我们埋在后院的荒地里了。”
我想起来了,我和阿雪一起筹办的金鱼的葬礼。
“搬家后就不能为它上坟了,它的尸T现在已经腐烂分解得不成样子了吧。”想起它在水中飘然舒展的橘红sE尾巴,像绸缎做的扇子,我不禁觉得有些惋惜。
“姐姐,还有我在呢。”他扑腾了一下尾鳍,薄薄的一片尾巴就在我的手上如花一般绽开。
“你还挺守信用的,又变成小鱼的样子来见我了。”
“姐姐,我说过的,只要你想,我就会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我想吗?
如果我想……
突然,手中的小鱼不见了,“砰”的一声,他变rEn类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看上去有点陌生。
是因为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吗?那是一件我从未见过的衣裳,仿佛是为某个特殊场合而JiNg心准备的。还是因为他的脸上化了妆呢?淡淡的妆容掩盖了病sE,他看起来更加JiNg致了。
“阿雪,你怎么突然变回去了,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我情不自禁地靠近他,指腹点在他的唇上。
“姐姐,因为你想。”又是这句话,我到底在想什么呢,我自己也不清楚。
林雪全盘继承了母亲的姣好容貌,柔和的脸蛋带着一种超越X别的清秀,所以他是个完美的、不辨男nV的素白sE娃娃,玩过家家时可以胜任各种角sE,丈夫、妻子、弟弟、妹妹,缺了什么他就当什么,从不挑剔。
但由于T质太弱,他的肤sE是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也血sE淡淡,看上去就像是雪堆出来的一个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无论冬夏,他的手都是冷冰冰的,所以在夏天我喜欢挨着他睡觉,冬天则要额外给他一个暖水袋。
现在雪白之上多了一点鲜妍,他穿着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头发似乎也JiNg心梳理过,细腻的粉底覆盖在皮肤上,颊侧透着粉,嘴唇也b平时更加红润,整个人像粘了一层滤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振翅yu飞的瞬间,金鱼游进了他的眼波里,炽热的目光是橘红sE的温度。
他JiNg致的打扮、羞涩的红晕,还有他的喘息,全都在说:“姐姐,吻我。”
空气凝固成温柔而甜蜜的胶着,我放在他唇上的手指移动着,捏了捏他的耳垂,又滑向后颈轻轻摩挲。我们的气息缓缓靠近,最终交融在一起。
我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吻,像小鸟提前啄下树上几yu成熟的青红sE果实。
明明已经紧紧相贴,但我依旧觉得他离我很远,于是我的思绪追着他也渐渐飘远,飘到那个充斥着黑白sE的小房子。
“姐姐,你在想什么?”他注意到我的不专心,轻轻咬了一下我的下唇。
“其实,我今天中午也参加了一场葬礼,人的葬礼。但我不记得是谁的了。”
“姐姐,反正都是千篇一律的仪式,不记得也很正常,没必要去想。”梦里的林雪和他本人一样,对于生Si之事没有禁忌与敬畏。
是这样吗?可我隐隐觉得这件事关乎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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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几天,我们都一起出门上学。
虽然只有一小段同路,但是我依旧不可自抑地感到高兴。
姐姐,我能感受到你在纠结一些东西。你还是会下意识地躲避与我对视,但是你愿意和我同路而行,这让我感到一点满足,虽然这种若即若离的微妙距离依旧萦绕心头并折磨着我。
“阿雪,买几枝花送给赵老师吧?明天是教师节。”赵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在被三人小团T欺凌时,你找来她替我解围,最终他们受到了不轻不重的惩戒。
毕竟他们最后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X的伤害。
“嗯。”我颔首以答。
“好乖好乖。”你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我得到一个如愿以偿的亲昵。
姐姐,滚烫暑气已经变凉,像一个飘逝的长梦。两个月过去,你的头发长了许多,身高也是。
我喜欢这样微微仰视你,像沐浴在某种温暖的光线里,你给予我特别的明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偶尔我也在想,如果某一天我b你更高了,当我能够俯视你的时候
——我的怀抱就会变成一个圈住你的陷阱,我能不能抚m0你柔软的头发?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
姐姐,你会允许吗?
