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雅还从未遇到过这样欺男霸女的事情,看看皇帝已经是脸色铁青:“王福寿,去看看这是什么人家养的狗,叫得这么厉害。”
王福寿是内廷总管,大清祖制太监不得私自出京。皇帝没有不清楚这件事的,嘴里叫的是王福寿。化装成跟班的御前侍卫首领已经在帝后跟前打了个千儿:“主子,娘娘这件事奴才去摆平掉,爷息怒。”
“不用摆平,直接废了。”皇帝显然是怒不可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就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欺负人,真要是后面有个做了芝麻大点官儿的人撑着腰,岂不是要把这方圆百里之内的男女百姓祸害的没有活路可走。
“你要做什么?”皇帝话音未落,先时还在身边的御前侍卫首领已经化装成路过客商,飞起两脚就把一直狂叫不止的胡管家踹倒在那边的黑船上:“我盯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学着欺男霸女,人家不欠你的银子,什么时候就有了二十两的欠账了?还要人家的女儿做小妾,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倒是没什么厉害的,我们家大爷的姐夫可是当今圣母皇太后娘家的亲戚,你知道乾隆爷最孝顺皇太后的。要是知道你这么欺负皇太后的娘家亲戚,还不扒了你小子的皮。”黑脸的管家被人把脸踩在船舱里,呲牙咧嘴的大叫:“小子,有本事你给大爷留下姓名。有一天大爷见了你,还不叫你小子直接阉了送到宫里做太监服侍乾隆爷去。”
这话一出,帝后两人倒真是长了不少见识:“王福寿,你们谁是这人举荐入宫的?”娴雅冷着脸问道。
王福寿脸如死灰:“主子,奴才可是在主子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怎么会被这么个混人诬陷了去。主子明鉴,奴才等就是向天借了胆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儿来。”
“还留着做什么?”皇帝冷哼的声音除了娴雅,所有人吓得脸都黄了。这种时候一般都是皇帝气急的时候,娴雅却是安抚着他的怒火:“不知是不是拉虎皮做大旗的,没准还是有意要借着皇额娘的幌子在外面招摇。叫人问清楚再处置也不迟。”
“不用问了,和着朕跟皇太后就是成日家被这些人在外头任意招摇害人的一个旗幌子?”皇帝转过脸看向那边:“问清楚他主子是谁,直接拿问不用管是谁家。”
“你是什么大官儿,我告诉你我们家的大爷的姐丈家说出来吓死你。”胡管家被人把脸踩在船板上,满嘴俱是唾沫还不消停:“我们家大爷的姐夫的堂姐的妹子是乾隆爷后宫最得宠的诚嫔主子,不日就要晋封贵妃了。你要是长眼睛的就放了小爷我,要不日后咱们走着瞧。”
娴雅扭过脸看着皇帝:“这事儿他们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的?”
