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翅膀(1 / 2)

2016年8月31日,星期三,天气:Y

今天惹姐姐生气了。

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

为什么假期的最后一天会是一个不和睦结尾呢?我还记得刚放假时,你蹦蹦跳跳向我炫耀你毕业了没有暑假作业的样子。

姐姐,因为你的雀跃,我也开始无b期待这个漫长又短暂的假期。

我还记得7月5号那天,你带我一起去抓蝴蝶。姐姐你最怕那些小虫子了,可是你却很喜欢蝴蝶的翅膀,就像喜欢金鱼的尾巴,所以你才叫上我。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想起我,这让我觉得既开心又不开心。

就像暑假第一天的时候。

拉紧的窗帘让房间与外界隔绝,一盏吊灯维持光线,就这样一整天不分昼夜。

于是我们都未注意到窗帘背后没有关上的窗户。

“假期就是这样享受的!”你躺在床上看书,小腿在半空摇摇晃晃。

“姐姐,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但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个已经戴上眼镜的人似乎没有资格提醒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管我?”

夜降骤雨,外面滴滴答答,我板正地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你悠闲地躺着翻看彩绘版的《昆虫记》,你的声音像外面的雨声在我耳边不绝响起,

“不管什么虫子都好恶心!”

“为什么蝴蝶是毛毛虫蜕变而来的呢,真是太割裂了。蠕动的虫子和翩然的JiNg灵,它们为什么是同一个东西啊。”

“为什么不能让蝴蝶只是蝴蝶呢?我只喜欢蝴蝶的翅膀,我不喜欢虫子。”

可是姐姐,如果喜欢一样东西的话,不就应该接受它的全部吗?

即使没有毛毛虫这个生长阶段,它漂亮的翅膀之间衔接的依旧是虫身,食腐的蝴蝶,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或许b啃食绿叶的毛毛虫还要恶心呢。

“阿雪,过几天我们要不要去抓蝴蝶?”

“好啊。”

当你去关灯的时候,才发现零零散散的黑影。

“啊啊啊,灯上是什么鬼东西啊!”你突然吓得大叫起来,手中的书被随意扔到角落,你紧紧拉着我的手,指着天花板的方向示意我向上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由于忘记关窗,大雨驱赶之下,大水蚁入侵了我们的房间,它们在吊顶的光源边飞舞,影影绰绰。

我拉开半边窗帘,果不其然在滑槽里看见了密密麻麻的虫子。你抓我抓得更紧了,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你害怕和依赖的情绪,像一种致幻剂。

飘摇的雨夜里,我好像是你的小船上的桅杆。

“姐姐,别怕,我在。”你躲在我身后,柔软的发丝蹭着我的手臂,带起一点sUsU麻麻的痒,我恍惚以为有飞虫停在皮肤上。

“姐姐你先出去吧,我处理好再叫你。”于是你畏畏缩缩地退了出去。

堆积着灰尘与细小碎屑的槽口此刻成了暴雨之中的避难所。

无数虫子在缝隙之中疯狂蠕动,它们在狭窄的空间内扭曲着身T寻找生路。还有部分黏在窗户外侧企图进来,昏暗中若隐若现,玻璃被它们扑闪的翅膀拍打着发出细碎而急促的声响,可惜它们一次次地碰壁,无助地滑落——卑贱的生命在绝望中挣扎、呼喊。

我利落地碾Si了这些恶心的东西,几只侥幸飞进房间里的也被赶尽杀绝,它们的避难所是它们的葬身处。

“姐姐,虫子已经没有了。”

直到睡觉时,你似乎依旧心有余悸,软和的手心贴着我的手腕,我们的T温交织在一起。

“姐姐,我们还去抓蝴蝶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不去?不是还有你在吗。”

姐姐,真是拿你没办法,明明就对虫子怕得要命却依旧不放弃呢,是因为有我这个捉虫工具人吗?不过当你的工具人的感觉真好,只要你抓住我的手,我就什么都会做的。

于是在7月5号那天我们出发去抓蝴蝶,我们的装备是两个网兜和洗g净了的h桃罐头。

姐姐,你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妈妈问过你要不要剪短,你说等开学再说。假期的时候,你总会变得懒洋洋的。

