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冲了进来,将摄像机抱在胸前,对着屏幕说了句,“真丑!”
佐治在后面追了进来,双手张开,像要环抱雪梨一样来抢她怀中的摄像机。
是的,银幕上阿伦和姬娜的肉体是丑陋的,电影结尾又坐在一起的三姐妹以及她们的父母的肉体也可以是虚伪的,但是,他们和我、以及眼前的雪梨佐治的肉体有什么区别呢?我们能回避我们的迷惘、能为我们的快乐下个定义、能了结一切肉体的痛楚吗?
完全性手册【男人衍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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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换个姿势啊——,太单一了!你们这样累不累?”雪梨在我身后大叫。
我不想换!也没必要换!这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这样搂着佐治,将胸脯紧紧贴在他身上,并且用自己的舌头把他的惊讶给堵在嘴里。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能量,像藏羚羊一样跃起,凌空插入雪梨和佐治中间,将他们俩分开。听见佐治的后背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我希望雪梨能醒悟,能觉察出她究竟做了什么?!
然而,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当雪梨从客厅跑进卧室,佐治试图抢夺她手上的摄像机开始,我就预感到游戏会失控。佐治从后面抱住了雪梨,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摄像机抢了过去。雪梨转身,面对着佐治又跳又嚷,妄图将摄像机抢回来。佐治举高了双手,胜利般地看看我又看看他身前的雪梨,正在这时,雪梨做了一件足以毁掉我和佐治的事:她伸出双手,姆指和食指并拢,对着佐治的乳头一捏一拧……
我看见佐治手上的摄像机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飞了出去,而坐在床沿的我也划出一条弧线向佐治扑去。
乳头是佐治的“命门”,也就是他身体的兴奋点。当雪梨那样做时,他的身子顷刻就弓成了九十度。惯性让我和佐治冲向房门,在门上重重地一撞之后,又双双顺着门向下滑去。我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半跪姿势,强行吻着佐治,没想到雪梨却抓起摄像机在我们身后拍着。
乳头是佐治兴奋点,是我告诉雪梨的,我没觉得这会对佐治产生什么伤害。然而,雪梨在急忙中所做的举动,出卖了我对她的信任!
“暧昧,你头再偏一点,让我把佐治被强暴的表情拍下来——”
“雪梨!你他妈给我住嘴!”我回身冲着雪梨吼了一句。事实上,佐治一直圆睁着双眼,惊恐万般地看着雪梨,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还有,放下你手上的摄像机!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那什么跟我有关系?你要是不反对,我很乐于参与哟!”雪梨笑眯眯将手上的摄像机放在床上,假装去解自己的衣服。
我一只手勾着佐治的后颈,当雪梨挑衅般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时,我感到佐治的后颈一下僵硬了,呼吸也变得更加喘急。我怒不可遏,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雪梨这样的好友!刚刚如果不是我凌空一扑,隔开了佐治和她,估计现在绞在一起的就是他们了。
“雪梨!够了!”我推开佐治,从地上站起来,逼到她面前。“到此为止!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请你出去!如果你想玩,下一次我不介意分享你的性伴!”
