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心扉。”伊恩说,“我本来可以帮你敞得更开一点的,如果那晚我得逞的话。”
该死!当伊恩说“如果我得逞的话”时,那促狭的笑容和小忌一摸一样!
我从电脑前站起来,杯中的芝华士已没了,另一个杯里的冰块也化成了水。简、山姆、爱丽丝都有放纵的理由——来自他们内心的欲望,但他们很及时的将这些理由作了筛选……
我有更多放纵的理由。雪梨在空中对我喊。
“我也有放纵的理由。”我捏着杯子站在原地说。然而如小忌说的一样,你纵容的其实是希望别人纵容你的,我痛恨雪梨的是否也正是对自己行为的痛恨呢?
完全性手册【穿越身体那条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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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我离开你几天没有问题吧?”
“有什么问题呢?”我将刚刚审完的母带装回去,递到佐治手上,对着他璀璨地一笑,“你是怀疑我独当一面的能力?还是怕你离开的这几天我会篡夺你的权力?”
“我是说、我是说你不会需要——”佐治欲言又止,抱着几盒带子站在屋当中。
“我需要什么?你放心啦!如果我需要什么,我知道哪个酒吧可以找到男人,哪个DJ的床上功夫好。”我裂着嘴笑着,心里却恨不能捅出一把刀子!我不喜欢佐治现在的模样,也不喜欢他说话的口气,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我希望他能像从前一样,听我说哪个男人的床上功夫好,便乌七八糟地大肆发挥一通。
“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好吗?我的电话是全球通,在香港也能收到。”
“哦,我还以为你会说找男人不要紧,千万别找女人呢!”我说完也不看他的表情,自顾自低头收拾东西。自对雪梨大吼一声“滚!”之后,我发现我特有骂人的冲动。挑衅不是我的目的,挑衅只是为了证明我的痛楚。
佐治在我身后没有出声,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也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佐治是被他自己扼杀了的过往的奴隶,无论面对我还是面对他自己,他都只有忍气吞声。
“怎么?还不动身?小心坐不上六点钟那班船!”我将挎包往肩上一背,对还愣在原地的佐治说。我不需要看他的眼睛,也知道那里面的字幕是什么;而佐治不看我的眼睛,是因为他觉得他已丧失了平视的契机。“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大不了你可以在我身体上装个摄像机!”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
【FRENCHTWIST】
我回到了家里,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啤酒,坐到电脑前。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忍不住伤害佐治,因为他伤害过我,所以我就有权利找回平衡?
“YOU ALL READY?”电影开始,小货车司机点燃香烟,车子穿过市区,进入隧道。画面一片漆黑,只有当中火柴头大小的出口在远处迎接着我们。穿越隧道,你只有一个出口,不理这隧道长或短,你只有朝着那个出口而去。我用啤酒咽着面包,我的隧道似乎没有出口。画面转换,一个小镇,安托万向他的搭挡拉非走去。拉非的身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有人过来卖花,拉非一摇手,指着那女的说,“不要了,我们已睡过了。”
“噗”地一下,我将口里的面包和酒全喷了出来,喷得我满身都是。是的,我们已睡过了,我不需要再买花给我的情人了。佐治,我们也睡过了,所以我不需要再给你我的尊重了。我站起身脱下身上的裙子,镜头切换,拉非夫人在家操持家务,孩子将玩具扔到下水管里去了,这时只听孩子大叫,“妈妈,来了一个男人。”我索性只穿着三点式坐回到椅子上,雪梨唯一没有掠夺过的就是我的内衣,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型号的。我闭了一下眼睛,为什么要想起雪梨呢?我有多久没有见雪梨了?两个星期、大半个月?不知道她找到工作没有?
我重重摇了一下脑袋,将雪梨从头脑中驱逐出去。来的是一个像男人的女人,她帮拉非夫人洛莉修好了水管,告诉洛莉她是巴黎一家俱乐部的DJ,因为和女老板的风流韵事被开除了……两个女人很开心地畅谈,像从前我和雪梨一样。拉非回到家里,敷衍了一下就急着出门。洛莉很生气,和拉非大吵,这时“男人”玛丽乔洗完澡出来了,洛莉热情地邀请玛丽乔和她一起共进晚餐,冲着拉非大叫,“至少这次我不会孤单了。”
佐治什么时候改掉了他用语言做爱的习惯?如果他真说“找男人不要紧,千万别找女人”,起码我会哈哈大笑然后轻松地渡过这一晚上。如果雪梨没有被我勒令离开我的生活,我们是不是也会像影片中的两个女人一样,说西班牙语里“兔子”是那“蠢东西(阴茎)”?
在外面偷完情回来的拉非,面对的是热情高涨的洛莉,因为在这之前玛丽乔触发了洛莉的情欲。正当拉非想方设法回避和洛莉做爱时,玛丽乔又回来了,她在拉非夫妇的窗下扔石头,引诱洛莉下楼……再回到拉非身边的洛莉已是满面绯红,极度的满足与兴奋让她对丈夫熟视无睹。玛丽乔请拉非夫妇以及安托万吃饭。拉非无意之中看到了桌布下面互相抚摸着的两个女人的手……回到家里,拉非骂洛莉无耻,洛莉只是跪下求拉非,“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抓上了我——”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抓上了我。
我受不了洛莉跪在地上求拉非的样子。拉非的反应只能将洛莉推向玛丽乔,就像小忌将我推向佐治一样。爱自己是容易的,爱别人却带着苛求。背叛成性的拉非不旦没有原谅洛莉,还将洛莉赶出了他的房间。玛丽乔在外面搂着洛莉,“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好吗?”佐治说。
“暧昧,你快过来,米通要杀了我!”
雪梨?我握着电话,简直不敢相信我听到的。玛丽乔带洛莉在海滩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她们又要面对真实的生活。拉非再次当面侮辱玛丽乔,玛丽乔对拉非说,“你可以拥有你的妻子,但你不配!”
“小忌离开你,是你活该!”雪梨在电话那头叫。
不对,雪梨刚刚对我叫什么来着?“雪梨?!米通要杀了你?你在哪?”
我让司机去菱角嘴,那里是雪梨经常和米通约会的地方。我把头靠在出租车的椅背上,女人洛莉在海滩上靠在女人玛丽乔的肩膀上,而那个宣称要从我生活中消失的雪梨为什么不能让另一个男人杀了她?也许,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在某一个人的肩膀上烙上烙印,让你在任何时候、需要的时候可以靠在上去,但,这世界上一定有一个肩膀是为你准备的。
当我到达菱角嘴的时候,防波堤上空无一人,只有米通的摩托车在那里,开着大灯,对着空寂的天与海。我跨上半米左右高的堤坝,因为摩托车灯光从我身后射出,我眼前的世界一分为二,光源下的一切像一个无底洞。“暧昧、暧昧,我在这——”雪莉在我的左前方的某个地方喊。我脱下凉鞋,跳下堤坝,稍微站了一会儿才看清不远处有人在不断地摁打火机,那是米通,他匍匐在地上,而雪梨站在他的身前。
“好了,你的保护神来了,你可以开始控诉了!”米通把打火机举到自己的鼻子前,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吐嘴里的沙。“但我还是要警告你,你那样做是绑架、是要挟,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