你替我戴遮yAn帽的时候,发尾摩挲着我的脸颊,我觉得那像一只蝴蝶栖息在我的身上,可是我不能将它拘捕入罐。

最终我们抓到了四只蝴蝶,三只普通的菜粉蝶,一只黑蓝斑点的大蝴蝶,在你的命令下,我把中间的虫身剪掉,它们的翅膀被扎在泡沫板成为残缺的标本。

不过这不是我们那天最大的收获。

我们偶然发现了一处被遗落的房子,约有三层高,一侧的墙面不是单调的灰白或斑驳的砖红,而是被绿意盎然的爬山虎所征服。

时间仿佛在墙面上凝固成了一幅既生动又诡异的画卷。

绿sE的藤蔓以一种近乎贪婪的姿态,如同古老的触手紧紧缠绕着每一寸可以触及的表面,编织出一场浩浩荡荡的侵略,最终连窗户都被淹没了——

“阿雪,你看这像不像一片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我们夏日的海,层层叠叠的碧sE波涛。

斜yAn在这密集的绿sE帷幕下变得斑驳陆离,仿佛是被无数细小的叶片筛过,只留下斑驳的橘sE光影,它们在地面上跳跃、闪烁,为这静谧而诡异的场景增添了几分不安的律动,像水中游鱼。

无数叶片在微风中相互摩擦,轻轻摇曳,发出窸窸窣窣的沙沙声响,宛如低语,又似叹息。

“可惜今天太晚了,下次我们再来这吧,或许可以进去看看呢。”暮sE催促着我们回家。

我第一次讨厌h昏。

可是姐姐,下次是什么时候?

姐姐,什么时候我们再一起出去探险?

七月转瞬即逝,八月也走到了它的尾巴。

姐姐,你有许多即将分别的好朋友,或许是为了珍惜最后在一起的时光吗,他们总是来找你出去玩。

姐姐,我好嫉妒。

妈妈不让我出门,我只能在家里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篱笆上的牵牛花哑了,它们被晒蔫得吹不了喇叭,我觉得我像那些花。

姐姐,蝴蝶翅膀上的蓝sE鳞粉已经快掉g净了,脆弱的蝶翼像纸一样薄,你大概不会喜欢了。

姐姐,你也很久没有给常安喂过饲料了,之前你明明每天都会趴在鱼缸面前观察它橘红sE的尾巴,现在它像我一样,都被你抛在脑后了。

姐姐,你或许不知道吧,连妈妈也不知道。我在七月末的时候偷偷溜出去过一次。

我去看那片我们发现的海了。

或许是经受不住夏季频繁暴雨的冲刷,半侧墙壁已经倒塌了,lU0露出的砖块与钢筋在yAn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曾经生机B0B0的藤蔓被晒得枯萎、卷曲,绿sE的海浪在yAn光的炙烤下逐渐g涸。

——姐姐,我们没有下次再去的机会了。

今天的你又是迎着晚霞才回家,我等来的是你的兴师问罪。

我第一次看见你生气的样子,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夏季暴雨,而我恰好没有伞。

低气压的氛围让我沉闷得说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根本没有资格擅自决定我的人际关系,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姐姐,这句话让我觉得委屈。

今天我真的做错了吗?明明姐姐就不喜欢他的吧?我把他赶走了,我以为这就像帮你驱逐那些恶心的大水蚁、帮你剪去蝴蝶翅膀之间的虫身一样。

我记得他,总是在放学的时候悄悄跟在你的身后,不就和那些趋光的虫子一模一样吗?

姐姐,你不记得了吗?

