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就明白这一点,之所以这么努力,潜意识里就是不想出差错,也不想失去信长的信重。
直到和宇喜多直家会晤,我才现或许有其余的选择,例如学习黄雀或者“玄武”;可是,周景的这番劝说,却又让我有些动摇。他不知道我的思虑,只是以家臣的眼光,觉得我太累了,然后又以子nv的立场,希望我缓一缓或者歇一歇,没有任何的特别用意,因而也让我感到十分的真切。
“你这番心意,我非常欣慰,想必你母亲也是吧,”我看了看周景和xiao夏母子俩,“本来是陪你母亲来拜祭的,不过这座居馆真的不错,倒不妨在这里多住几天。”
“这是孩儿的荣幸。”周景笑着躬身道。
只可惜,到了第三天,事情又找上来了。
这次是伊贺上野城的景政。他结束了支援畠山义周的任务后,因为有田郡的领国化完成,基本安定了下来,就奉我的命令回到了刚竣工的伊贺上野城,娶福地家的汐里姬为正室,夫妻俩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五岁。四个月前,听说汐里姬怀孕,我虽然感到非常的惊讶,却也非常高兴,毕竟这是家中的第一个孙辈。可是,现在却突然传来了消息:景政吵着要和汐里姬离缘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若是处理不当,很可能就会引起福地家的强烈不满,甚至引起整个伊贺的动1uan,而到了那一步,信长肯定会介入,说不定会没收这伊贺一国。
前来通报这个消息的,是景政派过来的服部正就,以及竹中重治派过来的山冈景宗。服部正就是服部正成的嫡子,之前和柘植清广一起被我派到景政手下。
“为什么清广没来?”我先问服部正就道。按照道理,这样重大的事情,应该是作为家老的柘植清广领衔前来汇报才对。
“回大殿,柘植大人和福地家乃是同宗,所以需要避嫌,以免有所倾向。”服部正就恭恭敬敬的说。
“哦,”我点了点头,“那么,说说是怎么回事,景政为什么会作出这个决定?”
“因为福地夫人怀上的,并不是主公的孩子”服部正就的语气非常的愤慨,“福地夫人还没嫁过来时,就和福地家的家臣本间草之助有sī情而福地宗隆殿下不仅没有阻止过,还在福地夫人嫁过来时,将这个人作为陪臣送到本家,在天守阁担任主公的shì卫,好继续和福地夫人勾连”
见他这副态度,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刚才还说柘植清广避嫌,以免有所倾向,他难道就不需要避嫌么?而这语气,完全是向着自家主君来着。
“仅凭这样的无端猜测,是不足以说明什么的。”我话说。
“请大殿容禀,臣下还有后情禀报,”服部正就深深的躬下身去,“半个多月前,主公狩猎回来,现本间草之助居然sī自带着补品,前往内室探望福地夫人……然后主公就明白了,孩子并不是自己的,于是当即将本间草之助处斩,并且把福地夫人连同本间的尸一起送回了福地家。可是,福地宗隆殿下却毫不自省,一再要求主公解释本间的死因和送回夫人的理由,主公气愤不过,这才公开了这一屈辱的事实,并正式提出取消两家联姻的要求。”
“居然有这样的事么?”我忍不住1ù出了一丝惊讶。
“是,”服部正就伏到地板上,“恳请大殿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么……我坐在主位思索起来。
从感情上来说,我自然是倾向于相信自己的孩子。而且,依我的认知,十四岁就让nv子受孕,这似乎非常罕见,例如蒲生宣秀,同样是十三四岁娶了美津,可是直到七八年后美津才生了鹤千代;还有周景,他比景政大两岁,和明子也很恩爱,却同样没有动静;那么,以景政的年龄,以及他娶汐里姬时的有些勉强的态度,确实不可能这么快的就让她怀孕。
可是,这毕竟是服部正就的一面之词,看他的样子,似乎很难说没有什么倾向。至于事实,恐怕也很难详查,毕竟这是一国守护闺室之内的事,能够讯问的唯一当事人也已经被杀。
“景宗,你的甲贺众,了解的情形是怎样的呢?”我决定听听另一位使者的看法。