小卖部里摆着各种各样的假花,几簇海绵花被塑料彩sE透纸包裹成一小捧,散发着劣质的香JiNg味道,长短不一的塑料管花枝漏了底。这些并不JiNg致的礼物是教师节前后的畅销品。
往办公室送作业时,我顺手带上了“礼物”,赵老师笑着接受了我的花。
“谢谢哦!”她把花cHa进桌子一角摆着的大花团里——她是个好老师,不过半天,她就已经收到了许多花。
姐姐,我的礼物为赵老师带去了一瞬的喜悦。
姐姐,我在想,如果送给你花,你也会对我露出一个微笑吗?最近你的眉头上总是笼罩着愁云。
这个世界上有父亲节,母亲节,教师节……为什么没有一个专属于姐姐的节日呢?
“姐姐节”,虽然读出来十分奇怪,但是我是非常期待能有这么一个特殊的日子的,姐姐,我想在这个节日里送你一束花。
不是人工造的假花,就用亲手摘下的爬山虎的藤蔓,篱笆上的牵牛花,它们生命最后的一缕芬芳会为你x1引蝴蝶翩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我想送你这样的花,绿sE的藤蔓代替我的手与你相牵,我把我的吻藏在花瓣上,当你嗅闻花朵的清香,它们代替我触碰你的脸颊。
姐姐,我想送给你,我所有的虔诚、眷恋、Ai慕与珍怜。
你会不会收下?
2016年9月16日,星期五,天气:Y
今天妈妈带我们去参加表姐的订婚酒。
乡下的流水席都是大同小异的——庭院里摆着几张圆桌,叠起来的塑料凳,一次X的红sE薄膜,零星摆着几瓶饮料酒水,上的菜也总是那几道,油腻得令人吃不消,所以散宴后总有阿公阿婆拿着塑料袋打包带走。
可以说除了酒席的主人不同以外,其余都是复制一般的雷同。
姐姐,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嘈杂的场合,你最讨厌千篇一律的东西。
我们到得很早,后厨还没开火做饭,院子里只布置了几张桌子,甚至连凳子都没有摆上,妈妈抛下我们去找主人家话事。
叠在一起的塑料凳子像一对对难舍难分的恋人,只有凭借大力才能掰开它们的亲吻。
姐姐,我挨着你坐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无聊地戳着桌板下的红sE塑料膜,手指顺着向里面推去,薄薄一层塑料膜于是立刻产生形变,等你收回手指,便留下一个像波纹一样的褶皱。
一下又一下,你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动作。
直到开席上菜,直到有着明显年龄差距的恋人走出来祝酒,你也依旧神sE淡淡,仿佛始终游离在外。
姐姐,如果觉得无聊的话,为什么不与我说说话呢?我只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听妈妈讲,表姐今年十九岁,她似乎没有继续上学了,明年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会去领结婚证。妈妈是以一种YAn羡的语气说起这些事情的,她说表姐找了个好人,娘家人收了不少彩礼,正筹备着为小儿子盖一栋小楼。
姐姐,我不能理解妈妈所说的。
十九岁的表姐在那个臃肿老态的男人身边简直还是一个孩子吧?
我盯着她外套x口处的口袋,里面cHa着一朵假花,它实在太不JiNg致——尽管YAn丽的红与绿尽力表现出活力,但花叶和花j上明显而粗糙的塑料接口让鲜妍的sE彩反衬出Si气。
我想起妈妈的结婚照,她穿的小礼服上也别着差不多样式的一朵塑料假花。
姐姐,我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婚姻就是一朵用大红大绿的靓丽来伪装自己的假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雪,你觉得杨柳姐姐现在像什么?”我一时答不上来。
“她之前染过红sE的头发,因为她最喜欢小美人鱼,她送给我的公主贴纸和笔记本上面都印着Ai丽儿。”
如今却是一丝不苟地盘起的乌发。
“很可惜对不对?”你停下了手指的戳弄,“她现在是……白雪公主?可是她身边的人并不像王子,她现在是在上岸前就遭遇不幸的小美人鱼吗?”
姐姐,你压低声音说着在订婚酒上不合时宜的话,但我知道,你并不是在挖苦。
姐姐,你一定很难过吧?
就像心疼Si掉的金鱼,现在你在心疼被迫早早嫁人的表姐,她的热烈的sE彩被锁在那朵Si气沉沉的塑料花里。
姐姐,为什么你总是遇到这些令你难过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多笑一笑。
我决心要学习一些俏皮的话来逗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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