你说:“我最讨厌那些男生了,对着X特征的自然发育开低俗玩笑,无缘无故就大喊大叫,X意识的觉醒仿佛一种退化,他们都成了猿猴。课上刻意接话茬让老师难堪,课下依旧把没礼貌当个X,把低素质当cHa0流。他们对nV同学表达Ai意的方式就是用粗俗的脏话与幼稚的刁难。”

你说:“阿雪千万不能学他们。”

你还说:“真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烂的环境里还有人谈恋Ai,连安静学习都难以做到吧。”

姐姐,你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放在心上,为什么你自己却不记得了呢?

姐姐,他究竟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把我排除在“令人讨厌的青春期男生”之外的,姐姐,我是你的影子,你的传声筒,你的垃圾收集器,所以为什么我帮你拒绝了Si缠烂打的人,你却要因为这个拒绝而闷闷不乐呢?

姐姐,难道他是你眼中的蝴蝶吗?你被他的外貌迷惑了吗?

可是姐姐,蝴蝶并不是只有美丽的翅膀,它也不过是恶心的虫子罢了。

你不会喜欢它长长的触角,凸出的黑sE复眼,不知接触过什么腐r0U的口器和六足,它们绒毛的身T切开会流出hsE的脓水。

姐姐,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姐姐,我不明白。

姐姐,难道你想让他cHa足到我们之间吗?以后,我和你牵手上下学的路上,也要我被迫接受那只花枝招展的蝴蝶追着你缭绕飞舞吗?

我讨厌这样。

姐姐,我想知道,金鱼的尾巴和蝴蝶的翅膀,你究竟更喜欢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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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阿雪吵架了。

其实也不算吵架,毕竟只有我在单方面输出,他一边固执地不认错,一边在我说得嗓子g渴时递上一杯水,谄媚着关心我别又把嗓子气哑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发声方式不对吧,连续讲话半个小时以上我的嗓子就会嘶哑无b,第二天甚至会有一段时间的失声。

所以我几乎很少动怒。

可是今天……怎么能不气呢?

他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也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自己都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在自己恶狠狠地抛出“你根本没有资格擅自决定我的人际关系”后,我那脆弱的弟弟似乎就被彻底击倒了。

天知道,其实,我还想扇他一巴掌让他不要发疯了……

可是他根本没让我有动手的机会。

我的情绪像夏季午后的强对流阵雨,可是面对这团棉花一般的人,砸下去也是软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蓬松的棉花泡了水变得沉甸甸的,他就像被伤透了心似的,嘴唇紧抿着,偶尔cH0U动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被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哽咽在喉,是在害怕开口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吗?

我注意到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如此无意识地重复了好几遍。

然后,我的弟弟,他像个怨鬼一样低下头,一只手攥住我的衣角,依旧什么都不说。

我看不见他的脸了。

只能看见那颗乱糟糟的黑sE发顶和偶尔因cH0U泣而轻轻颤动的肩膀。

余晖斜照,昏暗的暮sE中一片寂静,他急促而沉重的呼x1声格外清晰。

我的衣服下摆被他攥得快要变形,他半弯下身子,把脸深深埋在我的肩窝上,仿佛在尽力掩藏悲伤和委屈的情绪

——才怪呢。

他不时发出的一两声压抑的啜泣声,恰到好处地穿透诡异的沉默。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我明明都知道的,可还是忍不住心生怜悯。

我的心,在这一刻,就这样不争气地柔软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像危楼摇摇yu坠,快要失去立足之地。如果不是见得多了,我甚至会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吧?

真狡猾。

不过确实如他所愿,原本因为他擅自打乱我的邀约与计划而升起的怒火现在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无奈,在我内心翻涌的情感复杂而微妙

——我没法生气,又没法不生气,我的面前是一个悖论命题。

我只好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着一个小孩子一样。

我表现出退一步,他就得寸进尺,下巴依旧搁在我的肩头,双手却无b自然地紧紧搭上了我的腰。

我整个人都被r0u进他的怀抱里。

“疼。”我锤了两下他的肩胛骨,想要挣脱却无果。

“姐姐,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他闷闷的吐息贴着我颈侧lU0露的皮肤,带来一阵颤栗,“别推开我,好不好?”