“哗啦”,我的身后传出一声巨响,我一回头,看见佐治紧闭着双眼,向墙根倒去。
“佐治、佐治!你醒醒啊——”我用力拍着佐治的脸,使劲摇晃他的身体,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脸胀得通红,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我不知道是我刚刚那使劲一推撞伤了他,还是我对雪梨说“性伴”时刺激了他,当雪梨抓起背包摔门而去的时候,佐治陷入了昏迷。
我在脑海里搜索着所有急救的知识,先是将他拖到房中间,解开他T恤上的纽扣,然后想想又去解他的皮带,嘴里一直唤着他的名字。当我把他的T恤从西裤里拖出,把裤链拉开时,我发现佐治原来射了。
【对她说】
【Talk to her】
“佐治,你是听得见我说话的,是不是?你不会就这样昏迷不醒吧?”我喃喃说道。并用力抬起他的身子,把长裤从他身上褪下来。我双膝并拢跪在他的身前,看见他脸上泛着一种自然的平静,根本就不像是受伤或者是激情掏空后的虚脱表情。我拉开他的内裤看了一眼,他的阳具像一个“?”号,弯曲着静静伏在那里。“我还是先帮你清理一下吧,希望你能在我做完之前醒来。”
我褪下他湿漉漉、滑腻的内裤,我没有电影中贝连卢耐心,也没有他那专业的护理知识,但看着在我面前一直神采奕奕的佐治、猝然陷入昏迷的状态,我不由自主回忆起那部电影。
“佐治,你看过【对她说】吗?虽然在看之前已经从媒体上知道了电影的大致内容,但是,当一看到莉诗躺在那里,那样平静、安祥、美丽,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我用手将佐治额上的头发拂开,看着他那阳刚气十足的面容,心里升腾起的是怜惜。没有了雪梨,佐治狭小的公寓一下变得空荡起来。我很害怕,不知道要不要送佐治去医院?我只有不停地说、不停地动作,来减轻我内心的不安。“还记得【沉默的羔羊】里,汉尼拨是怎么对朱迪说罪恶的起源吗?他说:我们眼睛所能看到的是我们的欲望。莉诗那样美,从一开始就注定会是欲望的牺牲品——”
我一下住了口。昏迷当中的佐治裸露着大半截身子,他也是美的。我从浴室里拿了一条毛巾,先把佐治下腹处的精液抹掉,然后再开始抹其它的部分。
“当然,电影还有另一条主线,就是女斗牛士葛丽迪和作家马高的故事。你知道吗?人真的是很奇怪,在斗牛场上那样英姿威武的葛丽迪竟然怕蛇!看到她从房里惊慌失措冲出来,我不禁想是谁为我们灌输了恐惧?”我说着,手不知不觉在佐治的生殖器上摩挲起来。我发现佐治的体温正常,阴茎也是温热的,惟独那睾丸冰冷!我把手轻轻贴在他的睾丸上,想用掌心的热量去温暖它们。有一次雪梨对我说睾丸冰凉的人阴气很足,我当时就笑着驳斥了她,没想到雪梨说“我不是指他们身上的女性化程度,我是说他们的私欲在一定程度上被隐匿或者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逼向那里,慢慢地敌视正常”。
“佐治,马高不可救药被葛丽迪吸引,当遭遇葛丽迪的恐惧时,马高的表现竟是泪流满面。他对葛丽迪说,‘我尊敬别人恐惧’——”
“暧昧,你会原谅我的恐惧吗?”
“啊?佐治,你醒了!”我猛地放开了手,看着躺在地上的佐治,他正用一种很阴郁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抓起我的手又把它们放到他的胯部。
“我十七岁的时候和我们院子里的一个女人发生关系,当时她二十五岁。那是我的第一次,很激动,在她里面抽动了十几下之后就射精了。她用膝盖将我一顶,翻身就跳下了床——”佐治坐了起来,和我并排靠着床边,开始讲述他的恐惧。
“那是一个真正尝过高潮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哦,我想这方面你比我清楚。当时我很内疚,但也不是很失望,因为当她裸露着身子在室内煮面的时候,我又勃起了。我下了床,将她搂住,她有点诧异也有点惊喜,就站着抬高一只腿让我进入。这次更惨,当她的身子一挫、往下一沉,我就又射了。”
“佐治——”我叫了一声,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第二次你是不是很受伤?”
“是。在那之前恐怕她对我的期望很高,年轻、武器又粗,没想到出现那样的情况——”佐治低头看他柔软的武器,停了一会他继续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是说刚刚我吻你的时候,你——?佐治,你昏睡的这段时间我给你讲电影来着。葛丽迪被牛撞伤,昏迷在医院。马高一直陪着她,但对葛丽迪的病情不抱希望。这时马高认识了同样昏迷的莉诗、以及护理员贝连卢。一天,莉诗的舞蹈老师来看她,他们坐在阳台上,舞蹈老师给莉诗描述她刚创作的一个舞蹈,‘死亡衍生生命,男人衍生女人,大地衍生看不见的灵魂……’”
我盯着佐治的眼睛,发现他也在回忆这个电影。“‘男人衍生女人’,佐治,‘衍生’只是男女的一种互助关系,他们不会取代彼此,也不会单向主导。一般人在性关系上总觉得男人才是决定者,但是,现在很多女孩子慢慢认识了她的性,知道了她的需求,以及怎样满足这种需求——”
我突然说不下去了。我想对佐治说这只是早泄,应该有办法可以医治的。但是,我发现他的眼睛盯着床上的那部摄像机,好像在和什么作最后的告别似的。
“暧昧,我可以把所有的录像带都还给你。”
“什——、么——?!”我一下直起了身子,马上就明白了佐治都用他的摄像机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