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说得是,”宇喜多直家很是从善如流,“jiao浅言深,金吾殿下勿怪。以金吾殿下的明智,既然有所认知,自然也无须我多言。呵呵”
真是个老狐狸我忍不住腹诽道。
但是他的话,倒真让我心里有些活动。如果是在信长向我吐1ù他的野心之前,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异心,安安稳稳的把吉良家展成下一个细川家。可是,他的这番野心,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真要公开出去,说不定会在变成“佛敌”之后,又变成朝敌和神敌,受到公家、武家和神道的强烈抵触。到了那时,要么他将日本彻底改造,取代天皇一系的名份,要么就是被打落深渊。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织田家诸位重臣和外样,势力也实在太大了一些。除非信长完成他的步骤,将整个畿内全部收归织田宗家,否则即使信忠继位,也不一定能够长久的掌握住事态。到时候,好一点的结果,是和各重臣妥协相处,重复室町幕府的轨迹;坏一点的话,说不定会被迫和足利义教一样,以强力的苛政削弱诸势力,然后直接引起反1uan,重蹈战国时代的覆辙。
之前的这么长时间,从没人和我提到这样的事,宇喜多直家是第一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言深”的话也只有自认“jiao浅”的他能够说出来,一是他如今和信长没有太多的关系,不用有太多的忌讳(投靠两年后肯定就不敢说了);二是两方初次见面,居然谈这样的话题,在匪夷所思的同时,也就很好的掩护了这件事情本身。
而在此之前,我也并未深入想过这个问题,毕竟由于我引起的太多变数,本能寺事变已经不太可能如历史上那样生了。可是,信长居然有那种疯狂的打算,他本人的xìng格又确实存在缺陷,这让我明白,生变故的可能xìng依然是极高……
我若有所思的望向京都的方向。上次在安土城,信长似乎有意辞去朝廷给予的内大臣、右近卫大将这两个职务,彻底脱离现有朝廷…武家体系的限制,不知道他现在实行了没有?从尾张时代起,他就习惯于这样做。当初平定尾张,是借着斯bo义银的名份,却不肯接受斯bo义银任命的尾张守护代职务,宁愿上京向义辉将军要求,以避免居于其下,对放逐斯bo义银造成障碍;之后平定畿内,是借着足利义昭的名份,却同样不肯就任管领代甚至副将军,直至最后放逐足利义昭;如今,他平定天下,是借着朝廷的名份,真要辞去朝廷职务的话,是不是在为向朝廷动手作准备了呢?
也就是说,距离摊牌的时间,估计是没多久了。之后,各方面的反应会是如何,还真是不好说啊……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宇喜多直家这个局外人,比织田家中的诸人看得都要真切。毕竟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信长的权威,不会贸然想到这些大逆不道的问题。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了他两眼,正容说道:“总之,能够得到宇喜多家的力量,乃是我织田家的大幸。希望今后能够和衷共济,一起为内府殿下的大业忠诚奉献,那么领地的安堵和加增自然不成问题……船津夫人的事,算是我吉良家冒犯了,我这就回到军中,将船津夫人送过来,并且奉上本家的一些歉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纷繁家务(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纷繁家务(上)
出乎意料的是,宇喜多直家却摇了摇头:“於福的话,留在金吾殿下身边就好了。”
“这确是为何?”我奇怪的问道。真是,哪有将自己正室送人的?
“既然已经和金吾殿下达成协议,并且对金吾殿下为人处事的风范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有些事情也不需要隐瞒啦,”宇喜多直家叹了口气,伸手拢过八郎,“我早年出仕时,领三百贯知行,担任儿岛湾边的乙子城城代,负责防守祝南复摇:罄矗捎诰沙疾欢锨袄赐犊浚郝缓芸觳还挥昧耍谑遣坏貌磺鬃韵碌馗郑颐吭略履┒蓟峋臣柑欤奔湟怀ぃ沼诼湎铝瞬「庖涣侥辏⊥词窃嚼丛窖现亓耍兰埔裁挥辛侥旰没罾菜裕死傻哪盖拙桶萃薪鹞岬钕抡展肆恕?br />
“这样合适吗?”我看了看一脸天真、还不知道生什么事情的八郎,“令郎还xiao,这样和母亲分离,估计很有些不习惯吧?”
“不过是暂时分离而已身为武家之子,岂能如此软弱?”宇喜多直家看了一眼儿子,又把头转了过来,言辞和深情都显得非常的恳切,“八郎的母亲,容貌和xìng格都好,一向shì奉得非常周到。也许说出来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她的确是我唯一珍视的nv子,而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她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毕竟她还年轻……当然,也希望金吾殿下能够看在她的份上,像对待井伊家的孩子一样,多多关照八郎和喜多家。”
说完这句话,他郑重的向我伏下身去。
“泉州殿下这么说,倒让我无法拒绝了,”我略一思索,同意了他的请求,“请泉州殿下放心,若是到了那么一天,我一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八郎,而宇喜多家的前途,我也会一力保证。”
“那么,一旦有事,我宇喜多家也会全力协助吉良家……若是那时我已经不在,八郎自然会继续我的承诺;而我在幽冥之下,也会感jī不尽,并且时刻为殿下的武运祈祷的,”宇喜多直家起身,指了指上的灵位,“这是我当着先祖灵位许下的誓言,若有违背,愿受毁家绝嗣之厄”
……,……
临别之时,我让宫田光次、城户一辉拜见了宇喜多直家,命令他们暂时归于直家麾下,率三重备协助宇喜多家抵抗mao利家可能的报复。宇喜多直家对两人非常欣赏,有意将船津夫人所生的十二岁嫡nv嫁与他们中的一个(历史上嫁与吉川元net第三子吉川广家为正室,就是后来在长兄死后继承家主、于关原之战时大打酱油的那个)。不过,两人皆已经有了正室,宫田光次的正室是菜菜曾经的shìnv、城户一辉的妹妹阿瞬,城户一辉的正室是土佐津野定胜的nv儿岩里姬,宇喜多直家在可惜之余,另外选择了我的养子佐竹宣秀约为婚姻。
说真的,当他的nv婿,真的很需要勇气。现有的几个nv婿之中,浦上宗景的嫡子浦上宗辰被他毒杀,浦上家因此绝嗣;松田家的松田元贤,父亲被铁炮shè杀不说,自己也被讨取,领地由宇喜多家和宇喜多直家的妹婿、松田家的重臣伊贺久隆瓜分(后者在直家临死前被叫去毒杀掉);美作国的后藤胜基,居城被宇喜多直家攻落,本人败退后自尽,同样没有善终,只不过没有被这位岳父亲手终结而已……不过,我相信,佐竹宣秀肯定不会有事。
回到今治城的时候,xiao夏已经由吉良亲贞护送,带着海津、千手姬和景六郎从莲池城过来了。听说我马上进城,她高兴的带着几个孩子在本丸内堀的廊桥边迎候。可是,等到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乘描金的华丽彩舆,里面出来一个眉目如画、眼睛忽闪忽闪的船津夫人,这让她非常不满,冷哼了一声,就气呼呼的丢下我和孩子们回了天守阁。
我只好抱歉的和船津夫人点了点头,让於加代我为她安排住处,然后去天守阁四层找xiao夏。
xiao夏闷在房里,见我拉mén进来,酸溜溜的抱怨道:“殿下接妾身过来,就是为了让妾身迎接殿下的新欢吗?真是,早知道这样,妾身还不如留在莲池城呢”
“这件事情,的确是非常意外……”我简要的说了下船津夫人的事。x