他还在摇尾乞怜。

我努力扭着上半身,双手掰过他的脑袋,然后捧起他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视线与他平齐,我试图从那凌乱的发丝间捕捉到他的眼神。

不出所料,他的眼眶红肿,泪水在眸子里打转,方才强忍着不让滑落的眼泪此刻却像断线的珠子,仿佛心中的委屈终于超过了他的承受极限。

“阿雪,我真的累了。”我伸出手,轻轻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痕的同时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

他半真心半表演的JiNg致哀伤突然变作愕然,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吧。

“姐姐,是我错了。我没有资格g涉你的人际关系,是我太任X,是我没有边界感,你别……”他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慌张。

“你错了?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照样会替我拒绝的吧?你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改过。”我打断了他的找补。

“姐姐,你明明知道的,我不只是你的弟弟,我还是……”

“你还是什么?”你敢在家里说出来吗?其实我知道他敢,不敢的人是我,所以我在嘴y逞强。

“我不想听你做任何解释了。”其实我特别想听。

每次谈到关于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个话题时,我总会逃避,我究竟在逃避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为什么……”

“林雪,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别装傻了。”我不想再与他争论什么,抛下这冷冰冰的最后一句就回了房间。

林雪,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明明早就知道了吧。

从我们被迫分开房间睡觉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了,从妈妈旁敲侧击地问我是不是最近交了男朋友就知道了,从你告诉我你的日记本被人翻动过就知道了,从你说你放在桌子上的情侣手链被人收进了cH0U屉里就知道了……

你明明一直都知道。

你是故意的吧。

真狡猾啊。

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呢?是想b我向妈妈承认我们在1uaNlUn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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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我的弟弟。

从我知道弟弟的存在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恨他。

他的名字、妈妈对他的Ai、阿婆对他的挂念,通通都让我讨厌——他的存在让我没有价值。偏偏我所渴慕的东西是他所烦恼的,这简直像一种炫耀,所以我恨他。

但我一边恨他,一边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在意着他。

为什么他轻而易举就能赢得这些我渴望已久的东西?是因为乖巧吗?是因为身T羸弱惹人怜Ai吗?是因为成绩好吗……

到最后我发现其实原因很简单——他是男的,我是nV的,我们恰好诞生在一个重男轻nV的传统家庭里,仅此而已。

我发现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所谓的理X与原因可言的,越深究真相就越觉得荒谬可笑。

妈妈带着林雪刚来阿婆家的时候,他因为水土不服曾经大病一场,妈妈当时为了照顾他忙前忙后,几乎住在了医院里,几个星期都没有回家。

阿婆带着我去探望弟弟,我看着他躺在病床上,脸sEb之前更加苍白了,嘴唇没有一点血sE,上下唇瓣一张一合,似乎想叫“姐姐”,可惜他根本发不出声音。

那时候,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我在恶毒地诅咒他:“既然总是生病,不如Si掉算了。”

妈妈严厉地训斥了我,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有不甘和期待——其实妈妈也想过让弟弟早点Si掉吧?可惜她已经投入太多的沉没成本,没法再去生一个新的、健康的儿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弟弟说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偶然现象。”

没错。我并不是自愿来做妈妈的小孩的,我的弟弟也是一样,就像从天上滴下的雨水无法决定自己会落在哪里。

我健康而普通,曾经把妈妈的Ai看作全世界的Ai,可我是个nV孩子,所以妈妈不舍得多Ai我一点点。

我的弟弟T弱多病,X情古怪,但他是个男孩子,所以妈妈Ai他,对他寄予厚望,尽管他少有回应。

我们只是偶然生在同一个家庭里成为姐弟罢了,就算不是林雪,我也还是会有一个弟弟,只是不叫这个名字罢了。

或许正因为是林雪做我的弟弟,反而更好也说不定呢。

毕竟他莫名其妙就Ai跟在我的身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说:“姐姐讨厌男生,但是不用讨厌我,弟弟是没有X别的。”

他说:“弟弟就是姐姐的影子。”