“臣下奉竹中大人之命前往伊贺,查探的情形,大致和正就大人所说的差不多,”山冈景宗欠了欠身,“不过,甲贺和伊贺,两方之间实在算不上什么亲密,所以臣下没办法更深入的详查,也许会有所疏漏。”
第一百二十五章:纷繁家务(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纷繁家务(下)
“那么,福地家那边是这么说的?”我问山冈景宗道。
“福地殿下说,本间家是福地家的有力家臣,草之助从xiao就担任福地夫人的随从,感情的确很好,也曾谈及婚嫁之事。但是福地夫人xìng格贤淑,既已成为上野殿下的正室,就不可能做出有**份的事情,而上野殿下如此做法,乃是对福地家的侮辱和挑衅……”
“福地殿下居然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还没等我说话,服部正就已经忿忿不平的嚷起来。
“正就大人,打断在下的话,倒是没什么。但是主公面前,请注意态度”山冈景宗严肃的提醒他。
“是臣下惶恐”服部正就连忙伏地请罪,“但是,福地殿下这种态度,臣下确实气愤不过……就在一个月前,他还和主公争夺敢国神社的收入呢主公认为敢国神社乃是伊贺国一宫,应该由守护领有,他却以敢国神社位于自家领内为由,驱逐了主公派去的奉行。”
“有这件事吗?”我一下子收紧了手中的折扇,同时心里也有了明悟。很显然,景政斩杀本间草之助,和汐里姬离缘,大概就是冲着这件事情而去的。至于理由,或者是单纯的为了泄愤,或者是处心积虑的掀起和福地家的权力之争,并且bī我作出决断。
这么说来,事情果然很可疑,本间草之助进入内室,很可能是景政设的局。以两人之间的悬殊地位和主从关系,他要陷害草之助,实在是太容易了……但事到如今,真相如何,已经没必要追究,最重要的是我如何平息这件事情。
若是从争夺敢国神社来说,显然是福地宗隆理亏,他做得实在很不地道。按照织田家的三奉行制度,国中的一宫神社(一国本社,社格最高)和国分寺,理所当然归守护管理,而福地宗隆却还是坚持以前的那一套,难道他认为,景政就那么好欺负,而我之前的妥协,就是软弱的表现?
我知道,伊贺国的众豪族自大惯了,也自治惯了。自一百五十年前仁木家入主伊贺,被架空甚至驱逐的守护不知凡几,直到六角定赖之侄仁木义政(定赖亡兄氏纲次子)、也就是景政的养父入继仁木家,情况才算是好了一些,并且吞并了柘植家(福地家宗家)的领地。可是,等到六角定赖去世,六角家渐渐式微,伊贺众豪族又故态复萌,将仁木义政驱逐,直到我再次利用福地家平定伊贺。
如今的福地家,因为驱逐仁木义政时分到了部分柘植家旧领,又在北畠信雄灭掉泷野家时从我手里获赠了泷野家大部分领地,实力已经大大过其余豪族,也过了之前的宗家柘植家。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忌惮他,他那一万四千石的领地,在我面前真的不够看,以前之所以给予优容,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引起动1uan罢了。历史上的三次天正伊贺之1uan,都是很造成了一些麻烦的,第一次让北畠信雄灰头土脸,第二次让信长出动了四五万人才bī降,第三次要了xùe山信君和马迴众的命,也让德川家康差点yīn沟里翻船。
但如今的情势,和历史上很有些不同,相对于信长的一味镇压,处处皆敌,我在伊贺很有些影响和人脉,对付起来要游刃有余得多。
除此以外,景政这样滥用yīn谋的趋向,也肯定要予以制止。否则的话,这次bī我表态,利用我的力量和信望掌握了伊贺国,让他尝到甜头,实际上就是在鼓励他做出更出格的事。
那么,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行……
“你们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我吩咐面前的两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