皇帝戳了一下娴雅的手:“就属你知道的事儿多,谁还敢有天大的胆子敢瞒着你去。瞒着你不就是瞒着朕。”
王福寿看了眼那边的侍卫首领,顿时会意。就听见咔嚓一响,接着就是杀猪一样的声音在从那边传来:下手过重,扭断了那个黑脸管家的颈骨,顿时一命呜呼。
正文 第七卷 南巡见闻 第三章 严父
第七卷 南巡见闻 第三章 严父
“主子,奴才下手太重。”首领跪在皇帝脚边。
“死了就死了。”皇帝无事一般,继续打量着鱼竿。
这倒是把李渔夫吓得面无人色:“这,这是怎么话说得。万一明儿官府追究下来,四奶奶你们可是怎么说呢?这可是惹下了人命官司了。”
“不妨事,我们家四爷还有几个为官做宰的朋友。这是什么人家,就敢这么着?”娴雅往前走了两步,王福寿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方才他不是说跟着皇太后家沾亲带故的,哎也是多少年的事儿了,每次只要是遇到了准没好事。四爷四奶奶这次是为我们除了一害,只是也害了四爷四奶奶招惹上了官司。”李渔夫担心完了自己的事情,又开始操心别人。
“不打紧的,你别管我们了。”娴雅笑笑:“让我们家的几个人给你撑着船过去,等过了这个关口再说别的。”
李渔夫本来还有辩解什么,把这个胡管家居然一下子打死,以后再想在这条道上混基本不可能了,以后一家老小的生计都成了问题。
“你就听我们家四奶奶的吧,还没有什么事儿是她办不了的。”皇帝收起鱼竿过来,浑然天成的帝皇气质让人不敢拒绝,甚至连仰视都会让人窒息。
“好,好的。”李渔夫看了眼皇帝,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能做什么。既然这些人是在自己船上打死了胡管家,看样子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如果跟着他们一路的话说不定还能平安无事,如果不去的话只怕自己还逃脱不掉被那家大爷日后扭送官府,甚至一家上下都没有活路的境地。
和婉抱着女儿从船舱里出来,父母都在船头站着,看样子就知道又是两位不知这天下人情冷暖,只是想要将见到的不平事一一打扫干净,只是这些事情又怎么能够打扫干净。
“主子,已经办妥了。”船行不过数里,侍卫领班已经到皇帝身边。划船的李渔夫都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到了船上的,只是知道在自己船边总有几艘小船不远不近的跟着。可是明明没有瞧见有人上船,怎么突然间就有人窜了出来。
“查清楚了,什么来头?”皇帝逗弄着娴雅抱在怀里粉嫩可爱的小外孙:“跟他嘴里胡沁的人到底是什么个因由?”
“回主子的话,是有这么个人。只是隔着太远的亲戚,说是诚嫔主子家下的人。”侍卫领班垂着头:“在这一带的名声很不好,处处带着万岁爷的名头。前些时候还在到处选看年纪大多在十五岁左右的秀女,说是要征选进宫做公主格格身边的宫女。”
帝后还没说话,和婉已经是不可思议地笑起来,只是碍于身份不便说话。想了想,巴勒珠尔一向是兼着翎侍卫内大臣的差事,这些人多半都是巴勒珠尔一手提拔起来的。挑眉看了眼一旁的侍卫领班:“听见这话就是这样子回话?哪来的规矩打量着在外面就什么都不要了?”
侍卫领班没见过和婉,但是听说过。自己的顶头上司蒙古亲王色布腾巴勒珠尔是皇帝身边的固伦额驸,这下子被公主问起来一下子越发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还真是亲戚多了就不知道谁是谁了,这还不知道是哪里外四路搭了个沿子的亲戚。”皇帝看小外孙生得实在是好看,忍不住接了过来:“女儿,这个亲戚依着你说该怎么处置?”
和婉看父亲满脸慈爱地逗弄着女儿:“阿玛,这门子亲戚跟玛法时候的年家是一样的吗?钮钴禄氏那么多人家,这不只是坏了皇祖母的名声,也是坏了阿玛的名声。这样子的外家亲戚要来做什么?当初年家可还是一等公。”
娴雅对于这种事一般都不过问,皇帝心里怎么想谁也左右不了。再说女儿把话已经是说得极其透彻了,只是皇太后护短也是谁都知道的,要是到了皇太后边上再说这些的话,皇太后一句护短的话就是皇帝也下不得杀手的。
“嗯,还是你说得对。这种亲戚,留着也是给阿玛打嘴现世。不如这时候省了她的心思也是好的。”皇帝抚弄着小外孙红苹果般的脸蛋:“再说要是每个人都跟她这样,只怕就是天下大乱了。就依着大格格说的,这门亲戚不要也罢。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许交由地方官插手。不是有句话说是宰相门人七品官吗,那些人不就是拉虎皮扯大气的。叫弘昼来一道咨文,就地处决不问情由。”
皇帝说这些话的时候,几个内监和侍卫组成的人墙将渔夫一家和帝后隔开,省得叫人听见太多不该听的话。和婉看皇帝脸色不是太好,伸手就要从父亲手里接过孩子:“阿玛,您把小格格还给女儿吧。等会儿郭罗玛法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