他说:“我最喜欢姐姐。”

林雪也有些可怜呢。

自从知道这一点后,我对他的恨就渐渐消解了,而且,我反而要感谢林雪的到来,因为他没有完成妈妈对于儿子的期待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妈妈的愿望落空了,我诡异地感到开心。

触碰、牵手、拥抱、亲吻……

我在畸形的亲密关系里品尝报复的快感。

可是就像金鱼有绚丽的长尾,也有呆滞的凸眼和肿胀的头瘤,再美丽的蝴蝶翅膀也依旧是cHa在恶心的虫身之上,我不可能只享受美好的,却对丑恶的视而不见。

更何况,这段关系本身就并不纯粹。

偷吃禁果注定要受到神罚,头顶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会落下。

我的弟弟并不知道——妈妈特意挑了一个合适的时间找我谈心,这是十八年以来她第一次找我私话。

作为报复者,我应该气势凛然才对,因为一切都是妈妈的错。

但事实上我慌张得不行,甚至想立刻把林雪从学校里拽回来和我一起面对呼之yu出的风暴。

可是我想错了,没有什么风暴。

妈妈已经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老了,我反而是掌控局势的主导者,但我依旧无法理直气壮。

她的鬓发中夹杂着银丝,皮肤松弛而黯淡,脸上布满了细小的皱纹,眼角和嘴角尤为明显,当她说话时牵动面部肌r0U,那些皱纹就会更加明显地凸显出来——她就像一片秋天的树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雨,妈妈求你。”这是妈妈第一次求我,“你们不能……”

她粗糙的双手交叠握住了我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她正在用尽全力去抓住一丝希望——我因为这段1uaNlUn关系在她心里有了分量,算是沾了阿雪的光吗?

说来可笑,我第一次看见她对我露出那样的表情,仿佛她才是那个承载了整个世界的不公与辛酸的受害者。

妈妈的悲哀与祈求让我觉得莫名地反胃,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紧紧包裹着我,混合着怨恨、Ai意、羞愧的复杂感情在内心蒸腾、发酵。

我的心里一团乱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不起阿雪,我是个胆小鬼。

我最终还是偏向了妈妈。

可是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呢?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影子吗?

可是你却毁掉了我好不容易编织出来的JiNg巧谎言与未来安排。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用一罐安眠药,让一切都沉沉睡去,醒来一看,

“啊,原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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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真的暂时不能和我说话了,因为动气,你说话又快又急,声音都变得沙哑了,像疾风骤雨之后被摧折的树g。

我第一次知道人的嗓子如此脆弱,姐姐,我好后悔惹你生气了。

可是姐姐,除了跪在你的脚边向你递上一杯水,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昨天晚上,你背对着我睡觉,夏凉被折成长条竖在床的中间。

我们睡得泾渭分明。

姐姐,我觉得我的嗓子也被攥紧了,梦中我是一棵快要枯Si的小草,缺水的小鱼,我渴求你的恩泽。

直到今天早上,你蹙起的眉头告诉我,你依旧没有消气。

你也没有等我一起去上学,虽然我们本来也不在一个学校了。

姐姐,一整个上午我都心不在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想你。

我在想,你的开学自我介绍怎么办,你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怎么办,如果有同学找你搭话怎么办……

姐姐,如果我真的可以成为你的影子就好了,那样我就是你的传声筒了,我担忧的那些麻烦情况也都迎刃而解了。

姐姐,都是我不好,我毁了你升入高年级新学期的第一天。

我该怎么赔罪呢?回家的路上,我还在魂不守舍地想着这个问题。

你似乎b我更早想出了答案。

午睡前,你笑着递给我一杯牛N,直到我接过手你才缓缓说道:“专门卖给你的,尝尝?”

姐姐,你的嗓子已经好了,你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你无b专注地盯着我,直到我一饮而尽。

姐姐,你狡黠的神sE出卖了你。

姐姐,你在牛N里面加了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能让你开心的话,我什么都会做的。

后面困意袭来,我似乎睡了很久很久。

在长长的梦境里,我又置身于我们发现的那幢被遗落的三层小楼,那片绿意的海洋。可是下一瞬,岌岌可危的墙壁就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我还在颓圮的墙壁边,身T却逐渐失去了实T的感觉——原来我是一片躺在废墟之上的爬山虎叶子,烈日如火一般无情地灼烧着我,以至于只剩下枯h与卷曲。

四周是荒芜与破败,曾经的满目叠翠的景sE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我这抹微弱的生命迹象,还有一个伫立在废墟边的倩影。

“唉,真可惜。”

姐姐,我听见了你的惋惜。

所以就算最后只能在这无尽的等待中渐渐耗尽生命的最后一丝气息,我依旧渴望着甘霖。

你的泪水落在我的叶片上。

这一次,我变成了一条在虚空中游弋的橘红sE的金鱼。鳞片在yAn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奋力摆动尾鳍,向你游去。

可是炙热的太yAn让四周着火,浓烈而刺鼻的烟雾弥漫开来,天空也变得暗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尽的黑暗让我迷失了方向,我在梦境的深渊中徘徊,看不见你。

梦的最后,我听见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穿透了梦境的迷雾,在这个黑烟滚滚的梦里降下一场及时雨。

“阿雪,阿雪……”

姐姐,是你在切切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循着声音,尝试寻找你,最终被一种温柔而略带束缚的感觉唤醒。

从混沌中清醒,意识逐渐回笼,我睁开疲倦的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姐姐,我发现我在你的怀里。

我甚至不敢回应你的呼唤,我怕惊扰了这个美梦的延续。

你以一种近乎保护的姿态紧紧抱住我,手臂环绕在我的肩侧,仿佛是在确认我的存在,又或是想把我摇醒。

肌肤相接处,我们的T温暧昧地混合在一起,我的脸颊贴在你的x口,你的呼x1声轻柔而有节奏,像一首温馨的摇篮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心跳加速,恍惚感挥之不去,我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于是我再次重重地闭上眼,可你的气息和T温依旧清晰可感

——我确认我不是在做梦。

姐姐,你长长的发丝轻轻垂落在我的颈上,带着你独有的香气,这GU熟悉而又安心的味道让我感受到久违的安宁与平和。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外界的嘈杂声打破。

耳边,混乱的声音如同cHa0水般涌来,杂乱无章、此起彼伏。

那些杂音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交织着各种的声源——警笛、水声、人们的议论声,难以名状的背景音让本就尚未完全清醒的我更加感到恍惚。

“哇呀也,上昼还好端端的,啷Ga0的嘛。”

“几个细伢子玩火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哪,作孽哦。”

……

房间内的光线昏暗,与外界的嘈杂形成鲜明对b。

世界在一个平凡的午后突然变得喧嚣不已。

我的大脑像是被一层厚重的棉絮包裹着,思维迟缓,反应迟钝,仿佛整个世界都与我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但在你的怀里,我并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

姐姐,我试图回抱你,却发现自己的身T还沉浸在梦境的余韵中,四肢都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

姐姐,你究竟给我喝了什么呢?现在我连一个拥抱都做不到。

你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静,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我的额头感受到一点Sh凉,你的眼睛里下了一场雨。

“姐姐,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要哭呢?

“对不起。”你声音哽咽。

明明是我惹你生气了,为什么你要向我道歉呢?

我莫名感到恐慌。

“常安Si了。”你没头没尾地又说了一句。

常安Si了——

常安是我送给你的小金鱼。

姐姐,我还记得你刚收到礼物的那一阵子,你很喜欢它,甚至超过我。

你用手指隔着玻璃戏弄着它,嘴里喃喃着“常安,常安……”

我第一次听见时还愣了一下,不理解你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给它取的名字,叫‘常安’,不可以吗?”你瞪了我一眼,视线没有在我身上停留太久,下一秒就又趴在鱼缸前观察着橘红sE小鱼游弋的身姿了。

当然可以,姐姐。

只是我有点嫉妒,早知道活物会占去你的关注,就送点别的了。

“阿雪,我觉得这条金鱼有点像你。”

我看不出来我和小鱼之间的相似之处,疑惑地皱起了眉。

“傻,妈妈不是说了吗,戴久了眼镜,眼球会凸出来的呀!就像这条金鱼一样。”

姐姐,你又在取笑我了,自从我戴上眼镜之后,你总是抓着这点打趣。

不过姐姐,我很开心。

因为既然你说我像它,那以后每每你看见这条小金鱼时就会想起我了。

姐姐,看来我在投其所好的同时也为自己带来了偶然的幸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现在金鱼Si了。

“常安Si了”,这像个诅咒。

我抬眼看向橱柜上的鱼缸,原本活泼好动的金鱼如今仰面朝上,无声无息地成为了一具漂浮的尸T。

一根烟蒂泡在里面,燃烧后的焦h痕迹和残留的化学物质把清水染得W浊。

“姐姐,对不起。”

看到那根烟蒂我就知道是谁做的了,金鱼是被我连累的,是被那些人害Si的。

刚转学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很好地融入新班级。

形单影只的人总是容易被麻烦找上,或者说,欺凌本身就是一种小团T对于落单者的暴力。

我不想招惹是非,也不会内耗地纠结为什么被欺负的是自己。

这个世界上许多恶意都是毫无理由的,人们做出的行为都是随机的,偶然的,在一系列的无序事件里企图寻找原因是无意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某天放学,我果不其然地被堵在男厕所。

一高一胖一矮的三人小团T拿着点燃的烟头威胁我拿出钱来,那场面其实有些滑稽,他们手中拿的东西仿佛是什么骇人的武器?

在焦黑的温度印上我的手臂之前,姐姐,你来了,身后跟着保安和我的班主任。

我永远记得那天回家的路上,姐姐紧紧牵着我的手,夕yAn把天空染红的同时黑夜正在漫上来,像烧焦的烟蒂,我的心被烫了一下。

现在,那天没能把我烫伤的烟蒂把金鱼害Si了,作案工具正泡在鱼缸里,那是一种幼稚的回击与挑衅

——大概是因为今天上午他们被我查到暑假作业没写,所以又让他们看不惯我了吧,老师对他们的惩罚是不补完不许来上课,正巧让他们有空溜进来实施报复。

姐姐,我好像又为你带来麻烦了。

可是姐姐,这段时间里你不是几乎都把金鱼忘记了吗,在你和朋友外出尽情玩耍的时候,难道还会记得家里有两只苦苦渴求着你的恩泽与赏光的小鱼吗?

姐姐,你真的是因为金鱼的Si才会如此伤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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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请按110,火警请按119,急救拨打120,这是从小到大被要求谨记于心的紧急求助号码。

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遇见需要同时呼叫这三个热线的事情了。

事实上,我把人生想得太顺遂了一点。

我站在警戒线外,几乎认不出这是我居住的小区。

一幢六层的单元楼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靠东侧的半个单元连带着中间的楼梯一起,伴随着巨大的烟雾化作一堆碎石。

救援队伍迅速赶到,穿着醒目的橙sE制服的身影在残垣断壁间穿梭,努力搜寻着可能的生还者。附近的道路已被实施交通管制,警笛声、呼喊声、搜救犬的叫声、重型机械运转的轰鸣以及救援人员之间的无线电通信声,此起彼伏的嘈杂在暮sE里平添了复杂而沉重的意味。

围观的人群聚集得越来越多,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悲伤与同情。

有的人在用手机记录下混乱的场景,更多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哇呀也,上昼还好端端的,啷Ga0的嘛。”

“里头还有人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哪,作孽哦。”

我感到一阵巨大的迷茫,心里像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

楼怎么会塌呢?这简直像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情景。

楼怎么会塌呢……

其实早就隐隐有预感这是一片危楼吧?

当初搬家时,妈妈一眼就相中了这里,因为在学校周边就属这里的房租最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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